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入谢珺却一下子从她这句话里抓到了一丝让他之前困惑的端倪。这句话,太像知道了什么。他握住纪甜的手,桃花眼微眯盯着她的表情,嘴角却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既然王妃这么说,那王妃就照做吧。”纪甜欢呼一声,抱住谢珺,声音满是雀跃:“太好了,多谢王爷。”谢珺从她脸上真挚的笑容里观察着细节,面上丝毫不显,反而纵容又宠溺地看着纪甜。被这样看着,即使对方是自己单方面认定的“姐妹”,纪甜也有些害羞,她小脸红扑扑:“王爷,您太好啦。”谢珺握着她的手,双手一抬,就把纪甜揽到了他身上,一张俊颜靠近纪甜,唇角越凑越近,还带着暧昧的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来,边说道:“王妃怎么谢我?”纪甜却一点也不瑟缩往后躲,语气单纯可爱:“我让厨房给王爷做好吃的。”“换一个吃法。”谢珺暧昧地在她脸上吹起,压低的声音危险又诱惑,似乎带着某种暗示。纪甜却痒痒地往后面一躲,丝毫不畏惧谢珺故意透露出来的信息。拜托,就算让谢珺来,他也接受不了呀。知道了真相(自诩)的纪甜根本没在怕的,眼眸灵动地一转:“那我想到一个新的吃法啦!”她的这幅样子看在谢珺心中却越发可疑,百转千回的心思开始回顾纪甜这段日子的异常,他眼中的危险色彩越来越浓重,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勾人。纪甜歪着脑袋:“王爷?”谢珺风流地勾住她的下巴,把人往嘴边一带,越靠越近,在纪甜颊边落下一个薄如蝉翼的轻吻。“本王觉得,王妃就甚是甜美。”纪甜摸着脸一愣,谢珺在干啥?喵喵喵?虽然脸和动作都很撩,但性向不同啊朋友。她摸摸脸,倒是并没有讨厌,也完全没有被撩到的感觉,反而捂着脸一脸“你好皮啊姐妹”的被捉弄了的无奈。“其实正确的姿势应该是这样的,让臣妾为您示范一下。”纪甜决定友情为自己的闺蜜君上一堂纪老师的撩人小班,不然按照谢珺这个样子就只能做受啦。真是为他操碎了心,纪老师叹气。纪甜抓住谢珺的衣襟,假装这是一条领带,她压低嗓音故作性感:“男人,你让我觉得很不同。”说着,拉着谢珺往她的方向顺势用力。谢珺笑意加深,缓缓低头。然后……纪甜跟他搞了一个借位。“就是这样,是不是很撩?”纪甜从谢珺膝上站起来,得意地总结了一波技术流。(恕作者君直言,这也并不很攻好么)谢珺:……就算是他一时半会也绝对想不到纪甜把他当成了性向均为同性的好闺蜜。纪甜已经迅速地转移了情绪,她俏皮一笑:“王爷,臣妾去叮嘱厨房做好吃的,先退下啦。”谢珺看着她轻快的背影,低下头看着指尖沉思。纪甜掌家后的第一次亮相很快开始,她把王府里的美人都聚集到一起,让青羽和素兰手里的“关于改善王府后院民生情况试行稿一”分发下去。美人们本来还惴惴不安,王妃上位后是不是要拿她们开第一把刀,看到手里一视同仁的待遇提高,蓦然就红了眼眶。在后院争来争去,争点宠爱是为什么呢?还不都是为了能够在这捧高踩低的后院好好生活,而现在,王妃娘娘却设身处地地为她们考虑,从各个方面照顾到了她们的生活,顿时,一群人看着纪甜的目光都充满了感激。纪甜看着一众看着自己的美人们,突然有了一句慨叹: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啊。她趁热打铁和美人们聊了一波,收集了她们生活的方面缺陷,并且大手一挥,继续写下了“关于璟王府团建文化建设意见稿一”“关于璟王府文娱活动开展意见稿一”等等纲要文件。毕竟,看着这一片江山,纪甜就干劲满满。而她也获得了后院的一众爱戴,谢珺和纪甜坐在一起吃饭,美人们送来的各种点心补汤还有小香囊和扇子,全都是——纪甜的。谢珺:……纪甜:o(* ̄︶ ̄*)o纪甜甜的事业在后院开展得红红火火,感觉哪里不对的谢珺看着纪甜的目光则充满了寻味,只有一个许久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人,心中已经充满了愤怒。“咔嚓——”这是柳琳琅屋里最后一个摆件了,然而丫鬟也不敢说啥,只一个人缩在墙角。“该死——”柳琳琅咬牙。纪甜现在拥有的全是从她这里夺去的,很得意是吗?收买人心是吗?嚣张是吗?她会一样样叫纪甜还回来。“柳儿,帮我送一封信去给父亲。”“是,娘娘。”丫鬟屈身。晌午后,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丫鬟出了王府。