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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36(1 / 1)

她身子乏,吃了些肉菜,算是填饱了肚子。蒙哥儿便喊来了合别哥,将她送了回去帐子休息。却见得白轻鹤一旁窜了出来,拉着她道,“公主,这部族真有意思。听闻明日有早市,草原上各个部族都来了。明日我们一道儿去看看,可好?”合别哥却是压着声响的,“你且别烦着公主了,公主乏着呢。”凌宋儿却道,“无妨,明日一早该修整好了。赫尔真他该要去誓狮,我便跟轻鹤去逛逛集市。青茶集市一向有名的,她该要喜欢。”合别哥叹气无奈,只将凌宋儿送回去了帐子。白轻鹤也跟在一旁扶着的。等凌宋儿进去了帐子,她又拉了拉合别哥的袖子,“这儿可有什么好玩儿的?我新鲜着呢!”☆、合别哥笑了笑, “有!你敢去么?”“有什么不敢?”白轻鹤拍了拍胸脯,“你等我去拿剑。”合别哥指了指一旁牧场,“我自那儿等你, 你快些。”“行!”白轻鹤自回去自己帐子里取了剑来, 赶来牧场, 只见得合别哥已经上了马。旁边一匹黑色骏马,也已经上好了马鞍。她自翻身上去。便见合别哥驾马已经跑去了前头, 她忙也跟了上去。合别哥自带着人去了一旁山上。入了秋, 山上早没了绿色。马蹄踏上山间路,始见了山顶弯月,方才停了下来。“这有什么好玩儿的?”白轻鹤马上下来,山风刮得脸上直疼,却见合别哥顺手指了指山下。草原没有轮廓,月光却洒在草地上, 迎着风此起彼伏。合别哥问着,“好看么?”白轻鹤看得几分失神, 痴痴道, “好看…”定在原地立了许久, 再回身却见身后只剩自己那匹马, 合别哥早不见了人。她忽觉背后凉飕飕的, 喊了两声合别哥的名字, 无果。只好牵马去找。半晌,依旧没寻得人的踪影,山上却起了狼嚎。她虽是武将家的女儿, 却也是几分害怕的。“合别哥你去哪儿了?可是故意将我扔在狼山上的?”“你莫想我再信你了。”她说得几分委屈,山月如勾,狼嚎历历,脚下小路被月光照得通亮,她却是不敢再走了。停在了原地,腿脚开始发抖了起来。那狼嚎的声音却是更近了几分。她给自己鼓了鼓勇气,“白轻鹤你怕什么呀?你是堂堂襄阳城守的女儿,怎的还怕狼嚎。你不是有剑吗?”合别哥骑马正往山下走。他今日没安好心,正想挫一挫这大小姐的锐气。听得身后山上狼嚎,心里本暗自叫好,却忽的拉着马停了下来。那丫头有几□□手,可也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如若遇到头狼带着狼群…念及此,他转身便寻了回去。白轻鹤手中剑已经出了鞘,狼群寻得猎物气息,果真寻了过来。方才已经冲来两只,被她一一对付了。头狼见得那两只小狼受伤,正亲自一步步逼近。大石上磨着利爪,眼睛月光下发亮。白轻鹤和头狼对视着,见它蓄势待发,她忙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头狼蓄力飞速朝她跑了过来,她直做好了决斗的准备。却见一枚箭矢空中划过,直入头狼心脏。她算是松了一口气。四周围着她的狼群见得头狼被杀,纷纷尖叫着四散而逃。她腿脚全软了下来,直直落座去了地上。方才仿佛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手撑着身子,也几分颤颤巍巍。却是有人来了她身后,一把接住了她的身子。她方才寻得依靠,再没得力气反抗什么,抬眼却见得是合别哥。