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帐里, 三个风尘仆仆的传讯兵跪在帅帐中央,三人自称自己是九门提督属下,冒死逃出京城都位城, 又冒险越过洛岭前来报信的, 并且告知了摄政王赵重明已薨且君上被燕国昊月王爷等挟持软禁的巨大噩耗。赵国统帅大将军刘云飞一脸严肃的坐在帅帐上首的大案后面, 剑眉横挑目光如炬却是眉头紧锁。而大帐两侧整齐的站着四排身着战甲全副武装的各营将领,因为意识到事情的严峻, 整个大帐里没人敢率先说话,空气如凝固一般,弥漫着严肃的气氛“大将军, 此事甚为蹊跷, 京城守卫严密且摄政王极为看重自己性命,行事历来小心翼翼,居然就毫无知觉和征兆就被人取了性命按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的描述, 这其中的种种衔接和配合可谓天衣无缝, 让人触目惊心并且,就算这是真的, 为何这燕国不掳了君上立即退出京城, 还要在那等死吗”前锋营副将严佑安蹙眉而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站在严佑安旁边的一个副将点头认同而道:“此时不见朝廷公文, 我等贸然领兵回援,万一此事是假的,我等就是私自调兵且擅离职守, 此事犹如灯下黑, 我等将百口难辩”“没错之前一直没有消息,现在事情突然爆发出来, 谨防有诈”“尔等一边倒,不就是为了避战说到底就是贪生怕死”右营骑兵营将军生性耿直, 从来眼里揉不进沙子,看众人一边倒,于是,反驳而道。“正是朝廷都没有了我等还在此顽守又有个意义”有人开了头,众将便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了,刘云飞听着,也是纠结不已,不禁扶额,摆了摆手,无奈叹了一口气,“你们吵得通都没法想事情这样,尔等先下去稍作安排,我严佑安一起查探一下燕营的状况”“是”众将领命鱼贯而出。登上洛水郡郊外的洛君山,可以看得见洛水对面的燕军行营,此刻未时,强烈的光线下,燕军行营的状况尽入眼底。看着,刘云飞也不禁思忖。严佑安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犹豫片刻而道:“以末将之见,燕军此行营军帐虽未见少,但支灶的数量却远比之前察看之时少了许多,而且,也未见多少兵士走动,会不会是他们已经悄然移营要不要末将带兵前去探个虚实”“此时是白天,尔等带兵前往太过明显,还是等入夜吧”刘云飞也不确定,但如果燕军真的悄然移师,断了自己的后路再想回援京师便难如登天。“将军,时间不等人,我等带一队斥候,不攻寨,只是靠近试探一下燕军的状况,不会有危险的。”严佑安依然坚持而道。“也好,速去速回,小心为上”“是,末将领命”一个时辰之后,严佑安带着数十人抵达燕军行营不远的一处林地边缘,此处隔着林木草地远远便可看清燕营大致的状况。只见燕军行营虽如以往那般防守严密,但在各寨门处却多了许多壕沟、鹿砦、拒马桩等,在营寨外围巡逻的兵士也较以前多了许多,而营寨里面却安静异常,此时已是申时三刻,营内却未见多少炊烟,如此看来,跟本不像有数十万人驻扎的样子。“你们之前来探察的时候,这里是这般模样吗”严佑安叫过来一个斥候问道。“回将军,这防守情况和原来相差无几,只是寨内较之前安静,不仅不见操练走动之声,连人员走动的声音都显少听到,如此,以我等经验,这座燕营定是一座空营,这些巡逻都是刻意伪装”听着,严佑安若有所思,随后叫过来一个副将道:“你带人将我等此行所有战马的马尾绑上树枝,一会听我号令,命人骑马在林中来回狂奔,如若燕营有兵将出击,尔等不要恋战,佯败逃走”“末将领命”严佑安微微颔首,又唤过一员副将,嘱咐他一会跑马之时,让兵士不停击鼓呐喊,佯装大军进攻的假像未到半个时辰功夫,众兵士已准备完毕,严佑安看着,立即让兵士们擂鼓呐喊,顿时,鼓声呐喊声震天,与此同时,离燕营不远的林地中烟雾弥漫,远远看去,似有千军万马即将奔腾而至本已离燕营很近的严佑安,为了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感,折了树枝树叶作伪装,又往前摸近了些许。此时,他看得更加真切,此时,燕营的守卫和巡逻只是略显惊慌地四下张望却并不出击,目测营内的兵士也没有因此而曾加多少。