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和刘丽琴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眸中看到了问号。这娇滴滴的娇小姐又咋了?打水说烫了手,扫地说扎了刺,起个夜说害怕,大半夜的站地上把她们哭的全吵醒。今儿这又是什么事儿,惹得这娇小姐又掉金豆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芳诚惶诚恐的声音传来,她俩推门而入。只见林芳蹲在地上,急切的捡着早已四分五裂的碎瓷片。看她们进来,许燕哭的更委屈了。“这是……我外婆留下的杯子,正宗……景德镇官窑的瓷器。你……”女孩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你给我摔了,现在可怎么办啊?”刘丽琴朝天翻个白眼,大家都用的是搪瓷缸子,连依依这么精致的人用的也是搪瓷缸子。不过她的挺漂亮就是。偏你用的是什么祖传宝物,祖传的宝物你不供起来,拿这集体宿舍来干嘛?林芳脸色煞白,拿着碎瓷片的手不住的哆嗦着。“对不起,对不起……”一个杯子而已,看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刘丽琴看不过去,弯腰把这位大姐扶起来。“行了,一个杯子而已,道过歉就行了。”许燕惊的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嫣红的小嘴微张,大眼睛里尚有泪珠在滚动,她的长相偏单薄柔弱,这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跟在后头进来的戴倩倩和吴淼已经心软,觉得她好可怜。戴倩倩仔细瞅瞅林芳手里的碎片,好似在研究它复原的可能。“这……挺漂亮的杯子,是挺可惜啊!”这话一出口,许燕眼中的泪珍珠一般又开始滚落脸颊。戴倩倩这粗线条的顿觉失言。人家正心疼呢,你说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她摆摆手,把自己的手绢儿递给一脸伤心的女孩:“别哭了,擦擦泪。这……杯子碎都碎了,哭也无济于事,你不如想想该怎么办吧。”吴淼点点头,觉得姐妹说的有道理:“谁打碎的谁赔呗。”刘丽琴瞅一眼瓷器碎片:“买个一样的就行了。”依依刚才让大白检测了一下碎片的成分,这还真是个有年头的物件——满清时期的官窑。这许燕的父母成分不是都很好嘛,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瞬后,她猜测到。前些年到处都在打砸抢,不会是偷摸的吧?若真是传家宝,干嘛带到八人间的学生宿舍啊?这下摔碎了多可惜。许燕抹抹眼泪,声音犹自抽泣“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我外婆这个了。”我的宝贝啊!那么多好东西都被砸了,我就摸到这么一个,你居然还给我摔了。我外婆说他们家是大资本家,家里全是值钱货,我等在那儿好长时间才摸到的。刘丽琴翻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许燕继续掉金豆子,捂着脸一声不吭,真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的眼泪。吴淼撕了张纸,让林芳把碎瓷片放上去。随后把这东西放到桌子上。“别哭了,已经碎了,你哭有什么用。既然你不接受买个一模一样的,那你就提个价,看赔多少就算了。再哭它也不可能复原了,就跟你姥姥死了不会活过来一样。”吴淼的话挺中肯,大家都点头附和。觉得是这么回事。老哭什么啊,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唯独林芳一听得赔偿,暗暗咬着嘴唇,身上止不住的哆嗦。