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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情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1 / 1)

江宴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离桌沿,他臂弯一空,紧紧地又抱住了江宴。江宴感觉自己呼吸心跳骤停一般,所有血液都涌上大脑。其实他们从小到大抱了很多次,可没有哪一次让江宴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席之空在他耳边说话,满是酒气的呼吸洒在他耳根,他由他抱了片刻,自己好像也跟着醉了,很想做些出格的事来。“江、嗝…江宴,谢谢你啊……”席之空趴在江宴的背上胡言乱语,江宴手托住他的膝盖弯把他往上送了送。他不答席之空的话,沉默着一步一步往巷子里走,心中默念君子不乘人之危。路灯都还亮着,打在两个人的头顶,拉出很长的影子。回到家里江宴把席之空往床上一扔,热得他满头大汗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席之空已经趴在枕头上完全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听到席之空呼吸声渐重,皱着眉将手伸到他额头下面垫着,把他的口鼻和被面隔出一道缝隙来方便他呼吸。席之空随后翻了个身,正好仰躺在枕头上。不知是在做个什么美梦,他笑着将嘴唇舔了一圈,把江宴一颗心撩到了嗓子眼。他的衣领半敞着,锁骨附近的肌肤有些发红。江宴盯得出了神,下意识又往床中间挪了挪。——他突然想尝一尝那酣睡之人唇上的滋味,是不是也像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轻言软语那样蚀骨销魂,让他辗转反侧。江宴于是真的缓缓俯下身亲了席之空一下,只轻轻浅浅的贴上,而后恋恋不舍地离开,随即他又在心里骂自己卑鄙无耻。可他就算骂着,也把一颗忐忑的心骂得甜滋滋的,甚至想再亲一下。他想,这次一定要吻他的眉目,记住他唇瓣的形状。他再一次倾身过去,席之空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失了这个机会,再就没有勇气了。江宴懊恼的在席之空身后躺下,失眠到天光乍现。后来他借着晨光,坐在书桌面前用席之空的笔写了一排字在手心里:今天天气很好,我亲到了我喜欢的人。想了想,他又在句号后面补了两个字:两次。早晨的风凉快,江宴躺回床上之后凉风扫了他身上和心上的热气,捏着手心几个字很快就睡着了。约摸半个小时席之空被尿憋醒,他睁开眼睛翻身下床直奔厕所,门都来不及关,哗啦啦的水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他头还疼着,洗漱完揉着太阳穴出来看着江宴在他床上,想了好一会儿为什么江宴会出现在这里。补上酒后记忆断片儿的那一段后,他静悄悄地收拾了作业直奔学校而去。江宴也没睡多久,十点的时候就醒了,脑海里短暂的空白后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看墙上的日历,已经八月二十七号了,日历还停留在二十四号。席之空拧开门的时候江宴正在撕日历,他脱了鞋光着脚走进门,给自己到了一大杯水。江宴问他:“过关了吗作业。”他欲言又止地捏着手里的作业,心虚地往桌边走了几步,小声道:“还没……”“嗯?没过?!”江宴转身走到他面前,眉心拧着问他:“你们老师看出来了?”席之空往后退了一步试探道:“江宴我给你说个事……你可别生气啊……”“我生气?我为什么会生气?”“那个…我们是九月三号才报名——”“所以你的作业也不是今天检查?”席之空点点头,小声说:“是三号,不是今天,我忘记了…”那天后来江宴擦了手心里的字,把席之空按在床上打了一顿,并且发誓再也不帮他补作业了。初秋的风总是凉悠悠地从窗缝吹进来。席之空的试卷终于被他精卫填海似的一点一点填满了,像是耗尽了心头的精血,江宴把他的试卷收在手里的一瞬间他就趴倒在了桌上。趴下之后他想,光顾着回忆,那试卷上题目问的什么他写的什么已经完全忘了,反而像是拿着一支笔把心里那些少时回忆捅得乱七八糟,让他心烦不已,也十分困扰。江宴收完试卷给数学老师送去办公室,回到教室的时候大家已经去音乐教室上课,只剩下席之空还趴在桌上睡觉。他走到席之空旁边,低头看他睡着的模样,脑海中涌起无数席之空在他面前嬉笑生气的样子。还有那个夏天自己趁他酒醉熟睡偷偷吻他的夜晚。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甘心了。