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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1 / 1)

如此震惊世人的公告一出,各路世家人马皆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南阳。顾子深和穆洵接到此番悲痛消息之际,双双惊骇不已,在公告出来后一天内便连夜赶到,他俩到达高家门口时,正好遇见一抹高大的深色人影走出。穆洵见对方脸色极差,便连忙唤住:无灼!是否有发现?这四年以来,发生的事件太多,可肖无灼总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穆洵知道,对方一直在追查黎墨夕的下落,或许是每日每夜都穿梭在不同的城乡中寻找。肖无灼眉宇紧紧皱起,脸色冷若冰霜,见来人是穆洵与顾子深,这才停下脚步,沉声说道:此处有他配剑的剑气,极重,环绕整座厅堂。顾子深闻言,瞬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喊道:怎么可能!?穆洵也极为惊骇,双眸震睁:黑土!?四年前,在黎墨夕当夜莫名失踪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顾子喻的灵琴便让人在月黑风高之际给毁损,当时断口处同样留有那把银白长剑的气息。怎知四年后的今日,黑土又再度问世。这次却是高家上下七口的性命!肖无灼只望了他们一眼,便沉着脸嘴唇紧抿,未在开口,大步越过他们便要离开。顾子深想动身上前拉住人,却被穆洵阻止:先别追,无灼肯定与我们同样心急,这时候离开约莫是想去追查东西。顾子深这才朝他点了点头,拨开门槛处松垮垮的围栏布条,与穆洵快步进入高家。当地城管在案发当天便派人来收拾过一轮,尸身皆已安置于仵作处,可因尚未追查到凶手,厅堂中的物品和血迹皆还保持原样,动也没动,只采取了些血液回去作为验查。眼下高家已然一副凶宅模样,路过此处的百姓皆是快速闪过,要不便干脆绕道而走,无人敢冒然进入,毕竟那可是七具人命的横尸处。顾子深二人小心的闪避过血迹,因已是案发第二天,故许多处痕迹以逐渐干涸,大面积的血闻起来便如浓重铁锈,尤其其中两处地面更是一大滩一大摊的聚集,穆洵便判断,那处约莫是高父高母的倒下之地,他看了公告,此二人身上被划了最多痕,自然会流最大量的血。顾子深缓缓走近其中一根柱子,弯身往前想看清楚,那血迹上头确实还透着残余的剑气,他静静的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面色极其沉重的道:的确是黑土没错。眼下这血溅满堂的景象居然是出自好友灵剑,这让他愤怒的恨不得原币揪出幕后凶手!因自己打小便与黎墨夕相识相熟,连对方猜拳会出什么都能猜至九分,而在他俩上百仙峰求学之前,黎墨夕与他皆不认识高渊,压根与南阳高氏毫无瓜葛!对方想用此般嫁祸的方式瞒过其余人,可却不可能瞒过他!一旁穆洵径自从伏琴袋中唤出浅音,找了一处较远的干净地面坐下,手指抚上浅音,开始弹奏。琴弦震动,如流水般的旋律在厅内响起。他指法熟练,快速的拨弄着弦,片刻之后,一股疑似薄雾的气体便从梁柱与地面的血迹中缓缓升起,穆洵边奏琴边朝顾子深点了个头。顾子深踏步往雾气靠近,仔仔细细的检查,待那些雾气慢慢消散后,穆洵才一指滑过浅音细弦,将灵琴收回袋中,起身问道:怎么样?顾子深神情凝重异常,说道:全都是黑土的剑气。没有其他?穆洵赶紧又问。顾子深摇摇头,刹那便捏紧拳头:到底是谁!非要如此接二连三的嫁祸于墨夕!穆洵望着这满地血景,忖量了一会儿便说:至少我们能确定墨夕此时生命无虞,黑土再度现世,且尚未封剑,代表剑主生命应是无虞。他记得当初潭云仙尊曾在讲堂大殿上说过--剑在人在,主死剑封。其实当时还有其余弟子举手发问,有没有可能剑主死了而剑身未封,仙尊当下表示目前未有过这般情形,可往后有没有例外,难以保证。穆洵低下头,眼下他迫切的希望这例外永远不要发生。半晌后又道:我们先想办法追查高渊的去向,如今他家门被灭,约莫也无亲人能继续调查这后续。城管处虽贴出公告,可这般灭门又失踪的案例,绝大部分都是草草收场,尤其是下落未明的人,最后便是逐渐被世人所遗忘。顾子深道:该如何寻起?穆洵道:先去陆家,玖岚或许已得知这消息,只是不知为何人还没到,照理来说高家出事,他应该比谁都快到。