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前台结账,回来之后,把睡得迷糊的问清叫醒。“还打吗?”她抬手要揉眼睛,被廖时叙拦住手,阻止她这不讲卫生的举动。“不是,去睡觉。”“哪儿睡?”“酒店。”问清几乎是一瞬间清醒,看向廖时叙,而他那模样,像个没有感情的面瘫。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我上一章写了什么不得了的登西,评论0,还疯狂掉收,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不就是想求个作收再请个假嘛,o(╥﹏╥)o我哭的好大声,我不请假了第44章凌晨,走出网吧, 瞬间掉进北方的冷空气里, 问清没忍住一个哆嗦。“冷?”廖时叙垂脸看了她一样, 手还抓着她的手腕。问清有点夜盲,刚刚在网吧,光线比较暗,他怕她撞着。这会儿到了马路上,路灯光是昏黄的暖光, 他依旧没松开手。“有点儿。”她吸了下鼻子。“忍忍。”“……”问清瘪瘪嘴,那就忍忍吧。离网吧不远就有一家酒店,是本地的连锁酒店,比一般的快捷酒店好一点, 也贵一点。“那什么, 开两间还是开一间?”“两间。”他顿了顿, “这还用问?”“……”问清眉头皱起,嘴却很硬, “一间又怎么了?只是睡五个小时, 天亮就回去上课。我生活费是我妈给的,我得省着点儿花。”“我付。”“我自己付。”她把廖时叙的手甩开,恨恨地咬咬唇, 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进了酒店,到前台,两人各开了一间房,拿了房卡上楼, 房间相邻。进门前,廖时叙叮嘱了一句:“赶紧洗漱一下就睡吧。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好。晚安。”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暧昧。问清刷卡进门,然后靠着门好半天。刚才在网吧打了盹,这会儿就不那么容易入睡了。躺在酒店的床上,她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感觉没睡多久,手机闹钟就响了。洗了把脸,廖时叙打电话过来叫她去吃早餐。他眼圈有点暗,看起来也没睡好。到楼下还了房卡,酒店外不远,各样早餐店都有,两人挑着进了一家早餐店,问清要吃热米皮,配了一杯豆浆。在庆南市,米皮店很多,她可以一天三顿吃米皮,因为便宜,顶饿,且特别方便,主要是很好吃。她吃这个,就跟兰州人吃拉面,武汉人吃热干面一样。廖时叙不太吃,米皮要加蒜水才好吃,但吃完之后,味儿太大。他依旧喜欢小馄饨。问清在心底暗暗给他一个评价,他的口味跟他本人一样,寡淡。房钱廖时叙一并给的,早饭问清请。“老板,一份米皮,一碗豆浆。”店里又来了客人。大概是熟客,老板正忙着,头也没抬,听声音便能认出那人,笑着问:“还是多放辣椒和豆芽吗?”“对,麻烦了。”“唐律师,这几天都没见着您,是接了什么大案子吗?”“倒也不是,眼看年底了,杂事比较多。”问清把米皮扮了一扮,廖时叙的馄饨还没上,她也不吃,等着,顺便抬头看看那位跟店主寒暄的律师。那人四十左右的年纪,面容英朗。此刻虽是坐着的,但能看出身量不低。身上着的一件藏蓝色的长款大衣掩饰不住这人的肩宽腰挺,要是不说他是律师,问清还以为他是军人。此刻,他正将面前的大份米皮拌匀,感受到有目光投过来,一抬头便于问清的视线对上。偷看,还被逮个正着,问清脸唰地一下发烫起来,朝唐律师露出带着歉意的笑,扭回头。店里老板带店员只有三人,顾客全部自己取餐。取餐台前,小哥叫了句:“38号,小馄饨好了,麻烦取一下。”廖时叙正好在回复室友的消息,刚要放下手机,问清率先站起来:“我帮你端。”律师的目光并没有收回去,以至于问清一起身离座,那人自然就看到了廖时叙。目光无声地相汇,律师先朝廖时叙微微一笑,廖时叙略迟疑,表示礼貌地回点了一下头,心中顿生疑惑,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钱宇立骑车,腿摔骨折。佳瑶急的不行,收拾的行李就要去隔壁市看他。两人当初报志愿,本来都报了a市,但是钱宇立滑档了,稀里糊涂就去了隔壁。好在期末,各门课程都陆续停课。还有最后一门合班课,佳瑶抱着侥幸心理,没请假,让问清帮忙出勤。