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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福 金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1 / 1)

鹰爪锁链被唐安芙手里的剑削断,掉落在地,如果不是她这一剑,这鹰爪将直接抓在德明帝的头上。唐安芙护在德明帝周身,警惕看向四周,两个刺客自梁上蹿下,唐安芙不等他们站好便迅疾攻上,不敢有丝毫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剑刺向其中一个胸膛。而另一个从腰间再度甩出铁索,铁索那端则是另一个只鹰爪,直扑德明帝面门,德明帝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唐安芙奋力向前探出一条胳膊挡在德明帝身前,那鹰爪直接抓在唐安芙的胳膊上,趁此机会,唐安芙将在鹰爪后的铁索绕在手腕上,用力一拽,那放出铁索的刺客便被拽到她身前,唐安芙挽了个剑花,将剑刃调转,直接将那刺客脖子抹成两段,血溅当场。德明帝吓得双腿发软,地上的刺客尸首近在眼前,他忽然想起唐安芙手臂,问道:“你的手怎么样?”唐安芙将手臂上的鹰爪扯下,手臂上的外衣破了,露出胳膊上的一截软甲。“没事,我有贴身软甲。”德明帝见状,这才松了口气。一直在外守护的禁军统领许兆听见殿中声响,闯进来护驾,就看见地上两具刺客尸体,慌忙召唤禁军入殿,死守住殿中各个出入口。“陛下,太子府兵来势凶猛,眼看就要攻入内宫了,未免出事,您还是进密道先避一避吧。”许兆对德明帝如是劝道。德明帝原是决意坚守元阳殿,可看着地上两个还未处理的刺客尸体,想起先前凶险,若是再来几回,谁能保证他还能逃过一劫呢。元阳殿有通往秘密之处的通道,进去避一避确实安全一点。“好,众爱妃随朕一同入密道。”德明帝说。许兆环顾一圈,元阳殿中此时大妃小妃少说也有两百人,全部进密道的话需要一些时间。唐安芙看出了许兆的为难,说道:“许统领,你带人在殿中掩护陛下和娘娘们,我出去抵挡片刻,为陛下和娘娘们争取时间。”许兆和德明帝同时开口:“不行!太危险了。”可外头的杀声越来越近,已经没有时间了,唐安芙默不作声将齐辰的剑背在背上,用绳带扣住,接过风铃手中的白龙枪,直接冲了出去,德明帝想阻止都没来得及。“陛下,没时间了,快入密道吧。别叫辰王妃白白牺牲。等您和娘娘们进了密道,属下便去接应辰王妃,必将她安全带回。”德明帝这才点头,为今之计,只有他安全了,这些保护他的人才有机会撤退。下令开启元阳殿后的密道,许兆和禁军从旁小心守护。**皇城四方火光冲天,除了喊杀声之外,不时还有□□声传出,禁军被分散在各处,打了个措手不及。杜谦亲自领着叛军冲进内宫,直接杀到德明帝所在的元阳殿,只要他冲进殿中把德明帝杀了,他们今晚所图也就成了。谁知元阳殿外台阶下,一个美艳飒爽的女子手持白龙枪,肩背长剑,一夫当关立于石阶之下,她身后的禁军和甚少露面的暗卫将元阳殿内外包围的水泄不通,看来他派出的那几个刺客没能暗杀成功,德明帝还在殿中。双刀相击,发出争鸣之声,杜谦一声号令:“杀了狗皇帝,出人头地,加官进爵!给我上——”他身后的兵蜂拥而上,唐安芙与外围禁军正面迎敌,唐安芙没想到这一世她还有机会使出当年她在战场上的杀人绝技,枪头所到之处,血花飞溅,温热的血喷在她的身上,血腥气充满鼻腔,这种杀戮的感觉很容易就叫人杀红了眼。齐辰曾说过,唐安芙的枪法是专门杀人用的枪法,经过齐辰的改良,杀人就更加方便快捷了。枪影人影风影在眼前一一闪过,唐安芙如一个血人般横扫在千军之中,不停的杀,不停的杀,杀的人多了,连枪头都杀弯了,硬是跟两把开山斧对击了一下,白龙枪在唐安芙手中断裂。唐安芙也因此被那对开山斧劈到了后背,幸好她穿着软甲,后背又有齐辰的剑保护,但饶是如此,她依旧被挥舞开山斧的力道伤到了。她回身望去,只见杜谦那边出现一个比熊还高大的人,开山斧就是他使的。唐安芙只觉喉咙腥甜,呸的吐出一口血。杜谦先前已经被唐安芙砍菜似的杀人手法吓住了,此时还未缓过神来,幸好前面还有个可靠的高手阻拦,让唐安芙受了伤,他才敢对唐安芙叫嚣:“你,你枪都断了。赶紧退开,还有一条活路。”唐安芙又呸了一声,将口中残血吐掉,抛开断成两截的白龙枪,抽出背后长剑,剑上寒光四溢,没有跟杜谦多说一句废话,唐安芙再度上前。杜谦被她的气势吓到,慌张指挥:“去,去拦住她!杀了她!”这人熊力大如牛,唐安芙吃了一次亏,怎会再吃第二次,几个闪避之后,轻巧的落在人熊肩上,用两条大腿夹住人熊的头颅,说时迟那时快,手中长剑直接从他头顶刺下,然后当着杜谦的面,笑着把剑从人熊的头顶抽出,顿时脑浆混着鲜血喷溅而出,人熊轰然倒下,瞬间便被自己的血给浸透。