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清跟着煽风点火,朝他的“小弟们”喊话:“不要怂,干完明天放假!”两帮人开起火来,双方的老大作壁上观,半身鬼围着盛天清转,盛天清忙着看住学生,并不想理身边这个丑八怪,忙里偷闲还自己抽上烟了,炝死它也好。第二次作战,他们还是显得不稳定,一下场便畏手畏脚,还没开战自己先怕了。场地够大,由着他们跑。村里的人们无知无觉,在他们身边正进行着一场群魔乱舞。管嘉白扯着傅明的衣角,紧紧跟着人,如果不是路面不平坦,他真想闭上眼睛算了。一张嘴说个不停:“妈呀,你看他们的脸,蜡做的吗?眼角还挂着血,作孽啊……快看快看,那个断了根腿的怎么跑那么快,哎他过来了!”傅明烦不胜烦:“你躲开,别碍手碍脚。”他刚打开一个缺胳膊的,又来了个断腿的,“这妆容,哪里是类鬼,鬼族有这么重、口、味吗?”管嘉白继续哔哔。傅明带着点气性说:“你能办点正事吗?我刚被蔡三小扣了五分,忙着补呢。”管嘉白停了下来,奇怪道:“你?他为什么扣你分?”“为什么?”傅明反问,他站在前面挡住那些丑鬼,边说:“你走后我才上去,被他抓个正着,把我当成你了,他一口咬定我骚扰校长,说这种事情他一看就知道个来龙去脉,抓的多了去了,还给我扣了个私生活不检点的罪名。”管嘉白面露愧疚,说:“我找他说理去。”“算了,扣都扣了。”管嘉白忸怩道:“那罪名给我就好了,让上神看我一眼也好。”傅明听了,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管嘉白又说,“不对啊,他不是找嘉兰叫我下来的吗?”“找了吗,我看他出去一下又回来的,他找的蔡三小吧。”“那嘉兰怎么知道……”他想了一下,咬着牙道:“敖楚!”敖楚从方才就一直呆在原地不怎么走动,手有些生理性地微微发抖,只能勉强打跑要来招惹他的小鬼。半身鬼注意到这边有个容貌昳丽的人,转久了自觉不是盛天清的对手,转而悄悄往敖楚身边潜来。不等它靠近,敖楚猛地被人从后面揽着肩膀倒退一步,后背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接着那只手在半身鬼飘过来之前,往上抬起,覆上了敖楚的眼睛。敖楚闻到了一股带着淡淡的烟味,同时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一样。盛天清看这东西就恶心,它还偏要怼上跟前,浑然不知距离产生美,虽然它跟美搭不上边。如果不是留着它们给这帮孩子练习,他能一下收了它们,日行一善算了。他一弹手指,抛出一小道灵力把那丑东西打发走。感觉到抵着胸口的人明显的动静,盛天清疑惑道,怎么还发着抖,他放轻了声音,贴近敖楚的耳朵问道:“吓到了?”一边放开了手。手刚一挪开,还没放下便被敖楚一下子用力地拍开,他倏地转过身,猛地推了盛天清一把,盛天清由着惯性顺势退了一步,背撞在了一棵碗口粗的竹树上,一阵“沙沙”声,震落了不少叶子。他心说都怪这些东西太难看,玩笑开过火了,把小楚吓坏了。他才站直了身子还没走开,敖楚一下子逼近过来,扯着盛天清的衣领,迫使他微微低下头,眼睛对着他。敖楚带着怒意说:“盛天清,你再这样瞎撩,是会被压的!”盛天清有点反应不过来,或许是因为敖楚的突然发怒,或许是因为敖楚放的狠话,又或许是单纯地因为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骤然迫近,盛天清一下子看失了神。总之等他回过神来,敖楚已经走开了,并且有多远走多远。他回想一下敖楚说的那句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又说不清问题。这个点上也没空细想,他还要主持大局。两帮都打得不可开交,边打还便边带“人身攻击”“问候祖宗”的,盛天清看着也是新鲜。这任务比他估算的时间还有久些,不过他们这边后来渐渐占了优势,收拾掉一些鬼了。半身鬼看势头不好,想捞个人再走,在管嘉白和傅明之间,他果断扛走管嘉白。管嘉白手脚乱打乱踢时还不忘问上一句“为什么是我”。“秀色可餐,别的我下不去嘴。”半身鬼说。管嘉白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赶来的盛天清听笑了,跟熟人聊天一样回人话,“还挺挑啊。”半身鬼被他这么一带也要跟他聊起来,还没开口就被盛天清顺手摘下随后飞过去的叶子打得灰飞烟灭了,管嘉白一下子摔在地上。跟在后边的傅明陆舒连忙过去扶人。陆舒问:“不留活口吗?”盛天清拍干净手道:“长得太丑,不想留。”转过身往回走,“你们那边留一个就好”,一抬头对上看向这边的敖楚。