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没有光能拯救黑暗的。只有消散在黑暗。作者有话要说：开心鸭，终于写道这段了。第37章 039039吴老爷子发出剧烈的喘息声。他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再可以扰乱他的内心了。毕竟最爱的那个人, 最想得到的那个人, 早已经烟消云散。事到如今，他终于发现，他这一生，狠戾阴险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但在心底还是留有最柔软的部分。他甚至想，如果当年的他是一个好人, 她认为的那种好人，是不是两人的命运就会改变。也不会让后辈扯出这么多事来。“娶孟柳, 也是为了报复我吗？你应该知道, 她是我情敌的女儿，我不会对她太好。”最后, 吴老爷子看着面前的男人, 无奈地开口道。提到孟柳, 吴莣的眼神难掩温柔，声音却是越发冰冷, “是。你是应该对她不好的。不过, 你答应过柳姨, 要让她唯一的女儿好好的。娶她，不过是为了让你对她的最后一个承诺都无法做到而已。这样, 你到黄泉之下，更是无颜见她。”吴老爷子的确不喜欢孟柳。但自从柳絮死后，他心里的那点恨意也消散了。他想起的全是她的好。所以，他不再管孟如虎作妖, 更不管他亲手安排在孟如虎身边的尤乐美。甚至，他不想和孟家出现任何牵扯。如果可以，两家人就像平行线一般，各自安好吧。当吴莣和孟早谈恋爱后，他心中有些不安，找了个借口让崔明珠拆散了两人。吴家的人，不要再和孟家的任何人有牵扯了。只是，吴莣似乎对孟早是真爱，明知道那女人彻头彻尾在欺骗他，也独自消沉了两年。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做戏。吴老爷子看着面前这个小儿子，明明不是期许而来的，明明生长在污垢中，但在他的身上，吴老爷子总是能看到年轻的自己。那个不顾一切、不惜一切代价往前冲的自己。那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导致最后痛失所爱的自己。“吴莣……够了。你如今要报复我，让我痛苦，你也达到目的了。就这么结束吧，如今你已经娶了她，就和她好好过日子。她和她母亲一般，是个柔软的好女人。”“怎么了，现在不嫌我是杂种吗？不嫌女表子生的杂种糟蹋了你心中白月光的乖乖女儿吗？”吴莣冷冷一笑，走上前，看着垂垂老矣的男人，声带嘲讽，“糟蹋她又怎么样，我和你不一样。她喜欢我，不用威逼利诱，也不用强取豪夺，只要我招招手，她就自动爬上我的床。”“吴莣！”出声的是卫琅，他在一边冷眼旁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早在吴莣开始层层拨开家里陈年往事的时候，他就让手下下去了。他没有走，是怕吴莣性格乖戾，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来。见到吴莣越来越过分，哪怕知道孟柳不再这儿，但卫琅止住了他。吴莣却回头，并不买卫琅的账，“我说错了吗？最开始我们的计划不就是让他失去所有吗？他精心维持的吴家，我一一给他敲散，他白月光的好女儿被我这个恶心的孽种糟蹋。事实上，我不愧是他的种，骗女人这种事情，做得得心应手。只要假装乖巧温柔，不是任何女人都手到擒来吗！”“吴莣，理智一点。”卫琅按住他的肩膀，“我们的确说过的，但我们还说过，你现在有家有室，过去的事情还是速战速决为好。”“也是。”吴莣重新回头，眼中阴霾渐渐聚拢，看向吴老爷子，“所以，你知道我要什么吧？”吴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勉强出声道：“吴家我可以给你。你答应我，对她好些。”吴莣的声音冷得像冰一般，“少惺惺作态了……对她好，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如你的意。”“我只是不想你后悔罢了。”吴老爷子艰难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一边瞠目结舌的崔明珠，“明珠，去帮我把律师叫进来……”崔明珠岿然不动。她的脚好像生根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吴莣看向她，用了然又嘲弄的目光盯着她。崔明珠后背一阵发凉，在吴莣那阴冷的目光下，她觉得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无所遁形。“二伯母，你听到了吗？老爷子要改遗嘱了。只要我一句话，你和吴恩一点都得不到……”崔明珠如梦初醒，转头跪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你可不能这样。小恩是你的孙子，你不能这么厚此薄彼。”“明珠……咳咳……我会给你和小恩安排好后路的……”可惜，崔明珠还是一动不动。