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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穿小裙子惹的祸》TXT全集下载_4(1 / 1)

林宇直闭上眼握紧拳头,压制住激动的心跳,控制住想跑的腿,然后抬起手,慢慢将门推开。“哎呀穿上有点绷。”宿舍里,程一心正坐在凳子上,手指捏着薄薄的肚皮说:“我可能长胖了,艹,不行我要减肥。”说着抬头,眼睛一亮:“欸林儿你回来了,你刚去哪儿了?我都没看见你。”廖星河听见声音,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和神情都极淡,表情几乎是无比松弛的,浅棕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可就是让林宇直一阵心虚。不行,不能慌,不能慌,林宇直你千万不能慌,必须要稳住。顶着那道轻飘飘的视线,林宇直进屋,仿佛他走进的不是宿舍,而是殡仪馆:“我出去、有点事儿。”他想笑的自然点,至少完美掩饰内心的慌张:“你们刚在聊什么?”“你回来的正好。”程一心从凳子站起来:“我们就等你呢,廖哥说他在找一个人。”林宇直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手指慢慢攥紧门把:“找谁啊?”程一心道:“廖哥说他以前遇到一人妖,穿着裙子把他朋友骗了,他朋友拜托他帮忙找他。”刚冷静下来的心情瞬间掀起惊天骇浪,林宇直眼前一黑。这是天、天要亡我!!!!第7章 弱小好不容易用混泥土夯实的心理建设,直接被这句话击倒了。“林儿。”程一心连忙跑过去扶住林宇直,见他脸色惨白,关切的问:“你怎么啦?”“没、我没事。”林宇直忙稳住身体,脑袋嗡嗡响。——稳住稳住,要稳住,不能对号入座,人家说的是帮朋友,帮朋友,找的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程一心问:“没事儿吧你?”林宇直:“估计是在外面晒久了,有点中暑。”“你脸色很不好诶。”程一心拖了一把椅子,扶着林宇直让他坐下,担心道:“我去楼下给你倒杯热水,顺便去给你拿点儿解暑的药回来。”“啊?”听见程一心要走,林宇直一慌,拽住他:“不用了,我坐会儿就好,你别走。”我怕你回来就见不到完整的我了。程一心放心不下:“行吗?”林宇直擦擦额头的冷汗:“行的。”说话间用余光撇了一眼廖星河,后者正从行李箱里翻出几本书放去桌上。看着那优越的身高及伟岸的肩宽,还有嚣张的大长腿,又想想自己细胳膊细腿儿的。林宇直嗓子莫名一紧:他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回来,他觉得廖星河一脚能将他碾死在地上。廖星河把书整理好,察觉到什么,倏地回头。林宇直一惊,被抓个正着。就在相顾无言时,程一心手机响起来了,他给两人说了一声,便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了。程一心出去,房间的氛围立刻有点怪。廖星河别开视线,又转身从行李箱里拿电脑。忽地他手一顿,眨了眨眼,抬起头看着林宇直。被这么一盯,林宇直不由自主正襟危坐起来,手掌乖乖搁在双腿上,像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点名批评的学生。廖星河大概是单纯有点想不通,他问:“我的名字让你很奇怪?”一想到这位新室友当着他面猝不及防“嗷”地那声儿,他还以为见鬼了。林宇直张张嘴,指甲暗暗掐住大腿:“我……”我该怎么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啊!林宇直重复:“我……”我是不是该昏死过去比较好啊!林宇直:“我……”我说我是想要他的签名会不会显得很傻逼啊!廖星河眉头动了一下,耐心不怎么好:“你什么?”林宇直嘴角一抿,紧张的咽口吐沫,目光转而盯着地面,硬着头皮说:“我是觉得此名,清新不失脱俗,高贵不缺典雅,念起来时朗朗上口,落在纸上气势磅礴,既有陶潜笔下的洒脱恬淡的之意,又有李太白口中的雄伟壮观之象,所以我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想要反复咂摸。”死一般的寂静。廖星河的表情一言难尽:“…………”廖星河抿了抿嘴,收回视线,似乎不打算再说话了,但脑中浮现发小们发来的信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搞连带,不能因为一对儿小獠牙就给人脸色,或许……他是不应该这样。想了想,廖星河出于礼貌的多问了一句:“你叫林宇直是吧?哪个林?”林宇直声音顿挫:“大难临头的“林”。”廖星河:“什么宇?”林宇直表情麻木不仁:“与你无关的“宇”。”廖星河:“什么直?”林宇直对未来都了无生趣:“人间不值得的“直”。”临与值?廖星河这回多看了林宇直几眼,心中慢慢浮出一个疑问:这位室友真不是在逗我?