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给她,少年再次问:“你刚才在想什么?”“……没什么。”少年歪着脑袋,带笑的眼眸瞅着她。依依笑笑,终于说了“我想让娟儿跟我一起学。后半年若是开学的话,我们就能直接上五年级,不用再费时间了。”少年点头:“我没问题,你的小伙伴愿意,你就让她过来。一个两个都一样教。”依依一时有些忘形,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等少年以同样的手势回她,然后起身离开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是跟空间电影学的,如今大学以下可都没外语课程,她又暴露了。可这临时的老师明显懂得,而且什么都没问。敲敲自己的脑袋,女孩有些懊恼。不到一分钟被她丢到一边,低头认真的做题。这老师年纪不大,但是很较真的。写错了又是一通“唠叨”翌日跟小伙伴一说,原以为她会很乐意。谁知女孩居然摇头拒绝了。“我妈说女孩子能不当睁眼瞎已经很好了,我一天下地能挣四个公分,不能一直这么吃白食了。”啊?依依有些不能接受。最少要小学毕业啊,这还没到时间呢,怎么就急着让挣公分啊。“朝阳哥哥也要上工,他一般都是中午和晚上抽空给我讲,你过来学不耽误上工。”“不了,”女孩笑笑“其实我也不喜欢上学,在地里干活很好玩的。我妈还教我纺线,我正在学呢。以后学会了就可以纺花织布做衣服了。”看小伙伴那么高兴,依依也不勉强。人各有志,行行出状元。她二嫂不识字,可做衣服绣花可漂亮了,剪得窗花也极美,比美术课上画的漂亮。“那好吧,你有空了记得来找我玩。”“那肯定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小伙伴不学,小二巴不得偷懒。所以李朝阳就教她这一个学生。其实依依完全可以用空间学习,不过她一做什么不合常理的事儿,她爹妈就担心的不行,唯恐闺女有什么意外。所以为了操心的父母,她还是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儿比较好。春天脚步匆匆,转眼大地换上了夏装。柳绿花红,青涩的果实挂在枝头,接受着阳光雨露的洗礼,等待成熟的那天。隔壁的吕根最近不在家,听说兄弟俩都去串联了。独留她们母女在家相依为命。因为孙寡妇的事儿,吕桃花快二十都没说亲的上门。如今看着更加的阴郁。李朝阳发现自己的小学生接受能力很强,俩月就把四年级下册全讲完了,晚上在油灯下给她留了大量的作业,测验没问题就开始上五年级课程。翌日阳光正好,依依写了一会儿,听到屋外声声喜鹊的叫声,心痒痒的跑到外面来玩。看看鲜嫩的豆角、葫芦、西红柿,女孩进屋里拿出自己的画板,坐在菜园旁画这一派绿色的生机。一个带着露珠半青半红的西红柿画好,她还没来得急高兴呢,姥姥与人打招呼的声音吓的她赶快扣下了画板。抬头望着眼前的少年手足无措。李朝阳没戴草帽,白皙的脸颊泛着微微的红,眼眸如碧波倒映着阳光、薄唇微微翘着,笑的促狭又温暖。“杨依依,你在干嘛?作业都写了吗?”女孩下意识的往后退,白净的脸蛋因为不好意思而染上了胭脂。大眼睛里闪着无措,受惊的小鹿一般呆的忘记了逃跑。“哈哈哈……”少年伸手拿过她的画板:“画的不错啊,谁教你的?”他轻松温和的态度让女孩放松下来,其实这个小老师并不严厉,只不过她是乖孩子,自己没完成作业,先就觉得理亏气短。在发现他根本没有要批评的意思,女孩顿时就不怕了。“哥哥教的。”李朝阳愣了一瞬“你四哥?”“不是,四哥才不学这个呢。是石头哥哥,他初中的美术老师很厉害,听说是美院毕业的。”李朝阳笑笑:“我学过国画,和这个是不同风格的,有时间了给你画一幅,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依依摇摇头:“还是算了,贪多嚼不烂,我好好学这个就好了。”