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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61(1 / 1)

李衾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终于他一歪头,向着面前的人吻落下去。东淑一惊:“子宁……”才喊了半声,就给堵住了声音。她感觉李衾的动作有些粗鲁,就像是生气之下的举止。东淑睁大双眼,看到他的儒雅的眉眼在面前晃动。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耳畔似乎是他急促呼吸的声音,又像是透着些亦真亦幻的雨声,阵阵的袭来。她无法喘气,神智也随着一阵昏沉,手拼命地揪着李衾的衣襟。直到给他轻轻挪开,旋即十指交握摁在被衾上。残存的中衣垂落,有她的,也有他的,细腻柔滑的缎面轻轻地摩挲在一起,难分彼此,发出蚀骨般的细微响动。久违的炽烈猛然袭来,这样强大的,让东淑暂时忘记了先前的疑惑跟不快,只是身不由己地陪着他沉浸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欢好之中。下半夜,窗外响起了细密的雨声,微微的凉意,把夏天的暑热驱散了些。沉睡中的东淑给这密雨的声响惊醒,她觉着不安。猛然间才一动,就给一双臂弯抱了回去。是李衾低低道:“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他的声音温和里略带一点暗哑,像是透着些惺忪未醒的慵懒倦意。东淑听了这个声音,脸红过耳,不知不觉把脸埋在他的怀中,不敢出一声。到天亮的时候,夜雨才总算停了下来。李衾起身洗漱更衣的时候,东淑还假装睡着,躲在床内不动。直到丫头说李衾已经出门了,才总算慢慢地松了口气。且说李衾出门乘轿来至兵部。早有心腹属官迎着上来,低低禀告说道:“大人,方才宫中内侍省派了人来,说是想审讯镇远侯。”李衾道:“见着了?”属官说道:“从大人的意思,并没叫他们见着。跟他们说镇远侯所犯要严厉处置,在大人提审之前不便跟外人见面。他们不大高兴,卑职就说起萧尚书来探的事情,还说因为此事惹了大人很是不快,所以如今严加防范,除非是有皇上的旨意……”内侍省的人当然是奉皇上之命来的,想做什么,李衾也猜得到。——遗诏已经归了皇帝手中,但以新帝的性情,自然仍是容不得自己的眼中钉还存在于世的。所以才叫内侍司的人过来伺机动手。既然是那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明目张胆的旨意自然是不会有。李衾一笑,缓步入内。到了正堂院之中,才吩咐叫把李持酒带过来。底下的人即刻前往大牢,将镇远侯提了出来,送到正院之中。李持酒到了里间,瞧见李衾坐在桌后,依旧是端方沉静,可是气质上仿佛有那么一点儿不同了。他心中讶异,可来不及仔细打量,李衾抬头道:“镇远侯,你可反省过了?”李持酒深深地鞠了个躬,道:“大人,我已经知错了。”“这么快知错?”李衾扫了他一眼。镇远侯笑道:“当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嘛,我若不知错,惹怒了大人真的压死我可向谁说理去。”李衾闻言冷笑:“又说这种无赖的话,可见你尚未悔过,看样子该多关你几天,等到定了你的罪的时候,你要认错也晚了。”镇远侯忙道:“大人饶命啊,我真的知错了,而且我进宫的时候跟皇上求情过,皇上也没想要我的命,大人就也高抬贵手如何?”“皇上,”李衾淡淡一笑:“内侍省来了人想提审你,你可知道?你觉着他们会审出什么来?”镇远侯目光转动,看到桌上放着一杯茶,显然是给他预备的。当即吐舌道:“总不会是又一碗毒茶吧?”李衾双眼微微眯起,能这么回答,可见李持酒真的一点儿也不笨。“你还算有点聪明。”李衾淡淡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假公济私把你关起来,兵部把你关起来,总比宫内把你关起来要好。”李持酒当然心底清楚,便道:“那我该多谢李大人救命之恩了。不过您护得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啊。”李衾不答。镇远侯说了这句后,又似笑非笑地说:“其实大人您心里也明白,当你把那道遗诏交给皇上的时候,我就跟死人差不多了。”李衾才道:“你放心,会有人保你的。”“哦?是谁?”李持酒眨了眨眼,笑问,“大人是说萧尚书吗?”李衾道:“萧尚书对你可算是另眼相看。”