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看着她,说:“玛莲娜是每个少年最美的幻想。”而苏听,却是他留于心底最美的幻想。电影里,十三岁的少年正幻想着玛莲娜对他脱/衣服。苏听的脸更红了。整个小镇的少年青年,甚至老年,都想上她。面对着她,说出最下流最恶毒的语言。他们的想法既下流又单纯,只有那个十三岁小男孩,是真心爱着玛莲娜。苏听抱着膝盖,歪头看他,说:“很难想象,你十六岁时是什么样的。”她的记忆都模糊了。她的十九岁,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司家朗。所以,她记不起来,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她的眼里,没有别人。明海只是说:“那套绣有金色小星星的西服,我穿不下了。”苏听惊讶:“你后来真的买了?”明海说:“是。”苏听笑了:“很难想象,那时你和我一样高。现在,你真的不是小孩了。”明海贴着她耳垂,声音低哑:“19和188。当然不小。”苏听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坐直了,继续看电影。他居然,调戏她。明海说:“当我十六岁时,也幻想过你对着我这样。”电影里,玛莲娜的衣服掉了。小男孩躲在她家墙外看得入迷,汗从他额间落下,而镜头对准了玛莲娜朦胧的躯体。“不要再说了。”苏听觉得自己像发烧了。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来源百度对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的影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太美太惊艳的文艺片了,建议大家看一看。第25章 二十五 追着她船跑的男孩子(微博福利版)明海低声笑,看着她说:“苏听,你真害羞。”“我喜欢你,才会对你有性幻想。”此刻,他倒坦白得露骨。这个一本正经,又总是爱撩拨起她情欲的男人。不甘心被他压制。尤其是今天下午时,他就撩拨了她。苏听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电影的光落在她身上,她拿起一旁遥控器按了一下,灯全熄灭了。一室幽暗,只剩投影屏幕上的白光,但他看得清她眉眼。苏听站在他身前。明海微眯起眼,一言不发。她跨坐到他身上来。她开始撩拨他。手在他身上点火,但他只是看戏似地看着她表演。苏听咬一咬牙,将他衬衣纽扣一一解开,然后唇吻到了他的肋骨上。她的唇又轻又软,还很湿润。但他自制力惊人,没有任何的变化。明海说:“你并不真的想要。”苏听回击:“那你呢?你离开寺院了,初一、十五还要吃斋修行?呵,虔诚的佛教徒!”今天刚好是十五,所以他晚饭没有动肉。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苏听将身上的睡袍脱掉。里面是一件金色的吊带贴身睡裙。她贴近他:“里面没有穿任何东西。”明海笑了一声。她的确是在进影厅室前,就将内裤脱掉了。她一直就存了想要引他破戒的心思。她喜欢,每一个迷乱时刻的他。那样,她和他才是真实的。“苏听,你内心不想要。”他执着她一缕发扯了扯。痛!苏听拨开了他的手,俯下身来,用牙齿咬着那处拉链。她没动,他也没动。她抬眸看他。十足的蛊惑。明海的心,颤了颤。她用牙齿拉下了拉链。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和蠢蠢欲动。但他克制下去了。苏听啧啧两声:“明海,你真能忍。”她脱掉了那条吊带裙。裙子坠在他脚下。苏听吻他脸庞,鼻子,唇:“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白色。”现在的她,是雪白的。“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呗。”那是她在寺院里对他说过的话。“你在怕什么?”她轻声笑。她的身体完全地贴合着他的肌肤,彼此都是滚烫的,炙热的。他已经有了反应。可是,她并不满意。她将金色的内裤包着他那处,轻轻地摩挲。她咬着他耳朵说:“你看,电影里那个小男孩偷了玛莲娜的内裤,在家里偷偷想念她。”