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认出朕来,今日当着我的面,又怎知我就是当日的人了?”不善于撒谎的温将军张了张嘴,半晌后也没发出一个音节来。其实半个月前,当时公公带着人来搜的时候他就知道那天的人是谁。毕竟庄梦阁偏僻,周围临着的也就一个泊云小筑。叶垂锦倒是警觉,一连几天都穿着铠甲哼哼哈嘿的练武,但是她那个小丫鬟之前在外面便是那副打扮,去内务府一问便知是谁。这段时间以来泊云小筑周围都有护卫暗中巡视,将主仆两人每日做的事情都呈到他面前来。他便这么津津有味的看着,看着那天从他手心中跑了的小蝴蝶恍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在他布下的网中快活的闪动着她的翅膀。而此时,这个网终于落了下来。宁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松开了她的下巴。“你很好。”说完这句后,他再没说别的,转身便走。叶垂锦在他身后绷直了身体,直到他都走了还跪着。等腿麻了之后,她才回过神一样唤:“夕拾。”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半晌没有人回应。叶垂锦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夕拾已经去内务府了。------------第367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0)?外面漆黑一片,叶垂锦自己掌着灯铁青着脸去了内务府。夕拾去拿个例银而已,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回来,她这明显是被扣下了。叶垂锦跑到内务府后,内务府的总管恭恭敬敬的:“贵妃,不是奴才为难您,只是这皇上有令……您……”他说完,叶垂锦脸色越沉,半晌后才点了点头。她出了内务府后便快步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外的小太监拦住她:“礼部尚书正在里头,小主请回吧!”叶垂锦想也不想便跪在了台阶前。就在此时,天空划过一道惊雷。豆大的雨滴很快滴落下来。御书房的门牢牢紧闭,叶垂锦在门外一个人孤单单的跪着。雨水打湿了她身上的白色纱衣,她一头长发湿漉漉的粘在衣服上,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她做惯了将军,别说这种大雨只是跪一跪,就是在雨中与敌军交战也是有过的。就在此时,御书房的门终于开了,小太监给礼部尚书打着伞走了出来。礼部尚书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愣了愣,随后赶忙恭敬的行礼。叶垂锦只垂着眸,一双手死死握拳,手骨发白。礼部尚书心头一动。都说温将军入宫后圣上有多宠爱,但如今只看眼前人的样子,这可不像是与皇上恩爱的模样。想想也是,原本是受万人敬仰的将军,一朝被纳入后宫之中,自然是心有不甘的。他还在乱想,身旁的太监咳了一声。礼部尚书这才赶忙转身走了。等他走远,御书房中才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叶垂锦深吸一口气,看上去似乎正在狠狠的压制自己的火气。她终于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才站起身来,进入了御书房。御书房中,宁迟正批着奏折,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进来的人。她依旧穿着下午见到她时的一身白,此时被雨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若是旁人该是柔弱可欺的模样,但换在她身上,却只叫人看得到她挺直的脊梁。柔弱可欺是不可能的,天下谁人不知温将军逢敌必杀,逢战必胜的神话?此时夕拾在他手上,这杀敌无数的将军倒是温顺了许多,直挺挺的跪下来,却一言不发。她不说话,宁迟自然也不开口。御书房中只有安静的翻阅奏折的声音。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终于,他将手里的奏折全部批完之后,这才抬起头来。随后这帝王笑了笑,像是才看到她一样走到她面前,虚伪的将她扶起:“文贵妃何时来的?”叶垂锦抱拳行了个礼,一言一行依旧是当初做将军时的样子。“臣妾惶恐。”宁迟看着她,神色莫名,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坐。”叶垂锦却没坐,只直挺挺的又跪了下来,却依旧一言不发。宁迟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她这并非是在跪他,而是在逼他。不管是以前的温择将军,还是眼前的温肆酒,在民间和朝堂上都颇有威望,十个说书人九个都在说温家父女将军的故事。------------第368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1)?