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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他又凶又娇》TXT全集下载_12(1 / 1)

梵音破不开车门前的结界,瞧着饕餮兽们逼近, 她头皮阵阵发麻。青牛车外的金罩被饕餮兽接二连三的撞击,哪怕有一层红莲业火加持, 罩上的裂痕还是越来越明显。辞镜瞥向殊绝, 目光寒凉一如昆仑山上万年不曾融化的冰雪:“你想死?”“妖界既无心同魔界合作, 又何必劫持魔神大人?”殊绝脚下绽放的黑色冥昙愈多了些,层层叠叠,像是万魔崖下数不尽的罪恶。“魔神?”辞镜小眉头一蹙,随即嗤道:“你是眼睛瞎了,灵识也跟着一起瞎了么?她身上可没有一丝魔气。”殊绝对辞镜一眼就看破他双目失明有些意外,他的眼睛在很久以前就完全看不见了,现在视物,只是靠着被他炼化的冥昙当眼睛。他道:“魔神大人被神界帝尊封印在神狱川数千年, 身上魔气被掩盖并不奇怪。”辞镜瞳孔微微一敛,指着翻译道:“你说她是当年君九幽封印的胎魔?”殊绝的话,让辞镜瞬间想到之前烛阴同他说过的,当年殊绝劫走胎魔, 俊昌前去追捕还丧命于殊绝之手。胎魔,即生来魔胎,法力强大无比。被指着的梵音看看小团子又看看殊绝, 一脸迷茫。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殊绝道:“三千年前我亲自前往神狱川救出的魔神大人,岂会认错。”梵音默默插一句:“那个……三千年前我还没出生。”殊绝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神色笃定:“我不会记错,当年您就是这般模样。”梵音原本还心惊胆战了半天,担心自己当真是个魔物什么的,一听他这般说,瞬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我十五年前还是一个婴儿呢!”殊绝道:“当年有人趁我重伤劫走了您,这期间兴许发生了什么变数,魔神大人您随我回魔界,一切便会揭晓的。”梵音本能的往车厢里缩了缩。魔族以残暴嗜杀闻名,她可不想跟一个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人去魔界。何况这黑衣男子一口一个魔神的叫她,梵音觉得自己这菜鸡修为,说她的魔简直都是给魔界丢脸,怎么担得起魔神这个牛逼哄哄的称号。当年拜师出云山,山门前的照妖镜和显魔镜又不是摆设,她进进出出一年多都没被照出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吧,应该是我跟你们口中那个魔神大人长得像了一点,但我真的不是她。”梵音试图解释。可没人听她的,饕餮兽攻击比先前更猛烈了些,随着金罩摇摇欲坠,整个车厢也跟只飘在风里的风筝似的剧烈摇晃。金罩的裂缝越来越大,甚至有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从裂缝处溢进来。辞镜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了,扔给梵音一件绯红的外袍:“披上。”他的外袍直接穿透结界,落在了梵音手上。看到外袍的瞬间,梵音还有些诧异,因为这件袍子,根本就是辞镜的袍子。小团子身上怎么会有辞镜的衣物?没等她细想,辞镜手上捏了个诀,瞬间整个青牛车都燃起了红莲业火,那些从金罩裂缝里溢进来的魔气触到红莲业火,瞬间被烧干净。看到小团子这般熟练的使用红莲业火,梵音神情微变。莫非是狐族都能召唤红莲业火?披着那件外袍红莲业火烧不到梵音,可整个青牛车几乎是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几头饕餮兽不怕死一般,还拼命用脑袋撞击金罩。它们每撞击一下,整个金罩就颤动一下,蛛网般的裂痕已经布满了整个金罩,几乎是下一秒就要完全碎开。站在滚滚乌云上的殊绝手中结出一个复杂的结印,他脚下的乌云翻涌滚动,最后形成一朵朵巨大的昙花形状。四周的云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卷了过来,仿佛是盛开的繁花突然收拢了花瓣。“堕神阵?”辞镜眼中难得浮起几丝忌惮。堕神,顾名思义,哪怕是远古那些神族被困在了这阵中,也是凶多吉少。辞镜脚下的红莲业火已经烧断了车辕,他索性凌空而立,宽大的黑色斗篷包裹着他小小的身躯,偶有银色的发丝从斗篷帽檐底下钻出,在夜风里飞扬。看似弱小,却让殊绝和所有进攻的饕餮兽都丝毫不敢分心。梵音站在云层上,仰望着小团子被夜风卷起斗篷的渺小身影,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来。