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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1)

秦扬怒气冲冲地把弹幕机关掉。既然丁哥也这么说了,我们就这么做吧。安栎发现势头不对,马上拉住秦扬,可怜兮兮地向丁鹤道歉,对不起,他太冲动了。丁鹤友好地笑了一下:没事,是我没说清楚。安栎露出两个小酒窝,眨眨眼,语气有些雀跃:那我们快去找花瓶吧。丁鹤点点头,温柔地道:去吧。【安宝好可爱啊。我觉得和丁鹤有点配?】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和霍初安悲壮的呼喊同时响起:你没事吧!没被瓷器割伤吧?郁谨面无表情地踢了踢脚边的碎片:没事。真的没事吗?顾心裁也担忧地问,想要掏出自己的小药箱,我帮你看看吧说不定有的伤口太隐蔽,你自己发现不了。既然是隐蔽的伤口,也不方便让别人帮忙。丁鹤拨开顾心裁和霍初安,走到郁谨面前,不由分说地牵起他靠着桌子的那只手臂,划伤没有?郁谨甩开他的手:没有。丁鹤抓住他的手腕,拇指按了按他的手心。他掌心一阵发痒,手上有些脱力,手指条件反射地蜷起,正好让丁鹤握住。丁鹤掀起他紧裹着手臂的衣袖,沿着纤细的手腕向上探寻。长久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比起脸上刻意化出的惨白,这种白更为健康和有活力。手臂的肌肉在指尖轻柔的触碰下微微收紧,不断尝试着退缩。丁鹤手上力度加重,不让他缩回去,低声道:别动。弹幕有些不和谐。【哇,男神为什么要帮他啊。这是个黑子诶。】【男神还是人太好了。】【所以节目组为什么非要请他来?】郁谨默默地让他反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在弹幕开始怀疑的时候,吐出五个字:鳄鱼的眼泪。第67章 求生真人秀(十)五个字一出,化妆间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顾心裁和霍初安都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观众们在短暂的怔愣后,怒火上涌,无数人直接涌入郁谨的直播间,开始对他的讨伐。【请问你知道良心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什么是脸吗?】【说别人是鳄鱼的眼泪,自己又是什么呢?白眼狼?】【算了算了,别骂了,说不定有的人就指着被骂出名呢。】丁鹤脸上却不见恼意,气定神闲地帮他把衣袖拉下来,遮住雪白的手臂和跃动的青色血管,拍拍他的手臂:好了,不害羞了。你以前被你哥打离家出走,还不是我帮你上药,怎么长大了还害羞了。他自然地把郁谨的手放下,找了个摄像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按了按他的掌心:一个月没见,怎么就生分了。霍初安小声问顾心裁:他真的是害羞吗?顾心裁不敢说话。他觉得郁谨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像作假,眼睛里的冷傲和声音里的愤怒是实打实的。但当事人都不在意,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郁谨抿抿唇,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矜贵:我没有害羞。他说话到最后的时候,有些颤抖,音调陡然变高,底气明显不足,像是只弓起背吓唬敌人的小猫,架势很足,但一指头就能推倒。看起来更害羞了。真没害羞?丁鹤凑近他看了看,端详了他几秒,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脸红了。那是因为你在捏我手心。郁谨愤怒地在心里反驳。但他如果说出来,就更坐实了两个人的关系。他和丁鹤既然已经告诉其他人彼此关系不好,就一定把戏做全套。丁鹤刚才的动作已经让人怀疑了,他不得不表态。而且他觉得,要是被丁鹤的粉丝发现两个人的关系,他只会被骂得更惨。出发前你哥特别跟我交代了,要我好好照顾你。丁鹤拍拍他的肩,像是稳重的兄长面对调皮的弟弟,你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要是受伤了,你哥又要着急了。郁谨嘴唇动了动,坚持自我:我不用你照顾。他自认为语气铿锵有力,气势非凡。却不想在其他人眼中,都只是在逞强。