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才叫压断脖子呢。端坐在凤椅上,姚佳欣看着窗外的碧蓝如洗天空,突然有些怔怔失神,一晃眼,她穿越过来都已经二十年有余了。雍正二十三年春天是如此的暖煦,微风吹拂在脸上,让她竟有些恍惚了。历史上的雍正皇帝五十八岁就驾崩了,而如今四爷陛下已经五十有五了。虽然她一直并不觉得四爷陛下三年后就会驾崩,但是她也的的确确感受到四爷陛下的老去,四爷陛下的身子也的确不及往年那样康健了。偏偏某人心里还没点逼数,照旧那般忙于朝政,不肯好好歇息,连吃药膳都要她盯着。姚佳欣低低叹了口气。话说,她也已经是知天命之年的老女人了,这么多年来,四爷陛下对她一心不改,任凭宫中有再多年轻漂亮的宫女,也从不假辞色。这样的一心相待,是刚刚穿越来时她所不能想象的。但四爷陛下言出必行,他的每一承诺全都兑现了。哪怕她已经容颜老去。二十余年相伴,朝朝暮暮。姚佳欣甚至已经习惯了与四爷陛下在一起的日子,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没有四爷陛下,她会怎样。第六四八章、鹿胎膏事件福园门阿哥所。六福晋富察氏看着自己的额娘带来的东西,不禁有些生气,“额娘您怎么又拿这东西进宫了”佟佳氏老夫人一脸嗔怪,“你自生了大格格之后,便一直没有身孕。所以我才又托人炮制了这上等鹿胎膏。”看着那两只密封的青瓷罐子,富察氏几乎都能闻见那腥气,不由一阵犯恶,她别过头去,“额娘,我不想吃这东西。”佟佳氏老夫人低声道:“先帝爷的时候,后宫嫔妃多以此物补气养血、调理宫寒,所以先帝爷才多子多孙。”富察氏皱眉道:“女儿有没有宫寒之症,何须服用这等伤德之物”佟佳氏老夫人有些不大高兴,“鹿胎膏怎么就伤德了东北那边不也时常进献鹿肉、鹿筋吗”富察氏道:“可皇上登基以后,便不许吉林、盛京再进献鹿胎了。”鹿胎膏实在是太伤阴德,只因此物乃是取自妊娠中的母鹿,连子宫带鹿胎一同取下,然后浸酒、烘烤、风干,最后磨碎成粉,加红糖熬制而成,便是鹿胎膏。佟佳氏笑着道:“皇上只是不许进宫鹿胎膏,又没有不许宫中妇人服用。你这也是为了延绵皇家子嗣,吃点鹿胎又算得了什么”富察氏听得心中一阵烦躁,额娘这不是第一次往宫里送鹿胎膏了,只是她看着这东西,实在没法下咽,去年的都私底下偷偷送人了,没想到额娘今年又弄了鹿胎膏来,而且分量比去年还多佟佳氏看出女儿那满脸的不情愿,便压低声音劝慰道:“六爷那两个侍妾福薄,生的都只是小格格,便也罢了。侧院那个可进门日子不浅了,若是被她抢在前头诞下六爷的嫡长子,你都没处哭去”富察氏沉默了,博尔济吉特氏自进门以来,六爷便对她淡淡的,但这好歹是正经的侧福晋,六爷总可能连碰都不碰一下。若是博尔济吉特氏也有了身孕“我会好生调理身子,尽快怀上身孕的。”富察氏只得如是道。佟佳氏只当是女儿想通了,笑着点头,“额娘已经是个未亡人,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你们姐弟俩的安好。你弟弟如今尚在守孝,子嗣也只得等日后了。但你这边也得赶紧着才是不为旁人,就算是为了清鸾,你也得给她生个同胞弟弟,她终身才有依靠啊。”富察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这二年六爷愈发忙碌了,自然对后院分身无暇。她这个嫡福晋算是好的,陈氏、黄氏还有新人柏氏一个月都未必能见六爷几次。所以自打三格格降生,后院妻妾众人便无人再有身孕了。送走了佟佳氏,富察氏便再不看一眼那鹿胎膏,板着脸吩咐姜嬷嬷:“收起来吧。”姜嬷嬷低声道:“福晋,其实太夫人说得有道理。”富察氏蹙眉,“我又不是身子不好”见福晋很是不悦,姜嬷嬷不敢多言,只得连忙将鹿胎膏给收了起来,看样子福晋回头又要偷偷送人了。忽的,姜嬷嬷突然想到了身边,“柏格格最近几个月每次侍奉六爷过后,都会偷偷服用坐胎药。平日里也没少吃那些补气暖宫的药膳。”富察氏挑眉,“比起陈氏和黄氏,柏氏是福薄了些。”这柏氏本就是富察家特意买回来,给她充作陪嫁的侍女。算来这柏氏年纪也已经双十了,比陈氏黄氏也年轻不到哪儿去,自然格外盼着身孕。