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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宝妻》TXT全集下载_34(1 / 1)

裴远摸了摸她的脸,便穿衣服起身,到了外头,推开门看,只见天地一片雪白,满目银装素裹,院中的梅花也都全然盛放,艳红的花珠儿在洁白的雪中尤其夺目。“追风、晴空!”他一声命令,院子外头已经到达的两人进来。裴远凝眉道:“你们带着人马留下来守着府邸,但凡有任何异样立即飞书报我。”追风和晴空一愣:“大人,江州那边很危险啊……”他们本以为他们四人都是要跟随大人去江州平乱的,江州暴徒听闻十分凶残。“不是还有两个吗?这里你们守好了,若是有半分闪失,回来提头见。”两人知道夫人对于大人而言,尤为重要,也不敢多说些什么,拱手道:“遵命。”下人已经将他随身衣物都收拾好,箱笼都搬到外头马车上去了。这会儿莫小碗还是没醒。裴远披着玄色披风,抬腿要走,只是脚底才在雪上印出一个脚印,他又停住了,转身去梅树边摘了一小支梅花,转身进了屋里。床帐微微拂动,床上女人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得香甜。他到了床边,低头细细看她的容颜,伸手将梅花斜插在了她的耳后,娇颜配红梅,果然很好看。他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女人囫囵说了一句什么,又沉睡过去。“好好照顾夫人。”他出来时,冷着脸吩咐春兰和玉兰,“不许一丝偷懒怠慢。”两人忙道:“奴婢们不敢。”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垂帘的卧房,终于抬脚走出了院子。太阳升起来驱散了清晨的雾气,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风景格外动人。这个时候,莫小碗终于睡醒了。她揉揉眼睛,闻到一股清香,伸手一摸,在她头发上插着一只梅花?“咦?梅花开了?”谁给她插的?毫无疑问,自然是她夫君!“等等!”她蓦地坐起来,“他人呢?”床畔空空,他那边还是凉的,这人恐怕已经走了多时了。春兰和玉兰听到声音急忙端着热水过来,道:“大人一早就起来出发了,那会儿夫人还睡得沉呢,因此大人没有叫夫人。”“咦?他这个人真是……”莫小碗有点生气,“我说过要送他的嘛,他居然不叫我……”她草草穿了衣服起来,到了门口一看,只见门口到院子口两行大脚印分外明晰,那是他的,他的确已经出发了。莫小碗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自己睡懒觉没送着。他这一路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呢。因为裴远走了,她心情不大好,总觉得这个家里只剩她一个就变得空空的,明明以前觉得满满的。幸好,她娘花氏带着莫小瓢和莫奶奶一起过来看望她。自打她肚子大了行动不便,花氏和莫奶奶便隔日会炖了各种汤过来看她。他爹不会这些婆婆妈妈的,便用木工刀刻了些小玩意隔几日送过来,说是给小外孙的。这些日子,她就收了一大箱子小玩意。“姐姐!”莫小瓢因为一直在学堂上课,好些没见着她姐姐了,看到她的肚子尤其震惊,“你把皮球藏在肚子里啦!拿出来给我玩吧!”莫小碗头疼道:“没藏球,这是你的小外甥。”“外甥?”莫小瓢更加惊奇,“那他躲在里头干什么?快点让他出来陪我玩啊。”花大娘一把拉开他,嗔道:“胡说八道呢,这娃娃是到了时候才会生出来的,现在不能出来!”莫小瓢十分失落,然而他依旧是个好奇宝宝,星星眼的问:“那姐姐是怎么让娃娃进肚子的呢?”“这……”莫小碗又是一阵头疼。花大娘无奈的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长大就知道了!丫鬟姐姐们端点心上来了,你去吃吧,少说点话。”莫小瓢一听有吃的,立马兴致来了,立即到了圆桌旁,只见上头各色点心,每样都十分精致,便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花大娘和莫奶奶关切的问了一些她怀孕的情形,两人听说裴远出差去了,便有些担心,说以后每天都过来走一走。接着,两人又就着小碗的肚子形状讨论肚子里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两人一个说是男孩,一个说是女孩,各执己见,几乎争执起来。莫小碗笑:“娘,奶奶,别争了,男孩女孩都没关系,我都喜欢。”她想起她曾经也问裴远,想要男孩还是女孩。这话本是废话,如今哪家不是想要男孩?