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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女配不做人啦》TXT全集下载_7(1 / 1)

乏善可陈,毫无生机。朝婉清蹙眉,一幅无知可爱的样子,实则心中早已将自己与盛鸣瑶方方面面对比了个遍,没有得出令她满意的结果,又美目流转着去看向滕当渊。可惜滕当渊是个钢铁纯剑修,他根本听不懂这些少女的之间的机锋。朝婉清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别的一句话也不多说。不过也因此在两人对话告一段落,朝婉清对他发起邀请时,并未第一时间拒绝,而是下意识看向了盛鸣瑶。有戏。朝婉清扫了二人一眼,咬住下唇:“实在太久没见滕哥哥了!我之前还以为……不说这些了!我有别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滕哥哥!”说道这儿,她又看了盛鸣瑶一眼,像是很抱歉的模样:“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盛姑娘大概是不清楚的。”翻译一下:不关你事,尽早滚开。盛鸣瑶挑挑眉,一个眼神都不愿给她。说实话,朝婉清这些手段她过去实在见多了,如今根本懒得搭理。无非是人后撒娇弄痴,人前大方温婉,找准这些男人的命脉罢了。“师兄呢?你也这么觉得吗?”盛鸣瑶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滕当渊的眼睛,缓慢道:“师兄也觉得我需要回避吗?”滕当渊想要摇头,理智却阻止了他的行为。滕家是被抄家的。血流成河,除了他侥幸逃出,别无活口。原因很复杂,涉及了太多东西,滕家本身的存在也太碍人眼——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滕当渊略一沉吟,抬眸认真道:“我确有事要与朝小姐相商。”盛鸣瑶看也不看他,也摆出了一幅温婉的假笑:“既然师兄决定了,自去便是。”滕当渊站起身,忽而心间一空,而后一股不安感霎时涌上心头。就好像……好像一旦他跨出了这扇门,有些东西就会永远地失去了。失去得彻彻底底。滕当渊难得踌躇,他竟有片刻犹豫,到底要不要将一切都告知师妹?……不,还是师妹安危重要。滕当渊眸色深沉,那群人根本不守信用。当日连个不到三岁的奴仆孩童都不放过,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师妹网开一面呢?待事情解决后,再将一切当成个小故事,讲给师妹,全当赔罪解闷罢了。师妹从来不追问,也从来不会怪他的。暗自下了决定,可滕当渊到底不放心:“不如我先送师妹回房?”“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岂不是更可怕?”盛鸣瑶摇头轻笑,“师兄既然有急事,就快去吧,别让朝小姐等急了。”完全换了一幅态度,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朝婉清善解人意的十分及时:“不如我留下几个人,一来可以保护盛姑娘,二来若是盛姑娘有什么急事,我们还好知道。”盛鸣瑶分明听见朝婉清那边留下的奴仆小声冷哼,不加以掩饰的恶意直直冲自己袭来。看来朝婉清□□下人,大抵和养蛊是一个流程。在滕当渊与朝婉清离开后,盛鸣瑶刚打算与被留下的两名侍卫一名侍女友好交流一下,忽然一阵香风拂面,盛鸣瑶毫不迟疑地用浸染过芜兰草汁的帕子掩住口鼻——转眼间,空荡荡的二楼雅间只剩下了盛鸣瑶一人尚未失去神智。更可怕的是,二楼雅间是环形设置且每个房间门口均有侍者待命,可如今这么大的动静,楼上楼下仍是笑语喧闹,根本没发现这里的动静。“盛小姐不必害怕。”一声轻笑从角落里传来,其声曼妙仿佛海妖浅吟低唱,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思绪。可惜了,他遇上了盛鸣瑶。“你到底是谁?”几乎在那人出声的同时,盛鸣瑶毫不迟疑地看向了包厢出口西南角处。那里是一个雕工精致的木雕橱柜,附庸风雅地摆放了一些青花瓷器和厚卷书籍,从盛鸣瑶的位置往哪儿看去,只能依稀瞥到烛火闪动,看不真切。这就是没有白炽灯且不能动用灵力的坏处了。那人似是惊讶,又似是遇见了什么开怀之事,动了动身终于从藏身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是个男子,相貌平平,不及弱冠之年。——这家伙绝对易容了。这张脸,五官平平无甚出彩之处,然而那双眼睛却又太过出彩。眼眸狭长上挑,眼型精致到不可思议,像是建模一般完美。瞳孔颜色比常人要淡很多,刚才从烛火旁走过时,微微泛着金色,左眼下还有一个泪痣,实在是……颇有些风情万种的味道。