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没人监视,几个人压低了声音,悄悄讨论起任务来。管嘉白率先开口,“资/料上怎么说来着?我只记得这次是个类妖族,他干什么的?”“说他有独特兴趣,有重/口味爱好,好像跟掳人口有关系。”傅明挠着头问,“那到底是什么爱好?”他声音比较大,对面的陆舒听到,他站起来看了周边一圈,见每个房里面的都躺着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女,可能昏死过去了,个个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虽说这些人,有的是这个区域世界的创造者捏造的,但有的却是真实存在,不管真假,看起来都一样的触目惊心。陆舒说,“我看这里关的不止人族,妖鬼怪都有,那边离得远的好像还是个小仙。”“除了我们几个新来的,看起来个个都挨过毒打,奄奄一息的样子,仔细看模样还不错,”不怎么活跃的敖楚说道,然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一样,摇摇头,轻声叹道:“果然是重/口味啊。”傅明他们顺着他的话音想想,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是吧?”管嘉白更是毛骨悚然,声音都变了调,“我们这是羊入虎口啊?”陆舒问,“可是,我们都被关着,怎么进行任务啊?”“等机会吧。”敖楚说完,背靠着墙站着。“上神呢?”管嘉白巴巴地伸长脖子。牢头打扮的盛天清突然出现,冲他们一个眨眼,“第一次进界,我看着呢。以后你们自己来要小心,讨论的时候也别这么明目张胆。好好呆着,机灵点,注意找出任务目标。”大家听完点点头。“有监控吗?”陆舒问。“排查过了,没有。可能那玩意儿用不惯。”盛天清说完,看了一眼夹道前方,小声提醒他们:“有人来了。”其他人听完退回里面去。盛天清一秒融入角色,不慌不忙地背着手,大爷似的往前走去。拐角处进来另一个牢头,盛天清熟稔地向人问道:“又是领了什么差事?”那人哂笑道:“这不是刚逮了几个新鲜的吗?爷说拉个过去玩一玩。”说得跟抓几只蟋蟀出去玩玩一样。他走到敖楚他们那一片停了下来,在他们几个新来的之间看了又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敖楚身上,带着一脸奸笑过来开了门,“你,出来!”因为任务需要,敖楚忍住了一脚踹开人的冲动,表现得软弱一些,贵气懒散的龙小殿下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合格的阶下囚。走到门口还被拽了一把,整个人很有专业性地向前踉跄了一步。陆舒他们看得很不放心,心里火急火燎的,面露担忧。敖楚走在前面,偷偷用手给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人走后,他们几个疑问道,“他是有什么计划吗?o什么k?”“不知道啊,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被关?”昏暗又阴冷的监牢里,兜兜转转分了好几个区域,敖楚被人赶在前面走,拐了两次弯,进到了更里面去。是一间空间比较大、开放型的牢房,横着一排牢房面对着它,对面的牢房里关着或醒或睡的囚犯。因为靠里边,光线更暗。中间摆着个绑人的木头立架,旁边放着各种刑俱,地上还有拖行的血迹。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动刑的地方。这里站了一个型材魁梧的大块头,背对着他们,正挑着工具。从穿着上看,也是个牢头。带着敖楚来的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朝大块头点头哈腰道:“老大,人带来了。”说完便退了出去。大块头挑了条鞭子,动作轻缓地抚摸着,侧过身看了敖楚一眼,笑容中带着恶毒:“长得挺顺眼,料理起来,应该也顺手。”然后他收了笑,“自己过来,还能少挨几下。”“……”敖楚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真的走了过去了。准确来说,他们过来这次过来这边属于魂穿了,但是因为做了点变动,他们几个,自己人看自己人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具身体不是他的,打坏了也不关他事。希望天杀的盛天清靠谱点,给他屏蔽痛觉了。没想到人乖乖走到立架前,大块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自觉的,但他也没手软,把人绑好后,照着胸膛就是恶狠狠一抽。真是个细皮嫩肉的兔子,这一边下去马上皮开肉绽,他看着挨打人的胸膛斜开一道血痕。