课程是《明清小说的传统法律》,任课老师唐敬之,下午四点,教室d座3003。因为是论文结课,平时成绩比较重要,尽量少缺席,期末成绩就不会太难看。因为是合班课,教室里是来自三个学院的一百多近200号人,老师不会认识谁是谁。就算真的点到佳瑶的名字,问清帮着答个到就行。上课铃响的前两秒钟,老师进来,一身藏蓝色大衣。整个人不动的时候,身形笔挺。等他挪步就会发现,他左脚有残疾。问清看到那人的脸,不觉怔了一下,之前遇到的唐律师,竟然成了眼前的唐老师。“这次课是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谢谢各位同学的配合。下面,我们接着上次的13章,将课程讲完。”他低头翻开面前的文件夹。“老师不点名吗?”人群里,有学生提醒。“要点名吗?”唐敬之朝着发声的方向笑了笑,“要点名吗?”“善始善终。”问清不知道这些学生走的什么套路,她不自觉地有些紧张,怎么还有人主动提点名的?唐敬之翻开另一侧的点名表:“那就满足你们,我抽点五个名字,好吧?”接着,他随意点了五个人的名字,四个人都出席了。“关俊波。”无人回应。他重复一遍,依旧无人应答。学生里便是一阵低低的起哄。问清明白,这起哄中不乏幸灾乐祸的意思。逃课不应该,但是这样引导老师去抓逃课的同学,她也不太赞成这做法。点完名,正式上课。不得不说,这门课挺有趣,问清津津有味地听了20多分钟。“上一节课,我们讲过《说岳全传》中有提到‘咬死不抵命’,有哪位同学愿意说一下,引申出的是哪一条量刑的通例吗?”没有人举手。问清也没举手,她哪儿知道上节课讲了什么内容。不过既然提到上一节课,她便往回翻了翻,并没找到相关的字眼。“第四排,穿白色羽绒服的女同学,请你回答一下。”唐敬之的话让问清当场跟遭雷劈了一下,猛地一惊,她抬头,周围的同学的目光也在跟她确认,“是的,老师叫的是你。”她一手摁住书角,站起身。《说岳全传》她看过,但是引申的通例她是真的不知道。回忆了一下故事情节,凭感觉瞎猜。“意思是,惩罚主要的犯人。”答错应该不会扣平时成绩吧。“很好,看来上课听讲了,我们上节课讲过法不责众,但是既然犯罪了总得要有一个说法,那就是‘惩首恶’。”唐敬之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问清刚打算坐下,唐敬之又提问了:“同学你哪个班的?”“法学一班。”“姓名。”唐敬之似乎要在本子上记一笔,大概是打平时分。“佳瑶。”她说这话的时候,手心都冒汗了。本以为只是代点名,哪知道这课上的如此跌宕起伏,并且,她脑中还相处无数个万一。万一老师眼熟佳瑶,知道她在撒谎怎么办?万一老师因为她撒谎,给佳瑶不及格怎么办?万一……“很好,请坐。”似乎,并没有什么万一。教室里人多,暖气也足,她还穿着厚蓬蓬的羽绒服,这会儿一脑门儿的汗珠。---寒假回家,问清跟廖时叙买了同一班飞机。春运的票,贵的她肉疼。这钱是问琳出,舍不得她火车挤上20几个小时。但是飞机也挤,托运,安检,排了老长的队。问清早上出发前吃的饭很快转化为能量,并且很快用光。到安检结束,她拽着廖时叙的包,都快没力气了。再看廖时叙,他一点累的意思都没有。“你是不是有在偷偷锻炼身体?”坐到候机厅,她捏了捏一旁廖时叙的胳膊,硬邦邦的,竟然有肌肉,不再是以前那个一推就倒的菜鸡。廖时叙开了瓶饮料递给她:“没有偷偷,是正大光明地锻炼。”学校给医学院的学生制定了每周的运动量,目的是要达成“为祖国健康工作50年”,要求医学生每天早上起来跑步。廖时叙爱谁懒觉,夏天还行,冬天让他六点多就爬起来去跑步,他是拒绝的,抽空便去学校的健身房打卡。在健身房锻炼足够的时间,也是可以抵每周的运动量的。听到廖时叙说起这个,问清还觉得挺稀奇:“你们学校真会玩。”上了飞机,问清打开面前的屏幕,挑了一部动画片,戴上耳机,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要论嗜睡,廖时叙是早起困难,问清是一坐交通工具就犯困。大概是睡得沉了,问清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廖时叙让她靠到自己肩上睡,然后翻开手里的英文小说。好半天,他才意识到,手里的书一直在同一页,往后翻了一页。问清睡觉不打鼾,头靠在他肩上,只鼻间呼出平稳的气息。他一手压住书页,然后偏头看她。上个月,他的18岁生日。