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我的手几乎要伸到半空,只听到一声:“助手给我放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的心好一阵激动,那伸到半空的手要打人的手,可以放下了。第18章 行至水溪处,笑看落水我的护身符,我的救星,我的三哥,我心里不停的呐喊着。随着三哥的一声怒吼,他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了,三哥怒气冲冲的跑来,便对着柴令武劈了一掌,柴令武向后退了几步。柴令武虽然躲闪,但面对三哥这样的皇子,他的高傲总要被减去几分。三哥怒火正旺,一招一式毫不留情两人就这样赤手空拳的武打起来。“你敢欺负我妹妹大唐的十七公主”三哥怒吼着。柴令武默然不语,身子一闪躲避了三哥的进功,三哥一个侧腿出去,柴令武来不及闪躲,这一腿便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胸膛,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捂着胸膛。输赢即将见分晓。这时,静儿气喘吁吁的跑来:“公主,怎么样,没事吧,吴王实在跑得太快了”说着浑身上下打量着我。我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没事”而后,只听“扑通”一声,柴令武便被三哥重重的扔进了湖里。三哥对着湖面大喊:“好好清醒清醒”湖面瞬间被砸起一个漩涡,平静的湖水波澜粼粼。不一会,只见柴令武在水面上露出了头,随即喷出一口水。他慌忙的甩了甩头,张着大嘴呼吸着,就这样,在水面上一沉一浮,一向高傲如他,在三哥的猛烈攻势下,竟成了落水狗了。我和静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三哥则怒气冲冲的望着他。“三哥,我们走吧我不想看见他”我望着湖面上狼狈的柴令武说。三哥点头,我们漫无目的向前走着。静儿远远地跟在身后。前面一处含桃开的正旺,我们便坐在旁边的青草上。一阵阵花香扑来,密蜂停在上面发出嗡嗡的响声。三哥转头忧心的望着我,什么也没说,又将头偏了回去。我纳闷的问:“三哥,你在担忧什么”他抓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拍了两下我的手背,轻叹口气:“三哥是无法保护你一辈子的,妹妹终究要嫁人的。你个性刚烈,又最是倔强,三哥总要回益州的,妹妹切记,在宫中莫要树敌太多”我眼里不知不觉噙着泪了,又温暖又感动,三哥对我的关怀,我们之间根深蒂固信任,这份亲情,在父皇那里是体会不到的。“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望着他英气的脸庞。我们在草地上坐着,我的心分外的安静。来源于亲人的踏实感,甚至是安全感。当三哥问起了我,辩机是谁,我的心难免微微一颤,如今宫里传言,辩机与我交情匪浅,昨天还因为辩机与巴陵公主大打出手。想到这,我只简单的回答,他是我在大总持寺认识的一个朋友,只是说出“朋友”这两个字时,我心虚的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脸上还有些火辣辣,三哥盯着我看了半天,才继续问我,觉得杜荷怎么样,我心里暗叹,三哥比父皇还操心。我坦然的回答他,我与杜荷兴趣相投,友情深厚。可当我们聊起城阳公主对杜荷心意后,三哥的表情有些失望,我恍然大悟,他原来在透析我的内心。这时,李公公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和蔼的看着我们:“吴王殿下,陛下等着您呢。”自从三哥回来,常被父皇召见。李公公眯笑着看着我,好言嘱咐着:“十七公主,早些回去,大日头的,别晒坏了身子。”我点头微笑,眼见着他们走了。留我一人,便带着静儿漫无目的的继续走,前面一条小溪,溪水哗啦啦的流淌着。溪水清澈见底,用手舀起,清凉着手心。几条小鱼悠闲的游了过来,我蹲下去,与鱼儿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静儿赶忙帮我扶起衣裙,轻声说:“公主,裙子湿了。”