这部片子,明海看过很多次了,当然知道那些情节。那个小男孩,躲在被子里,玛莲娜的内裤包着被子里的隆起,床动了起来。苏听一把将它握紧,说:“我赢了。”她正要起来,却被他压进了沙发里,又狠又毒。他分开她双腿,直接撞了进去。苏听忍不住,尖叫。他将她翻了个身,压着她腰臀,更狠地穿透了她的身体、血肉、骨骼、皮肤。苏听气极反笑了:“你不守你的清规戒律了,嗯?”这个女人,真是妖精。那一声“嗯”,几乎要令他失控。这个夜里,她的媚是入骨的。她侧过脸看向屏幕,玛莲娜依旧在撩拨着那个敏感又多情的少年,每一处都透出令人心醉的情欲。属于年轻男孩的欲。也是属于明海的欲。明海俯身,吻她蝴蝶骨上那朵盛开的昙,用牙齿咬,她发出极为压抑的闷哼。“我没有输。苏听,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没有破戒。不过,你这么招惹我,今晚,你得用你自己来还了。苏听,一夜还很长。”苏听脸色有些白,唇哆嗦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他算计她。明海执着她的手,沿着腰一路滑下去,然后俩人的手都停在了她那对圣涡上,他以指腹戳了下去,一下一下,模仿着那个动作,令人面红耳赤。她骂他:“你下流!”明海用了很大的力气,她再度失控尖叫起来。而他只是笑:“苏听,你太不乖了。我会令你老实的。”顿了顿,他又说:“今晚,你别想我放过你了。”塞纳河是巴黎的母亲河。若船只沿着塞纳河开,可以绕巴黎城一周。左岸的文艺气质,和右岸的历史底蕴都融在了一条河里。塞纳河并不波澜壮阔,挺温柔旖旎的。坐在游船里的人,会变得十分懒洋洋。苏听又回到了那条河上。那一年,苏听十九岁半。那一天,她辞去了店长一职,准备筹备自己的时装精品店。司家朗捧了火红的玫瑰花去接她。当她推开晶莹剔透的玻璃门,阳光落在对面街上。她看到他倚在车门边,对她挥手。司家朗的笑容,令人目眩神迷。他朝着她跑了过来,不顾来往匆匆的车河。当俩人回到他的车上,才发现,他被贴了罚单。苏听嗔他:“你等我就好,跑过来干什么。”而他只是哈哈大笑,把花递给她。车沿着塞纳河开,他开得慢,因为频频侧头看她。他一直攥着她的手,说:“小听,你真美。”十多分钟的路程,被他开了四十分钟。苏听在他脸上亲了亲,问他:“你给我安排了什么节目?大白天的就赶过来了,你不用上班吗?忙得喘不过气来的大银行家,嗯?”司家朗揉了把她的发,手沿着她后脑勺滑下,拂过后颈项,然后落在她背上,“真想现在就吃掉你。”苏听有些羞涩,别开了脸,视线只是在车前镜前点了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单薄瘦削的男孩,骑着自行车在追赶什么,车头挂着两个大袋子,使得他踩不快。甚至,还好像听得有人在喊她名字。苏听没有在意。有一段时间,大概就是她刚到香榭丽舍店铺上班时,有好几个法国少年追着她跑,对她吹口哨,用别扭的中文发音叫她,tg。她觉得,只是一些无聊的法国少年。前面有点堵,司家朗停了一下,然后车子继续开动。“我们昨晚很愉快,你那么热情,现在倒害羞了?”司家朗促狭地眨了眨眼睛。苏听气得低声叫了起来:“别说了。”但下一秒,她的唇已经被他攫住。法式深吻,他的吻技很好,和他这个人一样富于情调。渐渐地,他的动作变得激烈,他拥抱她,抚-摸她,旁若无人。夏季,车窗开着,河风吹过来,并不热。巴黎的夏天非常美丽,舒适。她闭上了眼睛。司家朗那对绿色的眼睛微睁着,看了后视镜一眼,那个男孩还在追着她,叫她的名字。旁边停下一辆车,说,“嗨,哥们,在这里车zhen?”交警的车向着俩人开过来了,司家朗放开她,猛地踩下油门,冲了出去。苏听被吻得脸红耳赤,但也看见了交警,调侃他:“搞不好今晚的报纸,就会说,某某银行家停在马路上寻欢作乐呢!家朗,你这次惨了,肯定被罚得很重,搞不好吊销你驾照。”她指了指天眼。司家朗笑:“那以后换你每天开车载我上下班。”“才不要呢!”她睨了他一眼,又娇又嗲。令他失掉魂魄,几乎要将车冲上人行道上花槽。后来,他几经克制,才将车开到了码头。属于他的游艇已经等在了那里,他是打算,今天向她求婚的。他扶她上船时,苏听回头亲了亲他下巴,说:“家朗,以前你从不闯红灯,今天却一再闯祸。连交警都得罪。”司家朗扶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漂亮的年轻男孩子。他一直追着她的车跑。