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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元宵》TXT全集下载_8(1 / 1)

恨这种情绪也是需要力气的,她没有力气去恨那么多人,她的力气要留着养活自己,所以只能将他们遗忘。薛酒等了很久,等元宵收拾好了情绪,微红着眼眶开口,“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就不见了,她的东西也不见了,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这一刻,薛酒甚至不敢去看元宵的眼睛。他当然记得元宵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他请了几个交好的哥们儿和同学,打算在酒店给元宵庆祝生日,但是她没有来。所以第二天,感觉丢了面子的他把她堵在校门口,说了些以为能够挽回自己面子的话,最后被她推开,推到了马路上,被车撞了。再然后,等他半学期之后回到学校,她已经被开除了。听到她被开除的消息时,他是想过她可能去了其他学校继续读书,上大学,从此以后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交 集了。而现实却是,她失学了,辗转各地打工,十年之后,因为她父亲的案子他们再次有了牵扯。他一直以为,他当初只是做错了一件事。而事实却是,他把在深渊边缘的元宵,踹进了深渊里。如果她有机会说出她那时候的艰难,哪怕没有机会上大学,至少能够读完高中。但是,她没有那个机会。被开除的时候,她有没有非常非常的恨他,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狠狠踩了她一脚?两个人都沉默着,许久元宵才对他说,“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我想她应该过得很好。”顿了顿,继续道,“那天放学,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了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轿车,她就坐在里面,但是车很快就开走了。”她想追上去的,她那时候太生气了,还有很多的委屈,为什么要抛弃她,为什么是她?可是薛酒拦住了她,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她把人推开,却没想到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薛酒看向她,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不禁想起高中那会,有几次晚自习他送元宵回家,远远的看见过她母亲在家门口等她。虽然只是一瞥,却也足够他记住,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只是眉眼间有抹不去的沧桑和疲惫。他也记得元宵和他说过,她们母女俩感情非常好。是什么原因让她的母亲抛下刚刚十八岁的女儿,让她独自一个人生活?对于现在的元宵来说,哪怕有苦衷,或是不得已,已经不重要了。她不需要答案,也不想要解释。没能够从元宵这里得知她母亲的下落,却意外得知了一些他想问却不敢开口询问的往事。离开元宵家里的时候,他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下了楼,开车直奔市局。在市局里,老唐帮他查到了元东的夫妻关系,也知道了元东的妻子本名容华,按照出生年龄来算,她今年应该正好四十八岁。但是,上面却显示,夫妻两人均已死亡。元东的死亡时间是今年,而容华更早,是在六年前。“人死了?”老唐眉头几乎拧成疙瘩,查以前的案子本来就困难,现在公安系统上显示容华死亡,薛酒这案子想要继续查就更难了。薛酒在意的却并不是她死亡的这个信息,他更在意的是,容华的“死亡”消息为什么连她女儿都不知道。“老唐,能查到她的死亡原因么?”老唐听到薛酒的话,也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出去了一阵。好一会儿,他才急匆匆地走了回来。“查到了,这个容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她的家人十年前报警说她失踪了,四年之后她才被宣告死亡。”“家人?”“是她的母亲报的警,四年之后又申请宣布死亡。”说着老唐摇摇头,“情况不对啊,照你说的,容华的女儿可不知道她母亲死亡,并且确定容华是自主离开的。所以这事儿是容华母亲的私自行为,甚至不通知她的外孙女?还是说,这是她女儿的嘱咐?”“如果容华真的和当年的案子有关,她‘死亡’的目的就很明确了。”薛酒眯了眯眼,“她要是换了新的身份,想查到她恐怕不容易。”如果容华还活着,却想要自己原本的身份死亡,就意味着她有万全的退路,一定有新的身份证明。哪怕他们真的找到人,想要证明她就是容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前些年,信息网络没有大范围覆盖,他们手上关于容华的信息及其有限,仅有的照片还是她年轻时候的。