他没让人知道他的生日,那天只有问清抱着一个蛋糕出现在a大。晚上吃饭前,问清让他点蜡烛许愿。他其实没什么心愿,被问清逼着闭眼,再睁眼,便吹了蜡烛。当时问清还揪着他问许什么愿了,他胡诌了一个,说希望以后自己能成为一代名医。其实,闭上眼之后,他想到的是她。希望她以后别喜欢上任何男人,她那么单纯,会被男人占便宜。比如现在,他盯着她微抿的唇,低下头缓缓靠近。再近一些,鼻息都能汇到一起。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开始洒狗血了第45章廖时叙缓缓靠近,两人之间只有毫厘的距离。他闭了眼, 唇在问清的唇上轻轻一碰, 似有若无的接触, 机身毫无预兆地抖动了一下。广播突然响起。“女生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受气流影响有轻度颠簸,请您不要担心,在座位上坐好并系好安全带,使用洗手间的旅客请您扶好固定手柄。带有小孩的旅客请照看好您的孩子, 谢谢!”广播声里,飞机持续颠簸,廖时叙一手扶住问清的肩膀,腿上的书掉到地上。问清被惊醒, 睁开眼, 看到廖时叙正搂着自己。她还犯着懵, 问:“怎么了?”“气流。”他看着她的眼睛,但立刻转开脸, 看向窗外的云层。颠簸很快停止, 飞机恢复到平稳飞行。廖时叙松开她,解开安全带弯腰把书捡起来,再坐好扣安全带, 发现问清一直盯着他看。“你看什么?”“我看猪呢。”问清笑着眨了一下眼。廖时叙皮笑肉不笑的,靠着椅背坐好。问清睡过一觉,不困了,手指点着屏幕, 把动画片倒回去,准备重看。他突然说:“你刚刚说梦话了。”问清手捏着一个耳机,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我说什么了?”她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毛病,而且她住校那么久,室友也没有说过她说梦话。倒是以前陈慧慧隔三差五说梦话,梦里要么背单词要么背《将进酒》。廖时叙一本正经地:“你说,‘我不是猪啊,我不是猪!’”“廖时叙!”问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恨恨地叫他大名,抬脚就要踢他的脚。他早料到她的反应,腿一抬,轻松躲过。---在学校小半年,问清很想家。回了家,就黏问琳黏得不得了。问琳下班回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攒了半年的各种各样的趣事一样一样地说给问琳听。问琳去厨房,她就抱着厨房的门框,一张嘴不停地叭叭叭。不过,她的倾诉欲爆棚,以至于回来好几天,才发现她妈妈一次都没提起过吴叔叔,吴叔叔也没像以往那样主动联系。等她饭桌上问起,问琳才说:“我跟你吴叔叔决定,暂时先不来往。”“为什么?”“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问题的。”“什么问题?”“他儿子。”问琳说起这事,有些无奈,倒也说不上多失落。问清吸了一口气。她顿然觉得憋屈,这小孩儿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问清沉默地扒了两口饭,问琳笑了笑,给她挟了块肉,问:“我要是搬家的话,你会不会回来就不习惯了?”“搬家?搬天水桥去?”问琳一个人上班,前几年拿攒的钱在天水桥分期了一套房子,电梯房,有小区,环境不错。不过,离医院比较远,房子买来一天没住,给租出去了。问清刚来的时候还抱怨过,每天上下学,都要爬八楼,后来习惯了,就没再说要住电梯房这事。“不是,药物研究所让我去上班,医院这边的事得辞了,这房子自然要还回去。”问清一口饭包嘴里,本来是很惊喜的事,但是到她这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喜悦。市里的药物研究所很难进,每年很多博士挤破头地想进去,没想到问琳能得到这个机会。“妈,你也太励志了,不愧是我女神。”问清放下筷子,鼓鼓掌,弄得她妈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们也不用搬,邹叔叔他们一家不是都租在这边,租好几年了么?我们去办个手续,也租在这里。”并且研究所离这边并不算远,交通也便利。