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乎在思考着什么,脸上渗出一缕迷人浅笑。微微抬头若有所思,那表情分明是悟到了什么。他看着地上的落花,神情自若的说:“万物中看似有生有灭,实则是循环往复,恰如这落地的梨花。施主能悟到如此禅理,贫僧自是佩服”这个和尚举止悠悠然落落大方,若是在现代,当明星足够了。只见他的手托起梨花,望着梨花宁静的说:“落花飘走,却留有果实,若花只开不落,自然也无价值。”说完他便转头来看我,此时我们又一次四目相对,我又一次不知所措。我慌忙的拾起地上的一朵梨花放手上。“所以,我捡起的不是一朵花,而是一个生命,对不对”我微笑着,学着他那样若有所思的样子。而他却如遇到知音一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看我的眼神也由淡定变成了欣赏,对我点了点头。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春日的微风暖暖的,吹起了我的衣裙。一些梨花的花瓣飘飘然落下,落在他光着的头上。那一幕,让我觉得特别滑稽,我低头憋着笑。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顺手将头上的花瓣去掉,转头背对着我。良久,才微微转身,我也一直沉默。“小师父,你常在这里看书吗是经书”我望着他的书望了好久。他恢复了从容,缓缓将书放在胸前,垂下眼睫扫了一眼说:“是的,在这里看书,更容易领悟佛陀之意。”我似懂非懂,却也懒得再去想他说的禅理。我更想看看那书里的内容。我试探着问:“我可以看看吗”他笑了,点了点头,将书递给了我。我翻开看了一下,啊这什么字啊,歪歪扭扭的,像是符号,我紧皱眉头,一个也不认识啊。我赶紧将书还给他,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他冲我笑了笑,他的笑很特别,让我不知道他是笑话我文盲,还是笑我好奇心重了。“是梵文。”他淡淡的说。我瞪大了眼睛,问:“你会梵文”和尚可以这么有才华,他简直颠覆了我对僧人的认知。他点了点头,浅笑着说:“是的。”一千年以前的和尚,就这样禅悟生命的哲理吗他并不像那些文人,见到落花,感慨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真正领悟人生的智慧,比起二十一世纪的浮躁,若不是心中沉寂,胸怀博大,又怎能做到。在这片如世外桃源般的境地,我们聊起了人生,我用我所学过的哲学知识,去消化他的佛理。他对我讲起了佛教的起源,我用我所学的现代知识表达不同的看法,我们聊起了生命的起源,生命的轮回,我甚至和他说起了天上的月亮,宇宙的浩渺。他不但没有觉得我奇怪,还听的津津有味,总对我行佛礼表示赞叹。更多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想,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同样追求着心灵的自由。让我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情切,我欣赏他内在的才华,也欣赏他外在的风度翩翩。直到太阳渐渐向西沉去,我们对坐在梨花树下,任其梨花落满衣衫,任其蝴蝶密蜂来来往往。我的心一片宁静,我似乎快忘了,这个对我来说的异度空间,忘了这个封建社会的桎梏。此刻我只是我,一个叫李丽涵的c大高材生。静儿这丫头靠着梨花树睡了一觉又一觉,这会子,怕是真的睡足了,她拍打了身上的尘土和落花,倦意的走了过来。她用手轻轻拂去我衣裙上的落花,无奈的看着我,又轻声的说:“该回去了。”说完,我看了看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她又劝着:“出来好一会了。”话音刚落,只听到“咕咕”的叫声。我看了眼静儿,憋不住笑了。恍然间,才意识到,晌午早已过去,许是精神食粮的作用,我竟然没意识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再不回去,恐怕只能吃晚饭了。我转头看那和尚,他似笑非笑,对我施了一礼,我点头还礼,算是告别。这时已经下午,寺内住持早已命人备好了素斋,只是我迟迟没有回来,又因我身份特殊,若有闪失他也难逃其责,所以格外留心,现下正派僧人寻我。他见到我,轻舒了口气,指了旁边的和尚:“我寺禅师道岳。”只见那老和尚略微比住持年纪轻一点,却也是老态尽显,他合十一礼。“道岳”这个法号,我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本典籍中看到过,可是一时也想不起究竟在哪看过,想不起来在历史上,他又有什么影响。晚上将有高僧随我一起礼佛,此事便是由道岳负责。饭毕,在道岳禅师的指引下,我见到一座高高的钟楼,一时兴致渐起,我便爬了上去,一口青铜材质的大钟悬吊在正中央,钟在佛门中具有断烦恼、长智慧、增福寿、脱轮回、成正觉的功效。我不顾寺院有什么规矩,什么时候该撞钟,什么时候不该撞。