老唐神色也很严肃,他想了想对薛酒道:“我让人去找找容华的母亲,希望能从那边得到点信息。这个女人如果真的没死,确实应该好好查查。”只是想抛弃女儿的话,她并不需要丢掉原来的身份,可她要是掺和到了当初拐卖人口案中,让她的身份死掉绝对是一招好棋。薛酒其实还是有些疑惑,容华为什么偏偏在案子发生十年后突然抛弃掉原来的身份,以及元宵看到的那辆很贵的轿车,它的主人是谁呢?光是在市局查元宵母亲的消息,就用了一下午时间,薛酒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老唐和他一起走到市局门口,两人站在台阶上,老唐对他道:“你那个同学她爸的事儿,我找了人问过。”薛酒侧头看向老唐。“我有个侄子正好在那边当狱警,他跟我说,元东的死的有些蹊跷,在他死前,监狱里有人找他麻烦。之后不久元东就心脏病发,送医院抢救无效了。”“监狱那边没有调查过么?”老唐双臂环胸,看向远处的黑暗,“监狱里头的事儿,都是狱长一句话,我侄子说,有狱警提出调查一下那几个人,但是狱长给否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狱长是谁?”薛酒眼一眯,问道。“你该听说过,齐亨。”薛酒家里虽然能称得上一句军人世家,但是他母亲那边是从商的。在商业圈里,齐家可以称得上臭名昭著。哪怕他对商圈并不关注,以前也听母亲提过齐家的手段肮脏。然而,就算齐家名声不好,同行对这个家族都敬而远之,却也不能掩盖住这个家族的富有。齐家老爷子也是白手起家,从房地产开始,然而他的第一个大活投资商却跑了,盖了一半的楼成了烂尾楼,几乎让他把整个家业都赔了进去,后来不知他怎么找到了港城的一位大亨,那大亨投了钱,硬是支撑着他把楼给盖起来了,后来那栋楼以及周围地区成了秦川市有名的商业区。齐家崛起的迅速,似乎无论涉及哪个行业,总是有贵人帮助齐老爷子,短短几十年,这个家族就在秦川站稳了。不过十几年前,齐家的靠山倒了,他们家族也遭受了一次毁灭性打击,缓了这些年,齐家似乎改变了策略,一方面培养自己的班底,一方面收敛了生意。齐亨就属于被送出去培养的班底之一。齐亨比薛酒大几岁,两人只是在一些场合见过面,却没有什么交情。毕竟哪怕齐家再富有,比起薛家的底蕴也差得远了。不过他听几个哥们闲聊的时候说过,齐亨名义上是齐老爷子的侄子,实际上应该是他早年在外面留下的儿子。这人有野心,也很有手段,当年齐家老爷子手上的一些人,应该是都到了他的手里。既然狱长是齐亨,想要查他监狱里的事儿,可能性显然不大。而且,他有意包庇那些打过元东的囚犯,原因也值得深思。第23章 死前的电话“元东早就火化了,我们手上也没有证据,充其量只是怀疑而已,想要从齐亨那边查,恐怕是不行。”老唐对薛酒道。薛酒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只能看容华娘家那头有没有动静了。”说完,老唐似乎想起什么,侧过头问薛酒,“对了,我记得你把小黄派去连丘了,他那边查到什么了?”连丘那边毕竟是元彪和元奎老家,这案子现在还在他手里,因为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子,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幕后之人,所以至今也没结案,老唐也一直注意着那边元家的人。薛酒摇头道:“小黄应该还在调查,他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老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他这些年经手的复杂案子也多了,耐性总是有的。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总有些线索会留下,他们只需要抓住那些线索就够了。不管当初被元东藏起来的那个人是谁,最后总能被揪出来的。此时,被老唐和薛酒惦记的小黄心情却十分烦躁。因为上面打了招呼,所以他到连丘之后,连丘市局的同僚很配合的将元苍的二侄子元继从拘留所带回到局里。配合他一起问话的是连丘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两人对于审讯犯人都是有一定经验的,但是无论他们怎么问,元继就是咬死了他和元苍闹矛盾只是因为种地的事儿。说是元苍之前租给他们家的地今年非要收回去,他一时气愤才动手推了老头一下,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两人争吵的时候确实有人看见,但是那些人都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所以元继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别看元继只是个普通农民,面对警察时却一点不怵,一口咬死了自己不是故意的,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改口。从元继这里一点线索都得不到,而市局派去东渠县的两个警察同样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走的时候他是跟队长打了包票的,总不能什么也查不出来,灰溜溜的回去,他丢不起这个脸。