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寒没说话,就是抱着他不放手。李月寒低低的笑了声,“真的别弄了,大晚上的投怀送抱,一不小心就天雷勾地火的,到时候发生什么我可不保证喏……”“……”李清寒噙着泪花,垂眸耳朵有些红,“知道了。”他放开手,掀起被子乖乖上床闭上眼睛睡觉。李月寒笑了笑,轻轻地掀起被角,睡在他旁边。李清寒离他远了点。“你干嘛离我这么远啊。”他眨着鹿眼委屈道:“是嫌弃我吗?”“不是的不是的。”李清寒说,“我怕碰到你的右肩,把你弄疼。”李月寒抬起左手横在李清寒脖子上,“左手是好的。过几天我右手好了看你表弟不好好在床上收拾你。”接着他叹了口气,“你懂不懂表哥?不懂的话看几本书?我们一次都没做过耶。”“睡觉。”“嗯……让我的左手摸一摸。”李月寒弯着眉眼笑道:“呀!表哥的耳朵好烫啊。”他左手顺着摸下去。李清寒钳住他的手,“别摸了,睡觉了,手受伤了都不忘耍流氓??”李月寒歪着头看他,勾起嘴角,“哪有,我牵我家小郎君的手。”说罢,李月寒的左手便勾起李清寒的右手手指,十指相扣在一起。……翌日清晨。李月寒拿着笏板依旧上朝,下朝的时候太皇太后将他二人叫到上元宫。他换了一身月牙浅交领的广袖上襦。“皇祖母。”这个声音不是李月寒也不是李清寒,而是以前的二皇子现在的呈溪王李力寒。李月寒抬眸望向他,两人目光一接触,李月寒嘴角勾出嘲讽的角度。太皇太后摇了摇宫扇,“月儿和皇帝来了?”两人跪下请安。“安安安。”常逸道,“呈溪王刚刚赶到京城,不只是要来看看他姨母妃的,也是顺道来参加陛下过几日的千秋节庆典。”李清寒没说话,梗着脖子冷脸点点头。李力寒望了望他旁边,“月寒堂弟啊,听说他前几年戍守边关可是家喻户晓的战神,哎,这几年在边关怎的不来看看你这堂兄啊。”李月寒挤出一声嗤笑,没答话。常逸毕竟是经历了三朝的女人,看了看气氛,放下手中的扇子,喝了口茶道,“过几天,天子就有二十岁了,就是皇帝的冠礼了,诶,该取表字了。”李力寒笑道,“是啊,以前父皇在七弟十六岁的时候就取表字了。”就是说李清寒不受重视,他弟弟都比他先取字。字是对一个人地位的认可,取了字是不可直呼其名的,是对那人的不尊重,所以说一般有字的人他更早的到别人的认可。“可是哪朝皇帝不是让名流传于世的。”李月寒一笑,“堂兄虽是兄长,到了朝堂上自然是的唤一声陛下的。”李力寒笑着点点头。“……”一顿早饭就这样不愉快的在上元宫解决了。三人一起出来上元宫门,都是相看两厌。“三四年不见,堂弟的口才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哦,我也觉得。”李月寒站在他表哥身边,“表哥也说过,能得到陛下的认可那是极好的,是臣的荣耀。”□□裸的差别对待,李力寒有些挂不住脸。李力寒皮笑肉不笑,“几年不见,堂弟与陛下的关系还这么好呢。”“是吗?”李月寒看着他挑了挑眉,“哎呀,我怎么忘了呢,七堂兄与二堂兄的关系……哎呀对不起啊,堂兄……”李诚寒与李力寒的关系大不如以前,他皱了皱眉,捂着嘴眼里满是自责,“瞧本殿这嘴巴,唔……阿清。”他婊里婊气的一演。李清寒与李月寒已经配合的熟练了。李清寒:“怎么了?好了,阿月我们走吧。”“嗯。”他对着李力寒挑了挑眉。李力寒则转身回到偏殿,他还听到李月寒贱兮兮的问李清寒,“表哥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呀。”“对的,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李力寒往他们那里瞟了一眼,心里把两人用二十多年积累的脏话偷偷的问候了一遍。