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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手遮天》TXT全集下载_56(1 / 1)

最后嫌恶的摆了摆手,“叫你二姐进宫去吧。开盘下注,我觉得咱们这局的赢面很大。若华生出来的是你这样的,那谁还要杀那孩子?吃饱了撑得慌。”“我越瞅越觉得,你是我孙女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谢景衣并不反驳,“那下手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太后?”永平侯摇了摇头,“不熟,没有费心思。往不同今时,你自己个思量去罢。今儿个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们下了一盘棋,你输了三个子。”谢景衣忿忿的用手指住了自己的鼻子,“我像是下棋会输三个子的人?你哪里比得过我?”“不尊老,两个子。”“不幼,一个子。”永平侯拍了一下手,“成交,赢一个子,也是赢。”他说着,甩了甩手,提了灯笼,哼着小曲儿便往上走。谢景衣赶忙跟上,谁知道这个老狐狸,会不会脑抽抽,将她给关里头了。一出那密室的门,闻着桌子上的烧鸡味儿,整个人都觉得新鲜了起来。“饭点快到了,我就不留你了。下会来别带烧鸡,太油腻老人家吃了不克化。鳜鱼不错,我吃鳜鱼。”谢景衣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下回我一定亲手下厨,给祖父您做鳜鱼。”永平侯见她面无表,声音甜得发嗲,小声嘀咕道,“我怕吃了你做的鱼,两腿一伸翻白眼。”“哪能啊,咱们现在熟了,我不杀熟的。”谢景衣说着,大声说道,“祖父,那三囡便先回了,改再来陪您下棋。我阿爹原是要来探您,不想今着急出了城。他可是说了,他不在京城,兄长又忙碌,叫我多来尽尽孝心。”“乖孙女,就属你最有心。”说罢,两人嫌恶的对视了一眼,随即一扭头,永平侯继续写字,谢景衣大步流星的出了府。正午当空,暖洋洋的晒在人上,让人困顿。但此刻的谢景衣,却是十分的清醒。同永平侯说话,可远比问候张氏,要累得多了,一着不慎便被这老狐狸带到沟里头去了。“三娘子,上马车了。”谢景衣点了点头,上了车,靠着马车壁闭上了眼睛。忍冬以为她困了,拿了薄毯盖在了她的腿上,又着马车夫行得慢一些,方才坐到马车外头去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谢景衣脑子转得飞快的,想要捋清楚来龙去脉。关于华夫人人品,佐证太少,谢景衣未曾亲眼见过,不好随便下判断。总而言之,官家待华夫人十分看重,惹得四方猜忌。当时并非是中宫独大,生下了皇长子郑王的蔡妃,生了皇次子许王的黄嫔,以及其他妃嫔的母亲,都有一战之力。中宫皇后,先是有孕,后又流产,一生未能诞下子嗣,争储的血雨腥风,可见一般。华夫人宛若出头之鸟,先皇昏聩,谁知道他会不会被美色所迷惑,昏了头把皇位给了那孩子。纳臣妻进宫之时,先皇并非没有干过,谁又能说得准?于是趁着永平侯不在,利用了别有用心的张氏,设局换掉了华夫人的儿子。谢景衣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何不直接弄死,反而要大费周章的换一个呢?若是那手段低的人,自然如此;可这背后之人,所谋深远。华夫人的儿子,若是死了,不管是出就早夭了,还是被人害死的,以官家对她的重视程度,定是要查个翻天覆地。那么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谁也讨不着好。换一个就不同了,进可攻,退可守。若官家不晕头,把这小崽子弄进宫,那便按兵不动,若真想立储,到时候这事儿一漏,便是一击毙命的绝招。届时风头过了,扫尾也都扫干净了,想要再查,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官家果然对那孩子另眼相看,于是后头的人实在是坐不住了,借着华夫人因为亲妹妹游云以及好姐妹前后脚亡大病之际,出手叫张氏毒杀了华夫人。这一招她行之有效,官家大恸,多不朝。之后虽然依旧偏永平侯府,但同华夫人在时,不可同而语。第243章 非此即彼不光如此,就是之后事败露,那也如同现在一般,有张氏来抗下所有的罪责。至于那幕后之人,为何收买了华夫人边的嬷嬷,不干脆来个一尸两命,时隔久远,其中很多真相已经湮没,谢景衣也没有办法完全搞懂,这个人到底是作何想法。只能说,那个凶手,乃是一个心思十分复杂,讲究平衡之道的人。华夫人死后,官家未提过给那孩子换份之事,渐渐地,宫中人也不再给永平侯府眼神了。就算这孩子再厉害,只要他不是国姓,不是皇子,顶了天也不过是封个异姓王罢了,太平王爷又有何惧?