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红楼非梦> 《红楼非梦》TXT全集下载_2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红楼非梦》TXT全集下载_28(1 / 1)

瑧玉闻得这话,倒为欢喜,乃笑向薛蜨道:“如今却可回京里过年了。你快些儿捎信同家里说一声,休教他们眼巴巴地候着。”薛蜨笑道:“现在说了,有甚么趣味?依我看,不若暂且不作声,待得回去,他们乍一见了,才是意外之喜呢。”瑧玉听他这话,乃笑道:“你也是这们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气,使这们促狭主意。哄着人眼巴眼望地等着,甚么意思?还是先教他们喜欢喜欢,又可提前收拾一番,届时咱们回去,自然一应俱全的。”薛蜨闻言大笑道:“可说漏了嘴了。方才还说是要教家中人放心,原来却也是为了自己回去好住得舒服。”瑧玉笑道:“你知道你那里最可恨么?”薛蜨怪道:“那里可恨?倒要听听。”瑧玉笑道:“你这实话忒多,教人听着可气。”薛蜨笑道:“那里有这们当兄长的?说句实话,都要教你说一句可气。我日后只同你撒谎的是。”于是二人议定,又同冯岩说了,便往驿站去教人往家中传信,言说过年前便到家。薛姨妈等人接到信,自然欢喜无限,忙又命往家中去打扫房舍,置办过年之物;黛玉闻得他哥哥要来,却也欢喜,忙着命人将家中收拾出来,又写了单子教家人去采买许多物事,以待瑧玉回来。及至启程,那车船比来时原快上许多,途中又不曾停靠太久,转眼便已至顺城,一行人便舍舟登陆而去。今上却嫌车队狼犺,行之不速,便点了几人跟随,轻车简行,先往京中而去,后面车马且教缓缓行之;瑧玉薛蜨同冯岩几个亦随同圣驾而行,虽路上着紧,然几人归心似箭,故而绝不以此为苦,反倒恨不能插翅飞往京里去的。今上见他几个如此,不免又笑,只是也知他几人心思,故而并不点破,乃命加紧行程,务要早日赶往京里去的。那日一行人行至德州境内;看看正是下午时分,便有人来报说马匹疲惫,要行休息的;那管马匹者不敢自专,便来请问今上之示下。今上闻言,乃教停下休息,待歇一阵子再行动身。于是那人领命,自传话下去,教众人都停将下来。冯岩原本同瑧玉薛蜨二人在马上,如今车队停下,今上便教他几个往车中来坐。只是那冯岩人虽在车中,却依旧留神听着外面动静;瑧玉心下不知为何,却也有些异样,乃暗拉薛蜨,两人也自戒备,不在话下。第86章 第八十六回【第八十六回 】冯霦琳护主舍生死·林胤之救父忘安危上回说几人在车中坐着;今上见他几个皆神色紧张,倒为诧异,乃暗想道:“他三个定然是不知此事的;如今却皆戒备起来,难道竟是朕面上神色泄露了甚么不曾?”乃笑道:“你三个今日是怎么了?连话都不说一句,往日也不曾见你们这么拘束的。”只是瑧玉虽心下有异,却不好说得,只得勉强笑道:“却也不是拘束,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心下却有些异样,许是方才骑马骑得久了,也未可知。”谁知瑧玉话音方落,却忽闻得那车前的马一声长嘶,挣脱了那车夫缰绳,将车夫带倒在地,往前狂奔而去;众侍卫大惊,方欲追将过去,却见林中跃出几个黑衣蒙面之人,同一干侍卫交起手来,牵绊住几人不得往前;那马便只管拉着那车,一径奔跑。瑧玉见这番光景,不免吃了一惊,暗道:“难道三皇子竟已按捺不住了不曾?”此时却顾不得多想,乃强令自己稳下心神,见薛蜨要往车外去,意图拉住那马,乃喝道:“文起小心,仔细外面有埋伏!”