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星阔目不斜视,手却在指腹下的肌肤上轻揉慢捏,能明显感受到燕江流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雾,漂亮极了。祁星阔眼眸微眯,眼底色彩越来越深,唇角扬起星点笑意,小东西。燕江流在过去的十七年里,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想抬手挣开祁星阔的桎梏,架不住下巴和脖子后面的腺体都在对方手里,两下捏得他没了力气,只能被迫接受。这人太过分了,他想,怎么能随便捏他?!不知道美人鱼的后脖颈是死穴?他抬眸跟近在咫尺的祁星阔对视,刚要张口说话,忽觉得后脖颈的手撤走了,脑袋一轻帽子被揭下,眼前近到不能再近的人在眼前放大,唇上一凉,对方贴了上来。燕江流瞪大眼睛,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不能出声,包厢内看热闹的险些将屋顶掀翻,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造得包厢内氛围瞬间高涨。祁星阔亲完并未离开,对方眼睛里满是笑意,大拇指在他唇上狠狠按了按,将他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些,长睫毛簌簌抖个不停,大骗子!老大,你可真没劲,关键一幕用帽子挡住,是害羞吗?吴浩初保存视频,颇为遗憾地抱怨道。祁星阔若无其事得将帽子扣回傻愣愣的燕江流头上,拿过瓶水喝了几口:不是,怕他害羞。吴浩初撇嘴,视线落在还怔神的燕江流身上,眼眸一转,满肚子坏水道:哎,燕江流,我老大吻技好不好?他唇软吗?你怎么被亲的回不过神。滚!燕江流炸毛,脸颊难以掩饰的红起来,他哪来的吻技?你该问问他,是不是我吻得他找不到方向。吴浩初难得有个能调侃祁星阔的机会,几乎立刻扭头追问得看向祁星阔。祁星阔莞尔,顺着燕江流的话说:是啊,咱们转学生吻技特别好,唇很软很甜,让我差点儿忘乎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燕江流错觉,祁星阔说这话的时候,眼眸深处藏着促狭的光,像发现秘密的小狐狸,让人不得不防。得到回答的吴浩初怀疑人生,傻傻看着祁星阔,不敢相信他老大有天会说出这种话,只能双手抱拳,由心而发:老大,你不愧是我老大,佩服佩服。和一个alpha接吻,交代出去初吻,还能坦然承认对方吻技好,老大就是老大,不走寻常路。老大,还玩吗?吴浩初看一眼逐渐冷静下来的包厢内,询问道。祁星阔看一眼重新戴上帽子拉低帽檐的人,顺着瘦削的脸颊线条到脖颈再到掩藏在白衬衫领口内的锁骨,一片殷红,酒劲肯定又上来了。人估计不太好受,他起身:你们玩,我带他先走。说着伸长手要拉燕江流,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截住,他顺手看过去,撞入何修奇有些提防的眼睛里。他是我今天邀请来的,一会我送他回去。何修奇说。祁星阔轻挑眉梢,似笑非笑:怕我把他卖了?那倒不是,就是我把他叫出来,没能把人送回去,不是不太好么。何修奇嘴上这么说,眼神不是那么回事,对祁星阔确实不太信任,尤其经过刚才那热情一吻后,他觉得祁星阔绝对对燕江流有所图。我没说要回去。燕江流经过漫长的沉寂,终于抬起帽檐看向争锋相对的两人,你们两争个什么劲?你醉了。祁星阔笑容不变,眼睛里的笑意在散去,一种名为alpha的强势在酝酿而起。他要送你回去,我觉得你是我邀请来的,要送也是我送。何修奇根本不退让。两人在燕江流面前僵持不下,其他人噤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觉得梦幻,又一个敢跟大佬刚起来的人?你两把我当什么了?燕江流冷脸问,温室长大的omega?第7章 乖,都给你07.两人同时消声,能感觉得出燕江流此时心情不太美妙。他还真没想到就是一口酒的问题,能让两人这个反应,他看都不看祁星阔,转过头跟何修奇低声说话:你不是说大佬不能惹吗?何修奇护朋友热血褪去,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有些不敢看祁星阔,满脸懊恼: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为了朋友刚大佬,你该感动,听听你这看热闹的语气,我刚才就该让他把你带走。那你为什么没那么做呢?燕江流笑得眉目弯弯,完全不见刚才的冷脸。何修奇看一眼又窝到沙发上打游戏的祁星阔:我觉得他对你情况不对,不放心你跟他走了。