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灵上升到语言,由语言上升到行为。他对着那首词思考着,我便借用梅花三弄里三个故事,改换了朝代背景,将故事讲给他听。虽然他不便发表任何言论,却认真的听着。而后又告诉他,这是一首曲子,我又忙和着将琴谱写了下来,辩机只看了一遍,便用洞箫吹了起来。直到正午,辩机端着斋饭与我一同吃斋。我边吃边问:“辩机,你还记得那片梨花林吗”辩机夹起了斋饭又放了下来,抬起头冲我点点头。“这个时节,花已经落了。”我暗叹。“花落了,那就是果实来了。”辩机一笑。在我的邀请下,辩机随我去了片梨花林,初见之时,正是梨花盛开之时,而今,一年过去了,我依然不忘初见时的情怀。虽然花早已随风而落,留下那渺小的,青涩果实。这便是最好的结果。“辩机,还记的那里吗”我指着那颗粗壮一点的梨树。辩机温情的看着我,点着头。我情不自禁的拉着他的手走到梨树底下。“那时,你就坐在这。”我兴奋的说。“那时公主很活泼。”他转头含笑着说。“现在呢变了”我问。“公主多了忧伤。”他凝望着我。他说到了我的心坎,一时感动,我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的好快,辩机,你也在爱着我,是吗走出了梨花林,辩机直送我上了马车,快乐总是那么短暂,离别总是那么忧伤,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是因为有了离别,才会陷在初见的漩涡里无法自拔。辩机的身影渐渐模糊,直到马车转弯,他还定定的站在那。作者有话要说:在彼此暧昧,又没有挑明的暧昧,朦朦胧胧,恍恍惚惚,这是我想表达的,不知我有没有写出这种感觉。欢迎大家交流提意见,我很用心的写了。今天实在太忙了,更新有点晚。第35章 初见房家二公子,心如早闻长安的春柳闻名遐迩,晚春初夏时节,成千上万的柳絮漫天飞舞,颇有冬天漫天大雪时的恍惚感,一不小心那柳絮便钻到鼻子里。每年到这时,宫人们用丝帕半遮着脸,放眼望去,颇有朦胧的美态,偏偏这个时候,宫中都会举行一场马球比赛,那些高官子弟们齐聚太极宫,父皇的那些后宫佳丽们,凡是从三品以上,均可在场观看。自然的,像这样的场合自是少不了杜荷的,一大早,城阳公主与杜荷早早的进了宫,杜荷虽说不如从前那般洒脱,却也不如刚成婚时那般忧郁。乍一见我,他还是会开几句玩笑。与此同时,巴陵公主与柴令武也入了宫,见了我摆出愤愤不平的模样,却未曾言语攻击,这倒是一改往常。这场比赛马上要开始了,随着马的奔跑,这些皇子、驸马们将球从这边传到那边。偏过头看了看父皇,房玄龄恭敬的站在父皇的身边,两人指着赛场上的某个人谈笑着。我和城阳凑到了父皇的身边,父皇笑眯着眼睛看着我们俩,转头对房玄龄说:“这遗爱也很是健壮威武啊”听到遗爱这个名字,我神经紧成一条直线,难道是房遗爱我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父皇一惊:“高阳,不舒服吗”我脑海一片空白,只顾着摇头。定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房玄龄深沉的看着我,若有所思的凝神片刻,难免让我胡思乱想。我独自退到了一边,房玄龄不知何时跟上来了,他恭敬的对我拜手一礼:“十七公主,身子可好”我无力的点头,勉强笑答:“还好。”“陛下有心将十七公主许与我那儿子遗爱,被老臣推置了。若是我那大儿子遗直,老臣或许会答应,可遗直已有家世,知子莫若父,老臣那二儿子实在配不上公主啊”房玄龄一笑,虽然容颜已苍老,可看上去却精神抖擞。早就听闻这个房玄龄是最为宽和的,而今看来,他还有着非比寻常的度量。“梁国公,实不相瞒,高阳也不想嫁入房家,还请您万万不能退缩。”我恳切的说。房玄龄和蔼一笑:“老臣年事已高,只盼远离朝野回山东养老。”我心叹:父皇是不会放他挂冠归去的,他为“贞观之治”立下了汗马之功,父皇需要他的真知灼见,也需要他的谋略忠心,他们是一起共患难的挚友。“愿您事随己愿。”我说。他拜手一礼便退去了,不好的预感涌入我的心头,不知过了多久,马球赛结束了,杜荷满脸汗珠,城阳忙给他擦汗,这对夫妻表面上看起来琴瑟和鸣,而背后的辛酸,又有谁能知晓呢。我拍了拍杜荷的肩膀:“房遗爱是谁”杜荷迟疑片刻,指着那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男子。“就是他”我不愿相信。“是他房家二公子。”