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叔不必多礼,您好生将养便是。”秦王笑着开口道,随后,他对花笺道。“我带了吃的回来,可以吃饭了。”“哦!”花笺应了一声,开口道。“我喂我爹喝完水就出去。”秦王便转身走了出去,去西屋招呼花笺的妹妹们出来洗手吃饭。随后,他端了一个汤盅进来,开口对花笺道:“花笺,我买了几盅燕窝粥,还温乎着,现在喝刚刚好,你喂你爹喝点,再出来吃饭吧。”“好!”花笺便走了过去,将汤盅接了过来。秦王道:“你娘还在睡觉,她那盅燕窝粥,我打发人放锅里热着,她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喂她喝。”“好!”花笺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说得最多的恐怕就是这个“好”字了。就在这时,花笺突然听到隔壁的东耳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由得愣了愣,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声音?”“我看你昨天晚上是在西厢房里睡的,就给你买了张床铺,你家的屋子,也就东耳房还有地方安放,就先让人放那屋了。”秦王淡淡地说。花笺的嘴巴张了张,心中暗道,等他们走了,自己大可以睡到东厢房去,但是这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毕竟秦王是好意。“多谢!”她开口道。“那床铺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吧。”“没几个钱,先喂你爹吃饭吧,我去喂七妞吃饭去。”秦王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花笺便对花泰仁道:“爹,我喂你吃点东西,吃上东西,你再睡觉。”“哎!”花泰仁有些不安地低声道。“大妞,秦王为啥对咱们这么好啊?”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他是楚三哥的朋友,这是看在楚三哥的面子上,才会照应咱家的。”“哦!”花泰仁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张开嘴,吞下女儿送到嘴边的燕窝粥。他这会子虽然还没有完全退烧,但是却也知道饿了,于是将一盅燕窝粥全都给喝了。花笺帮他掖了掖被角,让他睡觉,这才离开东屋。桌子上摆着一大桌子剩菜,不过没有人,花笺的妹妹们已经吃完饭了。秦王打西屋出来,笑着开口道:“等一下,我去厨房给你拿热的。”说着,他走了出去。花笺在桌边坐了下来,桌子上的菜都是些冷着吃也没关系的,比如烧鸡、烧鸭、烧鹅,还有酱牛肉。不一会儿,秦王打外边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汤盅,还有一个倒扣着的大碗。第32章 种地他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将汤盅放到花笺面前,笑着开口道:“喝点燕窝粥,去去火。”花笺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买了几盅燕窝?”“九碗,刚好你家一人一碗。”秦王开口道。“这些菜都是‘聚福酒楼’的,尤其这道酱牛肉,是从北关外运来的肉牛做的,味道不错的。”秦王又掀开托盘上的大碗,里边是一碗紫米饭,“这紫米饭是从南边运来的,补血养颜,对女孩子最好了,你多吃点。”花笺看着他忙碌地为自己布菜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有压力。”“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有什么压力?”秦王失笑道,随后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她碗里夹了好几样菜。“你多吃点,才能有力气照顾你爹娘。”花笺也不想深究他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好的问题,毕竟人家都说过了,他对姓花的女子总是会比较照顾的,她就当他是在移情好了。反正她现在也的确需要找个靠山。花笺默默地把饭吃了,秦王叫了人进来收拾桌子,随后带着花笺去东耳房看床铺。当花笺看到那张紫檀木料的拔步床,以及上好的雕工时,不由得头疼:“这张床,你到底花了多少银子?”秦王给她买的,是那种工艺特别复杂的千工拔步床,这种床铺另一个世界也有,就是把一张床铺做得跟小房子似的,里边不但有床铺,还有衣柜和梳妆台,而且四面都是雕花的木板,工艺精巧得绝对可以配得上艺术品三个字。“三百八十两银子。”秦王说得轻描淡写。花笺抬起手来,按了按有些抽疼的太阳穴,她现在不差钱,但是让她在这个时候花三百八十两银子买张床铺,她还是心疼的。毕竟,她家盖现在住的这套宅子也只花了五十多两银子,这个价钱还是连所有的家具和锅碗瓢勺全都算到了一起的价钱。花笺叹息着,“王爷,连同今天的饭钱,得有四百两银子吧?”“我去打水,帮你把床铺擦擦。”秦王笑道。“我还买了炭盆,和无烟的木炭,这些天晚上还是挺冷的,你晚上记得烧。”