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傅西泮手下的实习生。她走过去,问:“怎么了?是傅西泮让你来的吗?”小姑娘摇头,“姐姐,你是不是和傅医生吵架了呀?”白芷懵了:“嗯??”小姑娘咳嗽一声,嘟嘟囔囔的:“傅医生,这几天心情很差,连带这我们都跟着倒霉……”“姐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傅医生计较了,他真的很在乎你的。”她一连串毫不相关的劝架语录把白芷逗笑了。白芷看着眼前青涩的脸庞,忽然想起自己实习时,她的导师同样十分严格,所以她每天都谨慎小心,生怕出什么差错。她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不和他生气。但是傅医生严格,是为了你们好。”小姑娘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我知道,就是……”“就是总板着脸,觉得害怕对不对?”白芷想了一会,说:“下次他再发火,你来找我,我和他说。”“嗯,谢谢姐姐!”**今天轮到白芷值夜班,傅西泮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值班室里等她。白芷跟主任做完一个大手术,从手术室走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去食堂买了一个三明治,就又赶回病房值夜班。白芷推开值班室的门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傅西泮。值班室的沙发不像家里的那样宽敞,尽管傅西泮已经稍稍弓起身子,他的半双腿还是露在了外面。白芷走过去,拿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傅西泮面前。她推了推沉睡的傅西泮:“别在这里睡,多难受,回去吧。”傅西泮揉了揉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她:“让我待在这里吧。我不会影响你工作的。”“你不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好慌。而且这几天,你一直在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傅西泮说得十分小心,每说几个字就抬眼看看白芷的表情,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看着他这副小心谨慎的委屈模样,白芷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天一直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陆宛童的手术日期越近,白芷心里的烦躁就又增添了几分。这件事扰得她完全忘了照顾傅西泮的情绪。她轻咳一声,抬手用指尖划过他的脸颊,轻声说:“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这几天,科里事太多,确实是没顾得上你。”听了白芷的解释,傅西泮稍稍安心了一些。白芷又催了他一次:“起来吧。回家去睡。”傅西泮摇头,“我想待在这里,有你在的地方,会让我觉得安心。”白芷又摸了摸他的脸。傅西泮的依赖,让她既心疼又愧疚。在逐渐升温的氛围里,她俯下身,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傅西泮怔怔地瞪大眼睛,随即抬手扣住她的脑袋,一点点加深这个吻。他捧着她的脸:“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白芷想了一会,故意预留三分地回答道:“大概吧。”傅西泮拧眉。显然他对这个不诚实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撑起身子,拉过白芷,又一次吻上了她。只不过这一次,他一改之前的小心和温柔。他按在她面颊两侧的拇指和食指稍稍用力,灵巧的舌头敲开贝齿,长、驱、直、入。像是宣誓主权,又像是惩罚一般,他的舌尖霸道地扫过她唇腔里的每一寸。搅动、吮吸、轻咬、舔噬,一样不落。过了好一会儿,白芷绵软的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又推了推他。傅西泮这才肯放过她。他意犹未尽地吻了吻的唇角,凑近她的耳廓,湿润的舌尖舔吻耳垂,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低低道:“你就是喜欢我。”白芷推开他,没有回答,红着脸把掉落到地上的毯子捡起,盖到了傅西泮身上。“你好好休息,我要去查房。”“嗯。”傅西泮拉着她的手在松开前,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不开心的,要直接告诉我。