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哥哥就来了。感谢在2020-05-29 21:39:31~2020-05-30 20:2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夏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9章 兵哥哥许燕暗暗咬牙, 等大家再三催促才期期艾艾的说:“那……那就赔……二十好了。”二十, 林芳一个月得到的补贴。还得扣三块当班费, 剩余的她还要给孩子省。她终于考上大学逃离了瞎眼跳进的火坑。可她闺女还在重男轻女不把女孩当人的老太婆手里, 她要是不往回寄钱,孩子怎么办?林芳颤抖着身子:“我……这也……我没钱。”一听对方说没钱,许燕手绢儿一甩又哭了起来“外婆, 我对不起你。”刚收住的眼泪又决了堤。同宿舍的几人皆皱眉。以为强硬的人不好对付, 没想到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使出一招, 大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刘丽琴撇撇嘴:“一个杯子二十也太多了,许燕你别狮子大开口。好好说个数,再深的情意也不是拿钱来衡量的吧?”其他几人也觉得二十太贵。如今学徒工工资才十六,转正后一个月二十一。一个月的开销全指着这呢, 你一个杯子居然就要二十, 这也太过分了。许燕心疼的很,可她也明白如今人们的价值观。可让她再降价, 她舍不得, 只好低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哭。依依被哭的心跳都加速了“行了, 许燕你别哭了。你要实在不愿意就找老师吧。”已经碎了无法复原, 哭也无用啊。刘丽琴冷笑:“对啊,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好不。你变通一下,大家都是同学,你这么干想逼死谁啊?”看其他人也附和,许燕只好收了泪。“那赔八块好了。我这已经是最低了, 这可是我外婆的……”“行了,行了。”刘丽琴摆摆手,一个杯子你要八块,你怎么不去抢。真是什么传家宝,你就不该带到学校。“八块太贵了,你好好说个价,要不咱就找教导处的老师给评评理。”许燕一听又要找老师,顿时又气又悔。真不该觉得依依的杯子好看,她就把这个拿到学校来用的。这下好了,报了老师,顶多按市价赔,市价,市价我亏死了。“呜呜……外婆,燕子对不起你……”真是受不了她,戴倩倩转头问林芳:“大姐,你最多能陪多少?这样的杯子供销社卖的肯定比搪瓷的贵。”而且许燕这个做工是挺精细的。林芳四处看看,咬咬牙道:“我只能给八毛。”她已经把自己的生活压缩到馒头咸菜的地步了,总不能不吃饭饿死吧。大家也都明白她的难处。可谁都不宽裕,这许燕又不同意,这下该如何是好?许燕拿着手绢儿又要哭,几个同学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告了老师。结果当然是照价赔偿,如今古董的春天还没来呢,大家根本没这概念。供销社里最贵的陶瓷杯子八毛三,就照这价赔。把自己仅有的钱都赔给了人还不够,一毛三还欠着许燕的。林芳满腹愁肠。还有五天,这五天她该怎么过?晚饭她没去食堂,在宿舍倒了一大缸子的热水。灌个水饱胃里就没那种互相摩擦的饥饿感了。骗天骗地骗自己,实乃无奈中的无奈。愁绪满怀间,依依推门进来。把一个饭盒放她面前:“白菜,馒头。快吃吧。”“这……这多不好意思。”“大家是同学,又住一个宿舍。一顿饭没什么的。”你昨儿那几毛都是一毛几分的,猜到你就没钱要断顿了。“我再借你一块钱,够你坚持几天的。等发生活费了你还我就是。”林芳点点头:“谢谢。我……”这女孩家境优越,听其他人说她每月除了学校发的生活费,家里还会给零花钱。她本来也在考虑跟她借钱。没想到对方先伸出了援助之手。