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的。“卿卿，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好。”云卿乖乖点头，视线一直注视着乐尚高中的大门，身体却没有离开。见她情绪不太对，李心美又叮嘱了一会儿，临出发才终于挂断电话。云卿拿着手机，却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门口蹲了下来。拿出手机给何露发消息。“段南川回来了吗？”何露立即回复：“姐姐啊！我快给你吓死了！给了多少电话，你都不回，我还以为你半路出事了。”“刚才下课的时候，我已经去三班看过了，段南川还没来呢。”“你已经到a市了吗？现在在哪儿？”云卿看着屏幕上的字。回复道：“我等他。”消息发出去，熄灭了屏幕，双手掌心贴着已经被泪水泡得发疼的眼睛，安静地蹲在门口等待着。十点半，两节自习课结束，学生蜂拥而出。云卿蹲在角落等待着，却没有从人群中看到段南川。整个晚自习都没有出现。她却没有离开，固执地蹲在门口，看到最后一个学生离校，门卫将大铁门关上，也一动不动。段南川去的地方，云卿只知道两个。家。学校。家已经有房东看着，现在她只要守住学校就好。整个a市那么大，就连警察都找不到，云卿要去只是大海捞针，还不如守在这儿。或许段南川回来了呢？周围渐渐安静，就连繁华的商店街也关了门，只剩下路灯还亮着。夜风吹得有些凉。云卿拿出手机，打开段南川的微信对话框，上面还有自己之前发出的十多条消息，却一直没有回复。她慢慢打字，又发了几条。“段南川，你出来好不好？”“我会等到你来。”消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云卿身体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手上，安静地等着。“云卿？”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云卿动了动，抬头看去。微微眯起眼睛辨别。钱明志用手机上的手电灯打光，走过来。“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学校早就放学了。”说着，拢了拢外套，动作懒散。云卿看了他几秒，突然想起来。“你知道段南川在哪儿？”钱明志是段南川为数不多的朋友，或许他知道。钱明志却摇头，道：“找段南川，来这儿干什么？他都已经多久没来学校了，你要不要去其他地方试试？”云卿眼眶红红的，有些肿。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去过了，他家没人。”“没人？这……这……”钱明志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视线往漆黑的角落一扫。纠结着。“可就算他要来学校，也不可能晚上来吧？你在这儿等，明天他过来的时候，你不小心睡过去，不是错过了吗？”“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才有精神继续等。”云卿眨动酸涩眼睛，停止了将近一天的思绪，才慢慢转动起来。钱明志稍稍松了一口气。“你有住的地方吗？”“有。”云卿微微点头。他似乎没见过云卿这么乖的样子，像是丢了魂似的，感觉现在要是随便出来一个人，说又段南川的线索，都能把她拐走。丝毫看不出以前在学校里，聪明伶俐的样子。“行，那就回去睡觉吧，明天再来。”云卿又转头看了一眼学校的方向，才终于站起来。“明天你会帮我找吗？”“啊？”钱明志睁大眼睛，机智道：“我要是有消息，肯定第一个通知你，怎么样？”得到他的保证，云卿才终于同意，拿起东西，顺着街道离开。等她走出一段距离，钱明志长长松了一口气，步伐轻松地拐进旁边路灯没有照到的黑暗里。“行了，劝走了。”他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人，有些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皱着眉。“你真的不过去？你是没看见，她那样子，看着简直比你还惨。”那人没有回答，甚至一动不动。他无奈道：“我看你就一个字，怂。”“自己在这儿守了一夜都不敢过去说句话，非要把我拉过来当挡箭牌，前两天对那些打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刚才钱明志在家里都已经睡下了，突然接到电话，二话不说把他叫了出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让他去劝傻等在学校门口的云卿回家。