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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我金嫁衣》TXT全集下载_14(1 / 1)

老父亲看到他们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寄回京的药草,想必也会感动涕零, 对他们刮目相看,再也不会动不动就数落他们了。双胞胎想得是美, 起了个早就要跃跃欲试, 这回学了个乖, 走之前来到了小妹的窗前敲了敲跟她报备。魏娆觉得自己没有一桶水泼出去就已经是菩萨心肠了。“那老山人带你们进出一次山,要收百两银, 请问六哥七哥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够不够用?”不问还好, 一问, 双胞胎默契十足地白了脸, 下意识掏了掏羞涩的囊袋, 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们两人全部家当加起来,都凑不够五十两, 双胞胎不像哥哥们在外面有自己的产业,仅靠老父亲发的那点月钱,吃吃喝喝还行,多的就真没有了。魏娆很想用手上的痒痒挠在两个哥哥脑袋顶敲几下,自己几斤几两就不能在心里有点数, 偏要被人指着鼻子数落几句才能开窍。怨不得临行前老父亲再三交代要她看好两个哥哥,必要的时候不能客气,该骂就骂。不是她嘴皮子痒爱说教,实在是这两个哥哥太不消停了,一个没看住,就能给你惹出事来。姚氏看着外甥女站在窗前,严肃了面容,小大人般训着两个哥哥,不禁失笑,说起别人都是一套一套,轮到自己又是另外一个样了。人啊,不都这样。她那看似样样都好的嫡姐,为了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不也执拗得听不进任何劝,到死都执迷不悟。小九和她母亲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小九并不痴迷于男女之事,即便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表哥,她也能说放下就放下。爱自己更多的女子,福缘其实更厚,姚氏自己就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外室女,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不被那些王公子弟的花言巧语迷惑,始终有自己的坚持,也因此获得了国公爷的赏识,更让她在魏家有了安身立命的底气。姚氏最怕的就是女像母,魏娆走上嫡姐的老路,可现在看来,她似乎能放点心了。小九像嫡姐,但又不像,她会走出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跟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完全不同的路。至于那个同路人是谁?姚氏凭栏远眺,目光放远,越过拱门看到在树下练剑的高挑男子,他处在少年的年纪,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见识和气度,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宠儿,迟早有一天会胜过他的父亲,将北境带到一个空前绝后的盛世。“姨母,你在看什么?”声音从背后响起,姚氏收回心神,转过身笑了笑。姚氏实在是个好看的人,光洁白净的面容尤为显年轻,加上她饮食清淡,调养得宜,看着也没比魏娆大几岁,跟十九岁的五姐站在一起,相夫教子操持家务的五姐反而更显大。姚氏总是问自己中意怎样的男子,魏娆也想问问姚氏,在最容易情窦初开的少女期,她就真的没有遇到过特别心动的儿郎,哪怕只是动那么一下下也行啊。魏娆突发奇想,问姚氏:“姨母,您觉得杨大哥怎么样?”这样称呼显得辈分有点奇怪,姚氏比杨晋要高一辈,但喊杨晋杨叔,那位都要奔三了还觉得自己很年轻的大哥估计要不乐意了。说句心里话,魏娆觉得杨晋有点眼瞎。姨母分明比那位慕大小姐漂亮多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为何没有对姨母动心思,反而迷上了只有几面之缘,对他还没什么好脸色的慕兰芝。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有缘的一对,连想法都能撞到一块去,晏随也有这样的疑惑,并在杨晋借酒浇愁的晚上不经意提了句。杨晋听后也是一愣,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姚氏那张娇美的芙蓉面,都不用仔细比较,那极其标致明丽的五官,确实比慕兰芝生得要好看多了。不过,杨晋抱着酒壶饮了一大口,才带着几分自嘲的颓意道:“慕大小姐都看不上我,更别提那位小姨母了。”