不要生气,不要冷战,我不喜欢。”白芷郑重地点了点头:“好。”结束查房工作,白芷回到值班室,傅西泮正坐在桌子前,看实习生交上的报告。看到那份文件,白芷想起白天来找自己的小姑娘。她拍了拍傅西泮的肩膀:“你是不是对这些实习生都很凶?他们才大三,临床经验少,很多事不懂也正常。你总板着一张脸,他们有心学,也会被吓得不敢学了。”傅西泮眯着眼:“谁跟你说我对他们很凶的?”白芷语塞:“呃……”傅西泮从她的欲言又止里,瞬间读懂了,他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他们的临床经验确实不够,所以我决定明天查房的时候加一场小测。”白芷肩膀一抖,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当初的临床老师不是傅西泮。作者有话要说:两篇新文的大纲都打好了,想开新文,所以这边爆更加速完结。不用养肥,我在努力爆更啦,哈哈哈~两篇新文:《偏宠[双医生]》邻家医生哥哥又帅又温柔~甜宠文,收藏了绝对不后悔~《穿进玄学文里横行霸道》金手指大开,喜欢爽文的小可爱千万不要错过~快来收藏,攒够收藏就双开更新!!第55章 55这天午休, 傅西泮来妇科找白芷。小护士告诉他白芷在门诊, 可他在门诊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终于, 他在妇科门诊隔壁的人流室发现了她。医院里人来人往, 即使是到了午休时间,人流室门口还是坐着不少前来咨询的患者。白芷陪陆宛童坐在角落里, 两人窃窃私语正说着什么。看着低头沉思,一脸慌张的陆宛童, 他瞬间明白了前几日白芷总是和自己生闷气的原由。傅西泮没有急着上前, 而是转身快步走到楼下的康复科。不一会儿,一个低沉的男音从两人头顶传来:“陆宛童?”白芷抬眸,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叶远志。陆宛童除了慌张外, 更多的是羞窘, 她转头瞪了一眼白芷。白芷连忙摆手:“我真没和他说。”“是我说的。”傅西泮走过来,不容她辩驳和挣扎, 一把将白芷从陆宛童身边拉走。叶远志长叹一口气, 转而在陆宛童的身边坐下,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陆宛童抬头看着他, 在他的面前,她强装镇定和故作从容的面具一一卸下。她扑到叶远志的怀里,边抽泣边说:“我太害怕了。”在得知怀孕后,陆宛童除了对手术的害怕, 还有不明叶远志态度的恐慌。与其被他拒绝或冷落,不如自己来面对这一切。叶远志不忍再说什么,只是揽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一起,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好吗?”陆宛童靠在他怀里,重重地应了一声:“嗯!”另一边,傅西泮拉着白芷一路走回自己的诊室,他关上门,又拉上诊室里医用隔断的布帘。他一手撑着墙壁,用自己的身体拦在她身前,将她圈在墙壁与自己身体间的窄缝里。“他们的事解决完了,我们的事,是不是也该解决一下了?”白芷仰着头,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满脸的问号,“我们?我们有什么事?”“你就因为这件事,跟我生了那么久的气,不应该补偿我一下?”白芷嘟嘴,娇嗔里还带着些许埋怨:“你以前和我发脾气的次数少吗?”一句话戳到了傅西泮的软肋,他的嚣张气焰骤减,他眼睛一转,改口道:“那我补偿你一下吧。”“谁要你补……唔……”白芷的话没说完,就被傅西泮落在唇上的吻给打断。有了之前的经验,傅西泮的手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空闲的手则放在她的后脖颈上,让白芷的头微微扬起,以便他加深这个吻。他的舌尖扫过贝齿,勾住她的丁香小舌,挑、动、撩、拨,所有的动作都保持着预留三分的轻柔。白芷的呼吸随着加速的心跳变得急促,她揽在傅西泮背上的手,用力地拍了他一下,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傅西泮嘴角一勾,迷离的眼眸微微晃动。他两手圈住白芷的腰,将她轻轻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检查用的床上。白芷坐在床上,傅西泮则站在她面前,一手勾着她的脖子,继续亲吻着。没有了身后墙壁的支撑,白芷只能抓紧了傅西泮的身子,将身子的重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是午休时间,可几个事情没做完的护士和医生还逗留在科室里。他们经过诊室门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一点点远离,时不时还掺杂着些说话交流的声音。白芷竖着耳朵,慌张到了极点。而面前的傅西泮完全专注在这个吻上,一点也不在意门口的声响,十分镇定。