敖楚一看就是还在气头上,刚对上盛天清的眼睛就一下别开脸,盛天清看着都替他脖子疼。“都好了吧,过来集合!”盛天清点齐了人头,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早没有便车接送,便把人直接送回了住宿区。盛天清说,“小点声,回去早些睡,要回家的明天再回吧,实在是赶时间的,我可以先送出去。”这个点也不好麻烦人,没人提出要回去,盛天清便解散了人群,自己站在原地等他们进大门。站了一会儿,盛天清看到敖楚走得越来越慢,渐渐落在最后,他那两个室友因为孔雀精受了惊吓,正一左一右扶着人,没去注意他。他再看仔细些,发现敖楚看似随意搭在前面的手,实际上是捂着胃部,于是放轻了脚步声免得引起其他人注意,上前去把人拉住。借着路灯,盛天清看到敖楚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冒着密汗。他一看了然,低声念叨他:“叫你别喝你还喝,现在知道疼了,晚上又这么折腾。”敖楚完全不想理他,一来是他实在胃疼地难受,二是他因为谁弄得这下场,那谁心里不但没点底,净怪他。盛天清一手扶住他,一手打电话让人开车来接。敖楚问他:“你的小白云呢?”都这点了还装什么逼格要车。“睡觉了,叫不醒。”敖楚:……盛天清扶他到路边坐下,拍着自己肩膀,“你先靠着歇会吧,车很快来了。”敖楚翻了他一眼:“你就不能送我回宿舍吗?”盛天清说:“我不放心。”第二天一早,敖楚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的。第21章敖楚也不知是被冷醒还是被吵醒的,醒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对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接着就看见盛天清穿着居家服,抱着棉被走过来。“醒了?胃还痛吗?”他把棉被放在床上,弯下腰荡开。明明没喝醉,敖楚却感觉跟喝断片一样,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盛天清房里,怎么过来这地方的。他记得盛天清要借个肩膀让他靠一下,后来靠了吗?想了想,应该是靠了,不然怎么睡着了。那他睡了之后是怎么到这里的?是坐车过来的,这点他确定,所以他是怎么上下车和进房间的?抱进来的?他脸色一僵,太丢人了。再一想,隐约有点印象,他在盛天清背上,还被掂了掂,模糊中听到那家伙说了句“也不重”,那个时候被掂醒了一瞬,又睡过去了。他就是被盛天清背进来的。看他没说话盛天清也不在意,继续说,“下半夜起风了,南方的天气就这样,一夜夏转冬,”他铺平了被子,要给人加上,敖楚却不领情。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自身一眼,很好,衣服连换都没换,所以不用担心昨晚发生什么。盛天清看他那举动,调笑道:“怎么?大姑娘呢?”敖楚没理他,沉着一张脸兀自就要下床,被盛天清伸手拦了一下,“干什么,才早上六点,再睡一下。”“不用,先回去。”敖楚皱了下眉头,拍开他的手。没拍开,被盛天清反手推倒塞进被子里, “让你睡你就睡,躺下!”他粗暴地给扯上被子,留了双冒火的眼睛在外面。盛天清无视他,拉了旁边的椅子又坐了下来。一醒来就闹,把人给惯得!盛天清昨晚把人放好,喂了药,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对着睡得不省人事的敖楚思考人生,思的是这臭小子的人生。长着一张祸害众生的脸,人又不安分,露水情缘一大堆。要说认认真真谈几段情那也算正常,怕就怕他不节制还乱来,加上带病在身。他头天晚上的意思是有喜欢的人了?那心里有人了还四处招花惹草?难道是因为情伤而堕落了?是真是假盛天清也琢磨不透。想想都头大,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关系不如从前,即使他一个男的也不好开口,只能先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关着了。听说成年公龙性本淫,敖楚还男女不忌,以前没发现他好这口啊。昨晚敖楚那句话重新在他脑子出现,他想了想,想不明白他怎么瞎撩了,被压又是几个意思?越想越诡异,收了思绪,去了隔壁书房。上神又不是肉/体凡胎,一晚上没睡也没什么影响,他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风刮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喘气的凡人会被冻着。