而她还给他介绍律师……苏听,她很善良,对人也有着适当的热情,但她从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那个小男孩,肯定是令她心动了。“我想快点带你来这里。”司家朗说:“我想请你共游塞纳河。”苏听轻声笑,又亲了亲他唇。司家朗将她一把抱起,走上了游艇。游艇启动了。金色的阳光落在水里,像跃动起的一串串音符,又像天使撒下的金色的霜糖。埃菲尔铁塔耸立在那里,这里是巴黎。连送来的风,都是香的,甜的。俩人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风景,一切美得不可思议。她说巴黎美,而他却说,她才是他此生最美的风景。苏听一对水眸含情脉脉,看着他时十分欢喜,不说话都似在说话。她有多爱他,他都知道。她不必向他表白,只要望着他,他就全都明白了。他贴近她,俯下脸来亲吻她。苏听咬着他唇,低低地说:“家朗,我喜欢巴黎。因为我们相遇在这里。”司家朗看着她,手抚着她柔软红润的唇瓣,柔声道:“小听,我爱你。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自己被你迷住了。”想起俩人初遇,他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下身套着一个麻包袋就跑了进店面,明明那么英俊的一个人却穿得令人捧腹大笑。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司家朗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红唇,舌头伸了进去,搅动她的,止不住叹息:“小听,我们回房间去好不好?夜晚再出来。晚餐,厨师给我们做好吃的。”苏听脸红,想拒绝。大白天的,这人就不正经,可她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往房间走去。岸边,是那个骑着自行车,一路追着她跑的男孩。他大声地叫:“苏听!苏听!”他追着她的车跑,追着她的船跑,一如那些法国男孩。苏听好像回过头去,看见他了!他的脸一点点清晰,他的身影融在塞纳河里,他大声喊她:“苏听,停下来!苏听!”“小海!”苏听忽然惊醒。“我在这里。”明海握着她手,贴到他脸上。苏听睁开眼睛,见他正注视着自己。她动了动身体,只觉全身酸楚疼痛,这人昨晚太狠了。黑色的眼珠转了转,她才看清,在他房间里。“作了什么梦?”明海执着她发玩。苏听眨了眨眼睛,说:“有点荒唐的梦。我梦见你追着我的船跑。”明海玩着她发的手顿了顿,然后说:“是。我曾经像曼谷水上市场里的那些男孩子一样,追着你的船跑,喊你的名字。可是你没有听见。”苏听一愣,原来,那不是梦。是她曾经忘记的一段往事。“小海,”她的手按在他脸上,轻声说:“你别对我那么好。”明还笑了笑:“起来吧。用完餐,我们还得去锻炼。从现在开始,你不仅要练习闭气、下潜,还要跑步,和负重。因为北极海洋下的水压,比起这里的暖洋可怕百倍。”苏听惨叫一声,将脸埋进软软的床褥里去,“小海,可不可以停一天,我快要散架了。”明海已经站了起来,捡起随意扔在地上的衣裤穿好,将她身体扳了回来,执着她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说呢?”“敢偷懒,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第26章 二十六 下坠早餐是明海做的,海鲜粥。给她的那一碗,分量特别大。苏听有些不满,隔着饭桌瞪他,“你当我是牛吗?”“吃肉兽小姐姐,肉都在你碗里了。吃饱点,你才有力气做运动。”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苏听隔着桌子,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非常狠。“力气真大,看来是我不够卖力。”“咳咳咳咳。”苏听被含进嘴里的蟹-肉-棒呛着了。明海低声笑。“哎!”她一脸好奇地问:“你不会还是个居士吧?初一十五要受戒?”说完还不忘用脚丫勾了勾他小腿肚。明海说:“没有。我没有出家,也不是居士,可以不用做功课。但我喜欢在那两天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给身体和思想都做做减法。