白芷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傅西泮一下,然后迅速捂住了嘴巴:“嘶……你咬我?”“谁让你分心了?”白芷压低声音,小心提醒道:“你刚才没锁门!”傅西泮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午休的时候,没人来。”说完,他握着白芷的手,将她的手摆在她身子两侧,然后用了些力道,把她的手按在床上。双手被控制住的白芷,只能以抿紧嘴唇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傅西泮笑了笑,俯身轻啄她的唇,压低声音一点点哄道:“听话,你乖一点,我就会轻一些……”两人正僵持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小护士拿着一份文件走进门:“傅医生?”白芷惊慌到差点就要叫出声了,傅西泮虽被惊吓到,却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先是松开扣着白芷手腕的手,又拉了拉自己的白大褂。傅西泮将帘子拉开一角,只探出一个脑袋,寡淡地问:“怎么了?”“这是明天的手术方案和片子,你看看还有没有问题。”“嗯。你先放桌上吧。”傅西泮说完,白芷长舒一口气,垂下脑袋,全身紧绷的肌肉都跟着放松下来。傅西泮余光瞥了一眼,低头坐在床上晃腿的白芷,忽然心生一计。他绕过病床,身子紧贴着幕帘站好,一手抓着帘子,靠近白芷的一手则伸长扣住了她的下颔。傅西泮突然改口道:“要不,你拿过来我看一下吧。”白芷瞪大了眼睛,心随着小护士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又提了起来。她转过头,用口型问他:“你是不是有病?”可是刚一张嘴,傅西泮并拢的双指毫不犹豫地探、入她的口腔。他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很快又转过头和帘外的小护士说话。傅西泮灵巧纤长的食指和中指代替长舌在白芷的嘴里搅、动、逗、弄,她被迫仰着头,艰难地咽下自己的津液。小护士就站在帘子外,举着那份文件,白芷的余光甚至能瞥见她的半边身子。她两手抓紧床沿,紧张到了极点。白芷皱着眉,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就连吞咽口水的微弱声响她都缓慢而小心,生怕小护士发现了躲在帘子后的自己。傅西泮实在是太讨厌了!!白芷在心里把他骂了一千遍,可是那有什么用。傅西泮一脸地镇定和从容,和小护士讨论手术方案的声线温润平和,丝毫不受白芷的影响,听不出一点波澜。短短的手术方案,他早就看完了,可傅西泮依然磨磨蹭蹭地和小护士说着话。他偶尔会以一个咳嗽的动作作掩饰,悄悄侧过脸,观察白芷的表情,然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傅西泮的手在长期精密的手术里,被锻炼得十分灵活。他的中指垫在她的舌头下,食指则按在舌上摩挲,力道控制得当,不让白芷觉得难受,又不给白芷丝毫反击的机会。白芷的眼泪溢出眼角,提心吊胆的煎熬一点点击垮着她脆弱的神经。她抓紧床沿,瞅准了时机,嘴巴用力一合,一口咬在了他的食指上。但是她知道,外科医生的手不能受伤,所以还是好心地收了几分力道。傅西泮眉头一皱,不由得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傅医生,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他变调的语气很快引起了小护士的注意。傅西泮轻咳一声,终于抽、回自己的手,两指迅速地在白大褂上蹭了几下,另一手拿过签字笔,迅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嗯。没什么问题了。拿走吧。”小护士走出诊室,把门一关,傅西泮又将帘子拉好,后退几步,站到白芷面前。他双手按在她的身体两侧,人往前一倾,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说:“你把我都咬疼了。”白芷抽过一张面巾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咬牙切齿地说:“活该。”“真狠心。”白芷瞪眼环胸,又重复了一次:“你活该。”傅西泮眯着眼,无视了她的嫌厌,笑嘻嘻地凑近她:“不过没事,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就原谅你吧。”他扣住白芷的后颈,抬起她的头。这一次吻还没落下,再次被打断。‘咕~’白芷的肚子很争气地叫了一声,及时解救了她。她压低音量怒吼着:“傅西泮!我饿了!”“好吧。走,去食堂。”傅西泮松开她,环着她的腰,将白芷从床上抱下来。白芷的脚碰触到地板,迅速站好,然后推开了他。不过很快,她又拉住傅西泮的衣角,小声地嘟哝:“等、等一下再出去嘛……”“怎么了?”“我想等他们走了,再出去。”“嗯。那就再让我亲一会。”傅西泮折返回这个专属于他们的小空间,又一次低头吻住了白芷,没有给她拒绝自己的机会。