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如置身于阳光下的凡尔赛世家,身后是塞纳河上小船摇桨的声音,船上游人的吟唱,还有咖啡店飘出的香味。“苏听。”他叫她。苏听睁开眼,回到现实。沉溺过往,是对现实的逃避。“还有半边,是故意留白,还是没有完成?”苏听问他。明海想了想,雕刻十六岁的自己,他也曾迷惑过,当完成了塑像唇边的那抹细微弧度,他从十六岁的自己眼里读到了对苏听的渴望,所以他停下雕刻刀,这座雕像一放半年。是这样留白,还是继续它?旺财从她月匈前蹿出,爬上了明海的半边胸像,在雕塑上游走,最后定格在留白的分界线上,头微微弯曲,搭在留白的那一边,看着他。明海说:“另一半,我雕刻你的抽象容貌。我和你的半张脸合二为一。我的那张脸,我会再改动一下,使他和你的容貌更神似。”“那就变成了抽象作品。不是具象。”明海回答她:“没有具象。十六岁的我,是我想象的产物。今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他的声音透出沧桑,苏听蓦地抬头看他。顿了顿,明海说:“这件雕塑的名字叫《听海》。”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本想要表达的更为完整和到位。无奈叹气。姣蛇旺财:不能表达好,怪我咯?哈哈哈哈哈旺财很多戏呢!第33章 三十三 《爱》《微笑的鲸鲨》是苏听为小听一号写的小故事。她为其画的插画画稿已经完成。她画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抱着鲸鲨圆鼓鼓的白肚子。这幅是主图。她以长和宽120x80的规格来画。这幅主图将用在明海的摄影展上。她和明海在海里畅游,偶遇鲸鲨,救助鲸鲨的故事一共画了四十格。她第一时间把草稿给了杂志内容总监,出乎意料地受欢迎。整个编辑部第一时间看了她的故事和插画,总监更要求她把画加够一百格,在这个月和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杂志进行连载,分三个月完成整个故事的连载。并把她那个《听心》专栏,作为重点栏目来宣传。总监说:“加一点恋情进去吧!看着就很甜呀!我把画稿推荐给了一个出版集团老总。她想出版你的插画绘本。《微笑的鲸鲨》,和你为布鲁先生创作的独角鲸故事《听,独角鲸不再孤独地歌唱》,一同出版。”所以,当苏听抱着笔,在午夜时分工作着时,忽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还很纳闷。明海在为她调色,看了那个号码一眼,说:“卫星电话。我想,是海洋救援组织的来电。”苏听连忙接起,听完后,她大大的眼睛一闪,看向明海是止不住的喜悦。“小海,是队长派克。他说有潜水员和渔民汇报,在大海某处看到了一号。它很快乐,身上的伤没事了。它能很好地活下去。”明海笑着摇了摇头,“它和你道别那天,精气神好得很,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它。这头年轻的鲸鲨成精了,整天想着拐骗无知少女呢!”这都能吃醋……苏听拿笔杆戳了戳他腰眼。明海为她调配的荧光贝壳粉特别漂亮,绘出来的图,鲸鲨背部的星星白点非常梦幻。苏听为此准备了两个版本。一个是出版用的。而另一个是为明海的展览做的配图。展览用的构图,全是巨幅插画,不加入任何文字,靠人与鱼、大海的一切为主。当苏听跟随明海来到蓝斯艺术廊时,独角鲸的照片挂在主室雪白的墙壁上,独角鲸和蓝色的海融为一体,非常美丽。雪白的墙壁上,还挂有她的插画,画中的独角鲸同样惟妙惟肖。是那个绝美的独角少年。一幅是鲸身,一幅是人身,不变的是它头顶尖尖长长的角。独角鲸是群居生物,但明海捕捉到了一头孤单的独角鲸。深蓝的海水里,只有这一头鲸,似在寻寻觅觅。