早知道一进来没个好脸色还不如让他接着冻。敖楚眼珠移到一边,看他坐下来也不说话,问道,“要我睡觉你又坐这里干什么?”“你睡你的。如果不睡就躺着,我跟你说会儿话。”盛天清翘着腿,靠着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敖楚从床上爬起来“摆成这阵势?我又不是绝症。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去洗漱一下。”走到门口时,他回头问盛天清,“有吃的吗?”接着一阵“咕咕”声响起,多配合的肚子啊。盛天清“噗嗤”一声笑了,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见人恼羞成怒大步走了,盛天清叫他等一下,自己在衣柜里找了件毛衣,撑好领口就给他套头上,“降温,将就着穿吧。”敖楚苦大仇深地把衣服穿了,耳朵有点儿泛红。盛天清问,“那么嫌弃干嘛?才穿过一次,”他还要再说两句,敖楚充耳不闻走出房门,他跟着出来,说:“洗漱用品我放在里面了,你先等会儿,我这就去做早餐。”敖楚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厨房还在忙碌的声音,他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看着盛天清围着围裙,袖子挽起,露出很有力感美的手腕。他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娴熟地打着蛋。旁边煮着水,一边放着洗好的菜,切好的肉末和火腿。他打完之后有条不紊地煎起了蛋,动作行云流水,像个成熟的家庭煮夫。这温馨的场景,敖楚看着看着,一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别去管什么桃花预言了,我娶你回家吧。”话一出口,敖楚自己先懵了,心说,这算怎么回事,表白吗?暗骂了句冲动啊。再看看盛天的反应,他手上的动作未停,这会儿已经关了火,揭开锅盖看了眼水,看也不看敖楚一眼,半是责怪道,“行啊你,连我也拿来消遣了。”他放了面条,用锅勺搅拌着,继续说,“你是因为那破预言在生我的气吗?”敖楚心下松了口气:他当做玩笑了。盛天清没等他回答,自己接着说:“别生气了,我又没那想法,等有空了我去找月老商量商量,把这桃花运取消算了。”他转过脸,对敖楚认真说道,“家还是原来的家。”他这处境,就好像重组家庭,当孩子的不同意,问他要老婆还是要孩子,他当然选孩子了,那位所谓的老婆人选,八竿子打不着。敖楚默默站在那里看他游刃有余地煮着面条,听着他说,“当然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留着你,可是,你能别这样对我吗?”好歹养了你几百年,“为父”为了你还继续打光棍呢。没想到那小没良心的反问道:“对你怎么样?”“对,就是这样,不孝子。”盛天清闻言答道。他下好材料,找了个比较大的碗,开始盛出锅,“你看看你那态度,我看了就手痒。”敖楚神色恹恹道:“哦。”“别光看着,过来端走!”他说完,敖楚就真走过来端走了盛出来的一碗,盛天清知道这少爷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怕他端个碗都能烫到摔到,叮嘱了句:“小心点。”门口飘来一句“您老是上了年纪啰嗦起来了吗?”盛天清:小兔崽子,饿死算了。他自己用了个小碗装着,肚子不饿,就是想坐着陪他吃几口。面条软硬适中,菜叶青脆,汤汁鲜美,被胃痛折磨完的敖楚,喝了口汤,食欲就上来了,盛天清厨艺有增不减。盛天清看着他安安静静扒拉汤面的样子,有点忍不住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摸一把他的脑袋,这条小龙安静不作妖的时候真是可爱。他惆怅地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从前一样呢,现在关心一下人都要偷偷摸摸的。敖楚喝着汤,听不到盛天清的动静,抬头看了一下。一对上盛天清那“父爱”洋溢的目光,给自己呛个半死。盛天清赶紧给他拍着后背顺气。才缓上一口气,敖楚迫不及待地投诉,“你能别顶着这样一张脸用那种恐怖的眼神看我吗?”“恐怖?”盛天清疑惑不解,看他气顺得差不多了,顺手拍了他一脑袋,“这叫父爱,懂吗!”“谁要你的父爱?”敖楚挪过碗,偏了偏身,几乎只剩下个背影给他,接着吃自己的面。