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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1 / 1)

而再黎秋冥身旁的中年女子,那面容依旧保持的极好,只是现在那面上已无以往慈爱笑容,而是神色冰冷,看着他的双眼毫无温度。黎墨夕不愿再去思考其它,眼下只想解开他心头最想知道的东西,他动了动嘴唇,问道:为什么对我如此?黎夫人闻言,面上依旧毫无波澜,冷冰冰道:金陵黎氏不能无一家之主,秋冥必须在修道界中占有一席之地。黎墨夕一字一句道:我也姓黎,难道不能共同扶持黎家吗。黎夫人脸色漠然,道:金陵黎家,从来都只有一个亲生儿子。闻言,黎墨夕唇边扯出一笑,可眼角却不自觉的泛出湿意,或许血浓于水,放在某些人身上,便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蚀丹蛊啃蚀灵力的速度越来越快,黎墨夕也已痛的两眼发白。黎秋冥一直瞟着对方的方向,心底同样心焦,毕竟这处山区并非海中荒岛,随时会有人误入经过。正当他心急如焚,想再用上一个符咒加快蚀灵的速度之际,倏然间林间里飘来一丝浅蓝灵气,他心头一惊,知是有人找来!立即大喊道:娘,有异状!黎夫人瞬间将手中石盒打开,将一灰白相间的虫子靠近黎墨夕身躯,那虫子的虫体极大,是蚀丹蛊的三倍不止,便是引蛊王,能将体内虫子引出,不到片刻,蚀丹蛊便从黎墨夕背上伤口爬出。黎秋冥见状,立即撤回捆身符,墨夕刹那没了支撑,身体也已发软,膝弯一瘫便直接跪倒在地,身上灵力在短时内被蚀的几近全空,所有内脏皆是负荷不了,他的唇角缓缓溢出血,腹部强烈的疼痛已导致意识涣散。黎秋冥见他娘阖上石盒盖子后,便急着要走人,眼下他灵力已快用尽,只能支撑最后一次递影符,回去后估计需休养上半月才能复原!他手里急着往衣襟里掏出符,怎知他符咒才刚拿出,他娘却一把握住他另一手中灵剑的剑柄,猛然将剑抽出后,便往黎墨夕方向冲去黎秋冥见状,大吼出声:娘!母亲身上无灵,可居然凭着意志力抽开他的灵剑!!那股爆发力连他都拦不住!黎墨夕眼角瞥见她不顾一切的持剑冲来,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亲如生母的姨母终有一日会对自己兵刃相向,他本已跪倒在地,在对方猛地刺下之时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往旁闪去,可动作间因身体早已负荷不了,才刚一动几乎又要倒下,他捂着腹部,闪身避过第二剑,身子离崖边只剩不到两尺,当他脚下一转,往后一跃要避开第三剑时,忽地脚下一空,身体向后倾倒,他双眸颤动,却无法支撑住后仰的身子,径自往崖下坠去。一刻钟之前。肖无灼方才以递影符传至这座山时,落下之处周围静无声响。前后两张递影符的目的地虽相同,可每次递影的结果皆会有落差,即便是递影至范围不大的一般百姓家中厅堂,也有可能是一人现影在厅前,一人现影在厅后的落差,何况是这偌大的山区。于是他直接掌注灵力往前挥去,灵气飘出后,他便跟着那缕气息的方向飞步而去,越过树林时,他便已听到些微声响,当快步出了林间,见到的便是黎墨夕身子后仰,准备往崖下坠去一幕。肖无灼顿时双眸剧裂,须臾间即飞身而起,身影闪过之速,连黎秋冥与黎夫人都未能看清楚,几乎是在黎墨夕落下崖的那刻,他便跟着往下跃。黎墨夕感觉身体开始失重下坠,眼眸却已是无力的半阖,没想到却于倾刻间被人拽住手腕,接着让一股扎实的力道拥入怀里,他眼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对方胸前衣襟。肖无灼用握着两剑的那手抱住他,另一空手拔出落悬,往石壁上插,他力道极大,落悬剑体瞬间入壁好几吋,两人顿时停住下坠,可那石壁被剑插入后便有些松动,片刻不道便裂成数块掉落,二人身躯又往下坠,肖无灼立即再往旁侧石壁插入,不到须臾壁面又裂开,他眼见已快到崖底,再一次插入当石壁粉碎掉落时,他便借力重重往壁上一踩,抱着离墨夕往下头已余不到百呎的树顶跃去,直接落至那浓密大树的粗干上,一踏做为缓冲,可因两人的重量加下坠速度,那树干竟是应声而断,肖无灼便借力使力往下一跃,俩人瞬息间便到达崖底。