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纯钧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他没说什么,从长孙吒的手里拿过那柄小玉琴,放回锦囊中,又系在了陆凰脖子上。长孙吒:“这……这怎么可能?你是男孩儿!”他如遭雷击:“更何况,嫆姨的孩子不是在那夜……”陆凰恶狠狠道:“这得问问你们的好皇帝。”长孙吒语无伦次:“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话说到一半,转身就跑。陆凰:“喂!你上哪去?!”长孙吒却头也不回,瞬间就没影了。房里只剩下陆凰和陆纯钧两人。陆纯钧为陆凰系好了锦囊,又把他的领子正好,一张冰山脸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陆凰迅速的进入新一轮的紧张。他干巴巴道:“看什么看!”只是语气怎么也不如当初硬气,颇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觉得自己该抓住主动权:“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越想越生气,这就要扬起手来扇人了:“你还会骗人了,演得真像模像样!”全然忘了自己也在与他飚演技。陆纯钧“唔”了一声,答非所问道:“布包打开了?”陆凰却迅速领悟了他的意思:陆纯钧其实想问的是——花收到了?但他非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不知怎得,倒让陆凰觉得心痒痒了起来,像是有一瓣小羽毛在挠他的心,让他不由得有些脸红。他鼓着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纯钧便也知道了,这就是陆凰“收到了”的意思。他唔了一声,眼里掠过一丝笑意,漫不经心的从兜里摸出了块锡纸包,递到陆凰眼前。这锡纸包还带着成年男子的体温,热热的,陆凰下意识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块牛乳膏。再瞧地上先前用来打偏长孙吒折扇的硬物,也是一块锡纸包的牛乳膏。陆纯钧道:“吃。”陆凰鼻子一酸,眼前浮现出这么一副场景,灯火通明、宾客熙攘的晚宴上,穿着身旧衣服的陆纯钧像个破落户,别人忙着劝酒,只有他在餐桌上挑挑拣拣,寻见牛乳膏,便抄出张锡纸来打包。这一行径指不定要遭多少白眼,陆纯钧却满不在乎,像匹不羁的狼狗,野性与忠诚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结合。他用手背碰了碰陆凰的手背,示意:快吃。陆凰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过很多次伪装被发现的场景,有兵戎相见的、有恶语相向的,有疯狂质问的。唯独没有这般,陆纯钧安安静静的,没有暴跳如雷,还给他带来了自己年少时最爱吃的东西。这些年来,他竟然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喜好。哪怕自己在漠北的名册上已经成了一个“亡者”,虽然同样沐浴在一片星空下,却始终找不见彼此的影子。曾经对陆纯钧产生过的怀疑此时变得有些烫人。陆凰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灼伤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情意了,更觉得自己配不上,只好笨拙的捧着牛乳膏,慢慢的吃起来。就在一片静谧之中,厢房门“砰”的一下又被撞开了。一位白发妇人旋风一般冲了进来,她穿着镶金带玉的长裙,袖上挽着飘带,长发被几枚玉簪玉扣束着,看得出平日里惯是个雍容典雅的女子,哪怕老了也很有气质,此时却跑乱了额发。她一把将陆凰拥进怀里,痛哭道:“我的凰儿!”又指天骂地道:“那陆家的混小子,人面兽心的骗子,泼皮,畜生!我定要他血债血偿!”※※※※※※※※※※※※※※※※※※※※长孙吒:死去多年的表妹突然回魂,还告诉我他是男儿身,怎么破?急,在线等!当年凰凰的渣爹把他老婆杀了,还骗人家是“意外失火”,凰凰的家人们远在宫外,都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