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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人》TXT全集下载_3(1 / 1)

当年萧绎娶甘夫人后,夫妻恩爱,花前月下,很快甘夫人就生下了萧钰。只是甘夫人命不好,产后身体亏损,医女们都说她很难再怀第二个。身为名流世家之女,从小就被教导着,要帮夫君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她无法再做到的事情,便只能由别人做。是以即便心中不愿,甘夫人还是为萧绎纳了三房妾室。这之中,率先进门的就是她的庶妹,小甘氏。小甘氏生下了萧令致。对甘夫人而言,只要夫君心里只有她一个,她可以容忍这些妾室。妻和妾,到底是不一样的。她们只是为夫君繁衍子嗣而已。唯有甄素的出现,是唯一的变数。甄素是夺走她夫君心的人,一个插足者。“大哥。”萧令致的神色显露出一丝小心翼翼,这样的神色,放在一个冷美人脸上,既矛盾又有种奇异的适合。她小心握住萧钰的手,“庐陵战事艰苦,你这段时日还好吗?”“没什么不好的。”萧钰摸摸萧令致头顶,“我回来时,庐陵已大半被我们攻陷。将士们势如破竹,父亲不日就能得胜归来。”“那就好……”萧令致还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大哥这些天赶路辛苦,早些休息为好。”萧妙磬也劝:“长姐说的是,大哥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见两个妹妹都要他休息,萧钰便笑着应了。萧令致立即站起来,要为萧钰推轮椅。萧钰却笑着道:“几步路,不妨事,外头还有述宁。”他自己转着轮椅,向朝熹殿门口而去。萧令致抬起的手落了空,眸底似也跟着现出丝空落的情绪。这丝情绪如一痕水波,很快就散了。轮椅的声音远去,内殿只剩姐妹两个。萧令致冷着脸打量了番萧妙磬,冷冷问:“伤得如何?”“只是一点儿擦伤,没什么要紧的。”萧令致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了。“你安分养伤。”冷冷丢下一句,萧令致转身就走。望着萧令致的背影,萧妙磬心中无奈。长姐对大哥的态度,和对她的态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她早也习惯了。到底长姐还肯关心她。……萧令致走后没多久,萧妙磬就去探望甄夫人。甄夫人运气比萧妙磬好些,全身没有受伤。母女两个遭此一劫,有许多话要说。彼此说了一会儿,甄夫人问起萧妙磬:“添音,你实话与我说,你是不是向谁学了功夫?”萧妙磬不意外阿娘会这么问,她带着阿娘朝宫外逃时,她踢倒两个侍卫的画面,阿娘不会不怀疑。萧妙磬轻轻靠进甄夫人怀里,说道:“是。”她又说:“我只是想,以后是不是能跟随父亲和大哥去战场,我想帮到他们。”甄夫人心里一酸,又一软,抚着萧妙磬叹道:“傻孩子……”甄夫人不知道的是,不仅是她,萧钰也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今日建业宫发生的事,萧钰自然要弄得清楚明白。他在回自己住处后,就叫来了今日参与追逐萧妙磬的侍卫和侍婢,要他们讲述整个过程。自然的,萧妙磬击退侍卫的细节,引起了萧钰的注意。萧妙磬的暗器之术是他教的,她能用的好,他亦感欣慰。只是,他从未教过她武功。不过只是稍稍一想,萧钰就释然了。萧妙磬和吴将军家那对兄妹感情甚好,时常厮混,多半是那对兄妹指点了她几招。也好,会几招防身的,总是好的。挥退这些人后,萧钰来到桌案前,执笔研墨。他要向天子上表,婉拒贵妃的封赏。以公文格式,将表写于正式布帛之上,唤了人立刻出发去洛阳递送。