那支角又尖又长,达到了五米。构图是冷色调的深蓝和银白。这幅照片的主题是《孤单的独角》。苏听为他画的插画,是全白的纸代表大海,而唯一的浅蓝白是独角鲸,和他的摄影构图形成了对比又和谐地统一在了一起。明海说:“我很喜欢你这张画。留白代表深邃的海洋,很有意思。意境悠远。”他又走到了另一边。那里是他的另一幅作品,呈长方形的条屏里,深蓝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滚动,整张照片只有深邃的蓝,只在画面的右下角,露出独角鲸的头部和长长的角,它的身体没有摄进来。照片下来一点,是苏听画的独角鲸少年,坐在一块巨大的鲜艳的红色珊瑚上,纤细的腰身,雪白的肌肤,绝美的俊朗脸庞,只有头上一支角,和一条尾巴点明了他的身份。他是独角鲸少年。少年坐在月下的红珊瑚上歌唱。红与白的构图十分冷艳,少年的脸庞和明海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睛。但独角鲸少年的脸庞和眼睛都更为柔和,达到了一种天使般的中性美。这些画,在她还不知道布鲁就是他时所画。明海手抚在那个少年的脸庞上,也没有看她,只是说:“你的画,比你的人要诚实。”那时,她心里有他,却还是偷偷地跑了,扔了他一个人在清迈,不给他任何联系方式,甚至还辞了《如是我闻,如是我听》的专栏。苏听从后抱着他,脸贴在他背上:“小海,以后不会了。我以后都黏着你,好不好?”明海轻笑一声,手握着她交握在他腰腹上的手说,“好。”明海牵着她手,一幅幅地看照片和她的画。最终,独角鲸少年得到了他的心上人。美丽的、听不见的少女,为爱化身为鲸。两头鲸在海里相依相偎,相濡以沫。最后一幅的主题,就是《爱》。既是人和鱼之爱,还暗喻了人类和海洋、地球的爱。小爱,大爱都在里面。照片《爱》里,两头独角鲸尖角相触,一大一小的鲸,看得出是一对独角鲸配偶。苏听说:“这幅太美妙了。居然被你抓拍到这一幕。”明海说:“为了这幅,我在冰天雪地里下潜到海里冰盖下,下潜了二十多次,为期十天。更是花了六年时间,才拍得这唯一一幅。”各种艰辛,只有自知。苏听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他头,说:“乖。”明海脸色一沉,说:“我不是小孩了,别对我用这套。”“哦,那你要我用那套?”她伏在他肩上,声音很低。明海低笑了一声,手贴在她以《爱》作的最后一幅插画上。深蓝的海里,少女鲸正在喂失去了角的少年鲸吃鱼的那一幕,两头独角鲸相濡以沫。而在两头鲸的上方,各画了少年和少女的灵魂,以人类的姿态。非常唯美的构思和构图。“这组《爱》,我刚在巴黎拍卖行做了推荐,仅仅是看图片,就有收藏家出到了三千万。希望连同插画一起收藏。”一个男人走了上来。明海很认真地答:“我不会卖的。”苏听连忙回头,是一个和明海一样高挑、穿着修身黑色西服的英俊男人。他站在空旷的房间中心,挺拔优雅,眉宇间有淡淡忧郁,那美丽的脸庞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古典而高贵。他的肩头还站着一只黄色的鹦鹉,轻声叫他:“小叔叔。”那声音又软又糯,是女人的声线。应该说,是这只鹦鹉模仿的对象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苏听脸就红了。这个男人不算年轻了,但非常俊美,而比他容貌更为出色的是他的气质。苏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出类拔萃的男人。“老师。”明海走到男人身边,然后对苏听介绍说:“这位是我的雕塑老师,洛泽。”顿了顿又对洛泽说:“苏听是我所有摄影作品的插画合作伙伴。也是我的女孩。”苏听耳根、颈项,锁骨都是红的。她低垂着眼睫,跟在明海身后。见她那害羞模样,明海心情大好,不动声息地牵起她手。