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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宝妻》TXT全集下载_12(1 / 1)

莫小碗点头。徐进更加吃惊了,不止吃惊还有些纳闷。徐进家是做生意的,时常周边县城各处走动,所以信息很是灵通。他是听说过青云县的捕头花凌的,但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莫小碗的舅舅。他曾经也远远见过花捕头一眼,那模样身姿似乎同跟前人有几分相似,又似乎有些不同。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花捕头的眼睛绝不是这般寒星般冷酷。倘若他真见过有这么一双眼睛的人,他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心中十分纳闷,但小碗既然说了是想必应当是,或许是自己记错了。他恭恭敬敬的对着裴远低头躬身作揖:“舅……舅爷好……”裴远听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冷声道:“我是小碗的舅爷,却不是随便什么人的舅爷,你认的哪门子亲戚?!”徐进被教训了,闹了个大红脸,讪讪道:“舅……您说的是,我……我也该回家了……”他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好歹来一趟看望小碗,总得把东西送出去吧,可是莫小碗不收,这位舅爷又这么凶。他没奈何,只得怎么拎着来的就这么拎着走了。人都走了,裴远的脸还是冷冷的。莫小碗不由得笑了,到了他身侧,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看看我!”裴远心中还在恼火,方才她同那少年聊的那般热络,可曾想过他的心情?“我为何要看你?”莫小碗听他这赌气的口气,不由得十分好笑,“喂!你可比我大十岁呢!怎么比我还像个孩子?”裴远更生气了,因为他比她大十岁,所以嫌弃了是不是?莫非就是觉得方才那少年同她年纪相当,十分合适?但是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莫小碗看他是真生气了,他不看她,她便凑到了他眼前,让他不得不看。一张娇俏圆润的小脸映入眼帘,眼睛弯的像两个月亮,两个明亮的小月亮里都映着他的样子,他脸上的冰冷神色渐渐缓和。“看这里。”莫小碗将脑袋一歪,用手指了指发髻上的簪子,那正是他送给她的那枚碧玉莲花簪。“好看吗?”男人的唇角渐渐舒展,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弧度,“好看。”莫小碗听到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不由得红了脸,站起来低着头交握着双手,道:“我特意戴给你看的呢。”裴远心中一动,伸手拉住了她的一只小手,并没有说话,低着头,墨色的发丝微微垂下,只是拿手轻轻的揉着手中的娇嫩小手。莫小碗有些慌,想把手缩回来,却被他拉着不放。她慌忙看向四周,院子门是掩着的,家里人都不在,还算安全。“小碗……”裴远有些话想对她说,他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莫家,从一开始隐瞒她的已经够多了,如今既然想和她在一起,便不能再瞒着她。莫小碗看他想说着些什么,正准备认真听一听,可是一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吓得慌忙缩回了手,脚步声眼睛到了院子外头,她急忙快步到了门口去看。那脚步声她熟悉,是她爹的!“爹!”院子门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一个面目黝黑的汉子。莫小碗开心的跳起来,“爹,你终于回来了!”莫老实牵着黑子笑吟吟的进屋,伸手拍了拍小碗的头顶:“回来了。”黑子一瞧见莫小碗兴奋的提起两只蹄子踢蹬着,小碗开心的去拿了一个胡萝卜喂了黑子。这会儿,裴远知道他们父女团聚有许多话要说,已经自己回了柴房,这个家里,他除了同小碗和小瓢接触多一些,并不大喜欢同其他人打交道。莫小碗连忙替她爹端茶倒水,问:“爹,活儿找着了吗?”莫老实点头:“找着了!是个好活儿!在一个木工坊给人做师傅,进去了以后就稳定了,不用到处找活儿干,工钱也算丰厚。”莫小碗一听开心极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回头娘听到一定高兴极了!”莫老实呵呵笑了笑,抬头瞥见她头上的玉簪子,不由得很奇怪:“你头上簪子哪儿来的?瞧着不便宜,你娘咋有钱给你买这样贵的东西?”莫小碗一听,连忙拔下簪子塞进了荷包,解释道:“这……这不是真的,是假的,石头雕的,货郎那儿来的。”莫老实信以为真,呵呵笑了一声:“这年头手艺人的手真巧,假的看的跟真的似的。