这几年间他偶尔会去豫州陆家作客,故也知道陆玖岚一直未卸下勤奋,除了担起家主之责,如今仙术画符更已习至高阶,且技巧娴熟,故商铺生意也越扩越大,将陆氏之名重新列回当地世家排名之中,丝毫没有愧对陆家先祖。顾子深随即点头应许,他本想一同找上裴若城,可上回裴若槐到他家找兄长时,提及弟弟近期以来被罚闭关,说是裴父下令,若是对方的仙术道无法往上提升一阶级,便永不放他出关,眼下不知裴若城提升修维还要多久,没有两三个月应该也出不来,约莫也对外头的事毫不知情,于是顾子深便放弃这一打算,与穆洵两人先行往豫州的方向出发。--半日后,百仙峰上。肖无灼从高家来去后,快速绕了南阳城中一圈,而后便递影回峰上,将此一大事告知潭云。当时潭云正与爻宁吵着晚膳的汤盅,剑道徒儿沉着脸过来,便随即停下,二人听完此事后便赶紧唤境画一同来到大殿上。境画眉宇紧紧聚拢,道:灭门这等惨事近几年来已鲜少发生,一般百姓间寻仇之事虽常有,可仇恨重至要将人满门屠尽倒是少之又少,对方必定与高氏有巨大过节。潭云同样皱着两道白眉,无灼的意思,是看我们能否一同下山去高家探个究竟。自家徒儿从小到大皆极为独立,从没请他帮忙过任何事,这回头一次开口,他说什么也会鼎力相助,就是希望另外两尊也能共同帮忙。爻宁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到高家之后各用各道去查证,看看有没有遗留的痕迹?潭云点头,正要答话之际,肖无灼却已先开口:拜托各位仙尊。出口的嗓音又沉又重,完全能够体现他眼下迫切之情。境画与爻宁互相看了眼,眸中也皆是忧心,便朗声说道:好,既是无灼开口之事,我们几人待会便同下山。爻宁问道:无灼,你方才说高家院中残余的剑气为墨夕配剑,确定没有其他灵剑的吗?肖无灼沉声道:没有。境画道:那墨夕的剑下落何处?是否遗留在场?肖无灼道:高氏家中只留剑气,不见剑影。爻宁转身朝向境画,问道:这不是和三年前你那得意门生灵琴被毁之事一模一样吗?在场人皆知晓他指的是顾子喻。一时之间,几人皆静默下来。半晌后,潭云才用深思的语气开口道: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倘若有人拿了墨夕的配剑,是为了要寻仇,那这两件事之间为何又要隔上三年之久?况且,灭门之仇与灵琴被毁的严重性可差多了,若心中真有积恨,怎么也会选比较恨的那个先下手,怎会是先斩灵琴,而后才灭门。说句不好听的,这顺序不太对劲!就像是灶房师傅端出一锅热腾腾的百花鸡盅,没人会把汤里头的大鸡腿留到三年后才吃,即使是最后才吃肉,也不至于隔上如此久远!爻宁点头,直觉的说道:或许不只一人拿过黑土。他这席话一出,其余两尊皆是瞬间了悟的互相望眼,只有肖无灼表情虽是凝沉,可却没有任何变化。潭云朝他问道:无灼,你早就感觉如此了是吗?肖无灼颔首,掌中倏地握紧落悬。潭云见他眉宇施展不开,便道:你先别担忧墨夕的安危,古书上有言,剑灵有灵性,主死剑封,如今并无一例外。爻宁点点头,又道:可我记得你们剑道中,灵剑不得随意被剑主以外的人拔出,不是会有排斥反应吗?潭云道:一般来说,那得是修为较高阶的剑主,才会与灵剑有如此连结,譬如无灼与落悬,现下便是如此。境画道:可墨夕那把剑来历特殊,这点与寻常灵剑一般吗?那剑既是自己出现于殿上主动认主,想必是能感应的到墨夕,别人又如何能违背意愿动的了它?肖无灼忽地道:就是这点让我不解,还请仙尊帮忙。说完又是颔首一拜。境画看着眼前高大的少年,或者四年过去了,应该已说是青年。虽说对方是潭云的徒儿,可也是他们其余两尊一同看着长大的,皆知肖无灼从小便话少,少年时也与其他大弟子不是太过相熟,也未曾向潭云要求过任何事,如今为了追查此案,可是破天荒的开口了。于是他道:无灼,既然已要下山,我便先回寝殿上拿琴,一刻钟后至列仙殿上集合,爻宁可用递影符直接将我们传送至南阳。肖无灼闻言,便沉沉开口道:多谢仙尊。--此时的豫州,陆家宅院外。一名家仆闻敲门声而出,见是穆洵的身影便连忙恭接道:穆公子,好久不见。穆洵直接表明来意:你们家主呢,我有急事找他。陆玖岚不满二十的年纪就接任家主之位,前两年忙的是团团转,穆洵有时来陆家作客,监他累的神色出现倦意,都想叫他好好休息个几十天。可毕竟要撑起一个家不是易事,不似书念倦了便能倒头就睡一般,所以他劝说的话总是停在嘴边,未有合适的时机出口。家仆知道眼前公子是家主重要的朋友,便恭敬回道:家主前几天便出了远门,现下还没回院。