洛泽点了点头,说:“你好。”三人一同观赏作品。明海雕塑的摆放有序,搭配摄影作品和插画,十分具有艺术性。室内左边中廊出现一个菱形的间隔,菱形中空通透,那里放有一座雕塑。苏听第一次看到成品《听海》。洛泽走了过去,看了看雕塑,又看了看俩人,点了点头,说:“很好。”明海是正面,那条小黄金蟒也雕刻了上去作为分隔,黄金蟒蛇头下是苏听的那一面。两张脸孔既相似又不像,非常微妙。用的是抽象创作。穿过门拱,进入了偏厅,那里挂的是鲸鲨的摄影照片和插画。还有明海为苏听拍摄的各式潜水照。人与海融合一体。非常美妙。洛泽点一点头:“明海,你会成功。展览定在三天后。”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最爱的,我的白月光洛泽小叔叔粗来了!我要发出土拔鼠尖叫!!!永远的小叔叔!嘿嘿,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移步《他刻骨铭心的爱》看洛泽小叔叔和肉肉的传奇爱情故事!这是我最爱的文,没有之一!!!第34章 三十四 憨憨的大猞猁“洛泽很喜欢你的雕塑。”苏听咬着笔,忽然说:“他来来回回看你的雕塑作品看了好多遍。”明海递不同的笔给她,她在画架上慢慢地画。旺财在她的水彩盘里打滚,玩得很开心。“旺财!”苏听恼了,拿笔轻轻戳了戳它,它抬起肉嘟嘟的头,很委屈地爬到清水盘里打了几个滚,干净了又爬回来,对着她各种扭动、变化出各种形状。苏听:“……”“这旺财挺骚的啊……”她说。明海止不住笑意,“它不单止骚,还很色-情。”苏听:“……”旺财大得挺快的,每隔三四天要吃一次小白鼠。每当这个时候,苏听会自动消失,让明海来做投喂工作。喂了一段时间外加泡营养澡后,这条小蟒的个头就开始长势猛烈了。旺财见漂亮的女主人不理会它,忽然一跃就从她小腿腹蹿了上去,然后缠绕在她手臂上,拿圆滚滚的脑袋去蹭她漂亮的脸蛋儿。明海说:“我把大部分时间都留给了摄影,反而荒废了主课程。难得我的那些雕塑还能入得了老师眼,总算能混个毕业。”他十六岁开始读大学,有洛泽关照总算是顺利结束学业。苏听给独角鲸尖尖长长的角也用上带荧光白的贝壳粉颜料,效果出奇的好。她抿抿唇,笑了,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对你的木雕最为感兴趣。你雕刻的佛像,充满东南亚风情。”明海揉了揉眉心,笑了一声:“我这个老师是个妻奴。他妻子最近迷上了造型优美的欢-喜佛,所以上次那座金铜欢-喜佛雕塑,就是我给师母做的。”苏听一听,啧啧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眉心:“想不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哦!对你的老师这么言听计从。”她乌黑的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老师的妻子一定很有意思。”明海笑:“是个异常美丽的女人,有异域风情。男人被她瞧上一眼,骨头就酥了。”“这么厉害?”苏听玩味地看着他,将笔一搁,笑眯眯地说:“比我还要漂亮,嗯?”明海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危险。他托腮看她,拇指按压在下巴那道涡上,一手执着她长发扯了扯,说:“当然你更漂亮。怎么,被王子追求过的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蓝斯艺术廊这一带,是夏海城中的艺术区。由一海分隔,海的这一边是代表情感的“左岸”,另一边是高速发展的城市,是代表理智的“右岸”。这一带靠海,环境很美。明海走进蓝斯艺术廊对面的露天咖啡座上,取下墨镜放在桌面上,说:“抱歉来迟了。”