林宇直瞥见廖星河张了张嘴,好像还有意欲问下去的意思,他腾地站起来,打断他:“我先去上个厕所。”说完,便快步流星朝洗手间走去。刚关上门,林宇直撑不住了,贴着门像一颗汤圆软软的瘫软在地上。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完全冷静不下来,太恐怖了。和当初站他面前羞涩表白的阳光小男生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啊!再说上几句话都他妈要窒息了。林宇直长长叹息一声,掩涕兮,哀吾生之须臾啊!他抬头对焦洗手间的灯,脑中乱如麻,有两个小人儿正在辩论:其中一个小人儿a:要不出去坦白了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好过一刀刀凌迟至死。另外一个小人儿b:不行,你连对方是凶是恶都不知道,坦白不等同洗干净脖子让他拿刀割吗!小人儿a:现在不说以后总会有知道的一天啊,等到那时候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小人儿b:你傻啊,你现在名字都改了,他还能认出你来,就算知道你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他有什么办法。小人儿a:你进来时没听见程一心说什么吗,说廖星河在找人,找一个穿裙子骗感情的男人。小人儿b:廖星河说是帮朋友找的,你怎么能对号入座。小人儿a:那你怎么能保证那个朋友不是本人系列呢?小人儿b: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朋友是本人系列呢?小人儿a: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小人儿b:对啊,那就去问啊。两个小黑点吵得头疼,林宇直一拍脑袋,不行,他必须要撑住。林宇直深谙临危不惧必成大器的道理,而且据他观察,廖星河是没认出他来,这乃不幸中的大幸。不过,程一心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帮朋友找穿裙子骗感情的男人?林宇直皱眉,不是很明白,帮朋友?又侥幸想:应该不是我吧,肯定不是我吧,必须不是我,真是我我还活不活啊!吐口气,林宇直手撑地借力站起身,拍拍屁股,又照了一下镜子。四年过去,少年脸上已经褪去了那份青涩,而五官依旧精致惹眼,肤似雪色,唇如蔷薇,一双眼转眄流精,脸颊上的婴儿肥更是多了几分乖俏。但某人不怎么好好用脸,五官皱成包子褶儿,甚至还越看越气,最后狠狠掐了一把脸,力道不慎,白皙的脸颊泛了红,林宇直疼的眼泪汪汪,忙用力搓了几下。他要这张母兮兮的脸干什么啊!林宇直忍住眼泪,吸吸鼻子,加紧再做一层心理建设,然后转身走出洗手间。廖星河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椅子太矮,而导致他的大长腿有点儿无处安放的意思。一只手松散的搁在书桌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大拇指轻松的敲字:“新室友叫程一心,还有一位叫”刚打字到这儿,廖星河手指一顿,抬头,目光略淡的瞧了一眼从卫生间出来的人,又低头,打上:“临与值。”然后点击发送进「有福同享有难退群」的群里。消息一发,群里唰唰出现消息。平市吴彦祖·沐云意:临与值?星儿,你确定他不是在侮辱你的智商。平市郭富城·秦飞:老三听错了吧,这位小临同学是洗手间里面的小可爱吗。平市陈冠希·许绛:是不是有一对儿虎牙的那个。平市陈冠希撤回了一条消息。平市梁朝伟·廖星河:看见了「//微笑」声明,那不是虎牙,是獠牙。平市吴彦祖·沐云意:星,别搞连坐。廖星河看完消息便退出桌面,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起身,将刚才拉上的行李箱又重新打开。林宇直正着急的想程一心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宿舍。忽然,他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同学,能麻烦你帮忙试件衣服吗?”林宇直身子微僵,盯着眼前的墙,眨了眨眼,硬着头皮转身:“什么呃。”“事儿”两个字梗在喉头,林宇直张着嘴,瞳孔地震,表情空白。只见廖星河干净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条水粉色的女士百褶裙,他缓缓道:“是这样,我朋友在初中被人妖骗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我们现在都在找他,帮他完成这辈子当女人的梦想。”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完全静止了。林宇直嘴巴控制不住的抽搐。天!!!朋友就是本人系列?