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若珍宝的人被其他陌生的男人搂在怀里,光是细想顾长衡就觉得心里窒息的疼。人总是矛盾且自私的,尤其是在在乎的人面前越无法克制。迟让在接到沈君言的电话后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他坐在了这家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神色不对劲的男人,心里有几分诧异。沈君言咬咬牙开口道迟让,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迟让一愣,英气的眉毛忍不住往上一挑要多少?沈君言想了想不敢少借,毕竟还有合同的违约金,于是他说道三百万。只能几个处的好的朋友那里分开借一些,东凑西凑还是能将钱还上的。迟让!整个人瞪大了眼睛。你终于决定离开顾老二了?迟让欣喜道。沈君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有些突然,如果你不想借可以迟让直接打断了他,不止三百万吧?一共多少我全借给你。这下轮到沈君言错愕了,他愣愣的开口差不多要一千万。就一千万?没事你如实说,哥有的是钱。迟让邪气一笑。沈君言并不知道迟让家里是开航天公司的,也算是豪门世家,不然亲姐姐怎么能够嫁入公徽家做人家的儿媳呢。沈君言听了这话心情十分微妙,哭笑不得道真的是这么多,没有更多了。当迟让把存着一千万的卡交给沈君言时,他只觉得有些沉重和难受。沈君言低声问道为什么你要帮我?我可能短时间还不了钱。迟让想了一下咧开嘴笑道可能是想弥补你,你说的对,我确实很幼稚很可笑。你不知道我和清诃认识了多少年,我们从小玩到大形影不离,如果不是我们后来各自出国留学他碰到了顾老二迟让苦笑了一下,我一直很喜欢他可我没敢说出口。明明我更爱他更懂他,他却偏偏要选择别人君言,离开后就别回来了。迟让认真的说,也许你只有这么一次逃离的机会,我不想你再走沈清诃的老路。沈君言微愣,片刻后缓缓的点点头。我们这样就算朋友的对吧?迟让开朗一笑。沈君言也跟着笑了,当然算。沈君言回到家中,手心里握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好似能燃烧出火焰。他环顾着这栋住了快有大半年的别墅,心里夹杂着几分难受。小清晨从楼下一点一点挪了下来,高兴的像只小狗一样奔了过来。哥哥!沈君言将其抱起转了一圈又放下,支开了保姆这才上楼开始收拾东西。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好带走的,男人送的那些昂贵的手表西服,沈君言都没有拿只带走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当所有东西收拾出来后一只行李箱还没有塞满,沈君言将拉链拉上,突然听到了小孩的啜泣声。他猛的回过头发现沈清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手里抱着兔子玩偶小声的流着眼泪。哥、哥哥,你要走了么呜呜呜小孩的眼睛红红的,哭的可怜兮兮。沈君言心软的将他揽到怀里,不哭不哭,清晨最棒了哥哥只是暂时离开?不,他不会再回来了。当他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知道必须带走沈清晨。他才是沈清晨合法的监护人,顾长衡没有任何权利可以留下小孩。清晨,你愿意和哥哥一起离开么?沈君言轻声问道。一但小孩和他一起离开,以后的生活质量就会一跌再跌,而沈清晨还这么小,他并不懂生活的难处。沈清晨扑进男人的怀里,搂着沈君言的脖子走!和哥哥一起!沈君言听后哭笑不得,柔声道那好,你去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收拾好可以么?小孩听到这话后高兴的笑着点点头,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将衣服玩具装了起来。沈君言则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合同,一直翻到最后也没有看见男人定下的违约金。这才恍悟过来,原来男人从来没有阻止他的去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沈君言将那一纸合同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连带着自己的银行卡和那张从迟让那里得来的相片摆放在一起。哥哥!走!这时沈清晨兴冲冲的跑了出来抓着他一小箱子的玩具和衣服,高兴的像是要出去旅游。这可把沈君言乐的不行,好,我们走啦。沈君言叫了一辆车,等坐到车上时手机突然弹跳出一条新闻。长空集团董事长携女伴参加商宴,疑似未婚妻!沈君言颤抖着手点开新闻,一张照片清晰的显现出来,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侧一名娇小玲珑气质温婉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远远看去十分般配。