出乎意料的是,妈妈也来了。明海叫了一声:“妮达。”“嗨,孩子,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妮达还是那么快活,穿着红色的袍子坐在那个男人的身旁。“你好,明先生。”男人微笑着打招呼。明海说:“司先生,你好。”司家朗一对绿色的眼睛一闪,长而卷的睫毛轻颤,微笑着点一点头。妮达惊讶:“咦,尼尔,你居然有中文名?!”又转向明海说道:“海,你认识尼尔先生?”司家朗微笑应答:“我妈妈是中国人,我也算是半个中国人。”明海抿一抿唇,说:“不算认识。”司家朗似笑非笑看着他。侍者端着托盘过来,将咖啡壶,和杯子一一放下,给三人斟满咖啡后,说了句“慢用”就离开了。已是初秋时分,风吹拂起桌布,发出“嘶嘶”轻响,三人都过于安静。明海穿得单薄,只是一件草绿色条纹衬衣,加了一件同色系墨绿丝绸马甲,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睫毛浓密,此刻低垂着头,手握着咖啡杯摩挲,而他那浓密的眼睫轻轻震颤,不知在想着什么。妮达说:“海,尼尔是法兰西投资银行高层。明氏家族已经正式对我们莫森石油发起了进攻。他们在狙击我们。我委托了尼尔,以及他的伙伴何庭,还有法兰西投资银行为我们打反收购战。”明海眉心蹙起。他抬起头来,只见司家朗正注视着他。“年轻人,你的咖啡凉了。”司家朗唇边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明海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无比。难喝!而司家朗身着三件套白色服坐在那,姿态闲适又优雅。他没有系领带,只西服口袋处露出绿色的丝巾一角,衬得他一对绿色眼睛潋滟又多情,看着任何人时都似笑着的,十分温润。他动了动身体,放下左腿,双手置于膝盖上,说:“莫森石油,有两块储量充沛的油田。我已找专家进行了勘探,发现储备量不单止充沛,横跨阿塞拜疆还有一处分支。阿塞拜疆处的石油储量巨大,如果进行开发,将会得到更大面积石油田,且控制了中西的石油输送业务。而且从伊斯坦布尔、保加利亚,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等地输送出欧洲的通道也很牢固。但因土耳其那边动乱,造成了输油管道的一些问题,而明氏家族用700多亿不断举牌‘莫森运输’,这家子公司控制着你们石油的输送管道,是莫森石油最为重要的一环,明氏已经收购了百分之四十三的股权。卡住了你们的喉咙。现在他们斥巨资不断收购蚕食莫森石油余下的重点部门。”妮达还算是沉得住气的,尽管情况严峻,但她只是伸出手来按了按明海的手背,说:“海,你一向不管家族企业,而由你舅舅莫森和妈妈支撑,但也是时候了。你该回来了。你已经任性了很多年,去学你喜欢的艺术,做你喜欢的事情。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一切都是靠金钱在维系的。”明海调整了一下呼吸,说:“妈妈,我明白。我手中还有明氏的部分股权,需要我做什么吗?”妮达说:“海,你是莫森石油的继承人,你爸爸虽然陷入昏迷,但他早料到他那个弟弟会想夺权,在半年前,已经定下遗产,更将他在莫森的股权,和在明氏拥有的股权都交给了你。所以你二叔三叔他们被暗中摆了一道,造成了资金链的一些问题,这就是我们莫森还有喘气的机会。我需要你走到人前,以莫森继承人的人身份。你得去到阿塞拜疆稳定人心,那里有我们第二大输油管道。然后后方的反收购战,我已委托尼尔去办。”明海想了想,说:“好的,四天后,我就出发。”顿了顿又说:“妈妈,我对生意没有兴趣,但这些年也跟着舅舅一直在学管理,莫森企业不会垮掉。你放心。我会尽己所能。但,这次危机过后,生意的事,还是由舅舅打理。”妮达说,“好。”