因为身后，吴莣如鬼魅的声音幽幽响起。“二伯母，你可想清楚了。之前那份遗嘱你是看过的，吴恩是吴家的继承人，而我只有一些少量不动产。如果你现在去叫人了，你什么都得不到……那可如何是好，吴恩在外亏空的三十个亿，你要找什么还啊？”崔明珠脸色煞白。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吴莣，似乎不明白吴莣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二伯母，我知道的还挺多的。我还知道，你一直很都胆量……日日在老爷子的汤药里下药，让他身体变得衰败起来的事情都能做……为什么现在不能一不做二不休吗？”像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崔明珠几乎是跳了起来，“你胡说……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是吗？那我要去叫律师了，毕竟这门生意，对我来说不亏！”“等等……”见吴莣迈步走向门口，崔明珠终于崩溃。崔明珠这一生，自以为长袖善舞，善于看破人心。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丈夫时候，她努力伺候讨好着老爷子，为他打理家里的上上下下，不外乎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博取一个更好的前程。豪门媳妇不好当，老爷子因为常年缠绵在病榻，脾气一直很大。找好的看护一个个离开，她没办法才自己上。前前后后伺候老爷子，只当自己是条狗。在外人看来，老爷子对她很好。给她管家的权利，也给她吴恩掌握全局的势力。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老爷子对她动辄打骂，她活得狗都不如。吴恩虽然在集团身居高位，但在前些年，背后做决定的一直是老爷子。她像一只狗一般，匍匐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些年，他压得她快要喘息不过来了。终于——苍天开眼，老爷子得癌症了。她以为自己总算熬出头了。崔满月意外的一个邮件，却把让她从头凉到尾巴。吴莣可能是吴老爷子的亲子。这给她完美的继承计划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阴影。她回头，看着床上的老爷子，难掩眼中怨恨。这些年，她每晚伺候老爷子睡着之后，都有念头用枕头把这个老人捂死。死了，一了百了。但他精明，她不敢。后来，她敢了。她终于明白。一开始就没有和平的继位关系。古往今来，任何夺权都是带着冰冷的血腥。“老爷子……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为了我的儿子……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失去一切……”“咳咳……”老爷子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崔明珠一步一步靠近。她发丝凌乱，姣好的面容上全是泪痕，但眼中的狠戾却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人之将死——变得更不想死。“明珠，就算你杀了我……他也不会把财产给你的……到时候你是凶手……小恩也会被名正言顺放逐……咳咳……报警……他就是个疯子……快报警……”崔明珠摇头，嘴里发出嗬嗬的恐怖笑声，像暗夜的女鬼一般。“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吴莣是疯子。难道他吴老爷子不是，他们吴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她为什么好好的嫁个人，到最后要变成被两个疯子玩得团团转。眼看，崔明珠已经拿过枕头，朝他扑来。绝望之下，吴老爷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吴莣……你……你打开柜子……看看……”他的话消散在一片咕噜咕噜的吐血声中。无数鲜血从喉头涌出，不少反流入喉头，他呛了几声，手指朝崔明珠抓来。崔明珠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继续下去，只能看老人枯瘦的手在空中不停地乱抓，妄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但——他没抓到。老人的手重重垂落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崔明珠终于忍受不了，眼睛一翻，晕倒在床前。从头到尾，吴莣只是看着那个男人痛苦得抓狂。