也好,你毕竟是女孩子,这种假的若是便宜又好看,让你娘多给你买几个戴。”莫小碗心虚的点头。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回来了,看到莫老实都万分高兴。莫老实这次回来拿了木工坊的定钱,都交给花大娘让她存着,过几日买点肉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花大娘便将莫小碗在赵大厨那里学艺的事情跟他说了,还说沾了小碗的光家里时不时都有肉吃了,莫老实听着不由得又感慨了一番。听说舅爷腿脚渐好,偶尔还能走动一下,他便连夜赶制了一副拐杖,亲自送到了柴房里。因为莫小碗的关系,这次裴远待他比从前温和,倒叫他有些受宠若惊。第二日,吃了午饭莫老实便带了铺盖卷骑着黑子往县里头赶了,说过五六日还会回来看看。话说徐进回家之后,又向孙婶子打听了一番,孙婶子跟他说花大娘已经发话了,说小碗还小,想在家里多留两年。听了这话,徐进就知道这婚事怕是不成了。家里催着他定亲,怎么可能让他再等两年。何况她有那么凶一个舅爷,恐怕那位舅爷对他也很不满意。想起那位舅爷,徐进就觉得蹊跷的很,他特地为此去青云县跑了一趟,居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第34章 冒充徐进之前已经跟孙婶子打听了,莫小碗的舅舅因为双腿断了,在莫家养伤养了好些时候。可是当他去青云县打听的时候,才知道,捕头花凌刚刚出差从外地回来,他去外地是为了抓捕逃犯,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个囚徒。他当时听到震惊极了,为了证实这件事,他特地上衙门侯着,等到花捕头出来的时候请他见了一面。徐进见了这位花捕头,才确信自己的确没有记错,这位花捕头同小碗舅舅样貌上的确有些相似的地方,但是那双眼睛是绝对骗不了人的。徐进不知道莫小碗一家是受了什么蒙骗心里十分担心,当时便跟花凌将莫家的事情说了一遍,花凌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天底下怎么可能有第二个花捕头?大早晨莫小碗起床后便开始喂鸡喂狗,她见娘今天在家缝衣服没有出去的打算,便开始打算要不要将自己和捕快大人的事情跟她说。花大娘坐在门口缝衣服,一抬眼又看到莫小碗拿着一碗喂鸡的玉米渣在跟前晃悠了一圈,不由得笑道:“小碗,你都晃几圈了?晃的我眼晕!”莫小碗挠了挠头,笑了笑:“娘,我……我喂鸡呢。”“往常看你喂鸡也没这般晃悠,是不是有什么事?”莫小碗的确有事,她想把这事跟娘说,但是又想着娘绿豆一般大小的胆子,又将捕快大人快认成亲弟弟了,这般话要是说出来,她会不会吓哭?这么琢磨了几回,不知不觉便在她跟前晃了几圈。“娘,我真的有点事……我想说说捕快大人的事儿……”她下定决心了,这次还是得说。这会儿若是不说,说不定她娘又偷偷去跟她订亲了。她捋了一回思路,正准备开口,院子门口站定了一个人。“您是……”花大娘一眼瞧见,立即站了起来,搁下了手中的衣服迎了过去。莫小碗转身,瞧见门口那人穿着一件跟捕快大人一模一样的捕快服,模样似乎也同捕快大人有些相似。只是这位双眼却没有捕快大人那般好看,若是捕快大人的双眼是明珠,这位的只能算是鱼眼珠子了。这情形真有些诡异……“我是……”那人脸色严肃,一手扶在腰间刀柄上,“我找捕头花凌!”花大娘反应过来,有些畏惧的挤出笑容道:“所以您是我家舅爷的同僚?”这位脸色一冷,想了想,说了句“算是吧!”“好好好,他住在柴房。”花大娘忙不失迭的将他迎到了柴房,此时柴房的门不知道被谁推开了,一人坐在轮椅上抬头冷冷的望着他。当花凌看到那张脸时,又惊又怒,天底下真的有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他?!他这次就是来探探实情,然后将此人捉拿归案的!“你!……”花大娘看到身边的捕头满脸怒容,心道,难道这两位有嫌隙?话说这两位怎么长得有些像呢?她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奇怪。裴远目光清冷的扫了花凌一眼,淡声对花大娘说:“你先出去,把门带上,我有话同他说。”花大娘连声应了,忙出了去,莫小碗站在门口也看了一眼,心中亦是大吃一惊。这两个人好像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在戏文里,她记得有一出叫做李逵和李鬼,可是现在,到底哪个是李逵,哪个是李鬼?柴房门被带上了,莫小碗想偷偷听听,花大娘一把将她拉走了,教训她:“大人的事儿小孩子掺和什么?叫人看到以为我家没教养呢。”“他们该不会打架吧?”莫小碗担心的说。花大娘瞧着方才那势头也不太对,但是柴房里听起来并没有打斗的动静,“同僚嘛,打什么架?你这孩子,别瞎说。”柴房里,花凌看到眼前坐在轮椅上的人,便晓得是个易容的。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江湖伎俩没见过,但是易容术这么高明的,他第一次见。“你究竟是谁?”他一手握住了刀柄,满脸警惕的望着眼前之人,随时准备拔出朴刀,“为何要易容冒充我?”