作者有话要说:谢珺:难道她发现了什么?纪甜:别隐藏了,我早就知道了,骄傲.jpg看着后院纪甜:啊,这都是朕的江山啊!江山主人谢珺:……感谢在2020-04-08 22:00:47~2020-04-09 19:0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合午 2个;州官要点灯、鸽子扎、慕河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小玫瑰 26瓶;隐世风中 20瓶;小萌宠、不是好人 10瓶;42954231 5瓶;无铭 4瓶;jjingjingah、鱼己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8章院子里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冬天就到了。纪甜窝在被子里, 轻易是不肯从里面出来的, 甚至就连jiojio蹬一下都要小心把被子戳漏风, 就算钻出来也要牢牢地抱着手炉。就算是再帅气的阿崽,冬天也飒不起来。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 比如可以踩雪、堆雪人, 各种属于冬天的美食也可以端上来了:羊肉涮锅、火锅、烤红薯、冰糖葫芦……咸鱼纪小甜坐在暖炉边吃着烤红薯,香甜的气息氤氲在空气里, 她的小鼻子嗅了嗅,“嗷呜”一口咬在最甜的那口瓤上, 顿时幸福地眯起眼睛。旁边是在做女工的青羽和素兰, 屋子里不时有她们的说话声,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相隔绝,让人不由觉得十分幸福。这是纪甜来到古代的第一个冬天。这时院子里有人踏着雪走过来,纪甜咬着红薯一瞥, 就知道是下朝的谢珺了——惨还是谢珺惨,在纪甜的努力和福利改善下, 今年府里每个人的冬天都好过很多。然而作为府里权利最高的谢珺, 就算是这样的大冬天, 照样要凌晨三四点爬起来坐马车进宫, 而那个时候, 纪小甜还缩在快乐的被窝里幸福地睡觉。果然,快乐的人生大体相似,不幸的生活各有各的悲哀。尤其这个不幸的人是谢珺, 纪甜啃红薯的姿势更欢块了。谢珺推门进来,素兰和青羽放下手里的活,上前去帮谢珺把身上的大氅接下来,掸去上面的风雪。谢珺站在门口任她们动作,目光闲闲地瞥过来:“王妃倒是很悠闲。”作为合格的撒娇精,纪甜当然不能让谢珺看出她的幸灾乐祸啦,毕竟她的美好生活还是需要谢珺辛勤工作的(划掉),她连忙凑过去对着谢珺嘘寒问暖:“王爷外面是不是很冷呀,您辛苦啦,快来坐,臣妾特地烤了上好的红薯等您呢,臣妾还煮了热奶茶。”忽略旁边那个被她啃得七零八碎的红薯,以及冒着香气被喝了一半的热奶茶的话,看起来确实是专门为谢珺准备的。谢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贴心小棉袄纪甜当然是毫不心虚地眨着大眼睛望回去啦。她现在找到了和谢珺相处的最佳模式,纪甜对着熟人本来就是给个杆子就能顺着往上爬的性格,尤其是确定谢珺对她没有威胁,再加上谢珺对她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的,在这一天天中尽显撒娇精本性,又乖又黏,生活地早就自得其乐。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谢珺总觉得她知道什么,又觉得她不像是能知道什么。明明是一览无余的白纸,却成了谢珺看不穿的谜题。纪甜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殷勤地给谢珺递去红薯和奶茶,小鸟儿一样围在他身边快活地给谢珺讲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个红薯是庄子上送来的啦,又大又甜,她和青羽试着在屋子里面种豆子,居然真的发芽啦,她准备找庄子上的农人试试看在冬天种菜啦……“要是真的种出来,咱们冬天就可以吃新鲜的蔬菜啦,王爷想吃什么臣妾都给你种。”纪甜大包大揽自信满满,仿佛种子还没种下去就看到硕果累累了。虽然她只记得大棚种蔬菜的普通原理,架不住王府的人特别会研究啊,她模糊的只言片语也能给她们像模像样地做出来。有时候都搞不懂到底谁是穿越的。