这样的场面,她依然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不对!或许她能帮上一点忙!梵音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大挪符纸和朱砂毛笔。用毛笔沾了朱砂飞快的在纸上画符。符文古朴复杂,是她在容白古神留下的那些藏书中学会的。名曰“净世符”,能净化世间一切浊气。她不知小团子口中的这“堕神阵”该如何破解,但对方既是以魔气为引,她净化了对方的魔气,阵法少了魔气支撑,威力就会大大降低。一手持一笔画符太慢,梵音干脆使出自己最近刚学的分物术。分物术是能把一件物品变成多件。符纸是够了,就是毛笔朱砂不够,梵音元婴修为,把一支毛笔变出一百只已是她的极限,她便用灵力驱动那些毛笔自己在符纸上画净世符。这样一来虽说是耗灵力了一些,可效果也是分外显著的。源源不断的净世符从梵音身边飞了出去,随着厚重的乌云一片片聚拢,越来越浓郁的魔气倒是在这一片小空间内被抑制住。不过这依然只是杯水车薪。合拢的乌云卷成一股旋风,不断缩小口径,试图把里面的一切剿成粉末。拉车的青牛不安的踢踏蹄子。殊绝操控着整个阵法,他忽而向前方伸出手,在巨大的乌云旋风口处,一团乌云凝结成一只手的形状,向下探试图把梵音抓出去。立在半空的辞镜直接甩出一道血线,将那只乌云凝成的手臂割断。与此同时,阵外殊绝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汩汩的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溢出来,滴落在云层上。他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吩咐下去:“把魇魔叫来。”他身后的云层里有暗影飞快离去。殊绝望着一同被困在阵中的梵音,道:“堕魂阵一开,必须得见血碎魂。魔神大人而今法力还未完全恢复,对抗不了此阵。这妖想拖着大人一同赴死,大人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乌云已经合拢了大半,梵音抬头只能看见头顶一个圆形的深蓝色光点。那应该是夜空。她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了枯井之下一般。她看不见殊绝,只能听见殊绝的声音。梵音担心小团子出什么意外,当即道:“好,我跟你去魔界,你放那个孩子走!”殊绝看了一眼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嗓音依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大人,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堕魂阵一开,必须得见血碎魂。”他们魔族受伤了,自动修复能力是很强的。便是整只手臂断掉了,不出一刻钟,也能瞬间长出新的来。但他手臂上不过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过去这么久,却连血都还没止住。堕魂阵中那个小孩的身份,不由得叫他深思了几分。法力强大,能驱使红莲业火。莫非……传言中那只炼化了红莲业火的九尾天狐,实际上只是个孩童?殊绝透过层层乌云,直接跟辞镜对视:“堕神阵能把你们都绞死在这里,你确定不把人交出来。”辞镜抬头望天。他站的地方正巧是聚拢的乌云旋风口正对着的位置,一仰头便能看到井口一般的天幕。辞镜冷峭一笑,仿佛是陈年的寒风忽然刮进了人心底,冻得人心头直打颤。他道:“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本座。更没有人,敢冲本座要人。”话音落下,他周身瞬间火山爆发一般铺开了红莲业火。那件斗篷直接在火海里化作了飞灰。月华一般的银发在火光里寸寸变长,被赤焰的热浪托起,凌乱飞舞。一袭跟烈火一样色泽的袍子上,简直也有火光在涌动。那粉雕玉琢的孩童,最终变成了一个容颜惑世的男子。一双狐眸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暗红,极致的妖冶,偏偏眸底似乎又藏着万年不曾化开的坚冰,森寒叫人不敢直视。阵外的殊绝望着这一幕,愣了许久,才道:“长大了?”作者有话要说:殊绝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新的课程论文作业又下来了,小组作业,讨论得比较久,为了对其他组员负责,作者菌不好缺席qaq,所以今天码字比较晚。