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很快,沈平格收回了手。连燕又会呼吸了,那种想哭的感觉被转移走了,沈平格轻而易举的主导他的所想,连燕还没平复过来,眼前便递过来一杯星冰乐,抹茶的。“给你要了抹茶的,”沈平格声音很轻,“尝尝。”连燕心跳还没平复,怔怔的接过来。“这样不就好了嘛,你说你俩有什么好冷战的,”沈逸明虽然没看着,但听着了沈平格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了,苦口婆心:“平格你也是,小燕不会说话,你也不能欺负人家啊。多沟通多交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是不是”沈逸明看不见连燕的动作,连燕摇头也没用,顿时有些着急,怕沈平格误会他告状,怕沈平格因为这些话更讨厌他,他想去拽沈逸明的袖子,念头刚冒出来,便听见沈平格说。“嗯,”沈平格应了声,“好。”连燕不至于自作多情,将沈平格的照顾误以为是喜欢,沈逸明希望看见他们和好,沈平格做出这幅样子也无可厚非,连燕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晚上就跟清水一样,没滋没味的过去了,连燕暂且将视频的事情忘在一边,和卫子平的聊天框就一直挂在那儿。去参加了个作文比赛,正常的学校生活却还是要继续,第二天去上学,庞年对他这几天在北京的日子格外的好奇,上课也在偷偷问他,下课后葛红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去了一趟,问他考了什么试题,又问他怎么写的。连燕在纸上写的很慢,莫名有种庄重的感觉。写了诗歌。葛红很惊讶,虽然作文比赛没禁止写诗歌,但大多数人仍是避免这种题材,从小学到高中,作文题目的最后一句总是“诗歌除外”,这种话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为什么”连燕抿抿嘴唇。理由很多。文章比诗歌要讲究逻辑,他不想再讲究逻辑了,无厘头的表达要更轻松,无论什么样,笔尖下表达的都是感情,或许无厘头和放纵的感情更适合无法表达的人。但最后,连燕只在纸上写。因为更自由。“你们这个年纪的就爱谈自由,”葛红笑着说,“也成,诗歌也好。初三了,要好好学习啊,作文比赛就放在一边吧,无论成绩怎么样,也都没法否决你的天赋,得失心看轻一点。好了,回去上课吧。”连燕犹豫了下,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作者有话说:第71章十月到了中旬,十一月也近了,夜里常常有雨,没关窗户的话,满屋都是凉意,秋天快到了。秋天只能从温度上感知到了,视觉上看不到,树上的叶子仍是绿的,上面延迟的落满夏季的尘埃。沈逸明的公司在十月初的时候同别的公司签订了合同,最近在忙这件事,连燕不太懂,沈逸明很少在家,一旦在家,他和沈平格就要如同演戏一般,扮演“兄友弟恭”的模样。纵然他是不会说话,眼神交流却也是少不了,连燕不太敢看沈平格的眼睛,一对上,便总是挪不开,总要沈平格轻咳一声,他才如梦醒一般移开眼睛。吃完饭看电视,沈逸明总是会问他们关于学校的事情,他和沈平格不能坐的太远,不然沈逸明还得疑神疑鬼。连燕干脆吃完饭就上楼,关住自己。卧室成了他唯一自在的地方了,没人会来打扰他,里面堆着书,还放着很多本子本子上是空白的,连燕总觉得他想写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于是只是备着。到后来不仅是沈逸明,甚至连杨志都开始在意他们是否和好的事情。高中部有了晚自习,他不需要去找沈平格,自然也遇不到杨志,初中部和高中部又不是挨紧在一起的。连燕最近也忙,初三要准备中考,各种复习资料也成堆的发,连燕基础不太好,做题常常要做好久。现在放学也没人等着他,于是就在学校里做试卷,做个半小时,等清校再走。清校后的学校分外安静,脚步声空旷在空气中晃荡,连燕攥着书包带,蹦着下楼梯,走的不需要太快,没人在等他,也没人催着他。那天他遇到了杨志。杨志大概刚买饭回来,手里提着酱香饼,遥遥的冲他摆手,连燕避无可避,只能迎上去。聊的天无关痛痒,连燕只是含糊的回应,快到高中部的时候,杨志忽的提到了沈平格。