敢用板砖拍人，不敢跟喜欢的人说句话。全天下，他也就认识这么一个。段南川动了动，微光照进黑暗，脸颊上几条伤痕清晰可见。额头和手臂上打着绷带，浑身伤痕累累。“真的不去？云卿那么着急。”钱明志询问。“不了。”段南川站起身，胸透立即传来一阵剧痛，皱起眉，舔了舔裂开的嘴角，闷声道：“以前没去，现在更不会去。”钱明志无奈。“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段南川看了一眼正在远去的云卿。“你走吧，我送她回去。”说完，抬脚跟了上去。钱明志拦不住他，忍不住抱怨：“都那样了，还惦记着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看着段南川躲在黑暗里，时不时靠近，又迅速藏进黑暗，跟个影子似的，偷偷跟着云卿。叹了一口气。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直觉得我要写的是甜文！！第35章 十年（15）云卿回到以前在a市的家。还好这里不用钥匙, 她输入密码, 将就着在里面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彻底变亮，就重新去了学校。李心美和云锦山赶到a市的时候，刚好和她错开了。乐尚高中门卫打着呵欠, 刚把大门拉开，就见有学生站在门口。仔细看去, 一眼就认出她来。“同学, 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找谁？要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昨天就等了一晚上了，还等？”昨天晚自习的时候, 云卿站在门口等了一晚上，门卫劝了她好几次。云卿摇了摇头。“叔叔，段南川来过学校吗？”“谁？”“就是以前我值日的时候，有个学生总是迟到, 高一的。”“哦, 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没来！”门卫似乎不知道段南川家发生的事，不满道：“太不像话了,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像话。”云卿没有再说话, 舔了舔嘴唇，站在大门旁边等着。“你要不要进来等？”门卫大叔问。“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云卿拿出手机给钱明志发消息, 询问他有没有段南川的消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又安静地站着。很快，学生慢慢来到学校。何露和几个同学正准备进门，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云卿，都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卿卿？你没回去？！”昨天听云卿说，她要来a市，没后来就没了消息。还以为人已经回去了，没想到竟然还在！云卿嘴唇动了动。“你有段南川的消息吗？”何露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云卿竟然会对段南川这么关心。“没……没听说呢，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吧？”云卿老说话，低头看着脚尖。“你快去上课吧，我再等等。”闻言，何露更是彻底懵了，看到云卿的眼睛微微有些肿，像是哭过很长时间。“云卿，你知道过两天就要开始期末考了吗？”“知道。”云卿扶着他的肩膀，将人推进学校大门，一边道：“你要是有时间，帮我问问其他人，如果有消息就告诉我。”看着她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云卿继续站在门口，一直等到上课了，才背着书包，又去了段南川的家。房东没等到人，见云卿帮忙给了欠下的房租，就打开门让她进去了。“说真的，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回来了，那小子和他妈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拿了钱就可以走。”房东打开段南川家的门，道：“我看你还是学生，怎么会和这家人扯上关系？”“我是段南川同学。”云卿探头朝里面张望。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两居室，客厅很小，里面的东西有些杂乱，沙发上还放着一些杂志。