做完这些,这段时日积攒的疲惫开始滚滚涌来。加之与甘夫人之间的矛盾,身心俱疲,萧钰只得休息了会儿。身为越候嫡长子,不论是在外征战与运筹,还是封地的管理和建业宫中的事务,他都要处理。夙兴夜寐是常态,即便休息,也只是短暂的小憩。醒来后,萧钰开始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姜叙捧着一摞文书,找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萧钰略带疲惫的样子。姜叙是个老好人,往常见萧钰劳累,他都要劝说萧钰,身体重要云云。但这次,姜叙的脸色不是太好,如坠了把铅块似的,很是沉闷还有点无措。“怎么了?”萧钰自昏黄烛火中抬起头来,望向姜叙。姜叙苦着脸,“就是……这宫里的人又开始嘴碎了。”萧钰目光微变,“你都听见些什么?”“唉,臣一路过来,路过梅园时,听见有人嚼舌根子,说亭主……说亭主不是主公亲生的……”萧钰眼底瞬间涌起冰寒。又是这样的流言。他离开建业不过两个月,就又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0 11:02:03~2020-03-21 08:5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可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7章 一起泛舟类似的流言,这些年里时有出现。就像是原本空旷的原野里,火星子时不时炸那么一两枚,虽不至于燎原,却惹眼的很。甄夫人是萧绎攻打鄱阳凯旋时带回来的,彼时,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而萧绎则是四个月前领兵奔赴鄱阳。时间上没有什么问题,但偏偏,甄夫人前头有个夫君,那会儿刚死没多久。于是便有侍婢觉得,说不定甄夫人是带着遗腹子嫁给萧绎的。这些年里,每每闻及流言,萧绎和萧钰都会立刻将之压下去,并严惩嚼舌根的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萧钰示意姜叙将文书放在桌案上,又让姜叙推着自己出去。敢胡言乱语之人,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晚,建业宫里的几个侍婢,悄无声息的失踪了。她们被萧钰连夜发配到会稽的马场,一辈子都要在那里做苦力。因着这次是姜叙偶然听到侍婢们谈话,谈话的内容并未传开。是以,建业宫中的大小主子们均不知又有人议论萧妙磬的身世。萧妙磬同样不知晓。她在次日,来到萧钰的明玉殿。“大哥,我来看你了。”清澈的嗓音,如竹林里的暖风,穿过殿中一挂藕色珠帘,落入萧钰耳中。萧钰唤了萧妙磬进来,抬头就见自个儿妹妹光彩照人,姗姗而来,用一只雪嫩的小手撩开珠帘。“我来问问大哥昨天休息的好不好。”萧钰浅笑,请萧妙磬坐下,着侍者上了她最喜欢的茶点。两人吃着茶点,话了会儿家常,萧妙磬便要萧钰给她讲讲征战庐陵的事。萧钰自是挑着讲给了她。聊了会儿,见殿外晴光大好,正是他们越地百姓出游的好日子。萧钰提议:“不若为兄带你去秣陵湖泛舟?”萧妙磬反问:“哥哥不忙吗?”“没事,我刚回建业,也想走走,放松一下。”要出去玩,萧妙磬自然喜悦,笑着应下:“好。”……时值春夏之际,正是茶花盛开的季节。秣陵湖畔栽了不少山茶花,风一吹,波动的花瓣与湖面粼粼波光交相辉映,宛如漫天漫地皆成沥沥锦绣。远处的覆舟山连绵起伏,湖水映着苍翠的山影。一只宽敞的蓬船自水中缓缓行过,萧妙磬和萧钰坐在船上,湖风舒爽,景色宜人。兄妹俩只带了两个下人来,在这湖中零零散散的船只中,并不惹眼。只是,排场虽不惹眼,兄妹两个却是惹眼的很。