杜荷说。只见那房遗爱双手叉腰,行为举止粗鲁野蛮,我看到他时,他正与四哥魏王站在一起,时不时的哈哈大笑,从那笑声中只听到畅快,却毫无喜怒哀伤之情。我心里暗叹,真是个武夫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许我看的太久,杜荷又发问了:“高阳,你怎么了”我悲哀的低下头:“没什么。”“这个人,经常出没在长安城最西出的北里巷口。”杜荷随口一说。“什么北里”我一惊。北里这条街道分布着各色的妓院,且以官妓为主,是富家纨绔子弟常去之地。我那已经全部被冰冻的心,此时,冰上加冰,这就是历史上高阳公主的驸马“他是醉杏楼的常客。”杜荷又说。城阳公主气恼了,她瞪着杜荷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杜荷忙解释:“听说的”我心情坏到了极点,不明情况的城阳抚着我的肩膀:“高阳,你是不是又想那个和尚了你这是何苦呢”我只摇头,无力在说话,直到过了午时,我将他们送到宫门口,杜荷虽然默然不语,却拍拍我的肩膀轻叹一声。几天后,听说疏勒使者来长安,早就听闻疏勒这个国家喜爱音律,这次来长安的使者,将进贡一个优秀的乐手。一向喜爱音律的我,特意请求父皇参加此次宴会,父皇立即点头应允了,同时,我发现房遗爱居然也被邀请来。以他的官职,焉能有资格参加就在我发现那房遗爱就被安排坐在我的斜对面时,我才意识到,这恐怕是父皇有意为之。随着宫人的一声上报,西域乐手便抱着琵琶缓缓走进大殿,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半个脸,典型西域人的特点:五官深邃,个子高挑,一身装扮略显狂野又不失性感,比起中原的女子别有一番风味。房遗爱微微起立,半个身子探出,眼神猥琐,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位异域风情的美人。哎原本看到这样的美人让我想到一句古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没想到这么好的意境,被这么一个兔头獐脑的房遗爱给破坏了。经疏勒使者那么一介绍,才知这个琵琶乐手,其天赋异禀,能即兴演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我忙走上前去,在父皇身旁耳语一番,父皇连连点头。随即,从帘后看到了周黑黑,我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冲我点了个头。回到坐席上,那西域的琵琶手已经坐下,准备即兴弹奏了。只见她玉指轻弹,琵琶清脆的乐声响起,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清风明月,淡淡忧伤。忽然间,指间飞快拨弄,曲调渐渐上扬,故有珠落玉盘之感,让人心旷神怡。进而又有松山风寒之意境,忽的一声如裂帛断裂,一曲已成。殿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我沉迷其中,流连忘返,心里暗自赞叹:音乐天才她站了起来鞠了个礼,得意洋洋,满面春光,看似在等待夸奖。文武百官,皆望向父皇,似乎再等父皇表态,他们是声声夸赞还是沉默不语呢全等天子的一声号令。若对其一阵夸赞,他日再回西域岂不是笑我大唐一方沃土,却养育不出一个善音律之人。只见父皇懒洋洋的随手一挥:“你这样的乐师,我大唐比比皆是。”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指着帘子后面的周黑黑:“你且,把她刚才演奏的,重新演奏一遍”。周黑黑是个音乐天才,只见她将琵琶反弹,将刚才的曲目丝毫不差的又弹奏一遍,这时文武百官毫不犹豫的拍手称赞。西域乐师不好意思的低垂着头,原来一张美丽脸庞,如阳春三月般勃勃生机。现在却如冬日寒雪般颓废不堪。对于即兴演奏,即使演奏的再悦耳动听,若是瞬间就被复制下来,那得意之感瞬间全消。若是周黑黑也即兴弹一曲,那就没有可比性,这样既不能让西域乐师过于得意,也不会影响两国友好关系,可谓万全之举。房遗爱怔怔的看着西域乐手,那垂涎欲滴的模样,那真可以用“哈喇子流下三千尺”来形容,实在看不下去的我只好转过了头。而身旁的房玄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偷偷拽拽房遗爱的衣角,房遗爱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又回到了琵琶乐手身上。