“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论出身,姚氏未必配你。”晏随对男女之事本就不怎么上心,少有的一点心思都用在了魏娆身上,其他女子,他无意去琢磨,除非是有利益上的往来,譬如慕兰芝。至于情感方面,你一说,他悟得快,你不提,他也不会往深了去想。杨晋生得周正,浓眉大眼,体格健壮,身上还有种仁人义士的豪气,不跟晏随比的话,在人堆里也是个相当打眼的存在。晏随从不担心杨晋找不到才貌双全的妻,只是这人眼光太奇怪,自己觉得平庸无奇的女子,他倒是格外热衷。临到三十还是个老光棍,也不是没原因的。杨晋喝多了酒,话更直了,竟是一手搭在了晏随肩上,眯着眼睛醉醺醺道:“哥告诉你啊,做男人就得识趣,那种一看就不可能追到的女人,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要碰,有那么点可能的,还有挑战性的,才最有意思。”末了,杨晋又凑近了晏随嘀咕:“你信不信,那姚氏可能就喜欢你大舅那种的,有才气有胆识,什么都懂点,还风趣幽默,三十好几的年纪了,一点都不显老,北境多少女子哭着要嫁,送上门白睡都成,这人偏跟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年轻时在外游历伤了命根---”越说越不像话,晏随直接把酒壶嘴对准杨晋,堵住他的胡言乱语。大舅才没那么不堪,他只是情之所至,一往情深,心里有了朱砂痣,再看别的女人都是蚊子血。晏随也曾问过父王,大舅心里的女人到底是谁,父王似乎不知道,又似乎不想说,寥寥一句带了过去,道他小儿一个,问那些作甚,等大了,成了家,自然就懂了。如今晏随大了,反而不想问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估计是求而不得,求而不得的人,又何必再执着。想到大舅这个比杨晋更老的老光棍,晏随感触也是颇多,换做是他,如果魏九一直不给回应,他又能等多久呢。他不是大舅那种修身养性的书香士子,等到不能再等,他总得想点适合的办法让她点头。庆幸的是,她也是愿意的。也不枉他跋山涉水走这一遭。啾唧几声怪异的响动从外院传来,像是鸟叫,仔细听又有所不同。晏随放下了酒盏,看了看已经伏倒在桌面上的男人,嘴里吐着听不清的呓语,难得动了恻隐之情,取过挂在衣架上的外袍给他披上,自己则站起身,打开了门,长腿迈了出去,颀秀的身形渐渐没入了夜色之中。光照不到的院墙角落里,晏随垂眸,听着探子密报,整个人完全融入了夜幕中,仿佛蛰伏在暗夜里的兽,无声无息,可只要有猎物闯入他的地盘,就会顷刻间行动,将误闯者撕得粉碎。探子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晏随能刚好听到,言辞之间更是透着一丝谨慎。“如果没有临时生变的话,那位明日就到陈县的世子,很有可能就是锦乡侯冯三小姐所扮。”这是哥哥不知所踪,不能见人,就派妹妹出来做事,锦乡侯真是将一双子女利用得彻底。晏随逸出一声不屑的轻笑:“仔细盯着,入了城,立刻来报。”“是。”只听到簌簌几下树叶作响,很快,周遭便归入了一片静寂,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晏随又在暗处站了一会,才踩着悄无声息的脚步,回屋歇息。第二天一早,晏随把魏家几人叫到前院主屋,合上了门,商量着启程离开陈县的日子。魏娆下意识问了句:“你的事都办完了?”问完又想拍自己的嘴,那是别人的事,她关心个什么劲。晏随唇上噙了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很是郑重其事地回:“托你的福,都办妥了。”这话一出,意境就变得相当不一样了。什么叫托她的福?她还能帮他办事不成?成日里早出晚归,谁晓得他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别到时候出了问题,又推到她身上,怪她家事多,耽误了他的时间。魏娆觉得自己真的要完,晏随只是几个字,就能惹得她胡思乱想,引发出无数的猜想,这种失控的情绪要不得,可就是控制不住,直把人心扰乱得一塌糊涂,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随心所欲的她了。姚氏看外甥女那样就想叹气,主动出声把众人注意力转开:“我们不等四公子?按他书信上的出京时间,这时候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我会留人在这里看院子,他来了就告知一声,我们在下一座城汇合,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晏随对女子不在意,不表示他会小看女子,不管是魏娆,姚氏,还有那个即将到来的冯三,她们真正动起了脑子,世间很多男人都比不上。所以,姚氏除了出身让人诟病,别的方面,晏随半点都不能轻视。