纵然是这样，他依然想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只可惜，连他身边的最后一条狗，都没有护住他。反而想反咬他一口。卫琅走了过来，拍了拍吴莣的肩膀，“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吴莣没有答话，只是看着男人死不瞑目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卫琅转头离开房间。门口，有人凑过来，对他耳语了两句。卫琅脸色大变，转身几步走到吴莣身边，“吴莣，孟柳被人抓走了。”“什么？！”吴莣一晚上的平静、漠然，在这一刻破了功。他几步走到门口，揪着手下正准备问清情况，这时候，屋内的某个角落却传来异响。“呜呜呜——”吴莣离开的脚步停下了。他想到了吴老爷子临死前那句，似乎提到了柜子。他让他打开柜子。吴莣走向屋内那黑漆柜子。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细碎的呜咽声。他眼神一狠，双手撑着门，用力一拉，砰的一声打开柜门。柜子里面，孟柳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她白玉一般的脸庞上，双目颤颤，眼泪横流。红润小巧的唇，被她雪白的贝齿咬得血迹斑斑。作者有话要说：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其实，我感觉吴莣对女主不算很差。就开始当棋子……嘴巴还贱了点。第38章 040040孟柳不是没怀疑过吴莣。两人朝夕相处, 吴莣偶尔放松的时候会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但孟柳很信任他。她的小乖羊, 就算性格有多面，但终究还是她心中淳朴善良的好男人。被抓到这边来的时候，因为药效，孟柳意识是模糊的。她努力想爬起来, 想挣脱出这片浑噩。后来，她也真的挣脱了。只是那个时候, 她再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了。她以为她和吴莣的婚姻只是一场意外。她和吴莣都是受害者，当然后面两人日久生情, 都变成了受益者。她从未想到, 从一开始到现在，吴莣对她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他说得对, 他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站在那里, 甚至连手都不用招，她都会没脸没皮地朝他身上扑。因为, 她是真心喜欢他的。这一晚上, 对孟柳而言, 打击不亚于八岁那年被绑架的时候。所有的真相，像迎面扑来的雨点一般, 无论她这么躲闪，最后还是被淋湿了全身。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过去遭受的那些，原来都是人为。甚至，她的爱情, 都是人为操作的。那个人，甚至不爱她。因为小时候的境遇，孟柳其实比谁都害怕。比谁都没安全感。她付出一颗真心，妄想得到同样的回报，却被对方放在脚下使劲来回地踩。她想，在背后的时候，吴莣肯定在嘲笑她吧。这么短的时间就情根深种，像没见过男人一般的扑着上来。孟柳抱着膝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就像八岁的她一般。没关系，没人爱她，也没关系。她自己爱自己。她的家里没有人，也没关系。她还有钱。对，还有钱。此时，柜子面前站了三个大男人。卫琅和吴莣都脸色难看，尤其是吴莣，看着那只受惊的小兽，一瞬间，心脏紧缩，陌生的疼痛感扑面而来。他甚至不敢伸出手。旁边的手下见惯不惯，他是临时被拉过来帮忙的，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般情节。按照惯例，他开口道：“琅少爷，她全部都知道了。要不要……”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卫琅面色一黑，正要说话，只见吴莣沉着脸，转身离开。这下卫琅的脸变成了锅底一般，我靠！还真的没睡出感情，真的准备灭口吗？！卫琅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之间还真不明白这性格乖戾的师弟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先前谈恋爱开心得飞起，怎么现在一副拔吊无情的模样。这是吴莣的局，卫琅不想插手。事实上，他对别人的女人也没什么同情心。他冷眼看着手下像抓小鸡一般把那个女人抓在手中，心想在等等，他要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如说的那般冷酷无情，自己的老婆都不顾了。