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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吹彻玉笙寒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1)

玉月抬起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就当做思考了,“他见哥哥长得好看,想娶了当夫人。”少女的想法总是纯洁干净,好像看不见肮脏似的。玉朦胧唇角勉强的勾起,自嘲般的笑了,眼眸里却不动波澜,“月儿,我做不了别人的夫人了。”他咬了咬下唇,“因为我是个妓子,是你秦哥哥这些人的泄欲工具。”秦熠明买的宅子离秦府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有马车倒是很快就能到,可玉月一个下等人的奴婢哪里弄得来马车坐,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跟来的下人倒是一点不偷懒,到了宅子里就立刻收拾出了屋子让玉月去休息,玉月累的鞋袜都没脱就躺到了床上,她听见外面人正在生火做饭了,过了没多久一股饭香便顺着窗户缝飘了进来。丫鬟进来叫她用膳了,玉月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一点也不想起身去吃饭。偏院统共就两个丫鬟一个小厮,全都跟她来了这里,也不知秦老爷会不会发现,或者发现了会不会生气,也不知哥哥现在用膳了没有,不知吃的是什么……玉朦胧跪在正厅的门外心里很是欣慰,他猜测的没有错,玉月前脚刚走,秦老爷便遣人来了偏院,说是叫偏院的人过去问话。玉朦胧一刻也不敢耽误跟着下人到了偏厅,站着等了许久秦老爷才过来,一言一行恭敬得体,可秦老爷三两句话就说他不仅来迟了还不恭敬,摆摆手就叫他去正厅门外跪着了。这一跪便是两个时辰,太阳都落山了也没人叫他起来,玉朦胧身子并不弱,可这么在硬邦邦的地上跪两个时辰也不是常人能消受的,他满头的冷汗,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上。有心眼好的丫鬟看见了便想要去扶,又被旁边的小厮给拉住了。“老爷还没发话呢,你想替老爷做主不成?”“可他的头……他的头都流血了。”“我瞧过了,不严重,干活去吧。”脑袋上的血凝固了,玉朦胧动了动身子醒了过来,却无论如何也直不起腰了,趴在地上动来动去难受的很。秦老爷从书房里出来,见他还在正厅外,那副模样也叫他有些于心不忍,秦老爷到底不是个狠心肠的人,他本就是想给这个妓子一个下马威,跪一会儿就算了的,谁知他一看书便投入了进去,一时间竟忘了这档子事儿。“怎的还在这里?叫偏院的人来把他扶回去罢!”门口候着的下人闻声立刻跑去偏院喊人,没多久便跑回来,回道:“老爷,偏院没人。”“没人?他不是跟来个侍女吗?”玉朦胧回了会儿神,撑起身子说:“回老爷……我……我有东西落在从前的地方……遣那女子回去取了。”秦老爷看他跪的辛苦,也没考量这话的真假,让小厮把他扶了回去,还叫了个丫鬟去伺候他。躺在床上,玉朦胧脑海里不断回想从前在花月阁的日子,他是风光无限的花魁,成日里被人簇拥着,弹弹琴喝喝茶,何时有人敢叫他这么跪着。这么一想心里不禁就生出些怨恨来,秦熠明无缘无故将他赎来这里,既不是喜欢他,又不要他,现在还叫他受这样的苦。可他毕竟给了月儿一个好的出路,月儿有了自己的宅子,往后便不是花月阁的人了,以后还能好好的嫁人……玉朦胧这么想着也没那么怨他了,闭上眼睛睫毛颤了颤便睡着了。经这么一跪,秦老爷倒也没再找他的麻烦,秦府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玉朦胧时常觉得无聊的很,在花月阁多好啊,每时每刻都不会没有事情做,逗鸟弹曲儿,喝茶聊天,有的客人难缠却也从未有人真正为难过他。可现在呢……他抚着屋里的古琴想,连弹个琴都怕吵到阴晴不定的秦老爷,想和丫鬟说会儿话,那丫鬟却像被刀架了脖子一样战战兢兢的,话都说不全。也不知月儿在那边可还快活?秦熠明从未带他去看过那个地方,也不知究竟怎样的清幽,月儿喜不喜那样清幽的地方。