…………“艹,天杀的傅西泮!!!”白芷捧着一个三明治坐在自己诊室里,一边咬三明治,一边骂他。午休时间明明那么那么长,今天又恰巧没有手术病患的拖延,可自己还是要在办公室里啃三明治。这全都怪傅西泮!!简直有毒!!第56章 56当天下班, 讨厌的傅西泮准时出现在妇科门诊外。他倚靠在门边, 修长的身影在走廊里投下好看的剪影。小护士打趣道:“哟,傅医生, 又来等白医生下班?”“嗯。等女朋友。”寡淡的语气却充斥着满满的宠溺, 只一言,护士站里的小护士全都沸腾了, 她们羡慕地看向白芷。白芷没了最初的那份羞涩,习以为常地昂着头,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走出办公室。她小指轻轻一勾, 傅西泮立刻跟了上去。想着他午休时,在诊室里化身为狼的模样。白芷还是好气。这么狗的男人,谁要谁……算了,这么狗的男人, 还是不要危害人间了, 自己收了算了。傅西泮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白芷小脸一红,瘪着嘴:“没什么。”傅西泮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扫了一圈空荡的走廊, 俯身在她耳边说:“还在回味中午的事?”白芷一把推开他:“啧。烦。”傅西泮笑着揽过她的肩膀, 面不改色地问:“哥哥的吻技还不错吧?”“啊啊啊……”白芷捂着脸, 迅速地从他身边跑走, “傅西泮,你个大变态!”傅西泮人高腿长,挎着包,快走几步就追上了白芷。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又拉回了自己身边。这一次他按在她肩上的手扣得很紧,白芷动弹不得,只得乖乖依偎在他身边。“看。跑这么快,最后还是要回到我身边。”两人坐上自行车,傅西泮收起玩闹的态度,眼眸一沉,声音忽然变得喑哑,似乎刻意压抑着某种情绪。“小芷,一会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嗯。好啊。”白芷坐在自行车后座晃着腿,回答得十分轻快。可是随着傅西泮骑车经过的地方,白芷的心咯噔一沉。傅西泮带着她跨越了大半个a市,到了远郊的一处公墓。天色渐晚,只有几站零星的路灯的发出微微亮光。公墓位置偏远,又清冷阴森,白芷身子一抖,快步跟上傅西泮。她挽着他的手臂,身子紧贴着他,神情庄重,不再嬉笑打闹。傅西泮在门口的花店买了一束花,七拐八拐,走进放置骨灰龛的房间。一面连到屋顶的高墙被分割成了好几块,上面全都刻满名字和黑白照片。傅西泮走到屋子左边的一列,他停下脚步,将花放在前面的桌案上,又点了一炷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表,放到了中间的一格骨灰龛前。那块手表,白芷认得,是他之前总戴在手上的,表面破损也不再走字的手表。面前的骨灰龛上印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白芷记得,她在傅西泮家看过相同的照片。是傅西泮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尽管现在照片已经褪去它本来的色彩,可照片里的人还是显得风姿绰约,美艳动人。“傅西泮?”“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白芷抿着唇,拉紧了他的手。傅西泮握着她的手,微微抬起,放在唇边,轻吻她的手背。然后对着骨灰龛自顾自地说:“妈妈,你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也遇到了很好的女孩,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白芷靠在他身边,轻声呢喃:“傅西泮。”“小芷,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白芷很肯定地回道:“会!”傅西泮拿着新买的白布,轻轻擦拭着牌位。白芷站在他身边也上了一炷香,她转头插香时,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轻轻拉了拉傅西泮的衣角,指了指门口,小声提醒:“刚刚好像傅院长走过去了。”傅西泮皱眉,犹豫了一会,拔腿往外走。果不其然,他站在门口,同样看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现在却略显苍老的身影。傅西泮迈开腿,追了上去。“爸!”在他的一声高呼里,傅子明停下脚步,肩膀一抖,没有转身,先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个称呼,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了。傅西泮快走几步,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看看吧。”“嗯。”