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颜色,散发着独特的皇家气势,眼下牡丹花开的正旺,我们谁也没有欣赏风景的情趣,缓步而行。城阳公主轻松的呼出一口气:“高阳,这关总算过了,比起巴陵姐姐,咱们的根本算不得惩罚。”“是杨妃和韦贵妃,若不是他们,父皇即便有心不重罚我们,却也碍于都是皇家儿女,不能偏私,两位娘娘为我们求情,就可以顺理成章归结到他们的身上。如此,也真是父皇偏爱我们了。”我力不从心的回答着。“七姐姐为什么这么钟情于柴令武呢”城阳公主突然问。我思考片刻:“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自小被忽视,所以一旦受到关注,难免会心生爱慕。”城阳公主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虽说,我心里的负重感没有了,却没有达到轻松自如的程度,而眼前的城阳好似十分的开心。她用极为兴奋的语气跟我说起了杜荷,听着她的讲述,我心下坦然,能活成城阳的样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至于巴陵公主,我们之间的矛盾除了与日俱增之外,还增加了更多的口舌之战,为这平淡的日子增加一点“色调”。而我早已不比曾经,几乎有战必应。说来我要感谢她,感谢她在情急之下,指责了父皇的不公,父皇一气之下,罚了她,无意中暴露了对柴令武的爱慕。父皇本就有心促成她的姻缘。不过,眼下怕是顾不得了。阿史那思摩来长安求见大唐皇帝。朝野上下,掀起一股大的浪潮。虽说东突厥早已属于大唐的领土,但西突厥对大唐北方边境的威胁与日俱增,近来,西突厥妄图将领土向东推进,对东突厥产生了强大的威胁。更坏的是,原本与唐朝保持友好的高昌国,也与唐为敌。西突厥与高昌国妄图联手攻打伊州,而高昌国的倒戈使西域的商人不能东来,那些滞留在长安的客商无法西返。影响了“丝绸之路”的运行。同时,如柴令武所说,他的母亲平阳公主,也的确入了宫,只是父皇忙于朝政,顾不暇接。于是,在后宫便摆起了宴会来招待,我们这几个公主也被召去赴宴,我与城阳公主坐在一起,巴陵公主与新兴公主坐在一起。巴陵公主的妆容格外的艳丽,敷着厚厚的一层铅粉,唇中间点着鲜红的胭脂,珠钗、绢花几乎插满了发髻。柴令武坐在平阳公主的侧位,一直盯着我看。我冷冷的看着了一眼,便将视线投在平阳公主身上。第14章 邂逅忽相遇,有客在尘平阳公主端坐着,她那眼睛里除了有着柴令武的阴寒之气,还带着些许的霸气,不愧是女中英豪,曾在大唐建立之初,立下汗马功劳。她含笑看着我:“高阳,如今越发美丽了。”我心下一震,忙垂下眼睫,勉强摆出个微笑,心里暗自叹息:一场鸿门宴杨妃与我对视一眼,转头对平阳公主含笑着说:“是呢,陛下的子女,各个标志,每一个都美的独特。”平阳公主看着杨妃说:“终归有一个会是我们家的。”转头又笑看着我。旁边柴令武则一副胜利的样子,他歪嘴冲我一笑。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无声的硝烟,我的神经紧绷着,垂下眼睫,心里正分析着,只要父皇不点头,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可怎么才能做到呢,心里不停的谋划着。巴陵公主端正的坐着,以往对我的注意力,早已被平阳公主取代了。她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平阳姑母,巴陵敬您”说着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平阳公主微笑着随她一起一饮而尽。杨妃看着巴陵公主夸赞着:“前几天还听闻陛下夸赞巴陵公主懂事乖巧。”平阳公主这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巴陵公主眉开眼笑。随即向我投来一个得意的目光。此时,我的灵感来了,我轻咳了几声,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在柴令武灼灼的目光下,退了出去。脚踏出殿门的一刹那,我如同笼中之鸟飞出牢笼一般,深呼吸两下,自由的空气真好。想起金水河旁的水榭亭台,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走在月华门的甬道,脑中不停的思索着。一个厌烦的声音从背后袭来:“高阳”柴令武竟然跟了上来。