我挥动着钟椎,只听到“铛铛铛”,那浑厚响亮的声音顿时缭绕着着整个寺院,也振动着我的心弦,我满足的一笑。想想二十一世纪开发的旅游胜地,如同今日这般能撞一次钟的,可是要收费的,在这里,那可是随意我怎么尽兴怎么玩。寺庙里,最具特色的建筑,那就是佛塔了,据说这里供奉着释迦牟尼的舍利,他高高的立在大总持寺正西的位置,塔顶处是黄色的琉璃瓦,它比钟楼还要高,我仰视着它,它给我一种庄严、肃静的感觉,它仿佛有着这个封建社会截然不同祥和。我望着佛塔,心里在思考着,真的有舍利吗舍利到底什么样子由于我的到来,一部分僧侣的晚课变成了纳福,当寺院的大门关闭,道岳带领一种僧人,来到大雄宝殿,我跪拜在佛像面前的蒲团上,他们在身后传来阵阵梵音,我想,我的心是虔诚的,如果这样就能为晋阳带来康健,倒也是件好事。他们念的经像是一曲不成调的歌,尾音总是拉的很长,我并不懂他们念的什么,那些佛教的法器像是奏乐的乐器,他们一边敲一边念,这样的气氛,让我觉得,我为晋阳公主求的平安符在经文的渲染下,一定更能起到庇护的作用。最后上几柱檀香,再行叩拜大礼,法器的奏鸣声和念经的声音猛然的就停止了,他们同时站立起来,以中间为路分成两排,我慢慢的从中间走过,我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他们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我走到他们的面前,他们就合十一礼。突然,那挺拔的身姿,那张拥有完美线条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我又惊又喜,是他那个小师父。作者有话要说:正在签约中,签约完成会持续更新,觉不是坑第6章 晴天霹雳遇珈蓝我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他却不自然的合十一礼,也许是因为我这公主的身份,让他有些许的不自然,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初见时的从容,显得分外拘束。这时,道岳禅师走了过来,见我在此驻足,他看了看我,就像假装知道我心事一样,他恭敬的说:“公主若要寻经问法,他们都是德才之人,定能解公主之惑。”我随意的“嗯”了一声。自然的,道岳对这个小师父吩咐道:“辩机,你留下。”我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这个曾与我谈论人生的小师父,我的双腿甚至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一个趔趄差点倒地,亏得静儿在慌忙中扶住了我。“辩机”这个名字出现的一刹那,听觉带给我的杀伤力,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不是没有设想过与这个和尚的相遇,可是,他不是在会昌寺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所谓的“辩机”为什么是这个小师父呢。我想我的行为一定惊到众人,他们的目光齐齐的落在我的身上,当然最为讶异的就是眼前这个叫辩机的和尚了,他那不解的眼神,纳闷的表情,以及我要跌倒时他慌忙伸出的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他和我一样惊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虚幻,我的注意力全在这个叫”辩机”的身上了。只听见道岳禅师轻呼了一声:“公主。”我微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赶紧将视线转移到别处,我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我的心是惊慌的,我努力的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语气,我尽量平和的说:“不碍事。”许是见我真的没事,道岳便带着一众僧人离开了,在迈出殿门的一刹那,道岳禅师不安的看向殿内的我和辩机。我对静儿使了个眼色,她便退出殿外候着了,我急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镇定的思考,于是我转头背对着他,我沉默着,我仿佛不敢相信,他就是辩机。他也没有开口,殿内异常的寂静,我仿佛听到他的呼吸声。我没有了时间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可他的问题却是:“公主,想问什么”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有一丝的惊慌。我才缓缓的转过身子,这一转身,再看那张俊朗的脸,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今日梨花林里见到的和尚,和眼前之人不是同一个。