确切的说,因着萧妙磬一直坐在篷子里,所以惹眼的人便是坐在船头弹琴的萧钰。难得韶光艳好,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萧钰焚香净手,悠然抚琴,这段日子积攒的疲惫和心事皆随着琴声慢慢的舒缓开来。他弹琴的时候,萧妙磬正听着琴声,一边看医书。看了会儿便转眸看哥哥,然后就看见周遭有不少船只都在不知不觉中靠过来。船上的人皆目不转睛望着萧钰,尤以女子居多,且各个都眼睛冒光似的。这样的场面,萧妙磬见怪不怪。每每她和哥哥微服出来玩,总会被这建业的男女分外关注。世人皆言,越侯之子萧钰,貌若琼枝玉树,气度如玉浩然。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就连萧妙磬从小瞧着自家哥哥,都不得不承认,哥哥真是块惊才绝艳的美玉,还总也看不厌。清眉斜飞,鼻梁挺直。墨眸如画,温朗风流。秋水畔的玉树,玉树上的琼花。只可惜,良玉有瑕……不觉想到这里,目光也不觉落在了萧钰的腿上。萧妙磬心里不由闷闷的,一时也不管周遭女子们时不时漾起的莺声,她专心看起医书来。不知这是她看的第多少本医书了,每本医书里都会记载不同的草药和毒.药,她不想漏过任何一本。就这么仔细看着,看得极其投入,忘却周遭一切……忽然手里的书被人抽走,萧妙磬一惊,转头看向抽走她书的萧钰。萧钰在她没察觉的时候,来到了她身边坐下。萧妙磬短暂的愣了愣,方才收回眼角残留的怔忡。“大哥……”“眼睛都要贴到纸上了,也不当心些。”萧钰莫可奈何浅笑。他这么一说,萧妙磬还真察觉到眼睛有些酸。她揉了揉眼角,余光里看见周遭那些船只还没有散,依旧有女子们伸着脖子往她哥哥脸上看。萧钰没有理会那些视线,他自一个小小的包裹中,取出一本书。书名是叫作《南海趣闻》,萧钰说道:“原本带了本书来,想着也许你闲暇了,会有兴趣看看。见你一直在看医书,就没拿给你。”“南海趣闻?”萧妙磬双手接过书,“是讲南海郡的趣事吗?”“嗯。”“挺新的一本书,大哥从哪里搜罗的?”“此次攻打庐陵郡时,顺便在当地买的。”萧妙磬露出微微的意外,旋即笑意变深:“谢谢哥哥。”她翻看起《南海趣闻》,这次她照着萧钰的忠告,不让眼睛贴书卷那么近。书里有不少有意思的插画,看得出来,这是萧钰专门为她买的。萧妙磬既觉得开心,又心疼萧钰腿脚不便还要抽身为她买书……正想到这里,就听见旁边一只小船上,有女子窃窃私语:“那位公子的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们看他下半身一直贴在地上,进船篷也没有站起来,不对劲儿啊。”“嘘,小点儿声,别教人听去了。”“啊……失言。”她们相继压低了声音,似是怕惹出是非,便划着船远离。但她们的话,到底是被兄妹俩听见了。萧妙磬心里一酸,望着萧钰淡然自若毫不受影响的姿态,心里却是更酸涩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那几个女子,她们摇橹的声音渐行渐远,却仿佛一声接一声的撕扯萧妙磬的耳。背后议论人非,算什么?《南海趣闻》算是看不下去了,萧妙磬合上书。萧钰却是递了个水袋给她,“音音,喝点水。”“大哥……”萧妙磬推了下水袋,“我不渴,大哥你喝吧。”萧钰莫可奈何,“音音这是生气了。”萧妙磬红唇微嘟,“大哥这话说的,像是你惹我了一样。”萧钰轻笑,他将水袋收回,拍着萧妙磬的手,以安抚的口吻道:“不必将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她做不到。那些女子虽然走远了,可她们的话语还像是不散的阴魂般,始终纠缠萧妙磬的心。她和大哥只是出来泛舟,大哥都会被人指点。