一面便揭开帘子向外望去,见那几个人不过同侍卫缠斗,并不曾往前来,亦不曾再有人逼近车驾,心下稍安。他几人却皆不是带刀侍卫,如今并无可仗之兵器,只得在圣上身畔严守,不敢稍离。冯岩此时也往外看去,远远却见那几个人且战且退,竟是个要逃的光景,转眼又见那马竟是拉着车径往山路上狂奔,忙道:“圣上且请暂避,臣向外去助文起将这马扯住!”如此一行说着,方要出去,却闻薛蜨惊呼一声,那马同车连接之处已是断裂开来;他本伏在马背之上,此时来不及脱身,便教那马载着向前狂奔而去;随即便闻破空之声,乃是几支冷箭凌空向他射来。冯岩此时也是手无寸铁,只得抄起桌上茶碗乱掷,将那箭矢来向打偏。幸得那起子人一波箭放完,并不曾有甚么后着;一面便示意瑧玉同今上暂避至几案之下。谁知此处恰逢一斜坡,那车失了准向,便往坡底直栽下去;竟是个要滚将下去的光景。原来这皇家车驾乃是特制之物,寻常箭矢本射不透的;故而几人只在车中,并不出来。谁知这车马一朝分开,那车便失了平衡,此处地上又皆是乱石;更兼这一处坡度陡峭,若滚将下去,定然凶险。冯岩却也知其中厉害,乃大喝一声,从窗口跃将出去;见马车欲翻,乃以双臂之力硬生生将其托住了,喝道:“快出来!”车中二人闻言,不暇多想,忙也从车中跃出。冯岩见他二人已出得车来,方将马车掷下,却觉自己双臂酸沉,再抬不起来。此时又见一支箭矢往今上射去,只是已不暇赶到,乃嘶声道:“陛下当心!”一面便往地上寻可掷出之物,谁知尚未寻得,便见那箭矢已将至圣上身前,不由目眦欲裂,暗道:“这一回却是糟了。我随陛下出巡,原是为保其无恙;如今却怎么是好!”却说瑧玉方才同今上一道跃出车中,因恐其为这草木所伤,乃自在落地之时垫在其身下;如今见这箭矢射来,不暇多想,忙手臂一振,将其推至一旁;自己也就地一滚。谁知这箭矢来势既快且沉,他躲得稍慢了些,便见那箭矢望他直奔而来,径入胸口。随即却闻远处林中一声惨叫,有一持弓之人从树上摔跌下来;又有几个侍卫杀到,一时便向树上万箭齐发。冯岩见瑧玉中箭,一惊非同小可,忙勉力爬起身来,奔至瑧玉身前,俯下身去查看他伤势。只见瑧玉面色惨白,那箭矢却是深入其胸口;当下险些哭将出来,见今上也往这边来望,却也忘了规矩礼仪,带着哭腔向其道:“陛下,胤之不行了!”今上脸色蓦地一变,抢至身边将瑧玉扶起,却见他面白气弱,那中箭之处鲜血尚且不断涌出,当下几乎乱了阵脚,向后面喝道:“快来人!”一时见有几个侍卫上前,乃向几人喝道:“速速教太医过来,将胤之抬去诊治;定要教他平安无事!”一时尘埃已定。原来是有人在那车马上做得手脚,使马惊惶狂奔;及至斜坡之处,便使车同马断将开来。林中又埋伏有两个弓箭手,觑着这车翻了,便向出来的人引弓而射,以保几人皆逃脱不得的。谁知偏冯岩在此,他双臂天生神力,将这车托住,先破了这翻车之计;瑧玉又拼着自己性命将今上推开,随后救驾之人便已赶到,故而今上竟是毫发无损。一时薛蜨也教人抬了回来,原来是从马上摔跌下来,扭伤了脚,却也不算是甚么大碍,当下教太医诊治过了。冯岩却是双臂受力过重,抬举不得;幸喜并未伤筋动骨。只是瑧玉胸口却中了一箭,极为凶险,几个太医皆过来看视,却都不曾有甚么好计。此时一行人已至驿处。今上虽挂心瑧玉,却无法就去的,乃先往那厢审问今日之事,心下却又疑又怒。因日前闻得暗探来报,此日不过是那和尚同少年之同党,因心有不甘,便乔装混入车队之中,意图行刺;此事却已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料想以冯岩之身手,定然不曾教他几个行刺成功的,况还可令其立上一功,届时好为封赏。