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燕江流抬手捏了下鼻梁,不得不说他此时确实想走,这里太闹腾,喝过的那酒带来的醉意总是一阵阵的,让他脑子里跟个被搅合的浆糊似的,一会清醒一会晕乎乎,让人舒服不起来。你真不需要先回去?何修奇看他动作,忍不住提醒,我看过你喝的酒,酒精度较高,很容易让人反复醉,你要感觉不舒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燕江流压下帽子,不让何修奇看见他的眼睛,你在这继续玩,开学前的放纵不能因为我随便没了,路我记得,再不行打个车就回去了,你别担心。他强压下想吐的欲望,起身往外走,避开和人的接触,看起来脚步非常稳。何修奇眼睁睁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想追上去又想到他那副不太跟人亲近的样子,只得算了。到底不放心,给他发去条消息,让他有问题找自己,这才跟同学又玩起来。玩不到几分钟,何修奇猛然惊醒,看向祁星阔坐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祁星阔已离开,何修奇顿感不好,再一看吴浩初跟郭嘉佑还在,不太能确定祁星阔到底离没离开,他想等等看,刚过两分钟,屁股火烧似的跳起来,抓住郭嘉佑问:祁星阔呢?郭嘉佑跟人玩得正海,被这猛然一抓,有些迷茫:老大?哦哦哦,他说有事先回去了,你找他啊?何修奇抓着郭嘉佑胳膊的手猛然一紧,根本不需要问祁星阔是不是在燕江流离开前走的,他也不需要追出去确认人还在不在,那必然是不在的。何修奇瞬间气急败坏,先拨打燕江流的电话,那边接的很快,他不等那边出声先快速说:江流,你在哪?我看祁星阔也走了,你是不是跟他碰上了?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接你。何同学真热心,不过他现在恐怕回答不了你。那边回答的声音是他熟悉的,却不是燕江流的,是祁星阔。祁星阔,你把他怎么了?何修奇全然不知道自己这种语气非常容易惹怒人,尤其说话对象是占有欲极高的alpha。电话那端的声音依旧懒散,可能听出已有不悦:在何同学眼里,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没事,我会送他回去,你不放心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不给何修奇说话的机会,电话就此挂断,何修奇瞪着通话已结束的屏幕,半晌说不出话来。祁星阔还是那么霸道强势的校霸,哪怕只是简单的通话,依旧不减气势。何修奇想到这,更闹心了,燕江流怎么办?!何修奇不该担心燕江流该怎么办,而是该担心祁星阔。祁星阔先燕江流一步离开包厢,走到ktv门口,看见有个自动贩卖机,想买罐果汁喝。包厢太热烈又无聊,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人又不理人,倍感无聊的祁星阔打算离开,也就离开前买罐果汁的功夫,让他感兴趣的人慢吞吞下楼往这边走过来。两条笔直长腿看起来没多少力气以至于脚步轻浮,身形有些飘,被帽子挡住看不清神色。但祁星阔看见对方裸露在外仍然嫣红的肌肤,知道这人怕是还醉着。还醉着的人怎么跑出来了?祁星阔往燕江流身后看一眼,没看见何修奇的身影,这是要自己回家?祁星阔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想先一步走开,察觉到有人的燕江流抬头看过来,一看见他,燕江流便露出奶凶奶凶的表情。是你。他这一说,祁星阔反而不走了,抿唇轻笑:是我,怎么了?你燕江流神色一变。在他脸色变完,一手搭在自己肩膀再弯腰的那刻,祁星阔就觉得不好,想后退的念头没能快过燕江流的动作,浓烈的酒味从自己身上飘起来,祁星阔脸青了。埋在祁星阔身前的人抹了把嘴,抬头看见对方铁青着的俊脸,忽而笑开了,眼眸弯得像月牙儿:你来得刚刚好。祁星阔看了眼湿掉的衣服,抬眸跟月牙儿对上,神色稍霁,露出惯见的笑容:你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账?算什么账?燕江流晕乎乎的问,这会儿天晕地旋,祁星阔的脸由一张变多张,跟万花筒似的,转得他难受,只得闭上眼睛喃喃,我什么都没做,能不能别动我尾巴啊。祁星阔看他闭上眼睛皱紧眉头,很难受的样子,嘴巴还不停的小声叭叭,声音太小听不清,只得抬手搭在他肩头,想凑近:什么?别碰我!燕江流倏然睁开眼睛,一把挥开祁星阔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满是惊恐和害怕,甚至后退小半步,不过片刻,他又闭上眼睛往前走上一大步,头栽倒在祁星阔锁骨处,我想睡觉,别吵我。祁星阔让他短时间内两副面孔震得没动作,等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个醉倒的小酒鬼和还在琢磨的自己。