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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暗恋我》TXT全集下载_32(1 / 1)

话音将落,宋君澜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的唇瓣紧抿。此时此刻才显示出一个女人的慌张无助。不再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强人,回归到了生活中的普通女人。面对孩子的普通母亲。会软弱会痛苦会不知所措......“您不必这样,当年的事过去了很久,何必在孩子面前再度提起。”宋昭恒终是看不下去,站出来打了圆场,企图为宋君澜铺台阶。“不提起我叫她来干吗?现在过去了那么久的丑事出现在各大头版头条,”宋纪宗紧握拐杖,用力敲了几下地板,“你不要脸,宋家还要。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对宋氏集团的股票产生多大的影响,你不顾家族企业的利益只维护这个女人,我不能。”“当初若不是你竭尽全力拦着,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把宋氏集团拖下水的艰难处境,”宋纪宗眸含冷光,对这个儿子的愤怒不满此刻达到了巅峰,“是不是宋家破产了你就开心了?不要忘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宋家没了对你没半点好处。这么多年你把一个孽种当成亲生女儿养着,对亲生女儿反而视若无睹,我只想问问你怎么想的?啊?!”孽种两个字让宋厘卿煞白了脸色,毫无血色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说得对,在宋家人眼里她确确实实是个孽种。所以宋君澜究竟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世上呢?不喜欢又何必生下她,看着她不会想起某个人么?终日困死在宋家却无法逃离,到底是不愿还是不能。宋厘卿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到了嘴边又觉得问出来挺没意思的。问出来又能怎样?改变不了现在的一切,打从多年前宋君澜做了那件事就应该猜到了后果。但她还是没抵抗住欲望,这么做了,今天的一切恶果她就应该吃下去。纵使味同嚼蜡,苦涩难捱,她也要强逼着自己咽下去。这就是报应。只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报应在她身上,她没选择权的。若是有,她也不想带着这种人人唾弃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不知道那样的话,还会不会遇到陆修衍,不知道她和陆修衍还能不能继续在一起。那通电话当时应该接的,听听他的声音也好,若以后都听不到了,该有多难过。陆修衍打了十几个电话,通通提示对方电话已关机。不知出于什么执念,明知打的再多也不会有人接听,他依然不厌其烦地拨了一通又一通。苏靖尘开始没打算拦着,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单手掌着方向盘把手机劈手夺下。“关机了,你懂不懂关机什么意思?”苏靖尘手腕一扬,把手机扔到后座,“就算你打一百个她也听不到。”陆修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须臾,哑声开口:“再给我根烟。”苏靖尘瞥了眼烟雾缭绕的车内,断然拒绝:“没了,你看看这仙境,再抽我们都要呛死在车里了。”红灯亮起,苏靖尘停了车子,侧眸看向陆修衍,“这件事情影响太大,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住了,网上热度迟迟不降,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找她,而是想想怎么跟陆爷爷,你爸妈交代。”“阿衍,”苏靖尘轻声提醒:“这件事和昨天的绑架案不一样的,你们......我们总要为家族考虑。”身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事事不能随心所欲。就算一招权在手,有些事触到了底线,不可做。陆家老爷子不是商人,陆家也不单纯只是个普通豪门。孙媳妇的背景不要求出自豪门望族,但一定要身世清白。但以宋厘卿的身世背景,显然不再适合做陆家长孙媳妇。“和她结婚的人是我,不是陆家,”陆修衍轻捏着指骨,看起来毫不在意,“老爷子都退下来多久了,这点也算事?”“算不算的,你心里清楚。”苏靖尘缓缓启动车子,没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道:“送你回陆家?”“去宋家老宅。”陆修衍微微侧身,伸长胳膊轻松捞过跌落在后座的手机。