看着,严佑安更加深信自己的猜测,于是佯装鸣金收兵,撤回赵军大营。因为军情紧急,严佑安刚到大帐,还未等刘云飞询问便急切而道:“大将军,如果不出意外,燕军已经移军,我等对面的燕军行营此时与空寨无异”严佑安的话如平湖投石,众将私下议论不止,具言燕军已经移师,为抢在燕军之前,必须马上整装出发,前往京城。刘云飞听着,眉头似乎打了深深的结,长眉都皱到了一起,他看了看议论不止的众将,于是道:“就目前的状况,我们必须分兵前往京城,既然燕军已经移师,我等就必须立即启程,赶在燕军之前通过飞鱼道洛水郡去往都位城的必经之路,地型险要,是兵家必争之地驰援都位城。此事刻不容缓”刘云飞说着,环视了一圈,又道:“但洛水郡依然是此次与燕军作战的主要战场,我既是此役三军统帅,必不能擅离职守,如此,此行又由谁来领兵合适”刘云飞话音刚落,严佑安便一步上前抱拳而道:“末将既领前锋营,此事应身先士卒,就让末将领命出征吧”“好,兵贵神速,尔等的前锋营具是骑兵和车兵,此次驰援京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刘云飞说着,将调兵令箭交给严佑安,靠近他小声而道:“严将军小心为上,如若京城真的被燕国控制,京城城高且护城河较宽,以尔等之力,定然难以攻下,如勤王藩王未到,尔等便驻扎京郊,静观其变,不可硬拼”“末将明白”说着,轻轻点了点头,拿着令箭领命而出赵国有四大藩地,分别隶属于成王赵重睿、静王赵重锋、历王赵重玫、贤王赵重承,此时,这四大藩王已然接到君上被绑,摄政王被弑,并且朝廷和京城已落入燕军手中的相关密报,但是,成王赵重睿、静王赵重锋和历王赵重玫都借故因为军饷及人员等问题,迟迟未发兵勤王,只有贤王赵重承一人带领藩兵前往都位城,并扬言收复京城,活捉燕国的昊月王爷。此时的都位城内,溪玥无事和王居正等人缓缓走在都位城街头。“王爷,赵国贤王赵重承带着部下在城下骂了三日了,您要不要上城楼看看城外情况”王居正看溪玥一副悠闲的模样,想来她并不清楚,于是提议着道。“他们能骂三日,那就不会强攻,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溪玥看着一脸愁容的王居正,突然来了兴趣,于是又问道:“这能骂三日,本王也甚是佩服这赵重承的下属,这三日里都骂了些什么”“这”没想到溪玥会这样问,王居正不禁尴尬,犹豫着不知说好还是不说好。“怎么骂得很难听”溪玥看着王居正一会一个样的复杂表情,不禁笑道,“王将军真是面子薄呀,没事,说来听听他们都是怎么骂的,随便说,又不是尔等骂的,有何不好意思的”“他们先是骂王爷您趁人之危,不择手段用一娘么苦肉计,甚是下作”说着,斜眼看了溪玥一眼,有点犹豫,又停了下来。溪玥听着冷冷一笑 ,“他们说的没错,本王确是不择手段,但是,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既然是他们疏忽大意,让我等有可乘之极,就怨不得我等”说完,想了一下,不动声色又问道,“骂了三个,不会就骂这一些吧都说了什么,全都说来听听本王也煞是是好奇”“他们还骂王爷您是缩头乌龟,畏首畏尾不敢应战,算不得君子作为,和女子无异”王居正说着,略显紧张地看着溪玥,见她略显平静,才又继续而道,“他们说王爷竟是如女子一般瞻前顾后,要送王爷你一身衣裙”“随便他们怎么想”这不堪入耳的话在溪玥听来却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随后厉声而道:“传我军令,所有人死守都位城,无论何事均不可开城迎敌敢有半分忤逆,军法处置”内容提要:赵军统帅突然接到密报,摄政王赵重明已薨且君上被燕国昊月王爷等挟持软禁的心生疑虑,召集部将讨论并探查燕军营寨并决定分兵回援京城。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停更一天修文,5月11日回复更新希望大家理解谢谢哦第143章 南下伐赵十一溪玥和王居正等人缓缓地往前走, 前面就是都位府衙。“这佘粮之事进行得如何了”溪玥突然想起前些时日和都位府尹宁大人之间的事,不禁瞬间来了兴趣。