没办法,小黄只能自己跑了一趟东渠县。好在,他这段时间跟副队长混的比较熟,知道对方有个叔叔在东渠县派出所当所长。他借了这层关系,以所长侄子的身份出现在了东渠县。地方越小,就越是排外,但是只要有一个能够被认可的身份,再被接纳就相对容易很多,如果他要是有点钱的话,那就更好了。小黄在东渠县晃悠了两天,结合之前对元继的调查资料,终于找到了一家他常去的棋牌室。这棋牌室就开在街里,并排两间门市,一个打牌打麻将的,一个开着小超市,都是棋牌室老板经营的。小黄在小超市里买了两回进口水果,跟老板闲聊的时候顺口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关系”,又问他这地方有没有乐子,就被老板介绍进了棋牌室。跟那些人晚了一个晚上的麻将,输了三四百块钱,他也算跟牌友们混熟了。这些牌友都是本地的,开始连丘市局那边下来人问,他们一个个全都是一问三不知。但是闲聊起来,小黄就发现,他们可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事儿多了。打麻将的时候,如果有人愿意聊天,又有人愿意配合,那对方就能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恰巧,小黄这一桌子都是比较能说的。其中一个起了个头,另外两个也都跟着唠起来了。小黄打了张牌,状似好奇地说,“我来的时候听我叔说,你们这边刚出了个杀人案,真的假的?”小黄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跟他打牌的几个都从超市老板那边听说了,他口中的叔可是他们这边派出所的所长。他们对他的态度自然比陌生人要好多了,当下也不瞒着他,压低声音道:“当然是真的了,弄死人的就是元继,住我们家后面的,我当初瞅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人说完,小黄的下家忍不住嗤笑了声,调侃道:“赢过你钱的,你当然瞅他不是好东西了。我倒是觉得元继那小子平时还挺好的,跟被他弄死的老元头感情也不错,不像是故意的。”这俩人都说完了,小黄忍不住扭头看自己上家,那个没说话的中年男人。问他,“曹哥,他俩说的不对么?”姓曹的男人从刚才两人说话后,就一直露出不屑的表情,小黄这一问话,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那姓曹的男人才撇撇嘴,眼睛瞟了瞟四周,才弯下腰,小声说:“你们知道个屁,那天我卖肉回来正好碰上了老元头,那老头站在墙角,也不知道跟谁打电话,手上拎的菜洒了一地,一边说话还一边抖,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着了,还对电话那头的人吼‘是不是元继跟你说的……’”说完,他耸耸肩头,“之后没一个小时老元头就死了,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元继的事儿。”小黄心里一惊,如果这人说的是真话,那个跟元苍通电话的人是谁?跟元继到底有什么关系?他眼珠一转,忍不住问道:“曹哥,当时有警察来调查吧,你怎么不说这个啊?”那男人哼笑了声,“说了有个屁用啊,老元头的儿子姑娘都不想着追究,我上去说三道四的,不是找骂么。”小黄也不能跟他讲配合警察办案人人有责这种话,事实上,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有的是,不主动找事儿,也不给自己惹事儿。不然他也不会用混在这里跟人打麻将问消息了。好歹,是被他问出了点有用的。他们当时可没人想着去查一个老头的手机通讯录,现在,怕是需要好好查一查了。一天后,小黄拿到自己查到的唯一的线索回到了秦川市。薛酒已经早早在办公室里等他了,小黄一身的风尘仆仆,手上还拎着行李箱,怕是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局里。“队长,可算是让我找到了点线索。”他把行李箱推到一边,一屁股坐在薛酒办公桌对面,从兜里掏出张纸拍到了桌上。纸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号码后面写着一个名字——刘方“刘方是谁?”薛酒抖了抖手上的纸,抬头问小黄。小黄把之前听到的消息跟薛酒说了一遍。“也就是说,这个号码的主人在元苍死前和他通过电话,并且提到了元继。”“对,而且我找连丘市局那边查过,这个号码是秦川的,并且包括元苍的儿女在内,没人知道刘方是谁。”“做的不错……你找小林帮忙去查,看看刘方到底是什么人。”薛酒夸了一句,把纸递了过去。小黄拿着纸刚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队长,元姐现在住你家附近吧?”薛酒斜眼瞟他,“对,有事?”小黄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道:“你能不能问问她,什么时候开店啊?”他这几天在外面除了面条就是馄饨,要了两盘肉总觉得吃起来不够香。有元家小食的珠玉在前,现在吃什么味道都不对了。