不仅想尝他唇上的滋味,也想尝他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成为他可以依赖依靠的人。情窦初开的年纪被席之空真诚纯粹的善良美好深深吸引,原以为这份见不得光的情感会随着时间消磨,会随着两人关系的越发亲密而变成亲人间的血缘亲情,可一个又一个夏夜过去了,他却变本加厉的只想要席之空的全部。想做他的恋人,想拥有他的喜怒哀乐,想成为他的唯一。席之空睡醒的时候音乐课已经上了一半了,他懊恼地一拍脑门,拔腿就要跑去音乐教室,江宴一边做题一边叫住他。“你跑哪儿去?”“?!你怎么还在这里?”他转过身问。江宴放下笔伸个懒腰,淡淡道:“我刚刚去办公室送东西耽误了一下。”“那你就回来了?不去音乐教室了?”这算逃课吧?他心想。“我跟音乐老师请假了呗。”江宴又说。席之空不置可否,埋怨道:“那你怎么不叫我?我又没请假。”“我叫了,你没醒。”江宴说着瞎话,收了桌面上的练习册又说:“睡得像猪一样。”“都跟你说了我昨晚睡得太晚。”席之空揉了揉眼睛,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江宴没再说话,转而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远处艺术楼的音乐教室。第一节 音乐课,蔺同瑞点了个名坐在钢琴前面和同学们聊天。秦玲书把签到册还给他,他低头看到席之空的名字后面记了个未到,拿笔划掉之后放回了讲桌上。他是考进来的在编音乐老师,学校思政处老师请假一个月,学校没给他排多少课,又让他再顾一下思政处的工作。他今年二十四岁,也才刚大学毕业一年,先前在六中实习,按照六中的意思实习期过了是要直接聘用他,可这中间出了一点点小插曲。那天蔺同瑞一进二班就看到了舒霁月,也是那会儿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孩儿真的说到做到,愣是追着他从六中来了闻和。甚至刻意留了个级读了他教的班级。他愁死了。这怎么的就黏上人了呢?蔺同瑞发着呆,没注意舒霁月已经走到了钢琴旁边。——原来是不知道谁说了句舒霁月是上届青少年钢琴大赛冠军,大家起着哄让他上去弹琴。他站起来看着走神的蔺同瑞,大方的答应下来。“蔺老师,不如我们合奏?”他虽是征求蔺同瑞的意见,却已经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初次见面的时候,舒霁月就已经被身旁这人的一举一动占据了所有视线。顾不上什么伦理道德,对他一见钟情像是意外,又像是必然。那天蔺同瑞对他笑,他就觉得这人接下来要拥抱他,亲吻他,要成为他挂在心尖的宝贝。地球比太阳小了许多,还是要围着它转,他比蔺同瑞小了六岁,可还是想爱他。他和蔺同瑞说过这个道理,就像太阳跑不掉地球就一直转一样,他去哪儿自己就在哪儿。蔺同瑞看着面前的黑白琴键沉默了一会儿,手搭在琴键上试了几个音,还是微笑说:“好啊。”第十四章 讲你是我独一的故事秋游出发的早上。席之空就背了个包在背上,里面装了套睡衣和一套换洗的衣服。他们秋游野营三天两夜,这次定了去城郊村寨附近的山林,帐篷由学校统一去租,他们只需要带日常用品。江雯还在往江宴的包里塞东西,塞得拉链都拉不上了,她抖了抖说还能装。江宴把包抢过来扔了几包零食到席之空手边说:“装你包里,我这装不下了。”“哦对!还有小空的!”江雯一拍大腿,转身又钻进了江宴卧室。席之空靠在沙发上随手拆了包薯片吃,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道:“你就让阿姨给你装,吃不下的给我吃就行。”“你要吃这么多?!”江宴把包在他面前拉开,衣服和洗漱用品几乎不占位置,其他的空间全用来装吃的了,“我妈真是,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零食。”“你知足吧,还有人给你装吃的——唔,这个真好吃,你不要就都给我。”江宴于是真的往他包里倒了半包零食。十五分钟后两个人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出了门。快走到学校门口,江宴冷不防说了句:“这次我表哥好像也要去。”“嗯?蔺老师?”“他应该是去帮忙,也是昨天才跟我说。”江宴说。席之空走两步突然停下来,转身问江宴:“你昨天收到情书了吗?”光顾着赚钱忘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那字就算再怎么刻意掩饰,哪怕烧得只剩个点撇捺江宴也能认出来吧?江宴脑子一转,装傻道:“什么情书?”席之空差点脱口而出我给你写的情书,想了想最后换了个说法:“别人——给你写的情书啊。”