清心,静心而已。而且这样冥想,也有利于吐纳,我们要下潜的,得学会清心静心。”饭后,明海带她在书房静坐,冥想四十分钟,教她吐纳,利于下海深潜。然后,他和她环岛慢跑。她把他记录的独角鲸唱歌的音频复制了下来,戴着耳麦,一边跑一边听,反反复复地听。甚至他和她说话,她也没回应。明海突然停了下来,不跑了。可是苏听听独角鲸歌声太入迷,没留意他动静。明海咬了咬牙,骂道:这个女人,简直没有心!他发力,追赶上她,用了点力扯她绑起来的马尾辫。痛!苏听一回头,谁料他留力不及时,把她马尾辫扯散掉了。乌黑的发,铺了她一身。而他手上还有一缕乌黑润亮的发,留在他掌中,又香又软。苏听愣了,看着他傻乎乎的,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明海:“……”他将那缕发一收,快速收进了衫袋里。“幼稚!”苏听终于是反应过来,怼他。明海恨得牙痒痒,“苏听,你再说一次!谁幼稚?!”苏听继续跑,但为了照顾他情绪,将耳塞摘了一只下来,说:“只有那些无聊又长不大的男孩子,才整天拽喜欢的女孩子的头发。其实就是喜欢她,却不懂表达。整天想引起女孩子注意。只有那些小学生才会这样做。明海,你越活越回去了。”明海脸很红。苏听看了他一眼,轻声笑。明海忽然上前了一步。他太高,对于她来说太有压迫感,她连忙后退,而他一把抱住了她,将头搁她肩窝里,说:“苏听。我爱你。不是不懂表达,也不是不敢表达。”苏听愣了愣,回抱他,轻声说:“我也爱你。我爱你,并不仅仅是喜欢。我既然决定走出第一步,就会一直走下去。不会再突然跑了。我想给你安全感。”顿了顿,她说,“我爱你。”明海肩膀震了震,然后说:“苏听,是你缺乏安全感。”俩人肩并肩,慢跑。他取了一只她的耳塞戴着,和她一起听独角鲸歌唱。他说:“你真的很喜欢独角鲸。”“是。虽然有点不可理喻,但我第一次看见独角鲸的照片,就喜欢上了。”顿了顿,她又补充,“就是在你的相机里看见的那次。”是那次,在美国一号公路上,俩人的再遇。中午,用过午饭后,苏听开始工作。她第一部 分的插画已全部完成,所以正用电脑软件绘图。明海坐在她身旁,一幅一幅画地看,而那头孤单的独角鲸一直在空中游荡,整个房间都是淡淡的蓝色,静谧,神秘,令人憧憬,令人目眩神迷。就像她,令他目眩神迷。“独角鲸为了人类女孩断掉宝贵的角,却没能变成人。”明海说。“他还失去了双目,再不能看见她。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宝贵的。他被拿走了很多很宝贵的东西。”他微叹。苏听想了想,答:“但他可以和女孩相濡以沫。女孩变成了鲸,她做他的眼睛,和嘴巴。她把捕捉到的鱼含在嘴里,用嘴喂他。他们也可以很快乐。”明海看着她,说:“是。相濡以沫。”然后他将她下巴扳了回来,吻住了她。这个吻,缠绵漫长。苏听调皮,窝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肩,低低地问他:“你有没有像那个十三岁少年一样,躲在被窝里幻想我,嗯?”她抬起手,拇指按在了他下巴的那道凹陷里,这个酒涡多好看啊!令他很性感,她很喜欢。明海耳根都红了,但还是淡淡地回应:“有过很多次,可恨我当时没有偷到你一点衣物,不然,我想我会更尽兴。”苏听脸就红了,自己根本不是他对手,狠狠地在他月要上拧了一记,说:“你真讨厌!”明海一把将她抱起,就往他卧室里走,吓得她尖叫起来。她可不想再来一遍!苏豆豆听见声音,从游戏室里跑了出来,问:“听姐姐,怎么了?”司家莉也跟了过来,一见到这样脸就红了,因为她曾经见过朗哥哥也这样抱起姐姐回房间。拽了他一把,说:“豆豆哥哥,我们回去玩游戏吧?”明海说:“豆豆乖。你姐姐下午要去潜水,现在需要休息了。但她太勤奋只顾工作,所以哥哥只能把她抱走。”说得跟真的一样,其实他最坏!苏听伏在他肩头,用力咬了下去。明海闷哼了一声,笑着说:“去吧,豆豆。”苏豆豆将信将疑地走了。回到卧室,明海将她放上床,顺势倒了下去,闭着眼睛睡觉!苏听笑眯眯的,整个人伏在他身上,脸就贴在他颈窝那里,令他痒痒的。但他只是揉了把她的发,说:“睡吧。”苏听说:“你抱着我睡。”明海低笑一声,这个坏女人,考验他呢!他双手抱着她,抱得很紧,温柔地哄她:“睡吧。”一个小时后,俩人下海。在岸上时,明海和她再度进行冥想。十分钟后,身体完全放松,呼吸也十分均匀,俩人才下了水。这一次,苏听很轻松就潜到了四十五米,但她学会了享受过程,而不是追逐数字。