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立足于九天天宫,已不知多少岁月。从帝邪成为神族太子以来,他几乎都鲜少见他笑过,这一次却是对着一个下界的小丫头笑了?这一幕,若是让槐玉看见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司北的掌心当即凝了灵力,一掌出,原本周围散去的血雾又凝了过来,几乎是将两人都挡了个严严实实。可是方才帝邪笑的那一幕,却已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众神眼中。他们甚至是瞧见,天帝是搂着那个下界妖女的。需得承认,那妖女的确生的极其美丽,那容貌便是比之天后也是不差的。只是那双桃花眼才是点睛之笔,若是没有那双与天后极相似的眼,她又怎么可能会这般美丽呢?可是天帝亲自出来了,众神心头便是有疑惑与不满,却也不敢说出口。六部天将也齐齐退回了司北身边。若不是天帝突然出现,那妖女现在定是已经被战神魂飞魄散了。一众神兵也纷纷看向司北,指望着他能说上两句话。司北一手握着战神戟,一双眼盯进了红雾,终是微微行了一礼,“天君亲自出手降服妖女,是打算送往诛神台?”诛神台,连众神听了都害怕的地方。那是神之死刑的地方。神上去,都要受万千雷劫,直到被劈散一身神骨,全身修为化作乌有,甚至连神魂都将受重创,受刑完之后,甚至还会被抛入下界,生不如死。司北这分明已是替帝邪做好决断了。众神也觉得,按理,天君应当是要如战神所言做的。即便是隔着血雾,独孤星阑也能依稀瞧见司北眼里狠毒的光。不将她置于死地不罢休。没等帝邪说话,她已经掩唇冷笑起来,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帝邪的肩膀,“你这天君还做来干甚?不如让出去,人家战神可比你威风多了。”纤细的手落在肩膀上,不痛不痒。帝邪眸光微转,瞥了一眼那只手,半透明,晶莹剔透,仿佛是玉凝成的。纤细,骨节分明,一只手都长的宛若洁净的玉兰花。唇角还未退去的笑意,此刻浓郁了几分。“挑拨离间?这招在本帝这里,不管用的。”话虽如此,这声音确是轻柔的很,再无之前在紫微宫和神兽巨塔里的那般森寒。独孤星阑,“……”她迅速的将手收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一下。这小动作也立刻被帝邪看在了眼里,他倒是没有动怒,只是眼里的光暗了一下。她嫌弃他!可她无法挣开他,只能由他搂着。血雾之外,司北手握战神戟,正要再度开口,却见血雾内金芒闪动。“本帝自有打算,战神带着八部天将且退下。”众神,“退下?”就这么退下,那妖女如何处置?他们可是损失了一部天将和一众兄弟,就这么算了?司北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战神戟,“天君,此妖女诡谲狡诈……”话还未完,就又听得帝邪冷冷道了一句,“你是奉了谁的命令,带八部天将和上万神兵来此?”此话一出,司北立刻就没了声音。那法旨……他是能瞧出来,除了那帝印,其它完全是出自槐玉之手。帝邪是在用槐玉作威胁。下意识的,司北便是往旁边退了一步,主动给帝邪让出了一条道来。“臣自当是奉了天君之令,如今也当为天君令是从。”这话落在众神耳中,只隐约觉得有一丝奇怪,却又没能听出到底奇怪在哪里的。见司北退了,他们也只能跟着退了下去。血雾之中,只见金芒微闪,顷刻间就消失了。血雾之中空空荡荡,不知天帝带着那妖女去了哪里。独留众神在原地,不知所措。……太衡宫。凌霄宝殿之中最壮丽的宫殿。独孤星阑被帝邪挟持,穿过重重云雾,在顷刻间便至此。没了九龙拉殿,这凌霄宝殿便是停留在了神兽巨塔附近。从外看去,凌霄宝殿已经是极致的奢华。从内看来,这奢华程度简直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而其中的太衡宫,已经连独孤星阑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帝邪是直接将她带进自己的寝宫的。寝宫正上方,是透明的琉璃瓦。琉璃瓦上,有九轮巴掌大的太阳,即便是深夜,这九轮迷你太阳都燃烧着炙热的光,将整个寝宫都照的一片透亮。独孤星阑还是灵魂状态,原本是见不得过多的强光的。此刻直接被带到九轮迷你太阳下面暴晒,身体都有一种热的要蒸发掉的感觉。如若说姬权和世墨冷的像冰,那帝邪便是那最炙热的阳。一冷一热,属于两个极端。帝邪的寝宫之中,堆放着无数奇珍异宝,整座寝宫都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看起来明明是有些杂乱的,可却因为是堆放着密密麻麻的宝贝,便是乱些,看着也不碍眼的。独孤星阑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强光之下,这些宝贝闪动着华丽的光,照的整座寝宫都熠熠生辉。帝邪便站在她身边,一双金眸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一点点的似乎想要将她完全看透。“本帝是纯阳体,天性属火,这九轮烈日,是本帝命源。”片刻后,他才不着边际的跟独孤星阑说了这话。命源。顾名思义,便是生命的来源,也可理解成命根子。独孤星阑不知道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走,最后却是入了自己的寝宫,然后跟她谈论命源?独孤星阑是有些看不懂他这操作的。“天地初开,万物混沌,本帝便生于炙阳之中,乃是这世间最光明之存在。”帝邪继续说着,话落,便靠的离独孤星阑近了几分,“你与本帝初识时有些不愉快,现在你我重新认识一下。”“吾名帝邪,九天之君。”九轮烈日下,他浑身都像是镀了一层黄金,戳瞎眼的闪耀。独孤星阑,“……”并不想认识你,谢谢。她还未开口呢,便又见得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