姚氏又问了几句,关于怎么走,下一站是哪里,车马食宿又是如何安排,晏随统统对答如流,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比魏亭差,姚氏这才放了心,眼角含笑地扫了魏娆一眼。魏娆被看得莫名其妙,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自从他们从山里回来后,姨母的言行也越发让她看不懂了。隔天一早出发时,晏随又换成了朱侍卫的装扮,而魏娆也在他的要求下带上了面纱,老老实实坐到了马车里,没有他的发话,不管是谁在外面喊,她都不可以出来。朱侍卫一出现,双胞胎傻了眼,直喊诈尸了,男人面不改色道:“王爷宽宥于我,罚我面壁思过,待他不在时,好好看护你们。”双胞胎也被男人拘进了后面放行李的马车里,不让他们骑大马抛头露面,在车里也得老实,说话不能太大声让外面的人听到。一路都很顺畅,只是到了城郊最后一个关卡,陈县守备高冀竟然亲自守在那里,体高身壮的男人,腰间挎了一把环佩大刀,一夫当关般的立在那里,光是瞧着他那健壮如牛的体魄,就感觉这人很不好对付。魏娆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往外扫了一眼,察觉到男人目光探了过来,她又很快放了下去,转过头去看姚氏,这位姨母不知什么时候也弄了块面纱覆在面上。晏随一消失,杨晋就成了当家人,他面上挂着笑,将通行的路引和文书通通呈上,高冀接过打开,看得认真。杨晋的身份是真,女儿跟他提过,还说世子也来了陈县,采购了不少药材。高冀听出里面的玄机,斥了女儿一顿,怪她为何不早跟他说,这桩生意谈成了,将来晏随要是将这批药用在举兵谋逆上,他们陈县也难辞其咎,很有可能就被朝廷认定是晏家的同党,从而招来无妄之灾。可生意已经谈成,药材也被晏随分批运了出去,高冀只能想办法补救了,首先他需要确定,晏随到底有没有那个对抗朝廷的实力。高冀合上文书却依然握在手里,并没有归还的意思,而是将几辆马车,和随行的几名侍卫扫视了一圈,在满面刀疤的男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最后看向为首的杨晋,直接问晏世子何在,他有要事要谈,可否缓些时候离开。杨晋面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好像真的很不巧。“家那边不能等了,世子昨儿个出城,我也有劝他,多停留两日拜访高大人,可高大人应该也有听闻,世子决定了的事,一般不会再改了,我也拦不住。”杨晋说得很真,但高冀无法相信他的话,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三辆马车,直言不讳道:“可否让里头的人撩开窗帘让我查看一二。”“可以啊,这也是我们该配合的。”杨晋答得爽快,领着高冀走到马车边,嘴上也没闲着,马车里装了什么,又有什么人,讲得清清楚楚,到了中间这辆,立在车窗旁的朱侍卫轻敲车身,低声说了几个字。魏娆小心翼翼掀开了一角,正好能让车旁的人看清里面的所有,高冀一眼掠过,跟车里其中一个覆面女子短暂对视了一瞬,那双秋般清湛的眸,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高冀不禁抬脚靠近想要看个仔细,却被刀疤男挡了下来:“里头都是魏国公府的女眷,大人请止步。”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形成了暗潮汹涌的对峙状态。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又昏头了,苟了个文案《嫁给暴君后》求预收,想看的人多就开:没人能想到,失踪多年的前太子在现太子大婚夜又杀了回来,肃清异己,圈禁所有手足后,抱着长刀独自在婚房外枯坐门开了,姝色动人的新娘袅袅立着,细声儿问:“天凉了,要不,进来坐?”男人无情无欲的眸有了波动,这一坐,就再没出来。过后,姚锦软成泥,只道自己鬼迷心窍,竟坦白道:“你不要有压力,其实,我不是她。”周祐嗯了声,欲色未散,指尖擦过她的发,轻吻。“你定然比她美。”寡欲薄幸的男人宠起人来,好得让姚锦心慌,封官进爵,世代荣享?不,他们不配。第40章 旧识高冀最终什么都没说,眼角不自觉地多朝车里看了两眼, 直到车里的人放下帘子, 他立了一会,对着刀疤男抱了抱拳, 手一摆,命人放行。自己则原地站着, 看马车走远,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才转身上了马, 扬鞭回府。慕兰芝从慕家那边过来, 带着一名瘦削的玉面少年郎,正好跟冯冀在门口碰到。慕兰芝喊了一声爹, 就把文秀少年引荐给了冯冀:“这是锦乡侯府的冯三公子。”冯三抬起双臂像模像样地拱手笑道:“见过高大人。”高冀将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面上不显, 淡声道:“冯公子有礼了。”