更何况,这孩子的资质实在是差到令人窒息,除了抚琴,没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本事。永平侯府没有了威胁,中宫同郑王的母亲蔡氏又斗得厉害,更加不会有人去追查远在千里之外,成了寻常农户的谢保林了。直到后来,谢保林为了安葬谢阿爷,当了那宫中流出来的玉佩,才又惹得京城人注意。谢玉不想嫁文举人,她母亲小张氏便使了嬷嬷去杭州认谢保林……才有了后头的事。幕后之人担心旧事重提,索趁着谢保林翅膀未长硬之前,直接折了,一了百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上辈子的时候,女眷都活下来了,可谢保林同谢景泽却必死。甚至,连翟氏腹中的孩子,都未放过。谢景衣想着,叹了口气……今这一番折腾,看似好像知道了很多旧事。但真正关键的两个问题,还是没有搞明白。第一,谢保林到底是谁的儿子?谢景衣自觉永平侯应该是她的亲祖父,但这事儿没有证据,委实难说;第二,当年出手的,还有后来对谢保林出手的,到底是如今的太后,还是郑王的母亲蔡妃?至于其他的妃嫔,谢景衣不觉得她们当时有必要出手,因为有中宫同蔡妃不死,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们的儿子继承大统。若是聪明人,只要坐着嗑瓜子儿,等着那两个人出手,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了。而且,事到如今,太妃的儿子们都死绝了,就别提她们了。倒是太后同蔡太妃,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并将活得更久。不过谢景衣倒也不慌,左右不过,非此即彼。倘若两个都不是,那就要另做打算了。谢景衣想清楚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今起得委实有些太早了。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这样的大事,也不能够一便查清楚了不是。“小娘,到了。”忍冬轻轻的唤着。谢景衣迷迷瞪瞪的睁开了双眼,上的薄毯滑落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何时,她竟然睡着了。“知了,我回来得晚了,便不去阿娘那用饭了,你叫人去厨上,拿回咱们院子里来用,我用了之后,歇个晌。”她说着,恍恍惚惚的跳下了马车,太阳越发的大了,金灿灿的叫人睁不开眼睛。“谢三,你又跑到哪里耍去了,我都来了半天了,无聊得要命。”谢景衣掏了掏耳朵,“小声点,小声点,你怎么同我二姐一样,说话跟打雷似的,耳朵都要聋了。”关慧知拍了拍膛,鄙视了看了一眼谢景衣的小平板,“我这叫中气十足,你以为跟你一样,像几百年没吃饭了,前凹后凹的。”谢景衣一下子就醒了,将关慧知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关慧知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要说我什么?”谢景衣嘿嘿一笑,“可惜你前凸后翘,最近喜欢你的美人,越来越少了吧?想装个风流倜傥的小哥,那也装不了了,可惜了可惜了……”关慧知到底是女儿家,被谢景衣这样火辣辣的看,俏脸一红,咳了咳,“切,到哪里学的那登徒子的模样。美人说这话,那叫诗,丑人说这话,叫浪荡,你说这话,叫无耻。”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摸了摸肚子,“饿着呢,你不是觉得无聊么?我倒是有不少好玩的事儿,就看你敢不敢玩儿了。”关慧知从腰间抽出了鞭子,啪的甩的一声,“我关慧知不敢做的事,还真没有。”谢景衣笑了笑,“今儿中午有烧饼么?我喜欢吃烧饼。”关慧知不明所以,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谢景衣的脑门子,“瞧你那点出息,你如今好歹也是未来的状元娘子了,成天记得烧饼!若不是你脸好看点,我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我五哥!”谢景衣已经习惯了关慧知对于不美的人的攻击,毫不在意的搂了上去,“说吧,今儿个来找我做甚?”“我来寻景音的,寻你作甚?”“非也非也,你若是寻我二姐,又岂会在我家待得住,早拉她出去玩儿了,看我回来,还眼巴巴的在门口等着,跟望夫石似的,还说不是找我。”关慧知脸一红,抬手对着谢景衣就是一巴掌,差点没有把她一口老血拍出来。“霍清修是咋回事?刘家倒了。”谢景衣惊讶的看向了关慧知,“咋回事你应该问你五哥啊,人是卫军抓的,你问我做什么?”“我怎么没有问,我五哥把霍清修骂成了一坨臭狗屎了,我还问得出个什么?你就不同了,这东京城里,有你谢景衣不去看的闹?”谢景衣嘿嘿一笑,“过奖过奖。那抓人,我是去看了。这霍探花外祖家出了事,自然是心低落,伤心绝的。