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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江织来救纺宝了~(1 / 1)

一进屋,她就开始瞎蹦跶,蹿来蹿去,像一阵风。蹿够了,像狗一样喘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去电脑桌前呆坐,烧还没退,面红耳赤的,她很不舒服,呼吸不太顺畅,就灌了好几罐牛奶。这时,霜降找她了。“刑侦队的资料我调出来了,江孝林有不在场的证据,暂时排除了嫌疑,给他作证的唐想我也查过了,他们关系并不好,做伪证的可能性不大。另外三个嫌疑人里头,韩封和骆常德是相互作证,我觉得很可疑。”咔哒!周徐纺开了第四罐牛奶:“我晚上去骆家。”“去找手表吗?”目前,只剩这一个线索了。周徐纺点头:“嗯。”她又拆了一个水果冻。霜降没有多问,很快复她:“我帮你安排路线。”她嗯了一声,朝着垃圾桶扔了个抛物线,本来想把空牛奶罐扔进去,可心不静,没扔进去,她起来,去捡垃圾,低着头突然说了句:“霜降,我不想买月亮湾了。”霜降发了个问号。她坐回去,吃着水果冻,说:“我的钱,要存着养江织。”霜降发了个感叹号。今晚,月儿半圆,有风,树影斑驳,轻轻地摇。骆家是独栋的别墅,入夜之后很静,风吹雪松,簌簌地响,地上落了一地四季海棠的枯叶,飘着来飘着去。细听,院子里有声音,是骆家的二小姐在外头讲电话。“萧云生去不去?”对方说不去。骆颖和便没什么兴趣了:“那算了,我也不去了。”聊了几句,话题又换了。“剧本还行,我经纪人在谈。”那边说了什么。她轻笑一声:“当然是女主,我会给人当配?”“方理想是谁?”方理想是最近的新起之秀,作品还没出来,名声就先出来了,资源不错,上了几档综艺节目,话题度一直很高。宝光似乎在捧她。朋友是这么说的,骆颖和却不以为意,轻蔑一笑:“织女郎又怎么样,她还能跟我比?”朋友附和,说自然不能比,说她可是天星的小公主,背后有一整个骆氏。这时,屋里在唤:“颖和。”“颖和。”是骆颖和的母亲徐韫慈在喊她。她挂了电话,应了一声:“来了!”周徐纺见她跑过来,一跃上了别墅旁边的二层小平楼,隔了十几米,她还听得到骆颖和与她母亲的对话声。“青和呢?回来了吗?”“在车库。”“我炖了汤,叫她过来喝点。”“我不去,她说了,叫我们别去打扰她。”“一回来就把车库锁了,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周徐纺凝神听了一会儿,就没再听了。有点奇怪,今天的骆家安静得过分了。“阿纺。”周徐纺把耳麦调整了一下:“嗯。”霜降用了声音合成器:“行动要立马取消。”“怎么了?”“电脑被人入侵过,你的行踪有可能泄露了。”霜降催促她,“你快出来,我怕会有埋伏。”“好。”周徐纺没有迟疑,准备撤了。却在这时,阁楼的门嘎吱了一声,被风吹开了,路灯与两层的平楼一般高,光漏进来,照在那小阁楼的门口。那扇门上,刻了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不知道用什么刻,也不知道刻了多久,刻痕很深、很旧。像小孩子的涂鸦,画得并不传神。很奇怪,周徐纺就看了一眼,然后挪不开目光了,她鬼使神差地朝阁楼走近。老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她站在门前,看了那只橘猫一会儿,伸手推开了门,灯光和月光一起照进去。里面很空,一张木床,一张桌子,都很老旧,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蜘蛛网倒是爬了一屋顶。她按了灯,顿时明亮了。哦,原来那木床的床头上,也刻了东西,不是橘猫,是个……或许是个男孩子,头上有三根毛。很蹩脚的画功。周徐纺想走近去看看,突然有画面撞进脑子里。就是这个地方,在这张床上,有个瘦瘦小小的孩子缩在角落里,红着眼睛。妇人在床前,没有转过头来,在说话。“不要跟任何人说话,知道吗?”那孩子五六岁的样子,很小,因为瘦,眼睛显得特别大,留了个小光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一件就从头罩到脚了。他问妇人:“为、为什么?”磕磕绊绊,说话并不利索。他吐字很难,不是很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他说:“我不是哑巴。”“你是!”他红着眼,忍着不掉泪:“我、不、是。”那个年纪的孩子,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他不是,他像是从来没有开过口,嗓子是哑的,可是细听,还是听得出来,那是稚嫩的童声。怯怯的,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惧怕和惶恐。