才算终是松了口气。可想来方才他忽然不见,徒留她一个人的事情,又觉得不对。只弱弱问着他,“把我扔来喂狼了,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他却见她面色早就煞白,眼神无光该是乏了,“回去再说,走。”说着要扶着她起身。“不…我还动不了…”她十分清楚自己身体的处境,手脚一点气力都不剩,那柄剑都已经拾不起来了。合别哥寻着她手上探了探,已是冰凉。“久了得要着凉。”说着,只好将人一把抱起,去了自己马上。又牵着另一匹马的缰绳,方才护着人往回去。白轻鹤只觉自己不大争气,靠上他的身子,眼皮便不听使唤,在马上睡了过去。合别哥驾马走得缓,却寻得怀中呼吸深沉,竟是睡熟了。直到了青茶部族,便也没将人叫醒,只将人抱下来了马,送去了营帐中,安顿好了,方才自己出来。&&蒙哥儿回来帐子的时候,灯火还亮堂着。凌宋儿却不见在案前,见她在床上躺着,他忙寻了过去,床榻边坐下,却见她虽是睡着了,眉间微微蹙着。他抬手去探了探她额头,到是还好,没发热。该是近日奔波得厉害了,身子还不好受。他这才起身,叫了人打水梳洗,陪她一同入眠。次日清晨,蒙哥儿早早便起了身。凌宋儿察觉着他身子离了被褥,心中明明念着要帮他梳洗更衣的,眼皮方才睁开,却又合了回去。蒙哥儿一旁劝着,“你睡你的,我自己来。”“好…”她含含糊糊,气息弱弱,“我…实在起不来。”蒙哥儿凑来她额间轻吻,又给她捂了捂被褥,“你多睡会儿,该是早几日累着了。醒了再让恩和来探探脉象,在青茶还有几日,让他给你办些药膳。”见她没答上话来,便已经再睡了过去。蒙哥儿只觉几分心疼,被褥里捂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方才肯起了身,继续梳洗准备出门。凌宋儿一觉睡到三竿,还是白轻鹤来摇着帐子铃铛,方才起了身。落落先来伺候着,扶着她披上了件厚衣,方去将白轻鹤请了进来。“公主,集市开了,快走。”她一早醒来便惦念着集市的事,昨晚的事情,便直抛去了脑后。可又见凌宋儿方才起身,还未梳洗,只好坐来案前给自己倒了杯凉水。落落出去打水给凌宋儿梳洗了。凌宋儿便直坐来她身边,从她手里抢了那杯凉茶去,“天都寒了,你还用凉的,该要闹肚子疼的。”“一会儿我让落落去倒热茶来。”白轻鹤抿嘴笑了笑,“那可等不及,集市上有好些点心,我们得去那儿用早膳!还有热羊奶,我头回见的。”“那,便等我梳洗完了就出门吧。”梳洗好,凌宋儿方才换好了鞋袜。白轻鹤扶着她,落落跟在后头,一行人方才走来部族大门前。这般景象,凌宋儿在汗营里见过一回,只是眼前比得那次在汗营要热闹得多了。早前该都是草原上的人,今日,却引得青茶部族靠着漠北商道近,多有从另一片国土来卖货的商客。吆喝声各色,凌宋儿心情轻松,一旁白轻鹤却是头回见得这般景象。直拉着凌宋儿去了热羊奶的摊位。买了两碗热羊奶,递给凌宋儿一杯,自己一杯咕咚喝了干。她直感叹着:“太新鲜了。”说完又去了旁边儿的小摊上看首饰。凌宋儿方才要跟过去的,却是被一个身影拦在了前头。女子身形高,立在她跟前儿,几分气势。落落忙护着主儿,挡来她前头,年纪毕竟比芷秋小些,明明是要护主的,说话却不大利落起来,“你…你做什么?”女子对凌宋儿一揖,“公主姐姐,该是还不认得我的。达达尔大婚,你也没来。我们便是没见过。”提起来达达尔大婚,凌宋儿方才想起来,除了依吉,达达尔还取了这青茶部族的次女,“你是…达达尔的二夫人?”女子方才笑着颔首,“公主姐姐。我叫阿托雅。”