又不是演电视剧呢。果然，孟柳尖叫出声的瞬间，吴莣的脚步停住了。他倏地转身，大步走到手下面前，“谁让你碰她的？！”那眼神狠戾，吓得手下赶忙放了手。孟柳吓得又缩成了一团。吴莣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老婆……”他伸出手，想把她抱到怀中。但孟柳却像嘶吼的小老虎一般，用她锋利的爪子疯狂地抓面前的人。爪子被拎住了，她还有尖尖的小虎牙，一口咬在了吴莣的胳膊上。她下口极深，很快吴莣的手臂上开始见血。吴莣没有反抗，也没有拿出手臂，只是脸色苍白地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她。他眼中有千万想说，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你疯了！”卫琅终于看不下去，出手一掌劈在孟柳的身后。看见吴莣危险的目光，卫琅无奈，“你总不能让她咬一辈子吧。”看来，吴莣家的这只小猫可不是赵小公主，随便哄哄就能回来的。他甚至有种感觉，这两人未来的日子还有得磨。孟柳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半月湾。如果不是抬头瞧见吴莣手臂上缠着的白纱，她几乎都要觉得昨晚上的事情只是她的一场噩梦。吴莣一夜未睡，面色不怎么好。他本来就皮肤白皙，现在眼下的淤青格外显眼，更显得人无端憔悴了几分。不得不说，见到吴莣这幅样子，孟柳还是会心痛。那是她的小乖羊，怎么会变成小怪兽的。后来她想，因为他从来就不是小乖羊，一直都是小怪兽啊。小怪兽看着他，目光带着愧疚，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孟柳一听到这温柔的声音，就全身鸡皮疙瘩。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像无时无刻在提醒她是多么愚蠢的事实。“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吴莣神色落寞地走出了房间。如果他的身后有尾巴，一定能发现此时垂落在身后，无助又可怜。孟柳可没有心软。在吴莣下楼后，她疾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进入房间的瞬间，她落下了锁。可笑，以前大半年都没用过的东西，现在却咔擦一声关上了。像她的心一般。孟柳惴惴不安，浑身发抖。她是个胆小鬼，在知道吴莣真实一面的时候，她真的很害怕他会伤害她。尤其是柜门开的时候，他们三个男人犹豫了。那一刻，她的女性直觉告诉她，他是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杀她灭口的。毕竟她知道太多。毕竟她是一个没用的弃子。孟柳第一时间是想报警的。可是她能说什么？吴莣杀了他的生父？严格来说，吴莣没有动手。最后连逼死吴老爷子，也是崔明珠做的。他只是习惯借刀杀人。孟柳的手机放了下来。吴莣的身份，远不止吴家大少那么简单。他精通药理，对化学很有研究，会枪械，会简单自保的格斗。还有那个卫琅，更是不好惹的货色。她不能依靠警察。就像8岁那年，警察没有救过她。现在21岁，警察还是救不了她。孟柳身心受创，越想越害怕。哪怕在自己熟悉的房间内，她也觉得处处都是杀机。每次她害怕、无助的时候，她都会数着口袋的里的钱。看着手机上的银行余额，她的心情总算稳定了一些。喵——哥斯拉肥胖的身体从窗台下跳下来，像一个炸弹一般。只是这炸弹没有爆炸，反而讨好地走到孟柳的怀里，缩成一个团。孟柳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抱着胖乎乎的哥斯拉，埋首在它柔软的毛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满面。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她有钱又能怎么样。她的身边没有一个能依靠的人。吴莣在无声不息中，赶走了她身边所有的人。孟早、孟晚、小花、豆蔻。他把她变成了一个孤岛。孤立无援，求助无门。就在不远处的书房，吴莣凝视着显示屏，面色阴郁。卫琅知道他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一贯很强，在家里装监控器是常态。不过他这般变态地看着一个女人哭，也真是毛骨悚然。“吴家现在乱成一团。你打算怎么办？”没有任何声音。“崔明珠受到了惊吓变得精神失常了，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我再找人试探下？”吴莣还是一言不发。卫琅叹息了一声，过来拍了拍这让人头大的师弟肩膀，“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要玩火自焚。这个世界上，纸是包不住火的。