正是因为这点子风情,虽身穿一身嚣张肆意的红色锦袍,却意外显得相得益彰。这红衣男子半点没有被人发现踪迹的窘迫,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动作优雅又透着随性。这种骨子里透着的清贵极难模仿,稍有不慎便会显得做作矫情,这男子能做的这么赏心悦目,便知其家世非凡。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盛鸣瑶:“请问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嘴上说着“请问”,行动却没有半分该有的谦卑。是个大佬没错了。盛鸣瑶:“因为您身上散发着强大的王霸之气。”这话不假,此人一露面,身上“好无聊来看看戏搅搅浑水”的气息都快溢出来了。大佬直觉自己被骂了,他敛眸思考了一会儿,神色正经道:“盛小姐不必怕我,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盛鸣瑶下意识接口:“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嘞?”分明是句好话,但听起来还像是在骂人。红衣大佬将茶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轻声叹道:“盛小姐也不问我是来做什么?”“听起来你很了解我。”盛鸣瑶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并没有觉得和平时有半分差别。“这茶不好,与手法无关。”红衣大佬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放下茶杯,眉梢微扬,“对了,我要帮你。”好突兀的转折,好突兀的言语。盛鸣瑶扯起嘴角,露出假笑:“公子说要帮我,我却连公子姓名都不知,又如何能帮我?”“我是你们师父的旧友——田虚夜,他的名字除非亲近之人,旁人皆不得知。”确实如此。但盛鸣瑶仍不信他。表面上两人笑意盈盈,相谈甚欢。暗地里,盛鸣瑶手中早已摸出了下山前制作的足以致命的毒气散。只等时机一到,便立刻给这人表演一出天女散花。反正自己有解药,不怕中毒。红衣大佬又说了一些田先生的个人嗜好,到是皆与盛鸣瑶所知相符,但她仍未放松警惕。两人扯皮了半晌,红衣大佬一叹,似笑非笑:“即便仍不信我,盛小姐也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才是。”“毕竟是我闲暇时整理出来的小玩意儿,盛小姐却反过来用‘上天入地散’来对付我……”这人喉咙里溢出一丝不可抑止的轻笑,欺身上前,如玉手指却不容置疑地搭在了盛鸣瑶的手腕上,轻巧一翻,便将药散收入了自己手中。“——是否有些不太礼貌?”举止毫不轻佻,反而有种别样的洒脱自在。盛鸣瑶难以置信地坐在原地,看看这未及弱冠之年的红衣公子,又想起了自己手中诡谲有趣的药方,小心翼翼地开口:“天山童公?”红衣大佬:“?”还好还好,盛鸣瑶松了一口气,这还是一个正常的仙侠世界。红衣大佬沉吟片刻,曼声道:“我记得我当时署名……”“不仁圣。”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僵持紧张的气氛也为之松快下来。尤其是这位不仁圣,他端坐于灯下,被朦胧的光芒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一瞬间连平庸的五官都变得精致,活像是勾魂摄魄的妖精。盛鸣瑶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对面人几眼。她还记得自己刚拿到这本书时,就被卷面扉页上的这三个字吸引。大开大合,笔端流露出一股不屑戏谑之意,风流天成。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可被眼前人这么一用,却别有一股潇洒旷达之意。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消,变成了友好的私人读者见面会。两人进行了友好交流,中途有一奴仆□□一声,似是要醒来,又被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不仁圣彬彬有礼地一脚踹晕了过去。自带滤镜的盛鸣瑶:果决有力!不愧是不仁圣!这一聊,就再也没刹住车。于是等滕当渊返回时,只见地上倒了一地仆人,一陌生红衣男子与自家师妹同桌对饮。——还坐在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刺眼到想将此人当场除去。原本想要与朝婉清离开的话被他咽下,少年剑指红衣公子,眸色沉沉:“你是谁?”