喜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有,就是最大的恩赐了,怎么还奢求喜欢呢。第6章这么平静了十日有余,玉朦胧自己都觉得太过平常了,喟叹道自己这么活着肯定不长命了。他正想着,立刻就有人破门而入将他捆了起来带到了后院。到了后院又不由分说的将他按住跪在了地上,他正挣扎着问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却是在下一秒看到了玉月的脸。玉月站在一旁,脚边还扔着她从花月阁来时带的那个碎花图案的包袱,玉月两只手搅到了一起,像是已经哭过了,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大管家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玉朦胧,秦少爷赎你回来,对你可是不错的,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玉朦胧不解的抬头,眼里尽是疑惑。“老爷茶水里的春香散是你下的吧,这东西只有你们花月阁有!你遣丫头回去就是拿这个东西的吧,这包里的春香散就是证据!”春香散是花月阁特制的,这东西配上酒来能做催情用,放在糕点里能提味增香,但因其用料复杂,若是用的多了便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秦老爷这把年纪,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好,别说用多了,纵是少量服用也是不行的。“不是的,这春香散是我带给我哥哥的。”玉月啪嗒啪嗒流着泪辩解。殊不知这句话在别人看来可是最有力的证据,“看,你的丫头已经承认了是带给你的。”玉月苦的可怜,继续辩解了些什么,可哪里有人再听她一个小姑娘的话。玉朦胧否定是自己下的药,挣扎着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管家见他不服管教满腔的怒火压都压不住,竟弄来长凳把玉朦胧捆了上去,叫小厮拿来了胳膊粗的木棍。“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玉朦胧厉声指责却也无济于事,棍棒一下一下落在身上。玉月哭喊着要扑过去,却被人拉住站在一旁动弹不得。玉朦胧被捆趴在凳子上疼的直吸冷气却叫不出声,棍子落下来一次,他的腰背就抽搐一次,就这么挺着挨了十几下,在玉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昏了过去。他闭上眼睛之前,好似听到了秦熠明的声音,可又不太真切,他只盼着秦熠明快点回来,至少别让月儿再受苦就行。秦熠明跪在秦老爷床前伺候他喝药,恰逢这次带了些西洋参回来,叫人磨成药粉给秦老爷灌下去才算把命保住了,却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秦熠明回来那天,刚进大门便听到后院传来的哭声,风尘仆仆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忙到后院,就看到玉月哭成了一滩水,玉朦胧趴在凳子上奄奄一息的样子。眼前的景象让他觉得眼睛非常不舒服,便呵止了行刑的小厮,叫偏院的人把玉朦胧抬了回去。“少爷,那春香散就是在那姑娘的包里找到的,我就在秦府的大门口抓到她,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些什么。你可不能……”“好了。”秦熠明打断了管家的话,坐在床边把最后一口汤药喂进秦老爷嘴里,“等我爹醒了再说吧,他们跑不掉,若真是他们干的,我决不轻饶。”他拿了块锦帕轻轻擦去了秦老爷嘴边的药汤,起身去了偏院。玉朦胧已经醒过来了,抱了个枕头趴在床上。行刑的小厮心肠好,好多板子偏了一偏都打在屁股上,腰背上没什么伤痕,可屁股却好似开了花,火辣辣的疼。秦熠明推门而入,“醒了?怎么叫月儿跪在外面?”玉朦胧抬头看了看来的人,转过头来咬咬牙说:“她做错了事,该罚。”