顿了顿,明海又说:“爸爸还有6个孩子,我上面四个哥哥不是省油的灯。爸爸将明氏大部分股权留给我,他们肯定已经联手两个叔叔了。任何人我们都得提防。”妮达一直以为这个儿子对家产没有欲望,但原来他计算到的比她要远。这令她感到欣慰。司家朗看着他,忽然说:“明先生,你家父的昏迷不是意外。你也同样有危险,我建议你带上保镖,轻装上阵。”明海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原来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了。他在暗示自己,不要给苏听带来危险。苏听为了方便照顾两个孩子,所以没有和明海同居。她更多时候留在自己的那套复式小公寓里。明海一开门,听见的就是苏豆豆乖巧懂事的声音:“听姐姐,我和家莉可以住校的。国际学校的环境很好,都是俩人一间房,房间带客厅,一人一间房,是个小一居。太奢侈了,比我在寺院时的房间还宽敞。你和明海哥哥就放心去工作吧!”苏听已经将煲好的鱼汤端出来,鱼在汤出味后就捞出来,进行了一些改装,让苏豆豆看不出端倪来。她将嫩滑的鱼肉理好,夹到家莉的小碗里,笑眯眯地问:“豆豆,你是和家莉一个小一居吧!”苏豆豆脸红红的,说:“家莉身体不好,我方便照顾她呀!李阿姨也跟我们一起住,她和家莉睡一个房间。”苏听摸了摸豆豆脑袋,说:“照顾你们,是我的职责呀!哪能把你们推给学校呢!如果你们上中学了,还好一点,现在都太小了。”顿了顿又说:“而且家莉过段时间,会回家的。她哥哥等着她。豆豆,姐姐一有时间,只要我不外出工作,我都在家带你。”明海换过拖鞋,捧着一束玫瑰花走过来递给她:“小听,送给你。”苏听接过,明媚笑意止也止不住。而那旺财从花里钻了出来,躺在花芯里扭着各种妖娆的姿势,惹得她更是笑个不止。苏豆豆和家莉十分诧异,被这条暂时雌雄不辨的美“男”蛇迷住了,一吃完撂下碗就抢着去逗旺财。最后,两个半大不小孩子,把旺财吓得蜷缩成一团了。苏听知道明海习惯,待他用完饭后,马上去烧水,而他也在造型古朴的根雕前坐下,开始泡茶。她将小水壶提给他,他就接过,洗茶洗杯。俩人十分有默契。他一回眸,就见她蹲在根雕的一角旁,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每次看你泡茶,都像回到了清迈的寺院。”其实呐,每次一想到他和她在山中的时光,她的心就充满欢喜。这只大猞猁还真憨!他忍不住,于是揉了把她的发,就当给大猞猁顺顺毛吧……茶泡好了,他扯了她起来,她就势坐到根雕伸出的一支粗杆上,接过他的茶,细细品尝。明海看着她,手扶在她腰上,摩挲着。很多时候,他觉得,她靠近他只是因为寂寞。毕竟,他们的关系,始于性。“哎,你怎么了?”她摸摸他脸庞。他的脸有点凉,苏听靠过去,唇贴着他唇,轻吻。“小听,我四天后,要去一趟阿塞拜疆。你乖乖留在这里好吗?哪也不去,等我回来。”明海说。保镖他早已安排好,他们只是暗中跟着她保护她,也就不需要她知道反而吓着她了。苏听用脸蹭了蹭他脸庞,说:“我经常全世界跑,我父母都管不了我。你管我呀?”明海低笑了一声,手在她腰后那对圣涡上一下一下地抚,“就你皮。”“我的微博,‘听,独角鲸在歌唱’更新了。你很久没有看了吧?”明海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对她招一招手,“我们一起看。”“哎,好咧!”苏听一蹦就跳了起来。他又摇了摇头,真的就是一头大猞猁。又看了看游到他脚边的旺财,笑着说:“猞猁最爱吃蟒蛇。”苏听没听清,说:“啥?”明海没答,牵着她进了书房。用电脑大屏幕看,她的微博不但更新了最新的插画故事的连载内容,还更新了一些新的内容。其中好几篇,都是游记。苏听说:“我没到清迈时,还去了很多地方。但那段时间,我被舆论攻击得太厉害,所以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更新。