原本还对盛鸣瑶妙语连珠的男子眉目上挑,顿时撕下了温和有礼的表象。他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滕当渊和他身旁的少女,嗤笑一声,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没个正行。“我?”他侧过脸看向盛鸣瑶,微微一笑。烛火倒映在他的脸上,妖冶的眸子如鬼魅般摄人心魄。“我是我们家小瑶瑶多年不见温柔可亲的邻家好哥哥啊。”盛鸣瑶被吓得手一抖,一片油焖猪蹄直接落在了桌上。作者有话要说:瑶瑶:[给大佬点烟.jpg]红衣大佬:承让承让红衣大佬目前就是一个客串,他的戏份已经杀青了接下来的舞台留给可怜的剑修:p剑修性格就是那种古早文里经典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安全,所以我默默承受一切,什么都不说”没什么心机,比起魔尊,他肯定是个好人但是——*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是采用了早期有些人偏颇的理解,加了补丁啦 么么!感谢在2020-03-11 16:53:50~2020-03-12 17:1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断情绝爱章鱼哥、·时笙·、白婧、逐光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单纯小矮子a 11瓶;meers 3瓶;乌鹊南飞 2瓶;111、莫西瓜、陌兮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滕师兄…好像要入魔了!这位祖宗仍嫌不够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滕当渊身边的朝婉清,又扭过头冲着盛鸣瑶道:“我们哥哥妹妹叙个旧而已,他们总不会连着都不让吧?”语气七分懒散三分不屑,直将阴阳怪气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步步踩雷,完全能将人气炸。一旁围着的奴仆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小心翼翼地远离了中心区域的修罗场,以免伤及自身。贵人打架,凡人遭殃!旁人眼中,都觉得这红衣公子实在无礼至极,但又生怕他有什么背景,不敢轻举妄动。盛鸣瑶亦是如此。在刚才的交谈中,这位红衣男子半遮半掩的透露了一些身份,又说了一些要助她一臂之力之类的话,盛鸣瑶虽未接腔,却也觉得古怪。这位不仁圣的身份,恐怕没有他口中的“田先生旧友”那么简单。就在盛鸣瑶思考该如何破除僵局时,人生的进度条像是被忽然拉快,一系列操作猛如虎。直到她被不知为何赶来的田先生带走到三楼大包厢内时,整个人仍是恍恍惚惚。首先,滕当渊真的与红衣大佬打了起来。其次,在各种尖叫中,自己的师父忽然闪亮登场。最后,红衣大佬原地消失,师兄决定第二天离开,跟着朝婉清去打怪兽。终于捋顺思路的盛鸣瑶,觉得该到自己上场了。情劫情劫,爱别离、求不得,都不是必经环节嘛!身披红衣的少女轻声道:“所以南街的冰糖葫芦,师兄不会陪我去了,对吗?”没有责怪,没有推诿,甚至没有发脾气。但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觉得这姑娘此刻必定是难受极了。田先生摇摇头,示意大家散去,给这对年轻人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滕当渊沉默以对,笨拙地安慰:“田先生也可以……”“这不一样!”盛鸣瑶猛然提高了声音,原本平静的表情破碎,闪动着愤怒的光芒,而后又顷刻间消散。“师兄,这次是你食言了。”“我并非——”“这与我无关。”盛鸣瑶一字一顿,“不必解释,师兄的事情,从来都与无关,不是吗?”滕当渊无言。盛鸣瑶仰起头,看着面前尚未褪去青涩,却妄图撑起一片天空的少年,轻轻一叹:“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允许被带回家的小狗、师兄总在雨夜里变得奇怪的情绪、害怕血的原因、右手不能持剑的理由……”“一次又一次,师兄真的以为我从来没察觉到什么古怪吗?”“我从来不问,是在等师兄亲口告诉我的那一天。”“因为我说过,师兄若是不愿,可以不必勉强。”盛鸣瑶别开眼睛,自嘲地笑出了声:“可我从未想过,师兄一直将我排斥在外。”滕当渊下意识反驳:“我从未排斥师妹!”可这句话与盛鸣瑶之前的陈述相比,苍白又无力。滕当渊看着面前神色冰冷凉薄的盛鸣瑶,硬邦邦地解释道:“我是想保护师妹。”“保护?”盛鸣瑶摇了摇头,“我在师兄眼里,从来都是当年那个迷路在雨夜的小女孩,对吗?”