她不知道的是,她随手抛出来的小东西,除了极少无关紧要的,其余的从未流出去过——有时候谢珺都要疑惑,纪甜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如同小儿身背金砖,却随手抛掷一样。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思维是受时代局限的,在纪甜看来,她已经避免有关科技树的拿出来可能会有危险的东西,只是为了方便用了一些随手可见的东西,还多是衣食这种小事儿,完全不会引起注意呀,却不知对着比你聪明很多的人,你还在第一层,他已经思考到第五层了。谢珺举起茶杯啜饮,抬眼看她:“王妃不怕冷了?”纪甜兴奋的话语声一顿,又重新挺起胸膛:“臣妾怎么能因为怕冷就瑟缩不前呢,臣妾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机智的甜甜怎么会犯傻呢,我可以把他们叫到王府来呀。谢珺勾唇轻笑。表面风流实际上女扮男装多年的谢珺不知道,有些女性的怕冷,是薛定谔的怕冷,完全取决于她想出门的决心。比如宫宴当天,纪甜死死抱住被子,与该死的被子殊死搏斗。“被子,这该死的被子,你不能拦着我,你知道,这可是除夕宫宴,不进宫可是抗旨,快放开我你这该死的被子。”“虽然宫里冷得不行,虽然吃的东西端上来都要冒热气了,虽然我这么身娇体弱也许会生病,但是,我是畏惧困难的人吗?我不是,所以被子,你快点把我放开——”被子的战斗力在冬天会得到非常大的加成,纪甜一会儿占上风,一会儿占下风,悄悄去瞥谢珺。谢珺坐在桌前不动声色地品茶,唇角带着闲适的弧度,完全不催,只是示意让素兰把纪甜今天的衣服拿上来。演戏无果的纪甜倒在被子里:……qaq,就不理我一下吗?素兰捧着一件红色的大氅上来,纪甜的注意力马上就被那红得耀眼不含任何杂质的红色吸引了,等素兰走到近前,纪甜的小眼神已经变得bulingbuling了。披着这样的大氅,走在一片茫茫的雪地里,她就是人群中最闪闪发光的崽!怎么能不穿着出去玩一趟呢!纪甜身体灵活地掀开被子,全然不见刚才被纠缠地起不了身的痛苦状态。谢珺促狭地看她一眼:“王妃起来了?”“宫宴这样的场合,臣妾怎么能丢王爷的脸呢?王爷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表现哒。”她摸着红色大氅,脸上露出沉醉的微笑,“王爷真好,谢谢王爷,这件大氅真好看。”果然早就应该发现谢珺的性向,每回谢珺准备给她的宫宴的衣服都超级好看,纪甜摸着大氅,决定要在里面穿上她这个冬天刚做的裙子,还要画一个美美的眼妆,保证惊艳全场。“王爷等等臣妾,臣妾一点点时间就好啦。”纪甜对他比了个一点点的动作。谢珺点头,拿起旁边的书看起来。纪甜这个爱美的性格,说的一点点,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果然,等他看完了两个章节,雀跃的脚步声就在他耳边响起,活泼俏皮的小姑娘晃了晃脑袋,牵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故作深沉地摆了几个成熟诱惑的姿势。“将——臣妾好啦,好看么好看么?”纪甜甜蹦跶。谢珺顺着她的声音,抬眼望去,深沉的眼里闯入一抹鲜红的红色,咻地扎进了他心里——谢珺不动声色地挑眉。即使是阅美无数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极美的。红色本来就挑人,美人穿了能展现出万种风华,妖媚、耀眼、或是睥睨,纪甜却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种,她像是茫茫雪地里一株俏生生的梅花,或者寒夜里跳动着撞到你面前的小火焰,肤白如雪,灵动如初。俏生生的梅花得意地歪着小脑袋,又转了一圈,对着谢珺行了一个西方淑女的礼:“这位公子,让你久等了。”谢珺伸手拉住她的手,不紧不慢:“某的荣幸。”想要臭美一下的心思冲淡了对于参加宫宴的不情愿,为了能够凹造型,纪甜还专门挑了一把格外精致的油纸伞。除夕的宫宴,宫里总归是要热闹一些,入殿的路上,陆续前来的命妇们遇见了太子妃,登时上去围着太子妃七嘴八舌地寒暄着,拉近关系,气氛一派和乐融融。谁能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子殿下在这一年中竟然逆风翻盘,生生逆转了没有母家可靠,又不得皇上喜爱的颓势?齐州一役本来艰险万分,太子殿下却力挽狂澜,拯救了天下苍生,瞬间变成民心所向,有这样的功绩在身,除非太子本身犯了大错,否则,他年荣登大宝是不会有问题的。