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不必去管别人的指指点点。所以,我把我走过的路,遇见过的风景和人,都写出来了。”放出来的还有她的照片。她穿着碎花裙子,肩头围着宽大的白色羊毛衫,坐在一座淡霞色的楼顶平台上,背对着镜头,而她脚下,是布拉格淡霞色的房屋,一直延伸至天边。她写道:布拉格老城的屋顶和枫叶一个颜色,秋天了呢!其实,她的文字很温暖。明海抚摸她背影,问:“别人帮拍的?”苏听嗤嗤笑,十分揶揄:“我放三脚架调整好光圈,自己拍的。”明海指着她的白色羊毛衫,说:“男装的。”苏听笑得更是厉害,拿起鼠标往上移了移,说:“这里说有衣服出处的。你说你现在像什么?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嗯?”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何庭又被提到了。我最爱的大哥哥!想当初,《丝绸》一开篇,何庭就提到了司家朗,和司家朗一起帮明海打反收购战。啊啊啊啊啊。嗯,对《丝绸》感兴趣的童鞋可以去我渣浪wei-bo林小珑的书友会看全文。么么么哒。第35章 三十五 旧日时光苏听的文字,很暖,也很朴实。一幅美丽的画卷在明海脑海里展现。二十二岁的苏听,十分年轻的女孩子,独自一人跨越新疆,从那进入小亚细亚,一路往欧洲行去。一路上艰辛险阻,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她咬紧牙关,最后到了雪国俄罗斯。那时,她在北极圈那一带山林滑雪。她玩得很痛快,将滑雪杖撑起老高,整个人连着滑雪板腾空而起,像在空中飞跃。她是白色世界里最耀眼那一个。后来,她玩疯了,冲下了一个很陡的山坡,人飞跃过对面的凹地,但这次没有那么幸运。她撞到大树上,手机和钱包,也不知道掉哪里了。十分狼狈。雪落进她颈项里,遇到温热体温又化成了水,她的里衣全湿透了。坐在大树下,冷得瑟瑟发抖。那一刻,她写道:能不能有个人来搭救我呀?我发誓,只要是个帅哥,我一定嫁给他!看到这里时,明海忍不住笑了。最后,还是同营地的人员发现天快黑了,依旧不见她踪影,于是把她的情况告诉了导游。导游找来当地人去找她。那个当地居民牵着像狼一样的雪地犬追踪她气味找到了她。当时,还是那匹叫狼王的雪地犬先发现的她。狼王挣脱绳索,飞奔至她面前,吓得苏听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狼,正以为自己要被狼给吃掉时,狼王忽然一个翻肚子,求摸摸。看到这段,明海哈哈大笑,苏听扑到他肩上,狠狠地给他来了一口,他才努力忍住不笑,怕她报复。明海说:“真二!”一开始苏听以为是说那只狼,点头:“是呀是呀,真二!”见他似笑非笑看着她,才知道二的是她。那一刻,她又要去打他,被明海一把抱稳了亲了亲嘴唇,才说:“让我把这篇看完。”当地人找到她后,将自己的羊毛衫脱下来,给她穿在里面御寒,陪她走出去。他还借了两千元给她。她跑出太远,一时回不了营地,最后是在林中小旅馆住下。那两千元果真成了救命钱。她喝了满满一杯伏特加。在外遇到热心的好人,单纯的信任和暖心的帮助,令她找回了对人的信任、和对重回人间的渴望。她写:在冰天雪地的俄国,我遇见最好的人,和最好喝的伏特加。羊毛衫和伏特加温暖了我。狼王也温暖了我。这就是人间!第二天,当她回到营地,她立即订购了机票回家。这篇游记,浏览量非常高,大家都留言支持苏听。当然,灰白色狼王也成了明星犬,网友也纷纷给狼王点赞。还有她坐热气球的游记。这个项目其实也十分危险。明海一动,已经站了起来,身体贴着她背,手握着她的手将鼠标慢慢移了上去。他贴得她太紧密,她有些紧张,手心渗出了汗。他察觉到了,低笑了一声,有点闷,自他胸腔传来。