滕当渊哑口无言。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盛鸣瑶叹了口气:“你又错了,师兄。”“对了,田先生说了,等过了今夜,你便不是他的弟子。同样的,我也不是你的师妹了。”“去休息吧,滕少爷,明日大家都要启程赶路。”盛鸣瑶拿起桌上的一把小匕首——这是之前红衣大佬留给她的临别礼物,飒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推开门,离开了包厢。滕当渊头一次这么厌恶自己的不善言辞,他有很多话闷在心口,却无从言说,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理智上,滕当渊知道盛鸣瑶说得都是对的,但感情上,滕当渊却觉得完全不对。眼睁睁地看着盛鸣瑶转身离开,少女潇洒的背影堵得滕当渊胸口闷疼。这一晚上,有人一夜好梦,有人辗转反侧,有人彻夜难眠。春去秋来,之后的事情,并没有因此改变分毫。盛鸣瑶随着田先生回到了山上,不知为何,田先生再也没中途下过山,而是一心一意专心指导盛鸣瑶炼药制丹的方法。“哎我说你这孩子!”田先生被盛鸣瑶气得胡子冲天,指着她的手指都一颤一颤的,“你怎么能把什么药都做得带毒呢!”盛鸣瑶一边躲,一边大声嚷嚷:“这也是一种天赋啊,田先生!”站在门口的滕当渊一时恍惚,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这一年中,滕当渊已经与自己的舅舅相认,加之又凭借高超的剑法帮助官府铲除了几个祸害一方的盗匪,正是少年得意、意气风发之时。“田先生。”盛鸣瑶朝门口看去,如今完全褪去青涩的滕当渊,已然与幻梦外的那位剑尊模样重合,气质愈加冷冽,有了名扬天下的“孤雪剑”的雏形。她神色淡淡地道了一声:“滕少爷安好。”客气的倒了杯茶,便一言不发的回房去了。礼数周全,却更让人难过。田老头都忍不住开了句玩笑:“虽说我如今不是你的师父了,可我也不阻止你追我的徒弟。”滕当渊摇摇头,不言不语,活像是冬日里的一根木头。被雪覆满了全身,也不晓得叫一句冷。田先生摇了摇头,索性也不去管他们,问了些滕当渊的近况,又留他过了一夜。第二日早上,滕当渊做完饭菜便一声不吭地离开。如此反复,竟是折腾了快三年。饶是盛鸣瑶都被滕当渊弄懵了,这家伙怎么都不来与自己解释之前的行为?原本都想好了等他解释后,自己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现在看来,完全用不上啊!这情劫似乎陷入了死结。不过盛鸣瑶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个关于滕当渊的爆炸性消息传来——他外出围剿盗匪后,突然咸陷入昏迷,醒来之后性情大变,甚至砍伤了待他如亲子的舅舅一家!得知消息后,田先生匆匆下山。回来时,便带着昏迷的滕当渊和哭得梨花带雨的朝婉清。几个雇来送滕当渊上山的壮汉活像是见了鬼,将人扔下就跑。也只剩下了朝婉清和她的随身佣人。盛鸣瑶起身帮着田先生一起将滕当渊扶到床上:“如何?”田先生摇头不语,转而对朝婉清道:“多谢朝小姐相助,若是如今没有别的事,朝小姐可以离开了。”从进来后这一直神思恍惚的朝婉清猛地惊醒,“不行!”她一下意识反对道,“滕哥哥是为了我才这样的,我必须陪着他。”不用她解释,盛鸣瑶都能脑补出一个感天动地、荡气回肠的英雄救美的奇遇。唯有无言。最后,还是在田先生的晓之以理,盛鸣瑶的冷脸以对下,泪眼婆娑的朝婉清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木屋。“满意了?”田先生从一堆药材里抬头,冲着盛鸣瑶扬眉。“满意了。”盛鸣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些人只给了先生五日的时间。”田先生头也不抬:“是。”“若是五日之内救不了他……会怎么样?”“不怎么样。”田先生眼皮子一掀:“少说废话了,快帮我做事!”盛鸣瑶立刻闭嘴,上前帮他整理起药材来。这一弄,就耗费了四日。在这四天里,田先生一共尝试了快十种方案,次次以失败告终。其中有一次,就连盛鸣瑶都以为滕当渊会醒来,可他也只是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就没有了动静。这样下去不行,盛鸣瑶心中叹了口气。倒不是她圣母,而是这压根就是滕当渊的幻梦啊!一旦幻梦主人出了事,盛鸣瑶这个陪着进来的绝对倒了大霉。于是等田先生再次给滕当渊施针后,就见自己如今唯一的徒弟一言不发地跪在了地上。盛鸣瑶行了一礼:“田先生可还记得您曾经给我的那本无名药方?”田先生眼睛沉了沉:“休要胡闹。”“并非胡闹。”盛鸣瑶道,“只是暂且将师兄身上的毒素转移到我的身上罢了。”