12点之前放上第二更~第29章梵音瞧着小团子突然之间变成了辞镜, 也是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景瓷,辞镜。她就说当初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怪怪的,原来只是她没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跟她一同前往黄帝城的, 原来一直都是辞镜么?难怪那灌汤包恰好只给她留了四个。梵音一时间心乱如麻。红莲业火在半空没有依托,辞镜手中捏了个诀, 血线勾勒出一朵朵妖冶红莲来,红莲半浮在空中, 很快就铺满了半片天幕。红莲业火依附在红莲之上, 几乎是要把整个堕魂阵都给烧起来。殊绝从自己依然血流不止的手臂上抹了一点血印在自己眉心, 手上再次打出结印,整个冀州城周围的魔气全都往这边奔来,那磅礴之势,仿佛是江流即将汇入大海。辞镜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冷峭的笑意,他是世上最能蛊惑人心的妖,周身却携着极北之地才有的森森寒意。他笑问殊绝:“你受过天罚吗?”这话让殊绝感到不妙。他猛一抬头,九天之上,以极快的速度运生出了厚重的雷云, 黑压压一片,光是看着就叫人胆寒。雷云最外层,隐隐有赤色的闪电在嗤啦作响。殊绝活了几千年,什么样的天雷都见过, 那些天雷伴生的闪电,无一不是紫色,可这雷云里, 竟是赤色的闪电!殊绝突然意识到,这场天罚,绝非一般。辞镜接下来的回答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坑杀神界十万天兵天将,天道的怒火,可不是这么好承受的,魔君既送了本座一份碎魂大礼,本座不回敬一番,岂不是失礼。”殊绝面具一样的面皮上终于有了几分情绪起伏:“这场天雷能直接将冀州夷为平地。”他们谁也逃不了。疯子,简直是疯子!一声闷雷响起,殊绝看了一眼重得仿佛要坠到地面的雷云,知晓这是雷云已经运生完毕。这场天雷劈下来,只怕当真是要天崩地裂了。“走!”他大喝一声,言罢身体已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伤残的饕餮兽们见殊绝都走了,纷纷也向着渐渐消散的魔气奔去。辞镜这才垂眸看了梵音一眼,滔天的火光里,他神色清冷一如初见之时,只不过现在眼中多了些什么。他说:“你别怕,前面几道天雷我还受得住。这堕魂阵估计第三道天雷就能劈碎,我会在第四道天雷降下前把你送出去。”明明不是什么离别的话,可梵音莫名有了一种他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她感觉心脏瞬间抽了一下,不疼,但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了,闷闷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你呢?”梵音问。辞镜没有答话。梵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害怕的情绪,这种害怕跟她以前害怕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梵音自己也说不出来,但是这股情绪让她心口有些发酸。也许即将面临的不再只是恐惧,还有失去。“你会死对不对?”梵音心口闷得慌。辞镜笑了笑,是那种万物在他眼中都放空了的笑。他的视线透过层层聚集的乌云散落出去,到了他这样的修为,只要他想,上能视九天,下能见幽冥。区区乌云,根本挡不住他的目光。他说:“我本就是该死在万年前的。”如果不是容白古神给他下咒让他沉睡万年,他早就在那场天崩中随容白去了。这天地间,从来都没有他的容身处。不管他是当年那个险些被人绑在刑架上烧死的半妖稚子,还是后来修成九尾天狐的一方妖神。他一直都是一条丧家之犬。容白古神在他濒死的时候收留他,教养他。他尊容白古神为师,敬他为父。这世间有容白古神的地方,才有半妖辞镜的安身之处。他一朝大梦,醒来见过了师尊当年一心守护的六界万年后的模样,似乎比万年前好,又似乎比万年差,但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他想复活容白古神,最终斗不过这天道,死在天雷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本来就是该死在万年前的人。梵音被他吓到,大喝:“你不复活古神了?”辞镜对着她笑,眼中是梵音从未见过的顽劣与报复般的恶意:“本座复活不了他了。但也不见得不能为他报仇。”