杜谦饶是打了多年的仗也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杀人方法在面前出现,而周围的叛军们也面面相觑,竟生生被这凶残女人给震慑住了。皓月之下,只见她满身是血,目光如刀,令人胆寒。唐安芙没给他们太多时间震惊,杀了人熊后,她便开始拿着齐辰的剑继续杀人。谁能想到,原本已经攻入内宫的叛军们,居然被她一人硬生生的杀出了内宫,剑光横扫之处,纤影掠动,如鬼似魅,脚下伏尸千条,任何接近她,想要攻击她的最终都会倒在她的剑下。叛军们被这月下杀神杀得节节败退,到后来,竟无人赶再上前。许兆将陛下和娘娘们送入密道后,就火速出来支援辰王妃。然而元阳殿外已经没有叛军的踪影,哦,是已经没有活着的叛军踪影,元阳殿的台阶之下,躺着数百具尸体,而那些原本应该和辰王妃一同浴血奋战的禁军们全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辰王妃呢?”许兆大吼一声,将过于震惊的禁军心神稍稍拉回。大家有志一同的抬起略微颤抖的手指向了外宫的方向,许兆不知道这些禁军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么惊讶,他慌忙一路追寻而去,追寻的路上,许兆大约就明白了那些禁军为什么会呆掉了。他追寻辰王妃的路基本上都是由叛军尸体堆成的,沿着尸体找过去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辰王妃将杜谦踩在脚下,而她周围已经几乎没什么敢站立起来的叛军,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许统领,这个人……杀吗?”许兆出神的时候,唐安芙忽然回身对他问了一句。“啊?啊!”许兆出神,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唐安芙问的什么,然后恍惚摇头:“不不,这个别杀了,留给陛下审讯。”唐安芙点点头,将脚从已然吓晕过去的杜谦后背挪开。而此时,分散在各处的禁军解决了外围叛军后也陆续赶到,看见的便是通往内宫的路上铺满的叛军尸体和一个满身是血,杀气蒸腾的女人……“这里交给你们了,我,我去歇一下。”唐安芙用手抹了一把脸,觉得还是先去洗个脸比较好。禁军副统领来到许兆身旁,环顾一圈内宫里外的惨况,问道:“统领,那个女人是谁啊?这么多人……全是她杀的?”副统领等从外面杀过叛军的人身上多少都有些血迹,但许兆和元阳殿外的一众禁军身上干干净净,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倒是对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身份很是好奇,所以副统领才这般询问。许兆咽了下口水:“你知道安南王吗?”副统领不懂许兆为什么突然提起已故安南王,愣愣点头:“知道啊。”许兆恍恍惚惚的说:“都说安南王到了战场上是个魔杀星,原来……他女人也是。”副统领:……??**太子在宫外等着叛军大捷,可他从黑夜等到了白天,没有等到大捷的讯号,反而等到了前来围捕他的禁军。一夜之间,太子府连带凉国公府皆被抄,太子当朝被德明帝废除,以谋逆罪判秋后问斩。凉国公府以同罪论处。一场宫变就这样迅速的解决了。而这场宫变之下,除了被废除的太子和抄家的凉国公府之外,最大的传说只怕就是辰王妃以身御敌的事迹了。这事迹有很多版本,大多都是说辰王妃浴血奋战,在内宫杀了很多人,保护了陛下云云。而其中最诡异的一个版本是——辰王妃被辰王魂魄附体,招来恶鬼在内宫大开杀戒,以一敌千,叛军尸体堆积成山,宫内血流成河……不过几天的功夫,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很多人乍一听这传言都懵了,因为从前谁也没听说过辰王妃是这么个凶悍的性子,只知道唐家攀龙附凤,唐家四小姐以美貌俘获辰王的心,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被辰王捧在手心里娇宠着,这好好一个金丝雀的人设,怎么突然就成了救驾功臣,救驾过程还传的神乎其技,前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嘛。而最为震惊和后怕的则是前些日子刚被唐安芙上门教训过的八大家。他们是见识过辰王妃的武力值的,所以听说她在宫中大开杀戒时并没有觉得很吃惊,只是后怕呀,幸好那日辰王妃只是打了他们家的人,拆了他们家的房,没动刀动枪的杀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至于被人打上门之后,还想不想讨公道?