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怎么办?我到底是伸手接过裙子还是连夜买火车票回平市?我应该说点儿什么的好?感觉他好像不会放过我,请问距离人类研究出时光机器还有几年,我想回到十四岁那年,亲手砍死那个撩裙子的我。林宇直脑袋一片嗡鸣,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脑中弹幕一遍遍刷新,表情一点点僵化,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过了须臾。然后,他听见自己用艰涩颤抖的声音说:“我是直男啊!”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廖星河:谢邀,不是虎牙,是獠牙。以后:我老婆有可爱的小虎牙,我老婆天下第一可爱,万里挑一的古灵精怪。嗯,真香注:陶潜:陶渊明。李太白:李白。“哀吾生之须臾”出自《前赤壁赋》长叹息,掩涕兮原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出自《离骚》第8章 人生廖星河:“直男?”林宇直含泪点头:“对。”林宇直目如死地的盯着小裙子,双手不由自主攥紧裤头,一脸悲壮用胡言乱语来拖延时间:“其实吧,我现在身体有点儿不好,真受不得一丁点儿的风吹雨打,我是独生子……因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没告诉你,小时候呢,家比较穷,在我读幼儿园的时候,买不起裤子,于是……”林宇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廖星河貌似听得非常认真,他也强撑着头皮说下去:“于是我妈就给我穿裙子,从三岁穿到六岁,那三年来我痛不欲生,苦不堪言,所以我……我……我……”连说了十几个“我”都没有后文,廖星河忍不住问:“所以你什么?”所以我什么?所以什么?所以——“所以我患有小裙子ptsd——”说着为了使人物有明显内心冲突以及情节更加戏剧化,林宇直倏地举起右手用大拇指猛地狠掐住人中,又抬起左手哆嗦地抓住床边,眼珠翻白,浑身抽搐,将一个溺水之人在海面上的垂死挣扎饰演的惟妙惟肖:“我快死了,你赶紧,赶紧把裙子收起来,真的要窒息了。”为了显得逼真,林宇直的双腿又使劲哆嗦了一下。廖星河被这情形吓着了,瞪着眼,猛然回神,连忙把小裙子收起来:“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这就收起来。”他站起身,神色慌道:“你看起来很严重,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说着突然想起来:“我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儿,我给你打120吧。”廖星河拿起手机,正要拨号,手臂突然被人攥住,刚刚还在抽筋的林宇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眼前。只见他牙齿发抖,瞳孔涣散,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阻止他拨打出电话号码的手,他艰难张张嘴,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真的比较弱小,你看到了吗?”这演技连周润发看了都自愧弗如。廖星河这十几年没经历过这种情形,毫不犹豫的信了,他快速拖过椅子,一边让人坐下一边道歉:“我真不知道你看见裙子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林宇直生无可恋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心里连道大难不死、大难不死、大难不死啊。廖星河见林宇直无反应,转身从桌上拿起一瓶新的矿泉水,亲手拧开盖子,递给他,满脸歉意的问:“你没事吧?喝点水吗?”林宇直摇摇头,心说不要打扰我,我正在想办法对付你,别打搅我。“非常抱歉。”廖星河实在没想到室友还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也不知道一条裙子会对人造成这么大伤害:“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来了。”廖星河把矿泉水放在一边,说明用意:“我是帮朋友找人,才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因为那个人对我……朋友很重要。”林宇直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眼里慢慢清明了些,他沙哑着问:“找谁啊?”可能是刚才情感和童年阴影加持,廖星河擅自把他划到了和自己一样有悲惨经历的阵营中,他没瞒着,说:“是一个穿裙子的变态。”