马车继续行进在有点颠簸的路上, 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之前魏娆听着还有点烦, 这时候反而不那么反感了。她睥了姚氏一眼,见她始终闷着声不说话, 面纱是个好东西,遮住了人的面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露出的眼睛泄露了那么一些些的心事。魏娆福灵心至地问:“姨母认得那位?”姚氏并不忌讳谈过去的事,魏娆也知这位姨母和那些成日宅在深宅里的妇孺不一样, 她有见识有想法,心思剔透,容貌一流,品德更是一流。姚氏沉默了一会,轻叹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人而已,不值一提。”越是这么说,魏娆越想知道,兴致一上来,脱口就问:“难不成那人对姨母有过慕艾之情?”若真是,那就有点可惜了,那人像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过入赘这点让人诟病。“只是故人而已,别多想。”姚氏摇头,明显不想提这出。魏娆不想惹姚氏心烦,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提及。从陈县再往北走,又过了三个城,晏随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宁可在野外露营,绕圈子避开城池沿着山路行进,直到进入了雍城,也是南北交接的一个重要城池,数百年来一直由北境在把持,晏随才停下。象征身份的腰牌一祭出,守城的官兵纷纷要跪下行礼,却被晏随制止,直道不可扰民,自己下了马,领先在前头走,颇有秩序地行进在雍城的主道上。魏娆掀开帘子往外看,雍城,她前世是来过的,街道收拾得很干净,路上人也多,看着熙熙攘攘,但其实有条不紊,各自做着各自的事,生活气息浓郁,一片欣欣向荣的和悦之景。是不是安居乐业,老百姓面上的表情骗不了人,这里的人,看着比尚京都要平和安逸。不过尚京安逸是安逸,好像从未平和过,趋炎附势爱慕虚荣,似乎都成了皇城人习以为常的风尚。魏娆只是想想,姚氏已经说了出来:“还是北边好,那时候穷,但心不累。”算起来,姚氏在尚京生活得更久,北方只是她幼时那几年最苦的记忆,但对姚氏而言,北方才是更适合她生存的地方,这里的空气,都让她感到特别身心舒畅。魏娆这就有点不懂了,穷困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尽管确实提醒着人不能忘本,知耻而发奋。姚氏悠悠一笑,有她自己的见解:“那时候的穷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造成的,不管任何时候,女人都不该失了风骨,哪怕为生活所迫,必须沦落到依附男人而活,但自己的心要守住。”心自在了,才能释然,而她的娘,到死都没能释怀。她的嫡姐更是亦然。即便已经嫁人生女,心里依然牵挂着那人,听闻那人病倒,好几日卧床不起,她就慌了神,连夜收拾行李说是回娘家看望病重的祖母。真正打的什么心思,没有人比姚氏更清楚,嫡姐一路被情字所困的失意挣扎,都是姚氏在身边陪着,她是最清醒的旁观者和见证人。晏随这回没有下榻驿站,而是绕过了主街,选择走人少的辅街,车马踢踢踏踏,最终到了一座颇为宏壮的红漆院门口,大门两边,两座比人还高的巨型石狮子凛凛生威,俯瞰着前来的访客,胆小点的可能就被忌惮着止步不前了。杨晋上前拉起铜环将门扣得嗒嗒直响,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身形壮硕的中年人,看穿戴应该是这里的管家,一瞧见杨晋愣了下,随即便一声笑起来,抡起拳头往人肩头就是一砸。“你个好家伙,又到哪里野去了,还晓得来。”杨晋跟人也熟,荤素不忌开起了玩笑:“哪里能不来,这不还有个你惦记着。”“滚远点,信你的鬼话。”话是这么说,男人仍是将门大大敞开,让杨晋进来,目光往他身后一瞥,看到杨晋后面满面疤痕的高个男,一瞬的怔愣过后,一脸肃穆地迎上去就要行礼。晏随再次制止,直接问:“大舅在不在家?”“去巡视粮仓了,可能要到午后才回,世子先进来歇着,我这就派人通知大人。”“不必了,暂时没有要紧的事,让大舅好好处理公务吧。”即便通知了,朱佑也不会提早回,自己的舅舅,自己了解,别看身板单薄,肩不能提,脾气却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哪怕是自己的父王大驾至此,他也不会特别对待,该做什么做什么。朱庆也只是这么说说,表示对世子爷的敬重,自家主子什么脾气,他也清楚得很。主子不在,朱庆越发殷勤周到,叫了好几个家丁出来搬行李,双胞胎憋了一路,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能下车,赶紧麻溜跳了出来,倒把朱庆吓了一跳。这两人一看就是兄弟,就是身高有差别,不站在一起,都分不出谁是谁。