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小公主是吐奶呛死,极力哀求臣妾向皇上陈情。”胤禛露出不喜之色,“恬儿不必理会她大搜六宫这种荒谬的要求,她居然也敢说出口”姚佳欣笑着说:“方才年氏已经改了口,只央求搜查曲院风荷、万方安和,以及镂月开云。”听到这话,胤禛眉头紧蹙,“年氏这是什么意思”姚佳欣微微一笑:“嫔妾也觉得奇怪,与敦嫔宿怨最深的应该是武贵人才对,敦嫔却不曾咬死搜查清澜殿,反而要求搜查这三处,还说齐妃、懋妃一直对她多有嫉妒,而皇后也对她颇有不满。”胤禛哼了一声,“齐妃、懋妃的确是长舌妇,但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至于皇后”胤禛沉默了片刻,“皇后已经被幽禁三年了,小公主的死怎么也不至于与她有关。年氏怎么就怀疑到皇后头上了”姚佳欣耸了耸肩,“臣妾也不太明白,要不皇上传召敦嫔,让敦嫔自己来陈述个清楚顺便也把年老大人的死讯转告敦嫔。”自打年氏用母族送进宫的药,解了避子药,怀上身孕,四爷陛下便严禁与年家再有丝毫往来,因此年氏现在还不晓得他爹挂了呢。胤禛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传敦嫔。”很快,年氏被请到了九州清晏。年氏一身月白色旗服,旗服上无丝毫纹饰,那月白色是极浅的蓝色,宛若月光澹澹,与丧服的白十分接近。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年氏这摇曳的风姿,也是差不离了。这一转眼的功夫,年氏竟然换了衣裳,而且还特意补了妆那哭过一场的脸蛋原本泪痕斑驳,此刻也早已被脂粉精心粉饰过,小脸白皙无暇,唯独那双眼睛泛红泛着水意,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嫔妾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年氏声音带着哽咽之意,屈膝行礼。胤禛扫了年氏一眼,问:“听贵妃说,你改了口,不想大搜六宫,只想搜一下懋妃、齐妃和皇后的宫苑”年氏含泪点头,噗通一声软软跪倒,“求皇上允准皇上只当是可怜嫔妾这为人母亲的最后一点心愿若是懋妃娘娘、齐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当真是无辜的,嫔妾愿三跪九叩登门赔罪”胤禛拧眉打量着年氏,“你为何会怀疑皇后”皇后身边已经连一个心腹都没有,而且病得已经难以下床,哪里能把把手伸到漪兰殿,害了小公主性命年氏咬了咬嘴唇,“嫔妾一直不愿意在皇上面前告皇后娘娘的状,但事到如今,实在不得不说了皇后娘娘她”年氏顿了顿,抬眼望了姚佳欣一眼,“当初贵妃娘娘怀有双胎,皇后妒忌不已,便逼迫嫔妾去谋害贵妃的孩子”胤禛的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以皇后的秉性,的确干得出这种事儿姚佳欣却挑了挑眉,这种事儿的确像是皇后会干出来的,但只怕十有八九是年氏捏造。年氏急忙道:“嫔妾当时刚入宫,虽然也羡慕、甚至有些妒忌贵妃娘娘恩宠福泽,但也断断不敢谋害皇嗣啊所以嫔妾拒绝了皇后,还劝皇后娘娘不要害皇上的子嗣。结果,皇后娘娘大发雷霆,还出言诅咒嫔妾,还说要给嫔妾颜色瞧。”说着,年氏一脸惶恐不安,“虽说皇后娘娘罪有应得、被皇上幽禁,但嫔妾还是很害怕,尤其有了小公主之后,嫔妾总是会梦到皇后那可怕的样子。因为嫔妾不愿加害贵妃,所以皇后娘娘也恨极了嫔妾,所以嫔妾怀疑,小公主死或许与皇后有关。”说罢,年氏重重磕头:“求皇上下旨,搜查镂月开云、曲院风荷和万方安和”胤禛揉了揉眉心,“朕若不搜查,只怕你是不肯消停了。”年氏伏在地上,以沉默默认了胤禛的话。胤禛侧脸瞧了身旁的姚佳欣一眼,“贵妃觉得如何”姚佳欣微微一笑:“皇上做主就好,臣妾没有异议。”胤禛摆手道:“苏培盛,那你就带人好生搜查一下这三处宫苑吧”“嗻”匍匐跪着的年氏心中暗喜,终于、皇上终于皇上搜宫了姚佳欣微笑着说:“地上凉,敦嫔还是请起吧。如今虽只搜三处宫苑,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搜查完的。”年氏这才踉跄着起身。姚佳欣目光扫了一眼炕几的那封遗折,“还有一件来自你母家的消息,还望你能能节哀顺变。”