秦熠明只觉得自己身子僵硬了一下,颤抖着发问:“真是玉月儿下的药?”“不是的。”玉朦胧见他误会了就撑着身子想要解释,谁知一用力拉到了后面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秦熠明听他说了不是便缓了下来,也没有上前帮衬他,只叫他别慌神,慢慢说。玉朦胧调整姿势重新趴好,有些心虚的看了看秦熠明,说:“你走了,我让月儿去她的宅子里……”他停下来想看看秦熠明的脸色,却一丝情绪都看不出来。“我叫她去宅子里住几天,隔天老爷便叫我去问话了,我不敢说少爷买了宅子给月儿,只得说月儿回花月阁取东西了。”“今日月儿偷跑回来,想看看我,还绕道去花月阁带了春香散给我做糕点用,还没进门便被大管家抓了去,说是人证物证具在,不教人抵赖。可真不是我,老爷不过罚我跪了一会儿,我根本不记仇,我没那样恶毒腌臜的心肠。”“哦?那我爹吃食里的春香散是何处来的?”其实秦熠明来之前已经仔细查问过了,玉朦胧在这偏院待着吃饭睡觉都安分的很,自老爷罚跪以后他一步都未踏出过偏院的门。可他看床上趴着的人全然没了往日的魅惑劲儿,活像受了欺负的良家妇女,坏脑筋一动就想问上一问。“我不知道……可真的不是我和月儿……哎……爷,要是非得有一个人站出来,那就当作是我做的吧。”玉朦胧表情真诚,有些不像他。秦熠明突然觉得这样的玉朦胧无趣的很,他没说什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推门离开了。老爷吃了几日西洋参总算是醒了过来,西洋参不愧是秦熠明花大价钱买来的东西,老爷的气息竟是比从前更明朗了些。“爹,你可感觉好些了?”秦熠明接过丫鬟端来的汤药,用手指肚碰了碰瓷碗觉得有些烫,便伸手放在桌上晾着。“我这把年纪还能好到哪里去?倒是这花月阁的好东西我是再不能尝了。”秦老爷惋惜的叹了口气。“爹,我可正要问你呢,你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秦老爷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了头,道:“我叫丫鬟去买了花月阁的糕点。”“爹!那花月阁的糕点用春香散提味,我不是说叫您别再吃了么?!”见秦老爷摆着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秦熠明觉得自己对付这老还小的人真有些无可奈何。“您吃完还叫丫鬟不要说出去。您这一闹腾,自己躺了两日不说还害苦了玉儿,叫他挨了一顿好打,现在还下不来床榻呢。”秦熠明故意拖长音调,他知父亲心肠软的很,最见不得别人因为自己的过错吃苦。秦老爷问明缘由以后觉得羞愧难当,当日让人跪了那许久,这会子又因为自己贪嘴叫人挨了打。他心里压着火气不敢对秦熠明发作,倒是朝管家暴躁了一通,管家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气,也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人是理亏的,也一言不发都受着了。第7章后院差人来说叫玉朦胧身子好些了就去见秦老爷,玉朦胧还不知后院已真相大白,心想自己还是要再吃点苦头的,打发玉月去厨房弄些桂花糕来,自己带了个丫鬟就去后院了。到了后院,老爷正和秦熠明坐在卧房的茶台旁品茶,玉朦胧低着头撩起轻衫便要跪。秦熠明起身扶起他,说:“莫要再跪了,前伤落后伤的,再跪要出毛病的。”玉朦胧一脸迷茫的抬起头来,便见到秦老爷看着自己一脸的慈祥,管家在一旁讪讪的笑着。“我原该相信我明儿的眼光的,对不住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朦胧不敢,老爷身体无碍就好。”“朦胧……你是叫玉朦胧?家里取的名字?”“花月阁的名字。”“既来了我秦府,就莫要再用花名,家里取得什么名儿?”“玉生明,出生的生,明亮的明。”“嗯……不好……和我明儿冲了字,改一个……就叫……玉生亮吧!”见父亲这么认真却起了个这样的破名,秦熠明倒也憋不住了。“爹,你这起名字也太不走心了。”秦熠明思绪一转,说:“我看,就去掉明字,改为笙,在原先的字上加上竹子。小楼吹彻玉笙寒,就唤玉笙如何?”“玉笙谢少爷赐名!”