苏靖尘所有所思地看了他眼,没再发表意见,打着方向盘移到左转车道。很多事,好兄弟也帮不上忙,譬如感情。宋家书房很大,收藏着宋纪宗爱看的书和字画。似乎老一辈的人都很喜欢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陆家爷爷书房里也都是这些。只是宋纪宗的气质和字画古董实在搭不上边,放把长刀倒是比较合适。宋厘卿坐在对面,平静的和他对视。以前她见到宋纪宗就瑟瑟发抖,现在却能如此镇定,单独和他相处了。不知是胆子变大,还是心境变了。发生太多事,好像渐渐麻木了。“十二岁那年我把你从江南接回来,你一见我就眼神闪躲,总是不敢正视我,现在长大了,变了很多,不害怕了?”宋纪宗研好墨后从笔架上拿过一支毛笔,点了点砚台,气定神闲地开始下笔书写。好像只是单纯的聊天,没有了客厅中的震怒恼火,此时此刻像个慈眉善目的邻家爷爷,在跟孙女唠家常。只有宋厘卿知道这招叫欲擒故纵,宋老爷子每个动作都有其背后目的。“长大了,学会了隐藏情绪。”宋厘卿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宋纪宗的毛笔字力透纸背,龙飞凤舞,跟他这个人很像,不能被束缚,随心所欲。凡事只能顺从,不能忤逆。宋纪宗一生操控人心,唯一一个不受控的恐怕也就一个宋昭恒。三番两次忤逆他,每次的代价都差点丢掉半条命。儿子不好管束,宋纪宗也觉得心累了,后来不再勉强自己,不再逼迫儿子,随他而去。线在手中,风筝会飞远么?但这跟线,再过不久就要断了。在此之前,有些事要推进了。宋纪宗把写好的毛笔字展平,觉得一笔一捺都很满意。宋厘卿看着那个“离”字,心里的恐慌在这一瞬间达到顶点。抽屉被拉开,宋纪宗从里面拿出一张机票扔到她面前。“离开之后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只要不回凉城,哪里都行,”宋纪宗靠着椅背,面色冷凝地看着宋厘卿,单手敲着扶手,“这张机票算是中转站,不是非要你去那个地方,我不会强制你去哪,只要不是凉城,天南地北随你选择。离婚手续尽快办一下,只有三天,或许你还想见见江南的外婆?”提到外婆,宋厘卿神色僵滞,很快明白宋纪宗的意思。这是不容她拒绝了。两人对峙良久,空气凝结,很久没人再开口。宋纪宗拧了拧眉,看到宋厘卿的反应不怎么高兴,蓄势待发的弓箭又拉了拉弦,续到了最满,“新闻一时半会热度下不去了,你留在凉城只会给陆家带来永无止境的伤害,还是你觉得陆修衍能帮得了你?陆家虽说和宋家没什么交情,但总归有生意往来,不会趟这次浑水,就算他愿意,你真的要看着陆家因为你一个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外婆身体看似很好,说不定哪天就发生意外住院了,人老喽,不比年轻人。”宋纪宗摩挲着拐杖,用最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他知道宋厘卿的软肋在哪,拿捏起来易如反掌。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不接茬宋纪宗的耐心也快被耗尽。宋厘卿的手指握了又松,指骨发白,掌心的那点痛意也及不上心里的十分之一。她慢慢拿过机票,咽下喉间的苦涩,连同心里的悲戚一起压下,低声妥协,“您别动她。”机票握在手中,所有的难过悲伤遗憾都会随着这张机票被运送到遥远的大洋彼岸。时间总会冲淡的,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拧开门把手的时候,宋厘卿转身看着宋纪宗,隔着几米的距离,他们此刻是毫无血缘的陌生人。宋厘卿扯了扯唇角,轻启唇瓣:“我很庆幸自己身体里没有流着你们宋家的血液,还有温度。”话音落下,门被打开,宋厘卿抬脚快步下楼离开。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宋君澜和宋昭恒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听到动静,两人迅速看了过来,宋厘卿看着他们,没有哪一刻觉得比此刻更讽刺也更难过。讽刺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为人,难过一直对她很好的父亲其实和她毫无关系。“您的底线在哪里呢?”宋厘卿视线落在宋君澜身上,带着探究,带着不解,最后都转化为无限的悲凉,“我就该死在五岁那年的小黑屋。”宋君澜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因为这句话更显苍白。“厘卿,你......”“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视如己出。”宋厘卿打断宋昭恒,忍着喉间的酸涩,转身离开。外面又下雨了,凉城总是这样,阴雨连绵。宋厘卿把机票放进包里,现在没有伞,只能用力奔跑了。拉链刚到尾端,头顶瞬间暗了下来。宋厘卿抬眸,陆修衍带笑的眉眼和她四目相对。“不知道打电话给我?”