“哦你说那个啊,我每天都收很多情书,怎么了?”席之空松一口气的同时看着他撇撇嘴,说:“那你很不得了嘛。”“羡慕了?要不要给你分享个涨粉秘籍?”“谢谢,不用了。”席之空先是礼貌微笑,接着脸一垮转身溜烟儿地跑了。“不用就不用,你走那么快干嘛,哎——你等我会儿!”江宴也跑两步追上去,抓了他的后领强行和人并肩朝前走。教室门口站着陈旭聪,还有蔺同瑞。两人嘻嘻哈哈地和贺星打招呼,看到舒霁月一脸乖巧的站在蔺同瑞身后。孙晨轩朝江宴勾了勾手指把人叫过来,在他耳边悄声问:“诶,你表哥,怎么会和我们班一起?”“好像学校是这么安排的吧,我也不知道。”江宴道。蒋哲辉怀里还是抱着个笔记本,他把眼镜摘下来揣进上衣口袋,说:“数学老师带自己的班去了,英语老师也是,其他老师外出学习,美术老师选择带隔壁班,蔺老师属于——”席之空往蔺同瑞脸上看,果然是有点尴尬。蒋哲辉这么一解释,孙晨轩更看不懂了,“照理说你在我们班,你哥也不至于这么为难吧?”江宴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十几辆大巴停在操场外面,除了初三高三其他年级都去,高一二班从第三辆车开始上。排队的时候按照小组站位,江宴掐着单双数把舒霁月和席之空岔开,席之空一上车,发现舒霁月身边的位置已经被“霸占”了——江宴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转过头和舒霁月聊天。席之空心想你俩怎么一天天的话这么多呢,在学校说不完,出去秋游还得坐一起聊?他路过江宴身边,泄愤似的从他脚背踩过去——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惯江宴老粘着舒霁月——还有其他人这样说话了。江宴也不生气,伸手拍拍鞋面,转身问他:“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的脚正好挡了我的路,不小心踩到了。”席之空把背包放上去,一屁股坐在靠窗的位置,带上了耳机。我真是懒得听你们说话。他想。舒霁月只低头笑,什么也没说。车队出发,整整齐齐浩浩荡荡的往城郊开去。江宴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憋了好半天,还是舒霁月给他开了个头,“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嗯?没有啊——没什么话。”他嘴硬道。舒霁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席之空已经靠窗睡着了,于是转回来道:“他已经睡着了,你说吧。”江宴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尖说:“我想问,你为什么要留级啊?六中不是……”“六中是挺好的。”江宴心想这问题他估计已经回答了百八十遍,才会对自己接下来要问什么这么清楚。他抬眼和舒霁月对视,片刻又问:“所以你为什么留级来了闻和?”舒霁月稍稍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闻和环境好,离我家也近,我每天可以多睡会儿。”“……”我信了你就有鬼了。江宴干脆靠在u型枕上睡了过去。目的地不算远,大概两个小时后车队就在村寨外停了下来。席之空睡得昏昏沉沉的被江宴拽着下了车,排好队站在人群中眼皮都还抬不起来。他打了个哈欠努力让自己清醒,猛地吸了一口气——满鼻腔都是牛粪的味道。学校很看重课外实践活动,这次校长陪着过来,因为要叨扰村民,他特意把村支书请了过来。村支书是个和蔼的老人,看向一众学生的眼神十分亲切,常年干农活使得他看起来有些佝偻,讲起话来却还是精神满满,“同学们,欢迎来到同心村!”村支书一番欢迎辞后,接下来就是校长一大篇开场白,大致内容就是让班主任千万注意安全,反复叮嘱同学们不能去危险的地方。后来他赶着去市教育局开会,匆忙乘车离开了,由教务主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教务主任请村支书大致介绍了一下村里的情况,江宴向四周望了一圈,还真是和村支书说的一样,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山坡陡峭无法开垦农田,周围都种的果树,隐约能听见一条溪流穿过不远处的林子往这边来。初一初二年级被分去了相距不远十几公里以外的一个村子,高一高二十六个班就在这里被分散成四个部分,分别由村里的人带去不同的地方安营扎寨。各个小组分了自己的帐篷要步行去营地,江宴把班里按照之前学习小组那样分成了十个组,算下来他们这组有七个人——舒霁月其实是多出来的一个。江宴这会儿才有点愁,这帐篷怎么睡呢?