“玉笙可真好听,秦哥哥你也取个名字给我吧。”秦熠明又拿来了好玩意儿给玉月,左右也无事可做便坐在玉笙的屋里喝起了茶水,玉月就缠着要他取名字给自己。玉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看书,听了玉月这话,他眉头轻蹙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又胡说!你的名字是爹娘给取得,怎么能说改就改?!”见玉月有些不愉快,秦熠明不紧不慢的端起茶,轻笑道:“不错,玉笙改名字是不得已,你的名字是父母给的,不可胡闹。”玉月如今最是听秦熠明的话,这么一说她也不闹了,回她的隔间去把玩秦熠明带来的新鲜玩意儿了。玉月前脚推门出去秦熠明后脚就凑到了玉笙身旁,伸着脑袋看玉笙手里拿的书,“我看你眼神飘忽不定,可看进去一句了?”玉笙赧然一笑,“秦少爷可是只在我妹妹面前假正经?”秦熠明委屈道:“我又没碰你,怎么就不正经了?”玉笙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一用力,把秦熠明推到了他的座位上,自己又轻飘飘的坐到了秦熠明的大腿上。“爷,你以后莫要再唤我玉儿了。”秦熠明吸了一口气,“嗯,我也觉得不妥,叫玉月听去了不舒服,那我以后就叫你笙儿可好?”玉笙“嗯”了一声便软着身子趴在了秦熠明肩上,声音有些慵懒,却又无比清晰的说:“爷,我也不知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了。”夜已深了,院里静悄悄的,玉笙睡的本就浅,吱呀的推门声惊的他立刻坐起身来。“谁?!”门还开着,月光斜着打进来,玉笙趁着月光看见了秦熠明的脸。“少爷?!您怎么这时候来了?”他下床点了灯,才瞧见秦熠明手里还提着两壶酒。秦熠明面色凝重,一点也不像是来寻欢的,“去把我给你的白瓷杯子拿来。”玉笙还穿着亵衣,夜晚寒凉,拿来白瓷杯子时他不由的抖了抖身子。秦熠明看了他一眼,“坐下喝一杯便不会冷了。”玉笙不知秦熠明深夜来访是何意思,只能顺着他的意一杯杯的往自己肚子里灌酒,不一会儿就晕乎乎的了。他坐不住便想寻个人靠着,起身就要往秦熠明身边去,秦熠明一把将他拉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头发,玉笙穿着白绸亵衣,布料薄的很。秦熠明心想,这人平日里看着那样干瘦,摸起来倒是软乎乎的。玉笙贪婪的在秦熠明怀里蹭来蹭去还不知足,干脆抬起头来将秦熠明的嘴轻轻咬住,秦熠明愣了片刻便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这么一来回,玉笙倒是清醒了不少,唇瓣分开时他问秦熠明:“你可是心中欢喜月儿?”秦熠明被他突然发问惊得虎躯一震,就差把身上窝着的人推开了,“你胡说什么?!”玉笙被他一吼借着酒劲也来了脾气,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喜欢月儿为什么总是讨好她?”“……”秦熠明腾出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前额,“我待玉月犹如妹妹一般,怎么会生出那般肮脏的想法。”玉笙吃了这颗定心丸觉得自己好像又不清醒了,抬手捧住秦熠明的脸,带着哭腔的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肯要我?”秦熠明突然觉得燥热的很,也不知是不是酒吃多了,他推开玉笙便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住处。玉笙站着冷静了一会儿,往前两步把被秦熠明推开的门关上了,他自己又独酌了几杯,寻思着这秦府的秦大少爷该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那自己可不能在这破地方待一辈子。秦熠明回房解决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清洗过后感觉累的不行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又想起下午秦茂在书房又调侃他,说他弄了个美人回来去西境做生意却还是孤身一人,不知是美人不乐意同他一起,还是他太过怜香惜玉。