宁迟当初纳她为妃尚可说是有父母之命,但以温肆酒的威望,若在大婚半年后就传出他待她不好的消息来,莫说到如今还感念她大恩大德的百姓,就是军中也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她就这么跪着,一言不发,大有他不放人她就跪死在这儿的气势,端的是要逼他将那个小丫鬟放了。宁迟看着眼前的人。一场大雨浇的她头发也乱了,身上的衣裳也湿了,明明与那个不羁的温将军没有半分相似,可宁迟硬是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个张狂的影子。自从做了皇上后,再没谁敢在他面前这般桀骜。叶垂锦垂着眸,也不看他,看似恭敬的跪得笔直。半晌后,宁迟才开口问:“文贵妃对朕似是有气?”那可不咋的,人家当将军当的好好的,他横插一脚硬把人纳为贵妃。从原本的东都之狼变成后宫供他取乐的妃嫔,任谁都不会开心的。叶垂锦平平静静的抱拳行礼,答:“臣妾不敢。”听到这句话,宁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不敢?你有何不敢的?”当初在边境之时敢找人绊了他的马,还要绕到他面前专程嘲讽他。等被纳入后宫之后不学妃嫔之礼,内务总管要给她做侍寝的牌子,她听闻转头就跟身边的丫鬟讥笑一声:“我只听闻这养猫狗的怕畜生丢了才做牌子,怎的这宫里的妃嫔都是畜生不成?”说罢自己想了想,荤素不忌的又来一句:“皇上口味倒也奇特,好好的人不上,非上带了牌子的。”军中什么荤话没听过,她这话说的无比顺嘴,倒惹得听这话的小丫鬟红了脸。宁迟知道她说了什么后看见她的牌子就想起她这话来。他虽心思沉,但周遭接触的或是眼前看到的也都是儒雅风致的人物,像这样混不吝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莽将他还真没接触过。后来这半年里他便再也没跟这人见过面。他的确打着报复她的心思,但以后时间多的是,没必要现在动手,更没必要为了报复她让自己不舒坦。不过如今看来……听见他这么说,眼前的人又是沉默不语,倒像是应下了他那句“你有何不敢的”。宁迟对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夕拾便被人压了上来。一见到跪着的叶垂锦,夕拾便脸色大变,慌慌张张的膝行到皇上身边不住的磕头。“皇上,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那日也是奴婢撺掇的贵妃去了定芳居,都是奴婢不好,与贵妃娘娘并无半点瓜葛!请皇上明鉴啊!”她几个头磕下去,额头便肉眼可见的红了。宁迟却不看她,只冷眼瞧着叶垂锦。只见她皱了皱眉,终于开口:“皇上,她一个小丫鬟能撺掇我什么,所有罪责都该我来担,臣……妾但凭皇上处置。”说着,她也狠狠的磕了个头。宁迟看的好笑。这人似是不懂什么叫服软,就算开口说了这种话,态度和动作依旧强硬。刚才是要跪死在他面前,如今难道又想磕头磕死在自己面前不成?------------第369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2)?主仆二人一个哭成泪人,一个硬邦邦的跪着,好一出生死离别的大戏。宁迟看着两人,倏然一笑:“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温柔的将跪着的叶垂锦扶起,看上去似乎真的已经掀过了这一页似的。叶垂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当年她只是在边境绊了他的马,几年过去了,他还处心积虑的要报复回来。如今她当着他的面从定芳居跑了,公公们来泊云小筑问询的时候她还装不知道,往大了说这叫欺君,可如今这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么温润的样子反而叫她心里毛毛的。叶垂锦在心里不确定的询问:【我们boss好感度跟黑化值都多少了?】系统温柔的提示她:【叮——目标任务好感度10,黑化值80。】看吧看吧,一点儿没变。她就知道没那种好事。夕拾哪儿知道这些,见皇上似乎已经消了气,她便立刻放下心来。早听闻皇上待人温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像是在验证夕拾的话一样,接下来圣上当真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外面还在下雨,他便叫人收拾了暖阁给叶垂锦换衣服。叶垂锦硬邦邦的顶回去:“臣妾不冷,不劳皇上挂心。臣妾房中还有事,想先回去了。”宁迟像是没看到她的生硬一样,转头嘱咐王德志:“去准备轿銮。”轿銮一会儿便到,皇上亲自将她送到轿中。临走前,叶垂锦再次疑惑的回头看他一眼。这就结束了?他有这么好心?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她一双眼睛映射着暖黄的灯光,看上去像是琥珀一般美丽。宁迟没说话,只退后两步。轿銮的帘子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慢慢消失在黑夜中。