谁知竟另有一起子人,同车队中人里应外合,致成今日之祸,瑧玉如今生死不明;如此暗恨自己托大,乃令人严加查问,务要问出今日之刺客是甚么来路。不多时便闻得有人来报;那几个刺客虽已丧命,却见并不是中原之人,或是异国所遣;那车队中之内应也已拿下,已是教人拷问去了。今上闻言,乃令其自去查问。一时定了定心神,便欲往瑧玉处看他;谁知方欲出门,却又踌躇起来,暗道:“他今日如此,皆是为我所累。好容易将其认将回来,若当真有甚么闪失,我百年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宛宛?”如是便不敢去看,自踱将回来,却又是放心不下,乃唤戴功进来道:“你去瞧瞧胤之如何了。”戴功应诺,自领命而去。一时今上见戴功出去了,乃长叹一声,自往椅上坐了,心下暗忖道:“今日之事,若说不曾有老三之手段,谁能信得?只不知他在其中扮了一个甚么角色;况他为人狡猾,那几个做内应的,定然也问不出甚么来,却是拿不住他把柄的。”果然一时又闻得几人来报,道那几人只知是骠国使人同他们接触,其他之事一概不知的;中有一个竟自咬舌自尽了。今上听了,正合自己心下所想,是以默然不语。那为首之人见状,便咬牙跪下请罪道:“臣等无能,致成今日之事。臣等惟愿以死谢君耳!”今上见他如此,便命起来,乃叹道:“人皆有失手之时;况他们定然谋划已久,亦算得小心谨慎。你们且下去罢。”那人闻言,只得退将下去。半晌戴功进来,却是面有戚色,低声向圣上道:“陛下,小皇子似是有些不好的光景——”说到这里,乃偷眼瞧了一下今上之神色,方硬着头皮续道:“太医说要将那箭矢先□□,却不知是否伤到心脉;是以要请陛下一个示下。”今上忙问道:“若伤到了,又将如何?”戴功闻言,乃斟酌着字句道:“臣也不甚明白医理。只是闻得太医说,若是心脉受损,便是神仙也难救了——”话未说完,便见今上起身往外直走,便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得慌忙跟上,心下暗自惴惴道:“若小皇子此番挺不过去,皇上定然伤心无极;届时却真是教三皇子一人独大了。只求大罗神仙保佑,好歹教小皇子平安无事才好。我之身家性命却也系在这一事上,万望漫天神佛听得小人祝告,定要教小皇子无恙。”且不说戴功心下何想;一时今上已至房中,见冯岩同薛蜨两个都在那里,几个太医围着,皆是愁眉紧锁;见自己来了,连忙行礼。今上也不暇多顾,便问道:“胤之如今是甚么光景?”几个太医闻言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便硬着头皮回道:“回陛下的话,林大人中的这一箭委实有些不巧,正在心脉之处。如今必是要将这箭拔将出来的;只是若一拔时,难保林大人血脉贲张,届时臣等只怕也无甚办法了。”说罢,乃皆拜伏在地,不敢则声。薛蜨同冯岩闻得这话,先自红了眼眶,乃强撑着不欲落下泪来。今上听了也自默然,却情知太医所说非虚,良久方道:“你们尽力去救治。只是务必先尽人力,方听天命;若有不尽力者,便待问罪的是。”众太医闻言忙应诺,于是又商议一番;只是瑧玉性命如何,暂且不知;后会便表。第87章 第八十七回【第八十七回 】真龙君借机归天命·绛珠子闻信却悬心且说瑧玉此时昏昏沉沉,自觉并不在躯壳之中,竟又如当日为魂魄时四处游荡的一般,心下却并不如何害怕;一时自想道:“上天教我来此,定然不教我如今便死于非命。只不知此事又是何人所为,将为何事?”一面想时,却分明听见薛蜨等人声音,有心出言安慰几句,道是自己无事,奈何张口不得;正在无可奈何之时,却又听得有人说话之声,却是两个陌生之人,是以不再挣扎着要出声,乃留神细听。