连对面醒着的犯人看得都心惊胆战。他正要耀武扬威时,感觉缺了点什么。等他抬起头看时,囚犯才面露痛苦,闷哼了一声。他想,这是反应是有多迟钝?“噼”“啪”大块头一连挥下去两道,用力过猛,有些提不上气。垂下手稍微调整后,再要抽上一鞭,举起的手忽的松开,鞭子掉落,人跟被催眠一样,双目无神,机械地转过身,走开了。敖楚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形,各自对着墙面壁。他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问道,“你可以就这么插手的吗?”盛天清从不远处的拐角出来,快步走过去动手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解释道:“不碍事,我已经改了他的记忆了”敖楚一被放下来,身上脱了力,一下子就要倒下去,他才想起来:虽然自己感觉不到痛,但原身确实挨了顿鞭打。盛天清扶了住他,把他抱了起来带走。这姿势让敖楚很不自在,问他,“不能背吗?”“你胸前血肉模糊一片,你觉得呢?”盛天清反问道。敖楚隐隐听出他带着火气,又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插手?”盛天清脸拉的老长,“我辛辛苦苦养了几百年的娃,我都不舍得碰跟手指头,即使身体不是你的,看到你这张受苦的脸……啧,别动,小心伤口。”“……”敖楚怀疑他是不是受刺激糊涂了,“我又不疼。你上一句才说身体不是我的,下一句又说伤口,你没问题吧。”盛天清理直气壮道:“我心疼!”他低头瞪视了敖楚一眼,“闭嘴,省点力气。第27章盛天清把敖楚送回到他原来的牢房,管嘉白他们一看敖楚胸口红了一大片,这惨遭虐待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陆舒更是气红了眼,“怎么会这样?”敖楚见盛天清也不替他解释一下,只好自己拖着虚弱的气息说:“别慌,是这具身体的伤,不是我本人,我也不痛,只是原身体力跟不上了。”听他这么说,他们才放下了心。盛天清这个时候没心情跟他们开玩笑,公事公办地说:“接下来我不会再插手,需要你们自己合作。抓紧时间,越快越好。”“那牢房外其他关着的人的记忆呢?”敖楚问。盛天清说:“也跟着改成了已经打完你的状态。”傅明还想问什么,盛天清起身就走了。他转头问敖楚:“咱校长怎么不对劲?”“不知道,”敖楚背靠着墙坐着,开着玩笑说,“估计要不是这地方留给我们做任务,他早一下子端了这里吧。”他不怎么在意地看了看伤口,又抬起头来跟他们说:“我们该干活了。陆舒,会撬锁吗?”陆舒说,“能是能,可连根铁丝都没有。”傅明从隔壁昏睡的女人头上顺了根发钗,妥妥的道具掉落。他们问,现在是要越狱?敖楚喘了几口气,“不急,等着那个所谓的创造者过来。”陆舒问,“是那个打你的人吗?”“不是,不然我早动手了。”敖楚说,“当主人的是不用自己亲力亲为的,我猜是当时在对面牢房观看的囚犯。”管嘉白一手扒着一根木桩,问,“那他等下要过来干什么?”敖楚没有回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到时没力气。我的清白,可仰仗各位了。”呆若木鸡的傅明:“……”“啊,口味真够重的,这谁吃得消啊?”管嘉白心有戚戚然,跟敖楚保证道:“我们会接应你的。”陆舒二话不说就要开锁,敖楚说,“不急,先确定目标,我方才也没能看仔细。你这时候开只会打草惊蛇。”他们三言两语通完了气,各自安静了下来。不多时,静寂的监狱走道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是刚才在斜对面观看动刑的囚犯,也就是这个任务世界的创造者类妖灵,其貌不扬,气质猥/琐,走到关着敖楚的牢房前,停下脚步。他打量着牢房里虚虚坐着的受伤的人,呼吸明显加重了,自言自语道:“这样刚刚好,欺凌美。”类妖灵难以自抑地抖着手开了门,几步逼到敖楚,蹲在他身前贪婪地端详着,伸着他的脏手就要去碰敖楚的衣服。敖楚适时露出一脸惊慌的样子。牢房两左右两边,管嘉白和傅明各据一半,一人说软话求情,一个破口大骂,分散类妖灵的注意力。以前都是一群鹌鹑,没有今天的能吵,吵得他兴趣减了几分,抬手想要先料理掉两个烦人的。陆舒在后面专心撬锁,打开的一瞬,那人似有所觉,正要扭过头,后颈就遭到了一记重重的手刀,类妖灵当场昏过去。眼看就要往敖楚身上栽,陆舒一把掀开他,“滚一边去。”敖楚有些勉强地站起来,陆舒连忙扶住他,问,“接下来呢?”他简明扼要地说:“绑了,通知后勤部,收工。”他们从区域世界出来后,整个班的第一次升级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新建的微信班群里面一片热闹,提议一起庆祝一下,邀请盛校长是重点。管嘉白一回来就钻进房间研究情书去了。