“殿下,昨夜那人我们还尚未找到。”易临说,“我们在郭外周围都排查了一遍,也没发现。”李月寒没抬头看着手中的书,“哦。”“殿下还继续查吗?”易临望了他一眼,毕竟这是冲着陛下来的。李月寒没说话,露出一声嗤笑的声音,“那刺客?或许被我那好二堂兄带进宫了。”“呈溪王???”李月寒挑了挑眉,没有表情,“给我盯好他们,要是他们敢在我表哥冠礼上动手脚,那我不敢保证他回番地的路上会遇到马匪还是刺客。”“殿下你的伤怎么样了?”李月寒抬眸,放下手中的书,用左手揉了揉右肩,“放心吧,我有把握,拿到箭的时候只进了一小寸。现在都结痂了,过两天便好了。”李月寒歪了歪头,“表哥不知道。”意思就是,别给他说。“……”易临抽了抽嘴角,“殿下最近禁军中似乎不是很不太平。”“嗯。”李月寒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左右神策军看起来矛盾很深,两人水火不容的架势。”“那两个人?”李月寒道,“比文官都还爱斗。”神策军在煜朝建立初期是能左右皇帝的决断,后来慢慢的神策军被削弱,皇帝也没有重用神策军,若是那两个人想重新掌握并左右皇帝的决断,他们会死得很惨的,真的。“两人各率领的两只军队现在也是水火不容,左神策军与右神策军一直在戍守西北周边,但现在好像在争地盘。”“起兵造反?”李月寒抬起眼。易临手中拿着鸡毛信,将它呈上,“不是,似乎是起了内讧。”“知道了。”作者有话要说:第45章 望西北探神策军煜朝中央禁军有十个,分别为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策军、左右神武军、左右神威军等。还各置大将军、将军、龙武、神策、神武等为统军,以前白大将军是统军之首,现在是他的儿子为统军之首。开始李月寒担起这个责任的时候,只是带领着打了几场胜仗,说实话,那时候他不是太受到军中人的待见,他长着一副文气书生的模样,除了眉宇之间带了轻狂和戾气,还有男儿郎自矜的骄傲之外,那副白皙的皮肤上战场感觉一刀死的那种菜鸟。虽然不少人在身后不贫的说,这什么时候统军之首的位置也是“家军队”了。但是李月寒做到这个位置一半是因为摄政王的身份,一半是因为在京城的中央势力和皇帝的原因。中央禁军内部其实还是算是稳定的,互相制衡的状态,但是左右神策军中这两支军队虽是互相制衡但是表面关系都快维持不住了。李月寒揉揉眉头,“明日请旨,去西北边境看看。”可是过几日便是天子的冠礼,煜朝的千秋节了。不仅李月寒这样想,李清寒张了张唇,“准。”他点头,算是准了,他不抬头手上还在写着这几日朝中几位大臣递上来的劄子,李清寒道:“可是……过几日便是朕冠礼了。”他点了点头,算是准了。李清寒只有在不怎么高兴的时候才会用这样陌生又客套的称呼了。“臣,会在那日前赶回来的,陛下。”他目光灼灼,眼神里满是坚定。“哦。”李清寒盯着他的右肩,“小心你右肩上的伤。”李月寒点点头便退出去了。明日就要启程,他将要完成的事情都满满当当的,快排满这在西北的十日,还有宫里的一切。比如说李力寒吧。和太妃的死,虽然与他们无关,但是和太妃的目的可谓是非常非常的明确。于是,便这般甚有新仇加旧账的味道在里面了。他骑在马上,一身月牙长袍,衣袂飘飘,银白色的盔甲显得少年更加英姿勃发。左右神策军的地位算是很高的了,毕竟在煜朝初期,左右神策军可是左右皇帝的命令的,一般到这个位置的中尉也是心高气傲的。西北离京城不算近,走陆路马不停蹄的话,四五天便到了。水路自是行不通的,西北干旱,没有太多河流,一片沙漠,出了煜朝边界再走几天便是夷蛮。李月寒到军营的时候,齐化和丁元两个中尉也没有露出很欢迎的表情,只是摆了个席面,算是走了个敷衍的流程。