李朝阳把画板还给她:“杨依依同学,你的作业完成了吗?我中午可是要检查的。”依依往后一缩:“我马上去写。”让朝阳哥哥教她真是个巨大的错误,和老师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感觉太不美妙。上了一个多月的五年级课程,依依给自己放了暑假。女孩收起课本,郑重的开口:“从今天开始,你不是老师了。”女孩白玉般的脸颊在灯光下好似在发光,脑袋俏皮的半仰着,大眼睛流淌着喜悦和慧黠。嫣红的小嘴翘着,一副我终于解放了的模样。李朝阳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去摸她脑袋,结果被女孩一偏头躲开。右手落空,少年一顿后又是一阵笑。“可是暑假也有作业的啊!”“老师可不会监督我写暑假作业的。”“我不是老师,我是哥哥,可以帮着你写。”嗯?这话太出乎意料。依依都呆了。这几个月,他教的极其认真,一副传道授业的模样。这怎么刚放假,就换一副面孔。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脸颊鼓成个小包子。少年又忍不住伸手去戳她脸颊,这回依依没反应过来,被他戳个正着。少年也没料到会碰到,表情十分的意外。俩人都呆愣了一瞬,随即依依皱皱眉头:“才不用你,我自己会写。”女孩说完抱着自己的书本进了东里间,李朝阳楞在那儿,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暑假作业特别的少,女孩对着少年那隽秀的字迹冷哼一声。现在才这样,晚了。本姑娘可是很记仇的。前段日子那么压缩我的时间,五年级的内容都被你灌输完了。暑假当然该轻松了。依依想着嘿嘿笑笑,这样其实也好,学就学个扎实,玩儿就玩儿个痛快。好容易放假了,女孩出笼的小鸟一样,换了身利索的背心短裤,跑去找石秀娟玩。夏天天人,豆腐放不住,换不掉都坏了。所以石家如今是最轻松的时候。俩小姑娘手拉手,一路跑到了老南河。三四天都没降雨了,河水刚刚漫到膝盖。俩人都穿着短裤,也不用挽裤腿,就那么穿着凉鞋踩进水里玩。娟儿左右瞅瞅没人,解开自己的发辫:“我洗洗头发好了。依依,你也洗洗吧。这水是活水,洗的干净。”太阳透过树梢照射下来,脚下是溪流潺潺,不晒也不凉,洗洗就洗洗吧,虽说我昨天刚洗过。俩女孩解开发辫,依依从空间倒了洗发液给小伙伴抹在头发上。等搓出满脑袋泡沫来,女孩才惊讶的问:“你给我摸得什么?我头发怎么这么多泡沫,比肥皂洗的还利索。”依依转头:“我三哥寄回来的洗发膏,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些。”小伙伴惊叹:“依依你真有先见之明,不会是打算好了来这儿玩水吧。”依依高深莫测的笑笑,你以为什么就是什么吧。“咱们洗好就往回走吧,一路上正好晒干。”“嗯,还不耽误我回家做饭。”“你妈不是在家吗?”“我妈还得纳鞋底,缝衣裳,事多着呢。”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俩小姑娘一路上摘花扑碟,慢悠悠的往回走。刚进村口,小军迎面跑了,满脸的惊慌:“老姑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没等依依问,他拉住她的手往回跑:“太姥姥摔倒了,估计不行了,你快回去吧。”“什么?”依依惊呼,面色大变。脚下加快了步伐。她出门时姥姥还好好的,这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行了呢?