怎会有想要女孩的?只是裴远说的答案却不一样,他说他想要个女孩,同小碗一样可爱就行了。想到这里,她开始有点想他了。“还是男孩好!”莫奶奶是农村里的老人思想,自然是认为男孩好。花大娘打量着她的肚子:“男孩当然好,不过我瞅着这形状像女孩,怕是个女孩吧!”很明显,两人都期待男孩,倒是莫小瓢在一旁嚷道:“女孩有什么不好?像姐姐这样,你们不是说姐姐是个女财神吗?”这么一说,倒是很有道理。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只是家人一走,偌大的院子似乎又变得冷清下来,小碗靠在门边,看那雪花一点点开始往下落,心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打卡,依稀看到胜利的曙光第88章 救驾知道裴远去了江州, 没几日太子妃陈玉罗过来看望小碗。小碗请她在暖阁里喝茶,两人闲聊了几句, 她瞧着玉罗眉头微蹙,似乎有几分心事。“是东宫发生什么事了吗?”此时玉罗身为东宫新妇,高梳云髻插满珠翠,身上亦是穿着上好的宫缎, 打扮雍容富贵, 比起从前愈发显得沉稳而高贵。莫小碗担心她在东宫不顺,又担心是不是太子对她不好。“太子对你……”玉罗笑了笑道:“他对我很好,虽然皇后娘娘替他安排了良娣美人, 但他很少去那边。”听她这么说, 小碗放了心,看她的笑容便知道太子一定是宠爱她的, 想着他们有小时候的情分,玉罗又这么美丽,太子怎么舍得不宠她呢。“东宫最近的确出了点事情。”玉罗提起这件事,眉头再次蹙了起来,“陛下月前开始犯病,江州出乱后病情越发严重。如今义兄才走没几天,晋王手下的便将朝中几个文官关进了大牢。”莫小碗吃了一惊。“那几个文官都是东宫这边的。如今陛下不理政事,晋王十分强势, 义兄不在京城,没人治的住他。”莫小碗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她之前听裴远说过晋王在朝中势力很大, 没想到竟然这么猖狂。“那太子……有法子吗?”玉罗是她姐妹,到如今她自然想帮她的,但是裴远不在这里,她也只能言语上关心几句,自己做不了什么。玉罗摇头,轻叹了一声:“恐怕没法子。刑部和兵部都是晋王的人,那几个给抓进去的人,若是没有陛下帮忙恐怕出不来。只是如今陛下不理朝政,东宫很是无助。”莫小碗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倘若晋王真的如狼似虎,将东宫之位夺了,那玉罗以后怎么办?她想想都替她担心。“别担心,陛下不会不管的,过阵子会好的。”她不懂得朝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言语间宽慰她几句。送玉罗出去之后,她心情也沉甸甸的。原先京城人总觉得她相公裴远气势汹汹如狼似虎,如今他不在了,这京城朝廷就乱了起来。可见,当初若不是他在京城压着,这朝廷里头恐怕早就动荡不堪了。夜里,她躺在床上,但心中却很不安宁,仿佛听到外头很多人在走动一般。这是半夜呢!她蓦地从梦中惊醒,只听到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听着像是春兰和玉兰的声音。往常这个时候她们也该休息了,怎会还在门首说话呢。“春兰?”她叫了一声,便见春兰掌着灯进来,身上穿戴的十分齐整,玉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脸色都谨慎而奇怪。门外的脚步声越发明显,她拧眉,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将狐裘大氅裹住自己,披着一头乌黑秀发起身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春兰勉强笑道:“夫人睡吧,外头没事,平静的很。”这丫头伺候她这些时候,她那强颜欢笑的脸色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倒是还学会撒谎了!你不说,我自己去看。”半夜出事,必定不是好事。小碗知道屋子周围有锦衣卫层层把守,莫非是这大晚上的进贼了?但是一想也不会,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那是什么样的贼才有这包天的胆子?“咚咚咚!”外头有人捶门的声音,虽然小碗住的院子距离大门很有些距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这声音分外的鲜明。捶门声十分霸道而无礼,这大半夜的,敢这样捶锦衣卫指挥使府门的人,自然非同小可。“我去看看!”