一听“节哀顺变”四字,年氏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她脸色刷地白了,“难道是嫔妾的阿玛”姚佳欣叹了口气,“你阿玛在今晨病逝了,和你小公主一前一后,也算是做了个伴儿了。”年氏身躯摇曳,噗通一声再度软跪在地上,泪水如泉涌,“阿玛”胤禛指了指那封折子,道:“这是你父年遐龄的遗折,奏折中提及了你,你自己瞧瞧吧。”总管太监张起麟忙捧起奏折,呈递到了年氏面前,年氏怔怔看着那奏折,心中忽的一跳,难道阿玛是为自己求情妃位满怀着激动,年氏打开了奏折,却看到了让她极其失望,极其不敢相信的内容他的阿玛,那样慈爱,竟然会请求皇上,永不调任二哥入京,永不让他位份升迁难道她要做一辈子的嫔那她忙活了这么一场,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年氏眼前一黑,直挺挺晕厥了过去。“娘娘”年氏的宫女菊簪大惊失色。姚佳欣挑眉,比起你爹的死,你爹的临终请求才更让你无法接受啊这也足可见年氏对妃位是何等肖想胤禛抬手吩咐道:“把年氏送去偏殿歇息,再传个太医来。”“嗻”姚佳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场大搜六宫的好戏,是年氏拉开了序幕,接下来不知会有何等精彩的好戏。她很是期待呢。第四零三章、二妃一后皆暴怒曲院风荷馆。御前首领太监王朝卿领着一干太监在正殿偏殿、里里外外大搜特搜,齐妃坐在椅子上,老脸已经铁青。王朝卿笑呵呵道:“齐妃娘娘切勿动怒,敦嫔娘娘哭嚎恳求皇上搜查懋妃、皇后还有您的宫苑。皇上也是被吵得没法子,就搜给她瞧瞧,反正清者自清。”齐妃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失了小公主,也不能胡乱怀疑本宫本宫虽然不喜欢敦嫔那副矫情做作的样子,但害了小公主,对本宫有什么好处”何况小公主那个病猫,本来就是一幅活不长的样子本宫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去害那个短命鬼只是这番怒骂,齐妃不敢当着御前的面儿说出口。王朝卿只得好声好气道:“皇上自然是相信娘娘的,今日搜一搜,也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齐妃咬牙切齿:“那为何偏偏搜本宫这里,却不搜裕妃的映水兰香,更不去搜武氏的清澜殿”还有贵妃的碧桐书院,这话齐妃也没敢说出口。王朝卿笑呵呵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而懋妃的万方安和也是差不多的场面,懋妃气得都要骂娘了“敦嫔这是闹什么幺蛾子”懋妃气得鼻孔冒烟,“她死了小公主,便要让六宫不宁吗一个小小嫔位,这是要反了天吗她以为这圆明园是姓年的呢”负责带人搜查万方安和的是御前新晋一个八品首领太监,唤做阮禄,年纪尚轻,因此懋妃才大喊大叫、抱怨不已。阮禄陪着笑道:“懋妃娘娘息怒,只是随便搜查一下而已。”说着,阮禄急忙高声吩咐,“手脚都轻点,别弄坏了懋妃的娘娘的东西”懋妃依然没有消气,她咬牙切齿,“居然怀疑本宫害了小公主本宫瞧着她是疯魔了”阮禄讪讪道:“敦嫔娘娘失了小公主,的确过于悲痛,还请懋妃娘娘宽恕则个。”懋妃冷哼,宽恕待事情过去,本宫定要给年氏点颜色瞧否则随便一个嫔位便能欺负到妃子头上,她在这宫里还有地位吗至于镂月开云殿,则是苏培盛亲自带人去搜查,皇后虽然被幽禁,但毕竟是中宫,而且苏培盛冷眼瞧着,若是有问题,只怕十有八九在皇后处。见懋勤殿首领太监苏公公来了,胡忠良又是纳闷又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不是苏公公吗可是万岁爷有什么吩咐”胡忠良瞧见苏培盛带着的那群气势汹汹的青壮太监,愈发觉得不对劲。苏培盛知道胡忠良是给万岁爷效力的人,便解释道:“敦嫔怀疑小公主的死跟皇后娘娘有关,所以皇上命奴才前来搜查镂月开云。”听了这话,胡忠良有些不高兴,“苏公公,你是知道的。皇后娘娘如今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哪里能伤害小公主”虽然他不得不背叛皇后,但毕竟主奴一场,胡忠良还继续留在皇后身边,除了奉旨监视,也是想好好伺候皇后几年,好好送走皇后娘娘,只当是尽一尽本分。胡忠良原想着,有他周旋,向来内务府也不敢太过克扣皇后娘娘的份例,可没想到贵妃不但没有丝毫克扣中宫,甚至连一年四时贡品,都叫挑了好的送来。