一进胡同,就听到吵嚷声,杨家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杨国庆赶着车子都进不去:“让开,让开,让我先进去。”男人的叫喊声极大,吃瓜群众这才往两侧退去。依依小军跟着往里走。分开人群,只见老人躺在门口,身下垫了快褥子,王爱珍趴在母亲身上哭的不能自已。依依呆立当场:大白,快救救我姥姥。大白:是。马上扫描。滴滴,半分都不到,大白再次出声:脑动脉破裂,已经脑死亡。没救了。大白的科技领先这里太多,它一说没救,依依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蹲下去拽老人家的手。她手尚有温度,女孩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上面。“姥姥……”我走的时候你还嘱咐我早点儿回来,给我做疙瘩汤吃的。怎么……这才多会儿功夫啊,您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跟依依说话了。“妈妈,为什么不把姥姥抬进屋里?”杨铁槛拍拍闺女的肩膀:“乖,姥姥已经没气了,我们现在送姥姥回家。回王家安葬,让姥姥早日入土为安。”依依见过打发老人,知道死亡代表的意思。闻言眼泪更加汹涌。杨国庆把马车停到一边,众人将老人抬上车,杨家留吴水莲在家照顾孩子,等定了日子下葬再去。其余的人都跟着车子送老人回家。老人在杨家住了七八年,她生性善良,对谁都温和体贴,大家对老人感情极深。一路上已经泪流成河。小军和小二扶着姑姑,男孩子更坚强些,一路上开口劝慰她。依依:大白,真的没办法救了吗?大白:是。脑出血很快的,如果不是身边有高超的急救人员和设备,一般都没救。我们回来时,老人已经没了心跳呼吸,不具备抢救的条件。除非之前给她做基因改造,增强细胞活力,让它们自然的抵抗老化,清除血管垃圾,增加血管弹性。依依:那你为什么不做?大白好无辜:您并未下令啊!依依气死了:你不是智能吗?大白好委屈:我是有程序的,我是有程序的。主人,我真的是有程序的。只要跟您没有切身利益,我都不会随便自主出手干预。这种是自然老化,不算是突发危险。李朝阳的美颜滤镜是因为他对你产生了亲近喜爱之情,我有为你预备亲随的程序,所以出手。李玉萍是因为给您哺乳,程序对与您密切联系的都需加入忠犬基因以防背叛。林石头和李朝阳一样,不过他跟您时间长,我还给他改造了其他的基因,让他变得更强。本来是保护您的,结果这小子居然跑了……依依:闭嘴。很长的静默后,依依:为什么不改造我爹妈,他们才是跟我最亲近的。大白:他们对您的爱意已经达到百分之两百,愿意以命相替的那种,无需改造。依依眼泪流的更凶,:需要怎么改造才能健康长寿?大白:加入忠犬……依依:不许用忠犬基因。大白委屈:最简单的改造就是这个,健康长寿因子附带在忠犬基因上,这是一个组合。依依:为什么这么组合?大白:去企业应聘还需检查身体,做亲随肯定需要健康啊!活得久才不需要老是换人啊。依依好无力:不能分开单独使用吗?大白:可以。可是他们对你已经超过忠犬基因范围了,有这个必要吗?依依:有。大白:好吧,我先做分离。三里的路程很快即到。王家兄弟俩恭恭敬敬的把老娘迎进门,老太太走的太匆忙,一时间家里乱了套。还是杨铁槛这个当领导的有组织能力,开始分派大家干活儿。寿材之前已经预备下,老衣老太太生前也给自己做好,王爱珍做的有新的铺盖,眼下只需请人择个日子,亲友前来送老太太入土下葬。换好装老衣裳,给老人净了手脸。去报丧的王家兄弟也回来了。夏天天热,为防止尸臭,选了三天后的日子。“这已经是最近的吉日,你们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防止腐烂发臭吧。”阴阳先生跟杨铁槛认识,否则如今这年月可不敢干这活儿,被人举报搞封建迷信,他得吃不了兜着走。