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却未看出异端也实是奇怪,对手深藏不露让殷安泽顿感脊背阴冷。“你是何人这些话又是从何听来的”殷安泽强作镇定问道。“臣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宋祁渊,臣一开始便禀明,陛下难道忘了吗”宋祁渊说着,冷哼一声,“当然,陛下在登基伊始曾承诺不动前太子分毫,绝不生害他之心这此重誓陛下都忘记了,那微臣芝麻大的小官,又如何能入得了陛下的耳呢”“此次两国交兵,最初是边境兵将之间的争端械斗升级所致,朕得信燕国交城已被兵士屠城,朕知无力回天,才急宣定南王领兵防御。而燕国在交城饮恨而不得解,才将我质于燕国之太子诛杀,此事,朕并未授意,一切都是天意”殷安泽狡言而道,可是话言刚落,亁正殿外便传来一阵激烈的琴音,回旋的音符瞬间充满整个大殿。听着,殷安泽脸色微变,缓缓站起身,与此同时,大殿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门外一人端坐殿外,独自抚琴,廊道上回旋的和风吹起他的衣袂飘带,出尘若仙看着殿外身影,殿内众臣止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前太子殷宸宇自十数年前离开齐安城便没再回来,齐国朝廷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但他善抚琴在齐燕两国却鲜为人知,如今,突见琴音绕梁,又见殷安泽如此惶恐,所以人都猜出个大概,却又都觉得不可思议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秦暮羽才停下来,缓缓起身朝乾正殿殿内走去,一身素白衣衫在淡淡晨光下更加耀眼,长发紧束,自头顶倾泻而下,乌发中墨色甚浓,更衬得他脸色更加白暂,白得仿佛脸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般,猛然一看,反而让人生出一抹淡淡的邪气之感。亁正殿内外都没有人阻拦,秦暮羽也缓缓从大殿外逆光而入,本就修长的身躯显得更加挺拔,轻盈的步履让人顿生飘逸之感,若灵若仙。秦暮羽踏入殿内的霎那间,殿内议论之声更甚,看着和先帝极其相似的眉眼,有些老臣居然蓦然泪下第185章 挥戈反日“你是何人, 胆敢冒充前太子,装神弄鬼”见秦暮羽的出现,让殿内骚动不已, 站在殷安泽旁边的靳公公再次出言而道。听着, 秦暮羽眸光一扫, 眼底闪耀着冷似寒冰的精芒,与此同时, 薄唇微启,冷冷而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冒充”说着,淡淡一笑, 继续用那种冷得带着一丝邪气的语调而道:“哦, 对了,陛下用我齐国五城跟大燕交易,买我的性命, 这么合算的买卖, 想必燕国陛下是不会拒绝的所以,你们才敢如此笃定, 本太子已死可惜让你们失望了, 你不想要我的命, 但有人想要哼”秦暮羽说着,冷冷一笑。此言一出,仿若平湖投石, 殿内瞬间窃语不止, 议论纷纷,俱都道陛下失德, 不顾百姓和疆土,只是为了谋害名正言顺的太子, 其心叵测让人不禁感叹秦暮羽听着众人所议,皆与自己原来料想一般,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于是,沿着大殿中心御道朝座落在正中央的金座走去,脚步略显急促,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龙椅上的殷安泽也算是个狠戾的角色,秦暮羽却并不害怕,反而走上金座,朝殷安泽走去见秦暮羽朝自己走过来,殷安泽不禁一阵气急,拍案而起,刚站起来,却晃荡了两下,又猛然重新跌坐到椅子上,嘴里一股咸腥上涌,瞬间,一口浓血自口中喷出,腹中绞痛不已,于是颤抖着问道:“你对朕做了什么”说话间,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痛苦之色更加浓重。“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啊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质子,任人欺凌摆布哼”说着,冷笑一声,“就是如此凄凉的境地,陛下你也不想给我,为了将我置之死地,不惜挑起两国争端,陷两国于刀兵水火之中”说着,秦暮羽便走到金座之前,一脚刚要踏上金座,突然,两道黑影从金座后面飞出,速度极快,直冲秦暮羽而来看着突如而来的变故,秦暮羽并未表现出一丝惊慌之色,而在他的身后,数个身影从亁正殿殿顶横梁一跃而下,挡在秦暮羽前面,同时出招,攻向迎面而来的黑影,瞬间绞战一处,虽具是高手,以六对二,不费吹灰之力,殷安泽的影卫便被斩刀下此时的乾正殿上暗潮汹涌,殿外却是喊杀声震天秦暮羽还是继续一步一步走上金座,殿内的众臣居然没有异动,像泥雕一般。