李持酒把双臂抱起来,仍是满脸不羁:“虽然萧大人看得起我,可是我从来不习惯给人护着。”镇远侯说了这句,发现袖子上沾了一根牢房里的草棍,便随手掸了去。他本来是站着的,此刻就退后一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镇远侯从桌上拿起那杯茶,慢慢吃了两口,在嘴里回味片刻,方长吁了一口气。他道:“李大人,你们把那道劳什子遗诏看的比天还大,可知在我的心中那根本不算是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那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我想都懒得想,且正如您心里所认为的一样,我这样的人,吃喝嫖赌的,也的确当不成那什么九五之尊。”李衾听他蓦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眉睫微动,却是有些诧异了。他叫李持酒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命把闲人打发了,门口的金鱼跟林泉也自站的稍远,该是听不见的。可听李持酒如此坦然说出来,仍是有些忍不住心头暗跳。李持酒自顾自继续说道:“我对您也实在没什么怨念,毕竟您是奉命行事,而且也是在做您以为对的事。何况除了这些大的公事不提,只说私情的话,如果我是您,只怕早就把我杀了好几次了。能做到您这地步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涵养了。”李衾默然听着镇远侯的话,意外接着意外:他居然这样明白!“可,”李持酒啧了声,道:“那个皇位嘛,本就不是我的,我也没什么兴趣,但是……那个人不一样。”李衾本来压下去的心火忽然又冒了起来,但他心里越是怒,面上越是冷静非常,只淡淡的:“是吗。”“是啊,”李持酒点了点头,仰头想了会儿,说道:“如果不是她死了一次,我也绝不会生出那些妄念来,毕竟我都离开京城了,自己也娶了妻子。我当然不会去贸然打扰,可谁叫……大人您没有好好护着呢。”李衾觉着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透着冷冷的寒气,脸上反而露出几分笑容。镇远侯仿佛没看出他的滔天怒意正忍而不发,又喝了口茶,道:“大人,我不管您跟她到底怎么鹣鲽情深,您不能否认,现在的人,是江雪,是我的发妻,就算是已经和离了,也没有办法抹去她曾经是我结发妻子的事实。”李衾冷笑:“是啊,江雪确实是你的结发之妻,可是你对她如何?你若对她情深,她又怎么会一病而去。”“哈哈,原来大人也把我的家事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持酒笑了几声:“的确,我向来冷待江雪,因为当初我娶她也不过是为她一张脸,我没什么可掩饰跟否认的。但就算我亲手掐死她,她也依旧是我的妻子。”这么残忍的话,他说的云淡风轻。李衾目光沉沉道:“嗯,你说的对。那现在呢?”“现在?”李持酒望着他,“大人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萧东淑若是没有死,我就没有机会。对我来说她是比皇位更重要的,我可以舍弃那个,甚至我的命,只有她,我势在必得。”李衾道:“那么,我现在杀了你,就一了百了了是吗?”“是。”李持酒点头,“但大人你不会杀我。”“哦,为什么?”镇远侯道:“因为你担不起这个罪名,另外,你没办法对她和萧尚书大人交代。”此刻,外头脚步声加重了几分,是金鱼靠近门边:“三爷,萧大人来了。”李持酒听了后笑道:“护着我的人来了。咦,我虽然不习惯给人保护,但若是萧大哥的话……滋味倒也不错。”不多会儿,萧宪果然从外走了进来,李持酒早站起身,迎着他行礼道:“参见萧尚书!”萧宪看他精神还好,也没受伤,便一点头,走上前跟李衾道:“李大人,镇远侯的罪你定了吗?”李衾道:“怎么?”萧宪说道:“之前说他是无诏而回,违令抗旨,但他原先是宫内的人,先帝临终调他去北关的,他并未辜负,反而打了胜仗,就算有过,也是功过相抵了。且他一路回来是为孝道,你若是因而处罚他,不是你李大人的风格吧。”李衾军中出身,统帅兵部,对于底下的能兵干将是非常维护的,所以在军中的威望才那么高,如果李持酒是别的将领,出了这种事,李衾也是会调度维护的。听萧宪说完,李衾道:“这么说,萧尚书是来给他求情的?”“求情算不上,”萧宪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情难求,我未必求得下来,你若不准,我即刻进宫恳请罢了。”