房东道：“出事之前他就没回来了，这儿的东西我碰都没有碰过，现在你给了房租，就是这儿的主人了，要不要进去看看？”云卿摇了摇头，从书包里拿出本子，撕下其中一页，写上几句话和联系方式，贴在茶几上。“这样就可以了。”房东瞥了一眼，笑道：“小同学，你才给了我一个月房租，过了一个月，要是没人续租，我还是要租出去的。”“那就等一个月之后再说。”云卿道。背着书包下楼，身后传来房东的声音：“那个段南川根本就没什么亲戚，这段时间除了你，就只有警察来过，好像早就和亲戚朋友断绝关系了。”“我要是他，也拿了钱就跑，为了一个那样的妈去冒险，不值得。”云卿没有说话，刚走下楼，李心美突然打来电话。“卿卿，你在哪儿？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吗？怎么又出去了？”他们开车过来，天亮才到a市，直奔之前住的地方，找了一圈，却还是没有看到云卿。就连电话，也是打了好几个，才终于打通的。从昨天开始，李心美就没好好休息国，一颗心七上八下。养了云卿十六年，第一次操了这么多心。“我在乐尚旁边的棚户区。”云卿道。“就你爸之前承包的那个项目？”“嗯。”“去路口等着，我们马上过来，你什么地方不去，怎么偏偏去那种地方，你知道那儿有多危险吗！”上次在工地上发生的打架事件还让李心美心有余悸，之后都不敢再去棚户区了，没想到云卿竟然还敢去。她着急地腾一下站起来，快步往外走。“这次别再乱跑了，知道吗？我和你爸马上就过去。”两人担心云卿又跑了，轿车一路疾驰，一刻钟就到了棚户区。远远看到云卿站在路口，李心美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带开门，立即冲过来。最开始是担心，等走到云卿面前时，脸上已经少见地带上怒气。“卿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告诉我们就乱跑，不仅逃课，你这是离家！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担心？我们差点就要去报警了！”“对不起。”云卿乖乖道歉。见云锦山也下了车，神色凝重地走过来。两人的样子都有些狼狈，还穿着昨天早上穿着的衣服，显然是一夜未睡。“对不起，我太着急了，忘了告诉你们。”李心美听见这话，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又见云卿脸色憔悴，一双眼睛都是红肿的。云卿很少哭，就算哭了，也很快就会恢复。眼睛肿成这样，得哭多长时间啊？她瞬间就心疼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我们说，一家人一起处理。”云卿终归还是个孩子。她已经在a市跑了一天，所有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是一无所获，听见这话，眼睛再次湿润。“我同学出事了。”磕磕绊绊地讲完段南川的事，李心美和云锦山脸上神色复杂。一是觉得段南川有些可怜，造化弄人，二是没想到云卿闹出这么大的事，竟然是为了一个男同学。以前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难怪当初离开a市的时候，云卿样子看着不是很开心。两人对视一眼。“警察在找了吗？”“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找不到人。”李心美想了想，道：“云卿，我知道你担心同学，他这个情况确实特殊。”“不过，再过两天就要期末考了，你继续等在这儿，人找不到，自己考试也要耽误。卿卿，听妈妈的话，找人还有警察呢，难道你还比警察还厉害？”云锦山也跟着点头。“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等找到人，就马上联系我们。”“他可能会去找那些人报仇。”云卿道。“怎么会？他还是一个孩子，肯定是被吓坏了，或者是太伤心，就躲起来了，过段时间就会回来。”李心美劝道：“你那个堂弟不是也经常离家出走吗？出去一两天就会自己回来了。”云卿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我想再等等。”她少有这么倔强的时候。当初搬家的时候，李心美和云锦山一提，她就同意了。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心里真的惦记。要是不答应，以后成了心里的一根刺，一辈子都拔不掉。李心美只好道：“这样，我们在这边等两天，等到期末考试开始，不管他有没有回来，我们都要回去上学，好不好？”“好。”