我只好依依不舍的与小鱼再见了,拖着半湿的襦裙,袅袅婷婷的往回走着,只见前面身穿墨蓝色宽袍的男子,他四处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大日头的,找谁呢走近一看,是长孙澹,头上还冒着几颗豆大的汗珠,脸色红红的,他见到我,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拜手一礼:“十七公主。”“不用那么多礼你在找谁吗”我问着。他不自然的笑着,伸手挠挠头,吞吞吐吐的说:“没,没在找谁”仔细一看,他脸色红红的,那红晕直达肿着眼泡的双眼。不是在找人,还四处的张望,这脸是怎么红的热吗我的嘴角闪过一丝好笑,便迈出脚步向前走着。他随即跟上了。走在我的身后。“公主掉在水里了”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停住了脚步,苦笑着问:“你希望我掉水里,等着你来救”他又慌又急,忙解释着,可越解释越乱:“没有,我不是说你掉进水里,我是问,就是问”“好了”我忙打断他。看着他越急越慌,越慌越急的样子,我不自主的笑问:“你若是找人,就派几个宫人一起找,再说,你找谁呢”“没没有。”他忙回答。我无力再与他交谈,于是继续往前走。他却跟了上来。我不管不顾继续走,随后便听到他的脚步声,静儿偷偷憋笑着。进了殿宇,静儿帮我换了衣裙,出来时,发现长孙澹径直的站在外面,一动不动。我实在忍不住问:“长孙澹,你是找我的吗你有什么事吗”他脸又红了,不自然的拜手一礼:“上次十七公主,说服太子殿下,实则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心里十分感谢公主。”“不必谢我,我那么做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宫人。”我直截了当的说。“公主宅心仁厚”说着又拜手一礼。“你的谢意我收到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耐着性子问着。只见他从袖口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我:“这是我寻遍了长安,特意命人打造的,我知道公主喜爱佛经,于是便将佛经刻于上面。还请公主务必收下。”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件牡丹花样的珠钗,通体密密麻麻的刻着佛经,精致极了。我感叹这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能在那么细的珠钗上,印刻那么清晰的字迹。我抬头望着他,他眼神中流淌着期盼神色,让人无法拒绝。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又怎好推脱。“我收下了。”微笑感谢。他的脸上洋溢着莫大的喜悦,甚至有些兴奋,平日里肿着的眼泡,总给人一种惺忪的睡意,而此时,却显得精神有加。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送个东西能慌成这样,忍不住摇头笑着。“澹儿,原来你在这。”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我们齐齐的向殿门望去,一个略微年迈的老者走了进来,由于直射的阳光晃着眼,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拜手一礼:“十七公主。”长孙无忌,是他,竟然是他只见长孙澹轻唤了一声:“父亲。”长孙无忌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看了我手里拿着的牡丹样的珠钗。“听闻,十七公主与阿史那思摩相交甚好。”他声音虽然平和,表情却十分阴冷。我紧张着神经,分析着他的话,我自知长孙无忌将会与我有着不可估量的矛盾。眼下我得罪了太子承乾,想必,他定在套我的话了。“不过一面之缘,算不得什么交情”我谨慎的说。长孙无忌忙赔笑着:“听闻他将自身的弯刀送予公主了。”我心里暗自叹着,老狐狸“所谓投桃报李,有何不可吗”那珠钗在我手里越攥越紧。“若是有了礼尚往来,就可相交甚深的话,那我一定要为司徒大人,备上几份厚礼了。”我毫不客气的说。长孙无忌脸上有一瞬间的难堪,他扫了一眼我手里的珠钗,随即看了长孙澹一眼,随即便满脸堆笑着说:“公主哪里的话,不过是闲聊几句,倒像是臣向公主讨赏了。”长孙无忌随即向长孙澹,投落了严厉的神色。只见长孙澹胆怯的低头站在一旁。长孙澹抬头偷偷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与长孙无忌间徘徊片刻,终于开窍了,他轻声说:“父亲,我们走吧”长孙无忌扫了一眼长孙澹,两人拜手一礼,静静的退出了殿门。