“摄政王殿下,忽然临至西北,齐某真是喜不自禁啊。”齐化在右下席对着上方做了一揖。丁元站起来附和。李月寒点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坐下吃饭。齐化看起来快到半百了,两鬓开始有些翻白,眼角还有些褶皱,他相比左中尉丁元比较圆滑世故。丁元也是三十多岁的人,身材十分粗犷,肌肉发达,穿衣有肉,脱衣更有肉了。相比齐化,丁元他倒是尖利得很,“哦?是吗?听说齐中尉早晨还不是说,敷衍一下殿下就行了吗?”齐化眼皮跳了跳,“罢了,殿下。丁元他也是图嘴巴快,殿下勿要与他计较。”李月寒没说话,低着头垂眸,白皙的手用筷子夹着桌上的菜式,好像刚才就没听到一般,夹起菜送进嘴里。丁元看着心里冷笑,一个白衣书生也当禁军之首,神他妈战神,多半是外界的吹捧吧。在他眼里,这种才十八九岁,二十岁的冠礼都没过的毛小子怕是连一把刀都扛不起来吧!他掀起桌子,对着齐化道:“窝日!齐中尉心胸真是好宽广都不与丁某计较啊!!!!”他存心找李月寒和齐化不痛快。齐化指着他瞪直了眼,“你!!你!你别逼我算老几啊。”两人都是武将,齐化虽然圆滑世故了些,但是骨子里的鲁莽是不可湮灭的。于是二人在李月寒面前互骂着,看起来颇有动手的架势。丁元更是得寸进尺,拿起桌上的菜砸到齐化桌上,“老子算老几?老子今儿就告诉你,老子是你爷爷!!!”齐化也被完全激怒了:“他妈的你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丁元回击:“你他妈就是个狗屁不如的东西。”“你怎么不吃屎呢!!”点着油灯的营帐中,李月寒享受般享用西北特色菜,实在是享受不下去了,没吃饱。吃完最后一筷子,放下了食箸,淡淡道:“本殿先去休息了。”二人还在针锋相对,互相瞪了一眼,还是恭送李月寒回另一个营帐里去休息了。丁元和齐化自然是没吃饱的,李月寒也是,虽然菜式也挺新鲜,特别是西北的烤肉,算是西北一绝,但是有两个人在你面前什么屎尿屁等下流的脏话骂出来,叫谁也吃不下去。李月寒只是绕着营地走了一周。遇到一个小孩子,军中其他士兵笑着对这个小孩调笑道,“哟!!垣乐王府的小世子吗?拜见世子殿下。”小世子昂起头摆了摆手。一个士兵笑着,“小世子又来查看军营情况啊,不过我们神策军可是归京城中央管嘞!!”“哼哼。”李棠捏着拳头,“本世子只是闲着无聊来看看的!!”“哎呀,小世子啊,长大想当将军啊。”李棠点点头,颇为骄傲的道:“长大我定会像我叔一样。”他比划了几下,“成为战神!!”李月寒看着远处,突然想到这个西北的番地好像是垣乐王的,垣乐王是先帝的第五子,是比李清寒大一点的哥哥。他算是对李清寒较好的一位了,他免不了被其他皇子拉去欺负别人,不欺负他就会被欺负。他打过李清寒,但是趁没人的时候还是给他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着抱歉。对此,那时候的李月寒总是不以为然,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别人打你一巴掌在扔个甜枣,就对人家感恩戴德了?小时候的李月寒嗤笑一声。李月寒正想转身。李棠却是不经意一撇,“哇,等等!你跟我叔有点像!!”李月寒转过来。他不知道垣乐王是什么时候有一个孩子的,自从李清寒登基之后,一些皇子都会了番地,关系就逐渐淡了,相逢便已成陌路。“摄政王殿下。”那帮士兵玩笑不再,对着他做了一揖。“你,你,你真是我叔!!??”李棠巴巴的跑过来。脸上全是见到偶像的惊喜和仰慕,心里也小心翼翼的飞过一万个卧槽。李月寒笑笑,“阿棠。”“啊啊啊叔!!!”