云卿点了点头。三人回到以前a市的别墅，腾出几个房间暂时休息。云锦山昨天一听说云卿出事，二话不说，推掉所有东西就赶了过来，现在终于有时间，在阳台给员工打电话，调整工作进度。李心美安慰云卿，让她休息后，悄悄来到阳台。“你问过具体情况了吗？”云锦山挂断电话，神色凝重道：“问过警察，棚户区是什么乱象，你应该也清楚，找到凶手的几率不是很大，最难的是，段南川现在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在哪儿。”“他们有几种怀疑，一是段南川自己跑了，二是，凶手还想要把段南川也一起处理了，你知道，那些人狠起来，简直就是禽兽！”说着，想起当初他在那边经历的事，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我退得早，没想到之前扫黑除恶抓了那么多，还有余党。”李心美担忧道：“要是第一种还好，万一是第二种……那云卿怎么办？”“过两天，别管人有没有回来，就带云卿回b市吧，把这房子卖了，我会把工作项目都转出去，以后就别回来了，免得她难过。”闻言，李心美微微点头，答应下来。云卿一觉睡到下午才醒。睡着的时候，李心美帮她敷了眼罩，眼睛已经消肿，不会感觉酸酸涨涨。才刚下楼，就看到云锦山正在看电视。新闻上，女主持人正在播报：“近日，a市发生一起严重刑事案件，段某女士被人在乐尚高中附近的棚户区巷子内殴打致死，事情影响较大，各位市民如果有任何线索，及时向警方报案……”正说着，云锦山看到她下来，迅速把音量调低，几乎听不见了，走过来。“饿不饿，这里没有东西能吃的，叫了外卖，马上就能送过来了。”云卿有些内疚。“爸，对不起，耽误了你的工作。”之前她听到消息，脑海中混乱一片，根本没想到结果，就直接跑了回来。云锦山爽朗地笑起来：“女儿出事，我这个当爸的不来，谁来？工作以后还有，再说，过两天就回去了。”有了云锦山和李心美的帮助，云卿三人又跑了警察局两趟。警方也在全力寻找段南川的下落，但a市太大了，像段南川这种在棚户区长大的人，要真想藏，短时间内是很难找到的。更何况他们还要查案，精力分散，找人就更困难了。“还没有找到凶手吗？”云卿问。警察神色凝重起来，却没有明说。“如果有消息，我们会公布调查结果的。”这是他们的工作，严格算起来，云卿一家和段家没有任何关系，警察也没有必要向他们汇报调查进展。当天晚上，云卿发了一则寻人启事在乐尚高中贴吧上。#寻人启事#如果有人看到段南川，请及时联系我，必有重谢。联系人：云卿电话：138xxxxxxxx一牵扯到段南川和最近的案子，很快，下面就出现了很多回帖。“云卿？是以前高一那个云卿吗？她不是早就转学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段南川还没找到呢？”“他不是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来学校吗？”“谁还会来啊，他妈都被人打死了，人还没抓到。”“怎么联系是云卿？他们关系不是不好吗？”“我来说一句，前段时间，段南川家出事的时候，我看到云卿跑回来了，一直在学校门口等着呢，失魂落魄的。”“他们俩不会有点什么吧？”……云卿请黄行光加精，一直挂在首页。黄行光一看到这个寻人启事，心里更加好奇。普通同学对段南川，可能就是担心问一问，可是最近他听说了不少关于云卿和段南川的消息。“你和段南川关系很好吗？我今天听说，你一直在学校门口，是在等段南川？”云卿站在段南川家门口，回复了一句话：“是我想用生命保护的人。”第36章 十年（16）云锦山和李心美陪着云卿在a市住了两天, 期间没有等来任何关于段南川的消息。他就像是人间失踪了。期末考试当天早上, 云卿重新回到了b市。两人直接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卿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知道了吗？等时候到了，他就会出现的。没有谁和谁的人生是绝对的平行线, 就算只偏移了一度，你们就还有机会相遇。”云卿当时认真地点头, 背着书包走进考场。但是后来她才发现, 段南川和她之间的平行线或许根本没有一度, 否则，为什么等了八年还是没有交汇？五月的a市已经很热了, 这是工业化城市的通病，一到夏天就热得吓人。今年才刚刚入夏，气象局就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条高温橙色预警。正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云卿从警局走出来, 把资料夹顶在头上遮着阳光, 白色高跟鞋踩在地上, 一路小跑。