算了算了,公道什么的哪里有一家老小的命重要!不讨了!再也不讨了!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没能搞出大肥章,打架什么的还挺难写。明天继续,明天肯定能见到面,并且狗血预警。第79章接连遭遇了各种打击, 德明帝终于病倒了。唐安芙求见的时候, 几个太医正从德明帝的寝宫出来,看见在殿外等候的她时,一个个紧张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几乎是贴着边边角离开的, 离开前还不忘远远对她拱了拱手。唐安芙点头向他们回礼, 继续站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除了太医之外, 还有一行人也走出德明帝的寝殿,都是太子逼宫那晚对应得当的御敌将领们,其中还包括安定候父子。裴景从寝殿走出就看见站在殿外的唐安芙。自从齐辰死讯传回来之后,裴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感觉她整个人都瘦了好些, 倒不是说多憔悴,就是眉眼中没了笑意,如一柄上等宝剑纤薄锋利, 只站在那里不动就透出犀利寒意,跟上一世唐安芙的形象更契合了。裴景一直就知道唐安芙的武力值非常高, 当年战场鬼见愁不是他手下曲意奉承胡说八道, 而是唐安芙确实如此。所以当裴景听说那晚她在宫里大开杀戒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太子那个蠢货连带杜家的两个白痴竟然敢找死逼宫, 裴景庆幸自己抽身的早,没跟着那几个蠢货后头造反, 反而提早布防,见机行事。在等候多时也没有等到丧钟响起后,裴景趁着城中大乱, 各府府兵出动时,领着安定侯的两百府兵亲自将几个外围将领擒住,及时给安定侯府领到一个‘救驾’的功劳,顺便还洗净了自己的嫌疑,毕竟他曾经跟过太子,若无作为,事后定会有人以此诟病。从唐安芙身边经过时,唐安芙连一眼都没有落在裴景身上。这让裴景十分失落,因为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世唐安芙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曾经以他为天,事事以他为先,打仗时永远冲在他前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着他的女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妻子,为别的男人出生入死。她怎么总是学不乖,总是为了男人去冲锋陷阵?并且总是得不到好结果。上一世的裴景没有尝过凡事都要自己筹谋,自己单打独斗的难处,所以对于唐安芙上一世的付出,感触并不深厚,甚至因为她的强势而心怀怨怼,直到这一世他凡事亲力亲为,经历无数次碰壁之后才知道从前的唐安芙为他做的有多难能可贵。然而她曾经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未得到他的认可,反而还连手唐碧茹那个蠢女人处处给她难堪。如今想来,心底除了一些后悔的感觉外,还悄悄的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心疼。说来真是好笑,上一世唐安芙为裴景掏心掏肺时,裴景只觉得厌烦和压抑,对她从未有过半刻的心疼,可到了这一世,他碰壁多了,明白自己并非想象中那么能力卓绝后,反而开始心疼唐安芙。也许他上一世并不是不喜欢,而是狂妄自大,将她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想到这里,裴景忽然停下脚步,跟在他后头的官员差点撞在他身上,裴景说了句抱歉后,就离开队伍,转身往唐安芙跑去,安定候发觉,压低声音唤他:“你干什么去,回来!”裴景却恍若未闻,径直跑到唐安芙身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唐安芙看向他,冷道:“有事?”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裴景艰难说出一句:“王爷的事……你节哀。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开口。”唐安芙秀眉微蹙,防备的将裴景上下打量几眼:“多谢裴世子,我没什么要帮忙的。”“阿芙,我……”裴景一时忘形,喊了她的小名,不过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他就被急急赶来的安定候给拖走了,边走还边训斥裴景:“这是宫里,她是辰王妃,你想干什么?