人家批了白单走了,独留他们这些孝子发愁。如今这年月,一无空调,二无冰棺,三无防腐。也不能说无这些,只是老百姓无法拥有。依依这回尚未出声,大白已经开口建议:给老人使用防腐吗?否则大夏天的一天后就会臭的无法近前,三天出殡,估计已经开始流液。依依:防腐?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大白:不会,这个在后世是常规操作。只要是天气不允许,大家都会使用。依依:那就用吧。当晚入殓,近亲全部到齐。翌日一早移材到灵棚,原先都是要请人描画棺木的,如今风口浪尖,这工序也省了。这天停灵一天,第三天上午就会起灵送葬。大家想了半天没办法,只能在周围放了几桶水,以求可以降温。结果到第三天起灵的时候,棺木一丝味道都无。众人都不禁庆幸,有人说老太太一生行善积德,临了也走的干干净净。好回手,好福报。家中亲戚也都感叹、惊讶,不管如何吧,这给他们送葬减轻了不少负担。锣鼓声响,唢呐凄厉、哭声悲恸,依依拉着妈妈的手,第一次深切的感受了死亡。姥姥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听不到她亲切的唤宝贝了。大人在声声呼唤母亲,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听的路人不由掩面。依依自有记忆就跟老人一起生活,只要她说的事情,老人从未反驳过。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给她们留着。是以不仅她哭的眼睛红肿,杨家的孩子一个个都悲痛万分。连最小的小四都哭太姥姥回来,小四想你了。孩子真挚的感情更富感染力,一时间送葬的哭声更大,声嘶力竭的哭喊在昭示着对老人的不舍爱戴。作者有话要说:依依想念哥哥了,是不是该让哥哥回来了?哈哈。凌晨我会发一章防盗章,翌日九点替换。第51章 哥哥回来了姥姥走了, 依依情绪低落, 原定计划要疯玩的暑假也提不起兴趣。主动开口要求上课。李朝阳自然无异议, 做些事情分散注意力也好。这孩子心太重, 长此下去不利于身心健康。初中增加了课程,依依原本是说学主课就好,李朝阳笑笑:“带上副课吧, 我最喜欢历史, 多给你讲讲这个。李世民曾说过,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废。读史使人明智,多学学有好处。”依依点头, 假期又变成了课堂。不过这回这个小老师却不像之前那么严厉, 反而经常歪楼,讲着讲着就开始说起了故事。《三言两拍》《聊斋志异》……正史野史什么都来。有时惊险刺激, 有时荒诞不羁, 说的妙趣横生, 把小姑娘逗的或咯咯直乐, 或惊讶无措。终于不复之前郁郁的模样。暑假结束, 学校又恢复了秩序。依依通过考试直接上了初中。初中在公社,倒是可以住校。不过那环境实在是不敢恭维,夏天蚊子跳蚤,冬天冷的墙面都能结冰。伙食就更差了,油水基本别想, 玉米碴子里飘着白色的米虫,芥菜疙瘩有可能已经腐烂。小军之前就已经抱怨过多少回,他们仨后来都是骑自行车来回跑的。如今轮到闺女了,住校是不可能的,可她一个小姑娘,个头将将一米五,那小短腿根本够不着脚蹬,骑个二八大杠也不安全啊。王爱珍寻思了一下“要不给闺女买辆二六车?”杨铁槛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李玉萍已经反对了。“去公社得过老南河呢,依依哪能推动那车子。”王爱珍点点头,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让闺女自己骑车去上学,她得担心死。杨国庆指指大儿子:“让小军接送,中午给带上饭就行。”杨铁槛抬头望着大孙子,小军赶快点头:“没问题,我接送老姑。