他肯定不可能放席之空跟别人睡一个帐篷的,另外四个同学,两个女生睡一个,剩下俩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基友,那肯定也分不开。这舒霁月倒有点无处安放的意思了。晚上大家搭好帐篷,第一餐是村民热情招待的。这村庄民风淳朴,家家户户都做了一年少有几次的“大餐”端上长桌宴,围着村里的活动场地摆了一圈。村里广播站在中间支起了篝火,有艺人围着篝火跳舞吹笙,整个场地笙歌鼎沸好不热闹。席之空的眼底映着中间的火光,火苗在他眼瞳里不息跳动,反而将他一双眼睛衬得水汪汪的。江宴默不作声的看了他很久。时隔三年没有朝夕相处,短短两个月来的日日相伴把他内心的感情推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边界——他只要悄悄往前跨一步,一切可能就会天翻地覆。吃过饭大家还围坐在原处,团委老师建议每个班临时出个小节目助兴,秦玲书抱着把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吉他跑到江宴面前,将他打量一番说:“江宴,我记得你会弹吉他来着?”江宴摆摆手:“不了不了文委,我这技术还是不要献丑了。”秦玲书又将目光落在舒霁月身上,试探着问:“舒霁月同学会弹吉他吗?这谁都没准备,我们班随便上个吉他弹唱算了。”舒霁月接过吉他像模像样地拨了两下,随后他面露难色地说:“可我唱歌不怎么样……”秦玲书脑子一转一拍手,当即道:“这样!江宴会唱,你会弹,你俩上!”“好啊好啊我看可以!”孙晨轩半跪在江宴和席之空之间的凳子上附和到。江宴侧过脸看席之空的表情,果不其然看到他嘴角抽搐,满脸写着“我不开心”四个大字。他也不是偏要惹席之空不开心,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看着席之空眼底窜动的火苗就说了个好。舒霁月抬起手掩了唇角的笑意,也应下来。按顺序他们班是第二个表演。村里也经常组织文艺活动,音响设备还算好用,一个拉杆音响往中间一摆,一班就跟提前准备了似的,六个人齐舞开场,赚足了尖叫和掌声。很快吃过饭的村民也跟着来到了中心广场的位置,围在他们身后站了一圈看节目,小孩子们干脆席地而坐,坐在桌子面前也围了个圈。江宴本来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全能型学霸,美颜傍身绯闻加持,可温柔可霸道,是个可塑性极强的小说男主。他和舒霁月一同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间,尖叫就不断了。江宴拿着秦玲书递过来的话筒,轻咳两声当是试麦,他环视了一圈,笑着说些客套的开场白:“谢谢村里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热情款待,各位同学们好,我叫江宴,来自高一二班,这是我的搭档舒霁月同学,下面我们给大家随便唱首歌算是助兴。”几分钟前他和舒霁月确认了曲目,恰好这首歌舒霁月以前在六中文艺汇演排练的时候听到隔壁节目组唱过很多次,也算是熟悉了。他抱着吉他坐在木凳上,拨了两个音,江宴对他点头,随即木吉他特有的温暖质朴的声音让现场一点点安静下来。“这首歌送给——”看到周围都是老师,他仔细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无遗憾的改口,“送给在座的每一位,别人的‘一生独一’。”这首歌就叫《一生独一》,是他此时此刻想毫无保留告诉席之空的话。他缓缓唱着,温柔的目光落在席之空身上,却又不能多做停留,只能假装不经意地一次一次从他身上扫过。“我说我不会写诗我只是,在诗里刻画了你的影子。…………“你的名字来造句来写词,告诉你这世上无二的诗,讲你是我独一的故事。…………“一点一滴一情怀,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等他一首歌唱完,人群中有人吹着口哨,有人尖叫鼓掌。贺星啧啧道:“还是江宴会玩啊,借机表白也太浪漫了吧。”孙晨轩也跟着不住摇头感叹,就连一向冷淡的蒋哲辉都一反常态的夸了一句厉害。只有席之空听得出了神,盯着江宴看了好久。耳边都在议论说根据最近的风向,这歌就是江宴唱给舒霁月的,他原本也这样觉得——可又不愿这样跟着默认,总有种一败涂地的感觉。江宴这首歌唱得真好,席之空心想。看着江宴和舒霁月收了吉他朝这边走过来,他摇摇头重新集中精神。可能是江宴这首歌唱得太好了,等他在席之空身边坐下并且问他哥唱得好不好的时候,他沉默着不作答,却在心里想下次干脆让江宴单独给他唱一个,这里人太多太吵了他没听清。也好像没听够。众人口中两个当事人都知道江宴这歌不是唱给舒霁月的,和席之空一样呆坐着的还有对面不起眼角落里的蔺同瑞。