“为了他,你就这么奋不顾身?”李衾问。本来萧宪在这时候很该避嫌疑,少跟李持酒接触的。萧宪回头看了一眼李持酒,忽然道:“镇远侯你先出去。”李持酒立刻答应,转身二话不说出了门。萧宪走到李衾桌前,道:“我已经负了先帝所托,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明不白的送命。你若是还有心,就不要也学着赶尽杀绝!”两个人彼此相看,终于李衾道:“萧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回答我。”“什么问题?”李衾道:“假如,我跟镇远侯之间一定得有一个人死,你选择谁生,选择谁死。”萧宪面露震惊,几乎后退出去:“你说什么?”他飞快一想,道:“这种没影子的事,你且不要乱说。”“他刚才跟我说,他不会放下东淑,”李衾静静地看着萧宪:“你觉着我会成全他?”萧宪眉头紧锁:“什么?竟是为了这种事?”他本以为两人之间生死选择,是因为遗诏跟皇位,万万想不到是因为东淑。“等等,”他又反应过来,“你说东淑?他知道江雪就是东淑了?”李衾冷笑:“他早知道了,所以才这样不依不饶的,若真的是江雪,只怕他才懒得理会。”萧宪目瞪口呆。李衾索性又道:“他的脾气你我都清楚,他能说就能做。你大概还不知道,他偷偷地往萧府去了不止一次。”萧宪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的确,这是李持酒能干出来的。忽然想起昨儿东淑的欲言又止,萧宪就猜到多半是李持酒在那里,给李衾撞见了。这样想来,李衾一怒叫拿下镇远侯倒是情有可原。萧宪想了一会儿,道:“若是为了这件事,我或许可以劝他。”“你能劝得了吗?”李衾问。萧宪道:“我说的话他似乎还能听。”李衾听了这句,淡淡笑道:“当然,因为你是萧家的人,是她的哥哥。他当然很会投你所好。”萧宪皱眉,看了李衾半天,突然道:“我今日才知道你所忌惮他的原因,不在江山,而是东宝儿。这么说,你执意要将遗诏给皇上的原因莫非也是……”李衾垂眸不语。萧宪盯着他,片刻道:“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没想到也有过不去的这一关。呵,我只盼你别为了情冲昏了头脑,毁了你一世英名,那就罢了。”说完后,萧宪拂了拂衣袖,转身便要出门。却听李衾身后道:“我之前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萧宪皱眉,知道他说的是“谁生谁死”那一句,他稍微一想,回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把自己跟他放在一起比较?”房外外门口处,李持酒正在逗金鱼儿说话,金鱼儿满脸惶恐,不知如何应付。见了萧宪出来才如蒙大赦。李持酒回头:“萧大人!您说完了?”萧宪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跟我来。”因为先前重来怅惘,萧宪对于兵部也并不陌生,此刻带了李持酒往前左拐,进了一处幽静的院落。院中靠墙有两颗紫薇花树,开的正繁茂,两个侍从正打扫里间,见状忙出来请安退了出去。萧宪到了里头,见还算干净,就靠桌边坐了,又叫镇远侯也坐。李持酒谢过,在他旁边坐下。就听萧宪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江雪是我妹妹的。”镇远侯见他开门见山,苦笑道:“我说出来大人别生气,是和离后我跑到别院去找姐姐,她以为我还纠缠不放,就吐露了真情。”“可是东宝儿跟我说,她没告诉你她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镇远侯道:“我、我猜到的。”“哦?”镇远侯道:“我本来就怀疑她跟先前不一样了,只是不敢就那么猜。后来萧大人你跟她那么好,我自然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疼爱她的,若不是你知道她是谁,绝不会单纯对一个长相相似的女子那么照料。”萧宪蹙着眉,点头笑了:“原来破绽在这里。”镇远侯见他露出笑容,便道:“是李大人对您说了什么?”萧宪敛了笑,才对镇远侯道:“你不必管。我只问你,你既然知道她是东宝儿,就该知道她跟李衾是天生一对,如今成亲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就该本本分分,知难而退,为什么还纠缠不清?!”