莫小碗要往外走,春兰和玉兰急忙将她拦住:“夫人,不行啊,不能出去啊,外头很危险!”小碗一怔,认真看了两个丫头的脸,冷着脸斥道:“那你们还不说实话?”春兰没法子,只得说:“追风大人说了,今晚外头有兵马走动,让我们半夜都守着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夫人出了这院子。”“那外头的脚步声?”她竖起耳朵。春兰道:“是追风和晴空大人在调遣锦衣卫。”小碗心中一跳,那捶门之声,响了一会,便嘎然而止。“是谁在捶门?”她问。春兰和玉兰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但是锦衣卫不准她们出院子,必定是为了她们好,她们也不敢冒险出去。小碗在屋里走了两回,心里着实太疑惑,到了门外廊下,隐约看到屋顶上黑影在窜动,她知道那是锦衣卫,并不害怕。“叫追风过来说话!”她叫了一声,便听到有人应了一声,应当是去禀告追风了。不一会儿,追风果然过来了,向她行礼。“谁在捶门?”女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似乎必须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追风知道瞒不住她,禀告道:“是晋王殿下的卫队,说要请夫人去晋王府喝茶。”莫小碗双眼微瞪,半夜三更,晋王请她去王府喝茶?喝茶是假,掳人是真!她是裴远的妻子,又怀着裴远的孩子,倘若抓了她,即便裴远不站他那边,也一样受他挟持。这晋王还真是狼子野心。“他现在走了?”追风道:“夫人放心,这裴府大人在走之前已经交代好了,由我们锦衣卫保护,便是晋王带了军队过来,也未必打得开。”这个时候,晋王自然不可能派军队过来,派王府卫兵过来已经是十分看重莫小碗这边了。小碗竖着耳朵听,的确没了动静,大约是他们打不过锦衣卫,已经知难而退了。她抚了抚心口,松了一口气,幸亏裴远早已安排,不然今儿她真不知道睡在哪儿呢。她蓦地想起什么:“东宫!”她急忙问追风,“东宫如何?”追风道:“今晚晋王发难,我们只负责保卫夫人,片刻不离,没有功夫去管东宫如何了。”莫小碗听他这么说,更加震惊。晋王发难了,果然!他既然胆大包天敢来捶锦衣卫指挥使的门,自然是要大干一场。这会儿,恐怕已经集中兵力去攻打东宫了。皇帝病重,只要东宫太子一死,其余之人不需要理会,晋王便是下一个皇帝。他这发难,就是趁着裴远不在京城,锦衣卫群龙无首,趁火打劫啊。莫小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玉罗,“玉罗……她会怎样……”隐约的,街面上似乎想起呼喊声、刀剑声、马蹄声,百姓们都吓得关门闭户,不敢作声更不敢探看。莫小碗在屋里团团的走来走去,锦衣卫不让她出院子,她也出不去。但她心底着实担心玉罗,如果东宫出事,玉罗也一定会有危险。春兰替她热了一杯奶送到她跟前,劝道:“夫人,再担心也没法子,你怀着孩子,喝了奶睡一觉吧。”莫小碗坐在榻上,摇头道:“不,我睡不着。”她看了一眼那热奶,推开道:“我也喝不下。”春兰发愁,和玉兰两个看了一眼,只得守着夫人,可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不然大人回来她们可都没法交差。且不说小碗心急如焚,这个时候东宫四周已经被军队包围,晋王调动了王府千余兵丁,又调动了左卫营,将东宫团团围住已经在攻打。东宫之内对抗的只有东宫卫队,因太子也没想到他突然会发难,来不及调遣亲信的兵马。现在即便是晋王发难的消息传出去,但是京城的城门已经被他封锁,最快的亲信兵马也得明日早晨才能到达京城,到达京城之后还必须攻开城门,那个时候,东宫早已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只要东宫太子一死,就什么都完了。东宫明堂之中,太子端坐太师椅上,面色凝重。东宫臣僚心急如焚,个个面带焦虑,一个愁道:“殿下,如何是好?这出也出不去,如今城门都被晋王的人守住了,外头的人也进不来啊!”另一个道:“方才守卫来报,晋王又增强了攻势,咱们的人马恐怕不够。这一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太子听到这些话,脸色更为难看。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晋王曾经带兵打仗征战沙场,但他从未去过危险之地,更不曾动刀杀人。他自小身体文弱,因此只以读书为本,就连骑射都十分平平。晋王在军中有威望,所以他今日调动了这些城内兵马。他的东宫卫队勉力支撑着,一旦东宫被破门,那血淋淋的后果可想而知。“本宫不信今晚他能赢。”