只闻得其中一个人道:“警幻前番所为,已是乱了世间之理;幸得此人来此,将那书册一应焚尽了,方破了这妖法的。只是他如今受得重伤,性命未卜;若有个甚么不测,这其间之事如何回到正路上去的?”又闻另一个人笑道:“三皇子此举败坏纲常,夺人气运,却同警幻所为暗合起来。若不是此人来此,这二人所为一朝呼应起来,竟可瞒天过海的,教人以为这世间本该如此。如今既警幻事败,三皇子所举也不能得逞了。林胤之此人龙气深厚,如今来此,便是为了将此间转回正轨,那里能教他现在便死的?”瑧玉自听时,心下更安,乃暗道:“原来这三皇子亦同警幻一般逆天改命而行。只是这逆天之事,终要遭天谴的;想必上天意欲假我之手,将其倒行逆施之举一应改换回来的。”是以更不惶恐,又听得前一个笑道:“果然这世间之事多有巧的。那三皇子一介凡人,却因狼子野心,竟也同妖仙所为相近;那警幻本也为凡人,一朝修炼成仙,不说潜心向善,却尽用些邪魔外道以助自己修行;故此事皆由贪欲而始也。”另一人笑道:“果然贪欲之人皆是近似的。那三皇子虽并不曾同那警幻串通了去,倒成了‘沆瀣一气’的光景,以致世间大乱;若不假以整治,过不得多久,这大成朝也便要亡了。因一己之私而毁家国百年基业,却是值与不值?”先前人闻言,倒也应是。又闻后来那人嗤笑道:“那三皇子约也不想堕了祖宗基业。只是他才疏学浅,虽有些阴私手段,却并无治国之能;幸得天帝一早便见此事,将这林胤之魂魄引至小皇子身体之中,以为力挽狂澜之人;如今虽身受重伤,却对性命无碍,更是为其早日归于皇家助了一把。”瑧玉闻言更是心中笃定,乃暗想:“原来我今日之结果,皆为天意。可见上天待我不薄;此后少不得尽心竭力,将这一朝基业守住,以应上天气运,免得乱了世道,致使百姓涂炭。”正要再听时,却更不闻那二人之声,只隐约闻得太医同人说些甚么话,不过是“拔箭”“凶险”等语,于是暗忖道:“这皇上倒也宽厚,并不因我伤了而迁怒于人;只是如何生出三皇子这般丧心病狂之人来,倒也奇了。”却说瑧玉自想了一回,又觉自己魂魄悠悠回到身体之中,口中似被塞了一物,大约是参片之类;如此尚未反应过来,忽觉胸口剧痛,不由失声痛呼。原来是那太医将箭杆使力拔出,一时鲜血飞溅;旁边人便忙用帛掩住创口,又取药来敷上,一时忙乱。瑧玉虽是剧痛,却并不曾昏厥过去,乃勉力睁眼看时,见今上正在自己身侧,面上沉重;薛蜨冯岩两个皆坐在一旁,薛蜨那脚绑了夹板,冯岩双臂缠得粽子也似,便知他几人皆无大碍,心下大定,乃向今上低声道:“陛下且请先去歇息,臣并无大碍。”今上却是一直盯着瑧玉,见他睁眼,先自大喜;却又恐是回光返照。如今闻得他说话,忙道:“你且不要作声,待太医与你诊治。”瑧玉勉强笑道:“臣不肖,致得陛下挂怀;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一面又向薛蜨两个道:“你二人本就受伤,还不回去歇息么?”他此话却是有些僭越了;只是今上浑然不觉,乃道:“愈不教你说,你愈说得多了。”一面便问太医瑧玉究竟如何;那太医上来诊了一回,面现喜色,乃向今上道:“林大人脉象平和,料想无虞了。果然林大人吉人天相,又有陛下护佑;那箭矢虽深,却并不曾损了心脉,待将养几日,自然好了。”今上闻言大喜,乃一连称了几个好字,教人厚赏太医;又向他三个道:“你几个皆是这们傻的孩子。文起眼见着那马惊了,竟还往他背上去;那马车怕不有千斤之重么?霦琳只顾用双臂之力去托他。胤之瞧着那箭矢来了,也不知闪避,可知都是些不要命的。若出了些不测,朕如何同你们家中人说?”三人闻言忙口称不敢,今上见他几个要行礼,便命免过,道:“如今幸得都无事了,还不各去歇息的。