镇远侯给他呵斥,就低了头:“我、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什么?纵然你有一千万个理由也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借口,”萧宪道:“你毕竟年轻气盛,一时放不下也是有的。但是你这样唐突冒昧,事情自然迟早会传扬出去,对东宝儿又有什么好?你是不怕,可她经历了太多不易,受了太多的辛苦……你又何必强人所难,让她受更多的折辱跟辛苦?”“我、我没有!”镇远侯咬了咬牙:“我只想对她好,只想护着她。”萧宪静静道:“她现在有人护了,有李衾,也有我,不需要别人插手。你若真心为了她好,那就别再打扰,不要给她添乱,就是对她的真心好了。”之前给李衾各种敲打讽刺,李持酒兀自笑嘻嘻的,如今给萧宪端端正正地这几句话,却逼得他眼圈都红了:“萧大人……”他听出了萧宪是认真的,也知道萧宪说的有道理,正是因为明知这个道理,所以才害怕起来。萧宪眼睁睁地看他面露悲戚之色,心中微震,脱口道:“你……你做什么!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竟、竟这样!”李持酒转开头,伸出手指揉了揉鼻子,低低道:“我知道自己有的地方做的不对,但是、但是别让我见不到萧姐姐,我好不容易知道她还在,好歹经常能见一见我就心满意足了。横竖别让我见都见不到……”萧宪语塞:“你……”终于他把心一横,道:“镇远侯,你知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李子宁?”这句话却成功的吸引了李持酒的注意力:“为什么?”萧宪道:“不是因为李子宁出身名门,或者学识渊博之类,而是因为他有担当,以前东宝儿曾不止一次的跟我夸耀,说他李衾如何如何能耐,外可以抵御强敌,内可以定国安邦,文武兼备,是个伟丈夫,所以她越是了解,就越是倾慕喜欢。”镇远侯愣住了。萧宪道:“至于你……你其实也不错,只除了有一点儿年少风流。但是照我看来,你若是将身心用在正事之上,你的功绩绝不会在李子宁之下,比如这次北关之行,让多少人为之震动。但是现在你只管在京城里胡闹,只管跟女人厮缠,你叫妹妹如何看得起你?恐怕只会觉着你厌烦,没有出息。”镇远侯呆呆听着,不知不觉中竟咬住了唇。萧宪打量他的脸色,继续道:“我倒不是为了李衾说话,其实原先也很不喜欢他,就算是这次他要娶东宝儿,我也是反对的……你对东宝儿一往情深,倒也没什么,但是你总该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毫无意义。”李持酒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该怎么做呢?”萧宪道:“大丈夫自然是该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到你的声望高于李衾之上,万人敬仰,那时候自有一番道理。”李持酒的双眼有些闪闪的,忽地道:“萧大人,如果我真的做到了,那你会不会帮我?”萧宪心里叫苦,可好不容易说动了这人,自然不肯功亏一篑,便道:“只要别为难了东宝儿,我自然可以站在你这边。”李持酒蓦地露出笑容:“萧大人,说话算数,我可记住了。”等到萧宪离开了兵部,想到自己刚刚跟李衾以及李持酒的谈话经过,半晌才叹息道:“虽然我从来都知道东宝儿难得,可也想不到竟是这样炙手可热,李子宁倒罢了,现在又多一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竟忘了问李持酒,到底为什么对东淑的执念如此之深。可是既然已经出来了,倒也不必再特意回头,只等下次再问罢了。又两日,皇帝下旨特赦了镇远侯李持酒。李持酒听说李衾要去谨州,便当着皇帝的面儿自请前去谨州,皇帝却否决了,只叫他回府伺候苏夫人,待夫人有所起色,便仍回北关,毕竟那边儿的局势不稳,若是胡狄再度卷土重来就不妙了。至于李衾,则已经整装待发了,七月初,便带兵离京,挥师南下,半月后传回消息,说是已经抵达了碾州,跟谨州的叛军遥遥相望了。天气渐渐地转凉,谨州那边打了几次,各有胜负。东淑暗中盼望李衾会寄信回来,说说那边儿的情形,免得自己总从别人嘴里打听,谁知总不见他的书信。她只安慰自己,想是李衾因为战事艰难,所以不能一心二用,倒也罢了,却也只盼他满心都在战局之上,最好早点儿平靖叛乱,凯旋归来。而另一方面,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段日子多数在李府的缘故,再也不曾见过李持酒。就算偶尔回萧府陪伴老夫人,李持酒也没有再来叨扰。