浅色小西装被她穿成了休闲装, 袖子卷起，露出一截漂亮白皙的小臂。手腕上带着一串银色手链, 折射着阳光。蓬松的大波浪在空中画出漂亮的弧度, 一上车，她热得有些头晕，打开空调, 翻头绳准备扎头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一边扎头发，一边接通。何露尖叫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卿卿！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黎远！啊啊啊啊要是早知道他回来这家商场，我肯定好好打扮！我还拿到了他的签名！”黎远是最近娱乐圈崛起的小鲜肉，何露的新墙头，每天为他咣咣撞大墙。云卿扎好头发，一张精致的小脸露了出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双眸子灵动，时时都藏着笑，鼻尖带着细汗，晶莹剔透。听见她高兴的声音，唇角一勾。“你今天不是跑业务去了吗？怎么去商场了？”“跑累了嘛，我进去休息会儿，这么巧，就遇上了！”何露激动道：“你快过来，我站了一个最近的位置，让你好好感受一下美颜暴击！”“去不了，我现在不是b市。”云卿发动车子，慢慢转向，平缓地滑了出去。电话那头的何露安静了两秒。“你又回a市了？”“回去看看。”“真的就是去看看，不是去找人的？”从当初搬家后开始，云卿每年都会回a市，都是去找段南川的。可是八年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云卿一边开车，一边道：“昨天警局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一些段静案子的线索，终于抓到人了，过段时间准备重审，我过来看看情况。”“真找到了？！”“嗯，好像是查赌场的时候，抓到的赌徒里有当年动手的一个打手，一问，就全部招了，就连主谋都抓了出来。”这几年来，对方一直和警方斗智斗勇，怎么都抓不住证据。要不是因为云卿时不时就过来询问，可能就连警方自己都要放弃了。闻言，何露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抓住了，八年！你去a市去得比我还勤，那你现在要回了吗？”“没。”云卿警车驶入那片棚户区。“段南川家要拆了，我去看看。”“你真是……”何露还想劝，但知道云卿对这件事有多执着，只好放弃。“注意安全，看完就快点回来吧。”“好。”挂断电话，云卿放慢车速，沿着公路往里开。这片棚户区在七八年前就已经拆了，现在已经盖起了漂亮的商业区，只是因为棚户区太大，开发是分片区来的。段南川家租住的地方位置较偏，一直到最近才终于纳入了开发范围。房东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说让她去搬东西，不然就当垃圾丢了。段南川离开后，云卿把那间房租下来，一租就是八年时间。现在她已经成为那里正式的主人了。一进门，房东不满地催促道：“其他人都已经搬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你要是再不来，我了就让他们直接推了。”“里面的东西没动过吧？”“没有，没有，就等你呢。”房东摆了摆手，带着她往上走，心里纳闷。八年前云卿租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学生，房东料想她拿不出多少钱。租一个月，等时间一到，她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卖了，休整休整，重新租给别人。看了没想到，云卿竟然月月交租，一口气租了八年！这八年中，她每年只过来几趟，从不过夜，甚至就连门都很少进去。打开门，里面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就是破旧的沙发，桌上的杂志，还有一些散乱的东西都还和以前一样，泛黄变旧了。“这些东西你要搬走吗？”房东站在门口问。云卿转头将周围打量一遍，指着段南川的房间。“我带了两个箱子，整理一下，剩下的就不要了。”奇怪的举动，八年来房东已经在云卿身上看了太多。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爱好？只道：“赶快收拾好，以后这里就要拆了。”“好。”云卿迅速下楼，从后备箱拿出几个大纸箱，上楼进段南川房间开始整理。她不是第一次进段南川的房间，但动东西却是第一次。房间里的东西不多，除了床铺衣服，云卿把其他一些看着还能保存的东西和书整理出来，竟然一个箱子就装满了。下楼把钥匙交还给房东。