这般光景下来,也是不可再赶路的了;不若你们几个在此养息,待身子壮健了,再行回京。朕先往京里去,同你们几人家中说一声。”瑧玉闻言忙道:“陛下,臣却有一事相求。”今上便命他说,瑧玉告道:“还请陛下勿将臣受伤之事告诉家中;只说臣因领差事,故在此地盘桓便是。臣妹年纪幼小,若闻得此事,少不得惊恐担忧;此非为兄之道,万望陛下恩准。”今上见他如此,更为叹息,乃暗道:“若老三有他一半,也不致成今日之情景了。”于是点头道:“你这话也是正理,朕准你所求。”又向薛蜨合冯岩笑道:“你二人可要朕替你们遮饰一二么?”二人闻言忙谢恩,今上笑道:“能教朕同着一道撒谎的,也只得你们几个了。如今且好生养伤,待得进京之时,定要有个说法的。”于是向薛蜨二人道:“你二人先去歇息罢,朕有话要同胤之说的。”二人闻言,乃告了一声,皆教人扶了出去。一时今上见房中更无旁人,乃向瑧玉叹道:“你是个极好的孩子;朕每每瞧着你喜欢,你可知为何么?”说毕,不待瑧玉答言,便道:“你原是极有才能的,这不过是一桩;你生得却同薨了的皇后极为相似,岁属又合朕那小皇子相近。朕见了你,便如见了五儿的一般,实是心下喜欢;如今你救驾有功,朕意欲认你为义子,可好不好?”瑧玉闻言心下一喜,便知今上这是已认定自己身份,忙道:“臣惶恐。”今上不待他再说,便道:“朕说出之事,断不会再改移的。文起同霦琳两个亦是有功之人,届时也要封爵;你三个虽年少,却为人忠义;当年太祖也曾封救驾之人王爵,有例可循的。你只管安心养伤便是。”瑧玉闻言,只得应是,道:“臣谢陛下隆恩。”今上更为欢喜,乃笑道:“如今既认了义子,便不可再自称臣了。朕也不好再叫你胤之;就叫臻儿如何?”瑧玉从善如流,忙道:“儿臣知道了。”今上闻得这一声,乃笑道:“正是如此。你也不必拘谨,朕只得一个皇子,你同他日后便是一般无二;只是如今在外,不免有些仓促。及至你回京,朕便昭告天下,认你为义子,先封一个郡王爵位;前日你替你妹子求恩典,朕原道要待他成亲再为封赏的;如今既有此事,便教太妃认义为孙女,封他一个郡君,也算全了你兄妹之义。”瑧玉不想今上还要封赏黛玉,此却为意外之喜,忙在枕上谢恩,又道:“儿臣何德何能,得承陛下厚爱。”今上笑道:“朕自然有道理的,你日后便知晓了。如今且先安心将养,回京再为理论。”一行便将手上一个扳指脱了下来,亲与瑧玉戴上,道:“此物给你,见之如朕亲临;若在此有甚事,只管凭着自己意思去做便可。”因又笑道:“你劳了这半日神,快些歇息罢。朕也要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一面又教太医好生看顾,方才去了,不在话下。如是过了两日,今上乃轻车简行,往京中而去,令瑧玉几个在此地养息。及至回得京中,不免又处理些事务,又要接见邦国使者,不必赘述。只是黛玉闻得瑧玉要在德州盘桓,待过了年才得回京,不免大失所望,却也知其中必有缘故的,只得应了,面上便有些闷闷不乐。紫鹃等人见状,也知黛玉心下不乐,皆一力解劝道:“咱们大爷自领差事以来便深得器重,方才又是圣上亲自遣人来报的,足见得今上对咱们大爷宠信,姑娘应当欢喜才是。”黛玉闻言便不言语,心下却隐隐有些担忧,只怕瑧玉有甚么不测;只是此时将近年节,恐不吉利,故不好说得,只得罢了。那厢宝钗闻得薛蜨不往京里来,倒也疑惑,乃自想道:“先前已是说了过年之前必要回来的,如今却又说不来,敢是有甚么事不成?”于是也心下有些猜测,只是恐他母亲担忧,亦不好说得,只得将此事压在心底,面上仍同往常一般;如此无话。