就是到初二会增加晚自习,会回来的晚一些。”“那没事,你早点儿去,别让你老姑放学等你,这样不浪费时间。”李玉萍说完,小军点点头。依依也没更好的办法,她骑车大家都不放心,只好先这样,等她再长高一些,估计大家就放心了。走读,她算班级里的异类。如今的家长们对孩子读书都不咋上心,初中可是需要考试的,能进来的都是喜欢读书的,家里只要愿意付学费生活费,孩子们已经感激涕零,可不敢有后世那种让家长陪读的想法。且如今住房紧张,几乎没有出租房子的。中午下了课,大家在食堂打了饭,端着在教室里吃。依依同桌的女生个性爽朗,掏出自己带的辣子炒豆角放到中间:“依依一起吃,我妈放了猪油可香了。”依依已经闻到辣子的香味,抬头冲同学笑笑:“谢谢,不过我最近嗓子有些发言,不敢吃辣的。”她说着话,把自己的小碟子给她推过去一些:“尝尝我的茄子,加了肉丁的。”依依声音极低,女孩已经闻到了肉香,馋的咽了口口水。班里依依最小,她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妹妹。接受对方的示好,算是正式交个朋友。夹了一筷子茄子,带着肉香的味道满足了味蕾,杨枝满足的眯起了眼睛。依依看她喜欢,就让着她吃。加上俩人同姓,倒是很快熟悉起来。中秋节加国庆,学校放了半个月的假,老师同学都回家收秋。晚上出了校门,居然是李朝阳等在校门口,依依颇为惊讶。“小军呢,怎么是你来?”少年接过她的书包,“小军今儿差点被逮,跑的时候崴了脚,所以我自告奋勇来接你。”“那我大哥呢,还有我爹,我大嫂也会骑车啊!”少年转头,一脸的落寞“那么嫌弃我嘛,谁都可以就是不想看到我?”依依愣了一瞬,“谁愿意跟老师待一起啊!”李朝阳哈哈大笑,之前的落寞不见了踪影。大长腿支着地,指指前头横梁上包裹的棉垫子“上来,大家等我们吃饭呢。”依依噘噘嘴,一屁股坐到了后座。“走吧。”少年摇头失笑:“那你抓紧我的衣裳,千万别掉下去。”女孩翻个白眼,小声的嘟囔“废话真多。”少年一踩脚蹬,车子超前移动。左右摇晃间女孩一把揪住他,“啊!”“拽紧,天儿不早了,咱得赶快回。”幼稚,跟小军一个德行。骑得快,我看你能骑多块,能飞过老南河才叫你有本事。女孩腹诽一通,好似刚才被惊吓的尴尬就不存在了一般。昨天刚下过雨,老南河水流不小。俩人在河边下了车,少年把车子抗上肩膀,转身嘱咐女孩:“你在这儿等我,我把车子扛过去过来背你。”“不用,我帮你在后面打着手电。”“不行,今儿水流挺急,石墩好多都被淹没看不着。我过去后再来接你,”依依晕水,望着湍急的水流腿有些软。也不再逞强,点点头:“好吧,我等你。”少年胳肢窝夹着手电,扛着车子那坚实的背影看着忽然高大了起来。他身形颀长,刚来的时候看着单薄的很,这才一年多,已经宽肩窄腰,有了男子汉的模样。依依:大白,有什么办法克服晕水吗?大白:我用空间瞬移送您过去不就好了。依依:你到底是不是智能?大白:?依依:你想让人以为我是鬼啊,飘着走的嘛。大白:看不到飘,是瞬移。依依:……忽然出现的,不是鬼是什么。大白:那就没办法了,晕水是生理现象,药物没多大作用,且起效很慢。俩人沟通的功夫,少年返回来了“害怕吗?”暮色四合,天空无月无星,没有手电的话伸手不见五指。他刚才一直在担心女孩,懊悔着该多拿一盏手电,急匆匆的跑过来却看到女孩含笑带嗔的容颜。“你胆儿挺大,荒郊野外的都不怕啊!”女孩脸上清浅的笑意荡漾开来:“我跟着哥哥去过好几次老林子里,我四哥还招呼过狼呢。没什么好怕的。”少年面色不变,没再多问。转身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过去。”他步伐不快,但安稳坚定,到对岸放下她后开口:“林晨是不是很厉害?”“对啊,石头哥哥好厉害的。他能一脚踹飞野猪,还会在两棵树之间搭吊床,可好玩了。”女孩的声音欢快极了,等车子启动她不自觉的俩手拽着他腰际的衣服。