秦王说着,便走了出去,打了盆水回来,帮她把床铺擦抹干净。两名侍卫搬来了崭新的被褥和枕头,还有棕子做的垫子,秦王亲自帮花笺把被褥铺好,一对枕头安放好,“这都是在铺子里买的,都是新的,你要不要躺下来试试?”花笺无语地看着他,“王爷,你让我个姑娘家在你面前躺下?”秦王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好吧,那你晚上再试。要不要我帮你把衣服搬过来?”“不用了!”花笺淡淡地开口道。“也没两件衣服。”说着,花笺去了上房西屋收拾的衣裳。说起来,她还真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这样晚上比较方便进空间。她只是觉得这张床铺太贵了,至少,对于她现在的家庭来说,太贵了。她用一个小包袱把自己的衣裳拎了过来,丢进了衣柜里。她的衣服不多,因为有妹妹,妹妹们是要捡她的旧衣服穿的。说起来,她真的觉得有些对不起妹妹们。秦王打发人去端了一个铜制的炭火盆过来,点了火之后,在上边罩了竹制的熏笼。“你爹娘的屋子都有火盆,你放心吧。”秦王似乎是怕她不接受这个火盆,于是开口解释了一句。“你还是睡个午觉吧,你爹那边,我会照顾他的,你娘那边也有你妹妹们照应,有事情,她们会喊人的。”花笺想了想,家里也没什么活了,于是点了点头,把秦王送了出去。她把门闩拴好,走到拔步床跟前,打量了一下这张床铺,随后进了空间。她去西厢房睡,不是因为睡不开,纯粹是因为她想进空间。进了空间之后,她一眼便看到附近的地面上有一棵嫩绿的小芽芽,她愣了愣,赶忙蹲了过去,低头查看这株桃树芽。她的确是猜到这个空间里可以种东西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发芽。从她离开空间到现在,也不过七个多小时罢了。就算空间里的一整天等于外边的一个小时,也不该长这么快啊。她想了想,便将视线落到了空间里的泉水上。想来,是这泉水的事吧。花笺蹲在这棵桃树芽旁边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不修炼了,她起身走到行军床旁边,先将手机时间随便挑选了一年,设置在一月一号,又在二号那天定了个闹钟,这才放心大胆地自去忙碌。她在空间里找了把锄头,因为她在另一个世界当杀手的时候,什么样的环境都会遇到,所以空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工具都有。她在靠近空间边缘的位置整了一小块地,也就十平方米所有。因为从前经常帮爹娘种菜,对于种东西,她倒是不陌生。整完地之后,她找出一些大豆,将豆子种了下来,又浇了水。别说是古代了,便是现代,也是天灾人祸不断的,能种些粮食就种一些,总好过将来挨饿。……花笺的父亲在三天后才彻底的退了烧,他的伤口也结了痂。因为秦王在,她没办法正大光明地用空间里的水帮父亲敷伤口,后来干脆偷偷地把空间里的泉水倒进了酒坛子里,用掺了泉水的酒水帮父亲清理伤口,消毒,然后再上药。花泰仁的伤以不可思议的程度恢复着。比花泰仁的伤好得更快的是三妞,三妞的耳朵在花笺接连用空间里的泉水给她敷了几回耳朵眼之后,便能听见声音了。花笺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三妞因为她的事情而变成聋子,她会内就一辈子的。赵氏的伤也好了些,至少脑震荡的情形已经缓解了,只是依旧贪睡。当五天以后,元嘉和楚逸辰一起来到花家,来给花泰仁复诊的时候,不由得一脸讶异的表情,“这伤怎么可能会恢复得这么快?”花笺淡定地开口道:“自然是元太医你的药好,若是用我们乡下的土方子,肯定不能好得这么快。”元嘉恐怕是做梦都想不到,花笺竟然拥有一个空间,他更想不到,花笺的空间里竟然还有一池神奇的泉水,于是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因为花泰仁的体质好,伤口才会恢复这么快的。第33章 生气他给花泰仁把了下脉,改了个方子,随后对花笺道:“你爹的烧退了,就不碍事了,剩下的就是好生调养,等伤口恢复了,就能自由活动了,你娘的伤也不碍事,我估计最多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干活了。你家二姑娘的内伤是最棘手的,得长期调养,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们可千万别舍不得钱,不然,你家二姑娘的身子骨就糟蹋了。”“我知道了!”花笺用力地点点头。“元太医,你放心吧,我不会给她断药的。”元嘉又道:“至于你家三姑娘的耳朵,我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她能听见声音了,这是好事,你再给她敷几天药吧。”“是!”花笺乖乖地应承着。楚逸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双手交给花泰仁,“花大叔,这是我爹给你的信。”花泰仁一脸纳闷神情地将信接了过去,打开后,展开里边的信纸。信是楚云寒写给他的,看了信里的内容,花泰仁紧紧地拧起了眉头。楚逸辰道:“花大叔,你就听我爹的安排,跟我一起去京城吧。到了京城,你们一家大可以再开一家卤煮店,也总比留在这里被人欺负的强。京城虽然龙蛇混杂,但好歹有我爹的照应,你们一家留在此地,我爹便是有心照应你们,也有心无力啊。”