第88章 第八十八回【第八十八回 】老圣人伪认亲生儿·三皇子错见眼前事且说那日太妃得了今上授意,便教人接了黛玉往宫里来;一时行礼已毕,便命赐座,乃向他笑道:“你哥哥为圣上办事,连年都不得回家里过的。你可想念他么?”黛玉见今日只得自己一人,心下便有些惊疑,又见太妃比往日更为和颜悦色,便疑是瑧玉出事了,心下怦怦直跳,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乃回道:“哥哥得为君分忧,原是林家的福气。只是臣女自幼由哥哥教管,如今这们久不见,实是有些想念的。”太妃见黛玉言谈有度,倒也喜欢,乃笑道:“果然你们兄妹都是好的。我喜欢你喜欢得紧,如今且在这里伴我住上几日可好?”黛玉闻言,便起身道:“臣女多谢太妃厚爱,听凭太妃分付。”于是太妃便教人往贾府中去送信,要留黛玉住上几日;一面便教人收拾房舍,令黛玉住下,又指了两个宫人服侍。贾府中人闻得太妃接了黛玉进宫去住,心下不免各有想法,却也不过是羡妒罢了;只是宝钗闻言,想得又比旁人多些,乃暗忖道:“敢是哥哥同林大哥哥几个领了甚么紧要差使,要教林妹妹往宫里去作人质不曾?”只是虽如此想,却也无法,只得每日价祝祷,求几人平安无事;不几日又接到薛蜨书信,道是一切无恙,不几日便要回京的,方才略放下心来。却说黛玉虽在宫里住了,却心下不安,料定是有甚么事体,不然太妃必不致有今日之举;只是不敢问得,惟暗自猜想。如此住不得几日,便将是年节,太妃不好再留的,故又命人好生送他回去,另又有赏赐。及至回家,贾母见黛玉得了太妃青眼,也自为面上有光,是以大为欢喜,忙整装将送黛玉来之人接进来奉茶;来人推辞不过,只得少坐了一回方去。及至年底,黛玉便接到瑧玉来信,道是自己无甚事的,教他放心,又说过几日便要回去的;黛玉闻言,方稍有喜意。只是因他哥哥不在,故那个年节过得颇没意思。宝钗却也知他心下所想,因薛蜨也不曾回来的,故而倒同他之心思所差无几;那厢薛蝌本说要赶在年前回来的,谁知路上大雪封路,车马难行,也只得滞留在那里,待雪化了方回;故宝琴在家也无趣,便往贾府中来,同他姐姐和黛玉一道顽笑。转眼出得正月。薛蜨合冯岩本身并未伤及筋骨,亦不曾损伤元气,是以日前约已恢复如常;只是瑧玉受了那当胸一箭,虽性命无碍,却过了许多日子也不曾将养好,他二人又不肯将瑧玉独留在此地,是以足足陪着他过了一月有余,待二月初方往京中来。今上如今也已将各国使节接见罢了,闻得他几个回京,便忙教礼部众人打点封爵之事。及至他三人入京,今上也不曾教往家中去,乃接至殿里住着;过不几日,便下一道旨意,言说几人救驾有功,其中瑧玉舍身挡箭,更教人可叹,是以各有封赏;乃认瑧玉为义子,封郡王爵,赐号靖安;其妹黛玉教太妃认义为孙女,封郡君之位;薛蜨同冯岩两个皆封侯爵;又有诸多赏赐,不在话下。此旨一下,便有人心下不忿,以为几人不过是恰逢此事,得了今上青眼;又道瑧玉乃是机缘巧合,不知怎生逢迎,方教圣上如此厚爱他,于是不免议论纷纷;只是此乃今上亲发的旨意,众人纵有羡妒,也并不敢往外面说去,只好一二相知各自说上一回;又见瑧玉几人如今炙手可热,也不敢在他几人面前说甚么,不过皆道恭贺而已。却说冯朝宗闻得此事,先是后怕,此后大怒,乃将冯岩叫来责道:“我先前怎生合你说的?如今却将我所说皆抛在脑后,以致人人皆知,如何是好!”只是冯岩往外面走了一圈,这心思却早已翻天覆地,乃辩道:“当时事态紧急,若不将那车托住了,届时滚将下来,可不是个失职之罪么?只怕还带累家里呢。”朝宗闻言只气得瞪眼,却又不好再说得,只得由他去了;自己却只得又往宫里去谢恩。今上见朝宗来了,乃笑道:“老冯,你也忒藏私。岩儿原有这们等的神力,如何不同朕说的?