顾子深心急的插嘴道:你可知玖岚去了哪里?那家仆面转向他,态度依旧有礼,摇了摇头道:家主并未告知我们。穆洵便朝对方点头表示了解,确实如此,一般哪有家主向家仆报告行程的道理。且陆玖岚手边一直都堆积了满满的事情要处理,经常不在本宅属正常不过的事情。于是穆洵拉了拉顾子深袖摆,用眼神告知他先别心急,然后朝家仆问道:高公子近几个月有来这里吗?家仆道:高公子去年还时常过来,可今年开始家主便不常在本宅,可谓是四处忙碌,故高公子来作客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大部分时间会先写信过来确认,故近半年来,我们皆未见到高公子。他眼见问话的人是穆洵,便回答的便仔细许多。穆洵这才知晓原来高渊与陆玖岚已长达好几个月未有见面,他在原地思量了一阵,眼下陆玖岚也不再家,于是和顾子深讨论过后,两人便先行离开,在城中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等待对方归回。--南阳城,高家院前。爻宁递影符将四人传递至此。潭云进到厅堂后,随即看见满室惨相,忍不住道:唉仇恨两个字写起来笔划虽少,可这每一撇便是一个人的命啊。境画看着地板上大摊血迹,道:任何物种都有他们之间的情与恨,连鸟类都会为了争夺地盘而将对方啄伤,更何况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人呢。潭云在厅内绕过一圈,朝着肖无灼道:这堂内的确充满了黑土的剑气。境画提议大家先将高家上上下下探个究竟,于是大家便先各自散开,打算这所宅院四面八方看个落实,所有房间也都绕上一遍。肖无灼从走廊上弯过,随意进了其中一间。房里摆设简单无华,他见墙边案台上放了把剑,散着阵阵灵气,因是高家其中一人的灵剑,桌面上压了张纸,他将其抽起,只上只有寥寥数字,开头写着玖岚二字,他随即便了然,这房间的主人应是高渊。其实他与高渊从未说过话,本来也不算识得对方,是因某个爱笑的少年当时在课堂上,除了与顾子深他们笑聊,也时常与高渊搭话,他才记住此人。信上的另一个名字他则是印象深刻,对方仙术道修的不错,且当时凶兽山试炼和黎墨夕同一组。那张白纸上头只写了玖岚两字便没有下文,一旁毛笔也端正的放在砚台上,兴许是高渊提了笔后却还未想好内容,便又作罢。肖无灼将房间巡视过整整一圈,屋内摆放整齐,桌椅皆未被移动过,毫无打斗过的痕迹。眼下高渊既然未和其他家人一样卧倒在充满血腥的厅堂,有很大的可能便是被人侠持带走,目前不知软禁何处。肖无灼心中忖量着,倘若能找寻到高渊下落,得知此案的凶手是谁,姑且不管这凶手与黎墨夕的失踪有无直接关联,但也能顺藤摸瓜的寻出半分线索,但凡有千丝万缕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出房之后他便步回厅堂,爻宁已伫立在里头,见他过来便道:除了这大厅内的血迹,外头庭院和走廊皆未沾上任何血腥。境画从肖无灼身后走近,道:其余房间内也都没有。他也去了据说是凶手关家仆的柴房,同样没有任何血腥味。潭云也自堂外跨进,接着说道:眼下看来,凶杀现场确实只有这处了。境画随即从伏琴袋中唤出自己的灵琴,接着便是一人一琴升至半空中,不过半顺便直接弹奏起来,曲调气势磅礡,宛如山高流水,从窗户边角溢散出去,瞬间布满高家院所有空隙。片刻过后,待一曲弹尽,厅内皆未出现任何变化。境画带着琴降回地面,确认没有其他灵琴的痕迹。倘若有,则在他这一曲过后便会现踪。潭云便也快速抽出他的灵剑,蓦地飞身快捷的在厅内绕过一圈,以他剑上之灵将黑土残留的剑气聚集而起,丝丝白雾气息缠绕在他手中刃上。半晌上,潭云倏地抬臂往半空中一砍,俐落的剑姿与平时和爻宁吵架时的幼稚模样简直天差地远,刃上团团绕住的剑气也应此动作而尽数碎散。潭云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将剑收回鞘中,说道:我已将黑土剑气全数除去,可却不知在我们来之前已有多少人前来查探过,若有人将此事说了出去,怕事往后局势更加混乱,也更难找到真正的线索,对墨夕来说实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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