李棠高兴地跳起来,拉着李月寒的手,“叔,你去看看我父王吧,走走走。”终究是小孩子,巴不得家里多一个客人多一分热闹。垣乐王府离营地不算很远,不过多时便到了。垣乐王自是没料到突变此等事,匆匆出来迎接时,看到李棠兴致勃勃的给李月寒将府中廊上的壁画有多名贵,这件艺品有多好。李月寒随着他指的地方望了望点点头,“确实不错。”能得到偶像的认可是很高兴的事,李棠又与他扯东扯西。“啊,对不住了,堂弟。”垣乐王满脸惭愧,对着自家儿子眨眨眼睛:你少说话!!李棠从小聪慧,看到自家父王的眼神,自知多言,便不再说话了。“五堂兄。”垣乐王府一家其乐融融,不像是王府倒更像是寻常人家,府里没有几个下人,有几个也是安分守己,偶尔与垣乐王妃调笑几句。家中也有小妾,那个坐在垣乐王妃身边的那两个小妾也与垣乐王妃调笑着。家中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倒是十分温馨安宁了。那两个小妾一位名曰,红鸾,一位名曰莲心。红鸾长得妖媚得很,一双眉眼极具攻击性,听说还会舞剑。莲心倒是小家碧玉清新脱俗的娇俏丽人。“来,今儿这饭啊是我做的,摄政王殿下尝尝???”垣乐王妃道。李月寒:“好!”他刚刚没吃几筷子,现在天也已经昏昏沉沉的,肚子自然很饿。垣乐王妃问,“殿下觉得怎么样。”李月寒夹了一菜,笑笑,“自然是好的。”红鸾给莲心夹了鱼肉,“多吃鱼,阿莲。”莲心的碗里全是红鸾给她夹的菜,最多的就属鱼肉,她嘴里被塞了许多菜,腮帮子有些鼓鼓的眨着眼问道,“为什么啊,姐姐。”红鸾:“补脑。”莲心:……我谢谢宁嘞!!李棠扯了扯红鸾的袖子,“姨娘我也要吃鱼肉!!!”红鸾眼睛一扫,夹起鱼肉晃了晃,“刚叫什么??”李棠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父亲,小声道了一句,“姐……姐姐。”“喏,给你。”她将鱼肉安全送达在李棠碗里。李棠看着碗里的一小块鱼肉,“不公平!!为什么红鸾夹的鱼肉给本世子的这么少,莲心姨娘的这么多。”红鸾挑了挑眉,被李棠眼神贫贫望着的莲心,抬起几乎要埋在碗里的头,对着李棠憨憨一笑,“吃吃吃,阿棠肯定要多吃,来来。”垣乐王妃笑了笑,“好啦,阿棠来喝汤。”垣乐王对着李月寒一笑,“不好意思啊,堂弟,家里的人就是这么不懂规矩。”李月寒察觉到垣乐王这一笑颇有纵容的味道,李月寒笑了笑,“哪有,堂弟倒是羡慕一家子人其乐融融的。”“诶,对了表弟。”垣乐王啄了一口酒,“你说你都这么大了,家里每个人把持家里的人啊?”“什么人?”“哎呀,你呀你呀!”垣乐王笑着晃着脑袋,“我该说你什么好呐,当然是媳妇儿!!”李月寒对这个问题早已麻木了,毕竟他皇祖母每日一问,月儿有什么心悦的姑娘啊?诚然,他对这个问题早已麻木。李月寒摇摇头,“没有。”……但是有未婚夫,你想听吗。“哎呀,你呀你呀!!哎,你这么大的人了。”垣乐王晃了晃头,又喝了一口酒。第46章 垣乐王小妾之死李月寒在垣乐王府住了一晚,回到军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丁元。“哟!殿下,昨晚又去哪春宵一刻了啊??”丁元对着他作揖,印堂有些发黑,蜡黄的脸笑了笑。西北虽是干旱鸟不拉屎的地方,但在西北入齐州边境之间,还是有些人烟,有几座小城,垣乐王府便在説城,説城有一青楼……这样说,他是有点像表哥呢。丁元觉得李月寒会红着脸摆摆手局促的道,不是的,没有没有。或许殿下不会但是他们的陛下会。李月寒笑了,这个笑却没有什么温度,反倒使人心下有些凉,“嗯,本殿没有丁中尉……”李月寒尾音拖得有些长,少年音里又有些慵懒。丁元:“?”“某些运动做得多了,不好的。”他挤出一声嗤笑,“容易肾虚。”