但刘家倒了,霍家可没有倒,再怎么难,子总是要过的。”“我瞅着你也不姓霍,管他几何?”关慧知叹了口气,“我本是不管的。只不过霍家之前来提亲了,可刘家出了事,便没有下文了。”谢景衣惊讶的停住了脚步,“你说霍清修之前去你家提亲了?”关慧知四下里看了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刘御史夫人来探了口风。我外祖母说我阿爹阿娘不在京城,做不得我的主,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叫我不要声张。”谢景衣打量了她一眼,“那你是怎么想的?”关慧知摇了摇头,“就感觉很奇怪,难以形容。”第244章 等着喊爹关慧知说着,伸手一拽,扯着谢景衣的胳膊就上了房梁,徒留站在底下的忍冬,瞠目结舌。随着关慧知一道儿来的女婢,同情的看了忍冬一眼,“无事的,吴家的人,个个都没事上房揭瓦的,谁都没有摔过。”忍冬无语,寻了个墙角根儿蹲了下来。谢景衣一阵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关慧知按着坐在屋脊上了。“我家屋顶,可不像你家,被蹭得干干净净的,坐在上头,衣衫都要脏了。”关慧知大手一挥,“大不了我送你几套衣衫,一衣坊随便你挑。”谢景衣眨了眨眼睛,惊喜的说道,“真的吗?”关慧知扯了屋道,“比真金还真。”谢景衣顿时高兴的笑了,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赚双倍钱的事,她最喜欢了。“你这些少女心事,怎地不同我二姐说?我可是忙人。”关慧知嘴中的草动了动,“我怎么忍心对着大陈第一美人,说别的美人的事!唉,谢三啊,你说咋整啊,我觉得我太渣了,太渣了。”“以前我上杆子的喜欢人家,还向他提亲了,结果如今换他向我提亲,我倒又迟疑了。迟疑吧,也就算了,如今霍家没有动静了,我又患得患失了……”关慧知说着,对着自己的脑袋啪的就是一巴掌。谢景衣被这声响吓了一大跳,“你要把自己打开瓢,坐远点大,血溅在我头上,就不太好了。”关慧知被她气了个倒仰,“你这个人,同你说正事呢,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谢景衣笑了笑,正色道,“这么说吧,柴二向我提亲,我虽然当日有旁的事情恼他,但依旧是满心欢心。嘴上不说,但是我感觉到了,满心欢喜。”“霍清修问你提亲,你欢喜吗?”关慧知将口中的草一扔,“跟你讲个故事吧。我年幼的时候,曾经很中意隔壁邻居,叫啥玩意我不记得了,他养的一只狗崽子。那狗崽子生得可像一只狼了,威风八面的。”“我想尽了各种办法,那人都不肯卖给我,我想想不能强人所难,便放弃了。”“大约一个月之后吧,他爹无意中知道了,把他骂了一顿,将那小狗儿戴了大红绸子,用一个锦盒装着送来我们家。”“最后我还是将小狗送了回去。我阿爹便问我,说慧知啊,你不是很喜欢这只小狗么?为何又不要了?我当时虽然年纪小,却说了一句颇有道理的话。”“我说阿爹啊,慧知从来都不回头看啊!”谢景衣想了想,“所以,霍清修便是那只小狗。”关慧知望了望天,“他在我心中,自然是比小狗重要千倍百倍的。只是呢,当日我从霍家出来,便已经在心中下了决定,君若无意我便休。”“我长这么大,好似做的任何决定,都从未反悔过。拿得起放得下,方才是我呀!时隔这么久,我已经快放下了,他却又来提亲了。你懂那种感觉吧?”谢景衣听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块糖来,递给了关慧知,“你其实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关慧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将糖块塞到了嘴里,“你说得没有错。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不然的话,实在是憋得慌。”“快带我下去,我还没有用午膳呢,饿得要命的。”谢景衣说着,站了起身。说到底,犹豫与迟疑,都只是喜欢得还不够深,没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步罢了。谢景衣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两个人互相心悦,就能够一直百年好合下去。比起那虚无缥缈的心悦,她觉得,相互扶持的情谊,投契的想法,才是长久下去的基石。若换了她是关慧知,那是一万个都不会看上霍清修的。不是霍清修不好,而是原本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罢了。爱意完全不足以填平二者之间的巨大鸿沟。