盛天清也不吃了,放下筷子,伸手托着下巴,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然后他才回过味来一样,贱兮兮地问道:“你刚刚说‘这样一张脸’,指的是怎么样的脸?终于承认我帅了对吧?”敖楚没有理他,忙着填饱肚子。盛天清也不招惹他,看着他吃完,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又自觉收拾了碗筷,就要去厨房洗碗。盛天清跟着过去说“放着吧,我让人……”敖楚没听他的,自己打开水洗了。这次换盛天清靠在门框了,他吸了口气,问道,“小楚,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敖楚眼也没抬,不带任何语气答道:“不是。”是太好了。“那你……”敖楚垂下的睫羽抖了抖,“不关你的事,所以你也别提了好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后面一句便显得像是在哀求。盛天清听了心里软了一下,然而他不按常理出牌,“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直没机会和你摊开说。”敖楚不信他说的,笑了笑,“你能知道什么?”盛天清看他没有再否认,断定确实跟自己有关系,继续试探他,装作沉重道:“那封信我看了。”敖楚一听脸色变了,整个人僵在原地,继而有些缓慢地转过脸,难以置信地问:“你……看过了?”盛天清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心下觉得是那封信的原因了,八/九不离十。敖楚问完看到他眼神里有些疑惑,理智慢慢回笼:盛天清是在套他话,不然也不会一直问他为什么走,没必要明知故问,说了大家都尴尬。还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让他看出破绽。他收拾了一下情绪,关了水,一秒换脸,对着盛天清假笑一下,“那你说吧,信上写了什么?”一下子就被反侦察的盛天清是真没看过那信,当时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没来得及看。他淡定地问:“真要说?”即使没见着,他也可以试着推断一下,那时也就是个人族的十六七岁小男生,能写什么?“情书。”盛天清觉得这答案百分之九十五是对的,话说出口时,立刻觉得哪里不对一一信是敖楚写给他的,他这时说是情书,脑子被驴踹了吧?盛天清突然想自己真是活太久,老脸都不要了。他尴尬地转身走回客厅,“当我没说。”敖楚呆在原地,心下了然,“果然没看。”他擦干净手,走到客厅,见盛天清正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不知道看的什么频道,手里拿着杯水,看样子是想喝几口水让自己冷静冷静。看他那模样,敖楚好心安慰他,“是遗书行了吧。”盛天清一听就知道他瞎说,“认真点行吗?”见敖楚在边上站着,他一拉人手腕,软沙发又塌陷一片,敖楚被他带坐下来,“别动,我把把脉。”搭了一会儿,他把手放回去,说,“情况还行,有按时服药,坐一下,稍后我们一起回家。”“不去,”敖楚拒绝得干脆,起身就去换鞋,“我回去了。”看盛天清跟着站起来,敖楚说,“不用你送了,教职住宿区我还是知道怎么走出去的。”“谁说要送你……我给你拿药去,”他话还没说完,敖楚继续说:“孤男寡男,我怕被人看到对你名声不好,”说着对他眨眨眼,“我悄悄出去就行。”他刚要开门,盛天清叫住他,又塞给他一瓶药丸,然后戳着他心口,没好气地说,“我看看这里有没有个叫‘良心’的东西,噢,没有。滚吧!”正要抬手指向门,手就被敖楚抓住,他弯着一双桃花眼含情目,戏谑道:“再这么招我,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放开手,开门抬脚出去。盛天清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名其妙:我煮面的时候可没下耗子药啊。第22章敖楚回到宿舍时,陆舒已经把卫生搞好,其他两人各自在蹲在床上愁眉苦脸。陆舒看到他先打招呼:“小楚哥,你不是回去了吗,昨晚没见着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没回。”敖楚看着几张苦瓜脸,问怎么回事。“还不是那个蔡三小,他……”傅明翻着手机,说到一半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一下管嘉白。敖楚早就看到那孔雀精摆着一张臭得不行的怨妇脸,怨气满满地仇视他。