那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有多少人用着惊艳而惋惜、甚至如同看异类的眼光看大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大哥又遭受了多少闲话?都是因为她,如果大哥不是为了救她,就不会……想到当年,一股充满腥气的不甘填充了萧妙磬的心。那群奇怪的人,他们在雀翎上涂抹毒.药,以雀翎杀人。那些人全都身着黄衣,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袭击落单的她和萧令致?更关键的是,他们所涂抹的那种毒.药,为什么就无人识得,无人可解呢?“大哥,要是我们能知道当初那群黄衣人是谁,就能想方设法找到他们,为你解毒了。”萧妙磬定定道,说罢又神色一黯。可他们是谁呢?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世间都未曾有关于他们的消息流传呢?时间在泛舟里悄然流逝,天将黄昏,湖畔的垂柳枝干柔软,垂下亭亭玉立的姿势。一道残阳如火,头顶是江东温软的胭脂粉色。建业宫,忍冬阁。萧令致的住处。萧银瓶一袭翠绿的百花曳地裙,在萧令致面前走来走去。她心情不佳,整张脸上都洇着嫉妒的潮红,向萧令致抱怨:“大哥才回来建业,就带萧妙磬出去玩。长姐你瞧瞧,大家都是庶出的,怎么萧妙磬就这么得大哥偏心?”萧令致面沉如水,静坐在那里,好似浑身都在冒冷气。她没说话,萧银瓶就继续说:“大哥怎么就不分亲疏?明明长姐的阿娘是大哥的小姨,大哥也不说带长姐出去玩。还有父亲也是,居然将亭主的爵位给了萧妙磬,那本该是长姐的!”“你胡说些什么?”萧令致冰冷的视线猛地刺向萧银瓶,像是冷冽而沾了毒的利箭,惹得萧银瓶这片刻哑然,肩膀缩了一缩。“长姐,我没有说错。”萧银瓶噘嘴,“父亲明摆着就是被甄夫人迷惑了。”萧令致不耐的一偏头,没说话。但她紧锁的柳眉,泛着怨怼的眼角,还有微微颤抖的手指,都说明她心中的嫉恨和委屈不亚于萧银瓶。“长姐还记得前几年么?有两个伺候我的侍婢嘴碎,说萧妙磬搞不好是甄夫人前头那夫君的遗腹子。结果父亲知道这事,最先做的竟然不是弄清真伪,而是将那两个侍婢杀鸡儆猴,连带着还怪我管束下人不利,害我禁足了一个月!”萧银瓶越说越生气,冷不丁想起旧事,一股脑的都吐出来:“有时候我都怀疑,那两个侍婢没准说中了呢!甄夫人前脚刚死了夫君,后脚就嫁给父亲,谁能证明萧妙磬一定是父亲的女儿?”这话听得萧令致心惊肉跳,接着便是三九天的冷意袭上全身,冻透了每一寸肌骨,她几乎是瞬间喝止了萧银瓶:“闭嘴!”她下意识环顾四周,所幸侍婢们都不在侧。萧令致脸色寒到谷底,厉声道:“这种话你要说就在你自己屋里说,莫到我这里口无遮拦,连累了我!”萧银瓶虽服了软,却犹然喃喃:“说不准就是这样……”第8章 灵隐先生天黑之前,萧妙磬和萧钰回到建业宫。萧妙磬推着轮椅,将萧钰送回明玉殿,随后又去探望了甄夫人,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萧妙磬很快就歇下了。这晚,她做了梦,又回到那个遇袭的晚上。纵然时过境迁,可梦里依旧能感受到当时的刀光剑影,满目仓皇。恐惧、痛苦、自责、肝肠寸断,被这样的情绪折磨了一夜,萧妙磬次日醒来时,精神不大好。但她却忽然福至心灵,萌生一道念头。那群神秘莫测的黄衣人,如果能找到他们的话,说不定就能为哥哥解毒。虽说这些人隐藏的太好,使得天底下几乎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萧妙磬忽然想到,有一种人说不定听说过他们。就是游侠。她可以去找见多识广的游侠问问。记得吴纪和她提过,在建业的街巷里,藏着一个隐蔽的据点,是许多游侠接受委托、交换情报之处。因诸侯军阀与游侠群体素来没什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故而萧妙磬没放在心上。