“行,都依你。”问琳说出来是想听听问清的想法,并没有真的打算搬。这里她住了很多年,太有感情了。“说起来,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师也特别励志,看看你们,我都不好意思玩手机了。”问琳笑了笑:“事情都是按部就班的做,手机照样能玩,只要不耽误正事。”问清点点头,又说:“我跟你说我们那个老师,以前当过兵,听说是类似特种兵的兵种,反正很危险就是了。”这是佳瑶给她讲的,她也分不清什么兵种很危险。问琳点了一下头,表示她听着。“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就退伍了,躺了挺长时间,医生都差点放弃,他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除了腿能看出来残疾,看着跟一般人没差。不得不说,解放军叔叔的身体素质就是好。后来他一路考学,还出国读了博士,回来之后在a市有自己的律所,还在我们学校任课。讲课特别有意思,我想看看下学期有没有他的选修课,我一定要抢上。妈,你说我当初为什么不选法律呢,你当初应该提醒我的。我们那个老师真的超帅,在讲台上讲课,整个人都像有一层光芒。”问琳看女儿这咋咋呼呼的劲儿就忍不住笑:“你以为法律那么好学的吗?”“我知道,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可是总得有人学嘛。廖时叙还学医了呢,我看他头发目前挺茂盛。”问琳不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吃饭,吃完我洗碗。”“我洗。”“你昨天的碗没洗干净。”“……我觉得挺干净的啊。”问清心虚地反驳。“还漏了电饭煲没洗。”一说起做家务,问琳就忍不住要数落她,“你洗一次,我下一次还要查漏补缺。以后你要是结婚,得找个做事细致,脾气还要好的男孩子,不然的话,肯定三天两头吵架。”“妈,我才17。”“你还真以为你小吗?我像你这么大……”“我知道,吃饭吃饭。”问清赶紧把饭往嘴里送,吃完饭好逃命,不然问琳就没完没了了。问清大一上学期的成绩还不错,有一门挺危险,只考了81。入校的时候,她就打听好了,c大每年保研名额很多,并且新闻学院每年都有人保到a大去的。但是a大的保研要求很高,前三年的成绩必须保持在专业前5%,她按照以往学长学姐的保研经验,给自己制定了目标,允许大一上学期放松一下,之后就要把弦绷紧了。上学期过了四级,下学期她打算把六级考了。廖时叙六级二刷,考了636。她的目标不高,第一次能考过就行,以后还有好几次刷分的机会。新学期选课,选修课里果然有唐敬之的课,但是很遗憾,她一向臭手,没抢到。其他同学自然是不愿意跟她换的,毕竟这位老师的课上起来有趣,结课也轻松,而且老师还帅。但是没关系,佳瑶为了达成她的“追星”梦想,热情地邀请她去法学班蹭课,《刑法总论疑难案例分析》,光听这名字,问清就激动的搓手。这个课是法学院大一学生的专业课,问清去了前面两周,第三周,话剧社有事,她就没去。到晚上,佳瑶来找她吃饭,说她快被唐敬之吓死了。听佳瑶讲起这其中的经过,问清一时如坠云雾。本来跟以往一样,学生老师进教室,上课铃响就开讲。讲到中途,给同学五分钟的讨论时间。然后唐敬之突然点名:“佳瑶!”佳瑶当时正听邻座同学的分析,以为老师抽提问,站起身答到。唐敬之当时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平日看着挺和善的一个老师,突然就给人好强的压迫感。后来,唐敬之让她回答完问题,就坐下了。本来以为没事了,但是下课之后,唐敬之把她给叫住了。“起初我还埋怨我爸给我的这个姓太特殊,太惹眼了,有些老师就爱点我的名。没想到,他问我,你怎么没来。你才上了两节课,也没回答过问题,他竟然记得你。”问清笑了笑,说明老师记性好。“那你怎么说?”“当然直说,你是来蹭课的。”问清还以为怎么的,听起来并不觉得唐敬之哪里吓人。不过也说不一定,跟他面对面,他的气场挺能给人压迫感的,或许做律师就是要这样的气场,法庭上才能更有压制对手的可能。“前面都是小意思,我还以为我上学期让你代课,被发现了。但是我说你哪个学院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突然变脸。”