“……”丁元印堂有些发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了。李月寒先后去了左右神策军的军营,发现这哪是内讧,这简直就是火遇上油。军队团结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这西北境地一直被夷蛮族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过了酉时,李棠四处喊着,“莲心姨娘。”李月寒自然是听到了,他出了营帐走过去弯下腰,拍了拍李棠的肩,“怎么了?”李棠才转过来,看到李月寒就像看到神仙救命似的,一个劲朝李月寒怀里扑过来。李月寒皱着眉将他提起来,不懂爱幼的丢在一边:“别碰我。”待他看清,李棠脸上挂满泪水,“叔,莲心姨娘不见了。”“她不见了?”待李棠缓了一会,“昨日碰到叔,才早些回家。以前是莲心姨娘来找我的,家里没什么奴啊婢啊的,这个点我们就会回家,但是姨娘她不见了。”“或许只是因为今天晚了些,我送你回去吧。”李棠胡乱的点着头。到了垣乐王府,李棠冲过们跑到自家母亲面前,没有看见莲心就更加不安了,“母亲,莲心姨娘呢?”垣乐王妃皱了皱眉有些疑惑,认真想了想,“莲心?不是出府去接你了么,还说今日早些去,她做了许多新的糕点呢。”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了。红鸾站起来,“莲心没来找你?”李棠揉着红红的眼睛点了点头。红鸾冲了出去,垣乐王妃摇着扇子想不明白,“诶!红鸾啊,你跑满些啊!!不要摔了!!”红鸾置若罔闻,李月寒和李棠也追了出去。“诶!!你们慢些这怎么了,一个个的。”垣乐王妃心里也意识到不对劲,站起身来了,在屋内转了一会,又走出门望着远处,“这……都去哪啊?”“诶,今日咱们中尉抓到那个小娘们儿还真是娇俏的不得了。”一个士兵并肩与另一个走着,两人都是同一点的巡逻兵。“就是,嘿嘿嘿长得这样,怎么也让我们玩玩嘛……”两个人自顾自的谈着,忽然一个红衣女子凑过来问,“你们说的中尉是谁?”“还能是谁啊,美人儿当然是咱们丁中尉了,嘿嘿嘿美人趁着只有我和我兄弟,没什么人陪我们玩玩呗。”他一只猪手顺势摸了过来。红鸾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折,伸出腿将另一个人绊倒,将两个人暴打了一顿,红鸾顺着找去,这丁元房间好找的很,不一会就找到了。屋子里面有呜咽声,红鸾皱着眉将门踢开,见到莲心雪白的臂膀,在上面笑着的丁元。两人穿的都还算妥贴,但是她脑中顿时炸开,红鸾看了看,随手抡起桌子上的花瓶向上面的丁元砸去。花瓶在丁元脑后啪的一声炸开,丁元也随之应声而倒。莲心本来还在抵抗,看到那个人脑中鲜血滴在她的脸上,她才堪堪抬头,这一眼她的心坠入谷底。莲心被缠上了。这一点她很清楚,因为每次来,被盯上的感觉也会随之而来。有一双恶心布满蛆的眼睛,一直在她背后,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但是她是垣乐王府的人,就算是一个小小侍妾,也没什么人敢招惹王爷的吧。但是那双眼睛不管是她走到哪里都会被盯上,为此她每次一来找李棠,她都会尽快的带李棠回家。她原本以为这次会像往次那样十分幸运,但是老天总是不那么眷顾一个人的,她走到一个地方,一个男人抓着她的手。莲心惊呼一声,手里的点心盒当即被摔到了地下,看起来粉色娇憨的小糕点从装点心的盒子里掉了出来。