凌宋儿虽是点头当是认得了人,却也不想和再和达达尔扯上什么关系。只看着一旁白轻鹤正挑着额饰开心。她跟这阿托雅道了别,寻着白轻鹤去了。落落却是凑来她身边,“这二夫人看起来凶,还以为要伤了公主。”“到底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的也一点儿不温柔。”凌宋儿侧眼看了看落落,“你说阿托雅有了身孕了?”落落点头,“嗯,听闻已经三个月了。”“他们成亲也不过才三四个月…”凌宋儿说着唉声叹了出来,“该是草原上风土好,养人。蒙哥儿怎的就总往外头跑。”落落笑了笑,“公主该也快了。”白轻鹤玩儿了一圈儿,终是累了,见得凌宋儿早被落落扶着去了一旁坐着,她大包小包回来,嘴里还嚼着块儿新鲜的奶糕,“公主,回吧。我买了好些好吃的。去我帐子里,我请你吃。”“好。”凌宋儿早就累了,只使着落落去沏壶金骏眉,送来白轻鹤的帐子里。走来帐子前,却见得合别哥靠在帐子边上,等在帐子门口的。白轻鹤见着了他,没得好气。只绕开人,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凌宋儿望着合别哥几分试探,“吵架了?”合别哥大笑,“哪天不吵架?也不欠着今天。公主你们先处着,我去看看赫尔真他们誓师大会可结束了没。”白轻鹤只将买回来的包裹堆在了案台上,清点着首饰归首饰,吃的归吃的。凌宋儿进来,直坐来她身边,问着,“你和合别哥,吵架了?”“没有。”她直翻出来奶酪糕,捏出来一块递来凌宋儿眼前儿,等凌宋儿接了过去,又兀自捏着一块儿放到自己嘴里。“昨日夜里他将我一个人扔在山上喂狼。”“什么?”凌宋儿听得几分惊心动魄,“你可有伤着?”她在关山度过夜的,那狼嚎多可怕,她自是记得。白轻鹤扬着两只手臂,“没有,我好好的。昨日夜里,我一剑一头狼,全杀了。”她见得凌宋儿惊讶的模样,更来了几分兴致,“可惜了,没能扛一头回来,今日好加餐的。”“……”凌宋儿只叹了声气。“没有伤着便好。”“不过,合别哥他生的是什么心思?这也太可怕了。”“谁知道?”白轻鹤说着嘟了嘟嘴,“男人心,海底针。想那么多累着自己了,不如多吃些好吃的,多跟赫尔真学打仗。”蒙哥儿誓师大会一直到了中午,午饭又跟着各部族长一道儿用餐。便让人回来通报了,让凌宋儿自己好好吃饭。☆、凌宋儿落得清闲, 便干脆在白轻鹤帐子里用了午膳。饭后食困,本扶着落落出来要回去午睡的,方才走到外头, 便见得有人骑马闯入了部族。直往客营里头去。凌宋儿认出来了马上的人, 该是那早前因挑逗了萨日朗, 被蒙哥儿乏了鞭刑的粮草部什长阿尔斯,此下应该还在军营里才对, 这么匆匆忙忙奔来客营做什么?她总觉着不妥, 可里头誓师大会,便也不想打扰了蒙哥儿,便只寻着自己帐子,午睡去了。一觉醒来,却隐隐听得屏风后头有人在说话。蒙哥儿的气息在,好似还有博金河。凌宋儿只扶着床榻边角, 起了身,又披好了外衣, 方才摸索着屏风凑近了些来听。原是老臣蓝石, 正跟赫尔真理论着。“我女儿家中就这么一枚独子。让他随着赫尔真从军, 自是锻炼锻炼, 如今被伤成了这样, 让我怎么和她亲家阿布额日斯交代。”凌宋儿只从屏风后头, 隐约见着,蒙哥儿抬手正喝茶。倒是一旁博金河帮着说话。“却是阿尔斯犯下罪状在先,赫尔真也是为了正军心。阿布, 你也不必如此计较。”蓝石几分捶胸顿足,“不过是调戏了个赤岭进献的舞姬,也不必罚得这么重。我看这孩子背上皮开肉绽,这都打了快两个月了,还没好。军中也不留个军医看看。这么下去,人都要耗没了。”