声音也低落起来“大骗子,一年多了都不回来。”“……也许过年就会回来了,部队年底有探亲假的。”女孩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知道,他都快俩月没给我写信了。”说是参加封闭式集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俩人顺利到家,王爱珍给闺女打了水,让她到里头去洗漱。“妈妈给做了鸡蛋面,现在给你煮,洗好了赶快出来。”“嗯。妈,石头哥哥来信了吗?”“没。你三哥之前不是说在集训嘛,仨月不许跟外界联系。”女人说完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对了,你爱花姐姐要结婚了,八月二十一的日子,我跟你二婶去看看。你去不?”“怎么这么突然?”女孩算算日子,时间正好来得及“我去。”“谁知道呢,说是嫁了个当兵的。对方正好回来探亲,这就急匆匆的典礼,说一走又是一年两年的,不好挑日子。”女人说着叹口气“听说三十了,估计是男方家里着急结婚,怕夜长梦多。”“差的好多,爱花姐姐才不到二十吧。”“虚二十了。倒是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只是这俩人刚认识就结婚,对方啥脾性都摸不清,总觉得不踏实。你二婶急的起了满嘴大燎泡,急着去看看啥情况。”依依点点头:“啥时候走,我给姐姐准备点儿礼物。”“后天一早走。”女人靠近闺女声音压的低低的“礼物可千万别出格。”“知道。”女孩笑嘻嘻的亲妈妈一下“我有分寸。”王爱珍乐的眉开眼笑,闺女是贴心又乖巧,真是爹妈的小棉袄。她起身往外走:“洗了快出来,妈去给你下面。”大家已经吃了饭,依依和李朝阳分坐两侧,面前都是一样的鸡蛋西红柿面。少年吃饭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可很快一大碗就进了肚子。依依吃了两口觉得没胃口,她下午的时候吃了两口蛋糕,如今根本不饿。害,刚才忘记跟妈妈说,如今面都做好了,不吃多浪费。女孩四处寻找小二,对面的少年小声的开口:“给我吧,我没吃饱呢。”“可……我都吃过了的。”少年微微翘起嘴角:“就不能拿我当哥哥吗?”林晨,狼孩,他们都跟你没血缘关系吧。“你……”“我在你们家待一年多了。”说完少年苦笑“我到底做什么了,你对我好像有成见似的。”“你是老师啊!要尊师重道的。”少年撑着头低低的笑:“那从今天开始把我当哥哥。”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年多,俩人其实已经很熟。女孩眯着眼睛笑:“好啊,那你帮我写假期作业。”少年做个ok的手势“一言为定。”依依咬着牙:“你的为人师表呢?”少年已经把她的面倒进自己碗里:“此一时彼一时,我给人当哥哥,得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啊!”“当哥哥就是帮着作弊?”“当哥哥要解决妹妹所有的烦恼,比如你吃不完的面。”在家休息一天,依依给姐姐准备了一包礼物。稀罕的没敢放,只放了布料和一块儿女士手表,各种花色的布料够她几年做衣服的,万一结婚生了小宝宝,也可以给小宝宝用。到县城跟二婶汇合,来回倒了好几趟车。如今车少,光等车就费不少时间,等到村子天早黑透。打听着到了杨爱花暂住的人家,大门口正好碰上女孩出来倒水。惊讶的把盆都掉了,上前搂着妈妈:“您怎么来了?”赵大妞拍她一下:“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来看看嘛。”其实好多知青嫁给当地人,或者知青们自己看对眼了组建家庭,那都是俩人铺盖卷搬一块儿的事儿,家里人那么老远,如今交通不方便,也就写信告知一声就完。