丁元从后面扣住她的双手,她看不到身后的那个男人,但她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强烈的欲望,她很怕,那个人想干什么,莲心为此认识很清楚,她就想开口喊。实际上男人也没有阻止她的呼救,她就崩溃的大喊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啊,求你们救救我啊。有几个人从这里走过,本来是想上前的,看清了身后的男人,像是没看到一般走了,接下来走过的一个一个士兵,有的想来,有的装作没看到,还有的嘻嘻笑着围观的。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幕,人性的丑陋的一幕,她开始骂他是禽兽。后来丁元就想脱她衣服,脱下来外面的长衫,他就开始扑向她,她受不了了,她哭着脑中想到的就是她对不起自己姐姐。再后来就是这一幕。“姐。”莲心哭着,一张脸上挂满了泪痕,抓着旁边的衣衫穿上。红鸾没说话,手上指甲已经嵌到了皮肉中,手心里早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他是拉屎拉在本王头上了是吧!!!”垣乐王狠狠地拍着桌子。事实上他真不能干嘛,认识到这个现实,垣乐王更是怒火中烧。他只是个王爷,并无实权,也无兵权,得了一方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镇守西北的神策军中尉也比他地位高。垣乐王妃拍着背,给他顺气。看向冷着脸的红鸾,李棠和李月寒都没进去,两人都已经出来了,李清寒看这个境况当时已经猜到了几分,李棠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一位是自己做错了,一声不吭的跪着。莲心是她父母,也是垣乐王的奶娘托付给他的女儿,不求什么名分地位,只是求混一口饭吃。因此垣乐王一直都是把莲心当自己的妹妹,愣是没碰过她。他还准许,只要莲心说心里有人他便把她嫁出去。李月寒没说话,毕竟是别人的家事。红鸾冷冷的站起身,告退了,她正要走出去的时候,一名丫鬟在府内奔走,“不好啦不好啦,二姨娘上吊走了,二姨娘走了!!!”红鸾睁大眼睛,脚步有些虚晃,几乎是扶着门栏,夺门而出。她是个非常明艳的女子,一生中的落魄很少,看到悬在房梁上的那具尸体,顿时有些慌了。她将莲心从上面拉下来,她的脖子有十分明显又红又紫的的痕迹。莲心还有一口气,她张了张嘴。红鸾低头,左耳低得很低,莲心一直开合的张着唇,说了三个什么字,模模糊糊的她抬起头想凑到红鸾的耳朵边干什么,终究人还是一闭眼,没了。红鸾抓着她的手,手上忽然一送,她抬头才发现莲心已经走了,她走了,就这样没了。他弓起身抽泣起来,身体也抖着。“红鸾,人没了,好好把她送走吧。”垣乐王妃看着昏暗的屋里,叹了一口气。李棠几乎是腿软着跪进来的,他跪在地上咚咚咚的,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眼泪一簌簌的掉着。府里没什么阴谋论,只有两房小妾,都是一片其乐融融,这两人没有孩子,将李棠当成了孩子,不是一味的惯着他,而是教他对的,纠正错的,他从小就很聪明,加上是独生子,王府上下唯一的世子,他几乎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但是这一刻他认为自己不该贪玩的。他错了。他错了吗。他不知道。莲心死了,那个贤淑的少女死了;那个像个朋友一样的姨娘死了;那个托付给他的妹妹死了;那个她的莲心死了。府里已经在准备后事了,那天晚上阵阵风吹过,一个身影掠过,出现在灵柩旁。那个身影又很快走了,在棺材中留下了一个像彩鸟一样珮环。