薛酒没吭声,小黄也没敢继续呆着,赶忙跑了。小黄走后,薛酒却在心里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他之前建议元宵开私房菜馆,元宵也没有拒绝。这阵子他忙着案子,也忘了带她去看店面,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应该是没底。或许这两天该抽空带她去东山那边走一趟。下班后,薛酒回到家,站在家门口,看了隔壁紧闭的大门好一会儿。自从那天问过元宵母亲的事情之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再见过面。他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本以为一切都说开了,这个坎就没了。可没想到,说开之后,他依旧不能释怀。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对一个人无比亏欠,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听元宵讲那些过往的时候,她脸上其实看不出多难过,可是薛酒却听的心疼。那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感觉,他很清楚这代表的意义。这是一个他动心的预兆。他有两个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调查案子,找到幕后凶手,案子结束后,两人减少来往,直到成为她希望的陌生人。或者,去追求她,和她在一起,将她过往的伤痕一点点的抹去,同时也能够抹掉他心底的歉疚。如果是其他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一个,他并不是很喜欢情绪失控的感觉,甚至就连过往的恋爱,他也能够足够的掌控自己的情绪,直到分手的那天。然而这个对象是元宵,由不得他不去深思。以身相许的这个说话或许挺可笑,可薛酒觉得,除了自己,他没有什么能够用来补偿元宵。钱或者物质,或许那是元宵缺的,却绝对不会是她想要的。薛酒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项。他做出了选择,可是元宵会怎么选呢?薛酒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走出家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门。第24章 东山路薛酒敲门的时候,元宵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脸上还敷着面膜,听到敲门声扭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除了薛酒也不会有别人。从那次说到她妈之后,薛酒就没来过了。她大概知道,薛酒是为什么不来的。那天她其实注意过薛酒的表情,他大概觉得亏欠了她很多。他们才见面那时候,薛酒就是抱着补偿的心态接近她的。而现在,他知道了更深一层的隐情,对她的歉疚怕是更深。在社会上呆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对不起她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她还真的没想到,薛酒会是这样有“良心”的一个人。她心里一直都很清楚,真正把她推往绝路的,不是薛酒,也不是薛酒的母亲,而是她亲妈。薛酒的存在,充其量只是让她更惨一点。而她也没让薛酒好过多少,甚至站在薛酒家族的角度来看,她毁了对方的前途。她觉得,他们两个真的扯平了。从猫眼确认了一下,元宵打开门。薛酒站在一门,一抬头,看见了一张绿油油的脸,原本的一腔热情瞬间被浇熄。元宵穿着小熊图案的居家服,顶着一张绿色的脸,站在门里,看他的目光和往常一样平静。“进来吧。”说完,她也没理薛酒,自己跑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薛酒站在门口呆愣一会儿。感觉这个发展基调有点不对。事实上,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正常女人会这样毫不设防的邀请一个单身男人进她家么?元宵这么做,只能证明她没把他当成一个男性。他警察的身份,显然让元宵抛弃了性别这个概念。而这些天给他做饭,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查的是她的案子,所以想要报答一下而已。这个认知,着实让薛酒有点失望。“站在门口干嘛?”发现薛酒站在门口发愣,元宵忍不住问了句。薛酒没吭声,在门口换了鞋关门走了进来。因为有人在,元宵总不好继续躺着,只能坐起来。而薛酒则是直接坐到了她身旁。“案子有进展了?”元宵觉得,他会过来,肯定是跟案子有关,就问了一句。“找到了一些线索,现在正在查。”薛酒的话并不像是找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他过来干什么?元宵奇怪地偏过头看向他,就差没直接问他过来干什么了。元宵好奇满满的目光,让他突然觉得很丧气。