好好好,我不干涉你。丁鹤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里满是宠溺的笑容,你想做什么先自己去做,需要帮助再叫我。他对着镜头,用一种说悄悄话的神态对观众说了几句话,把郁谨的行为解释成年轻气盛的弟弟不愿永远处于哥哥们的庇护下,因此拒绝哥哥的帮助,只是太过傲娇让人误会。弹幕渐渐安静下来了。虽然害羞这个解释并不能成为郁谨骂丁鹤的理由,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那么水火不容。丁鹤明显不想他们为难郁谨。之前也有传闻,丁鹤和郁谨的大哥是大学室友,当初关系不错。男神还是人太好了。观众们抱怨了几句不喜欢傲娇,又慢慢回到自己喜欢的直播间。当然,也有一些口味独特的观众慧眼识珠,磕上了稳重兄长x傲娇弟弟的新cp。【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可爱。】【这个cp该叫什么?鹤谨吗?】【dbq我打成了合卺哈哈哈直接喝交杯酒了。】观看直播的不仅有每个明星的唯粉,还会有单纯的节目粉或者什么都不粉的路人,他们就比较自由了。粉上新cp的观众们悄悄开始创建tag产粮。丁鹤台阶都给得这么明显了,稍微有点情商的人,都该顺着话题说下去。郁谨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烦躁地说了句:知道了。好,那走吧。丁鹤笑着答应,又看看等在旁边的另外两个人,礼貌地做了个手势,请他们先走。顾心裁和霍初安知道他是要和郁谨单独讲话,识趣地抢先出门。郁谨瞪着丁鹤,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还有什么事。丁鹤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装作没看见他眼睛里的问题。郁谨低声道:之前明明说好了。说好了要假装不和。丁鹤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反问他:说好了吗?我们说好过什么吗?郁谨一时不知怎么接他的话。这个计划确实是他们在圆桌上突然想到的,他没和丁鹤私下交流。他知道丁鹤能看得懂他的暗示,丁鹤之前的行为,也明显是在顺着这个计划走。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反悔了。丁鹤漫不经心地道:一个游戏而已。为了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而故意和自己的恋人疏远,这样也太无能了。他们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重物碰撞的声响,和几个人的惊呼声。他们匆匆下楼,发现圆桌旁聚集着几个人,最中间躺着一个男子,脖子上被玫瑰花的花枝绕了几圈,像是戴着玫瑰花编成的颈环。玫瑰花的花枝紧贴着他的皮肤,上面的刺比正常的要长且锋利得多,刺进他的脖颈,仿佛在吸食他的鲜血。花环上的玫瑰花像是吸饱了血,呈现出异常娇艳的色彩,超越了他们在房间里见到的其他任何玫瑰。不仅是脖颈上,他的手背上、脚踝上、甚至脸颊上,所有裸露的皮肤上都开着玫瑰花,形成一幅诡异但唯美的画面。他整个人,都成了玫瑰花的花泥。只有那双圆瞪着的眼睛,显现出他的不安和恐惧。从他的衣着,可以认出,是之前留在一楼的三人之一。很明显他已经失去了性命。丁鹤半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尸体,确定被衣服隐藏的地方也开满了花,问旁边的人:他怎么了?旁观者们惊魂未定,一个斯文干净的年轻男子勉强镇定下来,向他解释:一楼的花瓶很少,我们很快就处理好了。王涛看到圆桌上的花瓶,说那说不定也是,于是就去拿,没想到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说脖子有点疼,一挠发现多了圈挂饰。紧接着他的手指因为玫瑰花刺而破损,从伤口处开出了新的花朵。很快,花朵开遍了他的全身。丁鹤的目光移到圆桌上,皱眉笑了笑:可这些花,是白色的。从来没有人把白玫瑰当成爱情的象征。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是啊。可是他们当时没想到。而且一个花瓶,拿了又怎么样?这个游戏的开头太安逸了,安逸到让他们误以为,这真的只是一场真人秀。吸血鬼一早就提醒过他们,这个游戏里的机关,是可能致死的。