他伸手抓住了妇人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秀姨,我会说话,我自己学的,我不用人教就学会了。”他以为秀姨会夸夸他。因为从来没有人教他说话,他也学会了。妇人却狠狠推开了他的手,冲他发了脾气:“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女孩,会弄死你的,你还要开口吗!”哦,原来小光头是个女孩。他哭着点头了,不敢哭出声,小小的身子在发抖:“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说话……”像老旧的电影,这一帧突然抽离,又有一镜闯进来。小光头变成了骨瘦嶙峋的小小少年了,还是很瘦,也很矮。他拽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进了这个屋子,那个男孩儿比他高很多,皮肤很白,在咳嗽。他便给男孩顺气,踮起脚,偷偷地说:“你要躲起来,他们给你喝毒药,他们都是坏人。”太久太久没有开过嗓,声音又粗又哑。男孩很惊讶:“你会说话?”他没有回答,去翻他那个破破烂烂的枕头,从枕头芯里翻出来一颗药,再跑到男孩面前,把药捧着给他。他说:“你吃这个,这个没毒。”声带很奇怪,发出的字音也很奇怪。“咣!”周徐纺趔趄着站不稳,撞到了桌角,眼前的画面应声而裂,在脑子里冲撞,撞得她头疼欲裂。断断续续的片段将她思绪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又烟消云散了。就这么一瞬的时间,她这般好的记性居然想不起方才画面里的人,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还在耳边荡。那个孩子是谁?是幻觉吗?楼下突然有人惊呼:“什么声音?!”“好像是阁楼里。”周徐纺顾不上了,直接跳了窗,刚落地,耳麦里传来声音。“阿纺,有情况。”“快撤!”周徐纺摘了耳麦,细听。有脚步声,还有车轮压地的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围起来。”是骆青和的声音:“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周徐纺循声望去,她视力好,能看见坐落在百米之外的骆家车库,升降门突然大敞,七八辆越野车开出来。这个骆青和,精明得让人讨厌了。周徐纺本来打算逃的,突然不想了,她想教训人了。“z是吧?”她从车库走过来,穿了条闷青色的裙子,“等你很久了。”周徐纺一身黑衣,站在路灯下,鸭舌帽的暗影把眼睛挡住了:“你调查我?”都找到霜降那去了,应该调查很久了。怪不得理想说,骆家人都是狗,咬住了就不松口。骆青和撩开耳边的发,她不靠近,远远站着,看周徐纺:“跟你这种人玩,哪能不做点准备。”她查这人很久了,知道江家雇佣了她,也知道,她有多能耐。从江家立案调查开始,她就在等了,最好找上门来,她想会会这个跑腿人很久了。果不其然,她代江家上门来了。“是谁雇你来的?江织,还是江老太?”江织落水,骆家出了嫌疑人,她这一趟,肯定是替江家跑的腿。周徐纺没有作声。骆青和也不急,挥了挥手,示意那几辆越野车靠近:“他们都说你能上天入地,今儿个,我就要瞧瞧,你怎么上天,怎么入地。”他们是谁?是越野车里的那二十几位。周徐纺看了一眼车上贴的logo,她的同行——for。风有点大,她把皮衣外套里的卫衣帽子扣在鸭舌帽外面,嗯,把带子也系上,看向骆青和。“我警告过你的,不要查我,也不要惹我。”她蹲下,捡了块拇指大小的石子,在手里抛了两下,“我是上不了天,也入不了地,但是弄死你,比上天入地容易很多。”声音冷冷清清,没什么起伏,说完了,她就掷出了手里的石子。那石子走了个直线,划破风,擦着骆青和的脸,打在了她身后的一辆越野车上。咚!那辆越野车的车玻璃裂了。骆青和头甩到一边,侧脸迅速渗出血来,她伸手摸了摸那半指长的口子,沾了一手的血。伤口不深。她顶了顶疼得有些发麻的腮帮子,眼里的火光燃了:“你不会弄死我,你接了那么多跑腿任务,从来没有出过人命。”她笑了,看着周徐纺,“杀人,你敢吗?”周徐纺磨了一下牙齿。这个女人太讨厌了,肯定查了她很久。“把她给我抓了,谁得手,要钱还是要权,”骆青和拖着长长的尾音,“都行。”一句话,教越野车里的男人们全部蠢蠢欲动了。今天,得打架了。周徐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皮手套来,戴上,一只脚往后迈,点了点脚尖,刚要跳起来打人,动作就停顿住了。她听到了,咳嗽声。“咳咳咳咳咳……”由远及近,一阵一阵。是江织。然后是他懒洋洋的声音:“干什么呢,这么热闹?”周徐纺回头。骆青和与她雇的打手们也回头。栅栏之外的一处路灯下,虚虚晃晃地,走出个人来,他身影颀长,染一头暗蓝色的头发,脚步慢慢悠悠,背着光,他从夜色里走来,身后是一轮半圆的月,天上没有星辰,他眼里有。