姜嬷嬷露出几分不满之色,“可柏格格做得未免有些过了。”富察氏沉默片刻,“算了,她又没有摆在明面上,更没有坏了规矩。但凡是女人,谁不想有个一儿半女傍身”姜嬷嬷嗔道:“福晋也太贤惠了。奴才就怕柏氏不安分。”富察氏沉思片刻,“左不过是个侍妾,身契又捏在我手里。不过嬷嬷既然不放心,便叫人好生盯着吧。”“是,福晋。”这一日的午后,阳光甚是晴暖。姚佳欣召了郎世宁绘制恬贵妃画像,正正襟危坐,浓云突然脸色不大好看地上前,“主子娘娘,奴才方才去缎库取夏日衣料,没想到竟听见常贵人和苏常在嚼舌根子。”姚佳欣淡淡挑眉:“嚼什么舌根子”常贵人和苏常在的确是宫里挺爱八卦的主儿了。浓云看了一眼西洋画师郎世宁,犹豫了一下,附耳道:“常贵人说,咱们六福晋是假慈悲,为了怀上皇孙,竟偷偷服食鹿胎膏”姚佳欣听得脸色一变,鹿胎膏这东西一听名字便猜得到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但姚佳欣本能不信,“富察氏应该不至于如此。”浓云点了点头,低声道:“奴才已经当场呵斥了常贵人和苏常在,不许她们胡言乱语。好在奴才发现得早,否则传扬出去,怕是不好听。”其实在先帝爷时候,后宫嫔妃服用鹿胎膏是最常见的事儿,但是皇上似乎很厌恶此物,不许东北进贡。六福晋怎会沾染此物浓云觉得实在想不通。姚佳欣脸色一冷,“传本宫令,禁足常氏和苏氏三个月。另外,你去给本宫好好问问这两个长舌妇,到底是从哪儿听来这种话的”常贵人和苏常在不是什么高品级的嫔妃,就算富察氏真的服用鹿胎膏,又怎么会让这两个八卦妇人知晓只怕这里头还有些猫腻啊。“是,奴才明白”出了这档子事儿,姚佳欣也没心思作画了,吩咐郎世宁退下,改日再继续。这常贵人和苏常在位份低微,若非赶上昭妃晋封,只怕这辈子也没机会晋位。面对中宫责难,自是吓得魂儿都去了一半,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傍晚的时候,浓云便回来禀奏了,浓云脸色很难看:“主子娘娘,常贵人说,是博尔济吉特侧福晋陪嫁侍女塔娜日前跑来嘴碎,还说是佟佳氏太夫人偷偷将鹿胎送进宫的。”姚佳欣眉心紧蹙,前几日富察氏的额娘的确进宫了,看样子这点应该不假,但是“博尔济吉特氏这些年一直都很安分。”这种事情,不像是她的秉性。浓云哼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第六四九章、挑食如四爷流言既已掐灭,而且查到弘旭的侧福晋陪嫁侍女身上。至于的剩下的,姚佳欣不打算继续插手,直接让浓云把富察氏叫了来,亲自告知。富察氏原本沉稳端重的脸蛋一瞬间有些苍白,她噗通跪了下来,“皇额娘明鉴,额娘她的确是送来两罐鹿胎膏,但儿媳并未服用”姚佳欣“嗯”了一声,“常贵人和苏常在已经被本宫禁足,至于剩下的问题,便是出在弘旭的后院。你是弘旭的福晋,你自己看着查处便是。再则,你身边人口风不严,也该亡羊补牢才是。”富察氏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是,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姚佳欣瞧见富察氏小脸煞白,语气忙温和了几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回去处理妥当即可。”说实在的,宫规又没规定不许服用鹿胎膏,更何况,富察氏还没吃呢。在姚佳欣看来,也就是弘旭后院出了点小问题,再加上四爷陛下后院也出了点小问题。作为这对爷俩后院女主人,这事儿她和富察氏分别处理就是了。只是富察氏到底年轻,又太过在意名声,所以才被吓着了。安抚了富察氏几句,姚佳欣便让她退下了。回到阿哥所,富察氏端的是又惊又怕、又怒又愤,又不禁有些后悔。也怪她耳根子软,架不住额娘软磨硬泡,还是把鹿胎膏收下了,本想着回头处理了便是,没想到竟闹出这样的风波幸亏皇额娘发现早、处理及时,否则旁人指不定背后如何非议她呢这非议几句假慈悲倒也罢了,流言毕竟只是一时的。要紧的是这鹿胎膏可是汗阿玛登基之初就命令不许再进贡内廷的若是因此惹了汗阿玛不快,只怕六爷也会不高兴的。