晚上回宿舍,依依的搪瓷杯子居然掉在地上,表面的漆磕破好几块,一角还深深的凹陷了进去。斑驳的不复之前精致漂亮的模样。大白此时告诉她,这事儿是许燕干的。女孩给她摔了好几次,在地上剁了好几脚,生怕它不够难看。“我的碎了,你的也别想好。凭什么你的最好看。”依依冷笑一声,这女孩还真是够小心眼。一个杯子也值得你如此嫉妒?你必须是最好的,最引人注目的吗?刘丽琴拿着她的杯子可惜的摇头:“这怎么能摔成这样呢?”吴淼也拿过来看:“掉地上摔不成这样吧?我的都摔过多少回,也就掉了些漆。”俩人都挺可惜,倒是依依无所谓,把杯子扔了说再买一个。翌日一早,大家被许燕的喊声惊醒。只见女孩抱着被子站在地上,她面前的床单上一大片的湿,边缘还微微泛着黄。那位置可疑的让人不做它想。嘴快的戴倩倩已经先开口:“燕子,你居然尿床啊!”“哈哈……”大家下意识的笑。把个许燕臊的脸红脖子粗。“不是……我……真不是……”这毛病不是早好了吗,怎么今儿又犯了?她这副样子更增此地无银的感觉,戴倩倩笑着摆摆手:“没事,放心,我们肯定不到外面说。”大家闻言附和,嘴里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许燕心虚的辩驳都无力。这风头出的够劲儿。心里有鬼,她之后走在哪儿都觉得大家是在笑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低着脑袋装缩头乌龟。————时间悠忽而过,转眼间期末考结束。两天后公布了成绩正式放暑假。室外热气逼人,大家都躲在宿舍纳凉。刘丽琴坐在自己的床上使劲儿的扇扇子,眼睛盯着坐在桌前的好友:“依依,你身上的裙子是在哪儿做的,样子好漂亮啊。简单大方,可又不失俏皮。”“我二嫂做的。”依依头都没回:“我的衣服大都是我二嫂做的。”女孩上前拽拽她腰间的系带:“你二嫂手好巧,比我们市里的裁缝都做的好看。”“嗯,我二嫂做衣服可漂亮了。给个样子就能做出来。”刘丽琴抬头看一眼:“你在给谁写信?”看依依赶快捂住,她哈哈笑笑,拿手指着她“不会是给对象写的吧。”依依翻个白眼:“给我哥哥。”女孩一瞬后点头:“哦,是部队当兵的那个吗?”吴淼嘻嘻笑着过来:“依依仨哥哥都当兵呢,你问的是哪一个?”一句话说的刘丽琴脸颊飞红。她无意中说过最敬佩保家卫国英姿飒爽的军人,这一问好似有什么目的似的。顿时又羞又恼。起身追着吴淼打。吴淼是南方妹子,先前不熟的时候看着腼腆的很,谁知熟悉后居然是个贫嘴的丫头。被室友追着还要嘴贱的调侃她“你看上依依哪个哥哥了,让依依给你介绍。”“我……我今儿先撕烂你的嘴再说。”俩人打闹间,外头有人喊“杨依依,有人找。”林芳拦住这俩:“快,看看是谁找依依。”吴淼笑:“不会是哥哥吧?”大家一窝蜂的趴到窗户前,这回惊呆了众人的下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站在外面的可不就是英姿飒爽的兵哥哥嘛。几年的军旅生涯,石头已经成长为从里到外真正的男子汉。英俊的五官带着些许冷硬,身姿高大威猛,橄榄绿的军装穿在身上更添禁欲气质。“真好看,这是谁啊?”吴淼的话刚出口,依依已经转身夺门而出。很快,望着宿舍大门的男人眉眼瞬间变的柔和,薄唇上翘笑容灿如阳光。“哥哥,你怎么会来的?”伸手拉住女孩往一边的阴凉下走:“我积攒的探亲假一起休了,过来接你一起回家。你考完了吗?”“考完了,明后天就可以走了。”“不是说在这儿买了房子吗?”“想等太阳落山再回家。”男人笑笑,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她的发顶:“你去拿东西,哥哥给你撑着伞。保证不会晒到。”“好,你等我一下。”石头骑车,把自己的行李和妹妹的书包放在了前面的横梁上。依依娇小的身子坐到后座。左手放在哥哥腰际,右手一挥“走了。”炽热的太阳挂在空中,微风徐徐吹来,女孩的裙摆在行动中漾起优美的弧度。脸上的笑比路边的芍药绽放的更加热烈。绕到菜店买了菜,依依小声的说:“哥哥,我不会做饭。”石头笑笑:“当然是我做。