花泰仁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楚三公子,我多谢你们父子的好意了,京城我们就不去了。”“花大叔……”楚逸辰见说不动花泰仁,赶忙转身看向花笺。“大妞,你倒是劝劝你爹啊。”对于父亲的决定,花笺很满意,她淡笑着道:“楚三哥,你回去以后,帮我谢谢楚伯伯的好意,京城我们一家就不去了。”“大妞,你怎么也这样?”楚逸辰有些着急地直跺脚,他扭脸看着秦王,开口道。“王爷,你倒是帮我劝劝他们啊。”秦王淡淡地开口道;“花笺和花大叔不想去京城,自有他们的道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楚逸辰气哼哼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元嘉写好了方子,把方子交给花笺,又给花笺留了两瓶药粉,随后对花笺道:“本该请你喝杯喜酒的,但是你家如今这个样子,怕是走不开,只能说声抱歉了。”花笺笑道:“元太医说得哪里话?只是不知道元太医回京城的时候,是打算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走水路,就在这附近的码头上船。”元嘉说着,扭脸看向秦王。“王爷,订好的是二月二十六一大早到楚家迎亲,接了人,就奔码头,连夜离开,你怎么打算?”“二十六啊?”秦王笑得云淡风轻的。“本王就不陪你去楚家接亲了,二十六那天,本王在船上等你。”元嘉微微一怔,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楚逸辰在一旁插嘴道:“王爷,你不想去楚家喝杯喜酒吗?”秦王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寒意,“楚家又没来请我,我就不去叨扰了。”他都来了好几天了,想必楚家的人也知道他来了,却没一个人来见他,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那二十六那天,我们在船上见。”元嘉点点头,扭脸对楚逸辰道:“逸辰,咱们走吧。”“我不跟你回楚家了,我留下,我要住在大妞家里!”楚逸辰马上开口道。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家没地方住!”“大妞……”楚逸辰一脸可怜巴巴的神情。“你还生我气呢?”“我跟你生什么气?”花笺没好气地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统共就这么几间屋子能住人。我们一家九口人,秦王殿下这边二十个人,秦王殿下手底下的侍卫大哥们晚上都只能分上下夜的休息,你住下能睡哪儿?”楚逸辰扭脸看向秦王,“王爷,要不你们走吧,进城好好休息休息,我带人住下来。”秦王懒得搭理他,只是看向了花笺,“你是主人,谁留下,你来决定吧。”花笺毫不迟疑地开口道:“还是王爷留下吧。”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楚逸辰扯上什么关系。秦王冲楚逸辰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大妞……”楚逸辰伸出手,抓住花笺的袖子,扯了扯,试图撒娇。花笺甩开他的手,冷冷地开口道:“楚三哥,这几天,你就不用再过来了。”“花大叔……”楚逸辰见花笺和秦王都想撵他离开,于是决定讨救兵。“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花泰仁趴在炕上,发出一声苦笑,“楚三公子,你就听大妞的吧,让王爷留下,你就先走吧。”不管怎么说,楚逸辰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不想把楚逸辰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而秦王就不一样了,就冲他王爷的身份,楚家的人也不能太过放肆。这几天,他已经完全习惯了秦王的照顾。秦王是个很细心的人,虽然身份尊贵,却半点架子都没有。楚逸辰垂头丧气地开口道:“好吧,那我晚上再走行不行?大妞,你让我在你家吃饭吧。”元嘉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将他往外扯,“你就别在这里跟着添乱了,跟我进城去客栈收拾行李去,不然的话,天黑就赶不到楚家了。”“表哥,你别揪我耳朵啊,我疼。”楚逸辰哇哇大叫着,被元嘉扯了出去。花笺将二人送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二人上马车。楚逸辰知道,今天被元嘉带走的话,恐怕这一次是没什么机会再来见花笺了,于是拼命地冲花笺挥着手,“大妞,大妞你要记得想我。”如今的花笺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个孩子,她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楚三哥,慢走。”马车缓缓地走远,元嘉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姨妈已经开始给你相看婚事了,听我娘说,她最看好的,是方丞相家的孙女方可馨,你何苦还来招惹花大姑娘?”