裴远倒是没想到,杀手没找过来,他易容的这位正主倒是找来了。他淡淡一笑,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了几下:“你问我是谁?也罢,我让你看看我的真容。”他伸手一抹,手上便多了一张薄薄的皮。看到那张脸,花凌双瞳倏然放大,这样的容貌,清冷高贵之极,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只见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白玉牌子,晾了出来。花凌目力极好,定睛一看,吓得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抖:“我怎知这牌子是真是假?”“好大的胆子!”一个黑影倏然从房顶落下,“敢怀疑我们大人!”花凌吞了一口唾沫,以他的功夫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此人的藏匿功夫可谓是比他高明的多。听闻锦衣卫指挥使裴大人的手下有四名得力干将,其中一名便是千里追踪从未失手的追风,据说此人藏匿起来无人能够察觉。“阁下是追风?”他小心翼翼问。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裴远淡淡道:“当初我愿意模仿你,便是看在你算是个人才。如今正好北镇抚司要处理几个人,有几个职位空缺出来,你可想进京?”花凌一听,念头飞快的在肚子里转了一圈,锦衣卫?从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头到京城锦衣卫,那简直是飞黄腾达啊。像锦衣卫这样的职位,非世家公子不可担任,他这样的出身想一想都是做梦。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决断极快,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泥地上,低头拱手道:“小的花凌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裴远微微扬唇,重新将皮覆在了脸上,淡声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你应该知道,出去该怎么说。”“是,小的知道!”裴远摆摆手:“你暂回青云县衙,随时听候调遣。”“是,小的这就回去!”花凌出来时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柴房的门,满脸带着兴奋和激动,现在他都无法压抑心底的雀跃和欣喜。锦衣卫,锦绣飞鱼服御赐绣春刀,那是何等的荣耀!比起窝在这个旮旯角里当捕头,不次于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花大娘和莫小碗瞧见,他进去时一脸愤怒出来时却一脸喜色,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事情谈完了?”花大娘问。花凌点头,想了想,又从腰包里掏出一锭十两的大银子塞到了花大娘的手中。花大娘吓得打哆嗦:“您这是……这是做什么?”花凌笑道:“拿着,里头那位是我上司,请多照顾。”花大娘见他这么说,犹豫了好一会,才收了银子。她将那大银子搁在阳光下看,惊叹道:“我还从来没拿过这么重的银子哩!你舅爷这同僚可真阔气啊!”莫小碗却觉得不对劲,她总觉得捕快大人瞒着她什么。今日来的这个人分明跟捕快大人长相身高都十分相似,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同僚关系?她又想起她曾经在捕快大人的房里听到过人声,看到过黑影,她不可能看错了,难道他瞒着她什么?这时,天上阴沉了半日突然下起雨来,她娘在一旁道:“赶紧收了衣裳。这下雨,我倒不用去地里浇水了!”莫小碗急忙去收了衣服进屋,花大娘又想起什么,对小碗说:“你去瞅瞅,柴房里头有没有漏雨!”莫小碗搁下衣服,点了头,外头雨越发大大了,她急忙快跑几步到了柴房前,也没敲门,径直推开门便闯了进去。屋里头,一个黑影动了动,捕快大人却说了一句:“追风,不必躲了。”莫小碗呆呆站在柴房中,怔怔望着站在捕快大人身侧的黑衣男子,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第35章 走了屋外的雨越下越急,滴滴答答的敲打在屋顶的瓦片上,仿佛行军的鼓点。莫小碗脑子里转动着无数个念头,可是那些念头缠绕在一起,怎么都理不清头绪。她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看到过黑影,也在门外听到过人声,所以……“的确是有个黑影?”她惊愕的望着黑衣人。追风老老实实回答:“是我。”“屋里的人声?”“也是我。”“那你到底是谁?”莫小碗失声问。来无影去无踪,真如同鬼魅一样,他们村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他是追风。”