“变脸?”“对,变脸。本来和颜悦色的,突然就没了表情。并不是阴沉脸,铁青脸,愤怒脸,什么脸的,说不上来,反正我看着挺不对劲。我这门课是不是要挂啊?”佳瑶讲的几乎唾沫横飞,看问清竟然发愣,她双手抓住问清的胳膊晃了几下,“你说,我到底哪儿说错话了?”问清满头雾水,拍拍她肩膀安慰到:“我看没什么问题。再说,人家一个老师,哪会跟你一个大一的学生计较。”“但愿如此。”佳瑶勉强放心,可是一回想唐敬之当时的反应,又觉得没底。难道是问清上学期惹着唐敬之了?她晃晃自己的脑袋,这事儿想不通。晚上跟佳瑶看了场电影,两人各自散了。回宿舍的路上,她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本地的陌生号码。她本打算不理会,又怕是哪位同学换了新号,就给回拨过去。刚“喂”了一声,那边人语气特别凶。“问清,你这女的有病吧?”上来就是一顿骂,她只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是唐心雨。上学期,唐心雨跟她不对付,但她自认为这学期还没招惹过她。问清无奈地摁了摁眉心,忍住脾气:“你好好说话。”“您那青梅竹马的备胎死心眼,我唐心雨不跟你抢。但要敢打我叔叔的主意,你给我保研路上小心点!”作者有话要说:叉腰!第46章被唐心雨兜头一顿骂,问清还没来得及反驳, 对方就挂了电话。电话打不通, 看起来唐心雨自己骂爽了, 就把她拉黑。她憋了一肚子火和疑惑,一路跑回宿舍,听到唐心雨的室友说她晚上不回来的时候,她在楼道只能对着空气踢两脚。晚上熄灯前,室友陆续回来, 而唐心雨的确如她室友所说晚上不回来住。11点熄灯,童童抱着电脑坐在床上看剧,问清盯着那团电脑的光,盯了好久。“都睡了吗?”她小声问。“玩手机呢。”“没!”两个人回应她, 童童戴着耳机, 没听到她说话。“我有个疑问, 你们谁知道唐心雨什么来头?”陶陶翻了个身,朝她看过来:“怎么了, 她又找你茬了?”孔诗也放下手机:“她又发什么疯了?”唐心雨和问清的梁子结的莫名其妙, 宿舍的人一开始并不太能理解,但是一看到唐心雨一向的做派,又能说得通了。唐心雨那人喜欢别人捧着她, 不买她账的,她自然要甩脸子。问清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前的事都不计较,这次实在想不通。她把晚上唐心雨打电话的事一说, 孔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了:“这女的真的欠收拾。要我说,这种疯女人也别忍着了,大不了撕一场,谁怕谁?”陶陶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叔叔?她都大学了,叔叔也一把年纪了吧,小鲜肉不香吗?看看我们学校国防生哥哥那鲜活的身体,啧,谁喜欢她叔叔?你看唐心雨那样,把妆卸了赶不上问清一半的颜值,她叔叔能好看到哪儿去?我看啊,唐心雨这人是靠被迫害妄想症活着的,还好跟她不住一个宿舍,不然她明天就诬陷你给她水里下毒。”问清这会儿也不生气了,只无奈地长长吁了一口气:“关键我也不认识什么叔叔。”“神经病,你管她呢!”孔诗帮不上忙,只能帮着骂几句出出气。“或许,你可能认识她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童童关掉电视剧,幽幽地来了一句。陶陶问:“谁?”“法学院的唐老师唐敬之。你们都不知道?”当然不知道。姓唐的那么多,她们哪能知道谁跟唐心雨是亲戚。“问清你不是去蹭法学班的课么,以后别去了,离远点,唐心雨的发小也在法学班。”童童合上电脑,下床准备去厕所。陶陶觉得憋屈:“谁还没蹭过课么,就因为是她叔叔,问清就不能去听课?那问清要是法学院的学生,唐心雨难道还能把她开除学籍?”童童啧啧舌:“开除学籍的本事她倒是没有,但是她以前把一个同学逼得退学。她这人吧,说不上坏,但是要犟上劲的话,还挺狠。总之就是,别招惹,疯起来要命的很。”陶陶:“把人逼退学了还不坏呢?”童童不以为然:“有原因的。”孔诗好奇:“童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童童淡淡地说完,熟练地摸黑挤牙膏,然后端着杯子进了洗手间。