陆修衍勾着嘴角责怪了一句,揽过宋厘卿,两人并肩走进雨幕。第76章宋纪宗在窗边看着两人的身影, 想起上午也是在书房,吩咐身边的助理把这件事的热度炒大。助理一时困惑,不解地问道:“这样宋氏股票会受波及, 您真的要这样做么?”“宋氏叱咤商场接近百年, 可不是虚有其表, ”宋纪宗说,“这点小打小闹还撼动不了它分毫。”雨越下越大, 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宋纪宗看着空荡荡的院子, 喃喃感叹,“人啊,永远耗不过时间。”车内安静如斯,只有雨滴拍打在车窗玻璃的声音。两人谁都没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静。宋厘卿不开口是因为累到不想开口,仅仅一天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明明也只是一件。她觉得很累, 从心到身泛着疲乏。喉间像是梗着异物,整个人恍恍惚惚, 只想埋头睡觉, 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就可以做个缩头乌龟, 当做无事发生。而陆修衍似是知晓她的百转心思, 安静地开着车, 不开口, 不询问。雨丝被风吹得倾斜,路上行人的伞拿不稳,看手机的功夫雨伞就顺着风脱手飘落在地上。宋厘卿看着那人狼狈的在雨中边攥着手机边追着伞, 脑海浮现当初的自己在榆林门口也是这样狼狈追着伞跑的情景。她当时好像还在心里臭骂陆修衍来着,骂他没有绅士风度,不懂得怜香惜玉。把她一个女孩子扔在狂风暴雨中。后来陆修衍还是来了,虽然脸上不耐烦,嘴上不饶人,但他开着车劈开暴雨狂风,停在宋厘卿的面前。一幕幕感觉也没过多久,点点滴滴她都记得很清楚。不知道机票的终点是不是像凉城一样经常下雨,她记性不好,总忘记带伞。以后没有在雨中疾驰而来的车子,没有及时送到她身边的雨伞,她要时刻记得看看天气,把伞带上。不至于太狼狈。“厘卿,到家了。”暗哑低沉的嗓音唤回宋厘卿的思绪。她抬眸,看到陆修衍撑着伞站在副驾驶这边定定注视着她。像是看了很久,安静等着她回神。宋厘卿眼眶微微发热,看了他一会后才轻声开口:“你抱我进去吧,不打伞了。”雨势没有变小的趋势,虽然只有短短几步路,但是不打伞走进去全身也不会有一块干的地方。对于陆修衍这样的洁癖症来说无疑是酷刑,他说过嫌弃雨水脏。但这次陆修衍什么都没说,毫不犹豫的把伞收了,然后倾身帮她把安全带解开,微一用力把宋厘卿抱进怀里。宋厘卿顺势揽着他的脖颈,往陆修衍肩窝处挪了挪。两人瞬间被瓢泼大雨打湿。宋厘卿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但还好有个人愿意陪她一起发疯。这一刻她觉得雨水似乎也并不讨厌了,某些东西可以混合着雨水一起被冲走。平时几步就走完的路,此刻好像特别漫长。“厘卿。”陆修衍声音放的很低,被雨水声遮掩,有种虚渺的朦胧感。“怎么了?”宋厘卿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应了声。等了一会儿,陆修衍没再开口,好像只是随便叫了她声。两人到了客厅,陆修衍没打算松手,宋厘卿也紧紧揽着他的脖颈没有下来的意思。今晚两人飞奥地利,陆修衍就让福嫂和其他人回了老宅,每周过来打扫一遍就行。客厅没开灯,昏沉寂静,显得空荡又冷清。正当宋厘卿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陆修衍带着凉意的唇压在她的额头,停留数秒后慢慢退离,哑着嗓音,缓慢而认真,“我爱你。”寂静的客厅和哗哗的雨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两种极致反差的空间里,她清晰地听到这三个字。在短瞬间,喉咙发干,酸涩溢满,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侧着身子看向外面如注的雨水,脸上没干的水渍很快又濡湿一片。陆修衍并没打算得到她的回应,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件早就既定的事实。至于她的答案,早在江南那本日记里就已知晓,无需赘述。“一起洗澡么?节约用水。”陆修衍抱着她往楼上走,喉间溢出轻笑,看起来颇有点不正经的意味。宋厘卿点了点头,闷闷地回了一个简短的“好”。指针过了四点,两人洗澡用掉将近一个半小时。五点一刻才从浴室磨磨蹭蹭地出来。“把头发吹干,行李收拾好了么?”陆修衍揉了揉她的长发,“雨天容易堵车,现在过......”“我想去江南看看外婆。”宋厘卿打断他的话,擦着头发的动作慢腾腾的,显得心不在焉。陆修衍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好,那我们先去看外婆,过几天再飞奥地利。”室内没开空调,有点闷热,连带着心里也闷闷的,不怎么好受。宋厘卿转身看着陆修衍,面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冷漠又疏离,她摇了摇头,“我不会去奥地利了,我想自己去看外婆,明天......”