裴远望着女孩的脸,目光沉着。她该是是时候知道一切了。“大人,”追风看了一眼窗外,转头对裴远道:“逐月、晴空和凝雪已经来了,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以回京了。”莫小碗呆了呆,大人?回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已经完全懵圈了。裴远看了追风一眼,道:“你先下去。”他话音落下,莫小碗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子晃过,那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屋中。她眨巴眨巴眼睛,的确不在了!“我不是做梦吧?”她惊疑不定。“不是。”裴远缓缓从轮椅上站起,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莫小碗更加震惊的望着他,她并不知道这几日他已经可以开始走路了。“小碗。”他一只手搭在莫小碗的肩膀上,“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花凌,之前来的那个才是花凌。”莫小碗已经没法形容心中的惊骇了,眼前这个人是她曾经以为曾经景仰的捕头,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不是?莫小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男人的手从她肩头滑落。“那你是谁?”她眼底情绪很复杂,有激动有惊讶有愤怒。“我的名字是裴远。”这么久,他终于说出了他的名字。他并不愿意顶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头对她撒谎,现在他的心底比从前踏实。“裴远?”莫小碗喃喃念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似曾相识,她仿佛听说过,又有些模糊。“京城锦衣卫指挥使裴远。”他又道。莫小碗蓦地骇然的瞪大了眼睛,那个传说中剥皮拆骨、杀人如麻的裴大魔头?!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胸口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所以……”她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圈,“所以你一开始就在骗我,骗我们一家!你真以为我们一家人老实,我老实,就耍的我团团转是吗?”裴远没有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咬了咬牙:“小碗,你明知道不是的……我给你的簪子,的确是我娘留给我的,我是真心喜欢你……”莫小碗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喜欢”两个字,若是在昨日,她定然是高兴的眼泪都要流出来,可是今天听到却是气恼的眼泪要流出来。“喜欢?”她红着眼圈质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从头到尾,名字是假,身份是假,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所以,我怎么知道现在从你的嘴里说出的话,是真还是假?裴远,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男人张了张嘴,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他抚了抚下颌,心想,如果此时他将这张面具揭下来,她会不会气死?“现在京城形势紧急,我必须回京。”莫小碗嘲讽的笑了:“所以,耍完了你一走了之?”那她算什么,他曾经许下的诺言算什么?哦,不,她一直都活在他的谎言里,可笑的是,那些话她到现在居然还信以为真了。“我还会回来。你等我。”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的眼睛,“相信我。”“啪!”他没有等来她娇羞的点头,换来的是一个耳光。那耳光分外的响亮,光是听着就觉得疼,躲在角落处的追风惊骇的捂住了嘴巴,天啦,天底下居然有人敢打指挥使大人?她是不想活了吗?莫小碗呆呆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在不停的颤抖,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动手,打的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裴大魔头?她一时激愤,行动都没有过脑子,她突然想起他一开始来时那拧着她小脖子的铁钳手,他若是真恼了,一根手指就能将她碾碎了。