相较于半个小时前,廖星河已经把林宇直排除在嫌疑名单之外,毕竟小时候对小裙子产生过如此阴影的人,怎么会在十四岁那年穿裙子。他说:“他欺骗了我朋友的感情,还……”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总之,用很变态残忍的手段给我朋友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林宇直紧张的喉结像打乒乓球一样来回滑动,他用词非常谨慎,生怕说错话:“所以你一定要帮你朋友找到他?”廖星河:“嗯。”林宇直蓦地深吸口气,捂住心口,忐忑不安:“那你们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老天爷啊,求求你开开眼吧!我才十七岁啊!大概是老天爷听到了林宇直心中的呼唤,廖星河说:“不记得了。”林宇直瞬间松口气,还好不记得——这口气还未松完:廖星河续道:“所以才会用排除法。”林宇直一口气梗在心口,排除法?什么意思?“排除法是……”林宇直眼珠子转了转,深深吸口气,坐起身子,满眼求知欲地盯着廖星河:“是靠穿裙子识人吗?那万一你们把人误杀了怎么办?”廖星河看着他几秒,也不知道被什么字戳中笑点,嘴角扬了一下。他的唇很薄,轻抿着不说话时,给人一种锋利感,现在这样一笑,给那张轮廓分明俊逸的面孔添了几分轻佻和危险。廖星河学着他的措辞:“不会误杀。”然后没有下文了。???所以呢?为什么不会误杀?你他妈到是把话说完啊!你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啊!你倒是把正确答案给我啊!林宇直面无波澜的表情之下藏着一个癫狂的灵魂,他恨不得举着喇叭在廖星河耳边呐喊:你倒是把后面的话说完啊!有本事说话有本事说完啊,别藏着掖着,我知道你还有后半句,说啊!你快说啊!但他怂,只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一头雾水道:“原来是这样啊!”廖星河“嗯”了一声,又瞧了一眼林宇直惨白的面色,以为他还沉寂在童年的阴影中,于是再次道:“刚刚非常抱歉,让你想到不好的事了。”林宇直凄楚一笑:“不知者无罪。”经过此事,廖星河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淡化了许多,甚至还坦白:“其实我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主要是……”林宇直:“主要是什么?”廖星河轻抿了一下唇,锁定那对若隐若现的小獠牙,他伸手指指自己的牙齿:“因为那个人也有一对獠牙,所以我会多注意你一些。”“…………”林宇直慢慢嘬起了腮。并且决定:一会儿就去把这对獠牙磨平。廖星河收回视线,在内心叹口气,把耳机拿出来戴上,似乎是准备出门。林宇直一下来了精神,腮也不嘬了,开始全神贯注目不斜视地用余光窥视廖星河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轻缓起来,生怕自己的气息会影响廖星河出门。天知道!他有多么想一个人在宿舍嘶吼、发疯、尽情摔打一番来发泄一下自己心头的紧张感,再和高小壮探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走了,走了,廖星河开始向门口移动了,林宇直身上的毛孔都开始慢慢张大,期待着,紧张着,身后的门被拉开,马上要被关——“欸?对了。”廖星河想起事来,回头问:“你知道新生领取床上用品的地方吧?”林宇直眼睛一眯,正要回绝。谁料廖星河补了一句:“程一心走时说他带你去过,那就麻烦你了。”林宇直:“…………”我要笑着活下去!!!第9章 先帝林宇直以为当他知道廖星河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他可以压住惊慌和廖星河并肩同行。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自己了。宿舍距新生领取床上用品处并不远,林宇直却将短短十分钟的路程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效果,一路上步履维艰,全程高度警惕随时应对周围一切的风吹草动——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廖星河的一举一动。就是在这种高强度的紧张备战状态中,林宇直取缔程一心“指南针”位置,带着廖星河去领取床上用品,领完东西后,又去小卖部买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趁着廖星河买东西的空暇时间,林宇直戴着渔夫帽蹲在阴凉地儿一边等人一边和高小庄发消息。他把昵称改成了「先帝」。大意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先帝:军师,他虽然没认出我来,但我仍然心虚的很啊。