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诺仰起起下巴看他:“我自己可以。”“嗯。”宇文允埋首,磨着气息含了她锁骨两下,又捏了两把那软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等人下水了,宇文允背过身,脑海中全是方才白莹莹的画面。嘉诺看着宇文允微动的背影,现在她相信了,自己确实能让二哥哥难受。每次稍微跟他亲近一些,亲一亲抱一抱,就会有戳人的东西出现,可最开始二哥哥是难受,但白色的东西出来后,二哥哥就又是一副享受的表情了。嘉诺不明白。之后的事情宇文允也是亲力亲为,给她擦身子穿衣服,换月事带,然后抱她上榻睡觉。嘉诺窝在他怀里,心被填满,幸福洋溢着,“二哥哥,要是你以后都对我这么好就好了。”她的小手轻轻戳着他下巴。宇文允一边给她揉肚子,一边说:“你听话就对你好。”“不听话就不好了?”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听话的。“嗯,不听话就把你送走,不要了。”他凝着她,心里只觉得又酥又软:“丢在大街上,谁要谁就捡回去。”“我这么乖,这么好看,肯定大家都抢着要。”嘉诺骄傲地说,从小到大,人人都夸她好看,她还是很有自信的。“那就把小脸划花了再丢。”“你怎么那么坏呀,讨厌!”“我也没说我好。”“二哥哥就是好,才不会丢弃我呢。”嘉诺双手环上他脖子,一条腿儿搭他身上,睡觉了。宇文允将怀里的人收拢一些,在她额头轻轻的印下一个吻,心中柔情肆意。他怎么舍得丢弃她呢,只祈求她永远不要离开自己。若是有一天她走了,他不敢想自己会怎样,或许会疯,或许活不了。十岁那年出宫,他每日面对的都是杀戮,刺杀,毒杀,身边没有可信的人,稍有不慎便会死,刀口舔血十年,一日不得安稳。可回来后,见到了她,她总是对他笑,说喜欢他,看他的一双眼睛里像是揉入了春光,温柔又美好。现在,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定和温暖。他自小就渴望的,现在终于实现并得到了。一晚上,宇文允都没有睡,一直给她揉肚子。嘉诺只觉得暖暖的,睡得香甜极了。翌日,她迷迷糊糊的睁眼。“还疼不疼?”宇文允侧着身,嘴唇就贴在她耳边。嘉诺睡颜惺忪,懒懒倦倦地伸了个懒腰,声音软绵绵的:“疼,但是只有一点点疼了。”宇文允紧张了一晚上的心这才放下。天光大亮,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二哥哥,你怎么还不去早朝?”嘉诺有些惊讶,眼睛大大地看他。平日里二哥哥五更天不到就起身了,今天却陪她睡到这么晚。“陪你一天。”她伸懒腰时小衣带上去,一截细软的腰肢露出来,宇文允给她拉下来:“起来用早膳还是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说着,她又像个小猫儿一样黏上他。宇文允也抱着怀里的香软,慢慢的睡去。阿寺在殿外刚跪了一小会儿,清影就来了。也不知到他从哪里找来了一方软垫,给她垫在地上,然后便一直站在她旁边,也不说话。等早上天亮了,又给她一瓶药。阿寺看着转身要走,突然把手中的药扔了,药瓶就滚在清影的脚下。清影脚步顿住。“你觉得我现在起得来吗?还能走回房间抹药?!”阿寺也不是真的生气,一颗心平静得很,现在不过是故意生气,看看清影的反应。看他脾气好否。倒是没让她失望,清影转身又回来了,然后俯下一点身伸手去扶她。阿寺愤愤的:“你就是扶我走,我也走不动的,腿都已经麻了。”“那要我背你还是抱你?”清影征求她的意见,语气十分平和。阿寺朝他张开双手:“抱。”“好。”清影弯腰,手臂穿过阿寺的腿弯,将人抱起来。宇文允因为陪嘉诺一天没去上朝的事情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还有近来皇帝夜夜留宿未央宫,这不得不让人起疑心。再者,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传了一些言论。太皇太后又叫来张妙仪,催促她赶紧办事。男人会因为很多原因对一个女人动心,然后喜欢上,也包括沾染一个女人的身体。只要让宇文允喝了药,和张妙仪睡上一觉,他还能把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子杀了不成,若是有幸怀上了龙嗣,那离皇后之位也就不远了。再者,女子与女子之间的味道也是不同的,就算皇帝现在被未央宫那位迷着了,尝到新鲜的,他或许就不喜欢旧的那款了。之前张妙仪便听说了,有女子爬龙床被宇文允亲手杀死,可那时宇文允是意识清醒,或许喝了药结果真的不一样。茶室里,她下药的手有一点点抖。这时,正巧太监常福进来了,她迅速退到屏风后,躲起来。常福什么也没有看到,倒了一盏煮的新茶,然后端着便出去了。张妙仪轻声出来,确定了端走的那一壶是下了药的,她才又悄悄走出茶室。下午的时候落了一场雨,此时的傍晚凉风习习,嘉诺下了学就往御书房去,今日夫子说由于天气炎热的原因,国子监休学两个月,待到九月的时候再开学。