以后你就会发现，女人个个都是福尔摩斯，侦探技术一流，你想瞒着她，难得很。”见吴莣还是痴痴傻傻又莫名变态的模样，卫琅十分无语。“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原谅你。以前我就分析过，你这老婆特别缺乏安全感，但前段时间你自己也明白，她是真心喜欢你心疼你信任你……这次……你的确有些过分……不过……”见到男人灰败的神色，卫琅拍着他的肩膀鼓励，“这一点，你就要学我们的珩师兄了，要啥啥没有，就一张脸皮厚。刚开始两人都离婚了，现在不是和和美美生孩子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再错事了。还有，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千万不要用强。”卫琅也不知道这混小子到底是听清楚了还是没有。但是他言尽于此，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至于这边的烂摊子，留给他这个师弟来收拾吧。再次让卫琅意外的是，他原本以为这小子会因为情伤一蹶不振。但吴莣只在书房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神采奕奕出门了。吴家现在大乱，他要出面稳定军心。现在的他，更觉得吴家的珍贵性。毕竟，这是他在孟柳心中唯一的优点——有钱。孟柳昏昏沉沉睡醒了，发现吴莣已经重新回去上班了。从吴管家口中，她知道了他还要处理吴老爷子的后事。想到吴老爷子，孟柳心情很复杂。很难说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恨还是淡然。他造成了母亲一生的惨剧，但说要让她为母亲报仇，好像恨意也没有强烈到那个地步。她果然是自私的人，这个时候只想着自己逃离。母亲已经作古过年，报仇不报仇都已经没意义了。人生也不能复生。何况，那个罪魁祸首也痛苦地死去了。还是活在当下比较好。知道吴莣很忙的时候，孟柳第一时间选择了卷铺盖逃走。笑话，吴莣这个骗子还有真心吗？她还留下来继续当舔狗吗？不得不承认，吴莣的确是有钱的金龟婿。以前的孟柳肯定还想捞一把。但见识到他的心机和狠戾后，孟柳很惜命。钱，她也不少。命，她只一条。孟柳要跑。孟柳想跑。跑到门口，才发现。跑不了。吴莣这只狗软禁了她。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好久没上章那么多留言了。开心。我妈生病了，忧心。真是冰火两重天。哎。第39章 041041门口那个彪形大汉美其名说是保护她, 但孟柳对他记忆甚多。当时在柜子里, 这人问吴莣是不是要灭她的口。一想到当时他眼里闪烁着血腥的光芒，孟柳浑身一阵胆寒。孟柳最为惜命，她老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吴莣霸总性格凸显，居然玩起囚/禁的戏份。他再也不是她的小乖羊了。孟柳心口酸涩一片, 摸了摸哥斯拉毛光水亮的毛发。只是吴莣不是单纯的古早霸总。他也不是恋爱脑。吴家现在一片混乱，他没有丢下他的事业, 所以选择丢下了她。也是，和她相比, 男人的事业终究才是重要的。她一穷二白, 现在更是一颗无用的棋子。孟柳心酸地想，她可能要离婚了。吴莣第三天才回来。他像是这几天从没休息一般, 胡茬满下巴, 眼睛还顶着两个乌黑的大黑眼圈。他回来的时候, 孟柳正在厨房煎小黄鱼。他似乎很兴奋，洗了手跃跃欲试, 眼神更是黏着她让她浑身发毛, “我还没吃饭。”他一口一只, 这会儿恢复了真面目，也不再禁食荤菜了。孟柳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脚下打转的可怜哥斯拉，颇有些无奈。哥斯拉的晚餐没了。私心里，孟柳并不想理会吴莣。一想到这男人的绝情和无以伦比的演技，她心中就不由自主的害怕。吴莣吃了两条小黄鱼, 见她头也不抬地越过他身边，忽地站起身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她。“老婆，对不起。”和以前一般，他声音温柔，像爱她的丈夫一般。孟柳浑身不对劲。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只觉得一场闹剧和笑话。孟柳低头，缓缓拉开吴莣缠绕在她腹部的双手。现在的她，真是无福消受。这会儿，她也终于明白孟早一直说他不是良人。原来，终于是她涉世未深，太过天真。孟柳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她居然没有泪流满面，并撕心裂肺朝他吼叫。她很平静，平静地和他坐在饭桌上，一头一尾，像是聊天，更像是谈判。“那个，你怎么打算处置我？”孟柳觉得自己这个用词很恰当。对——就是处置。吴莣眼中先前还有星星闪耀，但这会儿全部坠落。他捏着自己的耳朵，模样可怜。