激动够了,女孩一手拉着妹妹,一手拽着大妈。“走,一路累了吧,快进屋歇歇。”进了院子,双方介绍过。她们才明白,爱花要嫁的就是这家的儿子。男子身形倒是挺拔,只脸面晒的黑黝黝的,比老农民不遑多让。家里人热情的给准备了晚饭。捞面条就着凉拌黄瓜,这年代倒是挺好了。家里院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倒是一家勤快的。晚上安排她们在西里间睡,这里是新房,通盘大炕睡她们几个没问题。不放心闺女,赵大妞仔仔细细的问,依依今儿累了,也不嫌吵了,在大人们的谈话声中很快进入梦乡。翌日,大家又坐着村儿里的拖拉机去了公社,赵大妞来时带了票,又给闺女买了些日用品当陪嫁。依依把带的东西给姐姐,女孩以为布料是大妈攒的,搂着大妈谢了又谢。“布料我就收下了,留着做衣裳。不过这表我可不能要,留着给依依吧。”王爱珍笑着给她往手上戴:“这是庆余给依依寄的,依依送你的礼物。她还小呢,以后再买。”杨爱花看看这漂亮的手表,搂住堂妹使劲儿亲她一口:“姐姐爱死你了,等你结婚姐姐一定给你备份儿大礼。”她老娘在一旁,伸手就是一巴掌:“别光说大话,一定记心里。”爱花呵呵笑笑:“知道了,知道了。”翌日,大家都早早起床。中午准备了大锅饭,前来贺喜的都粘粘喜气。之前已经领了证,如今新娘子跟新郎官一起从外面进来,然后到堂前行礼,婚礼就算完成。杨爱花穿着妈妈给做的新褂子,随着新郎官欢天喜地的走进来。礼还未行完呢,一帮人拿着锹把棍子闯进来,叫喊声惊的大家都停下,转头望着这伙明显来者不善的人。没等人发问,对方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指着新郎官满脸的愤怒:“赵卫东啊赵卫东,你改了名字,难道连心都一起改了吗?我妹子在家苦苦的等你,你他妈的居然转眼娶了别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昨晚要晚一步,她就吊死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对得起她吗?”爆炸性的消息,把杨爱花脸上的笑,身上的喜悦给炸的一丝不剩。赵卫东之前有对象,她怎么不知道。赵卫东无视各色目光,冷笑一声:“我跟你妹子一无介绍人,二无订婚,甚至连口头的婚约都没有。凭什么要我为她负责。她要上吊要跳河,都跟我没关系吧。”“你……”来人气的青筋暴起,指着赵卫东的胳膊在簌簌直颤“你他妈的,不是你跟她搞对象,她能二十多了不嫁人,说要等你。你如今倒是撇的干净,她被耽误这么多年,你一句没婚约就算了。”赵卫东暗暗翻个白眼:“我没说跟她找对象,是她一直在给我写信纠缠我好不。你妹子估计有妄想症,你最好带她去大医院看看。”一个女人冲进来,指着赵卫东破口大骂。“没良心的东西,我妹子有病,你他妈的才有病呢。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病……”赵家的人也都过来,两方吵成了一锅粥。眼看就要打起来,依依伸手拽着姐姐,她们四人默默的退回了屋里。耳边是嘈杂的喊闹声,杨爱花呆呆的坐在炕上,失了魂一般的没反应。赵大妞气的拍了下炕沿:“这都是什么混蛋事儿,原来有对象咋还能骗人呢?”王爱珍也叹气:“等会儿听听赵卫东咋说,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这都领了证了,这婚是退不了的。军婚受保护的,只要对方不同意,这事儿也就这样了。如今情况不明,大家都没主意。依依担心姐姐,直接让大白扫描赵卫东的大脑,看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