燕江流?祁星阔没碰他,只垂眸低头靠近离挺近的耳朵,声音轻到忽略不计,你家在哪?躺在他锁骨处的小酒鬼理都不理,兀自睡得香甜,大概是把他当抱枕,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跟倦鸟归巢的小动物似的,含混着话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撩过他的脖颈,滚烫的脸颊蹭开衣领,贴在他的锁骨上,连带着他的肌肤也跟着热起来。你不说话,我只能把你带回家了。祁星阔任由人抱了会,在引来更多人观看前,像是说服自己,毕竟我不知道你家在哪。睡过去的人全然不知他的自言自语,半点反应没有。祁星阔叹了口气,认命将人抱起来,走到路口拦住悬浮车,上车后他打算将燕江流放到沙发上再付钱,谁知燕江流扣在他脖子上的手死活拉不下来,像锁住了似的。祁星阔再次叹了口气,觉得喝醉的转学生就是他的克星,他放弃挣扎再次将人抱起来,去驾驶区域刷钱输入目的地。车子飞快动起来,祁星阔抱着人走到沙发边坐下,就着别扭姿势,他打量起怀里人。还没看一眼,燕江流的智能机跳个不停,他看一眼,何修奇。想了想祁星阔接了,谈话不融洽挂断后他嗤笑一声继续看人。小酒鬼生得好,穿得也好,脾气不太好,却很吸引人,尤其对他而言。抱人的手有些酸,他尝试松开,发现燕江流依旧睡得香甜,一动不动宛如小猪,看见人这么乖,祁星阔半晌一笑:真好骗走。细想半下午发生的事,祁星阔忍不住捏了下鼻梁,要命,他什么时候对一个人关注这么多,忍耐度这么高?又想到玩闹的那个吻,他的视线落在燕江流唇上。其实那时候他用帽子挡住,是不想被人看见他亲了自己的手。之所以答应燕江流继续玩,是不想让人纠缠,他看出燕江流醉了,醉得死揪着他不放,真不答应,燕江流估计会缠他一晚上。他不喜欢被人缠,尤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思绪飘得有点远,等回神时,悬浮车停下了,目的地已到。祁星阔不费力气的将燕江流再抱起来,往家门口走。这时祁星阔庆幸起他是一个人住,否则蓦然带个醉酒同学回来,可能要应付父母好一会儿。瞳孔验证进家门,他想了想将人放到客房,那儿床大,随便燕江流滚,到把人放下时候,祁星阔犯了难,还是拉不开手,他费半天力气,没能拯救出自己的脖子,反而弄出一身大汗。他双手撑在燕江流的身侧,近距离饱受对方的美颜暴击,看久了看出些许异样来。燕江流很白,头发不是纯黑,眼尾相较于别人有些上挑,睫毛很长很浓密,五官极为精致漂亮,真不像alpha。他的手忽而落在燕江流的脖颈上,试探性往某个地方触去。找到了,他几不可见蹙眉抿紧唇。你在干嘛?有些醉意混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将祁星阔惊回神,蓦然跟燕江流迷茫的眼睛对上,他心里顿时如火烧起来,热烈又炙热。第8章 乖,都给你08.祁星阔让他问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装作没听见,可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不由自主地问:我要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唔。燕江流的眼神依旧是茫然的,不太清醒,大概酒还没醒。祁星阔忽然想知道何修奇他们点的到底是哪种酒,能有这种醉人的酒精度。没说信不信的燕江流鼻息微动,倏忽抬头在祁星阔脖颈处嗅起来:什么味道?好香啊,你用了什么香水吗?这转学生喝醉后不仅是个小酒鬼还有点像小奶狗,两人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弄得祁星阔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一点就燃的感觉。他身为一届优秀学渣,其他方面一窍不通,唯独在生物学上下了狠功夫,更何况当alpha这么多年,早对身体变化了如指掌。听燕江流的意思,怕是闻到他的信息素了。真是奇怪,祁星阔皱眉抬手抵住燕江流额头,防止人再凑近自己,声音有些哑,透着些许不自然:别乱动,没人告诉你alpha信息素不能随便闻?什么?燕江流被抵着额头难近分毫,依然不太老实,死死扣在祁星阔脖子后面的手总算松开了,转而去扣阻止他靠近缓解头晕良药的手,我不知道,你松手,我再闻闻。祁星阔趁此机会翻身下床,站在床边看跟着起身,却因为力气没跟上再度倒回床上的燕江流。早点睡,别想太多。我不!在祁星阔转身要走,床上人大声喊,浓重的鼻音像是要哭似的,我不要,我还没洗澡,没在水里泡够两小时,我不睡觉!除非你让我再闻闻。哟,还学会谈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