宋厘卿垂着眼眸,情绪快要堆积到了极限,但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她没有太多时间,宋纪宗也不会容许她太久,最后几天她想好好陪陪外婆。既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想快一点,这样痛也许会快一点消散。拖的时间越长,她会越舍不得。“我们离婚吧。”宋厘卿抬眸看向陆修衍,表面云淡风轻,只有手心的疼痛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多么言不由衷。这一刻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心脏像是被钢刀反复翻搅着,拉扯着她,血肉模糊。大脑清晰的感知每分每秒每寸的疼痛。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不痛的地方,以前她不屑那些为了爱情要生要死的人。觉得夸张,觉得愚蠢。现在轮到自己,才恍然惊觉,蠢的是自己。情之一字,就是有让你生不如死的魔力。“这种玩笑不要开,一点都不好笑,”陆修衍冷着脸,拿着吹风机走过去想牵她,“头发吹干去睡觉,不是要去看外婆,睡晚了明天又起不来。”手还没碰到就被宋厘卿躲开,陆修衍手指微僵,停在半空未动,过了会才紧握成拳收了回来,垂在身侧。“你知道我没开玩笑,”宋厘卿仰头看他,眼眶微红,却没一滴泪,“发生这种事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早点分开对大家都好。”“好?对谁好?是对你好还是我好?还是对宋家和陆家好?”陆修衍轻嗤,扬手把吹风机扔到床头柜。安静的卧室被这一声重响彻底打碎,空气凝固,连着细小的尘埃也定在空气中,一时之间,某些极力伪装的无事发生也在瞬间失了平衡,天崩地裂。无声的对峙良久,陆修衍先一步投降。“厘卿,事情总会解决的,不是说好以后多依靠我么?”陆修衍弓身凑近她,抬手摸了摸宋厘卿的侧脸,掌心的温度似是熔岩,熨烫着宋厘卿的心。在还能控制住之前,宋厘卿别开脸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婚,没有比这个方法更有效率了。”转变来的太快,没有过度,没有让他准备的余地,就直冲而来让他措手不及。其实陆修衍早该有预感的,在她的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在她从宋家出来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时候,在她让他抱着她走进来的时候......只是陆修衍不愿意承认,想着两人经历那么多,明白着彼此的心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他不舍得,宋厘卿又何尝舍得。这个他在十岁就放在心上的女孩,这个十几岁把他写进日记,一笔一划都透露着喜欢的女孩,怎么舍得呢。没有彼此的日子他们都体会过,若是未曾得到,或许还能一个人将就过完这一生。得到过再失去,以后的日日夜夜要怎样在思念的漩涡中挣扎撕扯。“厘卿,我们等了那么久才在一起,别在最后时刻放手,好不好?”陆修衍捏着她的后颈,声音带着祈求,一向骄傲清高的人此时把姿态低到了尘埃里。这不是宋厘卿想看到的陆修衍,那个矜傲毒舌没有绅士风度只管自己过嘴瘾的才是陆修衍。没有遇到她,陆修衍可以一直这样清高傲慢。宋厘卿竭力压下心里的苦涩,看着他的衣襟纽扣,嗓音干涩,“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多晚都等。”事情到了现在,陆修衍只觉得全身无力,人生第一次那么束手无策,觉得挫败。他松开手,转身走出卧室。似是怕他不去,宋厘卿背对着他,鼻音浓重忍着颤意,“陆修衍,别让我等太久。”门被大力关上的瞬间,宋厘卿瘫软着身子跌坐在地上,这一刻的所有伪装消失殆尽,双肩抖动,泪如雨下。*翌日天气放晴,主卧里静悄悄的,窗帘没关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整齐的床铺被一束光一分为二。书房里宋厘卿把自己的书和电脑装进包里,到了主卧把电脑包装进行李箱。想想也是天意如此,行李箱本来是打算旅行的,这下倒是不用她再费心思忍着难受收拾行李了。宋厘卿把柜子里剩下的衣服拿出来叠好,一一放进行李箱。也就几件,三五分钟就收拾妥当。宋厘卿拿上手机转身下楼,民政局距离这边有点远,现在就可以出发了。她不知道陆修衍昨晚在哪睡的,只知道他没回来。卧室到处都是他的气息,睡在这宋厘卿总会想起以前的日日夜夜,两人睡在那张床上打闹刷手机亲热的画面。现如今最温暖的的地方变成了冷冰冰的冰窖,她一个人受不了,直接在书房将就了一晚。看着电脑发呆,看着书本发呆,整夜过去也没怎么合眼。民政局人不多,但是走进走出的人脸上悲喜各不相同。宋厘卿看着他们,一时思绪纷杂,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毫无章法地涌进脑海。