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江织这副样子,在骨,也在皮。骆青和用手绢擦去脸上的血痕,隔着栅栏看外头的人:“你有七八年没来过骆家了吧,今儿个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吹来了。”他抬一只脚,踩在骆家的栅栏上,头发修剪得随意,风一吹,遮住了眉毛,他似笑非笑的:“你老子是推我下海的嫌疑人,我来认认凶手,不行?”这么一头蓝色的发,本该不正经的颜色,叫他染了,倒不减他一身世家公子的贵气,反添了两分桀骜跟狂妄,很显年少。像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敢与天齐。“你还没回答我,”他语调慢慢吞吞,不急,问骆青和,“这是在干什么?聚众斗殴吗?”骆青和面不改色:“这小贼上我骆家偷东西,被我给逮住了。”“抓贼啊,”江织瞧了那‘小贼’一眼,桃花眼里几度回春,都是笑意,“正好,我把警察带来了。”“……”骆青和哑口无言了。周徐纺呢,是有点懵的,她只想安静地打架,安静地教训人……她不想蹲局子。江织已经拨了电话了,靠着骆家的铁栅栏,在拨弄额前吹乱的发,道:“南楚,到了没?过来‘抓贼’。”‘小贼’周徐纺:“……”现在逃来得及吗?“wu——wu——wu——wu——”警笛声那叫一个响亮。不到一分钟,乔南楚就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刑侦队的程sir。江织进骆家大门前,给乔南楚留了话。“放她走。”乔南楚看他:“什么意思?”他说:“她是我的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乔南楚问:“你派来的?”他也不说是不是,就发话:“也不要伤着她了,不然,”还有不然。乔南楚等着他的下文。江织难得表情这么严肃:“不然,兄弟没得做。”“……”哟,这哪是来认凶手的,是来英雄救美的吧。江织不再啰嗦了,进了骆家大门,上一次来骆家,还是八年前。八年前,江家与骆家关系还不错,江家老二娶了骆家的三姑娘,两家是姻亲,经常有往来。江织不怎么爱出门,第一回来骆家做客时,十六岁,瞧见骆青和在教训人,就管了回闲事儿,把骆家那小哑巴唤过来,点名要他领路。小哑巴也不知道被玫瑰花抽了多久,身上都是血星子。瘦巴巴的,不知道有没有十岁。江织问他:“你叫什么?”他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三杠。还真叫骆三,也没个正经名。又问:“它叫什么?”他指他脚边的那只胖猫,方才不知道躲哪了,现在才出来。“喵。”那只猫是真胖。当时已经十四岁了的骆家小哑巴却瘦得像根杆,他拿着树枝,在地上又划了四杠。“四?”江织瞧着那一杠一杠的。小哑巴歪歪扭扭地又写了一个骆字。骆四,橘猫叫骆四。而他叫骆三。“你会写字啊。”江织刚说完,他受了很大惊吓似的,立马把那个歪歪扭扭的骆字擦掉,指了一下前面的路,然后扭头就跑了真是个奇怪的人。江织那次很晚才起身回江家,在骆家待了大半天,没有再见到骆三,直到傍晚,他的司机刚把车开出骆家。有人砸他的车玻璃。司机停了车:“小少爷,是骆家那个养子。”那个小哑巴啊。听说,还是个小傻子。骆家人还说啊,他是弱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下车了,隔着栅栏看那瘦巴巴的孩子,对,顶多还是孩子,就不忍心责怪了。他问:“你为什么砸我车?”那小傻子也不会说话,他手腕很细,轻轻松松就从铁栅栏里伸出来了,摊开手,手心有一块红烧肉,油滋滋的。他拿了块红烧肉,要给江织。“你给我块肉干什么?”他指自己的嘴巴。“给我吃啊?”他点头。十六岁的江织很龟毛,有点洁癖,自然是嫌弃的,可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他还是接了。那小哑巴放下肉就跑了。江织看着手里的肉,又大又肥的一块红烧肉,还是头一回,有人送他一块肉。司机知道他洁癖的毛病,赶紧递上手绢和水:“给我吧,您先洗洗。”他放嘴里,吃了。太肥了,腻得慌。江织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块肉是偷的,骆家那个小哑巴为了偷那块红烧肉,还挨了一顿打,又是用玫瑰花抽的。“织哥儿。”“织哥儿。”骆常德放下茶杯,喊了两声。江织回神,把回忆压下,他抬眸,语气很不客气:“织哥儿也是你能叫的?”骆常德:“……”江家和骆家是姻亲,按照辈分,江织还要随他堂姐江扶离喊一声舅舅。------题外话------**明天我再卡文,你们就打屎我!月票君~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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