苏听身体动了动,被他抱得更紧。她就嗔:“你还要不要看的?”“要。”他贴着她耳珠子答,嗓音哑了,而她觉得身体发软。他将她抱好,手攥着她手,又将鼠标移上了一点。他的气息全黏在她身上,呼吸随着她肌肤一寸一寸地游移,令她难受得很。她动了动,被他抱得更紧。只见她写道:我不明白,我只是一个年轻简单的女孩子,我和任何人都没有深刻的仇恨,但当我站在热气球上往天边眺望时,想到的却是,为什么她/他们要不断地中伤我呢?恶意攻击一波一波永不停歇,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我才21岁,我也想有人疼我,理解我啊!可是她们却用最粗俗下流的话来骂我。甚至跑去大学里骚扰我爸爸,令他中风!这些网络背后造势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好过呢?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我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绝望。但所幸,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是公平的。现在再回望,没有什么敌得过时间,流言蜚语也不能。我还是我,我长大了,懂得放下的“自在心”,更懂得了对不在乎的事说“no!”明海将她转了回来,让她面对着他。他轻轻抱起她,放到桌面,问:“现在没那么难受了吧?”苏听摇摇头:“早过去了。正因为放下了,所以我把这些都写了出来。”俩人额头贴着额头,她亲了亲他嘴角,莞尔:“旅途中还是有趣的事和人多的。一号公路上,我遇到了你啊!有属于我们的全新的开始。我或许不记得16岁的那个少年了,但我记得19岁的你。”他的唇碰到她的,有点凉。他含着她的唇一点点地品尝,诱她和他缠绵。他一双厚实宽阔的手掌,掌握了她身体温度和所有的感触。但最后,明海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很用力,却莫名让人心安。明海说:“苏听,我想再等一等。等我回来了,再要你。”2018年的冬天,我学三毛流浪在撒哈拉沙漠里。这里没有别人,只有看不到边的金黄沙漠,只有骆驼和双脚。沙漠里,这就是全部。没有时间和心情再去想别的事。将自己隔离开来的感觉挺好。我在路上,得以重新审视自己。图片上,苏听裹着金色的大衣,连同她的一双脚踝和手腕都包裹得密实。她带着口罩和面纱,裹紧了自己,牵着骆驼慢慢行走。她和棕黄的骆驼,金色的沙漠融为一体。明海看着图片想,她的确行走过了许多地方。所以,当他遇到她时,见到的是最平和的苏听。那个被司家朗伤透了的苏听,被她隐藏了起来。“还没看够吗?”苏听翻身,已经睡醒了,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浓浓鼻音。“你的故事都挺有趣的。”明海吻了吻她浓密的发。苏听拿起手机,特殊关注人那栏有留言。她只设置了明海一人为特殊关注人。只见听海给她留言:和旧日时光,道一声珍重,说一声再见。苏听觉得,明海是理解她的。她伏在他身上,指尖在他肩头上无意识地画圈,“哎,你不回家去睡,睡我这里算什么回事?豆豆看到了不好!”明海低声笑:“我想每天都可以抱着你睡。”顿了顿,执着她发打卷玩儿调戏她:“字面意思,就是抱着你睡,不做其他。”苏听推了推他,没推开,被他抱得更紧。她干脆就任他抱着,打开平板登录网页版公众号。结果不看还好,看了后吓了一跳。她是把文章放到公众号,还有微博同时更新的。公众号开启了打赏业务,她在俄国的那篇游记,已经收到了十万人民币打赏,已经成功转到了她为“在路上”项目创建的基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