事情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两人对此皆心知肚明。但他们不知道,躺在床上的滕当渊,同样能听见外间的动静。其实田先生的第八次施药并非毫无效果,最起码,如今的滕当渊不是毫无知觉,而是能听到些动静了。“师父。”他听见盛鸣瑶第一次如此正经的称呼田先生,“这一次,就听徒弟的吧。”——不要!滕当渊心中激荡,他多想大声反驳这个提议,可如今他却什么都做不到。如今的滕当渊,孤自一人,无助地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良久,滕当渊听到田先生熟悉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叹了口气,模模糊糊,滕当渊也听不真切,只听他最后说了一句——“好。”*在为了剿匪受伤时,滕当渊没有后悔。在为了保护一意孤行的朝婉清流血时,滕当渊也没有后悔。甚至在知道自己的舅舅对自己不过是利用时,滕当渊亦不曾后悔,甚至在短时间内放弃了抵抗。害他满门的人是他的亲舅舅,是他母亲最疼爱的弟弟,这何其可笑?何其荒谬?就这样吧。滕当渊任由自己的舅舅——也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把被他称为“魔气”的东西扔到了自己身上。那一瞬间,滕当渊没有了斗志,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如此可笑。田先生、盛鸣瑶、亲舅舅……他们都不要他了。人活于世,竟能孤独至此。然而滕当渊从未想过,盛鸣瑶居然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救他。瑶瑶终于原谅我了?昏迷中的滕当渊被巨大的惊喜砸中,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痛苦。不要!不要!这是我的错!不要用你的命来换我!第一次,滕当渊明白了什么是后悔。悔得鲜血淋漓,悔得痛彻心扉。他不应该多管闲事去帮人剿匪,他不该轻信他人盲从亲眷,他不该将他的师妹孤独抛下,去找别人叙旧,却一句话也不与瑶瑶解释……但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可这些,为何要用盛鸣瑶的命来换!!!*“掌门!掌门!”隔着水帘,负责看守防御阵中滕当渊的弟子跌跌撞撞地闯入大殿中,顾不得失礼,气喘吁吁地大喊——“滕师兄!滕师兄他好像……”弟子又喘了口气,终于将舌头捋顺。“——好像要入魔了!!!”作者有话要说:瑶瑶:我还能怎样,只能像爸爸一样把你原谅flag反噬开始!anyway,大郎不会入魔der!感谢在2020-03-12 17:11:11~2020-03-13 17:3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9瓶;42373229 4瓶;2kk 2瓶;陌兮樱、111、莫西瓜、言小乔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若剑前是他的师妹呢?盛鸣瑶与田先生准备好施针所需的药材后,田先生突兀道:“你似乎并不对‘魔气’这个称呼感到奇怪?”盛鸣瑶眨眨眼,顺口胡扯:“是不仁圣告诉我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人对视良久,田先生忽然开口,却是又换了一个话题:“你与滕当渊,之前是因什么而吵架?”因为嫌弃他总是闷着心,都相处快十年了,还什么也不肯与我说。话是这么说,但同时,盛鸣瑶亦明白,如今这个不过二十的滕当渊确实以赤子之心待她。寡言少语,却足够真诚干净。纵使盛鸣瑶所行所谋皆是算计,却也不愿欠人人情。然而这些,是不能和田先生说的。“当时年轻,小孩子的爱恨总是那么简单,来得快,去得也快。”盛鸣瑶道,“谁还记得是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他少看了我一眼,又或许是因为他多和朝小姐说了几句话。”“呵,之前嫌弃得看都不愿看到他,如今你居然愿意舍命相救?”田先生又变成了一幅老不正经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追问:“如果这次不是他,你还愿意这么做吗?”盛鸣瑶仍是笑着,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着白胡子老头从未见过的动人光芒。又或许,他真的从未懂过这个徒弟。“田先生,你我皆知,这种事情,是做不得‘如果’的。”“但现在,昏迷不醒的是滕当渊,所以,我一定要救他。”盛鸣瑶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何况,药方上说了,做这样违背天命的事情需要心甘情愿、年纪相当。