这话跟戳秦熠明的脑门似的,当日他问玉笙愿不愿意同他一起去西境,玉笙回答他说:“若是不愿,秦少爷可会勉强我?”他自是不会勉强的,他本没有太在意,可这该死的秦茂见自己总也不生气,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个话题做调侃。秦熠明下了决心,那秦茂再敢逾矩他定严惩不饶。第8章经历了那一晚,秦熠明再见玉笙都会觉得有些尴尬,玉笙则是觉得惋惜的很,总是一副复杂的表情偷偷瞟秦熠明。天气转凉,玉月身体不好,从前在花月阁里小火炉入了秋就备上了,光脚踩在地上都是暖暖的,秦府不比花月阁,玉月着凉时常咳嗽不止。也并不是秦府的人苛待他们,平日里偏院的吃穿用度都是不少的,可最近秦老爷体虚生病卧床不起,院里的人都在后院伺候着,自然就把他们给忘了。秦熠明最近有些焦头烂额,南边的亲戚来信叫秦老爷去南方养病,那边暖和些,但长途跋涉恐秦老爷吃不消。秦熠明本想自己陪同前往,可再过数日就是城主寿辰,请柬已经送到秦府,城主于他有过救命之恩,他非去不可。秦熠明推门进来带了一阵冷风,桌上的烛光随之摇曳了起来,玉月正在玉笙屋里看书,着了冷风便咳个不停,“秦哥哥?这么晚咳咳咳……你怎么来了?”玉笙瞧了他一眼,便拿出白瓷茶盏给秦熠明斟茶,自上次秦熠明跟他说了把玉月当妹妹瞧着以后,玉笙也觉得是自个儿多心了,秦熠明看玉月的眼神分明是对小孩子的宠溺,不是他从前想的那种。秦熠明讪笑着坐下,抬手接了茶盏捧在掌心暖手,见玉家兄妹都盯着他不放,他有些局促的又笑了笑。“笙儿。”秦熠明沉吟了一会儿,“我想让玉月随我父亲去南方养病,她身子不好,在那边也好养养。”他已经想好了,玉笙如果拒绝他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词都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了。“怎么去?何时动身?”玉笙淡淡的说。“你不懂,南方空气湿润,对她……”秦熠明怔了片刻,“你说什么?”“何时动身,怎么去?”玉笙看着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秦熠明不太敢相信他竟然能这么快就答应了,又抬头看了玉月一眼。“秦哥哥,我老家就是南方的。”玉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可家里亲戚都四散了,我去了住哪里?”秦熠明笑着说:“这你不必担心,我姑母一家住在南方,你们去了借住她家便是,我姑母为人和善,素来喜欢小女儿家,你去了她定是很欢喜的。”玉月已是有五六年没有回过南方,欢欣雀跃的放下书跟秦熠明打听南方的事,可巧秦熠明也只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过一次,早已没了印象。秦熠明笑着哄她,“你去了就知道了。”玉月却有些犹豫道:“那你们呢?你们不去吗?”秦熠明看了眼玉笙,又转头对玉月说:“哥哥们有事,你先去,我们忙完了就来看你。”“好吧……秦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老爷!”玉月一副“放心交给我吧”的样子把秦熠明逗乐了。玉笙拿起桌上的书,笑着轻轻拍了拍玉月的肩膀,“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早起来我教你古琴如何?”见哥哥难得的展露了笑颜,玉月应着声又披了件衣服就推门出去了。这么说了几句话秦熠明倒也忘了那日的尴尬,对着玉笙调侃道:“怎么我一来你就打发玉月走?还是对我不放心?”玉月一走,玉笙的脸上又挂上了他惯有的魅惑笑容,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满,“我要是对你不放心,我便不会让玉月跟你秦府的老爷去南方。”“哦?”秦熠明抬眼看他,“我正想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我原想着要劝你一劝呢。”