别再给我惹祸了。”裴景恢复理智,知道宫里确实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过幸好,齐辰已经死了,她成了新寡之身,以后裴景肯定还有很多机会和她见面说话,不急于一时。唐安芙不知道裴景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还在殿外等候传召,不一会儿,内侍出来宣召她入殿。她进殿之后,守在门外一直面无表情维持威严的禁军们忍不住对视了几眼,有几个还不约而同的抬手擦了一抹冷汗。进殿的唐安芙并不知道外头禁军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殿中汤药味甚浓,德明帝应该是刚喝过药。她来到德明帝的寝殿外,明黄的帘子从内掀开,几个宫人一同将帘子挂了起来,唐安芙看见伺候德明帝喝药的德妃娘娘从里面走出。德妃看见唐安芙,赶忙迎上前来,居然对唐安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福礼,吓得唐安芙赶忙上前搀扶:“娘娘,使不得。”德妃却坚持把一个福礼行完,表达了自己对唐安芙的感激后,才说:“陛下在等你,进去吧。”说完,德妃便往殿外走去,内侍来请唐安芙:“辰王妃,这边请。”唐安芙走进德明帝的寝殿,德明帝躺在床上,身后垫了好几个大迎枕,抬手制止了唐安芙的跪拜礼,对她招手,让她近前坐下。“陛下感觉好些了吗?”唐安芙问。德明帝点头:“好多了。本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急火攻心,一时的。不碍事。”这段日子以来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对德明帝的打击很大,但他是一国之君,肩上的责任非常人能懂,再大的事业必须承担下来。“那晚的事多亏了你,许兆与我说了。”德明帝慈祥的看着脸上失去笑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唐安芙:“齐辰从未与朕说过,你的功夫这般了得。”提起齐辰,唐安芙的表情才略微有些变化,说:“我功夫好坏,对他而言并无差别。”德明帝:“是。他也不是因为你功夫好才娶你的。他是真的喜欢你,从小到大,你是他向朕开口求的唯一一件事。”唐安芙低头沉吟,片刻后,对德明帝问:“陛下,若我说我觉得齐辰还没死,您信吗?”德明帝呆了呆,说:“朕想相信,可事实上……朕派人去勘察过齐辰坠落的悬崖,从崖上向下寻了百丈有余,仍未曾见底,那高度掉下去,又有□□炸着,别说是齐辰了,就是鸟也活不了。”“朕听说了你近来的举动,可逝者已逝,你若不能走出来,日日浑噩,只怕他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唐安芙低头听话,不做评论,等到德明帝说完之后,她才沉吟了好一会儿说:“我梦见齐辰了。看见他躺在一个鼎中,像是祭坛一样的地方,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大,他看起来确实受伤了,但我也能保证,他肯定没死。我也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有些匪夷所思,可我……就是相信。”德明帝忽的愣住:“很大很大的月亮?你看到了?”唐安芙未觉德明帝语气有何异样,点头:“看到了。那么大的月亮,仿佛触手可及。”“可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们大齐有什么地方的月亮是那样的呢。”德明帝挣扎着坐起身,唐安芙见状赶忙去扶,只听德明帝说:“提到这个,朕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齐辰一年多前曾昏迷过好一阵,大概有半年多吧。朕请了无数的太医会诊都没能将他弄醒,没办法,只得将他送到气候宜人的岭南去调养,他在岭南躺了半年多,自己醒了。”“他醒来回京后,朕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自己在月亮下躺了躺就自己好了。朕一直以为他是敷衍之词。”唐安芙来了精神:“他真这么说过吗?”躺了半年……上一世齐辰可是足足躺了五六年才醒呢。要不然也不会有裴景上战场立功的事情了。可这一世他为什么只躺了半年就醒过来了呢?这是唐安芙一直以来都没有想通的事情。原以为是她重生后世界出现的错误,如今想来,怕是跟齐辰自身有很大的关系。“那他有没有说,那大月亮在什么地方?”