如此一来,胡忠良的日子过得就清闲多了,再加上皇后愈发病重,也没那个力气折腾人了。皇后也顶多就是私底下咒骂一下贵妃,言语虽然恶毒了些,但胡忠良都没有上报,纵然皇上问起,他也顶多说皇后对贵妃颇有怨言。皇后娘娘都这般身子骨了,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因此这会子,胡忠良实在有些替皇后抱不平。苏培盛耸了耸肩膀,“谁知道敦嫔是怎么想的反正万岁爷是被她说动了。”说着,苏培盛淡淡道:“我叫人从偏殿开始搜,你快去禀报皇后,让皇后娘娘挪动一下凤体。”胡忠良愁眉不展,“皇后娘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今又病重,万一给气出个好歹”胡忠良叹了口气,“万岁爷和娘娘虽没什么情分,但娘娘毕竟还是中宫,若是把中宫气坏了,皇上总归是要责备苏公公的。”苏培盛皱了皱眉头,“我可是奉旨搜查镂月开云殿”胡忠良连忙点头,“我的意思是,能否稍缓片刻,容我进去跟皇后娘娘禀报一下”苏培盛看了一眼内殿,“得嘞,只当是给胡公公面子,你且去禀报吧。”胡忠良松了一口气,都是雍王府出来的,他总归还是有那么几分薄面的,胡忠良忙拱手称谢,快步进了皇后的内寝殿。此刻宫女兰佩正在服侍皇后用药,见胡忠良进来,皇后抬了抬眼皮,枯槁苍老的脸上带着不悦之色,“本宫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儿了”皇后虽满脸不满,但语气低沉而无力,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可言。但胡忠良还是弓下了身子,“主子娘娘息怒,是苏培盛来了。”听到“苏培盛”三字,皇后不由一喜,“是皇上原谅本宫了吗”胡忠良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真是病得愈发糊涂了,竟做起这种白日梦来了。胡忠良低声道:“日前,敦嫔的小公主殁了。”听到这话,皇后露出嫌恶的神色,“真是个没用的废物”胡忠良继续小心翼翼道:“敦嫔太过悲痛,竟怀疑小公主的夭折跟您有关,所以哭求痴缠,要求皇上大搜六宫。所以苏培盛是奉旨前来搜查的。”听到这番话,皇后枯槁的老脸一瞬间铁青了,“什么敦嫔这贱人居然敢”皇后的脖子仿佛被掐住了一半,一口气当时就没上来这可把胡忠良给吓坏了,连忙上去为皇后顺气,“娘娘息怒不只是搜查咱们镂月开云,别的几处宫苑也都在大搜检呢”皇后好不容易喘上气来,暴怒道:“本宫都被皇上幽禁三年了还如何害她的女儿皇上怎能因为敦嫔一面之词,便搜查镂月开云不成本宫不许”皇后拍着床榻,声嘶力竭低吼着,仿佛是一头行将就木却垂死挣扎的野兽,一张枯槁的老脸狰狞得宛若魔鬼。胡忠良叹息着道:“您若是不许搜查,皇上只会更加怀疑您呢。”皇后固执地吼叫着:“不许本宫就是不许皇上还能杀了本宫不成”第四零四章、两只巫蛊娃娃皇后固执地吼叫着:“不许本宫就是不许皇上还能杀了本宫不成”见皇后已经几欲疯魔,胡忠良头大如斗。其实娘娘不许又能如何苏培盛是奉了旨意,完全可以强行搜查,除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敢抗旨不成苏培盛等了足足一刻钟,见胡忠良还没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烦,他一甩拂尘,直接大步步入内寝殿中,就听见皇后大口嘶喊“不许”。苏培盛暗啐,几年没见,这哪里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分明是个又老又丑的疯婆娘“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但苏培盛还是不敢无礼,忙甩袖子打千儿。皇后狠毒地瞪着苏培盛,“本宫是皇后你们谁都别想在镂月开云放肆”苏培盛没理会皇后,忙看向胡忠良,“胡公公,殿外的花儿朵儿开得都挺不错的,今儿阳光晴好,不如你叫人扶皇后娘娘出去晒晒太阳、赏赏花”胡忠良暗啐,这个苏培盛,真是愈发会说胡话了去年冬天,镂月开云因为花奴照看不利,冻死了不少花木,今春急紧移栽了不少,才刚刚成活,开得实在不怎么样。但胡忠良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