几十米的走廊,父子俩肩并肩地走了很久。傅子明多希望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让傅西泮能在多陪自己一会。上次医院班车出车祸,傅西泮在拥挤的大厅里四处找寻白芷的身影,身后主任不停地催促他进手术室帮忙。那一次,他深深体会到了,这个他最热爱的职业所带来的无奈。在某些时刻,他们不得不在病患和亲人当中做选择。曾经的傅子明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几乎所有医生都会做的选择。这个选择里有对亲人的愧疚,有行业的热爱与初心,有职业的使命感和责任,还有深深的心酸和无奈。当傅西泮站在医生的角度,他能体谅父亲的选择,可作为儿子,他说要放下却很难。成长旅途里,父亲错过了他太多重要时刻。两人走到大堂门口,傅西泮忽然停住脚步,又叫了一声:“爸。”“哎……”傅子明长长地应了一声,慢慢地转过身子。傅西泮舔着唇,艰难地开口:“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别这么说。”傅子明张开双臂,揽过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是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我一直把你们的理解当作理所当然,从来没有在意过你们的感受。”他松开傅西泮,认真地说:“给爸爸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傅西泮想着之前白芷和自己说过话。倘若母亲还在世,一定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再加上,之前回家,他看到父亲和自己一样,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关于母亲的所有物品和记忆。他微微颔首,郑重地答应道:“好。”傅子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鼻子一酸,忍不住地往下淌。他和傅西泮一起走进大堂,白芷正站在牌位前等他们。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傅子明,礼貌地叫了一声:“伯父好。”傅西泮当着父亲的面,牵过她的手,介绍道:“重新介绍一下吧,这是我的女朋友,白芷。”白芷脸颊泛红,低着头,又叫了一声:“伯父好。”“嗯。”傅子明笑着擦掉眼泪,打趣道,“看来当年我们家天台的秋千没白借,还借回了一个儿媳妇。”白芷嘟着嘴,脸更红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往后一步,躲到了傅西泮的身后。三个人共同祭拜过后,一同走出公墓。傅西泮主动提出:“爸,我和小芷今天回家吃,行吗?”傅子明笑得合不拢嘴,满口答应道:“行!当然行。”**晚上,白芷和傅西泮回到家里。白芷一回到家,就脱了鞋,倒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圆圆的肚皮叹道:“我的天,我快要撑死了。”在傅西泮家,傅子明一个劲地给自己夹菜。她婉拒了几次都未见成效,只得硬着头皮吃到胀。傅西泮从药柜里找出消食片,又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喏,给你。”他也坐到沙发上,将白芷的腿抬高放到自己的腿上,一边帮她按摩放松,一边问:“你小时候总来我家楼顶荡秋千?”白芷吞了药片,含糊地回答:“嗯。”“那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傅西泮细细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可惜还是一片空白。白芷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就你那脑袋,能记得什么。”“你说什么?”白芷微微一笑,搪塞了过去:“没、没什么。”傅西泮又仰着头,仔细地想了一下,可依旧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你小时候长得太普通了,所以我没印象?”这一句,白芷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她不满地揪住傅西泮的耳朵,往上一提:“傅西泮,你刚刚说什么?”“啊啊啊……疼疼疼……我错了,错了,错了。”在他的求饶里,白芷终于松开手。她双手环胸,揶揄道:“你个一周也背不下解剖图的笨蛋。”这句提醒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唤醒了他的记忆。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被一个小女孩盯着背书的窘迫。白芷看着他瞪大的眼睛,问:“干嘛?