有哥哥在你乖乖待着就行。”依依咬着嘴唇:“我会洗菜,我可以帮忙的。”石头忍不住捏捏妹妹白里透红的脸颊:“好,你帮忙洗菜。”俩人回家,石头接了水在院儿里杀鱼,喵喵不知从哪里跑出来,高兴的绕着他转圈“喵呜。”石头把鱼鳔给它,看小东西吃的欢,他故意开口逗它:“等会儿要刷牙的。”喵喵石化了,咬着鱼鳔呆滞的望着他。一回来就欺负我,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大猫咽下口中的鱼鳔,转身跑到主人身边绕着转圈撒娇讨怜。本想在主人这儿得点儿安慰,结果主人一点儿不在线,嫌弃的摆摆手:“等一下刷牙。”“喵呜、”大猫闻言躺在了地上,四肢伸展装死。依依和石头指着这活宝哈哈大笑。看哥哥利索的给鱼斜着打花刀,然后裹上淀粉,提着鱼尾抖落一下让它彻底散开,轻轻的放锅里炸。依依惊叹的开口:“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石头指指门外:“站远点,小心油溅起来。”看她退后两步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我们队里有一个战友是二级厨师,他是杭州人,会做挺多酸甜口味的菜。这西湖醋鱼做的尤其好。无一丝肉腥味,吃进嘴里犹如甜点一般。你等会儿尝尝喜不喜欢。”依依点头:“嗯,我最喜欢酸甜的了,等一下豆腐也做成糖醋的吧?”看哥哥点头,她又摆手“不行,你喜欢小葱拌豆腐,还是做这个吧。”石头手里的鱼已经炸好放入盘中,将剩余的油倒入搪瓷盆里,起锅做糖醋汁儿。“我不挑,吃什么都行,给你做糖醋豆腐。”俩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聊天,依依脸上是那种毫无隐藏,毫无防备的笑。李朝阳提着网兜,在门口静静的站着。等石头起锅出门去看时,只看到男人骑车的背影。他眼神暗了暗,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依依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李朝阳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你在看什么?”“没什么。”石头拉上妹妹,转身关门“准备开饭了。”很给哥哥面子的吃了不少,石头满脸的成就感。“我还学了做点心,明天买了材料给你做。”依依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还是回家再做,不然吃不完都浪费了。”石头哈哈笑:“有好吃的不忘小二啊!”女孩咬着嘴唇,眨眨慧黠的大眼睛:“还有三三和小四呢,都让他们尝尝。”收拾好厨房,石头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出来看到妹妹坐在院儿里的摇椅上晃荡。她洗完澡穿了条长裙,头发湿漉漉的披于脑后。如花美颜被水洗后更添美艳。听到动静转身看着他“这里居然没有萤火虫,都做不了荧光棒了。”石头走进摸摸她如丝的发:“等回家了哥哥给你做,做好几个放到你枕边。”————翌日,依依突发奇想要去动物园。“不嫌热吗?”女孩指指外头:“今天多云,不晒的。上次吴淼说大熊猫可好玩了,我想去看看。”她要去,石头自然不反对。收拾了一背包的东西,俩人一猫出门骑着自行车,石头把车子骑的飞快,在人群车流中左突右冲,看着危险,其实他有数,这种程度根本没事。依依觉得刺激极了,伸手搂着他的腰,紧张的时候干脆躲到他身后,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在动物园门口下来,大猫先跳下车,习惯性的撅着鼻子嗅嗅。依依蹲下摸摸它:“这里人多,让哥哥抱着你。别走丢了。”“喵呜、”大猫跳上石头的胳膊,男人一把拽住它,稳稳的将它抱进怀里。一切都准备好了,进门的时候才被告知,不许带宠物进园。