前有佳瑶,后有唐心雨这一出,问清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再去旁听唐敬之的课,刚好话剧社准备筹备一出新剧。话剧社里的人都是一人身兼多职,问清之前入社主要是音乐伴奏,但音乐的工作并不太多,她的专业是新闻,社长觉得都是笔杆子,刚好她对编剧也有点兴趣,社长便让她参与到新剧本的创作。一起编剧的还有文学院的两个学姐,社长和舞美也会出帮忙出些点子。平时,他们会排练以前社里前辈写的原创剧本,还有一些经典话剧,但每年,春芽话剧社都会重新创作一部原创剧本。创作原创剧本的目的并不是剧本本身,还在于,学生是每年都更替的,那么话剧社的成员也会流失,就必须要每年都培养一些能独立或合作写出剧本的人来。社里跟青年志愿者协会合办的敬老院活动结束,新剧本的撰写就提上了日程,社长专门请了影视文学的研究生学姐当外援来指导剧本创作。学姐叫朱屿,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在校外的职业是编剧,跟过一些剧组,写了不少的本子。她来了之后,并不是立刻上手搞剧本,而是让社里的人写一个故事,自愿原则。问清完全没经验,连主题都想了好久才确定,征求童童的同意,把童童以前讲的一个故事修改之后,改成剧本。提交上去,忐忑了好几天,直到开会,学姐从上交的本子里选出四个故事。“故事不错,但是要改。我先不说怎么改,一一点评的话,很伤大家的面子,大家可以私下找我。”学姐带着微微的笑意,嗓音也是温温柔柔,说这些话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厌烦。这四个故事里有问清提交的那个。问清一方面倒是很开心,一方面,她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图书馆查资料,还托认介绍了学影视文学的同学提意见。---四月份,又是杨絮漫天飞的时候。虽然,每年的新闻都说飞絮会引起人面部过敏,严重甚至会导致呼吸道疾病,但是漫天飞絮的场景,如同大雪纷飞一样漂亮。问清从图书馆出来,边走边拿手去抓空中飘的大团的飞絮,抓到手里把玩几下,憋一口气,一下吹走,像小时候玩蒲公英那样。“同学!”正当她微鼓着腮帮子准备把手里一团杨絮吹走,旁边有人朝她慢慢走过来。她扭头,不知道为什么,脸腾地便是一热,甚至后背都冒了汗,仿佛自己正在做什么丢人的事刚好被人瞧见了。“老师好!”她甩掉杨絮,手在后背衣服胡乱地抹了两下。唐敬之看到她的反应,微微笑了笑,说:“好久不见你,最近很忙?”“有一点。”她觉得这不算说谎。再说了,她自己的课几乎场场出勤,蹭课的话,想去就去,不想去当然可以不去,反正点名簿子上又没她的名字。有点心虚,她朝身后指指,“我刚从图书馆出来,真的。”唐敬之点点头,表示他相信,慢慢地走近她,问:“忙什么呢?”以往都是隔得远远的,这是第一次,问清和唐敬之站得如此近,相隔不过两米。她发现他真的挺高的,和廖时叙差不多,近看时候的样子比远看清楚。他身材保持的很好,五官英挺俊朗,条件优越,不往回推十年二十年,也能看得出他这样的气质与样貌会招多少异性的喜欢,哪怕是和现在的年轻男人比,他也并没有因为年龄而逊色,因为岁月的沉淀,他反而更给人安全感。其实她这阵子听了些小道消息,以前,学校有女同学追过唐敬之。或许是因为师生身份,又或者其他原因,他并没和任何学生有过任何越线的关系,至今一直单身。她现在甚至能够理解唐心雨,如果唐心雨很敬重这位叔叔,那么自然是很反感叔叔惹上什么不好的传闻,也就能讲得通唐心雨会来警告她。“学写剧本,还挺难的。”“你学新闻的是吗?”“对,但是对剧本有一点点兴趣。”“兴趣还挺广。”唐敬之带着玩笑的语气,问清松了一口气,终于放松地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问:“老师刚下课吗?”“不是,来学校办点事,我今天没课。”“哦。”杨絮在空中飘了飘去,有一缕白絮落在唐敬之的肩膀。他穿着黑色西服,黑白对比,尤其显眼。问清指指自己的左肩,“老师,你这儿有杨絮。”唐敬之闻言,抬手轻拍了拍肩膀,继而问:“下周的课,你还来吗?”她看着唐敬之,不免迟疑。此刻,她对唐心雨的忌惮已经是其次,反倒是更怕引起唐敬之的关注,尤其他这么问的时候,她很清楚,自己很想去上他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