太子一直沉默不语,这时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本宫相信天道,相信人伦。他大逆不道,必有天收。”太子话一出,东宫众人都扼腕,叹道,怎么这个时候了,太子还说出这样天真的话呀!早知道如此,应该早点辞官回老家,还免得牵连九族呢。众人一个个唉声叹气,这时门口却走进来一人。太子抬头,微微怔了怔:“玉罗?”走进来的正是太子妃陈玉罗,她严妆打扮,云鬓高耸,穿着烟霞色的锦袄长裙,披着孔雀羽的绚丽披风,那模样,真像是九天下凡的女神。“你怎么来了?”太子疼她,下座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这前面危险,你在后院好好呆着。”虽然此时此刻,整个东宫都很危险,但是他们所在的前殿更靠近晋王全力进攻的大门,后院在东宫最后面,倒还宁静几分。到了前堂,只会让人心生恐惧惶惶不安。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玉罗拉着太子的手,一起并肩坐到了太师椅上。她神色认真的说:“殿下是东宫,我是东宫妃,这个时候,自然应当同殿下同进退。倘若逆贼闯进来,玉罗也同殿下一起面对。”太子怔怔看着她,心中动容,这个时候,其他美人之类的恐怕早已钻到被子里躲起来了,而他的玉罗,却勇敢的站了出来,同他站在一起。虽然未必能有多大的作用,但是只要她站在他的身侧,他便觉得自己的勇气也增加了很多,觉得他心底也有了巨大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玉罗的手,柔声道:“好,本宫同太子妃一起面对。”玉罗望着他,微微弯起了唇角,笑的那么甜美,眼底没有一丝畏惧。太子也看着她,轻轻的笑了,他的太子妃,心底的力量比那些臣子们还强呢。见太子和太子妃并肩高座,东宫臣僚也不敢再长吁短叹,一个女子尚且如此镇定临危不惧,他们哪里有脸在这里抱怨哀叹。有侍卫飞奔着来报:“不好了,殿下,大门口要顶不住了!”太子大惊,拉着玉罗的手站了起来。众人哗然,可是想跑,往哪里跑?这东宫被晋王的人围的跟铁桶似的,他们连个狗洞都钻不出去。众人之中不少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团团打转起来。其中有人的眼睛悄悄扫到了太子的身上,倘若此刻擒下太子去晋王那边请功,还是有希望活下去的吧。为了活下去,总有些不择手段的。玉罗高声道:“众位大人,你们都应该清楚,晋王暴虐,但凡曾经背叛过他的,即便一时放过,他日一样会秋后算账。况且身为叛徒,将来在朝廷在官场果然有立足之地吗?!将来青史之上,也会臭名传扬遗臭万年!倒是现在守着太子的各位,都是有功忠心之人,倘若渡过危难,殿下一定不会忘记各位!现在与其着急,不如大家想想法子,看看怎样能将时间捱一捱,或许这东宫多守一时,援兵便能早点到来!今日你们保护了太子,将来便是扶龙有功的肱骨,这个时候不立功,还等何时?”那方才拿眼瞅太子的人,被太子妃这番话说的面带愧色。众人听了她这话,纷纷道:“太子妃说的有道理,与其在这儿着急,我们不如去将外头多加几道锁,多累几道石头!为了保护殿下,我们拼了!”一语落下群臣激愤,便纷纷出殿打算行动。太子长叹一口气,紧紧握着玉罗的手,深眸定定望着她,郑重道:“你如此为我,我将来必不负你。”玉罗看着他,淡淡一笑。烛光之下,美人耀眼如明珠,足以倾城。太子知道,若干年后,即便是他垂垂老矣时,回想起这个夜晚,必定不会忘记今晚她这倾国倾城的笑颜。一阵惨烈叫声,隐约听到有人高声大叫:“殿下,太子殿下,宫门守不住了——”太子脸色骤然煞白,伸手将玉罗紧紧拥在了怀中。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刀光剑影近在眼前,陈玉罗望着那人影憧憧的暗处,时不时反射出银色的冰冷光芒。倘若今日死,她也无憾,有她爱的男人在身边,他说过他不会负她。只是这一生未免太短暂了些……到底有几分遗憾。太子合眼,摇了摇头,大约是不行了,时也,命也……只是不知为何,那喊杀声分明很近,但却一直进不了明堂,人影来去,似乎换了一波人。开始处处是凄惨哭叫,后来却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陈玉罗蓦地抓紧了太子的手,惊喜道:“殿下,是锦衣卫!”太子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定睛看去,果然看到那黑暗中闪现的人影里,似乎有飞鱼服闪闪而过,又见到了绣春刀的银色光影。正因为锦衣卫的守护,那些人根本进不来明堂。谁人都知道,锦衣卫指挥使裴远训练出来的这一届锦衣卫乃是历届武力最强的,但凡他们守护的人,从来没有失手的。