我痴痴的望着殿门,心里还在琢磨着:阿史那思摩与太子承乾关系匪浅,阿史那思摩送我弯刀,在长孙无忌眼里,又是什么恐怕是笼络的手段吧,虽说太子承乾与长孙无忌不太和睦,但是与吴王李恪比起来,他自然会站在太子承乾这边。恍然大悟,恐怕在长孙无忌眼里,我一定是属于吴王一档,而阿史那思摩便是我笼络的工具。虽然后知后觉,但是事已如此,我却从未后悔直到静儿担心的叫了我几声,我才从沉思中走了出来。直到,太阳西沉,浩浩荡荡的皇家游队,走在返程的路上。我与城阳公主一同坐在马车里,听着她讲着杜荷,前面的三哥骑着一匹白马,他时不时的回头望向我。忽然,柴令武骑马走了上来,他向车内瞥了我一眼,眼神中的阴冷,瞬间变成了恨意。同时他的恨意也同样落在了三哥身上,也许,从此我与柴令武之间的关系由征服与被征服,转变为个人的恩怨情仇了。我低头沉默着,对于城阳的诉说,我有些心不在焉了,忍不住的想,柴令武的政治立场是谁呢我不相信他没有依附的政权,表面上看,他似乎和承乾关系更近一些。可隐约之间,又感觉到他们似乎没那么亲近。总之,今日与三哥怕是结下了不解的矛盾。第19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十天过去了,我过了一段心里没有石头的日子。世界仿佛全变了,就连走在廊下,看那柱子上的雕花都比平时好看。巴陵公主洋溢着春光,她终于得偿所愿。这几天,她明里暗里的到处宣扬,她似乎认为她打败了我。从小到大她在我面前,第一次有这样的威风。见到我总是一副下巴朝天的姿态。唯独让她气愤的是,我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沉浸在她认为的“失败”里。对此,她时不时的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她的嫁衣,或者哪位娘娘送给她的礼物。我除了嗤之以鼻,就是一笑置之。而她似乎并不甘心,还在绞尽脑汁的用各种方式,妄图让我难过。明眼人都将她当做了笑话的焦点,我时常听到宫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城阳公主坠入情网,她整日拉我去找杜荷,我被迫的成了她见杜荷的挡箭牌。可让我心里时常不安的是,自打从禁园回来,辩机再也没有出现在宫中。那灰白的僧衣渐渐的成为我记忆中的样子。在月华门的甬道上,每天我都忍不住在此徘徊一会,累了就在廊上坐一坐,手里的经书就这样翻阅了七八遍。可那灰白色的僧衣依然没有出现。我也曾告诉自己,我就是为了换掉手中的经书。转头,又不自控的想,他为何不来呢难道是介意巴陵公主的话,或者是巴陵公主的话,打扰他清净的世界我胡思乱想着。最终,在一次次的等待中,我尝到了失落的滋味。时间越久,越发的心神不宁。这一天,我在廊下无意识的徘徊着,眼里看到的垂柳,如同过眼云烟,匆匆从眼底扫过,却未曾在脑海停留。忽然,远处一袭灰白色的僧衣渐渐飘来。我兴奋的伴着心跳的向前奔去,可是,这颗心却在刹那间泄气、失望。同样穿着灰白色的僧衣,那双灵气的双眼呢挺拔的身姿呢不凡的气度呢不,他不是辩机。心头的失落感加倍的袭来。只是他手里如辩机一样,握着一本经书,在宫人的引荐下,款款的向我走来,他合十一礼向我问安:”这是辩机师弟让我带给公主的经书。”他毕恭毕敬的将经书交给我,我随即与他换了过来。我赶忙问:“辩机呢,怎么没来”“道岳禅师常常四下云游,现下摔伤了腿,辩机师弟一直侍奉在侧。今日宫中派人来请,便由我代劳为十九公主念经了。”“那辩机怎么样,他还好吗”我急切的问着,我试图搜索着一切关于辩机的消息。“一切安好,辩机师弟说公主若有疑惑,方可写下来,由贫僧转交于他。”写下来我的心一怔,只是这个时期,人们常用诗句来表达,可我,我可以吗现成的诗我能背出一大筐,可自己写,还真有点困难。不过,管他呢“那你随我来。”说着我便迈步引他来到公主所。一路上却在想,我该怎么写,还有我的字,实在有点惨不忍睹。静儿为我研磨,我拿起软笔,该写什么呢一番纠结之后,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前几天在经书中看到的关于来与去的问题。有了我一拍脑袋,立即挥洒着墨汁,写了题目为:问禅,吾从何来又何去有去无来是何意君言佛在灵山处,灵山何曾有庙宇静儿困惑的看着我,看似不解其中之意,只是小心的折好交给了小师父。自那日起,心里如同有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