唐安芙迫不及待问。德明帝却无奈摇头:“没说。”顿了顿后,德明帝仿佛想起了什么:“不过……你可以去古佛寺找得一方丈问问。”“得一方丈?”唐安芙知道这人,齐辰带她见过。“得一方丈是南月国人,与齐辰的生母段贵妃来自同一处。他们那一族有不少朕无法解释的事情,你去问问他,如果说齐辰真的还有一线生机,可能也就只有他们那一族能做到了。”“……”唐安芙想到自己做的梦里,确实听到了和尚的念经敲木鱼声。**从皇宫出来之后,唐安芙直奔古佛寺,赶到山脚下爬上山时已是日暮十分,寺门已然关闭。唐安芙在山门外敲了好一阵,出来一个小沙弥,小沙弥告诉她得一方丈云游去了。云游……齐辰倒时说过,得一方丈喜欢云游四方,不常在寺中。和尚云游无定方,唐安芙便是想找也不知去何处找,一阵失落,准备下山的时候,却正巧听见正关寺门的小沙弥嘀咕一句:“什么人啊。也想见方丈。”‘啪’一声,唐安芙拍在了寺门上,拦住了小沙弥关门的动作,声音阴沉问:“小和尚,你刚才说什么?”小沙弥没想到自己自言自语会被她听见,此时夜幕降临,寺门外还未点灯,她背着微光,完全看不清脸色,但从她的声音中,小沙弥听出了危险。“这位施主,你,你想做什么?”小沙弥颤声问。唐安芙一把将他想关上的山门推开,山门古旧发出吱嘎声响。“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相见得一方丈,劳烦通传。”唐安芙冷声说道。就凭小沙弥先前自说自话的语气听来,唐安芙就断定得一方丈肯定未曾云游,还在寺中。小沙弥慌了:“小僧不是说了嘛,方丈云游去了。女施主请回吧。”唐安芙却是不听,直接推开了面前小沙弥,欺身入寺:“方丈在不在,一看便知。”“不行的!女施主,你这样不行的!寺门已经关闭,恕不接待了。你若执意闯寺,小僧可要撞钟了。”若是撞响山门旁的钟,就是说明有外敌来犯,就会惊动寺中武僧。武僧厉害,到时候闯寺之人就不是被请出去,而是会被架着扔出去了。唐安芙确实不管,径直往上山石阶去。小沙弥阻拦不住她,只得跑到边上撞响了三声钟,这就说明有人闯寺,中等危险,若是遇上更强人,十八声钟响之后,寺中武僧将会尽数出动。唐安芙爬到台阶中间的一块平地后,看见三排拿着罗汉棍的武僧排列整齐等候,大约三十人。“我要见得一方丈,烦请通传!”开打之前,唐安芙大喊一声。武僧却不理会,呵斥她下山。唐安芙来古佛寺时没带兵器,因为没想到会动手,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闯古佛寺武僧阵。半柱香的时间后,三十多名武僧尽数被唐安芙打倒在地,唐安芙捡起一根罗汉棍,继续上山。她从山脚一路打到山顶,山下钟声已经响了足足十八下,上百武僧们尽数出动,唐安芙心中有气,觉得这些秃子故意阻拦,委实可恶,正要尽数打过去时,就见一白衣袈裟的僧人从台阶上走下,正是唐安芙要找的得一方丈。“阿弥陀佛。辰王妃夜闯我寺,所为何事?”得一方丈双手合十问唐安芙。唐安芙见着人,终于可以平复一番气息,合十回礼:“方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在山下诚心求见,你们寺中沙弥却骗我说你云游在外,使我下山,被我发觉后,你寺僧人毫不悔改,撞钟赶我,我也是没办法。”若是其他人,唐安芙打了就打了,懒得解释,可她要问得一方丈关于齐辰的事情,总得让对方心平气和才行。得一方丈得知缘由,他站在高处,往山下台阶上倒地的武僧们望去,不禁失笑。“是小和尚们怠慢了,辰王妃息怒,请随老衲上山。”唐安芙这才抛下手中罗汉棍,跟着得一方丈身后往后山禅房去。寺中武僧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对于他们竟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的事情相当惭愧。**禅房中,得一方丈请唐安芙入座,还要为她沏茶,唐安芙却实在等不了他的磨叽,按住茶壶直言:“我不喝茶。我心有疑惑,想方丈为我解答。”得一方丈端坐:“辰王妃请说。老衲知无不言。”唐安芙话到嘴边,却又好像不知道该问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我想知道,齐辰……还活着吗?”得一方丈果断摇头:“老衲不知。”唐安芙抬起跪坐的身体,撑在两人之间的茶案上,急切问:“方丈怎会不知?您是南月国人,齐辰的母妃也是。我近来梦见齐辰了,他所在之地有一轮很大很大的月亮,我看见他没死,我想找他,求方丈为我指条明路。”得一方丈看着眼前唐安芙急躁的神情,深深一叹:“老衲是南月国人,但也不知辰王究竟是生是死。不过,我南月国确实有一种使人涅槃重生之术。”“我在贵妃娘娘寝宫也读到过南月国的古籍,原以为是传说,竟真的存在吗?”唐安芙说。