要她从此憋屈的缩在规矩里,从一个革新者变成守旧派,把自己个变成一个泥人,按照对方,以及对方家族的喜好,搓扁揉圆,变得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不好意思,她大约会在婚后三个月,将对方了断,或者让对方自行了断。那样的故事结局,实在是太血腥了,不好不好。关慧知点了点头,一把扯起谢景衣,跳了下去。就在谢景衣的闭眼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了关慧知的低语说,“兴许只是我的庸人自扰,已经没有后续了。”谢景衣并没有追问,因为她也是这样觉得的。等脚踏实地的站在了地上,谢景衣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关慧知鄙视的看了她一眼,“看你这怕死的样子。”谢景衣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你不懂,你不懂,我前途一片光明,哪里舍得死。”她说着,一把揽上了关慧知,“以后有架要打,寻你你去不不?”关慧知摇了摇头,“我虽然猖狂,但不做坏事。不求有出息,总不能给家里惹祸事。”谢景衣摆了摆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做坏事呢?当然是做好事了。哪里有那么多美人给你霍霍的,不如去做点有意思的事!譬如保家卫国之类的?”关慧知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你说吴五虎能当上大元帅,都比我去保家卫国,来得真。”谢景衣意味深长的看了关慧知一眼。“你,说真的?”关慧知神色一变。谢景衣嘿嘿一笑,“你不是说我说的不真么?”“不,你说的就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天方夜谭如何实现,但我能够感觉得出,你并没有开玩笑。若换了别人来,老子能一鞭子抽过去,死骗子。”“可谢三你说得,我觉得可能是真的。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以后谢三你就是我爹。你若是敢骗我,以后你得管我叫阿爷!”谢景衣哈哈大笑起来。“关小哥,沐浴焚香,等着喊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开始说啥来着,你关慧知,说一不二,从不回头看!且记住了啊!”第245章 保家卫国关慧知蹲在墙角,咬牙切齿的说道,“谢三,这就是保家卫国?”谢景衣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是叫爹么?好汉,你咋还反悔了,你对得起关二爷么?”关慧知涨红了脸,虽然她信谢景衣剑走偏锋有损招,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厮这次竟然当真有门路……“唉,那你把鸡毛还给我。你不晓得,我宁可自己不升官发财,不光宗耀祖,甚至不惜绝食威胁,又许了好些承诺,才给你换来这么根秃毛,你若是不要,就还给我……”关慧知捂紧了胸口,“不要。”虽然跟她想的保家卫国全然不同,但关慧知当真,舍不得掏出这根又秃又丑的鸡毛!关慧知张了张嘴,“谢三……叔!”谢景衣差点儿没有乐死,“嘿嘿嘿,咋还变了呢?做人要讲信用。”在二人对面的赵掌柜的实在忍不住了,他给了谢景衣一个清醒的眼神,别作死了啊!你嘴巴再厉害又如何,眼前这小娘子,我滴个神啊,一拳头能抡死咱们两个啊,你能哄骗一时,还能哄骗一世?这句爹叫出了口,改日你跪着叫爷爷都没有用啊!你这是玩火啊!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个作死法!谢景衣叹了口气,勉为其难的说道,“记得啊,你欠我一次啊!”关慧知明显放松了下来,“说好了。”谢景衣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唉,要不要去吴家,把一虎二虎三虎四虎,轮着哄骗一遍?你瞅瞅,现在吴五虎同关慧知都欠她一次了!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不过她转念一想,薅羊毛也不能得着一家子薅,容易翻车,遂恋恋不舍的作罢了。“老仙长,你给我算算,我今日财运在哪边啊!我若是再输,怕是要当裤子了。”赵掌柜惨兮兮的说道。“谢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急不急,老道瞧你今日印堂发红,有天降横财,就在北方。只不过,可惜了……”赵掌柜先是大喜,后又愁眉苦脸的问道,“可惜什么?”“可惜啊,你这个人,注定发不了大财。便是横财,也不会超过一贯钱。老道劝你,金盆洗手,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赵掌柜猛的一下站起了身,“你这个臭道长,浑说什么?