裴远的亲信锦衣卫更是以一敌十,便是千军,但凡有那百十人便足以抵敌。瞬间,希望点亮了两人的双眸。只要锦衣卫在,他们便没有那么容易死!而且,明堂之前的锦衣卫似乎越来越多,锦衣赫赫,反射着金色的光芒。蓦地,一阵欢呼声响起,太子震惊,欢呼声?他没有听错吧?无数火把举起,骤然照的明堂之前一片光亮。火光之中,一人身着绣金麒麟服,团花曳撒,披着玄色披风,手持绣春刀威风赫赫的出现在东宫众人的眼里。他身姿高大挺拔,火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大风鼓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这个雪夜,他仿佛战场上立马扬刀的大将军。而他的出现,于众人而言,不次于天神降临。“大人!”锦衣卫们欢呼起来,“裴大人!”他,正是他们的首领,锦衣卫指挥使裴远。太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裴远怎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江州吗?从前他发帖请他他不来,而今晚,他却出现在了东宫。“将人带上来!”两名锦衣卫,正是他的得力手下逐月和凝雪,以双刀架着一人送到了太子跟前。“微臣裴远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那双刀之下,架着的正是披头散发双目怒瞪的晋王殿下。太子震惊、欢喜,喜极而泣,眼泪真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今夜,他在生死之间,经历的太多。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最后救他的人,竟然会是裴远!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打卡完毕。第89章 我养你第二日一早, 城外的军队进城,军队首领乃是太子母舅, 因为晋王已经被锦衣卫抓了,晋王手下人马立即被军队清缴,一夜之间,危如悬卵的东宫重新掌握了大局。此时此刻, 太子谁都不信, 只信裴远,于是,晋王没有下刑部大牢, 而是落入了诏狱, 那个传闻之中如同炼狱的地方。地牢之中,散发着潮湿腐臭的味道, 时不时听到有老鼠“吱吱”叫唤的声音,蓦地一只大鼠冲过来,踩在了晋王的脸上,挠破了他的脸皮,他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尖叫出声。“裴远——”他大声嚎叫着,他堂堂晋王爷,经历过沙场经历过血战,却从没坐过牢狱, 更没有被这些老鼠践踏。不知哪里传来凄厉的惨叫,一声声如同毒针一般刺入他的耳膜,他紧紧攥着牢房的柱子, 双目圆睁欲裂,他凝望着黑暗,这里不见一丝光芒,恐惧袭来,他从来不知道诏狱是这样一个让人失掉所有希望的地方。“裴远!你敢不敢来见本王——”他再次嘶叫,声音发哑。隐约听到脚步声,那脚步声渐渐响亮,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他的心坎上。光亮,远处的黄色光亮,是他被关押在这里三天之后第一次见到的光,如黑暗中的曙光,让他眼底闪烁着火焰。那人身着麒麟绣金锦袍,手里举着一把火炬,一步步走近,双眉如剑面白似玉,一脸淡然的看着他。牢狱之中,曾经尊贵的晋王,如今已经狼狈如鬼。裴远微微笑了笑:“王爷,住的可习惯?”三天三夜,身居地牢,没有人来问,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声音,更没有吃的,只有地上一点脏水,他现在倒有脸问,他住的习不习惯?“我要见父皇——”他哑声嘶叫。他知道,父皇最疼他,即便他犯下这样的大错,父皇也可以原谅他。他可以求父皇,他不争了,到了如今这份上,他只想活着。父皇一定会让他活着!“微臣特地来通知您,陛下驾崩了。”晋王骤然瞪圆了眼睛,突然怒道:“你骗我!”“信不信由你。”男人极淡定,“只是这地牢,王爷今生怕是也出不去了。”这一句话,叫他所有的希望都湮灭,他的高傲,他的叛逆,他的坚强意志,都因为这句话而崩塌。“裴远!你为什么要帮太子!当初本王如何敬重你?你若是跟着本王,本王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到底为何要帮他?”他不明白,始终不明白,他对裴远不好吗?他为了拉拢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他知道太子也在拉拢裴远,只是两边他都不予理会。