敖楚揶揄道:“你怎么样了,昨晚表白成功了吗?”“你还好意思问!”管嘉白怒道,“你说说你昨晚干了什么?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敖楚在沙发上坐下,回头两手扒着沙发背垫,抵着下巴,对他笑道:“我昨晚做的事情可多了。印象最深的,是救了只孔雀,让它免于陷入轻则被发好人卡,重则被赶出学校的尴尬局面。可惜这会儿正被咬着不放呢。”“你!”管嘉白想爆粗却又觉得有损他形象,说也好像说不过敖楚,“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敖楚也不拿他打趣了,自己坦然地说道:“我让嘉兰去把你带下来,你当时那亢奋劲儿,谁劝得动你?”管嘉白满脸阴郁地问,“那你怎么跟她说的?”“我说,”敖楚懒散地翻回身去,耸耸肩道,“‘你觉得上神会接受你哥吗’,她看了之后发了个问号给我,我默认为她的答案为否定,然后告诉她,那就快去哪里哪里找你。”“你……”管嘉白又词穷,傅明品了品,说,“没毛病啊。”陆舒朝管嘉白高声道:“对吧,我就说是你自作多情。”“哦,你们都这样想的。”管嘉白指着他们两个,“不相信我?还等着看我笑话?”傅明脸一黑:“你这说的什么话,不信归不信,谁看你笑话?你当我被扣分被罚是怎么回事?”管嘉白:“你还被罚?”敖楚问:“你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陆舒听了也一头雾水。傅明便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一遍给他们听。敖楚听完摇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会让别人去处理,但扣分还体罚这种事他不会干,应该还叮嘱了蔡三小注意学生的情绪才是。”“我也觉得,蔡三小喜欢仗势欺人啊。”陆舒说。管嘉白阴阳怪气地问敖楚:“你挺了解他啊?”敖楚也不客气:“还行吧,比你多点基本的判断能力。”傅明怕管嘉白吵起来,毕竟吃醋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劝他道:“都是误会,解开了就好,还有正事要忙呢。”敖楚懒洋洋地问:“什么正事?”陆舒说:“又是那个蔡三小搞的,内务检查。卫生我搞好了,可被子不会叠啊。”敖楚挑眉:“不就叠个被子吗?”“哎,要求叠成豆腐块。”傅明生气地锤着一团被子,“这他娘的软绵绵的怎么整出四个角?”陆舒点开手机要看教学视频,傅明幽怨地说:“别看了,没用。还没看完脑子说,‘会了’;一动手,废了。”敖楚看他们一个个要奔溃的样子,不厚道地看笑了,挽着袖子说道:“我来吧。”“你会?”其他人问。“嗯,在人族军训的时候一个同学教的。”敖楚淡淡地应道,走过去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把他们两个的被子叠得非常完美。管嘉白站在旁边,一直盯着他的衣服看。敖楚整理完正要走,听到管嘉白凉凉地问:“这毛衣不是你的吧?”敖楚没什么好心虚的,只是带着疑问看了他一眼,管嘉白说:“直觉。”敖楚一时语塞,凉飕飕看了眼吃瓜的傅明。傅明也被管嘉白这种没有信服力的答案震惊了,收到敖楚“快把你家神经病拉走”的眼神,赶快阻止管嘉白丢人现眼了,扯开话题,“你快收拾一下东西,下午我们可以快些回去。”回房间时敖楚叫上陆舒,指了指隔壁床,“你把被子放那吧,今天先应付下检查,”敖楚说,“过两天我去给你重新申请个宿舍?”陆舒拨浪鼓地摇头,敖楚又说,“那行,我自己再申请一个。”“不是,小楚哥,我继续睡沙发就好,我收钱办事的,你不用过意不去。”陆舒说。敖楚没再说什么,叠完被子不久后,蔡三小真的带着几个小跟班过来了。他们有模有样地倒腾一番后,没发现什么可以惩罚的,准备败兴而归,敖楚叫住他,“蔡老师,留步,听说昨晚……”他才开口,傅明就迎上去对蔡三小好声好气道:“老师我知道错了,一会儿我就跑操场去。”说着边把人往门外送。敖楚看他殷勤的样子,知道这是摆明了不想让他提。傅明知道敖楚是想为他讨个说法,但是管嘉白怎么办呢,把他供出来吗?就算能把人摘出来,在这件事情上,他能想象蔡三小会把话说得多难听,再加上指着人的鼻子骂。傅明往回走时,对着蔡三小的方向骂道:“狐假虎威的东西。”临近傍晚,其他三人都回了家。敖楚去接赵韵怡一起回龙宫,刚接到人就收到敖妍的消息,说她和敖婧一起过来看他,人已经在他们这边的小餐厅了,叫他快过去。敖楚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回龙宫,而是为了能让赵韵怡见上他大姐一面。