听着溪玥问起,跟在旁边的云青晟赶忙而道:“此事已经在办, 我等在都位府衙门前设了五个点佘粮, 当然, 这战事刚起,我等听了宁大人的建议, 目前是以往日粮价为基础卖粮,而且,责令城内粮商不得趁机哄抬粮价, 违者以惑乱军心论处都说民以食为天, 所以,目前百姓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宁大人还会给你建议”溪玥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云青晟,摇了摇头, “他给本王的印象酸腐的厉害”云青晟点了点头, “正常,王爷您在乾极殿如此强势, 他们都是赵国旧臣, 心理上自是不愉快, 我等找他办事,他当然要拿一把了不过,王爷您高德雅量, 宁大人虽然清高, 却早已惺惺相惜,而且宁大人虽然为官谨慎而迂腐, 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官,能踏实为民着想, 他知道王爷关心城中百姓,对王爷更是另相看待,对我燕军也是另眼相看,所以,帮着咱们出出主意倒也不为奇了”“嗯”溪玥应着,远远看见宁可辛和几个招回来的衙役在都位府前,每每有百姓前来买粮,都亲自上前,并无官差架子,看着,溪玥不禁暗自赞赏,于是,抱臂靠在一个牌楼柱子前,静静看着眼前往来百姓,若有所思。片刻,一个身着粗布长裙的赵国妇女还着三个半大小孩从宁可辛的粮摊前买了一小桶的粮食,母子几人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大米,心中欢喜,脸上都荡漾起了笑意。“娘亲,我们今天可以吃上米粥了”一个身型最小的小女孩跟在旁边,看母亲高兴的样子,自已也开心地笑着。“嗯刚才宁大人看我们可怜,还多给咱们一米”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旁边的男童兴奋而推了一把,顿时一个踉跄,怀里的米桶也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看着满地白米,母子三人傻了眼,妇女霎时一愣,随即哭着慌乱地蹲下来拢着地上的米,而旁边的两个小孩看着,也跟着哭了起来,手足无措溪玥看着,突然想起小时候父母带着伤重的自己到处求人却被拒之门外,顿时眼眶湿润,于是,便走上前去,帮着妇女把米拢到一起,同时招呼着往来行人而道:“大家没有急事帮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否则,这母子三人得捡到什么时候”看着,王居正、云青晟等人也蹲下来一起捡,而路过的行人虽不认得溪玥,却为之感染,也加入了进来没到一柱香地时间,洒了一地的白米又重新回到了米桶里,而妇女看着,早已感动不已,拉着两个孩子便要跪下,却被溪玥制止,“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大恩快回家吧,孩子该饿了”说着,蹲下来看着小女孩,给她拢了拢头上的乱发,又道,“看你娘亲多不容易好好听她的话,多帮她干活哦”“嗯”小女孩懂事地点点头,抬眼看了看溪玥,犹豫了一下,问道:“公子可以告诉我您是谁吗”没想到小女孩会这样问,溪玥也蓦然一愣,旁边的妇人听着,赶忙拉过孩子,怯怯而道:“孩子不懂事,公子别见外她可能是觉得公子高义,所以”妇人看得出来溪玥身份特殊,害怕孩子的无心之语冲撞了溪玥而引她不快,赶快道歉,却紧张得结结巴巴而不知道说什么。“孩子只是问了问我叫什么而已,并没有冒犯什么怎么如此惊慌我又不是大老虎”溪玥笑着,静静地看着小女孩,眼神泛醇着温柔,“我叫皇甫少桦小丫头,你叫什么”溪玥担心母子三人会惧于皇权而紧张害怕,并没有自称“本王”,瞬时,让云青晟和王居正等人不禁侧目,眼含钦佩。“我叫梨花,我娘说了,生我的时候刚好梨花盛开,就叫我梨花”小丫头说着,笑里的惧怕已褪去了几分,神情也放松了许多。看着,溪玥叫过来旁边围观和一个货郎,指了指架子上的拨浪鼓,又看向小丫头,问道:“喜欢吗”“喜欢”小丫头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却被妇人一把拉到身边,轻轻捂了捂她的嘴,“公子不要破费,我们并不熟识,如此太过唐突了”说完,害怕地底着头,不敢看向溪玥。而溪玥听着,并不理会,示意云青晟付了银子,便把拨浪鼓拿下来,塞到小丫头手里,道:“今日也算有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