还有更意外的是,另一辆马车上,两名覆着面纱的女子款款走了下来,其中一名穿着深蓝罗裙的女子走向他,轻轻扯下了面纱,对他悠然一笑。“好久不见了,朱管家。”来了这里,就总要面对,姚氏不可能一直戴面纱,索性从一开始就亮出身份,吓死他们。朱庆也确实被吓得傻了眼,呆若木鸡地站那里,一个你字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多少年了,那个青涩稚嫩还爱瞪眼的小丫头,竟已变得如此的姝光艳色,成熟得就像那饱满的桃儿,感觉咬上一口都是甘美的汁水儿,叫他有些不敢认了。姚氏依然只是笑,气定神闲的样子,落落大方,又有点张扬的意味,完全不像魏娆记忆里那个深居简出,低调五华的姨母了。杨晋也是不解,用手肘捅了捅呆掉的好友:“你什么时候跟小姨母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朱庆傻里傻气,半晌没回过神,早已在岁月里锻炼得处变不惊的老男人,似乎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憨头憨脑的大个子,还是姚氏看不过眼,代他回了。“我和朱大哥认识的时间,可能比杨大哥认识他还要早。”还要早,杨晋那瞪着眼睛略带喜感的样子,跟朱庆倒是真的像极了一对难兄难弟。他和朱庆认识有十年了,那时候姚氏才几岁,十岁出头吧,再早的话,不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反倒朱庆率先回过了神,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温书似的反复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后面似乎还有话要说,又及时打住了,看了看四周的人,先把他们迎进屋再说。来了,就别想轻易走了。等人都进了宅子,朱庆走在最后,招手叫了个家丁过来:“快去找大人,就说有故人来了,那人姓姚,是名女子。”家丁不是很懂,大人都三十好几了,没看他对哪个女子好脸过,府里的丫鬟要是生出不该有的念头,在大人面前稍微表现出一点谄媚的举动,大人那黑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打发娇滴滴的姑娘家毫不心软,他一个旁人看那姑娘哭都心疼死了。他们几个汉子私底下猜想,大人要么是有隐疾,要么就是被女人伤得太狠,看哪个女子都不像个好东西。今日来了这个妇人确实是貌若天仙,可府里被赶走的丫鬟也不比这妇人差多少,家丁不觉得大人会动摇。朱庆一下火起:“傻愣着作什么,快去啊,耽误了大人的大事,你一个脑袋都不够削的。”不说别人,魏娆也是满肚子的疑问,但有外人在,魏娆不方便开口,直想着安顿了客房,没有第三人了,再好好问问姚氏。不想还没进到婆子带她们去的院子,魏娆就被晏随拉到了院门口的一个树荫下,而姚氏站在门口回头看了那么一眼,就没管外甥女了,自己先进屋歇着,似乎已经默许了晏随这个外甥女婿。魏娆气闷的同时不太想搭理男人,挣开他的手后,自己走到了一边。晏随跟过来,她就再走,后面的人再跟,仗着自己腿长,显摆似的越过她走到了她前头,挡住了她的路,也挡住了她面前的视野,眼前登时暗了下来。“你那姨母和我大舅可曾相识,你帮着问问?”不得不说,晏随这敏锐的观察力也是一流,旁人都只以为姨母和朱庆有旧识,不曾想到过朱庆的主人,唯独晏随说出了魏娆也很想问的话。魏娆未语,抿着唇,想了一下才道:“你那大舅成家了没?”看那朱庆,便知他的主子年龄肯定不小了,可魏娆就是想确定,不然心里总是记着。“没有。”晏随斩钉截铁,又道,“通房妾室,没有一个。”这种带点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大舅成了个没人要的老光棍你还很骄傲是吧?魏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大舅这么洁身自好,实在是难得,不过反过来揣测,是个常人都会往这方面想,大舅该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晏随看小姑娘那眼神就知道她这时候又在动歪脑筋了,曲指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那么一下。“一点小脑子,能不能想点好的。”作者有话要说:心情有点波动,昨天没更,今天补一章,晚上九点,或者十点,再见哈第41章 孽缘不是魏娆不想好,而是这世上的好男人本就不多, 有缘分碰到的可能, 就更少了。何况她没见过晏随的大舅,不了解他的为人, 光凭晏随几句片面之词就信了的话,那只能说明她蠢。当然这话是不能对着晏随说的。这厮如今越来越不知羞, 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动脚,有时她恼了, 反击那么一下, 拍他手或者拿脚轻踹他, 或者用她学到的几个招式偷袭他,当时是爽了, 痛快了,可世子爷一旦发动反扑, 魏娆的快乐就像烟火一样转瞬即逝, 余下的只有烦恼。