我不情愿的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紧绷着脸上的肌肉,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事”他不慌不忙的走了来,狭长的眼角渗着邪魅的气息,他冷笑一声:“临阵脱逃了”我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哼逃你的想象能力很强盛。”他手拄着雕花的红柱,邪魅的一笑:“我母亲前来,就是为了你我之事这个你心里最清楚。我说过,我柴令武喜欢的女子,就一定得到她。”我脑袋一转,原来是和我打心理战,这种采取疲惫来消耗对方的手段,在孙子兵法中被叫做以逸待劳。“得到之后呢”我蔑视的问。他愣住了,我一看便知,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而从心理上,明显我现在更占上风。我讪讪的说:“得到之后就摆在那,高兴了看一看,不高兴了扔一边,柴令武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我用尖锐、犀利的语言来攻击他的高傲。他冷笑一声:“先得到你的人,至于你的心嘛,有的是时间。”我蔑视的望着他说:“我看心虚的是你吧,不然跟过来做什么我出来,是因为我从没有把你当回事,你若真的胸有成竹,还用让你母亲出面,你要的无非是个征服的过程,你看似高傲,实则你究竟有多么自卑,你自己清楚。”他的眉梢抖动了一下,此刻我便确定,我的话一定触动他的内心深处。他仇视着我,他的眼神让我联想到,一个屠夫的冷血,他的表情极为复杂,有欲得而甘心的力量,我愤恨的看着他,我厌极了他就这样,在一片沉寂后,他挥着袖袍,冷哼一声便走了。我转回身子,缓步的走着,这世间有多少这样的人,一心享受着掠夺的乐趣,而忽略了掠夺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的占有欲吗我想不是,或许是为了战胜自己内心的自卑。我就这样,一边思考着一千年前的古代人生,一边垂着双目走着,一时间,竟有着百无聊赖的感觉。忽然,一双僧鞋进入了我的视线,顺着僧鞋向上望去,灰白色的僧衣映入了我的眼帘,在向上看,纤长的脖颈,还有轮廓鲜明的嘴角,高挺的鼻梁,灵气的双眼,是辩机,是辩机,怎么会是辩机。我心里狂喊,旁边宫人对我行了礼。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怎么会出现在宫中,怎么会在这,又突然的相遇他双眼如星般眨动了一下,面带温润,微微一笑,合十一礼,他深深看着我问:“公主,可曾受到了惩罚”我还沉寂在这意外相遇带来的情绪里,忘记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反问着:“你怎么在这怎么入宫的”他一笑:“是陛下召我入宫,为十九公主念经祈福。”他依然对我探究着。似乎还在等着我的回答。我忙点了点头:“没什么惩罚,不过是抄一本经书而已。”我对旁边的宫人一挥手,他便退了下去。“可念完了”我走上前几步,对视着他。他点点头:“没想到竟遇到了公主。公主抄的什么经”“楞伽阿跋多罗宝经”我回答。我引路行至金水河边的水榭亭台,我们望着金水河,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将一份点心放在他面前。辩机望着河面的一个点说:“那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倒很适合公主。”我困惑的看着他,不自主的一笑:“这本经书,主张以心为本,向内心求解脱,方能摆脱尘世之忧。”辩机转头笑望着我:“公主已领悟这书的精华。”我又问:“我的心被尘世所困吗”他站了起来,望着远方:“公主被自己所困。”我意会了他的意,摆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随着他站了起来,心里那轻松自由似乎又回来了,这是辩机带给我的最大能量,他总能很快的消磨我所有的沉重,望着眼前这个满腹经纶的僧人,心里竟贪婪的有了这样的期盼,于是我问着:“辩机,你每天都来吗”他却摇着头说:“不,陛下许我自由入宫。我却无法做到日日都来此。”我低头想着,内心隐隐的失落,却又明白和尚每天的课业繁重,除了讲经、念经,寺里还有好多规矩礼法。我灵机一动便问:“那每次来,可否带一本经书给我,我看完了便换另一本,如此,可好”他深笑了一下,温润的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他微张开嘴,似是有话要说,可是良久,都没有说。