宁迟就站在廊下看着,左手背在身后,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虽然什么都没说,王德志却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真以为这位爷跟外人说的那样是个心慈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从原本不得宠的五皇子一步步登上这个位置,说是机关算尽也好,说是阴狠毒辣也好,什么恶毒的词语放在他身上也不违和。只是登基之后他变成天下共主,也再没谁这么不长眼睛给他不痛快。此时见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轿銮远去的方向,王德志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宁迟看了半晌,终于抬脚回了御书房。“去,把林太医叫来。”.回到泊云小筑后,叶垂锦换了身衣服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夕拾好歹还失眠了一宿,看起来都比她有紧张感。第二天天晴了,叶垂锦醒了之后伸个懒腰,换了身水蓝色的裙子去院子里浇树。正浇着,夕拾跌跌撞撞满脸喜色的跑了进来:“贵妃!王公公来了!”正说着,王德志领着一队下人走了进来。他脸上堆着笑,先冲叶垂锦行了个大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叶垂锦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摆摆手:“起来吧。”“喳。”王德志起身后说明了来意:“贵妃娘娘昨日受了惊,皇上于心不忍,于是特意赏了些东西来。”------------第370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3)?说着他微微抬手,身后的小太监们便将一箱箱的东西抬进来。叶垂锦愣了愣。王德志笑着:“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唯独这个。”他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盒子是紫檀木的,上面镶嵌着珍珠宝石。王德志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青色的玉骨扇。“这扇子是用寒玉做的,这夏季的时候用来扇风最是凉爽不过。”寒玉是邑国独有的一种玉材,只在邑国雪山中能寻到一星半点,拇指盖那么大点的寒玉就价值千金,这扇子比人的巴掌略大一些,只看着就透着一股凉气,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叶垂锦眉头皱了皱。王德志送了东西后恭恭敬敬的带着小太监们走了,夕拾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随后惊叹了一声。箱子里摆着满满当当一箱子的绸缎。再打开其他的几个箱子,各色锦衣,玉石宝器应有尽有。叶垂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皇上那心眼比针孔大不了多少,如今怎么会突然之间赏赐这么多东西。这是……转性了?夕拾一点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她兴奋的清点着箱子里的东西,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真是老天保佑,贵妃娘娘,皇上这是盛宠啊!”听见她的话,她家贵妃娘娘看上去倒并不乐意似的,只淡淡看着眼前的赏赐。夕拾这才反应过来。若是对别人来说皇上的盛宠是值得高兴的事儿,那对于曾经是将军的她来说,皇上的宠爱或许才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毕竟她曾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也曾铁衣寒甲,快意纵马,如今却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皇宫中。皇上的盛宠不就代表着她未来也要像那些妃子一样雌伏在别人身下,对皇上乞怜?夕拾高兴的心猛地也沉了下来。叶垂锦淡淡的说:“收起来吧。”说罢,她转身回了屋里。夕拾看着眼前的箱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等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进了屋后,就发现她家贵妃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兵书。其实如今天下太平,她也已经被纳为妃子,以后也再不能回到沙场,看这兵书有什么用?夕拾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将她手里的书抽出来。“娘娘别看了,徒增烦恼而已。”