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哥哥,顺便求他过几日去骊山避暑。以前每年热天,太上皇便会带着她和母妃去骊山避暑,那里风景怡人,有山泉小溪,气候凉爽,是避暑胜地。刚走到御书房门外,便看见常福端着一盏茶,嘉诺知道那是给二哥哥送的,她这一路小跑,又渴又累,拿过茶水便喝。“唉,郡主……烫。”常福提醒,可嘉诺已经喝完了。“不烫。”嘉诺抿抿唇,把空杯子交还,又笑着对常福说:“麻烦公公再去给二哥哥倒一盏了。”暗处,张妙仪亲眼看到嘉诺把那杯下了药的茶喝了。突然间,她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快速走过去,在嘉诺还差几步便进书房的时候,张妙仪把她拉住了。“诺儿,找你好半晌呢,总算是找到了。”张妙仪道,笑意温婉可亲。嘉诺不解:“找我做什么?”张妙仪:“最近我研制了几道新菜,晚膳去我那里用吧,我做给你吃。”都已经走到二哥哥门口了,她还是想先进去给他说几句话再跟张妙仪去慈恩宫。可张妙仪直接拉着她走。“炙烤牛肉,外焦里嫩,又香又脆,还有秘制青虾,鲜甜可口,再来一碗杏仁酥酪,清爽透凉……”听着听着,嘉诺馋虫被勾起来,也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吃到美味儿。可明明吹着凉爽的风,她身子却在发热呢?头好像也晕晕的。走到半路,嘉诺彻底不行了,身子软得像一滩水般,心里燥热她想要脱衣服,还不够,还想要,可要什么她不知道。张妙仪使了个眼色,月夫将嘉诺抱起。回到寝殿,张妙仪看着床榻上小脸绯红,难受得抓被单的嘉诺,她轻声道:“诺儿,若是你和别人睡了,宇文允还会要你吗?”第31章月夫站在一边问:“小姐, 需要奴怎么做?”张妙仪想了片刻,才说:“不能在慈恩宫, 得把诺儿送到一个闲置的宫殿去。然后你再去找一个太监来, 时辰差不多了我去请太皇太后。”“小姐, 太监怎么能行?”月夫有些疑问。宫里的假太监怕是只有月夫一个, 张妙仪定是不肯让月夫碰嘉诺, 她觉得月夫脏, 宫里的任何一个太监都比他干净。“太监怎么了, 在她身上留些印子就行,至于没有了那玩意儿,不是还有手吗?这样就足够了。”说完,张妙仪又把那剩下的半瓶药给月夫,要他给抓来的太监也下药。月夫扛着人出去了。宫里闲置的宫殿很多,找一个不难。月夫把嘉诺放好, 便又去找太监, 然后强行灌下药后将两人关在一个房间里。那太监吃了药不到片刻就发作了, 胸腔里烧起一团火,躁意难忍, 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他立即扑过去。悉悉索索的, 嘉诺感觉到有人在扯她领子, 她无意识地嘤咛着:“二哥哥,二哥哥……”听她这般娇娇柔柔地叫着,太监越发的受不了, “乖,哥哥疼你,好好疼你。”说着,他又起身慌乱的解腰带。就在太监俯下身正欲亲吻嘉诺的时候,张妙仪赶来一把将太监推开,月夫拉住太监。张妙仪将嘉诺的衣服解开,用手在她身上弄了些印子,然后再把被点了穴道动不了的太监放在嘉诺身上伏着。这样太监半点没有沾染嘉诺,而宇文允看到那些印子就会认为是太监亲的,也不会再爱嘉诺了。宇文允是去未央宫用晚膳时发现嘉诺不见了的,他派人去张妙仪哪儿也没找到,莫名的,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最后发动禁军将整个皇宫搜寻一遍。宫殿的门被一脚踹开,宇文允走过去将帐幔掀开,入目便是一个太监趴在嘉诺的身上,他推开那太监,把衣衫不整的嘉诺用薄被裹起来,然后抱起往外走。清影随后进去,将那太监绑住。“陛下,那太监如何处置?”清影问。此时,宇文允一张脸阴沉至极,阴瘆瘆的眼看向那太监,寒光摄人,可那太监还未清醒过来,咧着嘴笑得荡漾。清影说:“陛下,看样子是被下了药。”“等他醒了严刑盘问,定要查出幕后的人。”宇文允嗓音也冷寒,心头突然冒出针扎一般的疼,他身子似是不稳地向后退一步。嘉诺在他怀里被抱着,还裹着被子,更加热得不好受。扭动两下,两只凝雪般白皙柔嫩的手臂挣出来。夜色暗沉,少女一双眸子湿漉漉的泛着水光,迷离地看着宇文允,柔软的小手一点点的攀上他衣襟,想要往里探。宇文允一把将她手握住,身后还跟着青萍和阿寺。“诺儿,先别闹。”他把她挣出来的两只手臂又重新裹好。“二哥哥,诺儿好难受。”柔柔媚媚的声音,惑人至极。宇文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脚步也加快,从这里到崇华殿更近,他便往崇华殿去。张妙仪带着太皇太后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宫殿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张妙仪赶紧跪下:“外祖母,嘉诺定是被陛下带走了。”太皇太后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张妙仪脸颊上。“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下药下错了,抓奸也赶不上,蠢上天的蠢货!”