两人领证的时候还没互通心意,想来不会像他们把开心写在脸上,只能藏于心底。两人离婚为形势所迫,谁都不愿意。纵然也不会像有些人放下彼此,归于人海。宋厘卿走过去等着陆修衍,人来人往,时间流逝,两个小时后依然没见到他的身影。宋厘卿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手指停在第一个名字上久久没动,倏然想起昨天陆修衍说的“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想了想之后轻点屏幕,响了两声却被挂断。宋厘卿指尖发白,慢慢把手机拿下来,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这次她知道打了,那端却没再接通。第77章日暮西斜, 民政局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空荡荡的大厅只剩宋厘卿一人。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握着手机, 却没再打给陆修衍。因为知道他不会接。最后工作人员往这边看了眼, 走过来说道:“姑娘我们要下班了, 你是来结婚的?”宋厘卿慢半拍地回神,看到外面一片漆黑才恍然自己在民政局等了一天。“抱歉, 我明天再来。”宋厘卿拿起包起身往外走。“姑娘。”工作人员是个圆脸的大姐, 看起来亲切善良。从宋厘卿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整整一天她就坐在这,中途打了个电话后再没多余的动作。她在民政局工作多年,见证了美好的爱情,也看遍了人间夫妻情的冷暖。结婚的时候欢天喜地,离婚的时候大打出手也不是没有。刚结婚没过多久就来离婚的也比比皆是。看得多了, 也就麻木了。想着这姑娘模样生的好,谁会忍心让她等一天。宋厘卿站定转身, 大姐笑了笑, 上前把手里的水递给她。“若是结婚那他不值得你嫁, 等了一天看清一个人也值了。若是离婚, 兴许他也是不想的, 没来可能是想跟你重修旧好。不管哪个,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天啊,来与不来问问你自己的心。”街道上车水马龙, 霓虹彩灯像是守卫这座城市的卫兵,俯瞰着夜晚的人生百态。宋厘卿捏着瓶身,微凉的触感传到心里化成融融的暖意。公交站台几个青春洋溢的学生笑闹着,宋厘卿看着她们扬起的马尾,回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想起高一那年穿着纯白衬衫站在讲台上的陆修衍,他像是亲临人间的神明,带着与生俱来的矜傲,睥睨众生。喜欢一个人,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你相识的人中,唯一一个不可归类的人。宋厘卿知道,陆修衍就是她的不可归类。那一刻,宋厘卿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把喜欢写进日记。多年以后的今天,喜欢变成爱,程度变深了,唯一不变的是陆修衍仍然属于她的不可归类。离开不代表不爱,只是她别无选择。金沙湾客厅明亮,陆修衍靠在沙发上揉捏着额角,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刺鼻,偏偏她还得寸进尺越靠越近。昨晚和宋厘卿吵架之后陆修衍开车去找苏靖尘,第二天直接和他一起去了一粒沙。除了酒吧,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金沙湾不想回,民政局他更不会去。宋厘卿那通电话打来的目的太过明显,陆修衍愣了两秒后直接挂断。不知是不想面对还是不敢面对。他从没想过离婚,就算是在前期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也没想过。苏靖尘劝他不要拖,快刀斩乱麻不会痛太久。但他从心底本能的排斥。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无论快与慢都会很痛。后来他没在一粒沙待多久就驱车去了民政局,只是没进去。直到宋厘卿打车回去才又回到一粒沙。她说过不要让她等太久的,陆修衍没答应,但不想扔她一人在那里,那就两人一起等。至于这个女人,完全是个意外。本来陆修衍找的代驾,不知道怎么到了中途换成了她。当时酒意正浓,加上一整天待在民政局附近,心情不怎么好,也就懒得再换一个代驾了。女人的意图明显,陆修衍知道,但不认为她能从自己身上讨到半点好处,只当是个免费司机。谁知这司机竟然敢趁他头脑昏沉登堂入室。味道太难闻,陆修衍实在忍无可忍,刚想动手推开拿钱把人打发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宋厘卿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女人一头微卷的大波浪,红唇烈焰,眉眼妩媚自带风情。