叶垂锦抬起头来,依旧一丝神情也无。夕拾跪在她面前,劝到:“我知道您进宫并非是自愿的,可是娘娘,您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再不是当年的温将军了!夕拾斗胆,求您别再总想着以前的事儿了,日子还得过啊。”眼前,曾赫赫有名的温将军,如今的文贵妃终于神色一动。她闭上眼睛,手紧紧握拳。她的手上有累累伤痕,都是在战场厮杀时留下的。“我没能战死沙场是我的不幸,你不必再说了。”夕拾泪水掉了下来:“娘娘!在宫中也未必就不好,皇上对您如此盛宠,您又何必固执?”“你觉得,让一头狼跟狗一样生活,它会开心吗?”叶垂锦冷冷的问。------------第371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4)?听见她这么说,夕拾张了张嘴,最后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泊云小筑里发生的事情被原原本本的传到了宁迟的耳朵里。他听完后笑了笑,“啪”的落下一子。棋盘上黑白交错,看不出到底是黑棋更胜一筹还是白棋更胜一筹。“狼跟狗本就不同,如何能混为一谈?”跟他下棋的敬亲王也笑着:“文贵妃真是爱开玩笑。”宁迟只偏过头去,对王德志吩咐道:“去御兽园挑只狼。”王德志不敢多问,躬身行礼后急匆匆的去了御兽园。敬亲王抬起眸看看眼前的宁迟,略有些不解:“皇兄,你要狼做什么?”宁迟平平淡淡的:“拔了它的牙扔到狗窝里,过几天再给文贵妃送去。”听他这么说,敬亲王一愣,失笑:“皇兄真是……”宁迟意有所指:“这狼纵然有天大的抱负,朕若逼它做狗,它也不敢不做。”敬亲王若有所思,随后露出个笑容:“皇兄说的有理。”棋已下到最后,宁迟落下一子,敬亲王看了看棋局,扔下棋子叹服道:“皇兄的棋力臣弟自愧不如。”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敬亲王终于起身告退。出了御书房的门后,他脸上虽依旧带着笑容,但一双手缩在袖中,紧握成拳。——这狼纵然有天大的抱负,朕若逼它做狗,它也不敢不做。这话指的到底是文贵妃,还是他宁璟?皇位明明就该是他的!宁迟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宫女生的卑贱胚子,当初做皇子的时候连抬头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老皇帝真是瞎了眼了,将皇位传给了他!宁璟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等出了宫上了马车后他脸上的笑才沉了下来。“回府。”马车绝尘而去。御书房中,宁迟看着眼前的棋局,终于抬起手,将桌上的棋子扫落在地。.傍晚,叶垂锦在房里继续不听劝的拿着兵书发呆。夕拾知道劝了也白劝,干脆就当看不见了。到了快要传膳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叶垂锦一愣,随后放下兵书满头雾水的走出门去。等到了宁迟面前,她单膝跪下,行了个武将才行的礼:“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宁迟扶起她来,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容,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生硬一样。“跟朕何必如此见外。”叶垂锦抬起眼眸,打量的看着他。宁迟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打量一样,一边向屋里走一边随口问道:“寒玉扇用的可还好?”因为刚才夕拾的打岔,那扇子便也跟那些赏赐一起锁到库房去了。此时听见宁迟这么问,叶垂锦躬身行礼:“谢皇上赏赐。”她态度敷衍,宁迟似乎也并不生气,只传了膳。两人吃过饭后宁迟便回御膳房继续批阅奏折去了,似乎真的只是陪她吃个饭而已。等他走了夕拾赶忙从库房里把寒玉扇拿出来,强塞到叶垂锦手上。------------第372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5)?“皇上既然问起了,这扇子娘娘还是放在屋中为好。”见她似乎不乐意,夕拾还劝到:“不过是把扇子而已,天热的时候还能扇扇风,您就当这扇子是用您落在溪边那把扇子换的。”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垂锦终于点了头,随后继续拿起兵书来看。月上柳梢,夕拾去耳房休息了,叶垂锦这才鬼鬼祟祟的将放在桌子上的扇子拿起来。她拿起来的一瞬间,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叮——监测宿主手中物品有化功效果,请慎重持握。】叶垂锦一愣:【化功效果?什么意思?】系统:【就是你身上的武功会被一天天削弱,长期持握身体素质也会受到影响。】叶垂锦听完后不仅没有将扇子放下,反而抓住狠狠的扇了扇风。叶垂锦:【啊,这是什么风!系!大声告诉我!这是什么风!】系统犹豫了一下:【幸福生活的风?】叶垂锦陶醉万分:【不!