在梵音惊异的目光里,他缓缓道:“天再崩一次,世上可没有容白愿为了六界再以神躯献祭了。”他在远古就已是妖神之尊,后又成了山海图镇兽。他若一死,天地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赤水之地没了镇兽,尸起变异的古妖古神们再无顾忌。一个方位的平衡往往是牵连着八方的,达到那个平衡临界点,便是天崩灭世之时。辞镜嘲讽望向九天:“天不顺我,我便毁了这天!”闷雷声声,仿佛是天道在狂躁。梵音原本心中还酸楚不已,听完辞镜这一番丧心病狂的言论,再听那压着声响的闷雷,莫名就有了种,天道被辞镜威胁了的错觉。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遇上这么个刺头儿,天道的确是够憋屈的。她心情也跟着微妙起来。天道估计还是想给辞镜一点教训,不过这“一点”,在梵音看到那道被劈下的雷柱有多粗时,就全变成了惊惧。碗口粗的赤色雷柱嗡鸣一声狠戾劈下。殊绝设下的堕魂阵顶部的乌云瞬间就被那道雷柱扯开一半,简直就跟剥香蕉皮一样。天雷势头不减朝着辞镜劈去。辞镜脚下凝结起一个巨大的弧形结界,梵音看得出他是不想天雷的余威震伤自己,心中不由得愧疚。每次遇上这样的场面,她能做到不拖后退就不错了,更别提帮上什么忙。那道天雷硬生生的劈在了辞镜身上,梵音看到辞镜身形颤都没颤一下。若不是亲眼看到殊绝的堕魂阵在天雷下毫无抵抗之力,她差点就以为这雷柱只是看着凶悍,实则没什么威力。有那层椭圆形结界挡着,梵音倒是一根头发丝都没被天雷的余威伤到。第二道天雷很快劈下,堕魂阵外还剩的另一半乌云也被天雷劈散。先前辞镜还说这堕魂阵外的乌云兴许能撑到第三道天雷,如今能只是两道天雷,便将其完全劈碎了。那道雷柱直直落到辞镜后背,这次他身形颤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血来。他脚下的结界闪着微光,看样子是灵力不稳所致。梵音感觉自己气海也一阵翻涌,想到血契有个伤害共担的作用,不由得暗自吃惊。之前辞镜伤成那般,她都没感到一丝不适,这次却让她也牵连到了,这就说明这两道天雷给辞镜造成的伤远比之前重。他甚至抽不出神来控制血契。辞镜缓了一会儿,才强忍着喉头的腥甜,通过血契对梵音道:“本座现在同你解除血契。”梵音都来不及说出一个“不”字,就感到自己识海里跟辞镜的那抹联系断开了。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也空了,那是一种梵音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努力扬起头看向结界外那道衣袂翩飞的人影:“辞镜!”辞镜没有回答她,雷云还在聚集,第三道天雷就快蓄力完成了,他运起周身灵力,给梵音形成一个防护结界,看样子是要把她远远的抛出天雷波及范围。作者有话要说:别担心,女主要大显神威了~第30章梵音被那层半透明的结界包裹着以极快的速度送出了云层, 她用力拍打结界壁,可结界壁坚固无比,任她怎么拍打, 都是徒劳。“辞镜!”梵音有些想哭。辞镜望着她,嘴唇动了动, 似乎说了什么。但是耳边全是闷雷的轰鸣声,梵音压根听不见。黑压压的雷云里闪电嗤啦作响, 云层中心螺旋成一个漩涡的形状, 漩涡口处黑洞洞一片, 雷柱便是从那里劈下的。“轰——”一道足足有水桶那般粗的赤红雷柱狰狞劈下,整片空间的力量都是扭曲的。梵音看见蛛网一般的赤电铺满了整片天空,仿佛是天要裂开了一般。哪怕她在结界中,那恐怖的力量还是让她感觉整个身体都受到了挤压,仿佛是要被那股力量拧成粉末。辞镜设下的那层圆形结界都在雷柱的力量下被压迫成了椭扁的形状。他本就重伤,不仅要硬抗这一道天雷,还得分出法力还维持这个结界,怎么可能接得下这道天雷!也是这一瞬间, 梵音突然明白了天道的用意,它不会真的劈死辞镜,可与其留着这么一个隐患,不如把他劈成一个废人。只要辞镜不彻底死去, 山海镇守的神印就不会消失,这六界依然是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也就不会发生万年前一样的天崩。果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梵音气得浑身发抖, 她对着九天怒喝:“这算什么公道?”天道被挑衅。赤色的雷柱突然分出一小股,直逼梵音而去。只是主雷柱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梵音就感觉神魂都快被雷柱的力量扯碎了。她只是无籍小辈,天道可不会顾及她的生死。辞镜在结界中留了一缕神识,感应到有一股力量冲着梵音去了,他明明已经力竭,整个身躯也摇摇欲坠,却还是伸出手在自己胸前打出一个结印。头顶那道直劈而下的天雷他都懒得再防御。