其他人有些手足无措:现在该怎么办?先等其他人都过来,看有没有人了解这是什么。如果没人知道的话,就只能暂时把他运走。不确定他的这种变异会不会传染,去找块毯子来把他裹起来,运到杂物间吧。他放下尸体的衣料,站起身,安排人去叫其他人。有个人颤抖着问:他死了吗?丁鹤想了想,摇头:不,他只是暂时被淘汰了。他安抚了几句直播间内的观众,告诉他们这只是特效。那人跌坐在地上,不停重复:对,他没死。他知道这只是在自欺欺人。但是对于他来说,死亡明显太恐怖了。丁鹤又望向圆桌上的花瓶,喃喃自语:至于这瓶花郁谨略一沉思,默不作声地去找了块花瓶碎片,走回圆桌旁,踩着椅子半跪到圆桌上,手臂伸向花瓶,将瓷片对准了手臂上的血管。第68章 求生真人秀(十一)他捏着花瓶碎片,将锋利的切口对准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血管,轻轻一划。几个直播间里都传来尖叫。【他在干什么!】【吓死我了这是什么真实恐怖游戏吗。】【完了晚上又要做噩梦了我一个人在家看直播好怕啊。】你放下。丁鹤无可奈何地呵斥一声,抓住他捏着瓷片那只手的手腕,不需要你放自己的血。霍初安和顾心裁刚从楼上赶下来,看到现场场景大惊失色:死人了?谁死了?你别想不开割腕啊!郁谨拍开他的手,把瓷片丢到桌上,眼神澄澈而坚定:只有把白玫瑰染成红色,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当白玫瑰变成红色,它就具有了真爱的意义。而染色的工具,如尸体身上所显示的,是人血。那也不需要你用自己的。丁鹤并不相让,把瓷片收走,又回过头牢牢盯着他,不许拿自己冒险。郁谨把要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去,坐在圆桌边,胳膊懒散地搭在椅背上,习惯性地等丁鹤说解决方法。过了几秒,他突然反应过来,坐直身体,警戒地看着丁鹤,冷着脸说了句:多管闲事。他差点又忘了。他们现在不和起码他对丁鹤不友善。他不能崩人设。人身安全不是闲事。丁鹤被他慢半拍的埋怨逗笑,之前的紧张情绪都散了不少,摸摸他的头,你也不找找,是不是有其他的替代品。郁谨感到来自头顶的压力,努力抬头看他。看起来更像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了。霍初安英勇地伸出自己刚刚被刮伤的手掌:用我的!丁鹤皱了皱眉,直接拒绝:可以用尸体的。霍初安傻笑着摸后脑勺:好像是的。人又不是一死就没血了,这么大个尸体摆在这里给人用,为什么要用活人的呢?郁谨淡淡问:他还有血吗?霍初安愣了愣,看了丁鹤一眼,急忙跑到尸体旁边,轻轻用瓷片拨开上面的花,划破尸体的皮肤。他的口开得够深了,却仍只能看到肌肉组织和脂肪。他现在就像一具被吸血鬼吸干了血液的干尸,鲜艳的玫瑰就是道貌岸然的行凶者留下的馈赠。丁鹤泰然地改口:还可以找其他的替代品,如果只需要红色的话,颜料,猪血,哪怕是番茄都可以。就算真的要用人血,也不一定要用你的。他也伸出自己的胳膊,搭在圆桌上。霍初安连忙阻止:你也别冲动啊。那个斯文的年轻男子眨眨眼,怔怔地道:颜料。他眼神慢慢聚焦,惊喜地叫出声:一楼有画室,里面有颜料。房屋的主人明显很有艺术情调,除去必要的厨房等房间,还有画室、钢琴室、收藏室、棋牌室等各种房间。这些房间都在一楼,他们之前找花瓶的时候曾经路过。他跑回画室,不多时就拿来几管红色颜料,但又觉得无从下手,只能笨拙地往花瓣上挤。加油。郁谨抬了抬眼,稀释了再弄。年轻男子迷茫地问:加什么油?郁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耐着性子多解释了一句:松节油。画室里应该有。年轻男子恍然大悟地应了几声,又去画室里找到油,按他说的稀释好,在他的指点下涂抹。丁鹤沉思道:我觉得最好的还是能直接倒进花瓶里。我相信他们自己能吸收这些颜色。郁谨点了点放在一边的番茄:你可以用番茄汁。丁鹤笑了笑,还真拿了只番茄,挤了几滴番茄汁进去。我们里面,应该没有特别喜欢番茄的吧?我借用一下。不知是颜料的作用还是番茄汁的作用,花瓶里的白玫瑰很快变成了红玫瑰,只是相较于其他真正的红玫瑰,颜色深浅不一,色泽黯淡无光,显示出浓浓的仿制品气息。郁谨不咸不淡地评论了一句:这花的颜色还没有桌布的好看。不,是简直还没有尸体上的那些好看。只有在尸体上开出来的那些,才能显示出最旺盛的活力和最鲜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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