她没有再下潜,直接返回岸上换气。明海跟着浮出海面,说:“你可以破五十米记录了。”苏听点一点头。“你学会了享受过程。这也是一种成长。这里的海域,对你来说再无挑战了。我们明天去夏威夷。也是暖海,但多换换环境,能积累更多经验。”于是接下来的活动,苏听全程放松。她和明海在海里共游。她们不像那些肺潜爱好者,需要背着笨重的氧气瓶。他和她就像海里的两条鱼,自由自在。不,她更想和他做一对独角鲸,不用理会世俗,躲在大海里就好。忽然间,苏听觉得,自己是在逃避了。只是一瞬,她的气息有些乱。明海赶紧示意她调整。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短短三十秒,她睡着了。她的手脚自然垂下,人慢慢往下沉。明海以为她是在冥想,以此调整呼吸。但他也十分谨慎,守在她身边,陪她慢慢下坠。她又做梦了。仅用了几秒时间,她就做了梦。梦里的她,全是疯狂的举动。她又驾着那辆红色保时捷在一号公路上横冲直撞。然后司家朗驾着青色的马丁超跑追赶她。他拼命地让她停下,可是她不听。一青一红,在高速公路上飞奔。那个可恨的男人缠着她,不放过她,更把他的那些财富强加到她身上来。她不要。他偏要给。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他不肯收回去。她开着它,冲下大海。而司家朗紧紧跟着她冲出隔离带,同时坠海。他拉开她的车门,用尽力气想救她出来。可是她卡住了。他用力去拉她的安全扣……最后,当她撑开眼睛,是在医院里。从此后,司家朗的左手废掉了,再也用不上力。“家朗……”苏听大声哭泣。然后海水猛地灌进她嘴里,鼻孔,肺部,就像当初坠海……整个人被压榨得快要绝望了。明海用尽全力,将她往上托,最后,将她带离海面。她咳出了好几口海水。已是落日。夕阳的那抹橘黄落在她眼里,她看向他十分抱歉。明海记得,苏听曾对他说:“我喜欢金黄色,像落日那种色,很温暖。”他托着她腰,将她带上岸。苏听躺在柔软的金色细沙里,看落日慢慢融进了海水里,海水染上金黄,就连身边的椰子树,也像撒上了一层金粉。明海坐在她身边,许久没有说话。“小海,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的过去。如果你愿意听,我想告诉你。”苏听打破了沉默。“那是属于我的过去,是包含在我整个人生里的一部分,有些东西永远都在那里。”明海看着她说:“苏听,我明白。你说。”苏听想起了那场惨烈的车祸。于是说:“你在一号公路上遇见我那一天,我的确回去了。你给我的油卡,买到的汽油仅仅够回城。我回去后,拿了钱,加够了油,在第二天又跑了回去。但司家朗从法国追来了。我为了避他,逃去了美国,但他追了过来。他神通广大,他知道我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他在我逃离法国第七天找到了我。我曾经把他给我的车卖了,一应房产、物业,甚至是我在英美法意中日的二十家全球连锁精品店全卖了,把所有的钱都打到了他户口里。属于他的我一样不要。可是他花几倍的价钱把那些东西都赎了回来,房产证、店铺证,甚至是那辆红色的车,都送到了我在美国的公寓里。我没有法子,最后我将那辆红色车子撞向大海。”顿了顿,她再说话有些哽咽。明海听见她说:“他为了救我,也冲进了大海,而且废掉了一只手。”明海倏地回望她,最后只是说:“他很爱你。”苏听双手压在眼上,然后说:“在和他闹离婚那段时间,我一直很抑郁。后来他手残废后,我已经到达崩溃的点。他怕我真的会因为精神高度紧绷而出事,所以同意了离婚。那段时间,我已经不怎么愿意开口说话。后来,因为媒体的攻击,我得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失语症。直到来到清迈,我还是不能说话。然后重遇你,我才能发声。”“你不能想象,那些人说的话,非常难听,很脏。他们骂我是母狗,是扒着富翁不放的母狗。他们任意抹黑我,诅咒我,甚至我的父母都不能幸免。我令爸爸蒙羞了,当他在课堂上讲课,突然跑进媒体,说起我的事,他们用词下流,说我人尽可夫,我爸爸当场气得中风进了医院。他不得不提前退休,辞去牛津大学教授一职,现在也只能躺着,说不了话。幸好,他从来没有怪我,他是心疼我才气得病发。是司家朗花了很多精力去和那些媒体打交道才平息那件事,令媒体向我公开道歉。但是很多网民依旧会窃窃私语,她们的话是压不住的。