待他双脚一落至地面,便立即查看怀中人的状况,发现对方早已昏迷过去,唇角皆是血迹,身上衣服也已被冷汗沾湿,现下摸起来是浑身冰凉,他不知方才落崖前发生了什么事,可距离他俩前后递影再加上找人的时间,还不过半个时辰,居然就弄成这样子!他抬手将黎墨夕嘴角的血迹抹去,忽地发现黎墨夕身上灵力流转变弱许多,且手背上有一道新伤,还朝外淌着血,肖无灼眸中瞬间布满厉气,心中已大概知道发生何事。这处悬崖底下是一整片的杂草群生,可长的不高,几乎是贴着地面生长,浓密的树群紧挨着,绿荫如盖,挡去天空阳光,此时天色还算亮,今日黎墨夕进入黎家时为中午,眼下太阳还未全落,肖无灼抬头往上看去,陡直的壁崖直冲升天,虽他两人下坠至底部才花不到一瞬,可实际已离上头不知几百尺,他快速打量那整片山壁,发现毫无地方可踩踏跃上,于是便思量着另找出路,定有办法能出去。肖无灼将黎墨夕抱至树荫下,将他身上被汗浸湿的衣服全脱去,接着脱下自己外袍替对方穿上。他望着那苍白脸颊,想到自己外袍两次穿在黎墨夕身上,都是因对方重伤而不得不替换脏污的衣物,他眼眸便沉下,脸色宛若冰霜。肖无灼随意将对方汗湿的衣袍放至一边,突地有个东西从里头掉出,捡起一看,发现是只小石虎,另一只现在正安安稳稳的待在百仙峰落院中,他仔细的看着掌中物,眼神这才逐渐缓和,寒冽的脸色也稍微松下,忽地又瞧见黎墨夕衣衫间有抹红色的东西,微微露出一角,他便直接将其抽出。那是一张方形红纸,上头有个「霜」字,是自己年少时写上的。他捏着这张纸,忍不住往黎墨夕唇上亲了亲,而后便将小石虎与春联纸先收进自己衣襟中。他起身打量了四周,这崖底一片空旷,似乎四面八方都可走,只是不知出路是哪一条,原想背着黎墨夕去找,可不知在那崖上到底发生何事,黎墨夕既唇角出血,肯定是有内伤,万一随便移动说不定会弄得更严重,于是他忖量了会儿,决定等黎墨夕转醒后再说,便坐下背靠着树干,将人抱进怀中。夜半,肖无灼感觉到怀中有些许动静,垂头就见对方眉宇紧蹙、表情难受,可看的出来意识是慢慢聚集,似乎已准备苏醒。于是他低声唤道:黎霜。黎墨夕听见熟悉的唤声,缓缓睁眸,只觉得浑身虚软、腹部酸疼,气弱道:这里是?现在又生离死别到第几个场景,他已然快数不清。崖底。肖无灼道。黎墨夕闻言记忆才逐渐回笼,他忆起肖无灼几乎是在顷刻间便抓住他手,他气虚笑道:我以为我俩要改名了,名字都想好了,你就叫肖生离。肖无灼一颤,沉声开口:再乱说,待会儿就罚你。黎墨夕吃力抬头,往他下巴亲了亲:待我恢复,想怎么罚都随你。嗯。肖无灼在他发梢上落下一吻。 你怎么就随我跳下来了虽黎墨夕自是知晓原因,可他仍是不舍。肖无灼低声道:见你摔下,我没有多想。片刻后又补上一句:我不想当肖生离。黎墨夕苍白的唇角弯了弯,又用鼻尖朝他下巴磨了几下,而后道:待我们回百仙峰,就把名字改成花好和月圆,看看往后的路能不能吉祥一点。肖无灼紧绷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一些,唇角也些微勾起:好。他拾起怀中人散在他胳膊上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低声问道:身子很疼吗?若我背着你走会不会更疼?黎墨夕摇头,道:我没有外伤,约莫是金丹上灵力被蚀太快,造成内脏不适。然后他将崖上之事娓娓道出。肖无灼听了后,脸上随即又被怒意覆盖,黎墨夕摸了摸他胳膊,此时他不必望去都能感觉出对方强烈的怒意,于是道:往后我与他们便是真正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他这话说的轻巧,语气也不沉重,颇有安抚肖无灼之意。毕竟落崖与放逐荒岛,他都撑过来了,眼下这人还在自己身边,他便是满足。肖无灼自是明白他话中之意,用下巴蹭着他头顶,道:反正之前便说好,你就住在百仙峰上我落院里,哪儿也别去。黎墨夕轻笑出声,道:好,天天赖你身上。求之不得。肖无灼低声诉道。远方天空仍是灰蒙,肖无灼将人轻轻往旁边扶,接着便起身打算背起,突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眼神一紧,果断抽出落悬,挡在黎墨夕前面,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只见一位白胡长者背着竹篓,出现在十几尺之外,踏着悠闲的步伐,面朝他们走来。