得一方丈点头,看着唐安芙:“自然是存在的。确切的说,就连辰王妃你也是我族这项古法的受益之人。”“我?”唐安芙指着自己,有些懵:“方丈何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唐安芙心如擂鼓。得一方丈兀自煮茶,从容淡定。禅房中十分安静,只有茶水煮沸的咕嘟声,一如唐安芙此时激动的心绪。“……”“……”唐安芙失魂落魄从禅房出来,下山的一路上,古佛寺的大小和尚全都退避一旁,让着她走。不知是怎么从山上走到山下,唐安芙脑中不断回想着得一方丈与她说的那些话,震荡不已。齐辰曾经为她做过那么多事吗?可是,为什么呢?她在嫁给他之前,两人分明连一点交集都没有啊。这些事情,是老和尚一己之言,唐安芙若要确认,还是要找到齐辰当面问他才行。她坚信齐辰没有死,他正在世上某个角落里等着唐安芙找到他。**唐安芙从城外敢回城内已经不早了,她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承恩伯府。谢氏听说她回来了,一直迎到了影壁处,见唐安芙风尘仆仆的样儿,谢氏心里难受极了。唐安杰和元蕊娘得知她回来,也从自己院中赶来。唐益给唐安芙递了热茶,谢氏给她拿点心,唐安芙趴在桌上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这阵子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唐安芙新丧期间行为异常,却也没人敢真正去管制她。谢氏是这么想的,自从女儿得知女婿没了的消息之后,连哭都没哭出一声来,所有痛苦全都憋在心里,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许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阿娘,您身体好些了吗?”唐安芙一天没吃东西,现在回来吃了些,肚子里总算有了点货。谢氏坐在一旁,慈爱的看着她,闻言点了点头:“好多了。你给我找的秦太医真是妙手回春,自从服了他的药之后,我的心疾再没犯过。阿娘能好多亏了好阿芙。”“是啊是啊。得亏你介绍了秦太医,要不然你娘每年到了冬天,心疾总要犯那么几回。”唐益看出谢氏想让女儿高兴的意思,跟着说道。唐安芙面上露出浅浅一笑。元蕊娘坐到她身边,说道:“阿芙,要不你搬回来住吧。我都好长时间没和你说话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跟你说说你哥做的那些蠢事。”唐安杰也担心妹妹,所以蕊娘开始说话的时候,他还跟着连连点头,直到他亲娘子来了一句‘你哥哥做的蠢事’才把唐安杰炸出来:“嘿,我做什么蠢事了?呃……”话说一半,受到三人六道目光的注视,唐安杰灵台开窍,含泪认下:“是!我,是做了很多蠢事。阿芙你就搬回来住,听你嫂子好好跟你唠唠。”唐安芙哪会不知他们是在表示关心她,心中感动不已,应承道:“好。我搬回来。”谢氏她们大喜过望:“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搬回来住?太好了!来人,快来人,给四小姐的院子再收拾一遍,算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说完之后,谢氏便欢喜的去给唐安芙收拾院子了。唐安芙留在厅中和家人说了半宿的话,直到逼近三更天一家人才难舍难分的各自回院落睡觉去。第二天快到中午,谢氏亲自端着早饭来敲唐安芙的门,谁料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问伺候的丫鬟,丫鬟只说四小姐并未出门,谢氏担心女儿出事,慌忙将门推开,却只瞧见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和床头放的一张纸。纸上写着:请父亲母亲大人安,女儿不孝,意远行千里之外寻夫,待有一日将夫寻回,我夫妻二人一同回京向父亲母亲大人请罪。谢氏看着这张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傻女儿啊!你这是要到何处去寻你那已然亡故的夫君啊!**唐安芙从京城出来,一人一马一剑,按照得一方丈处所绘的粗略地图,一路南下,寻往南月国。可这南月国并非大齐属国,要找到并不容易。唐安芙出京的时候,正值年关,天气严寒,她从北至南,寻到了来年四五月时,仍未找到南月国确切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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