此刻两人靠在一起,气氛暧昧。女人扯唇轻笑,看着陆修衍撩了下长发,“你老婆啊?”陆修衍结婚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凉城人尽皆知。这句问话单听没什么,但是宋厘卿的身世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结合着女人脸上嘲弄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挑衅。宋厘卿听出来了,陆修衍又岂会听不出。他的眼神在一瞬间蒙上一层寒冰,微垂眼帘没说话。宋厘卿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会,片刻后转身上楼。再下楼时手上多了个钱夹,走到两人面前抽出几张红钞扔到女人身上,傲慢至极。“你可以滚了。”宋厘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一寸寸变得青白的脸色,依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看不出喜怒。陆修衍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眸底浮现一丝笑意。不管如何,宋厘卿是在意他的。虽然表现不明显,但是怒气他能感觉得到。就算只有一点可能,陆修衍也不想真的放弃。女人气极反笑,把身上散落的钱一张张捡起,“你什么意思?真当我是卖的?”“难道不是?”宋厘卿挑了挑眉,看向女人的眼神极其轻贱,“接近有妇之夫只是为了谈天说地看星星么?”“趁我现在心平气和跟你讲道理,马上从这里滚出去,不然我不介意把你赶出去。”宋厘卿把钱包扔到茶几上,活动了下手腕,“我会跆拳道,你想试试当沙袋的滋味么?”对于宋厘卿她还是知道点的,最近和前段时间顾时律的绯闻影响颇深,知道宋厘卿的性子。并不像外貌那么极具欺骗性。真的动起手来她不见得打得过宋厘卿,她自然不吃这个亏,拿起钱,灰溜溜地滚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他们两人,一时间沉默弥漫客厅,两人谁都没开口。良久之后,宋厘卿转身到厨房接了杯水,走过来手腕一扬,一杯水直接泼到陆修衍脸上。泼完之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到茶几上。“给你醒醒酒,”宋厘卿冷冷地看他一眼,“麻烦把你自己洗干净。明天我在民政局等你,希望你能干脆利落点,别耽误我的时间。”陆修衍抬手拂掉脸上的水渍,楞在原地半晌。眼底的笑意被浓厚的戾气取而代之。怎么都不行,无论怎样都不行。离婚像是如影随形跟着他,民政局三个字彻底唤起他潜藏于心的暴虐因子。在宋厘卿打开书房的前一秒,陆修衍速度极快的把人打横抱起,上到三楼主卧后直接把人扔在床上。动作粗鲁,毫无温柔可言。宋厘卿从没见过陆修衍这样,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他往后推。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太大,陆修衍又处在盛怒之中,那点可怜的力气完全撼动不了他分毫。“陆修衍!”宋厘卿心里怕极了,脖颈处的疼痛让她惊叫出声,身上的人才慢慢有了反应,喘着气微微撤离,趴在她的肩窝一动不动。卧室没开灯,只有月光洒下来,给了点光亮。曾经在这个房间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痛。“厘卿,厘卿......对不起,”陆修衍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每喊一次宋厘卿心里就多疼一分,“厘卿,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凉城待不了我们就去国外,哪里都行,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可以。只要不离婚,行么?”宋厘卿看着天花板,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为什么他们要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上一辈的事情要这么折磨他们呢?宋厘卿从来没恨过宋君澜,这一秒钟,一丝怨恨侵入心底。*夜晚起了点风,吹得院子里花花草草随风舞动。宋厘卿坐在地板上靠着落地窗,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院子。不用感受就知道那股风带着夏天特有的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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