你想起来了?”傅西泮轻咳一声,移开目光,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他咽了口唾沫,心里暗呐,还是永远别记起来的好。“喂!”白芷食指勾住他的下巴,挑起他的脸,“傅西泮,你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傅西泮身子微微向前,抱住了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故意转移话题地小声嘟囔:“我都带你回家两次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呢?”“呵,早着呢。等你试用期过了再说吧。”“啊……”傅西泮哀怨地叹了一声,“怎么还在试用期阿……”第57章 57白芷没想到那个天天喊着不婚不育保平安, 立志要‘万草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的陆宛童会在自己之前领证结婚了,还是带球结婚, 一步到位的那种。这天午休, 陆宛童和叶远志拿着新领的小红本,站在医院门口和他们道别。两人经过商议决定要旅行结婚, 趁着孩子出世前,再享受一下最后的二人时光。林京墨看到叶远志的那辆宝贝哈雷不见了, 而是换了一辆七座的保姆车。“你的哈雷呢?”叶远志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卖掉了, 换了它。”傅西泮揶揄:“那不是你的宝贝吗?”叶远志揽过陆宛童,从容地说:“换了换了。现在宝贝在这呢。”白芷故意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呕……你成功恶心到我了。”林京墨又问:“那你这次去多久?康复科给你放这么长时间的假?”叶远志摇头,十分潇洒地说:“辞职了!”因为他的本专业是针灸,在陆宛童的美容院一样派得上用场。所以叶远志考虑再三, 接受了陆宛童的建议, 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几个实习生羡慕不已:“靠。叶哥,这么洒脱?”在他们眼里, 似乎没有人活得比叶远志更加潇洒了。他买了医院的低价福利房, 没有房贷的压力, 工资尚可, 工作又还算清闲。每天骑拉风的哈雷上班, 说结婚就结婚,说辞职就辞职,说旅游就旅游,简直不要太爽。叶远志毫不避讳地说:“对阿。找个好老婆, 你也可以。”陆宛童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脑袋,“少给我戴高帽。”叶远志嘿嘿一笑,乖乖地闭上了嘴巴。陆宛童趁着他和同事聊天,将白芷拉到一边,“小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白芷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她和陆宛童从小一起长大,约定多到数不清。看着她犹豫的模样,陆宛童一跺脚,提醒道:“我们说过,以后长大了,要一起结婚,一起办婚礼,你还记不记得?”“噢,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嗯。所以你要等我,等我回来,才可以办婚礼噢。”“啊?我?”白芷回头看了一眼傅西泮,脸颊微红,随口说道,“他?还早着呢。”两人正说着私房话,叶远志也把傅西泮拉到了一边。他用自己的小红本拍了拍傅西泮的侧脸,终于有一件事他赶在了傅西泮前头,他扬眉吐气地说:“看吧。我就说我找女朋友的速度快过你。不巧,兄弟我连结婚都赶在你前面。”傅西泮翻了一个白眼,嘟囔:“有什么了不起的。”接着,他自己又偷偷补充了一句,“我要想结婚也会很快。”叶远志听到这句话,心里大喜,原本他还在计划怎么挖坑让傅西泮跳,这下倒好,他自己跳进来了。叶远志轻咳一声,故意激道:“那我跟你打一个赌,一年内你结不成的,你信不信?”傅西泮瞪了他一眼,“好啊,赌什么?”“就赌份子钱,你如果输了,等我回来办婚礼的时候,你得随这个数……”叶远志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比了一个‘3’的数字。“3w?”叶远志摇头,“是你三个月工资。噢,就医院的工资,你医大项目那块就先不算了,我怕你赔得太惨。”傅西泮点头:“一言为定。”叶远志和陆宛童告别了同事朋友,坐上新买的保姆车,准备出发。他戴上墨镜,“你和白芷说好了吗?”陆宛童点头。他一打响指,喜笑颜开地说:“太好了。傅西泮,这回可得大出血了。爽!老婆,咱们出发啦!”回到诊室,经过叶远志这么一提醒,傅西泮满脑子都充斥着‘结婚’两个字。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自从白芷住到自己隔壁后,傅西泮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的生活有多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