世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当然是因为他们长远的投资眼光,太子妃自然就成了一群人里的香饽饽。这样的规则大家心知肚明,太子妃也不例外,她并不拒绝,温柔地与命妇们说话,只是眼底有些不显的疏离。正说着话,太子妃不知偏头看到了什么,眼里的温柔顿时真切了几分,善于察言观色的人顺着她的目光抬眼望去,也征楞一下。入眼望去,一双神仙璧人携手而来。男子长身玉立,俊美无俦,身披黑色大氅,手里执着一把油纸伞,体贴地往他身侧娇小的女子身上歪去,女子穿着火红的大氅偎在男子身边,仿佛落入尘世不知世事的懵懂小仙,歪着脑袋跟男子说了什么,得到对方的回答,她甜笑起来,模样格外纯洁无瑕。色彩往往是最先充斥人的眼眶的,白茫茫的雪景下,迤逦而来的一双璧人,命妇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里涌上些似妒非妒的情绪。太子妃和璟王妃倒真是命好,虽说太子妃因为子嗣问题时常被念叨,可这京中哪家主母不曾暗暗羡慕过?璟王妃看起来是个风流人物,没想到娶了正妃以后,竟然也如此痴情,单单璟王妃那件红色鹤氅,就价值千金。一时大家都心情复杂。纪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出场震惊全场,关于打伞这真是个误回,纪甜本来是拿着伞准备自己给自己凹造型的,谁知道谢珺下了马车自然而然就走到她的伞下。纪甜:……要是给谢珺打伞她的手一定会酸死的,当然就只能让谢珺打啦,姑且就称这一幕为大小姐和她的管家吧。纪甜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她没想到,看在别人眼里,这一幕等同于邪肆王爷和他的娇俏王妃,咳咳。纪甜看到太子妃,马上就抛了谢珺,小鸟一样扑过去,眼睛亮晶晶:“臣妾见过太子妃,各位夫人们好。”太子妃揽住她靠过来的身体,温柔一笑:“甜甜终于进宫来了。”沉迷治理她的江山,以及在后院开展各种文娱活动的纪甜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嗯嗯,甜甜可想娴姐姐啦,”她凑到太子妃耳朵边。“都是因为要管家以后太忙的原因。”娴熟地推锅。太子妃笑意清浅,看向其他的夫人们颔首告别:“本宫和璟王妃先走一步,失礼了。”命妇们笑着让开,看着携手而去的太子妃和璟王妃心情复杂。纪甜在自己划定在圈子里的熟人面前是一个模样,骄傲地昂着小下巴给太子妃看她今天的装扮,还有她的妆容。太子妃本来就有纪甜滤镜,温柔地夸赞着她,让纪甜的尾巴差不多翘到天上去。不过,她发现,这次宫宴上一起都和谐得不成样子,周围的人都围着太子妃嘘寒问暖,就连一向爱挑事儿的晟王妃也乖巧如鸡,不再暗里含沙射影。纪甜的小脑袋一转就想明白了,大概是现在太子殿下终于稳固住他的地位,世人惯爱捧高踩低,这样其实也不奇怪。反而,这样太子妃才能生活得更好。要是太子登位,她就有最大的金靠山太子妃啦,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像穿越小说一样大开金手指她,有最大的靠山在,她才没在怕的。纪甜想着,对着太子妃甜甜一笑,太子妃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这场宫宴结束,一年也就到头了,觥筹交错的宾客们纷纷散去,太子和太子妃送谢珺纪甜到马车边,纪甜挽着太子妃走在前面,说着自己最近在家里研究出了哪些美食,让太子妃一定要试试。化掉的雪已经被宫人扫掉,太子和谢珺走在后面,看着前面言笑晏晏的两人,太子笑道:“还是你的王妃讨人欢欣,阿娴今日很开心。”谢珺抬眼看前面那枚撒娇果,轻嗤一声。甜兮兮糯叽叽,啪地一下沾上,扯都扯不下来。太子了解自己的胞妹,不说今天谢珺和纪甜打着伞进来的画面被好几个大臣打趣,更别提谢珺为她破了一直以来宠爱柳琳琅的局,花了不少心力重新布局。仅仅是这一晚上的宴席,太子就发现谢珺的目光打量过去好几次,他当然知道,纪甜给谢珺带来的改变。为女扮男装的胞妹操碎了心的太子拍拍他的肩膀:“珺儿,苦了你了。”若是珺儿真为男儿身,和纪甜一定能成就一番佳话。他背负着太沉重的秘密,若能有这样一枚开心果在身边,也能品味人间的甜罢。可惜了,造化弄人啊。关爱胞妹的太子殿下叹一口气。谢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嗤着拍开自家胞兄的手。