沈君言苦笑了一下,随后将手机关机拔卡。那些心酸不甘的过往啊,终于要远去了。第28章 出事这一天顾长衡照常下班回家, 打开家门却意外的发现家里安静的可怕。客厅里没有开灯, 呈现出不正常的黑暗和冷清。男人皱着眉打开了灯,阿言?无人回应。顾长衡心里一沉上了楼, 打开两人的卧室空无一人不说房间里还明显的少了一些东西。小孩的专业书和剧本没了, 沈清晨的漫画书也没了。顾长衡的心头猛的一跳,他沉着脸大步走至衣柜处打开,诺大的衣柜里原本紧紧相贴的西服衬衫只空荡荡的剩下他的那份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上心头,以至于他想都不敢想的心里涌起一片窒息感。顾长衡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峻的气息, 一张俊脸也阴沉的可怕。琴姨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出声,两只手握在一起冒着虚汗。直到男人冷冷的话语响起,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什么时候发现的?琴姨弱弱的开口道回先生, 大概下午二三点走的。琴姨心里有些发慌,其实一开始门卫室打来的电话她还没当一回事,那孩子又是明星经常会带箱子随剧组出去拍摄, 她以为就和平常一样。谁知道她来别墅一看,连沈清晨都一起不见了,桌上还放着那明晃晃的物件。琴姨根本不敢看,生怕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她怯怯的抬头瞄了一眼男人又赶紧低下头去。顾长衡拿出手机拨通沈君言的电话, 却没想到对方关机根本打不通。他茶褐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戾气, 手机砰的一声摔在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出去。顾长衡神色凌厉中带着寒气。琴姨吓的心脏一颤赶紧离开, 只剩男人一个孤零零的站在客厅里背脊挺直却落寞。顾长衡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右手忍不住揉着额角, 整个人呈现出几分挫败。倘若有熟悉他的人在恐怕会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长空集团向来运筹帷幄从容不迫的顾二爷何时有过如此神情。顾长衡苦笑一声,或许他就是害怕有这么一天才越发的想要将小孩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可两人注定是让对方失望伤心的冤家,这段缺乏信任和尊重的关系就这样破碎了。顾长衡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才注意到茶几上摆放的东西。白纸黑字的合同旁边放着一张银行卡,而银行卡的下面则是一张从未见过的照片。他皱着眉将照片拿起,在看清照片上的人后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怎么会是沈清诃?小孩为什么会有他和沈清诃的合照?等到顾长衡翻过那张照片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那上面有着他极为熟悉的笔迹写着一段话23年4月6日春,我将你归还于人海,从此世人皆有了你如画般的眉眼。这样眷恋悱恻的话语,要不是顾长衡明明白白的记得自己从未写过,第一眼看去也发现不了问题,更何况是那些熟悉他笔锋的人。沈君言不仅喜欢他的画,也热爱临摹他的字迹。而就在这一瞬间顾长衡猛的想通了所有小孩这些天来不对劲的地方。先是无缘无故提起了沈清诃不说,说话做事也总是客气的很疏远。他不再喜欢缩在男人的怀里睡觉,只是很安静的保持距离。他开始变的很被动,警惕的像一只害羞恐惧的小狐狸,却又善良的收起了伤人的爪子。原来他不是不会反抗,而是早就酝酿着一场不回头的远行。顾长衡自嘲一笑,他的好阿言也是有脾气的,小孩子终于长大了急与摆脱他的掌控,展开还算幼嫩的翅膀逃走了。他漠然的站起身来,将那张照片随手扔在了桌子上。顾长衡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曾经嗤之以鼻的愣头青摆了一道,也亏迟让煞费苦心的临摹他的笔迹写出了这么一段话。而让沈君言真的错以为他是替身的沈清诃,也只不过是个没放在眼里已经过去了的人而已。男人的一通电话打下去,惊动了不少人。前后后半个小时不到便摸准了沈君言走的时间和车票的去向,顾长衡修长的双腿交叠眼眸微沉,看着手下发来的信息和照片神色如水。沈君言带着沈清晨在大熊市落了脚,等到彻底安顿下来他心里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大熊市离帝都并不远,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虽然这么一走十分不负责,离开了男人的同时也抛弃了艺人事业。