此时若不问什么显然不合适,若是真要问些什么,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还能问什么,谁让他是辩机呢,谁让他是那个历史上和高阳公主有着不了情缘的辩机呢,他若仅仅只是那个我在梨花林里碰到的小和尚,我想我们一定有着谈不完的话题,说不尽的人生哲理。他坦然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静静的等待我的问题,一时间,我心头猛然涌上一个字眼,同时也破口而出的是:“缘。”缘这个字太过宏观,它有着千百种理解,他微抬下巴,不紧不慢的说:“一切万物皆由缘起,何况”他顿住了。我望着他脸上完美的线条。我不解的是他为什么顿住不说了,与之相反这个“何况”后面的高深哲理,并不是我更关心的。“更何况,以公主的博见和才学,\缘\必会有更高深的解释。”他浅笑着,朝我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步,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我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又进了一步。他的友善,让我略微放松下来,他的平易近人让我恢复了常态。他的回答让我又找到了梨花林里谈论人生的热情。我摇了摇头说:“不,我想听\缘\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我想知道。”我真诚的对视着他,如果说开始我说起这个字的时候是为了打破沉寂的局面,而现在,我是真的想知道他内心深处究竟怎样对待这个“缘”字的。他的眼里闪过一刹那的惊讶,难道是真的意识到,我不仅是和他在谈论学问吗难道他意识到,我想窥探他的内心吗对于他的惊讶之色我心里有无数种猜测,同时不知为何,我又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思考了片刻,终于他开口了:“缘是佛陀赐予我的,佛陀给了我与万物相处的缘分,小到一滴水,一个蝼蚁,大到太阳的东升西落,我遇到的每个人,经历的每件事,都是佛陀赐予我的。”他望着殿内耸立的佛像,崇拜之情露于言表。我忍不住的低声,一字一字的说:“每个人每件事”他点了点头,却默然不语。殿内又陷入一刻不正常的寂静,我的心紧紧的跳动着,我们都面对着佛像,我心里在暗自的问:佛陀啊,真的是你安排的吗我低头自语:“缘自会来,也自会去。”我用余光感受到,他偏头看了我一眼,他接口:“有来也有去,才叫缘。”这个关于“缘”的讨论,与其深讨,不如就此停止,何必凭添胡思乱想呢。话锋一转,我突然而正色的说:“辩机,回去吧。”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法号,我想类似于“小师父”这样的称呼,在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了。说完我就转身,向殿外走去。当一脚迈出殿门的一刻,我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迟疑的站在那,默默的注视着我,好看的眼睛里还有些许的不解之色。从走出殿外到西厢房这一路,我就像没有记忆一样。寺院里虽然没有太极宫那样的舒适环境,但是这里却有着难得的安静,也更自由,白天天气温暖,晚上月光铺洒地面,我在房间里踱步,我思考着,油灯微弱,视线也有些暗淡,天知道我有多想念电灯、电脑这些现代化的设施。思来想去,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听到“道岳”这个法号时会有些耳熟,我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了,古籍里曾有这么淡淡的一笔,辩机是道岳的高徒。那么他出现在大总持寺也就不奇怪了,对于后来怎么去的会昌寺,史籍上毫无笔墨,我为自己的后知后觉叹了口气。静儿站在角落里,一直盯着我看,一会沏一壶茶端给我,一会又问我是否身体不适,我坐下来,她就给我捶着腿。“公主,从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在想什么呢”她抬着头,探究着我。我低头看了看她,自打我穿越到唐朝,一直陪在我身边悉心照料着我,陪伴我最多的人就是她了,我本就没有高低贵贱的概念,现下更觉得她亲近了,我回答:“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有缓过心神,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她不解的问。“是啊,是辩机,他出现的太突然。”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感慨道:才来一个月就碰到了。”“辩机他怎么了公主不是和他很投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