“你好像好久没来找沈平格了。”连燕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你俩”杨志试探说,“和好了吗”连燕不知道杨志从哪儿知道他和沈平格冷战的事情,先是惊讶,继而又尴尬起来,摸了摸鼻子,胡乱点点头。路上人多,喧喧嚷嚷的,大多都是高中生买晚饭回来的,杨志的声音不大,也只有他听得到,“冷战的时间够长的啊,和好了就好,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嘛,吵架多没意思,是不是”连燕低着头,应了声。“话说你俩到底为什么吵架啊我问了平格,他也没说,”杨志“唔”了声,拍了拍连燕的肩膀,“你给我说说呗。”连燕自然没法儿说,杨志却也没有多问,“不想说就算了。”接着婆婆妈妈的说了几句,和沈逸明说得像,无非就是别总是冷战,什么话都能讲开。连燕心不在焉,杨志具体说了什么,他也没放在心上,快到高中部的时候,兜里忽的响了声。初中部不让带手机,连燕平日里也只是偷偷摸摸放在书包里,清校了才敢放在兜里。“还挺大胆的啊,”杨志拍了拍他肩膀,“行吧,那我走了哈,去上课了。”连燕乖巧的点点头,右手揣在兜里,手机攥得紧,手心的汗带着潮热的温度,连同金属也升温,他看着杨志走远,这才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还没熄灭,上面弹出的消息框还留在那儿。您的好友「卫子平」发来一条消息校门外有棵柳树,秋天了,应时的有些衰败,连燕走出校门,站在柳树下,望见四处无人,心却还是提溜起来,这才点开了消息。卫子平:下午好。又是这种无关痛痒的话语。卫子平最近经常给他发这种话。他和卫子平在同一个城市,却也离得远,隔了好几条街道,平常也见不到,视频的事情放在心上,偶尔忘却的时候,卫子平仿佛有感知一般,轻飘飘的发条消息过来,坦荡的昭示存在感。连燕不敢不回复他,纵然 心里拧巴,却也没法儿,卫子平手里的视频像定时炸弹一样,动作剧烈了些,指不定炸开,拉着他一起头破血流。他问过卫子平能不能删掉视频,卫子平只是发了笑的表情,说,过几天再删掉。天天开心:真的卫子平:真的,只要帮个忙就行。但要是问什么忙,卫子平却又讳莫如深,但至少从短暂来说,视频不会发。能安稳一日就是一日。连燕常常想念沈平格,冗杂的事情堆积起来的时候才能少想,一闲下来,就难免想,可惜他同沈平格见面的机会不多。卫子平给他发的视频一直有存在手机里,难说出于什么心思,连燕一直没删掉,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适合拿出来,缺乏日光和灯光的窥探,一切才显得光明正大。他开始羡慕视频里的自己,酒精让人变得勇敢而一往无前,索吻也明亮坦荡。连燕借着视频缓解那种思念,徒劳的放大音量,在聒噪的杂声中听着沈平格的话,黑夜里手机屏幕的光刺眼,连燕看久了常常会眼疼的流眼泪。这个人,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隔着屏幕,都让他流眼泪。说实话,沈平格并没有躲避他,他如同以往,问他吃了什么,问他有没有不会的题目,做好了水果沙冰也不会忘记有他的一份,但连燕心里有鬼,做不到对视,只是会偷偷记住沈平格和他说了什么话,然后写在日记本里。有时候上完体育课,连燕还会跑到高中部,隔着沾着尘埃的玻璃窗和空气,装作路过,远远望一眼沈平格,明明只是一眼,他却觉得心里奇异的被填满,被甜蜜与酸涩充斥。一直到十一月份,他们之间也一直是这样。连燕忽的也适应了这种关系,他想,这样也蛮好的,他不打扰沈平格,在沈平格毕业、离开这儿之前,他们之间的线就永远不会扯断。还有两年。两年也够了。作者有话说:上章重写了,接不上可以重看上一章。第72章连燕知道卫子平是个定时炸弹,却没想到这个炸弹的倒计时这么猝不及防。十一月份,温度已经很低,天气彻底的冷下来了,即便裹着厚重的被子,脚也还是凉的,连燕有了赖床的坏习惯,周六的时候早早的醒了,而沈平格要去上早自习,六点多便起床了。那天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连燕闭着眼,听觉被沈平格细微的声音占据通过声音,想象他在卫生间洗漱,拿上保姆做好的三明治和牛奶,书包带碰到桌面,继而关门离开。