玉笙眸光微颤,眼中闪过几不可察的动容,道:“因为我知道秦老爷和你都是大善人。”“笙儿你夸人怎么总是这几个词。”秦熠明笑着看他,眼眸里却化开一摊温柔暖意。烛光微闪,点点光华映在他的眉梢眼角,玉笙这才头一次认真端详了秦少爷的脸,长眉入鬓,目若朗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好看。玉笙心想,怪不得这文城那么多女子都倾慕于他,连自己都要沉浸在他这副好皮囊里了。只可惜……哎……见玉笙轻轻的叹了口,秦熠明饶有兴致的抿了口茶,“怎么?没让你跟着去觉得失落了?”玉笙这才察觉自己竟当着人家的面惋惜了起来,干脆将错就错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爷怎么光想着月儿呢?”秦熠明大约是完全忘了那晚的事,伸手把玉笙捞进了自己怀里,嘴里说:“你们若是都走了,留我自己岂不寂寞?”玉笙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在不在你不都一样寂寞吗?自己寂寞还偏要拉一个人跟你一起寂寞。但面上却乖巧的很,揽着秦熠明的脖子撒娇。管家挑挑拣拣终于定下了南下的人,秦茂也安排好了马车,南方不比文城繁华,秦茂听秦熠明的吩咐备了一马车的礼物带给秦姑母一家。秦茂本是想要随着一起去的,可管家从前是贴身照顾老爷的,不放心别人照顾,管家去了秦茂便得留下处理府内一应琐碎事务,他不高兴的很。玉月带了之前跟她去小宅子的丫鬟,一段时间下来也算贴心。虽说玉月是以大丫鬟的身份跟去的,秦茂却给她单独备了辆马车,颇有秦家小姐的阵仗。秦老爷喜玉月伶俐可爱,又见秦熠明待玉月如同胞妹,便当成女儿般带着南下,也就默许了秦茂这一举动。马车在前,人多的时候玉笙也不好拉着玉月说什么多余的话,临行前便在偏院不知叮嘱了玉月多少遍,无论宠爱加到几分,切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奢求,更不能逾矩。待人都上了马车,管家挥挥手叫他们回去,便招呼着车夫出发了。玉笙和秦熠明,还有秦茂,直看着马车消失在修远街上才转身回府。见玉笙回了偏院,秦熠明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秦茂的头,秦茂垂头丧气并不理会他。“你可是看上那小姑娘了?”秦熠明笑嘻嘻的开口,和秦茂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向来是一点形象都不顾及的。“你看看你给她备的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秦府的二小姐呢。”“你胡说什么啊!”秦茂慌乱的看了他一眼,匆忙开口解释道:“那不是你那宝贝花魁的妹妹吗?!我!我!我我我不是为了替你讨他欢心吗?”秦熠明往书房走着,看着秦茂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站在书房门口说:“不过一个娚族人罢了,你可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他走进书房又驻足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秦茂说:“你若是喜欢就大胆点!你虽长得不如本少爷,可她一介女子无根无本的,我支持你!哈哈哈。”说着立刻关上了书房的门防止秦茂冲进来。秦茂根本没搭理他,他在书房外站了一会儿,思绪乱的很,想着去查查这月的账本冷静冷静,去到账房又坐立难安,找了面镜子反复的照。根本没少爷说的那么丑嘛。第9章玉月走后秦熠明去偏院的次数也多了,他屋里的丫鬟哪有玉笙会伺候人,也没有玉笙看着赏心悦目,只不过玉笙时常把他撩拨的欲火焚身,他把持着难受又得回房自己解决。玉笙愈加坚定了秦熠明那里有问题这一想法,撩拨了几次也就没了兴致,秦熠明来他这里只喝茶看书,累了就同他聊聊天听他弹个曲儿。玉笙心里嗤笑,果真让秦熠明说中了,如今的他可不就像个清倌么。