依依是乖孩子,这是人家的规定,她抱歉的摸摸爱宠:“不许带宠物,这可怎么办啊?”石头一抬手将大猫放到地上,喵喵冲主人叫了一声,转身三拐两拐的消失在人群。依依是知道爱宠的能力的,笑笑跟哥哥买票进园,不再管它。心里暗戳戳的想:这家伙等一下会不会跑到动物园里“滥竽充数”。看了大象、豹子、猴园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趴在栏杆处,一手拽着栏杆,一手拿着奶瓶,饶有兴致的看母猴子给小猴子哺乳。依依也兴致勃勃的望着猴山上被抱在妈妈怀里的小猴子。母猴一边喂奶,一边伸手给小猴子捉身上的寄生虫。那慈爱的形象与人类如出一辙。小猴子吸着奶,隔一阵抬头吱吱叫两声。母猴的目光望向人群,忽的站起来朝栏杆这边跳跃,眨眼间已经到了孩子面前。石头察觉不对,从兜里掏出石子,隔着栏杆朝母猴飞射。此时,母猴已经拽住了孩子伸进栏杆的胳膊,一使力要把孩子磕到栏杆上。此时,飞出的石子击中了它的前肢,孩子害怕放开了奶瓶,哇哇大哭。猴子也吃痛放开了孩子,蹲下捡起奶瓶跑回了猴山。孩子的父母过来将儿子抱起,看孩子没事抱着来回哄,气的大骂猴子,大骂动物园的管理员。抱着孩子说要找他们讲理去。孩子没事,众人宽心之余只觉猴子好笑。笑声此起彼伏,都在议论这母猴好有心眼。那对父母也是,那么小的孩子,也不说近前看顾,这万一出了差错,后悔都来不及。“猴妈妈好果断啊!”依依被哥哥拉着往外走“它是不是奶水不够,所以才抢小孩子的奶瓶。”石头帮她隔开拥挤的人群:“母爱是伟大的,不论人类还是动物。我们有一次执行任务,看到一只兔子,为了保护小兔子,自己跑出来吸引狼的目光、”依依好感动,拽着哥哥的胳膊,望着他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石头笑笑:“你四哥把野狼引走了。”他说自己喜欢吃兔子,要留给自己吃。这话就别跟妹妹说了,反正杨庆竹那家伙最后也没吃那兔子。就让妹妹感动一下吧。下一站去看老虎,高高的围栏,深深的低谷下是昔日深林之王活动的地方。依依站在最前面,看着里面懒洋洋趴在远处的老虎,脑中的思绪开始飘飞。如果老虎能选择,它是喜欢在残酷的自然里称王?还是愿意被豢养在这对于它来说的方寸之地,可以衣食无忧,冬夏不愁。自由与物质间它会如何选呢?胡思乱想一通,俩人离开这里去看大熊猫。抱着极大期待的依依在看到那浑身脏不拉几的国宝时,顿时失望不已。说什么泥猴呢,这家伙比刚才看到的猴子脏的多。两只国宝各抱一块儿冰砖,惬意的趴在地上消暑。依依忽的就不嫌弃它了,这家伙好萌,明明是个大块头,偏偏萌萌哒的像个小宝宝。“哥哥,这俩好可爱,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兄妹俩啊?”“……好像是夫妻……一雄一雌吧应该。”“是吗?”讨论着国宝,忽的被刚才离开的虎园传来的动静吸引。人们的喊声惊慌失措的,好似说有人掉到虎园去了。依依跟哥哥对视一眼,俩人手拉着手赶快朝着虎园跑。此处离虎园不远,几分钟已经看到虎园栏杆外那黑压压的人群,里面的惊呼声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看她急的想看情况,石头拉着她的手,三两下挤开人群站在了虎园的栏杆前。本来想看情况,有没有可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让大白出手。实在不行,也顾不上惊世骇俗了,毕竟人命关天啊!结果,上面几人合力拽着根绳子往下放,仔细一看居然是条接起来的长腰带。难怪好多人都拽着裤子呢。下面的老虎离掉落的男孩有大概十多米的距离,依依不远处一个女孩趴在栏杆上朝下面喊话。“虎兄弟,你后头有只豹子,它正要袭击呢。哎、哎、过来了,真的过来了……”女孩这话明显是胡说八道,不过大家此时都在关注掉落的男孩,根本没人管她说什么。就算听到也只当她发傻呢。依依却敏锐的发现,在她一个劲儿强调有豹子要攻击,老虎居然真的回头查看了两次,发现被骗后,抬头朝着声音来源张望。