陆舒接了杯水经过他房门时摇头叹气道:“我说,真正喜欢你的人,你哪怕写得狗屁不通,人家也会高兴得上天。不喜欢的吧,管你写得多优美多动情……”一个抱枕从里面飞出来,顺带着一句歇斯底里的“滚你丫的”。陆舒耸耸肩,看了看敖楚房间紧闭的门,对着管嘉白添火道:“你写?还不如小楚哥来的有胜算,哦不,小楚哥要是有心,根本就用不着你那伎俩。人家上神上次都亲昵地喊‘小楚’了。”管嘉白气愤道:“我不信!”“你就自欺欺人吧。”陆舒说完绕回沙发去。他至今还记忆犹新,跑步那会儿盛上神那盯在他小楚哥身上的眼神,总觉得有戏。傅明任劳任怨地出来捡起抱枕,拍了拍,走近陆舒,点了点他肩膀道:“你少说两句吧。他说这次要放大招,所以话别说太死。”他顿了一下,“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作为朋友我得支持一下。”陆舒不信邪,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大招?”“保密。”傅明扔下俩字,进了房子去。陆舒摸着下巴一想,不知脑补到什么狗血剧,回过头“好心”地对他们大喊一声,“冷静啊兄弟,那可是犯法的!”刚喊完,敖楚的房门打开了,管嘉白也气冲冲地从里面弹出来,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陆舒的后颈,警告道:“我就宣告一下主权怎么了?”陆舒也不在意他动手,接着调侃道:“哟,情书写完啦?拿出来兄弟们帮你点评点评?”管嘉白没鸟他,在另一边的单人小沙发坐下。敖楚一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宣告主权?”管嘉白扭捏了一下,耳语似地说:“当众亲他。”敖楚还没说什么,陆舒先炸了:“可拉倒吧你!你当上神站着不动让你……哎哟,我都说不下去。”傅明用看透生死一样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别说得这么绝,让他垂死挣扎一下吧,万一见鬼了呢。”陆舒瞪大眼睛看着傅明波澜不惊地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问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傅明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接着说:“我说过了,我是不信的。”虽然知道这计划行不通,但敖楚觉得像被冒犯,这孔雀精居然还有这想法。他不咸不淡地问:“要是失败了呢?”管嘉白憧憬地说:“赚一个吻也值得。”显然,他以为敖楚问的是表白失败,而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指连亲也亲不到。陆舒看管嘉白一脸神往,忍不住抖了一抖。管嘉白继续说,“‘庆功会’他会来的吧?”又问傅明,“是明晚对吗?”这个时候已经麻木不仁的傅明机械地答道:“对,明晚,他刚刚在群里答应过来了。”管嘉白又低头划了下手机,开心道:“正好,明天情书节。”敖楚他们几个无奈地对视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这孔雀精为何如此孜孜不倦,怎么劝怎么打击都没用。只能说明他对盛上神美貌的渴望,超过了他的羞耻心。第二天早上,盛天清在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收到了一沓传说中的情书,那是于秘书帮他收进来的。他端着咖啡,姿态放松地站在桌边,看了一眼那少说也有二十封的书信,“怪不得今天咱院校一派粉色。”坐在办公椅子上、还在帮他整理的于秘书对他笑道,“是啊,咱们这边有过这个节日的传统,学生们调动的氛围。我早上刚到,这边还没开门,就看到好几个学生往信箱里塞呢。”盛天清喝了口咖啡,想了想,说,“我也不怎么露脸。”秘书笑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惊鸿一瞥就足够了。”她又说道,“往年您不在这边,也有情书送过来的,我以您不便接收为由,原封退回了。今年的,是交给您亲自过目,还是?”盛天清放下杯子,转头笑道:“你想个缘由,照常原封不动退回去就行了。”说完拿走刚脱下不久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又出门去了。秘书望着骚气满满的盛校长那男模一样的背影,默默为这些送信的同学们同情了一番,从抽屉里拿出便利贴,挨个给人回复写上无法看信的原因。管嘉白等了将近一天的回复,神游在外,以至于下午的射击训练打得差点被留堂,即使他本身的实力也不怎么样。直到盛天清悄悄出现在练习室窗外,他才超常发挥,大概是感受到爱的鼓励吧。