他自己在那儿纠结半天,而对方完全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他几乎可以确定,只要他把话说出来,九成会得到一个类似于“对不起你是个好人”这样的好人卡。而且,哪怕是一次失败的告白,他也不希望告白的时候,对方的脸是绿色的。酝酿好的话,最后又被薛酒咽了回去。“有时间么,我们去一趟东山路。”东山路?元宵听到这地方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当然有。”她虽然从来不认为薛酒会食言,也没想到他现在就会带她过去。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开店了?对于生活中只有工作这一种消遣的元宵来说,这段日子的生活虽然悠闲,但是实在很无聊。她每天只能呆在家里,偶尔薛酒会上门。这让她觉得自己有点像古代皇宫里的小嫔妃,天天巴望着皇上有空来睡一下。晃了晃头,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晃出脑袋,她踩着拖鞋去卫生间洗脸,又回屋换衣服,没一会儿就收拾完毕。看着眼前扎着马尾辫,穿着毛衣牛仔裤的元宵,已经做好了等待半个小时准备的薛酒看了下手表,十分钟,非常迅速。“收拾好了?”“嗯,走吧。”元宵把钥匙和手机揣进兜里,往门外走。两人一起下楼,在电梯里,薛酒有些好奇地对她道:“我好像从来没看见你化过妆。”他曾经接触过的女人,和他一起出门的时候,哪一个都是妆容精致,艳丽逼人,只有元宵是个例外。元宵不在意地随口解释道:“习惯了,有些客人鼻子很灵的,化妆品和香水的味道一旦混进食物里,就变味了。”虽然嗅觉这样敏锐的客人并不多,但是作为厨师,她还是很注意这一点的。至少不能让客人在她做的菜里,吃出食物以外的味道来。薛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灯也都亮了起来,薛酒把车开出小区,外面的公路上来往车辆并不少。开出了西山区的范围之后,公路两旁的高层建筑就多了起来,也更加的繁华热闹了。七彩霓虹的牌匾闪烁着光芒,路边人来人往。外面和西山区好像是两个世界。他们在市区里堵了会儿车,将近一个小时,元宵才终于看到了东山路的路标。进入东山路之后,她在市中心见过的热闹喧嚣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薛酒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后,两人下车。刚一开车门,一阵风吹过来,元宵打了个哆嗦。毛衣确实很暖,可是风一吹就被吹透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没带个外套过来。心里这么想着,一件衣服突然被披到了她肩上,她低头看了眼,发现竟然是薛酒的外套。“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薛酒说完,先打开车门下去了。元宵看了眼站在车门旁边,只穿了件衬衫,袖子却还被挽上一截的男人,乖乖把自己缩进他的外套里。好在薛酒的房子距离停车位不远,走了两三百米,两人来到了一栋黑漆漆的二层小楼前。旁边也是同样的建筑,不过隔壁似乎是有人的,能够看到窗户里暖暖的灯光。元宵没有在隔壁看到牌匾,于是问正在找钥匙的薛酒,“隔壁是住家么?”不怪她这么问,实在是,这些二层小楼盖的,和那些小别墅都差不多了。“不是,这条街的房子都是商铺。”“那隔壁是做什么的?”薛酒扭头看了眼,随口解释道:“那是家裁缝铺。”元宵惊讶了一下,“现在还有人做衣服穿么?”而且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裁缝铺,真的能回本么?薛酒笑了笑,“知道现在什么样的衣服最贵么?”元宵迟疑道:“……世界名牌?”“是纯手工定制,世界只此一件。”这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薛酒推开门,继续道:“隔壁的朱家裁缝铺很有名,手艺也很不错。”元宵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什么人都可以去那里定制衣服么?”“他们只接待固定的客人,和客人介绍来的客人。”说话的同时,薛酒已经找到了灯。一楼的灯被打开,屋里顿时亮了起来。之前房子是被租出去开咖啡店的,现在屋里的装修还带着欧式的味道。不过格局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楼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显得空荡荡的。楼上的空间也不小,本来按照她的设想,可以隔出两个包厢来。但是刚才,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要开私房菜馆,要吸引人的,除了饭菜,还有气氛。她既然主打日常菜,那店里自然要让人有家的感觉。她倒是对接下来的装修有了些想法,如果设计好了,到时候装修花的钱,应该会比预计少很多。