“赫尔真若是因为要严于军法,害死了兵士,日后还有谁敢跟着?”博金河拉着蓝石袖子,“阿布,你少说两句。”蒙哥儿喝好了茶,茶碗在桌上却重重一落。一声响,帐子里忽的安静了几分。蓝石也忙查看着眼前这人的脸色。“既是如此心疼,蓝石就将此人领回去吧。我军中有一个粮草部军长莫日根便足够了,不差这个什长。”“这…”蓝石却犹豫起来。他受女儿所托给这纨绔子找门差事,好不容易谋得了军中职务,一路该还有博金河照料…若不是出了这鞭责的事情,实则是件大好的事情。蒙哥儿又道,“萨日朗虽是赤岭进献的舞姬,可在军中已久,早就做了厨娘。并非与人玩乐之物。”“蓝石如此着紧阿尔斯的伤势,可有问过,厨娘因此事自毁了容貌?她若有父母在,该问谁寻理?”蓝石寻得破绽,“这舞姬就是舞姬,放在赤岭不过二等奴仆,怎可跟我儿相比。”“赫尔真你这是,避轻就重啊。”凌宋儿听不落了,屏风后头绕了出来,只望着蓝石,先作了礼。“蓝石大人。”见得凌宋儿出来,蓝石也忙是一拜,“原是公主在屏风后头休息,扰着公主清净了。”蒙哥儿直起身,将她拉来自己身边,“醒了,该再躺躺。”凌宋儿却摇了摇头,对蓝石道,“阿尔斯和不止调戏厨娘这一项罪名。攻占黑水河那日,我和赫尔真在山谷营地被西夏山鬼公偷袭。只留得粮草部和潦草亲兵在身边的。”“同为粮草部什长,可拼死守护我们的,只有莫日根一个。你且得回去问问阿尔斯,他当时做了什么去了?”博金河一旁忙清了清嗓子,阿尔斯当了逃兵的事情,他自是帮他瞒了过去的。不想公主心里到是清清明明的,如若蓝石不来,这事情定是已经过去了…“阿布,我看,赫尔真判都判了,打也打了。他如今若还有怨言,便让他跟阿布回汗营养伤。找个好巫女,仔细调养一阵子。这事情便罢了。”“你现在如此问赫尔真,还想寻得个什么呢?不莫让赫尔真跟他道歉?这大敌当前,岂不是败坏了十万大军的军士之气?”蓝石拧着眉头,本是不愿。终是听得博金河劝。草草对蒙哥儿和凌宋儿一拜,退出去了帐子。博金河方才对蒙哥儿道,“父亲也是疼着外孙,你们莫要见怪。我自再去劝劝他,等阿尔斯身子好了,他气也该消了。”蒙哥儿颔首,道,“你自好好劝劝。蓝石大人也是大汗老臣,到底不必与我这般计较。”等得博金河出去,凌宋儿方才见蒙哥儿叹了口气。她忙伸手给他舒了舒后背,“蓝石大人也是一时爱孙心切。”“我知道。”蒙哥儿这才望着她回来,“不说这些了。你可好些了?找着恩和来看过没?”“又没得病痛,不过是累着了,多休息便好。”她说着点了点桌上摆着的奶酪糕。“今日一早和轻鹤去逛市集了,便带了些回来。你尝尝。”蒙哥儿自拿了一块儿放到嘴里,“我夜里还有宴席,你便不去了,在屋子里找轻鹤一起吃饭。”凌宋儿自知道他是该为了战事还要忙,便应了下来。&&客营里,部族们誓师晚宴。客营外广场上却起了篝火,是合别哥买了养,又请了人来做烤全羊。轻鹤原本还计较着昨日夜里的事情,听得来人说了“烤全羊”三个字,什么都抛去了脑后,直拉着凌宋儿出来帐子,寻着篝火去。部族的男男女女正在篝火边围桌。有人起舞,有人高歌。轻鹤见热闹得紧,便也高兴。落落给凌宋儿送了斗篷来,“公主,莫要着凉了。”凌宋儿穿好了,方才随着轻鹤身后入了席。羊肉还未好,合别哥却是也捧着一袭斗篷到了轻鹤眼前。“起风了,多穿点。”轻鹤见得一旁正分着酒,有得吃喝,便顾不上穿什么衣物了,“酒能暖身,我去讨点儿。”合别哥见她跑了出去,直追着给她披着斗篷。等着她要来了一坛子酒,回来凌宋儿身边坐下,合别哥方才走开,让人寻着几样水果盘子送了过去。凌宋儿到底没敢碰酒水,只寻着果盘里的东西吃着。拉着正小口尝那烈酒的轻鹤,“我怎么觉着,合别哥近日来对你还算不错的。”