“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他真的演技好好啊，这个时候还像一个毛头小子，满眼都是她。孟柳低下头，不想看他的眼。假装深情的眼。看着太辣眼睛。“我没有报警。我也不会报警。你放心吧。”她终究低头了。吴莣她惹不起，她不想作短命鬼。“你可以报警的。”“警察也不会信的。”孟柳摇摇头，苦涩一笑，“我没那么傻。”以前是很傻。现在嘛，清醒一些了。孟柳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用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耳边幽幽叹息一声，吴莣温柔的声音传来，“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伤害你。”“那是假的，不是吗？”孟柳扯住一丝笑容，声音低落，“吴莣，我这个人傻。以前也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两情相悦其实很难。看在……看在我们算夫妻一场，我从来……从来没有害过你的份上……能不能放我离开……”她是真的想离开的。在这个房子内，她总是想到自己是怎么愚蠢的，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她想，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是钱让人更加有安全感。恋爱什么的，很甜。可虚假的糖，吃下去是有毒的。“我们结过婚，领过证，民政局登记备案了。从法律和事实上，你都是我的妻子。”吴莣松了松领带，目光柔和看着那垂头丧气的小女人，“我知道我以前瞒着你，不好。我也知道我嘴巴贱不小心伤了你，对不起。可是，欺骗你是真的，对你有感情，也是真的。”这算是吴莣真情剖析了。他的耳垂有些红。在孟柳听来，大概就是她这种免费送上门的女人，睡了这么久，总算有点怜惜之情。不过这些怜惜，并不能支撑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她又不是傻子。男人的话，怎么能信。何况这男人还是标准演技派吴莣。“你现在是吴家的掌权人了。青城很多姑娘想嫁给你了。她们比我漂亮，比我有钱，还比我聪明。”“我不喜欢聪明的。”吴莣接着又加了一句，“钱也不需要多的，我能养家。而且漂亮的话……你最漂亮……”这人啊，就算是这个时候了，还在甜言蜜语哄骗她。“吴莣……”孟柳摇头，眼泪纷纷甩下，“我是个傻子，你不要骗我了……我又蠢又笨，在你手下活不过三秒……你……你不用骗我了……我很难受……”是真的难受，心都紧紧拧在一起。她宁愿吴莣变成小怪兽后，手撕她，邪魅狂狷虐待她，也好过这种温柔小意，转而变成尖锐利刃。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从那晚开始，她已经不敢大声哭了。就像当年她被绑走后，白天她要笑，开心地笑。晚上哭，也不敢大声地哭，只敢咬着被子，偷偷地哭。吴莣很少有这种莫名其妙心痛的感觉。他这一生，经历过很多痛苦。哪怕当年被母亲按着灌下毒药的时候，肚腹如火烧一般的时候，他也觉得可以忍受。但这会儿看她细细碎碎地哭，心脏却密密麻麻被针扎一般。有些陌生，更多的是难受。那是一种沉闷、发堵的感觉。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口，怎么都吐不出来。他给自己把脉了。他的身体没问题。但为什么，胸腔充斥着这么多密密麻麻不舒服的痛。她是恋爱生手，他也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中的女人。但他的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等他脑子想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握住她颤抖的膝盖，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连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温柔缠绵。“你不要哭了……我……我不舒服……”他不知所措，尤其是见她抬头，如水洗过的眸子又黑又亮的时候，更是不知道怎么办。孟柳躲开了他的碰触。夫妻之间的隔阂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很难修复。吴莣的手空了之后才发现，她的眼里不再是光芒，反而是不能掩饰的害怕。她居然在害怕他……也是。这个样子的他，六亲不认，不择手段的他，是应该害怕的。纵然清楚这个事实，但心内并没有豁达的情绪。那密密麻麻的痛，似乎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