一排人握着枪一起打靶,别人自然不会东张西望,管嘉白站在最外边,眼角余光瞥见个人影,心想事成来了个盛天清,当场差点开屏。他眼神一直往窗外飘,出于礼貌,盛天清回以微微一笑。实际上他是闲着没事又出来瞎逛看儿砸……兄弟了。敖楚站在管嘉白旁边,听讲认真,操作的时候聚精会神。怪不得人家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盛天清看着他那颀长笔直的背影,还有一点若隐若现的侧脸,如果那孔雀精不瞎晃的话。盛天清看着就觉得欣慰:总算长成个男人了,继承他那龙王亲爹的英俊,五官又像极了他那六界八荒第一美人的母亲。他安安静静地在这边看了几眼,等敖楚打完一轮,盛天清已经走了。傍晚回到宿舍,管嘉白拿着他那封被退回来的信,反复看着便利贴上的字,好像看不懂字一样,“还可以这样回复的?”“凉了吧?”陆舒问。管嘉白把信一收,自我安慰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见陆舒又要嗤之以鼻,他自己又挺起胸脯道:“说出来你们别不信,今天下午上神在窗户外边偷偷看着的。我吧,就不说他是专门来看我的了,但是,他对着我温柔地笑了。”如果少男怀春身上会冒粉红泡泡,那么他们宿舍这会儿肯定被那玩意儿淹没了。其他人不置可否,要么是他看错了,要么……还是他看错了,都没有要问下去的欲望,各自散了。第28章晚上的“庆功宴”是在城际中心的酒店开的。晚饭过后,那些关系好的、玩的开的,约好了去一趟唱吧。过场时,也不知蔡三小是真醉还是假醉,等着电梯,拉着另一位老师一通抱怨,也不管后面站没站学生。蔡三小说话有点大着舌头,“你说这帮孩子没事瞎想什么呢,把情书送到了校长办公室去,一送好几十封,新来的就算了,往届的也跟着瞎闹。”旁边的老师陪着笑,怕他说出什么失了分寸的话,岔开话题道,“蔡主任,您今天喝得有点多了,等下到我宿舍喝杯醒酒的吧。”蔡三小手一挥,说,“不用”,揪着情书的事继续说:“咱校长是什么身份,随便来点三瓜俩枣,啊,上来就说喜欢啊,爱的,够资格吗?配得上吗?难道表达了心意,人家就得接受你吗?噢,还有几个小男生,真不要脸。”一旁的老师也不知蔡三小是怎么回事,又不能捂住他的嘴,后边还有一起等电梯的学生。“叮”一声,电梯来了,他忙搀着蔡三小进了电梯,一脸抱歉地请后边的学生等另一边的电梯,说很快就到了。后面的都是安分规矩的学生,自然好说话。调皮活泼的还留在酒店包间里,等着人齐了一起过去唱k。除了站在门口,出来打电话的敖楚。他站在门口旁边,一群人中,他离得最远,默默听了蔡三小那番颇具贬义色彩的言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是因为一个情书节。那个时候盛天清不知道忙什么事,没空看管他,十五六岁的少年,身边跟了个被临时派来照顾她的妖族少女阿瑟如,比他大一岁,活泼好动。是她告诉敖楚关于情书节的事情,当时还看着她脸上挂着两朵红云,熬了一个晚上写完了情书。敖楚跟在她旁边听她说了好多她和心上人的事,她还问敖楚有没有喜欢的人,跟他打气说,“喜欢就要去争取,默默地喜欢,对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们妖族的民风勇敢热情,喜欢一个人不会藏着掖着,会开诚布公地告诉他。”敖楚当时受到了鼓舞,回头便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了长长的一封少年情怀,送到了盛天清书房里。后来也是这样一番挖心的言论,让他落荒而逃,临走前连同他那一封“笑话”一并带走,在节日那天,单方面跟盛天清断绝关系。这时,门口传来嬉笑声和脚步声,敖楚回了神,杵在原地看着房间里面剩下的人出来,平常这个时候他总会跟人闲聊上几句,但今天显然不在状态。盛天清过来搭了他肩膀一下,“发什么呆,走了。”撞上敖楚视线时,不知是不是盛天清想多了,竟从他的眼神看到了一丁点委屈,想再仔细看时,敖楚已经抬脚先走了。一小段路的时间,陆舒几个已经在微信宿舍群里聊起来了:陆舒:孔雀,怂了吗?怎么没见你行动?管嘉白:你懂什么?好戏要留在后头。管嘉白:而且我还没酝酿好。傅明: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善莫大焉陆舒:你怎么下手……不是,下嘴啊?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你别还没跟他有个接触,人家就直接一道灵力给你打趴打残了?上神级别的灵力真不能小觑!管嘉白:我不信. jpg(蘑菇头表情包)管嘉白:打就打吧,残了更好,给我一个从此赖上他的理由其他两个默契地锁了屏,聊不下去了。他们进了包厢,盛天清留在外面给他们安排酒水零食。敖楚坐下后看了一眼群消息,脸色又冷了几分,同时想起管嘉白那句“宣告主权”,莫名有几分心痒。