房东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皱着眉一脸嫌弃。“这些你还带回去？”云卿点头：“万一他回来取了呢？”“都八年了，就算回来，这些也不会要了。”房东道。“反正东西不多，不占地方。”两人合力把箱子搬上车，房东弯腰对着车上的云卿道：“小姑娘，以后这儿就要拆，你不能再跑来了。”云卿看了一眼二楼，段南川房间的方向。“我知道的。”拿了东西，云卿打道回府，准备偷偷把东西送b市的家。车才刚驶入b市范围，就接到了云锦山的电话。“卿卿啊，我刚才去你的办公室，你怎么不在？”云锦山的公司越做越大，云卿毕业之后，就被云锦山骗进公司工作，被迫啃老。“我今天请假呀，昨天晚上跟你说过了。”“说了吗？”云锦山想了两秒，道：“不管了，待会儿有个项目要谈，你快回来帮忙！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很重要！”“原来的负责人呢？”云锦山猛地抬高声音。“早产了！早上进了医院，现在还没生，其他人都有工作，我本来是想亲自过去的，你可我现在实在拖不开身。”云卿无奈：“你不是正在和我妈度假？”“可是我得给她拍照啊，走不开。”云锦山催促道：“我带人把资料发过去，对方是一家it新公司，经验不足，你要抓住这个机会，狠狠把价目压下去！”云卿顿时哭笑不得。“爸，你不是很欣赏这家公司的吗？”“欣赏是欣赏，但是这样的新公司，我得教教他们，什么叫人心险恶。”说着，电话那头传来李心美的催促声哼。云锦山连忙道：“快去吧，再过几个小时就开始了，出结果了给我电话。”“等等！爸！”云卿着急道：“我要是弄砸了，你可别怪我……”话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云卿看着手机。没过几分钟，助理就传来了一个文件。云卿开着车不敢看，只好调转方向，放弃回家放东西，先跑了一趟公司。会议是三点开始，云卿到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一下了车，一边看助理发来的资料，一边快步往里走。“人到了吗？”助理迅速把厚厚的资料递给她。“已经在里面坐了十分钟了，一直在等你。”云卿走到门口，把大致扫过一遍的资料合上，深吸一口气，对助理道：“待会儿我要是出什么漏洞，你帮我补充。”她是被临时抓过来的，准备的时间太少了。今天随便应付一下，再敲定下一个见面时间就好。云卿一边盘算着，解开发圈，蓬松的大波浪散落开来，她随手拨了拨，脸上露出一个职业的浅笑，推开门。“抱歉，我来晚了。我是这次项目的临时负责人，云卿。”她刚说完，抬眸，视线突然落在中间那人身上，整个人愣了一下。惊讶地睁大眼睛，傻站在原地。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脸上同样带着震惊，但是很快，漆黑的眸子绽放出惊人的光，动人心魄。他走上前，身体紧绷着，血液在身体里呼啸发狂。男人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握住云卿的手。开口时，嗓音已经变得嘶哑。“你好，我是段南川。”李心美说，世界上没有谁和谁的人生是绝对的平行线，就算只是稍稍偏移了一度，也有相遇的可能。只需要等待，剩下的一切就让时间来解决。现在云卿信了。云锦山的公司最近准备开发一个新的楼盘，全数字化管理，计划是打造一个高科技、极具未来感的新世界。筛选了好几个公司，最后才敲定目前这个。今天是第一次会面商谈，三点见面，预计五点正式结束。五点一刻，正在给海南沙滩上，给李心美递纱巾，准备拍照的云锦山接到了云卿的电话。“谈得怎么样？”云卿一开口，道：“爸爸，这个项目，我可以负责吗？”“可以啊，就是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之前不是不喜欢吗？”云锦山有些疑惑。云卿语气轻松：“我想现在喜欢了。”语调微微上扬，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另一边，近两年崛起的新it公司。钱明志利用公司的高网速，正在光明正大地打游戏。嘭！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门扉被巨大的力道顶得撞在墙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吓得钱明志手一抖，下意识关了电脑。等反应过来，低骂一声。抬头朝门口的段南川看去，此地无银地解释道：“我在看资料呢，我可没有打游戏，也没有带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