这是金风银风!】无聊的时候她做了个物价对比,这么一把扇子能在帝都买一整栋楼!扇一下就是一平方米啊!系统:【……】啊,这个辣鸡!这个辣鸡!!!.接下来的几天里,叶垂锦继续像是之前一样过的开开心心的,表面上对过去放不下,实际上已经开始追新的综艺节目了。而不管她干什么,宁迟晚上一定会来跟她吃顿晚饭,别的却什么也不提。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一种诡异的和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夏去秋来的时候,叶垂锦终于等到了一切的转折点。这天她像往常一样起了床,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猛然重了不少。她皱了皱眉,随后去院子里想要打一套拳。但一运功才发现,自己体内的内息不知不觉的减少了一半。最近她天天窝在屋子里看兵书,怎么突然又去院子里打拳,让夕拾一时间有些茫然。自家贵妃这又是怎么了?叶垂锦铁青着脸勉强打了一套拳后又闷不做声的耍了套枪法,随后似乎还不死心,又去扎了马步,舞了套剑。折腾了一天后累的浑身是汗的叶垂锦自然而然的拿起寒玉扇来扇扇风。就这么过了几天,她体内的内息却越来越少。终于,在她连拿枪都费劲的那天傍晚,宁迟吃着饭突然笑了笑。“贵妃,朕有件东西想要送你。”他拍了拍手,门外,几个小太监应声而入,抬着一匹奄奄一息的狼走了进来。这狼身上都是被撕咬的痕迹,骨瘦如柴的,毛都掉了许多。似是知道谁是造成自己这样后果的人,地上的狼一双狼眼看了看宁迟,随后畏惧的发出呜咽的声音。宁迟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想让狼跟狗一样活着很简单,将它的牙齿一个个拔下来,再把它扔到狗窝里去,它便连狗都打不过。”说着,他伸出手来,捏住眼前的女子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温肆酒,你觉得,我该拔掉你多少利齿,你才能像它一样学乖?”------------第373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6)?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叶垂锦睁大双眼,挥去他的手,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是你?!”她的内息如此悄无声息的消失,原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宁迟看着她,眼眸发冷:“放肆!”叶垂锦却已气红了眼。她是铁衣银盔的将军,如何肯做别人的身下臣?此时听见宁迟这么说,她讥笑一声:“皇上是如今才知我放肆吗?”不过是觉得她已经没有内息,可随意拿捏了吧?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就想强提内劲,只是她刚站起来头便有些发昏。终于,她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金晃晃的烛台里盈盈一泊还凝固的蜡泪,雕着双龙的烛已燃掉了一半。轻盈的浅金色的床幔像是一层雾一样萦绕在床榻前,隐约能见到床榻上交叠的两个身影。烛火之下,宁迟俯身去看,身下女子的侧脸微微显出陶瓷一样细腻的光,肌肤干净的像水墨画一样,那一对墨色的眉便越发的显眼起来。她这般昏着的时候没了那些锋锐的不羁,人倒是愈发好看了。向来不动声色的帝王也不知是喜是怒,俯下身吻下去,双手一错,她身上的衣裳便被抽茧剥丝的褪了下来。身下的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无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宁迟恍然未觉,褪去的衣物随手扔在地上,白色的纱衣,白色的袭裤,连一对玉佩都被丢在地上,与地面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等他的手攀上细致的腰身,叶垂锦才终于惊醒过来。“你……你干什么?”她伸出双手要去推,便被人在头顶处按住。按住她的人一点怜惜的神色都不曾有,垂着眼睑看了她一眼,终于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冷漠又阴狠的帝王。“放手!”她慌乱的挣扎着,但失去了内息,她就如那只被拔了牙的狼一样,一点儿威胁都没有。宁迟随手就将她那点儿挣扎镇压住,俯下身,吻了上来。唇与唇相合时,底下的这个毫不留情的亮出一口森森白牙,咬了上去。“嗯?”宁迟皱起眉,迅速的松了口,这才认真的重新看了一眼身下这人。她被捉住了双手,强行按在头顶上方,此时就这般姿势躺在床榻上,肤色雪白,身上不着寸缕。一双点漆的眸子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倒不见多少应有的恭敬跟恐惧,嘴唇紧紧的抿着。哦,教训吃的还不够。宁迟原以为她至少该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都反抗不了的。