东淑并没有特意打听他的消息,只有一次到太白街的铺子,听老管事跟小伙计们说起来,听闻苏夫人的病大有起色,而镇远侯也准备返回北关去了,看他们的表情,却是欢欣鼓舞的。东淑听了这消息,却也有些悄然安心,李持酒不来烦她,想必已经是过了那个任性胡为的时候,终于把心收起来了,他若真的改邪归正,却也是朝廷之福。虽然当初李衾说要去谨州,东淑气的说了那些话,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害怕李衾这一去,又“重蹈覆辙”。她没有办法淡忘那些犹如凌迟般的经历,更加舍不得他离开。其实冷静下来,她又何尝不喜欢自己的夫君去顶天立地,为国为民,建功立业呢。如今见李持酒也收心走上正途,东淑心中自然更加高兴。毕竟以镇远侯的能耐,如今锋芒毕露,再稍加磨练,天下闻名,指日可待,对朝廷跟百姓都是极大的福气。只除了一点……一想到那道无疾而终的遗诏,东淑心中隐隐地就有些过不去。毕竟是亏欠了李持酒。随着秋风乍起,京城内已经开始预备八月十五的节了。这日,李府众位女眷蒙召进宫谒见皇后。薛老夫人,府内两位夫人,以及袁少奶奶,方氏,东淑等都是有品级的诰命,便随着老夫人一并入内。凤栖宫中,皇后娘娘召见各位,其中几位太妃等也在座,只不见皇太后。听闻皇太后近来身体有恙,故而抱病不出,最近燕语公主伺候左右。眼见将到中午,丽太妃起驾,顺势请薛老夫人等几位到翊坤宫略坐。东淑并不喜欢去翊坤宫,但李府的众女眷都要去,自己也不能免俗,于是一路随行。进了宫中,大家依次列坐,叙些家常的话,丽太妃又格外问起李衾在南边,因此又安抚了东淑几句。东淑也一一应答罢了。过了会儿,方氏转头四看,因对东淑道:“我有些胸口憋闷的,你陪我出去透透气儿?”东淑道:“我对这里不熟悉,坐在这儿都害怕呢。”方氏啐了声,回头对袁少奶奶道:“大奶奶对这宫内比世人都熟悉,不知能不能劳烦你陪一陪?免得我跟没头苍蝇一样,可别走错了地方……冲撞了哪位娘娘。”袁少奶奶闻言便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谨小慎微起来了。”话虽如此却也答应了,起身双双告退出来。两人才来到外间,才略站了片刻,就见有个宫女悄悄地来到。这宫女行了礼,才对袁少奶奶道:“皇太后听说少奶奶进宫来了,请您过去说话。”袁少奶奶正是皇太后本家的人,虽不算直系,到底也是族人。之前听说皇太后病了,其实就起过要去探望之意,但如今皇太后有些失势,袁氏族人一举一动也要留意,所以袁少奶奶犹豫了半晌,终究并没有开口。如今见皇太后的宫女来请,却是推脱不得了,方少奶奶听了忙道:“既然这样,你且快去吧。”袁氏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无人,因道:“若是里头问起来,你替我说一声。”方氏道:“知道了。”袁少奶奶便带了个丫头,随着那宫女往前而去,皇太后如今迁到了永福宫,正是在翊坤宫的西南,从后殿走最为便利。正要穿过体和殿,前头带路的宫女走的快,竟不见了踪影。袁氏只以为她心急,倒也并不慌张,横竖她是认得路的,自己去就行了。正要穿殿而过,不料才绕过正中屏风,就听到有个声音笑道:“美人儿,原来你在这里。”话音未落,忽然有个人从旁边的柱子后扑出来,不由分说地竟将袁少奶奶抱了个正着!。袁氏大惊失色,仓促中定睛看时,却见这抱紧自己的身影,明明是穿着明黄龙袍的,赫然正是皇帝!皇帝猛然扑出来,抱着袁氏,两个人站立不稳,靠在屏风上摇摇欲坠。袁少奶奶胆战心惊:“皇、皇上!”跟随她的那个小丫头也吓呆了,这若是别的人,自己还可以上来呵斥驱赶,但如今是皇帝,又将如何?而且两个人都闻到了皇帝身上有很大的一股酒气,显然是喝醉了。听见声音,皇帝抬眸看向她,当看到眼前这张脸的时候,皇帝略怔了怔,然后笑道:“啊,是你啊!来的正好儿!”袁氏闻听这话,简直魂不附体!第94章皇帝一把搂住了袁南风,口出轻薄之言。偏在这会儿又有几个人嬉笑着跑了进来, 蓦地看见这般情形, 都也吓得呆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不敢上前, 也不能出声。袁少奶奶正是无法可想的时候,仓促中看见那几个来人似乎是后宫的妃嫔打扮,又见皇帝是这样情形, 便猜到皇帝可能是跟她们在嬉戏玩闹,偏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暗暗懊恼, 想要挣脱逃走, 但是皇帝的力气却极大, 把她紧紧地箍住后, 竟然伸头向着她的脸上亲了下来。袁氏大叫了声:“皇上!”又羞又急, 急忙摇头避开。杨瑞听见这声, 却笑道:“你急什么?放心, 朕会好好宠幸你的。”他说话间好像凶性大发, 抬手抹住袁氏肩头用力一撕。