“吼……”低低的一声吼,好似在发泄着自己被骗的不满。女孩讪讪一笑,右手伸出栏杆左右摇摆,好似在道歉一般。“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我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啊!你一个人,哦不,你一只虎在这里待着难道不寂寞的吗?我可以给你唱歌,我还会跳……”女孩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乱七八糟,掉落虎园的男孩在上面大人的劝慰和恐吓下已经止住了哭声,依言往前爬了几步拽住了绳子。男孩哆哆嗦嗦回头看一眼老虎,发现虎大哥没注意他,懒洋洋不饿的样子。吸吸鼻子更加抓紧了绳索。上面的人也急的不行,看老虎没注意这边,几人合力开始往上拉孩子。“一、二、三……啊!”八九岁的男孩离地不足两米,这根用料复杂,皮布结合的腰带就分崩离析了。他在人们的惊喊声中再次摔在地上。一两米的距离,摔的倒是没多疼。但此时正好一声虎啸传来,男孩吓的又开始大哭。裤裆已经开始滴水。依依旁边的女孩却神情轻松,冲着下面继续说:“你也觉得无聊啊,吃喝不愁就是地方太小,住的憋屈。哎,兄弟,你这可就不识好歹了。你这虎园目测有上万平方了,你还嫌小啊?你知道我住多大吗?”女孩伸出俩手指“不到二十平,才是你的……五百分之一。而且,你以为是我一个人吗。错了,我们八个女孩一起住,走路都好像在打架。如今这世道,人不如虎啊!你这待遇,我简直羡慕死……”女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谁都没发现她身边何时多出来一条藤条。女孩指指藤条,旁边一男人会意,拉着藤条再次放到底下小男孩身边。小男孩抹抹眼泪,在大人的鼓励下再次抓住了藤条,依言绑在了腰间。这玩意结实的很,这回大家一起使力把他拽了上来。隔着栏杆拉住妈妈的手,男孩放声大哭。女人拽住儿子拉过栏杆,双手紧紧的将孩子涌入怀中。脸上又笑又哭,右手轻轻的拍打孩子的后背。“让你调皮,让你调皮。妈妈说多少都不听,居然敢钻过栏杆,差点成了老虎的点心,这回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遵守规定了。”“我错了……我不敢了。”男孩搂住妈妈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发泄着心中的恐惧。人救上来了,工作人员也小跑着姗姗来迟。本以为这掉入虎园的孩子必死无疑,这老虎是半野生的华南虎,猎食的天性尚有保留。俩男人手里拿着麻醉枪,看人居然没事。不禁满脸惊诧,这人怎么就能没事呢?这事儿太奇怪了吧。大家光顾看被救的男孩了,没注意刚才跟老虎侃大山的女孩默默的离开,刚才拿藤条的男人跟在她身后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女孩摇头又摆手显然在拒绝。依依被一个小物件吸引了注意力,抬腿到刚才女孩蹲着的地方,捡起地上的吊坠。银色的底座,上面镶嵌白玉雕刻的小羊。这吊坠触手光滑,玉质温润。与她见过的那个唯一不同就在于上面的生肖。作者有话要说:动物在吃饱的情况,攻击力会降低。感谢在2020-05-30 20:28:53~2020-05-31 17:0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莫忧 40瓶;lcy5202000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0章 诉衷情石头也凑过脑袋“庆竹后来拿回家的好像是条龙, 大娘还推断他可能是属龙的。比我和小军大一岁。”“你说这会有什么联系吗?”正在想着四哥的身世之谜, 依依忽的拍自己一下。下令大白去扫描刚才那个女孩的基因。石头抓住她的手:“干嘛打自己?”