他看着她,眼眸乌沉沉的,并没有还手。眼泪倏的一下从眼眶里没出息的流了出来,莫小碗跺了脚,道:“不管你是裴远也好,捕快大人也好,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抛下话,女孩子飞快的消失在柴房里。裴远安静的站在那里,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必须离开了,逐月查到杀手集团一直在追踪他的行迹,恐怕就要查到这边来,倘若查到莫家,莫家全家都会被灭口。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他立即离开莫家,并赶往京城,不但可以引开杀手集团,还能调遣人马趁机在路上将他们消灭。“追风。”黑影落下,有些怯怯的偷眼去看大人脸上的印子,看来女孩力气并不大,只有点红,并没有五根手指印,又或者大人脸皮是厚了点。他在心里暗暗的想。“你留下保护莫家人,但凡有事立即放消息。”追风心里叫苦,他也想回京啊,在这穷村子,有钱都买不到好吃的。“哦……好的。”但是大人的命令,他不敢不听。“莫小碗掉了一根头发,你提头见我。”冰冷的警告在耳畔响起,追风吓得吞了一口唾沫。刚才打不还手的那个真不是大人啊,这个把威胁人当家常便饭的才是真的大人呀!雨点不断的敲打着窗户,莫小碗蒙着头躺在床上,气的哭了一阵,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人敲了几下窗户,隐隐听到他说:“小碗,我走了,等我……”睡醒了,她再一抬头,外头已经蒙蒙黑。他走了……她心中仿佛被扎了一刀,生疼生疼的。她想要去柴房看看,可是转念又一想,他骗她,从头到尾,他都在骗她。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她,她怎么信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觉得委屈和难过,她的眼圈又红了,但是坐了半晌,她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推开门,下这么大的雨,娘不在堂屋里。奶奶但凡下雨都会腰酸,这会儿八成呆在自己屋里休息。她隐约记得方才她躺着的时候娘在堂屋里说雨太大,她去接莫小瓢放学了。她从屋角拿了雨伞,撑开看向柴房的方向,那门缝里并没有透出光来。他……他真的走了……突然间,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圈圈,她觉得自己真没出息,虽然他骗她,把她耍的团团转,可是一想到他走了,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她抹了一把眼泪,伞也不打,径直往柴房去了,推开门,里面真的黑蒙蒙的,床上是空的,没有人。莫小碗感觉整颗心仿佛陷入了海底一般,沉沉的,木木的,竟疼的没有知觉。她无力的坐在木床上,床上搁着他换下来的布袍子,上面隐约还有他身上的气息。她点亮了油灯,微弱的亮光照亮了整个柴房,就在这里,他教会了她认字,给她念话本子,送给她玉簪子……这些回忆,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这些日子虽然短暂,却是她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仿佛像一场美梦,醒了,便没了……莫小碗吸了吸鼻子,没出息的揉了揉眼睛,眼泪又滚落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喜欢那个坏人的,哪怕他真的是裴远,哪怕他真的是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指挥使,只要她觉得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可是她没办法接受他骗她,一句都不可以。她呆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正准备起身,转头却看到床头的木桩上压着一张纸,她拿起了那张纸,纸上是他的笔迹,这笔迹她一辈子都不会认错,因为她学字学的就是他的笔迹。“等我。”只有两个字,十分遒劲有力潇洒放旷。莫小碗拿着那张纸,呆呆看了半晌,她一咬牙想要撕掉,可是临下手到底还是做不到。她将纸团成了一个球,想扔到外头去,一转手到底还是扔到了床底。“裴远,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个傻子!”作者有话要说:追妻火葬场要开始咯!第36章 搬家花大娘接了莫小瓢回家,看到柴房的门开着,她进屋一看发现里头没人,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即进了厨房找小碗。“你舅舅呢?”“他走了。”“啊?”