一代名臣房玄龄,居然会有如此不堪的儿子当宫人将点心端了上来,那房遗爱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一块水晶龙凤糕两口便咽了下去,定是被噎到了,随即端着茶盏大口的喝水。哎这也是贵家子弟。房玄龄疾首蹙额的看着房遗爱,微微叹了口气。抬头便发觉我在看着他,沉沉的低下了头。若真如历史那般,嫁给这样一个粗莽的武夫,还是死了好越在这个时候,我越想念辩机看书的模样,他的满腹经纶让我着迷。记得这么一句话:有的人像酒,越久越觉得有味道,而有些人却像可乐,放到最后气都没了。当宴会结束后,大臣皆应散去,可父皇唯独留住了房玄龄父子。我本想赶紧离开,却被父皇一口叫住。我心生不好的预感,却不得不返了回去,房遗爱木然拜手一礼,抬头看我“嘿嘿”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又伸手挠了挠鼻子。我随即朝他翻个白眼,他低下了头。父皇轻咳一下:“今日你立了一功,听你三哥说你还为酒缸做了暗道,这也算一功,说吧想让父皇赏你什么”听到这里,我才略微放松,我摇摇头:“没想好。”父皇呵呵一笑,连带着房遗爱也“嘿嘿”笑起来,我恼怒的鄙视了他一眼,他那已经放开的笑生生的被憋了回去。我灵机一动:“父皇,高阳身子不适。”一旁房玄龄赶紧接话:“十七公主身体要紧。”随即看了一眼父皇。“想好了再跟朕要。身子不适,找个太医好好看一看,瘦了很多。”父皇拍着我的肩膀。一旁的房玄龄依然若有所思随即我便退了出去,父皇看似无意之举,又是有意为之。自从见到了房遗爱,心里被填上了一块更大的石头。近来常被噩梦缠身,梦中的辩机被铡刀斩成了两截。第36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我在噩梦的折磨下度过了整个夏天,白天也时常魂不守舍的,我再也没有见过辩机,我克制不住对他的想念,又忘不掉梦里的铡刀。这样的矛盾让我不敢见他。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直到深秋,听闻路东赞正前行在长安的路上,此次前来,是为了松赞干布求娶大唐公主。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待嫁的公主只有两个,依形势来看,我和新兴公主必有一个被送去西藏。三哥听闻此事,竟上奏父皇赶回长安,父皇竟然同意了。而一直惶惶不安的新兴公主听闻三哥要回来,急的寝食难安。我却若无其事,整日里弹琴画画,偶尔与长孙澹一起研究琴谱。也许是因为噩梦的折磨,我居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去吐蕃和亲既为高阳公主留一世尊荣,且辩机也免于杀身之祸,或许,辩机会成为一代高僧,从此名留青史。自从有了这个想法,渐渐的,这个想法就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就在路东赞入长安的第二天,我来到了甘露殿,父皇正坐于案桌前,见到我满眼欢悦,我正式的行了个空手礼。父皇一惊:“高阳,起来说”我抬起头,用坚定的语气说:“父皇,高阳愿意嫁到吐蕃去”父皇忽的站起来,走上前来扶起了我,不明所以的他有些怔忡。他眩惑的问:“你可知那吐蕃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怎能不知道,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那此生只爱一个男人的意愿从未改变,我爱他,所以远离他。而让我远离爱情又有价值的事情,那就是去吐蕃,造化一方百姓。我低头顿了很久,当再次抬头时,父皇的眼圈竟有些微红了。我又一次坚定的说:“父皇,让我去吧”意外的是,父皇如此坚决的回绝了我:“不行你不能去”我诧异,已经为此事发愁几天的父皇,如今有人为此解决烦恼,为何一口回绝呢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转身:“父皇不能让你去吐蕃,若把你送去吐蕃受苦,如何对得起你的生母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