盛天清一打开包厢的门,一阵魔音入耳,震得他捂了一边的耳朵,回手把门带上,朝空位走去。一圈人坐在拱圆沙发上,最中间给他留了个位置,管嘉白守在旁边,满眼期待。盛天清一眼看过去,有种看到哈巴狗伸长着舌头,巴巴等着狗骨头的感觉。敖楚则心不在焉地拿着杯饮料坐在空位的另一边。鬼哭狼嚎的是傅明,可能是对管嘉白接下来的行为不忍直视,先嚎上两句打个预防针。陆舒找了个远观的好位置,斜对着他们,既方便哄喊,又避免被武力镇压殃及。一首开场曲结束,放起了抒情的轻音乐。在这缓和的背景音里,管嘉白站了起来,一手拿一只话筒,站在盛天清面前,邀请他一起唱一曲。盛天清摆摆手:“唱歌我不行,凑热闹鼓个掌还可以,你们年轻人玩的开心就好。”敖楚半真不假地笑道:“你不是挺年轻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倒认老了?”盛天清还没搞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捅他一刀,管嘉白一个感谢助攻的眼神也还没表达到位,就听见敖楚略带嘲笑地说:“既然年纪大了,心脏是受不了这重金属了,”他放下杯子,温文有礼地问,“要不我先送您出去?”虽然语气不善,但盛天清坚定地认为这是敖楚的好意,在为他推脱。他一想,跟这帮小年轻一起还不如跟敖楚出去,随便逛哪都可以。管嘉白听傻眼了,不明白敖楚为什么叛变?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听到盛天清大方地说,“好啊”。盛天清刚拿起的饮料一口都没喝,放回原位,他顺手拉了拉西装外套,先站了起来。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管嘉白本着“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的信念,豁出去了,不顾手里还拿着俩话筒,张开双臂,上身往前一倾,眼看就要抱住盛天清,进而实现他“当众吻他”的伟大计划时,不料下一秒扑了个空。盛天清方才刚起来还没站稳,隐约觉得面前一片阴影朝他罩了过来,他正要抬眼看个清楚,左手腕就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一下子扣住,再猛地往下一拉,他就跌坐在了沙发上。那手力道不小,使得他坐下来是歪向敖楚一边的,然而却没有撞到人。接着,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推,于是他后背顺势抵在了沙发座背上。紧接着,一个温热的嘴唇堵住了他尚未合上的唇缝。敖楚是气息从未如此亲近,盛天清呼吸一滞,近在眼前的人失了真,只感觉到他挺直的鼻尖轻轻蹭自己的脸颊。盛天清震惊过头,脑子罢了工,以至于由着敖楚把他压在沙发座背上亲吻,完全忘了反抗。偌大的包厢里只有轻缓的音乐回荡着,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惊呆了看傻了。“咚咚”一声,管嘉白手里的话筒掉了下来,可能心也跟着摔了,碎了。盛天清终于被这声响唤回了神,直到这时,他才尝出柔软的嘴唇遗留下来的甜,是白桃鸡尾酒的味道。他推开敖楚的同时,做了点改动。第29章盛天清垂着眼,没有一把将敖楚推开,怕他摔倒;也没有提着他的后颈把他掀开,因为他旁边还坐着人,会撞到。未开封的信、情书节、出走、针锋相对……盛天清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过来:敖楚对他竟是怀着这样一种感情。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右手没用多大的力气推开敖楚,被握着手腕的左手打了道灵力。敖楚放开他时,周边的同学跟没事发生一样,收拾手机、背包,结伴出了门,还顺手按暂停了音乐,门也自动关上。此时空荡荡的包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房间隔音效果极佳,周遭的五音不全被隔绝在外,里面顿时安静下来。敖楚调整好坐姿,又拿起桌上的鸡尾酒喝了一口。盛天清迟疑地坐直了身子,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敖楚。他敛着眼眸,脸色冷淡了些,放肆过的唇比原先红润,盛天清看得想伸手摸一下自己被蹂/躏过的嘴唇。“改了他们的记忆?”敖楚直视着前方的屏幕,声色平静地问道,“为了你还是为了我?”盛天清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为了以后大家都好过点。”敖楚无声地笑了笑,“怕尴尬?那你为什么不改了我的?”盛天清:“我想听你说说心里话。”两人隔着几个拳头远,肩并肩坐着,谁也不看谁。“哦,听我说完再改吗?”