你不知道,廖星河有多高。林宇直边打着字边偷看挤在一群新生里鹤立鸡群的男生,据他目测,廖星河起码一八五,手腕过跨,双腿占比将近一二零,让挤在商店里的女生频频行侧目礼,甚至还有胆子小大的,拿出手机悄悄拍照。林宇直收回视线,继续打字:一八五啊,比我高整整十厘米,最重要的是你知道我从他嘴里套出了什么话么,他说找到当初骗他的人,就满足我当女人的梦想「//惊恐」「//惊慌」。高小贱:艹,这人是不是变态了啊?先帝:可是我带着他出来买东西的时候,他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人,但就在那件事上有点变态。高小贱:不管怎么讲,他没有认出你就好,你申请换宿舍吧,咱惹不是还躲不起吗。先帝: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以后能躲多远有多远,我真的快崩溃了。高小贱:唉,这经历和他乡遇故知,结果是债主没区别。林宇直纤细手指在屏上翻飞:这不是要钱,这是要我的命,要钱我还能给,要命我真给不起。——刚打到这儿还没发送,身边响起一道轻缓低沉的嗓音:“走了。”这声音很熟,林宇直连忙将手机关了,抬头。——腿,是腿,还是腿,依旧是腿,终于到了胯,腰,然后是脸。廖星河站在他面前,几绺黑发垂下,轻轻压住眉梢和眼角,树叶把阳光割成零星洒下来,他右手提着一个白色袋子,里面装着日用品,左手拿着冰水,瓶身上那层冰雾在手指间一点一点化开。廖星河天生冷白皮,水顺着手指滴下时,像冬日的雪在眼前融化。说实话,林宇直没胆子和廖星河对视超过十秒钟,这几秒都是硬着头皮上的,虽然那双眼里没有之前的漠然,但好歹是一双含情似水的桃花眼,却在这人的使用下,变得有几分扎人。廖星河把袋子放在地上,将矿泉水瓶盖拧松,递给林宇直:“诺。”“给我的?”林宇直简直受宠若惊,更多的是惶恐:“谢谢。”廖星河重新拧起袋子:“应该是我说谢谢,今天麻烦你了。”林宇直握着水小心翼翼走在廖星河五米开外,道:“一点儿都不麻烦。”廖星河想起来:“对了,你家是哪儿的?”林宇直眉头一抽,缓缓道:“我是,平市。”“真的。”廖星河意外,声音都扬了一下:“我也是平市的。”林宇直流着冷汗,扯扯嘴角道:“巧了啊。”廖星河点头默认,继续问:“那你是平市哪所学校读书?”“…………”艹!林宇直感觉拿在手里的水都烫手了,仿佛刚刚喝进肚子里的不是水,而是一整瓶敌敌畏。廖星河没听见回答,偏头看了一眼,只见室友神色茫然木讷且嘴角微微在抽搐:“是不方便说吗?”“啊?不是,我……”林宇直回神,对上廖星河的脸,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林宇直眉头一皱,然后漆黑空白的眼底渐渐浮上悲伤、挣扎、痛苦、无奈等多种情绪,紧接着无声地张了张嘴。“……”廖星河莫名有种这一幕好像在哪儿发生过的熟悉感。果然,只见林宇直五官痉挛了一下:“我,我刚又想起我的母校了,我从三岁到高中都在。”说着压抑着喉咙呜咽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廖星河忙道:“我不知道,抱歉。”林宇直手并拢三指掩住嘴鼻,声音顿挫道:“这都不怪你,怪我太不够坚强。”见到室友如此伤心欲绝,廖星河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了。这副模样既然有点像见到当年初恋告终时的自己,那时候发小们一提到和恋情相关的事,他也是这般痛苦难捱。廖星河心头不禁浮出一丝愧意和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之情。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默默地走着,快到宿舍楼下时,廖星河见身边的小室友焉焉的,垂着脖颈,圆领t恤领口下滑,露出截长年不见天日的雪白后颈,一颗小脑袋摇摇晃晃的。廖星河略带歉意的试探:“你是不是还在想小时候的事?”林宇直藏在渔夫帽下的眼睛动了动。廖星河幽幽叹口气:“我能理解你,有些事一旦发生过,便怎么也忘不掉了。”林宇直已经弱不禁风:“你不理解。”你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怎么能理解我作为一只小草履虫的处境呢!廖星河却是一脸感同身受。“其实。”他缓缓道:“我没说实话,那个朋友……”顿了顿,算是安慰,也算是倾吐,他苦笑道:“是我自己,所以我们算是同病相怜。”林宇直小声:“我的命是和你相连。”廖星河没听清:“什么?”林宇直忙在心里扇自己两耳光:“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抬起头,表情无缝切换,声线孱弱:“那可真是太没想到了。”廖星河神色苦涩:“我也没想到你会有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所以这算不算是缘分?”林宇直想笑,但根本笑不出来。