树刷拉拉的被风吹的声响,树上的鸟鸣声,这个声音永远停在了那个人的夏末。丁元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军医看过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操!那个小娘们儿嘶!!!后脑勺疼死了!!!”“你他妈会不会治!!下手轻点。”“我靠!!”“妈的,你他妈是草包吗!”“你听不懂人话吗!!”那个军医被吓得手都是抖的,摸着额头上的汗,一旁答应着,“是是是。”李月寒看到床上躺着骂骂咧咧的那个人,没说什么话。丁元看到他算是消了一点声,他撇过头。李月寒想他大概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出去的时候看到齐化再跟一个人交谈,齐化神色有些凝重,往丁元的那间房间看了看。李月寒没注意瞥了远处一眼,回到了营帐里。第47章 中尉密室杀人案天刚翻出了鱼肚白,远处的晨曦撒了进来。不过军营中的一间屋子却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丁元死了。在一扇里面被上了锁的房间内,被人杀死了。听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士兵先是敲了敲门,叫丁元去督促军中兄弟们的晨练,结果没有一个人回应。那个士兵敲了一会最终放弃了。后来那个士兵将军中的兄弟集合起来再去叫丁元的时候,还是没有人回应。他们发现门被上了锁,摇了几下门,从门内流出一股血液,流动性很慢很缓看起来就像是凝固了一般。他们联合起来将门踹开便看见倒在门后的一截身体,头静静的倒在地上,怒目圆睁的看着闯进门的那几人。“中……中尉……”……李月寒神色一敛,“死了。”“嗯。”他将书卷放下,“走,去看看吧。”左神策军的中尉死了,算是件大事,左神策军此时人心都有些不稳定,左右神策军好不容易维持出来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在军营中最最忌讳的便是士心不振,这是大忌,虽说丁元确实该死,但是此时此刻左神策军却是乱了。右神策军突然一家独大,保持观望嘲笑的态度。齐化看见李月寒来了,便对他作揖,“殿下。”李月寒点点头朝屋内望去。那颗怒目圆睁的头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似乎有一道视线从头颅里面透出来,一直盯向远方。杂乱的屋子灰尘被阳光照射,飘飘荡荡在整间屋子内。李月寒走进去,在丁元旁边蹲下,扳开丁元的头,他看了看切口,又放下了。切口很厉害,凶器想想就十分锋利,脖子上似乎是一刀致命。李月寒四处找了找留下的痕迹,却是什么没有发现,“昨天最后一个和丁元的是谁?”有个小兵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回殿下,是……是我。”“昨日几时走的。”那小兵答道,“是子时一刻,属下不会记错的,当时中尉还叫属下去看时辰,说他要歇息了。”“为什么今天早上门是朝里面锁的,连窗户都是锁的。”齐化负手问。“不知道啊,这个属下真的不知道。”他吞了吞唾沫,“属下走的时候看见中尉精神状态不太好,没再去那烟花之地,只是草草睡了。”“青楼?”“是啊,殿下。説城有一座规模较大的……”那士兵瞄了一眼李月寒。怪不得丁元脸色蜡黄了,人家以前有空天天去那青楼每日一运动,身体或许也大不如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