楚逸辰的神情顿时就低落了起来,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是不会娶方可馨的。”元嘉冷笑了一声,“你不娶方可馨,也娶不了花大姑娘,难道你看不出来,花大姑娘对你无情吗?”第34章 打架“不可能!”楚逸辰固执地开口道。“我和大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怎么可能对我无情?”元嘉幽幽一叹,用看傻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静静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悬挂在腰间的一枚玉佩,久久不语。站在卤煮店门口的秦王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扭脸看向站在身边的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们进去吧,该做晌饭了,青阳一早进城去买了几斤猪肉,我看家里还有大白菜,咱们晌午烙馅饼吃吧!”“好啊!”花笺浑然没有察觉秦王泰然自若的语气仿佛是在他自己家里一般,欣然点了点头。秦王笑着开口道:“那我去和面。”花笺道:“我去拿白菜!”“记得多拿一棵大葱。”秦王叮嘱。“知道了!”花笺径自去了后院,在上房的东屋里抱了三棵白菜出来,还拿了两棵大葱。二人便在厨房忙碌开了,一个和面,一个洗菜、切菜、剁馅。等花笺将菜洗干净,秦王已经把面和好了,他调了菜馅,便让花笺帮他烧火,他手脚麻利地包好馅饼,放进平底锅里。秦王只烙了一锅馅饼,便叫进来两个侍卫,“我们吃饭去了,你们自己烙吧。”两个侍卫应了一声,自去打水洗手,开始做饭。花笺忍不住好笑地开口问道:“你手底下的侍卫都会做饭吗?”“对!”秦王理直气壮地点点头。“做饭是他们的必备技能之一。”花笺不由得失笑,觉得这个秦王实在是有奇怪。等吃完饭,花笺对秦王道:“家里的菜不多了,我想进城去买点菜。”她家平白多了二十个饭量令人忧心的大男人,存的那点菜顿时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就连酱菜都被吃光了。秦王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不必了!”花笺开口道。“我想自己进城,顺便办点事。”“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办。”秦王神情认真地开口道。花笺正色道:“王爷,我们家的日子,终究还得我们自己一家子过下去,你不能庇护我们一生的。”秦王的薄唇有些不悦地抿了起来,却没有再坚持什么。花笺去了东耳房,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自己打杜家讹来的银票,银票还有六百两,她全都塞进了袖筒里。此外,楚逸辰还帮她兑换了一百两的银票,买药花了一些,还剩下八十多两银子。花笺又拿了三十两整锭的银子,五、六两散碎银子,和一些铜钱,便套了驴车,离开了家门。等他走了,秦王叫过来两名侍卫,“你们两个跟着花笺,别让她发现了,她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们再出手。”“是!”两名侍卫答应了一声,便出了门,远远地跟着花笺进了城。花笺进城之后,没有马上去菜店买菜,而是牵着驴车去找伢行。她想做一件事,但是不能亲自出面,所以只能买个人,来帮她做这件事。她正盘算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身影突然被人从路边的“寻芳阁”里给丢了出来。那个瘦弱的身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几个彪形大汉打“寻芳阁”大门里冲了出来,对着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一个衣着华丽,手中举着一杆旱烟的圆胖妇人打“寻芳阁”大门里走了出来,她冷哼了一声,“呸”的一声冲着地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啐了一口唾沫,开口道:“二十两银子就想把我们‘寻芳阁’的姑娘赎出去,你真是做梦,想赎人,可以,你拿两千两银子来,我就把你妹子还给你,否则的话,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会儿吧。”突然,她一扭脸,看到了手中牵着驴车被挡住去路的花笺,顿时就露出了惊艳的神情,赶忙颠着肥硕的身躯走到了花笺的面前,笑嘻嘻地开口道:“姑娘,你若是想卖身,来我们‘寻芳阁’就对了,我安妈妈最是公道,一定能给你一个好价钱的。”花笺慢吞吞地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顿时就在这位安妈妈脸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印子。安妈妈惨叫了一声,用手一捂脸,发现脸上见了血,当下就不干了,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快来人啊,给我打,打死这个小贱人!”