之前忙着赶路, 没工夫说这些, 现在到了人家家里暂住,又是晏随的长辈, 有些话还是要聊聊的,魏娆如今身份特殊,不能对外透露出去,她和晏随的关系也得捂死了。对此晏随只觉得小姑娘心事重,想太多了。“天下魏姓的何其多, 不差你这一个,北境的百姓对尚京也没那么大的兴趣,你去外面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东宫有个守活寡的太子妃。”这人嘴毒起来,魏娆真想拿浆糊封了他的嘴。魏娆就不承认自己已经嫁人了,二八芳华的姑娘家,守个哪门子的活寡。不高兴的魏娆冷峭地哼了一声,难掩讥讽:“那我就等着本事通天的晏世子如何昭告天下,他要娶国公府的魏九小姐。”晏随竟还郑重其事地回:“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反正我大舅和你姨母都在,双方长辈见个面谈谈婚事,嫁妆和聘礼,都由我来准备。”跃跃欲试的语气,恨不得今晚就洞房了。魏娆脸颊又要烧起来了,杏眸含嗔,带着一股属于少女的风情,啐着男人道:“你不要脸皮,我还要,没有我父亲的同意,我是不会嫁的。”该坚持的底线,魏娆也不想动摇。晏随半真半假那么一说,确实是意动的,但小姑娘脸皮薄,惹怒了她自己也不讨好,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只化作一声嗯:“总会见到你父亲的。”晏随伴着魏娆身侧,看她进了院子,当他的面把门关上,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总有一天,他会跟她一起关了门,度过一个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漫漫长夜。朱佑回来得很快,比晏随想象得要快,不到正午,人就到了。晏随坐在前院正厅里等着,喝完了一盏茶,就见他那总是不急不躁从从容容的大舅一路小跑了进来,喘着气儿,额头上还有明显可见的滴滴汗珠。就这么个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猴急样子,没有鬼才怪了。晏随倒是不急,提壶又倒了杯一杯,还问朱佑渴不渴,朱佑这时候洁癖也没了,夺过晏随手里的茶水一口饮下。不语的晏世子默默将空掉的茶杯放到一边,再也不想碰了。朱佑喝了茶,压下了体内燥意,开口就急问道:“她在哪里?”晏随挑了眉头,觉得好笑:“你问我,她难道不是住在你家?”这个她,心照不宣了。奇妙的缘分,大舅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就是魏娆的小姨母了,这是不是也间接表示,他和她的姻缘是天注定,生来一对。朱佑懒得跟晏随周旋,转身就要招来管事问,晏随叫住他:“你就这样冲过去,也不想想她会是什么反应,舟车劳顿,女子又更娇弱,好不容易有地方歇脚了,还没休整过来,你就去吵她,你觉得她会待见你?”晏随是有点可怜大舅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光棍,但更不想他这么快就如愿以偿,自己都还没定下来,大舅要定,也只能在他后面等着。朱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坐到椅子上,虽是一副斯文书生样,但眼里的沉着和冷然,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压之势,显然不似表面看着的那么文雅。“说吧,你有何打算?”这小子天生反骨,去了一趟京,差点折在那里,密报上写得那么详尽,中心意思就只有一个,皇帝看晏家不爽,要灭了他们,不先下手为强,就只能任人宰割。晏随笑了,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属于掠夺者的雄心。“烦劳大舅随我回一趟衮州,亲自游说我父。”有反心的是儿子,老父亲虽说对皇帝有诸多不满,但对这个皇朝,还是忠心耿耿的,换句糙话,那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要想好了,拉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起了头,要么成,要么死,牵扯到的,也不只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北境。”外患未消,又起内讧,后方军需的供应也是大问题,没有做好持久保障的准备,朱佑并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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