只一味教他守拙,可不险些误了一个国之栋梁!”冯朝宗本已坐下,闻言忙又起身告罪,道:“臣因觉小儿鲁钝,不过有些夯力气,不足上达天听的;如今误打误撞,得保陛下无虞,却是他的福气了。”今上情知他心中顾虑,却也不欲揭穿的,乃笑道:“果然冯家教子有方,代代皆是才俊;我见这孩子比你原强些,不日或将为国之重臣。”朝宗闻言忙又谢恩,又说了几句话,便退将出去不提。林海那厢也已闻得瑧玉救驾之事,倒比冯朝宗之担忧犹胜一分,情知今上是知晓了瑧玉之身份的,故而恐其向自己询问,乃苦思如何解释;一面却又要上折谢恩,因暗忖道:“若说胤之是陛下亲子,得此封赏,倒也罢了;如何又封起玉儿来?此事定有原故;难道是胤之说了甚么不曾?”如此想了一回,却苦无结果。却说此事尚未得计,便闻得今上又下了一道旨意,乃是言说其任期将满,如今年事也渐高;待明年完了任上之事,便往京里回来,如今其子女也都在京中的,恰好享天伦之乐。如海听闻此信,到松了一口气的,知今上暂且不追问此事,尚有个喘息之机;于是又同瑧玉合冯岚暗里通信,商议将如何应对,不在话下。如今且将如海不表,暂说京中光景。今上明旨一下,礼部不免即时操办起几人册封之事;待得吉日,几人拜了圣上,瑧玉又单往宫里谢恩叩见;今上满面笑容,同太妃坐受了瑧玉一拜,又教去往宗祠之中拜了先皇后冯宛之灵位。瑧玉往那里拜时,却不免慨叹,乃暗想道:“自我当年见皇后殒命,如今却已十五年矣。我窃据他幼子身子,如今前来拜他,倒为惶恐。”于是收敛心神,肃容暗中祝道:“林胤之假借小皇子之身还魂,原是上天旨意,还请娘娘切莫见怪。到得日后,必替娘娘同二位皇子报仇,将三皇子踏入万劫不复之境,以慰冤魂。”于是瑧玉行了三叩九拜大礼,方才起身;今上在一旁看着,甚为伤感,暗道:“宛宛若芳灵有知,瞧见臻儿无恙,定然欢喜。还请勿怪我这些年隐忍不发,实是恐颠覆我大成朝江山社稷;如今臻儿业已长成,聪慧过人,是以再无后顾之忧,假以时日,定为一代明君;老三弑母弑兄,阴狠毒辣,原难堪这君王之位;待日后时机成熟,朕便与你同太子报仇。”一时见瑧玉拜罢起身,便亲扶了他起来,道:“如今拜过了你母后,这宫里其他人倒也不必见了。已是分付人备了家宴,且同朕一道去用膳的是。”于是二人至那侧房中,瑧玉见只得自己同今上二人,乃问道:“三殿下不在此用膳么?”今上闻之面色一暗,随即笑道:“老三自有府邸,不往这边来的。”瑧玉便也不再多问,乃同今上入座,二人用饭不提。且说三皇子日前闻得此事,倒不曾惊讶,只向自己之幕僚嗤笑道:“果然父皇老了,一发昏聩得不像。这林胤之纵好,也终不是五弟;如今就是认了义子,又能如何?难道还真教外姓之人掌我大成江山么?这皇位终究是要传与我的。”旁边一人便道:“虽说如此,只恐那林胤之心大了,日后有甚想法,倒为麻烦。如今四王八公之爵位皆是一降再降,今上却一朝封了两个小儿侯爵,这二人又同那林胤之厚密,若他当真有反心,可不棘手么?”三皇子闻言却不以为意,乃笑道:“那林胤之替父皇挡了一箭,虽为坏事,倒也算是忠君爱国之人。我日后即位,或还要用他几个,只恐他一味惟父皇马首是瞻;是以还是要敲打一番,教他知晓日后这大成是要在谁手里的;只须将这话点到,他几个皆是聪明之人,定知其中利害。”各幕僚闻言,却也称是。那三皇子又冷笑道:“诸君不见这古往今来,谋朝篡位之人,那里有几个成事的?不过落个千古骂名罢了。况他止为父皇义子,若想窃据正统,其名不正言不顺,乃祸乱纲常之举,先就为天下所不容;要想起事,却比登天还难。”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