花大娘吃了一惊,“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呢,他一个人怎么走?”莫小碗有气无力的坐在灶台前烧火,道:“有人接他走的,他回家了。”花大娘有些遗憾,叹息道:“这些时候,他帮我们良多,也没机会跟他打声招呼,就这么走了,真真是可惜!说起来,这样的人,若是我亲弟弟可就好了,可惜没这个缘分。”莫小碗此刻心情沮丧极了,听着娘叨叨,也没有应声。反正他已经走了,她不想跟娘揭露他的谎言,娘对他印象那么好,人走都走了,就不给她娘添堵了。花大娘又想起早晨那捕头给的十两银子,说改日里若是遇到那位捕快同僚再来一定将银子还给他。莫小碗托着下巴一边拨火一边发呆,他说,早间来的才是花凌,让鼎鼎大名的花大捕头承认自己不是自己,他倒是好大的本事。她没有再想,也不愿意去想。人家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身在京城伴君之侧,她以后再也不用纠结怎么嫁他的问题了。她知道自己不配,也不稀罕去攀那个高枝!他走了,她也断了妄想,一切终将都回归原位。少了捕快大人,莫小碗的活儿减轻了不少,她不用给做他的饭,也不用想法子做好吃的给他。莫小碗每日依旧去赵大厨那里学艺,她于厨艺方面十分有天份,因此进步很快,大厨因为收到这么个好徒弟分外的开心。只是这样的日子,总是少了些什么,莫小碗有时候进柴房拿东西,都会下意识的向屋角的那个木床看一眼,如今那里空荡荡的,仿佛那个人曾经并不存在一样。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自嘲的笑一笑,她太傻了,是的,太傻了。一个月后,莫老实拿着工钱回家了,说他在县城里遇到了一个远房的叔父,他见叔父年纪大了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便时常带些东西过去照顾他,没想到半月前叔父突发急病去世了,临终前将他在县城的房子留给了他。他如今在木工坊做师傅,工钱丰厚活计很是稳定,能养一家老小,如今叔父留了县城的房子给他们,他回家就是跟家里人合计一家子搬到县城去的事情。莫奶奶听到这件事高兴极了,道:“搬家是好事,若是能住城里,说出去也好听些。这村子里的,但凡发迹的,哪个不是搬去城里买了房子?咱家这现成的房子不用买,比他们还强些!”但凡久住村子里的,都向往繁华的县城,做个城里人,是许多村里人的梦想。家里有钱的,谁不乐意去城里买房子?花大娘却不舍得那几亩地,道:“咱们走了,地里怎么办?”她转头看了看儿女,又说,“小碗要学厨艺,小瓢也要上学呢。”小碗道:“昨日赵大厨跟我说了,他能教的都教完了,剩下的让我自己练。”小瓢一听搬家去城里便来劲了,城里多好玩,比乡下强多了,他嚷道:“城里有好学堂!我要上好学堂!”莫老实这回倒是有计较,笑道:“小瓢这回说的不错,县里头的青云书院可是最顶尖的,出过几个进士呢。如今村里的学堂不上也罢,我回来之前同邻居打听了一下,那边家附近就有个学堂,先生是个饱学的宿儒,倒真是比村里的强。至于那几亩地,先租给村里人种着也无妨。”花大娘听他这么说,也心动了。家里以后就指着莫小瓢读书出息,既然有那样的好先生,如今又有房子,哪里有不住的道理?花大娘笑着点头:“好,就听你的。”除了莫小碗,一家子人都因为搬家欢天喜地的。莫小碗站在柴房前,看着空荡荡的木床,过去了一个月,她心中依然难受。他走了,如今她也要走了,如此一来,他们的缘分大概真的彻底断了吧……第二天,莫小碗去同赵大厨辞行,她虽然书上的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了,但是赵大厨待她好,她有些舍不得离开。赵大厨看她不舍,呵呵笑道:“无妨的,过阵子我受邀去县里头做大厨,你若是有空,便过去帮帮忙。”莫小碗一听,不由得十分开心:“是哪家酒楼?”赵大厨得意的笑了笑:“就是春风楼啊!”莫小碗是听说过春风楼的,据说有些达官贵胄经过凤头县的,都会去春风楼坐一坐吃一吃,这样有名的大酒楼请赵大厨去做厨子,怪不得他这么得意。莫小碗认真点头:“好,我到时候一定过去。”拜别了大厨,她又去找了陈美娇。陈美娇也听说她家要搬家的事情,高高兴兴的拉着她的手道:“我娘早就在县里头典了个铺子做裁缝,你要是搬去了县城,我也时常去铺子玩耍,说不准我们住的近,还是邻居呢。”莫小碗不由得笑了:“那倒也是,咱们村里倒是也有一些在县城的,算起来,邻居倒也不少。”“可不是!”陈美娇哈哈大笑,“在村里是邻居,到了县城还是邻居!”莫老实是个行动派,既然打定主意要搬家,便开始张罗起来。他找村里人借了一辆牛车,又拉上自家的驴子,一家人又是搬又是扛,又旧又重的大家伙便搁在家里,只带了些被褥衣裳和一些牛车上能装的下的日常用具。莫小碗把鸡抓进笼子里搁上了牛车,一家人的家什整整装了满满一牛车,堆得跟小山一样。牛车上装满了东西,莫奶奶骑着驴子,其他人便护着牛车上的东西慢慢往县里走,两只狗乖巧的摇晃着尾巴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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