敖楚扭过头看他,暗黄的灯光下,一双眼睛灼灼逼人。盛天清没有回答他,沉默着,不忍心骗他。敖楚站起身,侧过脸垂下眼眸,满不在乎地冲他一笑,“那你请便。”连套路也不稀罕用,两厢无言地坐着也没意思。“小楚,”盛天清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下定决心一样,叫住他的时候都显得毅然决然,“我不会对你的记忆动手,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别一直藏在心里,我怕你难受。”敖楚说:“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盛天清一时哑然。他很想把刚才那个吻当做玩得过火的恶作剧处理,但是一下子被打通的意识不允许。想冷处理,直接无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敖楚狠不下这个心。“所以你当时离开是因为这个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嗯,”敖楚重新坐了下来,绷着的嘴角也缓了一些,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起自己这份年份久远的心事,“到底是因为我心思不纯,我以为时间久了,也就算了,所谓的感情,也会淡掉,没想到……”他看了看盛天清,没把接下去的话说完,换位思考,毕竟经常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想起、梦到,并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事情。盛天清见他没了话音,也不追问,后面要说的是什么,他能知道个大意。他能想象到当时如果自己知道这件事,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先是当笑话取笑他一番,这才多大的孩子,懂得什么是“情”吗?说不定往后的日子还会用来取乐。要是敖楚太纠缠不清,那么他盛怒之下可能真会把人赶走。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盛天清心底一冒出这个念头,便不敢去往下想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他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存在。“盛天清,”敖楚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豁出去一样,一字一句地说,“我确实喜欢你,有几百年了。”每个字就如石头一般,一个一块地砸落在盛天清心中,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后只能艰难地重复道:“小楚……”“我不需要你的答复,更不需要你的承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男人之间的这种感情,你从来都是反感,厌恶。当初你把那个人赶出去的时候,说的话我听到了。”敖楚笑得有些惨然,“可我还是没能死心。”听到这里,盛天清整个人僵住了,当时他被那人缠得不胜其烦,丢给那妖族的少女阿瑟如去解决。后来他听说,阿瑟如也真是刁蛮泼辣,直接把一个大男人骂得一路哭着跑出了山庄。事后他也想到这事办得有些欠妥,想要让阿瑟如登门赔礼道歉,不过也只是起了一点念头而已,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情归绝情,起码断了别人的念想。不曾想那时敖楚站在了门外,把化身盛天清的阿瑟如,说的那一番狠话听了进去。盛天清心里一紧,“你……就一直记着那些话,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疼得厉害,他一直宠着哄着的小楚,因为他,这些年来过得那么难堪。他问这话时,敖楚假装无所事事地慢慢转着杯子,没看到盛天清眼眶微红。因为心里先入为主,已经对盛天清有偏见,认为他问这句是难以置信的语气,潜台词像是在告诉他,一件小事而已,不用记那么久。敖楚不痛不痒地答道:“是啊。”然后停了手,“反正刚才在场的人也不记得什么了,我们就当没事发生。”他起身走了两步,身后的人却没有动。敖楚转身问:“还不走?”忽然,他像感觉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你答应过我的!”盛天清走过去扶住了要倒下的人,把他带到沙发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