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指尖牵引着无数条血线,一些血线直接缠上了劈向梵音的那一小股天雷。血线将那道雷柱勒住成无数小股,耀白的闪电落在血线上,让那些血色的细线看起来竟有些透明。另外的血线则在空中交织勾勒出一朵又一朵的镂空红莲。辞镜手上满是鲜血,沁在血线之上,那血线多了几分妖异。跟他之前用血线勾勒出的红莲不同的是,这次红莲之中没有燃起业火。他看着梵音所处的方向,嘴角还带着鲜血,眼中却满是狂妄:“本座的人,便是天也不能动!”血线跟天雷的拉锯达到临界点,一声巨响后爆出刺目的白光,所有的雷电余威都沿着血线被他引了过来,尽数落在他身上。辞镜牵引着血线的十指被那一道道细小的雷电劈得裂开,指尖鲜血溢出更凶,但他只是满不在乎甩甩手。妖的自我修复能力跟魔一样强,只不过这是被天雷伤到,手上重新长出皮肉时间得久一些。劈向他的那道主雷柱距离他已经不足百丈,这样的距离,以雷柱的威力几乎已经算是到他面门了。辞镜望着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落下来的雷柱,嘴角扬起一抹虚妄的笑,还带着血迹的修长的五指爆长出寸余长的淡红色尖利指甲。他不带一点犹豫将利爪扎入了自己左心房。梵音远远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心脏也跟着狠狠一颤,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辞镜刚好也看着这边,跟她的视线对上,他眸色依然是清冷的,不过带着几分孩童般的纯粹:“我方才说的话,我知道你没听清。我说,我是没有心的,但我好像喜欢你。”他胸膛处绯红的衣袍瞬间被鲜血染成一片深色。“你是这数万年来,除了师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他突然舍不得毁掉这个世界了。这片天地没了,她那么弱,她也会死的。他已经没了师尊,他不想再没了这个小废物。天道想劈毁他的妖神之躯,分散他的三魂七魄罢了,只要神魂不灭,他终有一日还会回来的。可他偏不如天道的意!便是三魂七魄分散,他也要天道付出相应的代价来!他心口伴着鲜血涌出来的,是一朵极致妖艳的血色红莲,这红莲周身都浮着一层淡红的荧光,恍惚间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这是当年被他炼化的红莲业火,也是他的本命之源。这数万年来,代替他的心脏在他心口跳动的,一直都是这朵红莲。上有梵天,下有幽冥 ,业火红莲便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产物。它象征罪恶,也带着神性。本命之源离体,辞镜又吐出一口鲜血来,但他只是抬手随意擦了擦。炽风托起他银发长发,衣袍猎猎作响,他血色的瞳孔里仿佛也燃着一簇火光。随着那躲发着荧光的红莲缓缓升高,先前那些血线勾勒出的镂空红莲莲心里仿佛是被点上一支蜡烛,都燃起一小股火苗。东风起,那火苗乘风而上,瞬间连成一片火海,卷着飓风冲着狠劈下来的雷柱迎了上去。这是最纯粹的红莲业火,火光里翻涌而起的不是热浪,而是寒潮。红莲业火来自地狱,是世间最阴寒的火种。辞镜平日里用的业火,只参杂了一小部分红莲业火的力量,寒意才没这般明显。半空里是赤焰在灼烧,可赤焰所过之处,又凝起了坚冰,这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观。前端的雷柱被红莲业火包裹,可后面隐在雷云里的雷柱力量是无尽的,那赤焰顺着雷柱卷上雷云,寒潮让大片大片的雷云直接凝固。雷云受不住这样的重量,被拖得坠下凡尘,这一夜,六月时节的凡间下起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冰雹。最终赤红的雷柱带着毁天灭世的势头破开惨淡凝云和漫天红莲时,力量已剩了不到原先的十分之一。可就是这不到原先十分之一威力的雷柱,辞镜也没力气再抵挡了。“嗤啦——”雷柱劈在他身上,哪怕是妖神之躯,辞镜后背的皮肉也被劈得完全裂开,鲜血洒落在他脚下的红莲上,红莲色泽愈发艳丽。他身形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嘴角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碎发混着血污凌乱地粘在他倾世的面容上。“再来。”辞镜冲着九天怒喊。“轰——”天道被完全激怒,先前运生的雷云太过厚重,天道还有所顾忌 ,可眼下雷云都被辞镜毁去了大半,天道再次降下天雷就是一股把人往死里劈的势头。