爷爷我一瞅就是要发大财的人,你莫要张嘴闭嘴的,断了我财路,啊呸,从未见过这么晦气的算命的!”他说着,抖了抖油腻腻的袍子,朝着北方走去,连算命的钱都没有给。“谢道长”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又摇了摇手中的幡,上书“游方半仙,铁嘴神算”。“师父,那些算命的人,都是想听好话罢了,您又何必说后头半句。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快要没钱住店了。”关慧知一张口,说的乃是蹩脚的官话,带着浓浓的吴地口音。她也不知道,为何保家卫国,是蹲在这里摆摊算命!更加不知道,为何扮道士,她都要比谢景衣矮一个辈分!这样想着,她看谢景衣,越发的觉得古怪起来,莫非这人,有给人当爹的嗜好?“你不懂,何为算命,便是趋吉避凶,岂能只说好的,不说坏的,那不是误人么?我领你出来算命,并非为了钱财,而是历练,莫要本末倒置!若这都看不破,又如何得道呢?”谢景衣说着,眯着眼靠着墙打起盹来。那边的赵掌柜并未走出多远,突然哎哟一声,脚一崴,摔倒在地。“那个狗东西,竟然把石头放在路上,硌着爷爷的脚了。”他说着愤愤不平的往地上一抓,竟然抓起了一串钱。赵掌柜的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注意,跑到了墙边,偷偷的数起来,这一数,当真惊了,不多不少,差一文,刚好一贯钱。他回过头去,看了“谢道长”一眼,将钱往怀中一揣,拔腿就跑了。正在这时候,附近的一个小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老妇人,拽这一个满脸通红的小媳妇,走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仙长,你算得灵不灵?”谢景衣摸了摸胡子,“信则灵,不信自然不灵。”老妇人朝着赵掌柜走的方向看了看,从兜里掏出钱来,拽了拽小媳妇,“我这媳妇儿,嫁进门来一年了,肚子没有半点动静,你帮我瞅瞅,我何时能够抱个金孙?”谢景衣盯着那小媳妇儿看了看,看得她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方才笑着摸了摸胡子,对着那娘子拱了拱手,“娘子不若伸出手来,且叫老道瞧瞧。”那小媳妇一听,忙看了身边的婆婆一眼。那老妇人点了点头,“给道长瞧瞧,这是要给你看手相呢!”谢景衣伸出手来,抓住了那小媳妇的手腕,随即又松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恭喜恭喜,心想事成。”那老妇人先是一愣,惊得站起了身,“你是说,她已经怀上了?松芝啊,你这个月来月事吗?”那小媳妇儿臊得快要钻进地里去了,轻声说道,“是……是迟了几日……”老妇人欣喜若狂,“老神仙,老神仙!若真叫你说中了,老婆子给你捐香火钱!快快快,松芝啊,跟着阿娘看郎中去。”待他们一走,谢景衣摸了摸胡子,又靠着墙闭目养神起来。关慧知按照之前说道的,奶声奶气的说道,“师父,咱们一日只算三个人,如今已经满了三个了,该回去了。”谢景衣闭着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乖徒儿,收摊了。”他说着,颤巍巍的站了起身,那胡子和手抖着,好似下一刻钟,就要升天了。关慧知麻利的将东西收好了,把幡旗背在了背上,扶住了谢景衣。谢景衣甩了甩拂尘,慢悠悠的朝着北边走去。那边乃是个黑巷子,人越发的少了。走了不多远,陡然之间,一柄长剑横在了谢景衣的脖子。谢景衣一扭头,看到阴影中站着一个男子,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不要动,若是你看清楚了我的脸,可就要死了。仙长不要慌,我只不过想叫你帮我卜个卦罢了!”谢景衣毫不畏惧,好似架在她脖子上的不是剑,只是一根绸缎一般,“老道不会算卦,老道只相面,或者看手相。好汉既然不能看脸,那把手给我看看……”那人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打翻在地,捆住了双手,一个小道士,骑在他的身上,笑道,“我师父不算命,她要命!”第246章 鱼生那男子心道不好,中了圈套,将心一横,就要咬破嘴里含着的蜡丸,以前他想着上头的人怕不是有毛病,看多了话本子多此一举,事到临头,方才觉得,这简直是脱离苦海的神器。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若是被抓住了,那便是生不如死。可他的牙还没有咬下去,却发现自己的嘴已经没有办法闭合,下巴硬生生的被人给掰脱臼了,而那个骑在他背上的小道士,笑眯眯的伸出手,将他口中的蜡丸抠了出来。“你怕是不晓得,老子闲得要命的时候,看了多少江湖事,那简直倒背如流。尔等雕虫小技,能瞒过老子的法眼?”