轻鹤方才喝到嘴里的酒,差些没喷了出来,“把我拐骗到山上喂狼,也算是不错?”“……”凌宋儿却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轻鹤又道,“若不是看在烤全羊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他。”“他巴不得我死在那狼山上了,他好落得清闲,省了麻烦。”“合别哥该不是那样的人。你莫想多了,可是有什么误会?”凌宋儿问着。轻鹤却再递了块瓜过来,“公主你就别管了,没什么误会。昨日夜里从山上下来,我算是知道了,他从来不喜欢我,我现在也不喜欢他了。”凌宋儿只叹了声气。却见得合别哥早端着一盘片好的羊肉立在二人跟前,怎么看着那神态幽怨,竟是跟醋坛子蒙哥儿几分相似。方才轻鹤那些话,他都该听到了。手中盘子直往桌上一撂,人便走开了,也没说话,更没打算回头。轻鹤却是自自然然,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了,方才感叹,“大蒙月色好看,羊肉好吃,我都有点儿乐不思蜀了。”凌宋儿见她脸上两团酒晕,便悄悄收了酒坛,“吃好了,该回去了。”轻鹤却见得篝火周围围着一圈人起舞,“才刚开始呢公主!”她说着兀自起身,凑去人堆中间。篝火舞中有男有女,勾着手臂,搭着肩膀,倒也没讲究那么多的礼数。轻鹤方才一进去,便被几个男子簇拥到了中间,她倒也自在,牵起来一旁女子的手,自学着舞步。合别哥方才和人一道儿往客营里送了羊肉,回来却见得轻鹤已然舞去了人堆之中。汉人家的姑娘,比起蒙人女子来,多了几分柔美,放在人群中间,可爱又珍贵。他却拧起眉头来,因见得有持着腰间匕首送去她眼前求爱…轻鹤自欢喜着,见得人递上来的宝石匕首,金光璀璨,绿松石、红宝石、黄晶石,镶嵌得富贵宝气,眼光都挪不开了。忙要接过来再仔细看看,谁知匕首却是被别人抢了过去。抬眼一看,正是合别哥。她方才脸上还挂着笑容的,见得是他,收敛了去。兴致也全无了,直从人群中朝着凌宋儿跑了回来。送她匕首男子正要追,却是被合别哥挡了去,匕首扔回男子怀里,直对那男子道:“别看长得不错,脾气臭,吃得多,喝酒跟爷们儿似的。养不起。”“……”男子见是合别哥,倒也给了几分薄面,收回来匕首,“这汉人姑娘,讨喜。合别哥你可是看上了?若是你先看上的,我便不抢了。”合别哥断然否认:“我不过受人所托看着人,到时候要送回去木南的。若折在你手上了,我不好跟人交代。”男子笑了笑,却是几分无奈:“知道了。”凌宋儿直让落落扶着人,回来了轻鹤的帐子,又照顾着她梳洗。见得她还有几分清醒,只道,“你可知道,蒙人男子送人匕首,是定情的信物。你若接了,便算是答应了人家要交好的。”轻鹤打了个饱嗝儿,目光已然有些许呆滞,望着凌宋儿,“交好就交好,找个蒙人嫁了也挺好的。”“有酒喝,有肉吃,有月亮看!”“……”凌宋儿知道她说的醉话,无奈笑着,帮她取了斗篷,“你不是还要回去襄阳跟你爹爹守城吗?这怎的好,就折在大蒙男子手上了?”脱了斗篷,轻鹤便直倒去了自己枕头上,仰望着帐子顶上,“我差些给忘了!还好没接!”她说着合了眼,“不过,那匕首真好看。怎么有那么多的宝石呢?”等得落落端水进来,轻鹤已经睡熟了。凌宋儿让落落帮她擦了擦脸,方才起身出去了。帐子外头却又见得合别哥靠在墙边等着的。凌宋儿捂嘴笑了笑,“睡了,大蒙酒烈,该是头回…你且不必忧心了。”“我…不过来看看,没有忧心。”“也是夜了,便送别尔根回去帐子吧。