富察氏咬了咬牙齿,“若是六爷回来了,便立刻请他来我房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是,福晋”姜嬷嬷屈了屈膝盖,又附耳道:“福晋,这事儿您觉得是谁干的”富察氏冷冷道:“表面上是侧福晋脱不了干系,但是”这博尔济吉特氏自进门以来便低头做人,可见她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便不会选择与她为敌。富察氏低声问:“其余三人最近有什么动静吗”姜嬷嬷道:“陈氏胆小怯弱,许久不曾出阿哥所了,黄氏产后还在将养,这几日更是连房门都不曾出。至于柏氏的小动作,奴才先前就禀报过了。”说着,姜嬷嬷又道:“福晋让奴才小心盯着柏氏,奴才发现,这柏格格最近几日的确很是活络,侧院那边也常去。”富察氏脸色一沉,黄氏是皇额娘所赐、陈氏是六爷自己挑的,唯独这柏氏是她身边出来的没想到富察氏贝齿紧咬。姜嬷嬷恨恨道:“奴才先前便瞧着柏氏不安分,只怕这回她是跟侧院那位勾结起来了”富察氏脸色冷沉,“等我禀了爷,自会彻查”但愿博尔济吉特氏没这般愚蠢。一门心思跟着皇父学习朝政的弘旭当然不晓得自己后院和自己汗阿玛后宫都起了不大不小的乱子,这一日,弘旭照旧还是很晚回来,便听到底下禀报说,嫡福晋有要事相请。弘旭心下疑惑,便直奔后头正院而来。面对弘旭,富察氏不敢隐瞒,含泪将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一五一十禀报,“都怪妾身一时心软,这才收下了额娘送的鹿胎膏,只是妾身也是个信佛之人,哪里吃得下这种东西”说着,富察氏忙叫姜嬷嬷将鹿胎膏取出,“妾身甚至都不曾开封过呢。旁人却说,妾身为了怀上皇家血脉,服食此物”说着,富察氏落下泪来。弘旭眉头紧皱,弘旭倒是不反感所谓的鹿胎膏,既然此物是一味药,便自然有人去用。但他也相信,嘉懿年轻、身子健康,根本没必要服用此物。弘旭忙道:“爷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这事儿又怎么会传扬到常贵人和苏常在耳中”富察氏低声道:“皇额娘已经查明,是博尔济吉特妹妹身边的陪嫁塔娜散布出去的。”弘旭脸色一沉,“博尔济吉特氏”富察氏道:“爷,妾身觉得此事尚有蹊跷,博尔济吉特氏又向来安分,妾身也不愿平白冤枉了她,所以打算关起门来彻查一下。”弘旭正色点头,“是该好好查查,若真是她所为,也断不能轻纵了”碧桐书院。姚佳欣正享用着宵夜,胤禛正在烛光下看着郎世宁先前所绘的珍嫔与贤妃画像,不由暗暗颔首。姚佳欣抿了一口奶茶,“是不是画上的人更好看些”胤禛下意识要点头,但脑袋才点了一半,立刻正色道:“画得再好,也不及真人嬉笑怒骂来得真切。”心里不禁道,幸好朕反应快。恬儿是年岁越大,心眼儿越小喽姚佳欣这才满意地笑了。胤禛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朕听底下说,恬儿处置了常氏和苏氏。”姚佳欣“哦”了一声,这才把鹿胎膏一事跟四爷陛下轻描淡写讲述了一遍,“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也没重惩。”后宫里的女人很少有不八卦的,小惩大诫便是了。胤禛点了点头,“恬儿是六宫之主,这些小事你看着处置便是。”见四爷陛下面无怒色,姚佳欣不禁好奇:“四爷似乎很讨厌鹿胎膏是觉得制造此药太过伤损阴德”胤禛蹙眉道:“朕只是觉得这种东西令人犯恶心。”姚佳欣:哦,明白了,这位主儿是挑食本性发作而已。姚佳欣抓起一枚雪媚娘塞嘴里,一口咬下去,奶油和草莓果粒在口中爆炸开来,当真是绝美的享受姚佳欣眼睛都眯了起来,“四爷也尝一个”胤禛脸黑了黑,“太腻”先前就被恬儿哄骗着吃了一枚,这点心瞧着玉雪可爱,没想到一口下去,竟是又香又甜,腻歪得叫人咽不下去。姚佳欣:她就没见过这么挑食的人咽下口中的雪媚娘,姚佳欣忍不住打了个嗝儿,这一个嗝儿中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