花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原本没打算惹祸的,她好不容易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来,只想好好地护着爹娘和妹妹们把日子过下去。所以她明明看到这些恶奴在欺负人,她都决定装没看见的。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适合管闲事。可是这鸨儿太可气了,竟然将她当成了主动来楼子里卖身的姑娘。她发誓,如果不是这个鸨儿说出了刚刚的那番话来羞辱她,她是绝对不会动手的!看到几个原本正在殴打地上那年轻男子的彪形大汉在朝自己扑来,花笺打起了精神,一脚一个,便将这些彪形大汉全都踹倒在地。她踹的这地方也有点损,全都是男子用来繁衍子孙的位置,精准打击,效果极好。几个大男人全都夹着双腿倒在地上,一个个张着嘴,疼得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不远处,悄悄跟着花笺的两名侍卫不由自主地吸着气,夹紧了双腿。花笺踩着矫健的步伐,如水晶娃娃般迷人的脸孔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走到了鸨儿面前。她把玩着手中的鞭子,开口道:“这位妈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鸨儿肥圆的脸孔全都吓白了,她惊慌失措地转过身,就想往“寻芳阁”里跑。花笺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头发的发髻一用力,就将她拽倒在地上。鸨儿倒在地上,好像疯了似的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马老板,救命啊,宋老四,你快出来啊,有人来砸场子了。”花笺抬起脚来,狠狠地在鸨儿嘴上踹了一脚。这会子,她真恨不得穿上一双底子加了钢板的靴子,这样可以一脚下去,就能踹烂了这鸨儿的嘴。鸨儿被她踹到嘴上,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只是胡乱地哼哼着。不一会儿,十几个打手衣衫不整地打“寻芳阁”里跑了出来。第35章 欺负人花笺面无表情地将脚从鸨儿的嘴上拿了下来,随后弯下腰,在鸨儿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子。她连话都不说,手中捏着金簪子,大步走了过去,身形一矮,手中的金簪子便刺入一名打手的大腿。她的动作极快,这帮打手还没回过神来呢,一个个便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倒在了地上。一个身形极为肥硕,体重少说也有三百斤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恶奴打“寻芳阁”里跑了出来,看到“寻芳阁”门口的混乱,不由得气坏了。“谁干的?”中年男子大声咆哮道。“我干的!”花笺慢悠悠地应声,随后捏着滴血的金簪子,走到他面前,语调微微上扬。“你是这里的老板?”中年男子恼火地开口问道:“你谁啊你?你凭什么来我们‘寻芳阁’找事?我哪里得罪你了?”“答非所问,该打!”花笺扬起握在另一只手中的马鞭子,劈头盖脸地在中年男子脸上抽了一条血道子。中年男子让她给打懵了,站那发了一会儿呆,才恼羞成怒地招呼着自己的小厮,“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完了就把她留下来接客!”花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来想好好说话的,但是如今看来,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了。就见几个恶奴凶恶地冲着花笺扑了过来,花笺眸中冷光一闪,便捏着手中的金簪子迎了过去,不一会儿,这帮恶奴便一个个地用手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倒在了地上。“明镜王朝”也是有法律的,所以她尽量以不杀人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也免得自己麻烦。身形肥硕的中年男子傻眼地看着缓缓地朝自己走来的花笺,神情仓皇地向后退去。“你,你别过来……”中年男子一下子就退到了“寻芳阁”的大门口,脚后跟绊到了门槛上,咣的一下,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倒了下去,然后像个乌龟似的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再也爬不起来。花笺步履悠然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慢吞吞地开口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这里的老板?”中年男子知道,自己这是遇到硬茬子了,不由得神情惊恐地开口讨饶:“姑娘,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可千万别杀我。”