但这次,希望她可以从游侠们那里,得到收获。带了四名侍婢,简装出行,萧妙磬按照吴纪曾告诉过她的据点地址,找到了地方。她运气不错,到的时候,据点里有二十几名空闲的游侠在交谈切磋。见萧妙磬进来,所有人都暂停了手中事务,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她。萧妙磬自知容颜太盛,此次出门是为打听消息,自然要遮掩。是以,她只将鸦发梳成条长长鞭子,绑在脑后,不饰钗环,不戴簪花。平日妆容精致的脸也将铅华洗尽,素面朝天。但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她所到之处,潋滟生辉。不少游侠为之失神,接着才关注到,明显萧妙磬的气质就不是同行,看来这八成是个微服而来的阔绰雇主了。被一群男人打量,萧妙磬压下心中那一丝紧张,向他们说明来意。“我想向各位打听些事情,报酬都好说。”乱世之中,兵荒马乱,时有富商为了跑生意时保住安全,而雇佣游侠。那都是富贵险中求的活计。像萧妙磬这样只是打听情报的,对游侠们来说再好不过了,他们遂都请萧妙磬说下去。谁想,萧妙磬张口便提到“毒雀翎”,这让在场不少游侠神色都变了。“那些人我也不知是什么势力,他们害了我的亲人,我想找到他们。我所知道的是,他们来去无踪,都穿着黄色衣服,使用毒雀翎杀人。”待萧妙磬说完,霎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片诡异的寂静。萧妙磬略有不解,她看着在场这些游侠们,他们竟全都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知道些什么?萧妙磬连忙要问,但游侠们却在她启唇前,就开口了。“你说的这些人,我们听说过。”“但是,凡是与他们冲突过的弟兄,都死了。唯有一个是断了胳膊回来的,才教我们知道有这回事。”“不……我们那位断臂的弟兄,他遇到的不是穿黄衣的人,而是一群穿蓝衣的人。”蓝衣?萧妙磬讶然。“那群人也是用雀翎杀人,雀翎上有剧毒,但他们穿的是蓝衣。”“有时候,我们甚至怀疑他们不是人,是什么山精鬼魅……”“……”萧妙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据点离开的。来时紧张而期待,去时心事重重。那些游侠还与她说了很多,都是有关那群神秘人的传闻。在场的游侠没有亲眼见过他们的,但却有人告诉萧妙磬,类似的势力不但有黄衣人、蓝衣人,甚至还有红衣人、白衣人、紫衣人……这份扑朔迷离的无助,沉甸甸压在萧妙磬胸口。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突破口。人的一辈子还有很长,可她害怕,当蹉跎了半辈子后,还要看着她的哥哥栖身轮椅中。茫然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的花林。初开的榴花艳烈似骄阳,照在萧妙磬心口,却是一派淋淋血色。随行的四个侍婢见亭主心情沉重,皆不敢贸然说话。萧妙磬也仿佛忘了她们的存在,只低头走着。可忽然,侍婢们的惊叫声无比刺耳的响在萧妙磬身边。她被惊得倏然回神,随即便被眼之所见吓得倒吸凉气!蛇!就在她前头不到一丈远的树上,盘踞着一条褐色长蛇。萧妙磬第一眼就看到长蛇阴毒的眼睛,和那几乎是三角形状的凶狠脑袋。这蛇有剧毒!脑海中铮的一声,蹿上这道念头。萧妙磬下意识就要后退,可眼前,她的一个侍婢忽然惨叫着倒下。萧妙磬大惊,她看见侍婢捂着手臂,袖子上面赫然是两颗黑红色的牙印。这名侍婢恰是离树最近的,就在刚刚,她不慎被咬。强烈的痛觉和剧毒侵入身体所带来的眩晕麻痹感,一下就摧毁了她的状态。