他这会儿知道“君子成人之美”了,气盛天清那会儿,只顾着“棒打鸳鸯”。敖楚问过赵韵怡的意见后,便带着她去和他姐姐们汇合。进了小餐厅,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那一桌坐着敖婧敖妍,以及作为东道主的盛天清。他介绍完人后,各自入了座。他坐在了盛天清身旁,安静不作妖,因为有敖婧在。另一方面,他得密切留意一下赵姑娘的举动。经过他细心的观察,赵韵怡的表现基本算是情窦初开了,本来也是大方得体的姑娘,现在却有些害羞,同时又有些大胆,趁着敖婧讲话偷偷地盯着人看。由此,敖楚这下便确定下来了。他眼神一直往她们那边飘,看着各怀鬼胎的两个女人聊天。盛天清看他没怎么吃饭,提醒道:“吃鱼”,只是随口一提,没动筷子给他夹。敖楚心思放在那头,听了他的话,顺嘴道:“你先挑下骨头。”光顾着埋头吃饭的敖妍:“咦?你们和好啦?”这丫头说话也是直接。说实话盛天清也不知道他们这算和好了没有,又是什么时候和好的,总不至于一碗面就把人收买了吧?他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和不和好,”敖楚听了那头漏了这头,问他们在聊什么。一低头看到空空如也的碗,鱼呢?他又扭头质问一样看着盛天清。盛天清默默给他夹了一筷子鱼,没骨头的,省得他真要剔骨。看到敖楚跟猫咪一样心满意足地吃着鱼肉,盛天清跟敖妍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敖妍悄悄给他伸了个大拇指,这才几天呀,感情回温了。她转头想给敖婧报下喜讯,看她跟赵姑娘一直在聊天,也就不打扰了,话说两个人聊得还挺多的。换做以前,敖楚可能连同桌吃饭都不愿意,更别说挨着盛天清坐下,还闹脾气似的让人夹菜。现在他只想跟他更亲近些,比以前更有勇气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想法的?大概是知道了盛天清的姻缘可以不要、也没有要成家的想法之后吧,又或者是从方才开始,因为那位“命定的人”对他没有威胁。他心里一轻,有点期待,同时又有点忐忑。从小餐厅出来,敖妍提议参观学校,所以一行人坐着观光车慢慢绕着兜一圈。敖婧嘘寒问暖总共没几句,都是敖妍在问东问西。听着敖楚这几天的奇葩经历,敖妍羡慕道:“早知道我也过来好了。”敖楚鄙视道:“你说的是反话吧?”“不是啊,是真有意思。”她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工作。”到了大门,他们下了车准备回去。天黑了,赵韵怡有些不放心。敖妍大咧咧说,“有小盛叔呢,来去就一下子的事,而且我们又不像你们被禁了灵力,哈哈哈。”被嘲得心塞的敖楚:“能别再笑了吗?二姐。”盛天清让敖楚送赵韵怡先回去,自己送他两位姐姐出去。他们三个走出一小段路后,盛天清才问敖婧,“有找到吗?”敖婧摇摇头,“没有,找遍了。他刚回来那会儿,我在收拾时,确实有看到你说的那封信,没拆封。”盛天清说:“可能后来自己处理掉了吧。”敖妍再次跟不上他们的思路,随便猜测道:“你们在说什么,敖楚的情书?”盛天清端着正人君子的语气道:“别瞎猜,我说的是以前他回龙宫的前两天,给我写了一封信,我还没看人就回家了,连信也带走了。”“要不我去问他?”敖婧无所谓道,“先骂一顿再说,搞那么多事。”盛天清阻止道:“我改天再问问他吧。不早了,我先送你们回去。”两天后,假期结束,苦逼的训练生活又开始了。第23章假期回来后,实行每天早上两圈操场的晨跑。也不都是盛天清带着他们,后面几天的基础理论课都是别人来上的,他有时会过去看两眼,和人随便说上两句,又袖着手溜达回去,闲得差点发霉了。有一天晚上,盛天清收到敖楚的微信,问他闲着没事怎么不旁听?盛天清看着手机屏幕,怀疑这条消息是孔雀精发的,那臭小子不是一看到他就嫌碍眼吗,什么时候转性了,叛逆期结束了?中二病不治而愈?敖楚发完消息,隔了一小会儿,也没见盛天清回他,就听见一阵催促他们集合的铃响声。管嘉白此时正敷着面膜,在厅里不满地叫道:“这又是干嘛?”“紧急模拟训练,”敖楚从房间出来,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前天说过的忘了吗?”管嘉白胡乱收拾一通,几个人一起急匆匆地跑出门。即使现在天冷了许多,也跑出了一身汗。操场上,全部人都到齐了,个个情况都差不多,累死累活地气喘吁吁。陆舒喘着气问:“这次又要搞啥?”他不是怕苦怕累的,可每次的任务花样实在超出他贫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