他的视线穿过篝火和舒霁月的接上,舒霁月顺势对他笑了笑。江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只是这一眼他就仿佛看穿了一切。原来真是这么个剧情。他想。十点篝火晚会散场,大家纷纷回到各自的帐篷。这个时候摆在江宴面前的世纪难题出现了——这到底怎么睡?江宴把席之空支去找后勤老师拿东西,他就和舒霁月站在帐篷面前沉默对峙。席之空不在的时候江宴从来不表演多余的戏码,在别人面前他本质上是很淡漠寡的。舒霁月早有体会,因此也就特别留心他和席之空的互动,心里当然也不会生出些别的想法。江宴刚说了个我字,就被他笑着打断:“你为他做这些事,他都知道吗?”第十五章 定向运动席之空回来的时候舒霁月已经不见了,只剩江宴站在帐篷口等他。他把手里的灯泡和强力驱虫液交给江宴,随口问了一句:“舒霁月呢?”江宴反身钻进帐篷里把灯泡放在小桌子上说:“去跟别人睡一个帐篷了。”意外的是席之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坐在帐篷里脱了鞋也进了帐篷。反正他和江宴从小到大也经常睡一起,这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不管是睡帐篷还是睡床。江宴以为他又是要发发脾气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看我做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没反应?”最后还是席之空帮他问了出来。他挑挑眉不置可否,听见席之空给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你又没跟着去,我着什么急。”江宴忍不住笑着往枕头上一倒,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但席之空还是想知道舒霁月去睡了哪个帐篷,于是片刻后他问:“咱们班是人数是双数,他上哪儿跟人挤一个帐篷了?”这边蔺同瑞正收拾着准备睡觉,远远地就看到有个人手里抱着个枕头朝他径直走过来。他心想,不会吧?没一会儿舒霁月站在他面前,笑道:“听说陈老师去村民家打麻将斗地主了,今晚多半是通宵,正好我们班单我一个人,蔺老师,方便的话跟您挤一挤?”蔺同瑞哭笑不得。都怪自己浪荡成习惯四处招惹,这回好了,惹上了舒霁月这么一号了不得的人物,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身上甩都甩不掉。他侧身把舒霁月让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去反身拉上了拉链。转身的一瞬间舒霁月关了帐篷里的灯,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他,炙热的目光毫不退让遮掩。他和舒霁月对视片刻,叹息着说:“你这是何必呢?”江宴没有回答席之空舒霁月的去向问题,睡下之后叮嘱正拿着手机疯狂打字的人早点睡觉。“明天一早要去山里,十一点多了,赶紧睡。”席之空敷衍了事的嗯嗯两声,还是抱着手机不撒手。江宴确实累了,帮忙搬东西跑上跑下的,体力消耗殆尽很快就昏昏欲睡。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他转了个身睡眼朦胧地看着席之空的后脑勺弯起嘴角笑了笑,五指在面前合上又分开,而后缓缓放在枕头上,终于睡着。次日清晨,席之空被山涧鸟鸣吵醒,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四肢舒展伸了个懒腰。右手伸出去正好打在江宴的胸口,他触电一样赶紧收回来,转过脸去看人有没有被自己吵醒。好在江宴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熟睡。他于是轻手轻脚爬起来拉开帐篷门帘走到外面去。习惯早起的几个同学这会儿正在刷牙洗漱,他一一打过招呼,走到林子深处去方便。村里的秋意似乎是要比城里浓烈,晨起有些冷,席之空穿得单薄,解决完生理问题他脚步轻巧跑回了帐篷,掀开门帘正好一头撞在江宴下巴上。“唔,你怎么起这么早?”江宴揉着下巴问他,侧身让他进去。看他翻出外套来穿上又问:“外面冷?”席之空点点头,手里拿着漱口杯一边挤牙膏一边答到:“有点冷,始终是入秋了。——你穿个短袖肯定不行。”江宴借着透明的窗口望出去,看到不远处溪面上层层雾气担忧道:“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等下实践活动还要去山里。”说着他脱下身上的睡衣,赤裸着上身去翻包里的长袖。