依依呵呵笑笑:“没事, 四哥这回也许能找到家人了。”很快, 大白那里回报,刚才那个女孩跟杨庆竹确有极近的血缘关系。依依正要去找女孩,大白回:她过来了, 回来寻找丢失的吊坠。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依依一眼锁定了女孩。和石头俩人都是一副探究的模样, 想看看她脸上有没有杨庆竹的影子。“有些像。尤其是眼睛。”石头小声的说“看她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也许是妹妹?”依依暗暗点头,她骨龄低于四哥,肯定是妹妹。她把掌心摊开, 吊坠送与女孩面前:“你是在找这个吗?”女孩伸手拿着自己遗落的吊坠, 抬头望着依依满脸的笑:“是,刚才不小心弄丢了, 我正懊恼呢。谢谢你。”还以为要找不到了呢, 刚才只顾跟老虎兄弟侃大山了。这东西对于别人也许就是个值钱的玩意, 可对于她们意义不同。要丢了妈妈该伤心了。“谢谢。”女孩再次开口。她跟依依差不多高, 长发与脑后梳成马尾, 五官温婉明媚,笑起来轻灵似水,与依依的娇艳是不同的美。仿若盛开的芙蓉,淡雅高洁望之亲切。“这个坠子是我们出生后,爸爸专门给定制的。若是丢了, 我会很难过。”女孩朝依依伸出手“我叫沈禾,二十二岁,农大的学生。”依依握住她的手:“杨依依,师大大一新生。十九岁。”沈禾满目和善,正要开口,一只大猫从一旁过来,绕着依依喵呜的叫着。她指指这灵气的小东西“它在担心你呢。”女孩蹲下:“你的主人只是过来看热闹而已。”喵喵转头:“喵呜、”“小男孩已经得救了。你要过来干嘛呢,难道你能打得过山中霸?”喵喵伸着脖子,气势十足的叫“喵呜、”女孩想去摸它,被大猫傲娇的躲开。“你……”剩下的话没说完,她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笑“你的猫好厉害。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大猫。”她有心掩饰,依依也不追问“喵喵是挺厉害的。”在女孩告辞之际,她开口道:“我见过一个吊坠,和你的唯一不同点就是上面的生肖。”女孩闻言惊讶的回头,激动的拽住她的手:“是什么生肖?”“龙。”“在哪儿,快带我去。”石头掰开她抓紧的手,她这才冷静下来,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随后她深呼吸几次“这吊坠是我爸爸给我们姊妹几个定制的。我三哥和二哥是双胞胎,上面刻的都是龙。我三哥出生不满俩月就丢了,这么多年,我父母费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却始终没有三哥的消息。这已经成了我妈妈心里最深的痛,我二哥为着这个,从小到大从未过过生日。说怕妈妈伤心。”女孩说着眼泪滴落:“求求你们,如果真见过,请务必告知我线索。我……沈禾乃至沈家都谢谢你们。”女孩说的情真意切,让人动容。依依没有继续追问当年的事儿。只是把家中地址写下给她。若这家人真的有心,让他们自己亲自去找。四哥从小历经了多少苦难,岂是他们一句不小心弄丢就可以解释的。结束了动物园之行,翌日俩人坐火车回家。石头已经换了便装,白半袖黑裤子,简约而不简单,显得人精神熠熠。如今的火车上没空调,依依懒懒的躺在小床上跟哥哥闲聊,石头手里拿着把折扇,一下下的给妹妹扇风。对面凳子上一位中年女人瞅风景的同时,转头瞅摸他们好几次。当再次与石头的视线对上,女人呵呵笑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羡慕你们。忍不住多看几眼。小伙子好有耐心,你俩是新婚吧?”望着哥哥的侧脸,依依一瞬间脸色通红,好似窗外的晚霞落在了脸颊。本以为哥哥会解释的,结果他只是笑笑,转身继续给她扇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