花笺淡淡地开口道:“我呢,就是个过路的,是你们‘寻芳阁’的鸨儿非得拦着我让我卖身,这件事情让我很是不高兴,所以你们‘寻芳阁’得赔我钱。”“赔,我赔,姑娘,我赔你五十两银子,你看成不?”中年男子惊慌失措地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花笺冲他伸出了两根手指,面容沉凝地开口道:“两千两银子,你拿钱,这篇咱就翻过去,否则的话,我就放火烧了你这‘寻芳阁’,让你鸡飞蛋打,什么都落不着。”“我给,我给,姑娘,你能先让我起来吗?我起来才能给你拿钱。”中年男子挺着一颗油腻的大肚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央求花笺。花笺遂站了起来,她垂手站在一旁,看着中年男子好像一只乌龟似的翻转了身子,然后打地上爬了起来。中年男子费力地站起身,陪着笑脸道:“姑娘,你稍候,我现在去给你拿钱去。”花笺也不说话,看着他蹬蹬蹬地绕过屏风,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向那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年轻男子。那是一个看起来虽然狼狈,但是五官仍然比较帅气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一件原本应该是月白色,但是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衫,这种长衫的款式,都是在城里读书的人才会穿的。男子被打得很惨,鼻青脸肿的脸孔上都是伤。此时,他正在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她。花笺冲他招了招手,“过来!”男子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走了过来,没吭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妹妹叫什么名字?”花笺开口问道。“靳子雯。”男子被打得嘴角红肿,有些困难地开口道。“你跟我来!”花笺抬步进了“寻芳楼”。那男孩子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寻芳楼”。“寻芳楼”的大厅里摆着十来张八仙桌,两侧有楼梯可以上楼。花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那男孩子也没吭声,就是呆呆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那身形肥硕的中年男子便打楼梯上蹬蹬蹬地跑了下来。花笺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觉得被他踩在脚下的楼梯有些可怜,这些楼梯承受了它们不该承受的重量。中年男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花笺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几张银票放到了花笺面前。“姑娘……”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开口道。“这是两千两的银票,请笑纳。”花笺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将桌子上的银票给他退了回去,淡淡地开口道:“这些钱,我用来和你换一个人,一个叫靳子瑜的姑娘。”中年男子脸上挤成一团的肥肉颤了颤,他抬眸看向刚刚打门外走进来的安妈妈,怒声道:“靳子雯是谁?现在哪里?赶紧把人带过来!”花笺提醒道:“还有身契!”安妈妈让花笺把嘴都踹肿了,也说不出话来,只得闷不做声地去了后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带回来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非常的秀丽,许是哭了太长时间,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进来之后,她便看到了站在花笺身边的男子,她情绪激动地叫了一声“哥哥”,便飞奔了过来,一把抱住年轻男子,哇哇大哭起来。年轻男子满是尘土和血迹的脸上顿时就流露出激动的神情,紧紧地将女孩子抱在怀中。安妈妈战战兢兢地将一张身契放到了花笺的面前。花笺拿起那张身契,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这位妈妈,你可真会算计,八两银子买的人,你竟然敢卖两千两银子,你就不怕缺德事干多了,死了以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安妈妈嘴疼得很,虽然满心怨怼,也不敢回嘴。花笺收起那张身契,随后对那大胖子和安妈妈道:“咱们现在是银货两讫了,钱归你,人归我,你们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