赫尔真该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临近了子时, 蒙哥儿方才从帐子外头回来。凌宋儿出来门口迎着他,却寻得他身上酒气浓重,只好吩咐着一旁落落。“去给他煮杯醒酒茶来。”落落忙依着吩咐, 出来帐子。蒙哥儿见得她脸色不佳, 忙伸手扶着人, “放心,没醉。”“应酬着叔伯父们, 推挡不掉…”凌宋儿只将他扶来案前, 桌上还有半壶她方才喝剩下的金骏眉,自帮他沏了一杯。蒙哥儿笑着一饮而尽,直揉着她手来,“可算是满意了?”她今日多有端庄,面色也红润了几分。该是已经准备歇息了,身上只有件薄衫。好在帐子里暖着一炉炭火。不凉。蒙哥儿却是几分醺了, 只凑来她耳垂边上。那处珍珠的耳坠,衬得她肤色格外诱人。凌宋儿只觉着不妙, 脖颈边上便是一阵骚动, 到底是经了□□的身子, 方才被他碰着, 便起了苗头。蒙哥儿听着她呼吸喘动, 一把将人横抱了起来, 又去了床榻上。落落煮好了醒酒茶回来,听得帐中动静,羞赧退后了数步。只好将醒酒茶又送回去了厨房。看来今日夜里, 该也不用了…&&晨起,帐子外头出了太阳。凌宋儿自先起了身,蒙哥儿昨日里喝了些酒,她便只顾着自己梳洗好了,方才又吩咐着落落去准备早膳和早茶。外头却是又来了青茶部族的小官儿,摇着帐铃。凌宋儿出来见了,听得是喊蒙哥儿去与那些叔伯父们作陪的,她便小声回了,“赫尔真昨日夜里喝了酒,睡得晚,且还在休息。隔日便又要上战场了,你帮我回了叔伯父们,让他好生修整两天,可行?”小官儿听得凌宋儿的话,只笑着,“还是公主为赫尔真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回了叔伯父们,帮赫尔真告假。”凌宋儿回来帐子里,却见得那人已经起了身,“你醒来了?我方才帮你推了叔伯父邀约。到底来这青茶,你一日都没清闲得了。若还没上前线,就累病了,他们可管么?”蒙哥儿无奈笑了笑,起身来将她扶着,坐来案旁。“那正好,今日就清闲清闲,陪你。”“对了,我听闻昨日市集,可买着喜欢的了?”她抬手帮他沏茶,“多是陪着轻鹤去办的,那些东西我也都看过了,没见着新鲜的,便就没买什么。”“一会儿我们再去看看。”他说着,端着茶杯小抿了一口,“我还欠着翊儿一把剑。我在青茶,认得些剑商。”“那…也好。”正说着,落落端了早点进来。多是羊肉和馍馍,三样小菜。二人自用了早膳。蒙哥儿方才带着凌宋儿出了门。市集依旧热闹,蒙哥儿只带着她去了一角,卖铁器金器的小摊位儿上。别家摊位上人多,这里却只有寥寥三两。见得蒙哥儿来了,还在观望的客人纷纷让了位置。蒙哥儿直问着老板,“近日可有好剑?”“赫尔真不是用刀的么?”老板笑着,脸上起来几道褶子,一副沧桑模样。说着,自从身后车里,取出一把挂着的剑来了。“看看这个合适不合适。”蒙哥儿接了剑过来,打量几许,却道,“我自是帮家中小叔选的,这太厚重了,他该还用不起。”凌宋儿却是不解,见得那剑他拿起来实该是几分轻巧的。“我怎的不觉着厚重?”蒙哥儿笑了笑,剑锋朝下递来她眼前,“你试试。”凌宋儿自从他手里接过来,却险些没拿得稳,只两手持着,方才没让剑落去地上。蒙哥儿忧心她脚步不稳,只在一旁扶好了人,又将剑接了回来。问着老板,“便给寻一把轻剑吧。”老板这才重新去车里找了找,“能用这重剑的也没几个。赫尔真不用,这东西该要多久也找不着主人了。”边说着,边取了一把轻剑扔了过来。蒙哥儿仔细瞧了瞧,试了几下招数,方才许了。“就这个吧,五哥的东西,我放心。”方才收了剑,给了钱。