通常他会在沈平格关门离开的时候起床,踩着十一月泛凉的阳光去重复沈平格的动作。今天,关门声一响,手机机提示音也响起了,几乎是同时的。没人会闲的清晨就给别人发消息,除了卫子平。卫子平偶尔会给他发消息,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连燕也逐渐习惯了,甚至生出了点麻木。但很奇怪,这次手机一响,连燕莫名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感应一般,第六感率先拉响预警,那点细小的不安从边角再次钻出来了。手机放在枕头边,屏幕亮起来。您的好友「卫子平」发来一条消息您的好友「卫子平」发来一条消息连燕心里抗拒起来,他克制住心里的不安,没去碰手机,而是翻身起床,被窝里积攒的热气消散的快,连燕换上了衣服,趿着拖鞋出了卧室,把手机原封不动留在了原处。水流冲下来的声音在卫生间里显得空荡,牙刷的毛浸润在水里,卫生间的灯光是有两种颜色,连燕开了暖黄色的,于是牙杯里落了汪澄黄的月,他草草刷了牙,漱口,又捧着水去洗脸,水蒙住了眼睛,水顺着胳膊肘流下来,连燕忽的又听见了开门声。沈平格都去上学了,沈逸明应该在外地,谁连燕紧张起来,奈何开不了口,不能去问,又睁不开眼,只能摸索着关了开关,水冰凉,刘海都沾成一缕缕,黑漆漆的,连燕捞着毛巾去擦脸的时候,听着了声音。“哎,”沈逸明的声音离得很远,“小燕”沈逸明回来了。连燕忙胡乱擦了擦脸,跑了出去,拖鞋发出“啪嗒”的动静。沈逸明在一楼,刚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声音清脆,又去脱西装外套,连燕跑到二楼栏杆处,趴在那儿瞅了眼,确认了是沈逸明,心下错愕,沈逸明仰头朝他摆摆手,“来。”沈逸明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管为了什么而回来,连燕很想沈逸明。他和沈平格没法儿交流,又缺少朋友,每天只能写日记,有时候会抱着趴熊,沉默的同它讲事情,按着熊脑袋,迫使它点头赞同当他想同别人说话时,就难免想沈逸明。连燕心里被难言的快乐填充,又跑下楼梯,楼梯上的光都被踩碎,动作快了些,沈逸明正在挂西装外套:“慢着点,小心摔下来,咕噜噜滚下来可怪疼。”嚯地抱了上去,连燕笑起来,抬头看着他,右眼角下一点痣在日光底下像画纸上的墨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沈逸明揉了揉他头发,“刚起啊”连燕点点头,松开了他,跟他比划。你怎么回来了“提前结束出差,还得赶去公司,顺便回趟家,吃点饭什么的,”沈逸明揽着他去厨房,“你也没吃饭吧,一块吃饭。”早餐有些凉了,沈逸明把早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却还嫌不够,从冰箱里拿了鸡蛋,连燕坐在餐桌旁的椅子那儿,看着他煎鸡蛋,“滋啦”的油煎声在厨房里格外清晰,沈逸明低头翻着鸡蛋,“平格去上课了”连燕“嗯”了声。微波炉“叮”的响了声,沈逸明端出里面的米酒汤圆和生煎,连燕要去端,沈逸明说:“你坐着,省的烫着。”连燕只得收回手,坐在那儿,老老实实看着沈逸明拾掇。“我这次出去没去什么好地方,净跑穷山僻壤了,”沈逸明把碗放在桌子上,又去盛煎蛋,“也就没能给你和平格带点什么东西,回头带你们去附近看看,想买点什么我给你们付钱,好不好”沈逸明四处出差,回家便经常带东西,要么就是当地的特产,要么就是一些昂贵品,好像要借着花出去的钞票勉强填补他没法儿陪伴沈平格的日子。连燕毕竟不是沈逸明儿子,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却也不好拒绝,让沈逸明不高兴,于是只好干巴巴的沉默。“你生日是不是在四月份”沈逸明忙活完了,这才坐到他对面,瓷勺舀了软糯的小汤圆,吹了吹。连燕不知道沈逸明怎么突然说这个,但还是点点头。他生日在四月十六号,春分的前几天,连燕对自己的生日并不上心,徐梅不会给他过生日,连燕仔细想了想,他的生日那天一般是星期六,如今天一般的星期六,迎春花和桃花会开,桃花是被圈养的,而散养的迎春花落了一头一身,这是他对生日的全部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