没想到……“你到底要做什么?”她气的眼眶都要红了。宁迟玩味的俯下身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未经人事的女子敏感的一颤。“你不懂?”问询的话语贴在耳边,热气像一条游走的蛇钻入到耳朵里。这般轻佻的语气让她气的连羞耻都忘了,宁迟看着她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要择人而噬一般。只不过到得最后,到底还是知道些轻重:“不懂。”------------第374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7)?语气虽然不好,但这个时候倒也服了软。听到这个答案,宁迟倒是一愣,随后失笑。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大抵是有些失望,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身份是摆在那儿的。她今天不服软,明天不服软,早晚也不得不服软。这便是皇权的好处。宁迟有些意兴阑珊的贴上她的身体,闲出来的一只手顺着她的脖颈向着腰下滑去。手下的肌肤算不上细腻,倒也不粗糙,腰身细致紧绷,是常习武的人才有的力量感。叶垂锦怔了一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涨红了脸,激烈的挣扎起来。这般暧昧的抚摸饶是未曾经历过,也若有所感。屈耻,难堪,燥热,愤怒……百味俱陈。“你这个……”好赖顾忌他的身份,那人张张嘴,将骂人的话咽下。帝王抬眼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话虽然只说了个开头,但看这表情,总不是什么好话。他素来不是宽以待人的厚德明君,权术倾轧风云诡谲里踩着血海尸山才到了这般地位。眼前的人嚣张的有些过分了。“啪。”宁迟将她翻过身去,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红色的掌痕立时浮现。“温肆酒,我想对付你,方法多的是,你要不要多试几种?”宁迟说出这句话时甚至是带着笑意的。托这一巴掌的福,气焰嚣张的温将军终于醒悟了点什么,满腔的愤恨硬生生的压下来,却还固执的狠狠地把脸扭朝一边,不再去看他。宁迟微微眯起双眼,左手滑到她大腿内侧,掐了一下。果然,扭向一边的脸转了过来,那双点着熊熊火焰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瞪着,还是要吃人的表情。宁迟不闪不避,看着她的眼睛,手向内滑去……“唔……”细微的声响还未成形就被咬着嘴唇憋了回去,脸也再次别了过去,紧锁着眉,从侧面能看到眼睛里闪烁的水波。宁迟俯下身去咬上锁骨,再接着是脖颈……这么顺着一路留下齿痕,身下的躯体颤抖着,却一声不吭。眼角的余光中,那人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自不必去禁锢她的双手,这手也不会再推开他。这么容易就屈服,倒是索然无味了些。彼时他是这般想的。窗外月上柳梢,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倚着门槛睡着了。秋意正浓,月色正好,京都中一片莺歌燕舞,有人喝醉了酒宿在青楼楚馆,拥一具软玉温香睡得舒服;有人呼朋唤友,正要赶往下一场宴会。每个人都像是小小的孤岛,被倾泻的月光围困在各自的生命里。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秉烛夜读的穷酸书生,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雍容华贵的富贾夫人……男女老少各有各的悠闲困顿,你碍不着我我碍不找你,纵然有些事情自个儿是做不了主的,大家也都活得自得其乐。就是这么一个夜晚,灯火通明的皇宫里曾经威震八方的温将军被人强行压在身下,行着云雨之欢。------------第375章 我在冷宫当咸鱼(18)?她皱着眉,躯体蜷缩在英明神武的帝王的身下,承受着那人的撞击。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里,她死死咬住唇一言不发,似是要逆来顺受了般。小太监半夜醒来一次,偷偷的趴在窗户上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半晌后,小太监笑了笑,神色有点嘲讽也有点轻视。——这也就认命了吧。任你以前是多了不得的人物,皇上想要你,你还敢不从不成?.第二天直到傍晚,叶垂锦才悠悠转醒。宁迟昨晚一点儿没顾忌她还是第一次,以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架势把她翻来覆去的收拾了一晚,最后她到底是昏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自己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