城主寿辰当日,文城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城主对他们有恩,十八年前文城大旱,是城主把要运往西境的粮草调度来给他们,老城主死时就把文城托付给了他。秦熠明十五岁时城主曾救过他的性命,不过那时年少不羁,往事不提也罢。不过自那以后,每逢佳节生辰,秦熠明总要备上厚礼来探望城主大人的。总之,这文城城主现如今便是不常露面了,也是文城百姓交口称誉的伟人物。午间日光正暖,秦熠明和众人候在城主家的庭院里,城主近年来喜四处游历,庭院虽然有下人打理,但因无主常显得凄凉,城主只要一回来,这满园的生机勃勃便像随着他回来了一般。庭院里的人正热热闹闹的谈话,前厅的雕花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院里顿时鸦雀无声。只见一人着墨绿长袍拿着一把玉骨折扇缓缓露面,城主已是不惑之年,却还是风姿特秀,面如玉盘身如树。只笑时眼角的一丝细纹能让人记起他已四十岁了。秦熠明先行道贺,众人紧随其后纷纷献上贺礼,城主摆摆手叫下人把东西收好便邀众人坐下了。厅前置一大圆桌,坐的皆是城主的亲信,觥筹交错间也只聊些琐事和这些年在外的见闻。秦熠明算是城主半个儿子,坐在城主左手旁。但他年纪尚小,和这些叔叔们也无甚可聊,只是陪酒陪笑。别看城主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却是个喜饮酒的,喝多了又爱说话,酒量还不好。他知自己这毛病平日里很少饮酒,只高兴日子才喝一次,今日见秦熠明体貌丰伟,秀眉长目,顾盼哗然,心里愈发欣慰,席间人并未多劝他却喝了不少。待宴席过半,城主才又朝秦熠明偏了偏头,秦熠明放下手中的酒杯恭敬的等着城主开口,不想城主一开口便是问他婚姻大事。“你已是弱冠,也该成家了,我听说你在花月阁赎了个娚族人回去?你就别再等你那不见人影的旧情人了,年纪轻轻的怎得像你爹一样。”城主笑的坦荡,话语间却像在捉弄这小孩似的。秦熠明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真的害羞了,红着脸答:“是,但成家还不急。”“怎得不急?去年你见我时也说不急!我弱冠那年就已娶有一妻,男人成了家才能立业!”城主看着秦熠明,忽然提高语调,“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好,好,我们是该老了。”圆桌上的人听他这一言纷纷笑道,城主可一点都不见老。秦熠明知是他又喝多了,便招呼人扶他去休息了。城主的话他并非没有全部放在心上,回家的路上他坐在马车里晕晕乎乎的想,那人要是还能回来多好啊,他便不用看着玉笙想着那人。秦熠明心里难受的紧,回了家便直接往偏院去了,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熔金分外好看,天气却比出门时冷了几分,他只想着赶紧去玉笙处抱着他暖暖。谁知秦熠明前脚踏进偏院便看到玉笙正坐在院子里跟下人说些什么,玉笙轻抬衣袖挡住了半张脸,却笑的浪荡,媚眼如丝仿佛要把人的魂给勾了去。那小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玉笙正要伸手去抓他,听到动静抬头看见了一脸酒气的秦熠明。小厮见少爷来了像是见了救命稻草,被秦熠明一个“滚”字吼的起身就跑出了偏院。秦熠明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抓住了玉笙的手臂,玉笙却并不怕他,冲他笑的理直气壮。他一点也不温柔的拉着玉笙进了屋,屋里小火炉烧的旺,玉笙喊着疼甩开了他的制衡,秦熠明稍微缓和了一点,便又在床前顿住了脚步,复而坐在桌旁问玉笙方才在做什么。他见桌上还放着吃光了的点心盒子,那精致的小盒子上还印着花月阁的繁花图案。玉笙头晕乎乎的,见秦熠明这个样子,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说:“秦少爷。你要是不行就放我走,我不能陪你在这里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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