殷安泽看着快到近前的秦暮羽,突然感到一种回天无力的冰冷,喉间腥甜难耐,忍不住又一口浓血猛然喷出。“宣太医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陛下都吐血了吗”靳公公大骇,疾呼而道。“他们不是没看到,而是不敢”此时殿中,只有秦暮羽一人说话,其它百余人似乎都是多余。“你是怎么逃过死劫”殷安泽腹内痛疼难耐,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眼前之人不会对他手软,但却不想死得糊涂,他自认为自己的计谋环环相扣,滴水不漏。“你算计颇多,却未算到人都是有感情的,你为了羞辱我,想让我无颜而自裁,将我送上他的床塌,你就应该会想到会有今天,同为权力的赢家,他,比你有情”秦暮羽的声音压得很底,底得只有两人能听得清,而江若尘,秦暮羽没有提,因为没有提的必要,在殷安泽的面前,他本就没有什么尊严,能出卖自已所能出卖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恐怖,此后,就算殷安泽能就此逃脱,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也将一世不得安宁。更何况,他没有逃脱的机会,阵痛在他的肠腹之间不停翻腾,他的脸色已是惨白得发青,他用尽全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俊美得几乎妖艳的脸,曾经懦弱得像缩在壳里的蜗牛,可是,什么时候有了那么锐利的眼神殷安泽不解。“求你放睿恒殷安泽之子,现太子一条生路,哪怕贬为庶民呢”殷安泽终是开口,并且求饶,“就像当年我放你一条生路一般”声音软软的,仿佛用尽全力。“哼”秦暮羽冷哼了一声,“你把退位诏书写下来”“我”殷安泽在犹豫,自己弑兄夺位,将众兄弟赶尽杀绝,双手沾满鲜血才换来短短的十数载坐得并不舒坦的王位,他真的不甘心“你在想什么在等待什么”秦暮羽半晌不语,冷冷而道,“你可以不写的,我本就是太子,你死了我继位天经地义,而且,我跟你不一样,我名正言顺”一字一句如一把冰冷的剑,直指殷安泽内心“我写,你就能放过睿恒吗”殷安泽想确定,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真的希望眼前这个人能给自己留下血脉。秦暮羽看着他,柔和地笑,殷安泽突然觉得很恐怖,他虽然才跟秦暮羽接触了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深刻地感觉到秦暮羽的可怕,可恨的是,他的暗探、影卫怎么一个人都察觉不出来可是,这种感觉来得太迟了,殷安泽感觉到秦暮羽的笑容开始变化,渐渐地变成了一抹邪魅,“你觉得我会吗”“我只能相信”殷安泽低语,低到自己都不能够自信。秦暮羽呲牙而笑,有点嘲弄地看着他,“你说你放了我呵呵我也不是你放的,没有我去燕国为质,朝内朝外皆不得安宁,你也无法服众我和你不同,我是拿回来我应得的你知道现在为什么没有人勤王吗”殷安泽能想到,其实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以易主,但是,对面的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地渗透,自己竟然毫无知觉想到痛处,肠腹又是一阵翻腾,殷安泽撑着扶手,痛苦得连抬起眼睑的力量都将没有,是绝望将它抽离“看来,你是知道了”秦暮羽淡淡地看向他,“那你写还是不写”殷安泽犹豫片刻,咬了咬牙,“我写”他在赌秦暮羽的仁。殷安泽说完,颤抖着拿起笔,蘸了点墨,与此同时,腹内又是一阵剧痛,手也随之一抖,一滴浓黑的墨汁滴在黄绸卷轴上,瞬间渲染开来,略显狰狞。殿内安静如若无人,殷安泽艰难的抬眸环视了一圈,兀自叹了一口气,随之落笔:“朕在位十有八载,虽天下动荡,幸赖祖宗之灵,偏安一隅,得以乱世而复存。朕虽庸貌,但十八载来朕矜矜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然乱世之下,一切难有定数,朕闻懿德太子殷氏宸宇因燕国之私念将其绞杀,朕心甚痛,又思我殷氏数百年基业,岂可无后不得已乃立今之成王殷氏睿恒为太子,号曰承嗣太子,册封未俞一载,突闻懿德太子侥幸逃生,朕心甚慰。今懿德太子归齐,朕察其服膺明哲,清明懿德,且其心仁义,有爱万民,勋德光于四海。今天下纷争,朕知无力领航我齐邦,且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如今懿德太子血脉正统,众望所归,且仁义有佳,如此,朕应受上帝之命,肆予懿德太子,祗承天序,以敬授尔位,允执其中,天禄永终。