少年的身体已初见了成年人的骨骼和轮廓,席之空挤好牙膏一抬头,江宴的肉体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进他的眼睛里。他脑海中立时浮现出自己笔下香艳的画面,赶紧绕开视线往外走,边走边摇头兀自叨叨着:“要长针眼了要长针眼了…”江宴手里拿着件白色长袖t恤,无声地笑了笑。今天二班安排了定向运动,六个小组需要从营地出发找到不同的终点点标,为了提高游戏的参与度增强竞赛性,老师们事先在六个组的必经之路设置了障碍点标,用发放的ic卡打卡会显示错误。障碍点标和各组的点标有细微的不同,分辨不清打错卡就会增加十秒的时长,需要各个小组的成员非常细心,否则就会给下一段的成员带去时间上的压力。终点点标分布在不同位置,六个组的路线不同,但是只有三个终点点标,单双数共享一个点标,ic卡记录耗时最短的小组胜出,可以在下一场的游戏中享有优先权。同学们都跃跃欲试,只有席之空耷拉着个脑袋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江宴这才想起来,自从亲眼目睹妈妈意外去世之后他就有一些轻微的应激障碍,高度紧张和陌生的环境通常会让意外发生时候的画面反复在他脑海里上演。他甚至分不清那些场景是不是发生过,会不会再次发生。席之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再做了个深呼吸,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的样子让江宴看得又心疼又觉好笑。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席之空身边说:“本来我们组就多一个人,不然你请假呗。”“请假干嘛,明明就是出来拓展活动,我要是请假了还不如回家呢。”席之空倔强道。说到多一个人,江宴到处看了看都没发现舒霁月的身影,他拍拍席之空的肩跑到一边去给舒霁月打电话。自从昨晚两个人挑明说了之后,江宴对舒霁月放下了那几分防备和几分敌意,两人说定了互不干涉,必要时候还可互相帮助一把,达成统一战线“各取所需”,和谐得不得了。昨晚舒霁月先开了口,江宴也大方的不再隐瞒,顺着他的话就承认了对席之空的感情。而舒霁月也诚意十足,哪怕对方是江宴他表哥,他也坦诚的和江宴交代了关于自己和蔺同瑞的一切事实,江宴心中舒坦了许多。给舒霁月打电话的时候那人好像还没起床,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今天定向你不来了?”江宴问。“几点开始?”舒霁月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腰上的手臂拿下去,一边抬起手看了看表,“啧,我马上来,十分钟。”“行,你快点。”挂了电话江宴回去大家正在排队交手机,每个人配了个对讲机在腰上,换上了防水鞋,看天气不好昨天老师们还连夜去采购了雨衣和一些雨天户外活动的特殊用品,包括一些简单的创伤处理药品。江宴他们小组多了舒霁月,正好满足他想照顾着点儿席之空的个人私欲。他把自己和席之空分在一段,最后终点点标由舒霁月去打。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好好看着席之空免得他再出什么状况。等老师们分发完装备,舒霁月才从教师营地的方向赶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向陈旭聪打报告,领了装备后进入了队伍中。定向运动用的是指北针,班上同学拿到指北针后都不太适应,老师又给现场演示了一遍,而后将地图分发到众人手中。陈旭聪找了块石头垫在脚下,拿着扩音器对大家喊话:“同学们,这次的野外接力定向和我们在学校里的定向运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这次是在野外,你们面前的环境较为复杂,在过程中一定要细心、耐心、当心,地图已经分发给大家,昨天也带大家熟悉了周围,遇到紧急情况不要惊慌,第一时间用对讲机求助,老师们已经提前测试了信号,在我们的活动范围内是基本可以实现全覆盖的。记得带上水和一些吃的,村里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路上湿滑,千万注意安全。”而后出发的哨子吹响,各个小组的第一棒出发了。安全起见老师看好计时器每隔二十分钟再让下一棒的同学出发到自己的点,并且要求每个队员到达标点位置的时候向老师反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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