她跌倒在地,浑身抽搐,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上触目惊心的黑紫色。其余侍婢们哪见过这般场景,一时吓得几乎要崩溃,强忍着用恐惧不成声调的声音,唤萧妙磬:“亭主、亭主快逃!”萧妙磬也是本能的想逃,可眼前倒地的侍婢在呻.吟挣扎,她无法直接将人丢下。再看向树上的毒蛇,它眯着眼,弓起了身子形成一个即将弹跳攻击的姿势。萧妙磬倒吸一口气,脚下猛地朝后退了三步——“当心些。”身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扶住,一只手臂横亘过来,圈住萧妙磬的腰。她一惊,回头一看,一张如刀斧雕凿般的男人脸孔映入眼帘。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只电光火石间的一瞥,来不及让萧妙磬看清他们的长相。只见这男人将手里提着的一个酒坛朝树上毒蛇扔过去,霎时酒水飞出,漫天漫地的浓郁酒味。随之而起的是酒坛摔碎的声响,啪的一声,碎片带着酒浆四溅。酒水淋了毒蛇一身,原本蛰伏待发的毒蛇瞬间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仓皇逃窜进树林里。“端午将近,正巧买了雄黄酒。”男人失笑。这一切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萧妙磬在片刻的惊惶后,终于找回镇定。“多谢公子。”她忙挣脱身子,男人见状放开她。她回身快速向对方行了个礼,尔后直奔倒地的侍婢处。“亭主……”侍婢气若游丝的将手伸向萧妙磬。“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萧妙磬蹲在她身边,见侍婢呼吸愈发困难,心里一寸凉过一寸。不是没见过死人,纵然她是诸侯之女,但早年随着萧绎四处辗转打基业时,见了太多惨烈景象,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可朝夕相处的侍婢,就在她的面前一步步的被拉向死亡,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点点的窒息,是那么恐惧而彻骨冰凉。萧妙磬蓦然就想到自己读过的医书,医书里说,中了蛇毒若是无解药,可以用嘴将毒液吸出来……思绪至此,双手已不觉间抓过侍婢的手臂,掀开她的衣袖。其余三个侍婢本惊魂甫定,却在看到萧妙磬低头要含住侍婢伤处时,各个惊得呼出声来。“亭主!”“亭主不可!”那可是蛇毒!亭主金贵,万一中毒了怎么办?就连那中毒的侍婢,也用尽力气推着萧妙磬的肩膀,央求道:“亭主不要……您不能……”就在这时,那男人走了过来。他自怀中取出一个梅瓶,自梅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塞进侍婢口中。“江南蛇虫虺蚁极多,出门在外,要记得带解毒的药啊。”他状似随口说着。萧妙磬一怔,看向他俊美非凡的侧脸,眼中却不着痕迹闪过一丝狐疑。很快,中毒侍婢的情况就稳定下来。这丹药立竿见影。随着侍婢脸上的紫黑色消散些许,萧妙磬松了口气。自己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手脚凉凉的,这会儿才有心思顾及。萧妙磬再度向男人道了谢。这时,与男人同行的那对男女走了过来。其中的男子作文士打扮,气质清爽儒雅;女子小鼻子小嘴巴,天真可爱,手里还握着一支紫竹箫。萧妙磬听到女子管救人的男人叫大哥。“真的好悬,头一次来江南就遇到蛇了。还好大哥英明,早有准备。”那男子笑着道:“是啊。”女子接着又眨着眼,笑对萧妙磬:“你刚刚好勇敢啊,要是我,一定不敢帮人吸蛇毒。一个闹不好两人都中毒了,可怎么办?”女子说的可能性,萧妙磬不是没想过。