薛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上来了,看见元宵在空荡荡的二楼转来转去,身上还穿着他那件比她整个人都大了一圈的衣服,两个衣袖晃来晃去。她的眼睛很亮,脸上还带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薛酒站在楼梯口,看了她好一会儿。元宵刚想好楼上的装修,一转身,就看见站在楼梯口的薛酒。他似乎一直在看着她,她转过来,目光也没有收回去,依旧落在她身上。那种目光,让元宵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稍稍偏了偏头,不去看他的脸,“这里很好,我很喜欢。”“喜欢就好。”薛酒走到她身边问,“有喜欢的装修风格么,我找来人做。”他的话说的似乎太过云淡风轻,以至于元宵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等意识到他的意思后,元宵赶忙摆手,“不用了,我不打算装修,稍微清理一下,然后买些家具来就可以了。”既然是家常菜,当然要在家庭氛围里吃饭最好。想要营造家庭氛围就不必装修什么风格,她只要按照自己想象的家庭的样子布置就可以了。薛酒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勉强的表情,才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话。“店也看完了,我们回去吧,现在都八点半了。”元宵看了下时间,对薛酒道。“好。”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薛酒在屋里关灯,元宵站在门口等他。这时候,隔壁裁缝铺一直关着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先走了出来,他走出来后拉着门把手,随后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气质雍容的美丽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瞬间,元宵浑身发寒。第25章 你想十年过去了,元宵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可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那个十年前,拿走了家里的一切,只留下她的女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她的容貌并没有改变,但是周身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她很漂亮,却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现在的她依旧漂亮,却更像是让人高不可攀的贵妇。元宵就那样冷冷地看着走出店门的女人,她甚至还听到了前面那个年轻男人体贴地对那个女人说,“董事长,您小心脚下的台阶。”“嗯。”那女人笑着应了声,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她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两人走到车旁,年轻男人赶忙上前帮她把车门打开,然后用手挡着上面,直到她坐进车里,才跑到另外一边坐了进去。可能元宵的目光太过明显,一直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的女人突然转过脸。隔得老远,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表情,但是元宵却觉得,她看到自己了。很快车门关上,隔绝了两人的目光,那辆车慢慢行驶离开。而薛酒也已经关了门,走了出来。“发什么呆?”见元宵一动不动的看着路边,薛酒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元宵慢慢的转过身,薛酒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衣服下,她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眉头微拧,垂眼看向她,轻声问:“怎么了?”刚才还很高兴的人,此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冷。元宵看向薛酒,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刚才……看到我妈了。”薛酒心里咯噔一下。他并没有告诉过元宵,她母亲已经是个名义上的死人了。薛酒虽然怀疑她是假死脱身,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而且,她既然没死,就意味着当年元东的事,她很可能也牵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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