嘴里似乎还着小曲。肖无灼打量了一会儿,才将落悬俐落收回鞘中,眼神却无半分放松。那长者走近后,便用观赏奇珍异兽的眼光望着他俩,然后道:年轻人,你俩在这崖底做什么?他话一说完又开始哼着小曲。黎墨夕觉得这话问的诙谐奇怪,通常会出现在崖底不就是坠下来的吗?难道会是来踏青?于是他轻轻拉了拉肖无灼的衣摆,先示意对方放松,而后才道:老爷爷,我们从上头摔下来,现下身体有些不适,不知哪儿有出路,可否替我们引路?那长者闻言惊道:从上头摔下来!?那怎么还没死啊!传闻中的九命怪猫难道是你!?黎墨夕:我并非怪猫。长者道:难道是银尾白狐?黎墨夕忍不住眼皮一跳,这前辈讲话也真是有趣荒诞,于是便道:请问您是否知道怎么出山?长者道:既然是银狐就好好待在崖底吧,听我一句劝,别再出世了。黎墨夕:几人相识无与语之际,他又朝着白发老人说:真的没有办法出崖?长者与他大眼瞪小眼,然后说:干嘛告诉你?黎墨夕:他虽身子四处泛疼,可眼下真的很想掬一把落叶起来摔。白胡长者摸了摸下巴长须,眼角瞟过肖无灼手中一黑一白两剑,然后继续哼曲。半晌后才将视线又拉回黎墨夕身上,道:年轻人,既然咱们在此处相见便是有缘,不如你俩先来我家疗个伤吧,趁人还没死赶快把伤给治一治。黎墨夕:多谢前辈,所以您家便住在这里?那长者点了点头,道:我家就在前头,你们俩就随我来吧。于是肖无灼便蹲下身将黎墨夕背起,跟在对方身后,一同慢慢前行。走了约百尺后,三人便停步,白须老人伸手往前一挥画,画符姿势快速既熟练,仿佛已练过上百年不止,所画出之符体也复杂到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大片结界顿时落下,黎墨夕吃惊道:原来前辈也是修道人士。前头长者点点头,引领着二人走入,在抬手把结界补上之既,才说道:我家便是枕鹤结地。肖无灼闻言立即问道:敢问前辈是否即为枕鹤仙尊?前头之人立即转过身,乐吱吱的撸着胡子,一副欢快又惊喜的模样:没想到现下的年轻小辈居然也听过我的名讳!哎呀,就说我虽已隐世多年,可仍是很有人气的!约莫是说书人时常传唱我的事迹!这我可是半个铜板都没收啊!语毕还击掌给自己鼓励。黎墨夕:见枕鹤眼神直直望着他,似乎是希望有反馈,于是他便稍微拍了拍肖无灼的肩,当作拍手,眼前长者才又绽开笑靥。进入结界后,三人又走了好一阵,枕鹤仙尊指着面前一处篱笆,道:你们就先暂住在这里吧。那篱笆里头有间小院,外观看起来挺干净的,侧边还有个小菜园,土里边儿稀稀疏疏的种了些东西。肖无灼道:多谢仙尊。不用谢,本来也就我一人而已,而且那屋子原本是要建给鸡群住的。黎墨夕原本趴得好好,闻言不禁抬头,诧异道:鸡群?你别小看我这儿的鸡,它们可是仙鸡!灵性说不定比你们俩还强,连吃的饲料都是咱们可以吃,身上还长七彩大羽毛呢!,白胡长者愤愤不平的替自家鸡群持续平反:要不是它们嫌床太硬,又照不到阳光,不愿住在屋内,眼下还轮不到你们住呢!黎墨夕被这番话震惊了一把。居然做床给鸡睡所以他们现在入住的是座连鸡都不愿住的鸡舍是吗?不过不管如何,仙尊愿意收留他们并提供住宿,他心中已是很感激了,便道:谢谢您。仙尊撸了把下巴的胡子:不是谢我,要谢就谢仙鸡,好了,你们俩待会儿先安顿好行囊不对,你们怎么没带行囊?难道真是九尾狐?据说蓬松的狐尾上可以藏匿不少行囊。黎墨夕忍不住问道:您看的到底是哪本话本?感觉尽是一些错误知识!况且有谁被逼跳崖,还有空整理行囊的!就连九尾狐都没这时间吧!仙尊啧啧两声,说道:你们干脆直接过来我屋院吧,我先看看这位公子身上的伤,瞧瞧你,要搞到金丹灵力全损也是不容易,你是把它刨了还是挖了,不对呀,你的丹元还在,只是灵力变的很微弱,该不会是为这个才跳崖自尽的吧?白须长者沉迷在自己的推理中,移眼看向肖无灼,那这位公子又是为何坠崖?枕鹤自个儿乐了半天,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二人。站着的这个身量极高,虽长相英挺可神色淡然,整个人都散发一种冷冽淡漠的疏远感,难不成是被倒过债?被背在后头的那个俊中带俏,表情也多,貌似话也多,感觉能和他家仙鸡玩一块儿去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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