幸好他的学业并不繁忙,只需要固定的时间去交作业就可以了。而辰华娱乐那边他已经联系过宋奥国谈解约的事了,到现在还没有等到回复沈君言心里已经不太在意了。他只想开启新的生活,努力赚钱将迟让的钱还上。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一直和他聊天的迟让突然没了声音。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迟让问他有没有选好住址,沈君言简单的回复了一句住在了朋友家,至此便没了下文。直到简黎敲响了他的房门,沈君言才大致的把这仅仅三四十平的房子收拾干净。言言,收拾好了么?沈君言打开门,露出门外一张温和好看的脸。简黎个子高挑模样出众,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亲近的同时又客气的疏远。好了好了,简黎哥我们走吧。沈君言拉着小清晨的手笑着说道。两人找了一家鸭血粉丝店,沈君言给小孩点了一份粥,他和简黎都打算嗦粉丝。简黎看了看一旁坐着乖巧白嫩的小孩,眉头微微蹙起却忍着没说,只是简单问道你这是要在大熊市长久住下么?沈君言给自己倒了一点醋,不好意思开口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当时只顾着离开没想到以后。简黎一听这话,有几分担心言言,你简直在胡闹。他家和沈君言家以前是知根知底的邻居,他也一直把沈君言当亲弟弟照看。只是后来他父母离婚母亲改嫁大熊市,他也只能跟了过来。简哥,我也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沈君言苦笑。简黎看着一向心大的弟弟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也不太好受。大手一挥,算了,不就是离家出走还带了个娃么,小事情。没事,哥在这呢。简黎拍拍胸脯,房子你先住着反正平时也是放在那积灰,你后面有什么打算么?沈君言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先找个工作安定下来,等毕业了再考虑回老家,毕竟我妈她还不知道我这事。那你不当明星了?我看你表演挺不错的。简黎打趣道。沈君言一愣,摇摇头那个圈子不适合我更何况一开始我也不是冲着别的去的。这话说的很模糊,模糊到沈君言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傻。当初啊,他没瞧上钱也没想着地位,只是一个劲的想要靠近一个人。为了那个人,他才有了为之奋斗为之一博的心。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多余的,白做无用功而已。沈君言的话虽隐晦,但简黎还是听懂了。既然你下了决心,就千万别后悔。沈君言一听笑了,哥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两人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才回了家,简黎替沈君言打家门,沈君言抱着在半路上睡着的小孩进了屋子轻手轻脚的将人放下关上门走了出来。简黎面色复杂,开口道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孩子?明明把他留给那人会得到更好的照顾,自己也轻松点。简黎也知道沈家的那些事,当年沈父意外身亡,他和他堂哥朋友一起开办的厂子将属于沈父的那一份买下之后,象征性的给了一些资助就再也没有管过带着孩子的沈母了。现如今沈建年去世家业败落不说,凭什么让沈君言来承担这烂摊子?沈君言一愣,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开始我也想过要不要把孩子带走这个问题,明明他跟着那个人会更好可我才是沈清晨合法的监护人,无论那人怎么做但我不想欠他的。我们一样姓沈来自同一个血脉,无论上一辈的人如何但终归亡故,而现在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且双亲皆去的孩子,倘若连我都丢弃他,还能指望谁会真心待他?不带着他,我良心过不去。沈君言老实的补了一句。简黎听完震在原地,无奈的扶额弟弟你真的还年轻,你知道这是多么重的负担么?天真,太天真了。他喃喃自语道,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何会这么单纯善良。说好听点叫善良心软,难听点就是蠢的犯傻。可眼下沈君言已经把孩子带出来了,他还能再送回去不成?简黎也不知道沈君言嘴里说的那人到底是谁,还只是以为是个稍微有点地位的富家子弟,便也不再多劝。他就住在楼上,跟沈君言打了声招呼便回去睡觉了。沈君言是在第三天才发现迟让出事了,点开微博漫天都是男人的黑料丑闻,扑面而来的骂声一片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