倒是我,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我困惑的盯着他的眼睛,明显的,他的眼角抖动一下,继而还是问了:“听闻北部边境面临危机,会有公主被送去和亲吗”我一怔,心下一股热流自后背直达浑身的每一处,仿佛浑身的血管都在扩张着,辩机,你是在担心我吗担心我被送去和亲吗我几乎可以肯定,是的我深深的望着他,摇着头:“不会的,战事远没有糟糕到送去一个公主,来保一时平安的地步。”他舒了口气,脸上的肌肉顷刻间放松下来,自从来到大唐,见到的勾心斗角,张扬跋扈居多,父皇虽然宠溺,和城阳公主也有了姐妹之情,可是终究和辩机不一样,他说的话总在我脑海中翻来覆去,他那俊朗的脸庞,挺拔的身姿,早已刻在我的心里。我们就这样相互望着,那多次出现在我梦里的梨花林。那自如的谈笑,如果时间能够静止该有多好,可是,辩机终是要回去的,我便主动引路送他出宫。我在前面走,他紧跟在后面,我竟觉得路是那样的短,直致走到永安门,我们停住了脚步,他对我合十一礼:“多谢公主相送,公主请回去吧”我有些不舍的望着他,点着头:“别忘记带经书给我。”他又合十一礼:“公主请放心”直到走出了永安门,我还站在原地,那幽幽的不舍之情缭绕在我的心头,直到他又一次转身回头,眸光中,他好似也有着同样的不舍。直到他的人影彻底脱离我的视线,我才转身迈步,一路上,我竟自问:“真的那么喜欢经书吗”转而又不停的自答着:“是的,我就是喜欢经书。”甚至连最初最介意的那段历史的记载,也被我找到了更好的理由,那就是我能够掌控自己,因为我了解历史。我也自嘲着,我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的行为,我和辩机的相遇,不都是高阳要走的路吗,恍惚间,我甚至有些迷惑,仿佛我真的是高阳公主。由于心不在焉,回去之时,无意识的改变了来时的路线。不知不觉来到了通训门,进去便是翰林院了。那道路两旁,几棵柳树十分粗壮,可是吸引我注意力的,却不是那万条垂绦的美感。而是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着深紫宽袍,用力的踹着粗壮的柳树,柳树不甘心的晃动了两下,若不是柳树比较坚强,营养好一些,长得又粗壮一些。我想此刻的柳树,定是一副可怜的歪倒求饶状。“这柳树,怎么得罪你了”我纳闷的、愤愤的问。猛然看到我,他紧张的、不自然的拜手一礼:“十七公主,安好。”他抬起头看着我,原来是他,长孙澹,太子的洗马,长孙无忌第六子。只见他满脸通红,刚才在柳树身上的一番作为,仿佛依然没有让怒气散去,胸膛时起时伏的。我愕然,到底是什么事,能把气成了这样,我忍不住的问:“谁惹着你了”他无奈的、愤恨的说:“还能有谁,除了太子承乾,还能有谁”第15章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本就肿着眼泡的双眼,生起气来红红的,什么叫气急了眼,形容他再适合不过了。见此,心中激起一阵好笑,且不地道的笑了出来。他脸更红了,腼腆的低着头,我又问:“我大哥怎么了,把你气成这样。”“他要与阿史那思摩义结金兰,十七公主,你说这成了什么,他是太子,那阿史那思摩不就是成了皇子了吗若是陛下知道,那可如何是好臣劝了几句,就就就被他赶了出来,还说,以后不让我进弘文馆。”他涨着脸,言语中激愤未减。承乾的任性妄为,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来也怪,本就对胡文化异常着迷的他,如今竟然想要个胡人做兄弟。实在可叹,父皇的多子多女,竟没一个能被他看上,倒不比这个没有血缘的胡人兄弟。我该为皇室儿女感到悲哀,还是该同情这个长孙澹,得了这么个苦差事呢“带我去看看。”我朗声说。长孙澹默然,他叹了口气,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摆出个“请”的手势,我们一同穿过翰林院,来到东宫。所谓的东宫,就是几个宫殿组合而成的建筑群体。我与长孙澹偷偷的,躲在志德门外。只见承乾穿着一件突厥人的鹿皮袍,头上的发饰,也换成突厥人的发辫。那五狼头的三角旗在空中挥舞着,身边的宫人、杂役、奴隶也是一副胡人装束,承乾口中呼着:“格力南,格力南。”我困惑的看着长孙澹,用眼神问他所谓的“格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