不过,突然,他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和廖星河的共性。——同为两个被小裙子所伤的男人。“那、”林宇直小心翼翼地问:“我想知道你如果一直找不到那个骗你的人呢?你会放弃吗?”一提到那个骗子,廖星河声音都沉了几分:“一定会找到的。”林宇直心不死:“可,天大地大,你都不认识他了,怎么找他?”廖星河想了想:“我虽然不记得他的脸,但我记得他……”林宇直瞬间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敛气屏息:“你记得他什么啊?”廖星河眨眨眼:“唉,告诉你也没什么,那个骗子大腿前侧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轰——”林宇直脑海瞬间分崩离析,一手掐住大腿。怪、不得怪不得啊。让他试穿裙子。裙子不是主要目的。原来他离去世只差一颗痣的距离。“不过说起来。”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廖星河打量了他一眼:“他和你的名字还有点像呢!”林宇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什、什么像啊,怎么可能。”廖星河笑笑,补充道:“不过你们的确不一样。心又重新落回肚子里,林宇直抬手擦了擦汗。讲真,他怀疑廖星河上辈子肯定是个哪吒,这么能闹海。再这样被他闹下去,且不说廖星河能不能认出他,估计他也会主动负荆请罪跪在廖星河面前求他给个痛快。“而且。”廖星河迷之自信:“我观察了,你看到小裙子浮现出的恐惧,旁人演都演不出来。”擦汗的手一顿,敢信?听见廖星河这么胜券在握的语气,林宇直生出一种想要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冲动。廖星河眼里浮现笑意:“怎么,我说错了吗?”林宇直嘴角慢慢抿直,眼睫颤颤,不惜用上敬语:“没,我就觉得,您是包拯在世。”第10章 同寝听到这个形容,廖星河笑得连眼睛都弯了一下。说来甚奇,廖星河抿着唇不笑时,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可笑容一旦扩大,那双眼睛就会弯成月牙,卧蚕也非常明显。廖星河道:“你很幽默。”林宇直呵呵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可我觉得还是赶不上你。”廖星河莞尔,没再说话,拧着袋子一步步上楼。林宇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身影,心有余悸地呼口气。老天爷,万幸万幸啊!不过,廖星河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腿上有颗红痣的。难道是四年前穿裙子时看到的?仔细想想……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两人回到宿舍,廖星河将袋子放在书桌上,转身进了洗手间里。听到关门拧锁声,林宇直拉直的神经才“咻”地松了一下,忙拧开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喝完后,摘下渔夫帽,在书桌前坐下,开始仔细梳理分析当前局势。现在廖星河已经把他从“嫌疑犯”名单里解除了,但他依旧需要保持警惕。——因为他和“骗子”不是相不相似的问题,而是同一个人的问题。只要廖星河没有放弃找人的念头,他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根本无法尽情享受大学生活啊!!!目前廖星河对他开启了友好状态,但这是因为他小时候受小裙子荼毒及不知道他就是穿裙子的人,如果知道了真相的话……想想那个画面,林宇直一阵激灵,不行,太血腥了。他不能让梦想,呸,不能让恐怖照进现实。他必须弄清楚廖星河心中对他有多深的恨意。思及此,林宇直用大拇指关节心力憔悴地按了按眉心,他的人生好难啊,今年才十七岁,就要通过计谋活下去了。洗手间传来一阵水声,林宇直手上动作一顿,闭上眼,深吸口气,再次睁眼,已经目若朗星。廖星河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拿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他道:“都五点多了将近六点了,你等我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听听这自然而然的语气,全然将他当做善良正直的室友。林宇直本想拒绝,主要是他今天经历了太多太多,再也受不的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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