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殿下:倘若珺儿为男子,和纪甜必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后来的后来太子殿下(受到惊吓):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并不是性别不同才可以的么?太子妃(从容淡定)谢珺(从容淡定)被对比的太子殿下:我太年轻了,果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叹气)第49章纪甜不是个很会掩饰的人,谢珺也早就发现了她身上的无数谜团。甚至, 也发现了纪甜面对他时格外亲近有恃无恐的小心思。谢珺很长一段时间内以为纪甜发现了他的秘密, 但她的表现却完全不像。观察了很久后, 谢珺选择忽视。他知道,自己在放纵。假装没有看到, 默默地给她收拾摊子, 默默看着她每天撒娇卖萌,快快乐乐, 享受着内心那些莫名的情绪,而不去深究。谢珺直觉再往前走一步会很危险, 他立在悬崖边上, 心思深沉,从不往下望。然而,耐不住有的人先天沉迷于作死,每天反复试探横跳好几十次那种。上元节当日, 纪甜蹲在书房给谢珺端茶倒水,小意伺候——谢珺在书房里面处理公务, 虽然皇帝给大家放假了, 但对于谢珺这种极其自律(自虐)的大佬, 当然不会给自己真的放假啦。“王爷, 听说今天全城都是一片火树银花, 到处都是花灯,特别好看。”战术性揉揉左肩。“听说今天城里有整整两条街都在卖好吃的哦,站在街头都看不到街尾。”战术性揉揉右肩。“还有还有, 我听李大厨说,这次的庙会特别热闹。”战术性眨着濡湿的眼睛。“王爷您就不想出去看看吗?您日夜辛劳,夙兴夜寐,都是为天下百姓操心,在这种时刻,当然要和百姓一起同乐啦。”战术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谢珺凉凉地瞥她一眼,清心寡欲地道:“不必了,天这么冷,还是王妃好好呆在府里罢。”纪甜:……没精打采.jpg她也不想缠谢珺,主要就是这个古代的破规矩,嫁了人就不能随意出没这种灯会,要不然她自己长了腿还不会去吗?哼,记仇。肩也不揉了,水也不倒了。谢珺看着她鼓起小脸,勾唇一笑:“这么想去?”“当然!”纪甜一顿,“当然不是啦……臣妾怎么是这么贪玩的人呢?都是为了帮助您一起体察民情啊。”谢珺抬眉看她。纪甜:……“当然,臣妾,也有那么一点点想去啦……”纪甜伸出手指,表示真的只有一点点。谢珺放下毛笔,纪甜眼睛一亮。“那就去吧。”纪甜:!!“王爷您最好啦!臣妾这就去换衣服!”谢珺想起张大人跟他抱怨的话:我那个小闺女啊,生了一张甜甜的嘴,可会哄人了,爹爹长爹爹短,爹爹你是天下最好的爹爹,哎哟,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你说,拿她有什么办法嘛。一把年纪的老大人捋着胡子,无奈摇头。没记错的话,张大人的闺女今年刚刚七周岁。谢珺:……现代的庙会商业化气息很浓重,加上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影响,逐渐损失了自己的特色,放眼望去,全国各地的小吃街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臭豆腐,从义乌吃到古都。大瑾的庙会却不是这样。这几乎是这些穷苦百姓一年最幸福的时候,总角小儿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年少慕艾的青年男女隔着花灯遥遥相望,叫卖的小商贩带着最热情的笑容往来相迎,猜灯谜的地方不时爆发出喝彩声。纪甜真的好喜欢这种氛围,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她提着一盏小兔子花灯,拉着谢珺到处赶热闹。“要是百姓们每天都能像现在一样,这么幸福就好了。”纪甜看着一个满脸皱纹的汉子,从包里掏出钱围着自己的三个儿女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慨叹道。谢珺看着她天真的表情,正要说话,纪甜话音一转:“我们去买糖葫芦吧。”谢珺:……做买卖的人都眼尖,谢珺和纪甜一看就是大富人家,再加上纪甜买单的豪爽,卖面具的小贩看着她们从自己摊位边路过,主动兜售:“夫人,看看咱们家的面具吧。”