这道天雷比起前先前降下的两道天雷威力不差分毫。辞镜合上眼等着雷柱再次砸到自己身上。可砸入他怀中的不是雷柱,而是梵音。雷柱紧随其后落了下来,辞镜龇目欲裂,用力一把将梵音拽进自己怀中,但雷柱已经劈下来了。梵音浑身都是在强悍的雷电之下劈出的伤痕,手上的皮肤完全裂开,鲜血沾湿了她的衣襟,辞镜抱着她,都分不清自己手上沾的,到底是梵音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他自己也被这道天雷劈得站不稳,半跪在地,手上死死抱着梵音,表情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不是让你走吗!”梵音从来都没这么痛过,每一寸经脉仿佛都被劈碎了,她想说话,可是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张了张嘴,鲜血便从嘴角涌了出来。她在辞镜眼中看到了悲伤和几乎隐藏不住的脆弱,一如那日在莲湖他露出的苍凉神色。她想安慰他,但是说话变得十分吃力,只断断续续道:“我……我们……同生共死了这么……这么多次,这次……我……我若抛下你,也太不……厚道了些……”她还想冲他笑笑,但是已经没力气了,梵音感觉自己的眼皮在变重。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刻,选择跑回来。也许是因为他那句“我没有心,但我好像喜欢你”,也许是不忍留他一人在这里,也许是……想抱抱他。梵音望着他的眼神里有太多酸楚和无奈。她想跟他说,不管这世上有没有人对你好,但往后的日子,你都要对自己好。她还想说,复仇不是全部,她希望他活着,为他自己活着。但是一切都来不及说了……梵音眼皮最终完全合上。辞镜伸出手,带着几分颤抖,轻轻掐了掐她布满血迹的双颊。她肌肤还是温热的,只是再也没有了呼吸。辞镜用力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像是努力想留住什么。心口的地方,空得厉害。是了,他没有心,他的心被他亲生母亲挖出来了,留在他心口的那朵红莲也不见了。所以他心口才这么空。可是为什么为痛呢?痛得他五脏六腑都揪做一团。“啊——”辞镜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银发和染血的衣袍被他周身的气浪震得荡开,身后九条火红的狐尾也第一次在他以成人的形态时显现。山陵崩,四海怒,天地变色。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想快点推到女鹅大杀四方的进度,但是木能推过去,写到这里我把自己虐哭了qaq,你们快安慰安慰窝qaq。感情线的玻璃渣应该就这点了,下章一定要让女鹅大杀四方!第31章他抱着梵音站起来, 衣襟上血迹未干,脚下燃起至纯至寒的红莲业火。炽风卷过,半浮在空中的红莲里, 火势顺着风卷成一道火墙。雷云里又爆出几声闷响,仿佛是在忌惮什么。这场天罚一共有九道灭世天雷, 越往后,雷柱的威力越大。已经劈下了四道, 还有五道。天已经亮了, 但是太阳被严严实实的乌云挡住, 看不到一丝曙光。辞镜身上的戾气仿佛是幽冥万千厉鬼在哭嚎,他眼神比黄泉之地的忘川水还要阴毒寒凉,每走一步,妖冶的红莲绽放处,都结起了坚冰。“刑天。”他轻轻吐出两字。收在梵音乾坤袋中的刑天斧瞬间受召蹦了出来。神器通灵,这次它没有围着此景欢快的绕圈,只静静立在辞镜触手可及的地方,等着辞镜发号施令。辞镜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抹在刑天带着缺口的斧口, 原本漆黑一片的斧口瞬间浮起了一片红光。炽风卷起他的银发,跟梵音的青丝交缠在一起,辞镜看向黑云压得极低的天幕,嗓音森寒如极北之地冰原上呼啸而过的北风:“劈了这天。”九天之上雷声轰鸣, 雷云还在不断运生。刑天斧望了望那即将运生出的第五道天雷,有点怂。但是他再看主人的脸色,明显现在的主人比天雷可怕多了。刑天斧果断变大了百倍, 斧口被辞镜抹了血迹的地方红光大炽,朝着厚重的雷云狠劈而去。斧子升向半空时,斧口上方凝出一道巨大的神斧幻影。天道也不想挨劈,连忙把还没完全蓄力好的第五道天雷降了下去。随着刑天一斧子劈下去,那巨大的神斧幻影迎击上雷柱,雷柱直接被劈成两半散去,但刑天斧上也多了一道缺口。刑天斧掉回辞镜脚边。辞镜现存的法力有限,他眉心的神印之力先前坑杀十万天兵天将时就用得差不多了,而今能借给刑天斧的这些妖力已是他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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