只听嗤啦一声,衣裳已经碎裂了。跟随袁氏的那小丫头原先给吓呆了,如今看情形实在是不堪的很, 总算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恳求道:“皇上,皇上饶恕……使不得!”杨瑞转头看了她一眼, 忽然骂道:“给朕把这个没眼色的拉下去打死!”那小丫头愣住,然后脸色惨白:“皇、皇上……”袁氏原先正觉着肩上一凉,吓得几乎晕倒,又听到杨瑞要打杀自己的贴身丫鬟,惊急害怕之下泪早就涌了出来,竟不能言语。这会儿因皇帝下令,早从外殿飞快地跑进几个内侍,上来就拉住那丫鬟,狠狠地往外拖了出去。那丫头不敢置信,兀自叫道:“皇上饶命,大少奶奶、少奶奶救我!”袁氏本正胆战心惊,蓦地听到这丫鬟呼唤自己,却突然想到:“这样一来只怕宫内的人都知道这丑事了,以后可还怎么活下去?”皇帝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只管抱住袁氏将脸埋了下来,像是已经迫不及待。那些跟随皇帝的宫妃见状,都不敢打扰,便悄悄地往外退下了。体和殿内,袁少奶奶挣又挣不过,像是给猛虎咬住的兔子毫无反抗之力,这一刻她心中绝望之极,逼得颤声道:“皇上,您、您是要逼死臣妾吗?”皇帝听了这声抬头看过来,打量了她一会儿才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怕什么?朕是皇帝,你只要从了朕,自然有李家的好处,连袁家也大好着呢!你只别惹恼了朕,否则……”袁氏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皇帝竟然用袁家李家来要挟自己?此时此刻,袁少奶奶忽然想起当初广恩寺的事情,以及在李衾知道真相后,她对李衾说过的话。当时她斩钉截铁地表示并不后悔设计了萧东淑,并且觉着牺牲了萧东淑一个人却保全了千万人以及李衾的性命,自然是值得的。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落入了相似的境地。袁南风咬紧了唇,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感觉到皇帝的动作越发粗暴,好像要把她撕碎。这样羞辱到极致,袁氏的眼前突然出现东淑的脸,那张惨白的,濒死的脸。袁南风没有镜子看不到她自己的脸,但却清楚,这会儿的她,就跟当初的萧东淑一样。原来,隔岸观火总是轻松,刀子没有刺入自己身上,那种痛到底是无法想象。就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忽然有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皇、皇太后娘娘到。”正在行凶的皇帝听见这一声,蓦地抬起头来。他的眼中透出惊愕跟不悦。皇帝可以不管别的,整个后宫几乎都是他肆意妄为的地方了,但是这一句他却不能忽视。耳畔听见有脚步声匆匆忙忙的,皇帝急忙爬起身来,极快地扯了扯身上已经凌乱的龙袍。皇太后入内殿的时候,看见了很不堪的刺心的一幕。皇帝衣衫不整,脸上带着几分恍惚的醉意。而旁边的袁少奶奶正勉强扶着柱子站起身来,她的衣裳已经给撕碎了,发髻也有些散乱,地上还掉落两支钗,满脸泪痕,神情慌乱。除非是瞎子,否则一眼就会看出是发生了何事。皇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混、混账……”这会儿跟着太后的除了永福宫中的宫女太监外,另还有燕语公主等人。燕语最是吃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脑中一片混乱。皇帝手拢着唇,轻轻地咳嗽了声,却若无其事的道:“太后凤体欠佳,怎么不在永福宫里静静调养,朕正想着过去探望呢。”太后牙关紧咬,手却忍不住发抖:“皇上,这里又是怎么回事?”皇帝看了一眼袁少奶奶含泪垂头的样子,笑道:“哦,没什么,朕本来打这里经过,正遇到了袁夫人,不小心惊吓到她,却是个误会。”太后冷冷地看着他,从皇帝还是景王的时候,太后就很不喜欢这个人,自打景王登基后,起初两个月还是收敛的很好的,可渐渐地就露出了马脚。只是太后知道自己如今的地位尴尬,所依仗的只有宫外的母族了,偏偏之前因为袁侍郎指使人欺压镇远侯府以及宋起建等事情,事发了后招惹了朝野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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