又听得一旁有人来。问着老板。“方才那把重剑,怎么卖?”凌宋儿认得这声音,直往蒙哥儿身后退了退。达达尔却是对二人笑了笑。“我来寻把兵器,不想在这里遇着赫尔真和公主。”凌宋儿拉着蒙哥儿袖口,“走吧。”“好。走。”蒙哥儿收好了剑,没打算理人。却听得达达尔声音在身后道,“如今一致对金人外敌,赫尔真日后可还是这般芥蒂,战场上如何相见?”蒙哥儿扶着人,顿足侧脸回来,“那便战场上,等着塔勒五千精兵援手了。”说完,方才扶着凌宋儿走开了。凌宋儿心情几分烦闷,便也没什么心情继续逛这市集。只由得蒙哥儿扶着,回去了帐子。蒙哥儿给她倒了被热茶,“过去许久的事情,你还计较作甚?别伤了自己。”“只是见得他,心中便不舒服。”她只捂着胸口的。蒙哥儿见得也拧着眉头,“要不要去躺躺?”“不必。”她说着方才想起来什么,“父皇与我嫁妆里,有把伏羲琴的。我自舍不得让可卡先生卖了。我让他去取来,也好取乐养心。”蒙哥儿点头答应,起了身去外头唤了落落来,找可卡先生取琴。半晌,可卡先生从外头进来。捧着那把伏羲琴,送来蒙哥儿手上。又对凌宋儿作礼,“公主,这琴还在。可卡看的小心的,不舍得卖。”“可卡先生辛苦了。”凌宋儿说着,喊着他来案边喝口便茶。直问着,“隔日我们便要入关和金人打仗了。你可要来?”可卡先是对蒙哥儿拱手,“赫尔真要置办的粮草,都已经准备好了。可卡觉着,我就不去前线参合了。我这浑身乏技,上了战场添乱。不如就在青茶给赫尔真做后援。赫尔真何时粮草短缺了,或是需要什么物资,只管让人来青茶问我要。我自从漠北商道上,给赫尔真找来了,再办妥让人送去前线的差事。”蒙哥儿直端起来茶杯与可卡碰了一碰,“有得可卡先生这样的走马人当后盾,我们自也无后顾之忧了。”说着,二人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蒙哥儿又起身,将早晨买回来那把轻剑拿了出来,交到可卡手中。“这是我与公主幼弟七王子置办的,早前答应了他。可否请可卡先生寻着路子,帮我送去木南,也好了了他的心愿。”可卡先生接了那把轻剑,又喝了两口茶,方才起了身。“我先去帮赫尔真办妥了这事儿。”说着,又望着一旁凌宋儿笑了笑,“便也不打扰赫尔真和公主一道儿用午膳了。”青茶部族礼数足,二人午膳吃得丰盛。静养了几日,凌宋儿胃口也好些了,牛羊肉吃了不少,又喝了碗羊骨汤,正是饱足着,却忽的听得外头起了动静。脚步声林乱得很。&&阿托雅正躺在塌上捂着小腹喊疼,巫女一旁伺候着汤药。又有婢子在脚头,熏着药火。达达尔落座在案前望着。听得床上的人声响虚弱,拧着眉头问着一旁,阿托雅贴身的婢子,阿宁。“说来听听,二夫人在帐子里养胎,怎的会突然动了胎气。”阿宁看了看的床上的阿托雅眼色,方才对达达尔一揖,道,“二夫人吃了大夫人送来的汤,然后便肚子疼了…”“什么汤?”阿宁接着说,“说是难得从漠北商道上买来的鸡,便给二夫人炖了汤,养着肚子里小世子的。二夫人自是信得紧,可吃了一半,便觉着不好了…”达达尔又望了一眼床上阿托雅,“这里是你父族,不该吃的东西,你难道分不得清楚么?”床上阿托雅嘤嘤啼啼,“我自以为姐姐真是买来给我养身子的,为了腹中孩子好,方才着紧着想多吃些。”一旁巫女只劝着,“好在吃得不多,胎儿无碍。夫人不必再伤心,再伤了身子可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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