想来想去,也只有我最合适了。”室内一片寂静,就在盛鸣瑶以为田先生还会说些什么时,他忽而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于是,盛鸣瑶以命换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别看说得轻巧,可实施起来,不止操作困难,就连其中痛苦也令盛鸣瑶难以承受。肚子疼到抽搐,仿佛姨妈痛的翻倍,脑中也是一片混沌,耳旁尽是嗡鸣,眼前一片模糊,盛鸣瑶痛得连手指甲深深刺破了掌心都未曾发觉。“不要抵抗。”田先生突然出声,盛鸣瑶当然没听过见,不过他本来也不是说过盛鸣瑶听的。“你的师妹在用命救你,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你就不要拖后腿了。”一瞬间,盛鸣瑶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联系变得通畅了起来——倒不是说有多舒适,被倒灌魔气自然是痛苦的,但比之前堵着时畅快多了。就好比喝中药,与其一勺一勺慢慢下咽,倒不如直接干了一碗来得痛快!意识逐渐混沌,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盛鸣瑶彻底浸入了黑暗。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滕当渊豁然睁开了眼睛。***“哎?师兄,师兄这又无事了?”前去禀报的弟子带了纯戴剑宗里一堆大佬到达滕当渊住处后,却发现之前黑气四溢、脸上隐隐有魔纹显露的滕师兄此时周身灵气清澈干净,半点没有入魔的迹象。仿佛之前的迹象都是假的,只是在逗他们玩儿似的。弟子:不愧是大佬滕师兄!“冲和,你看那边。”掌门遥遥一直,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洞府中另一边的盛鸣瑶身上。当日,怕有人闲言碎语,冲和子虽让盛鸣瑶留在滕当渊住处里入幻梦,却到底将两人隔开。而此时,盛鸣瑶脸上隐有暗纹显露,正和滕当渊之前传来的情状一模一样!那弟子注意到后,瞠目结舌:“这……这……”掌门不耐地挥退闲人,对着冲和子道:“幻梦之中,时光飞逝,与此间不同。也不知道这二人是遭遇了什么……”冲和子长叹一声:“这下,我们恐怕欠下了一个大人情啊!”***另一边,等盛鸣瑶再次清醒时,就听一堆嘈杂人声在耳边吵闹。“杀了她!她已经变成了妖物!”“别心软啊,滕大侠!”“滕少爷你还犹豫什么?我知你与这妖……”说话的人被滕当渊猛地投来的凶狠眼神震慑,立刻改口道,“她与你感情甚笃,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人啦!而我们这么多活生生的人都还要命呢!”“是啊是啊!”“老夏说得对!”就连朝婉清都开口:“滕哥哥你没事我很开心,若是当日知道能用我的命来救你,我也是愿意的。以己度人,我想盛姑娘如今见你清醒无恙,心中也是开怀的。她能决定舍命救你,想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盛姑娘已经……”“够了!”朝婉清瞬间泪水涟涟,贝齿轻咬下唇:“滕哥哥……”“我说够了!”滕当渊语气低沉,透着一股骇人的凶狠,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指向了朝婉清。朝婉清被惊得后退一步,瞬间没有了声音。而后,滕当渊的剑尖一个一个点向了之前说话的人。那些人也闭上了嘴,各个面带惊恐。滕当渊面无表情,寒冷如冰的风暴在他眼中凝起,一字一句仿佛泣血:“之前,你们也是这么对我的,对吧?”“逼着那些关心我、爱着我的人杀了我,对吧?”被点到的人一个接一个低下头,或是别开眼,不敢与之对视。“他们保护了我,所以你们没有成功。”“而现在,我恢复了,又轮到了我的瑶瑶。”“我为了保护你们才受伤至此,然而你们转眼便对我、对我的爱的人刀刃相向!”“何其可笑……何其可笑!”一声年迈的声音叹了口气:“当渊,放下剑。”滕当渊空中握剑的手一僵,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左手的剑放了下来。“田先生。”众人纷纷给之前回房休息的田先生让开了一条路,从来身体硬朗的他拄着拐杖,像是终于感受到了年迈。换命一事,所伤的何止二人。“当渊,你知道该怎么做。”田先生看也不看旁人,苍老到近乎浑浊的眸子盯住了滕当渊,叹息了一声:“她……很快就要没有神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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