可是现在,为什么他突然打乱他的计划,生生的站在了太子的身边?!他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扬唇浅笑,“因为你太像陛下,正因为这个缘故,陛下宠你。但是……我已经厌倦辅佐像你们这样的人!”晋王怔怔的望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这话的意思。他不是最忠心的吗?他不是陛下的守护者陛下的耳目陛下的手吗?现在他竟然说出厌恶陛下这样的话来?所以,他的忠心从来都是假的吗?还没等他想明白,一只小瓶滚到了他的脚边。那人立在牢前,举着明亮的火炬高高在上的道:“这里是鹤顶红,若是王爷受不住了,便喝了。这也算是我对陛下最后一点忠心。”晋王呆呆捡起那只小瓶,一股痛苦绝望从心头涌起……突然后悔,早知今日,做王爷有什么不好?未等他后悔完,那人的脚步声消失,地牢归于平静、归于黑暗、归于绝望……他再也忍受不住了,拿起了小瓶,扒开了塞子……**莫小碗听追风说裴远回来了,东宫守住了,太子和玉罗都没事,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两日还没见到他的人,他之前告诉她他去了江州,怎么几天功夫又出现在东宫?她必须得好好问问,这人又在唬她。两日之后似乎外头太平了,锦衣卫也没有拦着她不让她出门了。在家里关了两日,莫小碗终于乘着马车上街逛一逛,她本想去看看玉罗,但是那里毕竟是东宫,又才出事,她担心不大方便,便叫马车夫转而去了陈太师府。老太师果然在家,看到她异常的高兴,这时陈玉常也在家,两人便陪着她一起喝茶。不过几日功夫,京城大变,两人的神色看起来不安之中又带着兴奋。“现如今到底什么情况?”莫小碗问。追风他们只负责保卫裴府,京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没法说清楚,太师府的人一定比她更清楚。陈玉常道:“夫人应该还不知道,陛下驾崩了,如今太子殿下正在着手准备登基的事情,我妹妹玉罗也在准备封后的事情。”莫小碗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短短几日竟然整个京城都变天了。“那晋王呢?”想起那晚晋王派人去“请”她的情形,她心有余悸。陈玉常看了太师一眼,太师叹了一声,道:“晋王在诏狱中自尽了。”莫小碗震惊了,这么说来,如今便是太子的天下了。陈家有玉罗自然极为荣耀。可是裴远呢?裴远是陛下的心腹,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换了太子,还能容得下他吗?“我相公人呢?”她问这话,陈玉常倒是吃惊:“他没回家吗?”莫小碗有点生气的摇头。“那应当就是在宫中,宫中变故太大,如今锦衣卫守着太子,丝毫不敢松懈。说起来,这次保护东宫锦衣卫立了大功,裴大哥封侯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封侯拜相?莫小碗不知道,但是总觉得他这次做的事情,未免过于功高震主。倘若他以锦衣卫指挥使之力可以保太子、擒晋王,太子又怎知哪天他心血来潮会不会将自己也从皇位上拉下来?功劳太大,有时候更让人担心。莫小碗同两人说了一会话便回家了,虽然知道裴远在宫里头繁忙,但是还是忍不住腹诽,这个坏蛋,人在京城竟然不回家看看她。莫小碗住的院子,此时白雪覆盖,整个院子银装素裹,院中几株红梅怒放开的极为妍丽。她走进院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让她烦闷的心情舒畅了些许。一抬头,却见梅花树下站着一个人,玉冠束发身着天青色锦袍,披着玄色暖绒披风,正负手仰头,仿佛在欣赏着枝头的梅花。她心中一喜,却又有点恼火,低了头,快走几步向屋里而去。冷不丁的,脚底冰雪打滑,她脚下一溜差点滑倒,幸好一人将她抱住,她便陷入了一人温暖的怀抱,淡淡梅香溢入鼻中,她抬头,便看到一张温柔而深黑的眼眸。莫小碗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男人笑笑,打横将她抱着送进了卧房,放在了靠窗的软榻上。他扶着她的肩膀坐在她身侧,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烦你。”她别过脸。男人捏过她的下巴对着自己,严肃道:“那可不行,我还要陪着娘子十年、二十年、一辈子,现在就烦了,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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