但她那么多医书不是白读的,自然知道吸蛇毒的时候该怎么规避风险。对此萧妙磬没有解释,只礼节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彼此随便说了几句,萧妙磬得知,这一行三人是从北方幽州来走亲戚的。为首那男人武功不错,随行的男子是他手下,女子是他亲妹。他们偶然路过此处,救了萧妙磬等人。女子说,这在话本子里,叫“萍水相逢”。萍不萍水萧妙磬不知道,不过人家于她有恩,她自然要问上句姓名。男人说:“小姐称我‘灵隐先生’即可。”第9章 一心一意直到这会儿,萧妙磬才得以认真打量这位灵隐先生。如刀斧雕凿出的一张脸,棱角分明而带着侵略性。他穿着黑色锦衣,神采奕奕,高挑精硕的身躯散发出一种非凡的魅力感。他笑的时候很迷人,但萧妙磬却感觉到隐藏在迷人背后的狠戾和冷酷。倒是灵隐先生的妹妹,天真烂漫,缠着萧妙磬打听了不少建业的风土人情。过了会儿,解毒的侍婢恢复体力,萧妙磬便同三人道别,带着侍婢离去。望着萧妙磬远去的背影,那女子艳羡道:“不施粉黛都能如此夺目,老天爷真偏爱她呀!”“是。”灵隐先生唇角缓缓勾起,眯眼望着消失在树林尽头的窈窕身影。“建业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他负手在后,又道:“江东亦是锦绣富庶,名不虚传。”那文士打扮的男子道:“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会是主公您的。”“自然!”灵隐先生道,“不光是江东,还有荆州、益州、凉州,未来都会归我所有!”“不过,萧家这对父子……”灵隐先生话锋一转,“要从他们手里夺基业,得费我一番功夫。萧绎我倒不放在眼里,忠勇有加,谋略不足,难对付的是萧钰。”文士打扮的男子不以为然:“世人确实都道萧钰是难得的帅才,然他终究一个废人,如何与主公为敌?”“啧,他一个废人,尚且得世人如此高赞,如今的我亦不及。若他是个完人呢?”文士男子面有不甘。“行云,别着急,世事此消彼长,谁知道今日盛者会否他日衰败。”灵隐先生一拍文士肩膀,一手指向远处覆舟山,“江东山河多娇,兵精粮足,萧钰将这里经营得很好。这么块沃土,我比你更加迫不及待想要接手。不过,不急,眼下最该做的,是号召各路诸侯群起讨伐厉太师。”被唤作“行云”的文士男子,面露诚服,拱手道:“主公英明!”那女子抱紧紫竹箫,歪着头道:“虽然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但我都听大哥的。”榴花一树树,开得团团簇拥,艳红如火。走远的萧妙磬和四个侍婢,这会儿也在议论灵隐先生一行三人。侍婢们纷纷说,多亏遇上灵隐先生,救了她们的性命。否则,别说被蛇咬的侍婢会亡命于此,就是她们也未必逃得过毒蛇的后续袭击。捡回条性命的那个侍婢,最是感激,却见萧妙磬神色并无感恩之意,不由疑惑。“亭主,您……”萧妙磬道:“有点太巧了。”“亭主?”“刚才那条蛇,我在医书里见过,是五步蛇。五步蛇在会稽、庐陵那边居多,在建业很少见。”萧妙磬道,“若说我们遇到五步蛇是实属运道不好,可接着灵隐先生就出现,还恰好身上就有雄黄酒和解毒丹,我觉得太巧了。”经萧妙磬这么一说,侍婢也纷纷觉得不对劲儿。有人犹疑道:“南来北往之人,身上带些解毒丹药其实不稀奇……而且的确端午将近,不少人采买雄黄酒……”“是说得过去。”萧妙磬喃喃,“可是灵隐先生的气场,不像池中之物,我总是觉得蹊跷。”在灵隐先生向她笑的时候,萧妙磬感觉到一个俊美男人对女人的吸引,直觉上却隐隐脊背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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