於戏希懿德太子钦顺天命。率循训典,永保天休,领我齐国万世千秋写完,殷安泽似乎忍耐以至极限,脸上呈现出死灰之色,他抬目静视秦暮羽,片刻,颤抖而道:“可否保我睿恒”听罢,秦暮羽淡淡一笑,并未应之。看着秦暮羽的笑,殷安泽如脸色骤变,后身阴冷而僵硬,他笑可不是什么好事果然,秦暮羽示意天彤将一个准备好的锦盒付上,置于殷安泽眼前,却未多话。殷安泽似乎有所预感,轻启盖盒,从缝隙中瞟了一眼,蓦然一惊,顿时目瞪口呆,噤若寒蝉,好一会才转过神来,猛然拍案而起,“你”话还没说出口,便气急攻心,毒血逆行,随后,直直倒向后面御座,一命呜呼殷安泽已死,秦暮羽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转身环视群臣,“今,天哲皇帝殷安泽多行不义,为万民所弃本王不得已,临危受命,愿领我齐邦不受它国所欺,重振我殷氏雄风”话音刚落,殿内众人如按了重启键一般,“唰唰唰”几声,俱都不约而同地跪地伏首,山呼万岁“殷安泽谋朝篡位,逼死父皇,其心残忍,其罪可诛,今上天有眼,让其自食其果,也算是报应,但他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他怎么说都是本王的皇叔,也算是血脉正统,就以藩王之礼下葬吧司礼官”“在”闻言,一个身着二品文官补服的中年官员举笏而出,“臣,礼部尚书张天正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臣下如此娴熟的叩礼,秦暮羽微微一笑,“敲响丧钟,昭告天下”第186章 君临天下乾正殿内尘埃落定, 原本不见踪影的御林军也已然出现,忙碌而将先皇殷安泽抬出准备收敛安葬,殿内虽然依序站着百数十的官员, 众人具不敢多言, 唯唯诺诺地伫立当场, 有的大气都不敢出。此时,皇宫内各处依旧喊杀声震天, 此起彼伏。乾正殿外,双方均有人不停的倒下,又有人源源不断的加入这修罗战场, 顿时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之气在乾正殿前的广场上, 溪玥领着昊月军众将,交战正酣,看起来势均力敌, 但溪玥一方却不断有兵将加入战斗, 看着越来越多的自己人,众兵将士气大涨, 越战越勇, 殷安泽的旧部, 原禁卫军统将李斌眼见不敌,战得也是更加急切,瞬间功夫, 又有两个昊月军夫长被他挑下马, 受伤不浅众人正酣战间,突然, 一阵浑厚的钟声破空而来。听到这钟声,有人惊讶;有人惶恐;有人兴奋不管是什么, 不少人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似乎犹豫不决,也似乎在等待命令又过了一柱香时间,秦暮羽出现在亁正殿前,此时的他,已然换了一身宫服,合身的剪裁衬得身段更加修长挺拔,而炫黑色的锦袍上,左右襟平绣的一条金色行龙飞升在五彩祥云之间,高贵华丽却又让人顿生清贵之感,宫服的大袖滚边绣满了七彩海水,衬着两侧的团龙,举手投足,如龙行沧海,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和王气。秦暮羽看着广场中央的一抹银色身影,眉眼间略显凝重,片刻,只见秦暮羽振臂开弓,与此同时,听见“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破风而出,御风疾驰直中广场上酣战的李斌,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李斌便跌落下马,一命呜呼看着统将已死,广场上原本顽抗的禁卫军群龙无首,顿时泄了气,不断有人抛下武器,跪地臣服,少数顽抗也在丧钟响完之前,被溪玥和秦暮羽的亲信尽数斩杀,各处喊杀这声也随之渐渐退散见亁正殿前广场胜负已定,秦暮羽嘴角微微上扬,滑出一抹笑意,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于是,转身返回殿内。与此同时,殿内众臣见秦暮羽出而复返,也都纷纷跪下。站在朝臣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礼亲王看秦暮羽走上御座,眼中随即热泪盈眶,一步上前举笏高呼,“肯请皇太子择日登基。”说着,顿了顿,恭声而道,“殿下您应该很清楚,如今燕军兵临城下,皆因之前争端不解,现先皇殷安泽已殁,我齐国不能一日无君,皇太子您登基为帝,乃众望所归,而先皇死前曾有诏书禅位于您,所以,登临天下,领袖齐国,而除了殿下您之外,再没有谁合适所以,恳请皇太子早日登基为帝”听礼亲王说完,众臣皆不约而同,跪地高呼:“恳请皇太子早日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