关慧知得意洋洋的将那蜡丸揣进了兜里,将这人捆了起来。说话间,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那驾车之人,正是刚刚捡了钱的赵掌柜,此时他穿着粗布麻衣,戴着斗笠,吸着肚子,瞅着同街上其他的马车夫,并没有什么不同。谢景衣四下张望了一下,撩起马车帘子,率先蹿上了车,关慧知一手提溜着那男子,飞快的上了马车,那马车甚至没有停住,地上的人,便消失不见了。赵掌柜扬了扬鞭子,马车快速的驶进了大道上,同其他的马车融汇在一起,又七弯八拐的绕了几个圈儿,这才驶到了那卖纸人的铺子门口。“小哥,东家新要的纸到了。”坐在一堆纸后头打着盹的小哥头都没有抬,“驶后头去,后头去,给我搬到库里去。”“好叻!”马车绕到了后门口,径直的驶了进去停住了。谢景衣率先跳下了马车,关慧知将那已经被打晕的人提溜着,麻利的进了地窖里。这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人不说,在正中央,摆着赵掌柜从谢景衣那儿买来的一口巨大的棺材。那男子醒来之时,便发现了自己个被悬在了一根木头桩子上,在他对面的黑漆漆的棺材盖上,坐着一个肚子圆滚滚的胖子。在这胖子两边,两个翘着二郎腿,正在啃着肉干的小娘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呜呜……”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下巴还是脱臼的状态,口水直往下流。“醒了呀!”谢景衣站起了身,随手操起了桌子上的一把小匕首,走到了那人面前,“赵绝是吧,我瞅着你忘性有点大啊!怎么着年前才咱们才见过,你便认不出道爷了啊!”那名叫赵绝的剑客一愣,盯着谢景衣瞅了起来,瞧这饱满的脸蛋,瞧这一看就很欠揍的眼神,好似真的在哪里见过。年前?赵绝一惊,神色微变,点了点头。杀手也是要回老家过年的,是以在年前,他也得赚点回乡的路费。不料那次损了不少兄弟不说,还被主顾放了鸽子,屁都没有赚到一个。他侥幸跳船逃生,两手空空的回了老家,没给侄儿压岁钱,长嫂的白眼儿,从去年翻到了今年。没有错,就是那一次。从杭州到京城的路上,截杀官船,结果中了埋伏,这小娘子他有印象,正是那谢家的。“记得便好。我且问你,叫你来杀我全家的人是谁?”赵绝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他虽然喜欢算命,但绝对是一个非常敬业的杀手,不会随便透露主顾的消息。哪怕被主顾割了,那也只有他上门讨债的份。赵绝想着,不由得有些感动,他可真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可那头还没有摇完全,他整个人便僵硬了起来,喊不出声,眼睛不敢睁开,听觉变得越发的灵敏起来。他能够听得清楚,姓谢的娘子,离他很近,近到能够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呼吸声,很轻很缓,正常人若是跟着她一道儿呼吸,不多会儿,就会感觉自己个要断气了一般。而且,他没有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他同谢景衣打过交道,知道她不会武功,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竟然像是一个懂得轻功,懂得调息之法的高手一般,莫非她是深藏不露,扮猪吃虎?然而,赵绝并没有心情想这个问题,他低下头去,感觉鼻尖上的汗在往下滴落,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可他知道,那小娘子手中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命根子上。只要她的手一动,他赵绝,就真的绝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指使你的那个人,手上有一颗红痣。”谢景衣说着,看着赵绝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你吃过鱼生吗?”她轻轻的问道,像是在耳语一般。赵绝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子了。“呐,我有一项绝技,便是片鱼,片成薄薄的一片,我透过那鱼片,甚至可以看清楚你的大眼珠子哦。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啊,赵……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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