那段时间,我还吃安眠药,吃了后整天就是睡觉,头脑晕晕沉沉,怎么睡也睡不醒。后来,我什么也没说,也没和爸爸告别,背起行囊,一直在路上行走。”明海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沙里,砂砾磨破了他的皮肤,渗出鲜血。“小海。我在尽力放下过去。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请你原谅我。我也不想令你难过。那并非我本意。”明海听见她这样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却更心疼她了。他笑了声,手执着她一缕发,扯了扯,说:“苏听,你小看我了。你将我想得太没度量了。你肯走下去,才是我想要的。我最怕你连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像逃避他一样,逃避我。”苏听将手拿开,一对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说:“不会。小海。我很想和你走下去。你是一个温暖的人。离开清迈后,只有你那么执着,执意地又寻回了我,所以我不想再逃了。而且,我爱你。”明海俯下身来,唇贴着她唇,轻轻吻了起来,温柔地说:“好的。苏听,我一直在。你不走,我不走。”第27章 二十七 不乖的后果明海带着三人飞去了夏威夷。苏豆豆对坐飞机特别感兴趣,还偷偷伸出手去想捞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司家莉看见了,握着他的手说:“哥哥,隔着玻璃摸不到的。”苏听嘴角一掀,忍笑忍得难受。苏豆豆脸红透了,愣愣的,不知道该发表什么“长篇大论”来驳回。而司家莉握紧了他的手说,“没关系。你牵着我呀!我是你掌心的小云朵。”苏听笑趴在明海怀里。明海半搂着她,无可奈何:“小孩子,不能笑的。会打击到他们脆弱的小心灵。”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话,她笑得更大声了。苏豆豆捏了捏司家莉手心,说:“妹妹,你小手软软的,比云朵要软。”苏听笑:“苏豆豆,看不出来啊,你情话一套套的。”这会苏豆豆又不懂了,问:“听姐姐,什么是情话?”明海眉峰一挑,警告似地对这个大小孩说:“别教坏小孩。”然后对苏豆豆说,“你姐姐是说,你会说好听的话。”苏豆豆脸红红的,笑得十分腼腆,牵着司家莉的手摇了摇,说:“我不是在说好听的话,是家莉妹妹的手真的很柔软,她很可爱。”苏听再次笑倒在明海怀里,咬着他耳朵说:“你看,他比你会说话。”明海扶在她月要上的手用了点力,苏听哆嗦了一下,伏在他肩膀战-栗不已。而他面子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微笑着看向两个小孩子。苏豆豆又问:“听姐姐,你腰疼吗?怎么老攀在海哥哥身上?哥哥会累的,要不我给你靠着吧?”苏听笑得肚子疼,整个人软倒在明海怀里。看她吃吃笑,明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玩得真疯。明海想了想,回答苏豆豆:“豆豆,你不要总抢我台词。”这一次,苏豆豆真的似懂非懂了,“哦”了一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在夏威夷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岛上,有属于明海的一栋小别墅,石头似的融在自然里,和帕劳那座海岛别墅差不多的风格。苏听越发惊讶,觉得他并不是一个自然风光摄影师那么简单。当俩人坐在海边,看风景时,明海察觉到了她的沉默。“在想什么?”他玩着她一缕发,又习惯性地扯了扯。苏听抿了抿唇,说:“我妈妈生前是dy服装集团的艺术总监,还担任过各大奢侈品牌的总监,更是巴黎美术学院的客席教授。她去逝后,还是给我留了一份丰厚遗产的。我爸爸也曾在牛津大学教授物理学,工资还可以。”顿了顿,又说:“苏家不穷,红色保时捷,我家也买得起。但齐大非偶的道理,我不说你也懂。我失败过一次,不想再来一次。”明海低笑了一声:“你的脑瓜子整天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