纪甜听到他的招呼,果然被悬挂起来的琳琅满目的面具吸引了,她走到他的摊位边停下,拿起一个红狐狸的面具,往自己脸上比划,边扭头看着谢珺,刻意压低声音威胁道:“吼,凡人,我是修炼千年的狐狸老祖,看你长得俊俏,老祖我要挖了你的心。”“在下年前确实猎了一只红狐狸,莫非正是老祖的肉身。”谢珺悠悠然搭腔。和别人玩耍时对方有回应,结果必然是一起走向沙雕,纪甜会的剧本就那几个,她又拿起一个白色小狐狸的面具换到自己脸上,楚楚可怜道:“这位公子,奴家是您曾经救过的一只白狐,如今前来报恩,愿为公子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不必,在下家中已养了一只小猪精。”谢珺勾唇影射某人。纪甜:谁是小猪精啦!她拿起一张黑色恶虎的面具贴在自己脸上:“小小凡人,竟然影射本尊,看本尊恶虎咆哮,嗷呜,嗷呜。”虽然,就算做粗声音也点多算是一只小老虎。这样男俊女俏的画面,来玩的行人看见了也是会心一笑,小贩则是笑意吟吟地看着两位贵人。纪甜皮了一下看着宽容看着她和谢珺的摊主,有点害羞,大手一挥包下了摊子一半的面具。“买这么多做什么?”谢珺问。纪甜掰着手指:“给青羽、素兰、灵儿……她们啊。”她都已经想好啦,每个人对应的有不同的面具,比如蒋美人就是红狐狸,月娘就是白狐狸,下次茶话会的时候可以一起玩。谢·工具人·珺:“哦?甜甜是不是忘了什么?”出门在外不好叫破身份,纪甜却被他这一句甜甜叫得顿时心虚。咳咳。“怎么会呢?”纪甜眼睛骨碌碌一转,“我这就给您挑一个极好的。”白嫩的手指在一个黑色修罗的面具上停下,黑白色的对比格外鲜明,纪甜生起使坏的心思,拿起那面具:“您戴上看看,一定会喜欢哒。”谢珺弯腰不语,纪甜机灵地给他戴上:“将~~戴上它,你就是整天街最靓的崽,相信我!”最靓的崽不知是不是,最吓人的崽一定是……纪甜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儿走到谢珺面前,突然停住,愣了几秒,才木木地走到旁边,哇地一声哭出来。纪甜:哈哈哈哈哈哈哈谢珺:“甜甜觉得很好笑?”他压低声音。“当然没有,一点也不好笑。”纪甜收敛笑容,“哇,那里有杂戏表演——我们去看看吧——”她赶紧转移注意力,向人群最热闹的地方看去。喜欢看热闹的她被人群挤了过去,津津有味地看了好一会儿,杂戏艺人把手伸进一口滚烫的油锅,周围的路人发出一阵惊叹,知道这个原理的纪甜回头跟谢珺炫耀:“其实我也会——”没有人。纪甜:??桥豆麻袋,她该不会把谢珺弄丢了吧?小姑娘茫然地回头。谢珺看着纪甜跟着路人挤到杂戏团面前,负着双手走在她后面,突然就有些倦怠,隐藏在面具后的面容卸下所有伪装,对这样的喧嚣感到弄弄的厌倦。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些。有句话说,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人间万家灯火,人人拥有幸福,他们都告诉你说,你看,多快乐,你看,多幸福,你看,这世间的一切,都珊珊可爱,来啊,热爱啊,笑啊。可是你只感觉到虚无和厌倦,甚至想对说着这话的人冷笑出声。不同的经历早就不同的人,不是所有的人生来都有爱与被爱的能力。这世界上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坏的情绪是个怪物,也许连太子都不知道,谢珺心中隐藏着这么多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谢珺打了手势让暗卫跟着纪甜,自己慢慢往前走,遇见被他的面具吓到的小孩,也没有伸手摘下面具,反而心内嘲讽。他的内心,比这更可憎万分。纪甜找了一会儿没见他,刚好眼前有座桥,纪甜就走上去了,高一点的角度更好找人,可惜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正懊丧着回头,就看见河边站着的那道与旁边格格不入的身影。谢珺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怎么流动的河水,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喂那边的公子——”他抬头,桥上那抹亮丽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从石阶上奔下来,像一颗小炮弹,投射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