太皇太后一边走一边骂,张妙仪跪在地上用手握着脸,阴狠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最终,张妙仪还是没能狠下心,她是故意晚一步带太皇太后来的,若是太皇太后抓奸成功,宫里所有人都会知道嘉诺被太监玷污,还会传到宫外去,她不想看到嘉诺被众人指点。宇文允知道了为了颜面他只会封锁消息,这样,嘉诺受的伤害会小一些。“诺儿,对不起,对不起。”张妙仪跌坐在地,哭出声。“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对不起。”“是我害你失去陛下的宠爱,但是诺儿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等我做了皇后,我会给你找一个好郎君,找一个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张妙仪伏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站在一边许久的月夫蹲下身,手掌轻轻拂上她的背。回到崇华殿,叫人备了水,宇文允抱着人踏进温热地水池中,然后给她解衣服。只见那白嫩的肌肤上布着红痕,鲜艳又刺目。宇文允咬着牙,心里嫉妒得发狂。他的人竟然有人敢染指,等明日,他一定要将那太监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还有幕后下药的人,他不会让他好过。宇文允走开两步,把嘉诺的衣服放到池边去。少女跟着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二哥哥,我好难受。”她迷迷糊糊的不清醒,但是心里想的人只有宇文允,叫出来的人也是他。宇文允转回身,嘉诺一张小脸沾染着酡红,原本清澈的眼现在被蒙上一层水雾,带着迷乱,就那样充满了渴望地望着他:“好想,我好想。”“想什么?”宇文允大手拂上她的脸,慢慢移到眉眼,再到鲜艳的红唇上摩挲:“告诉二哥哥。”他自己一双眼灼得火热。她现在很想很渴求,可又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渴求什么。就是很难受。“不知道。”“好了,二哥哥知道,二哥哥帮你。”他心痒难耐,快步将嘉诺抱到池边。现在少女的样子就是他梦中的样子,那身子软的不行,站都站不住,宇文允把她扶着。“喜欢二哥哥吗?”他埋首吻她脸颊,磨着到耳根。现在,他的体温比嘉诺还要烫许多,池里的水温似乎都被他灼得热了几度。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宇文允抱着嘉诺出来,人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清影昨晚审了那太监一夜,严刑拷打问出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人长明宫的太监,他说昨晚是他守夜,站在门口便被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捂嘴带走,然后强行灌了他一碗水,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直到被打醒。”今早嘉诺醒来,宇文允也问过她,她说只记得自己在书房门口喝了一盏茶,后来的也都不记得。包括后来她和宇文允发生的事情也都不记得。“那便从嘉诺喝的那盏茶水查起。”宇文允道。片刻后,常福进来跪在宇文允面前:“陛下,是奴才亲手煮的,倒的茶。不应该有问题呀,奴才也没有理由要害郡主呀。”常福算是宇文允身边的老人,他信得过。后来又派人去找茶叶渣,看里面药的成分,可茶叶渣昨晚便运出宫去倒掉了,也无从查起。昨日茶室外的宫人太监也并未看到有人进去过。看来此事急不得还得在宫中寻找一些异常的蛛丝马迹,慢慢来。早上醒了一次,嘉诺只觉得浑身酸软,然后接着睡便睡到了傍晚。傍晚醒来她还是觉得身子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躺在床榻上,两只眼睛望着帐子。“郡主,起来喝点水吧。”阿寺端着一杯蜂蜜水过来。嘉诺接过喝了小半杯。“不喝了。”阿寺腿疼好得差不多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封锁了消息,阿寺也不知道,她觉得奇怪,怎么郡主睡了一天还没精神。“郡主,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了,要不要起来走走。”嘉诺摇头:“不了。”她声音都极小,轻轻细细的。晚上,宇文允回来,嘉诺也还在床榻上。“怎么了?”宇文允坐下来,大手去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捏。“还是不舒服吗?”嘉诺身子倚着床头,身子软软的,“嗯,不知为何,觉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头发没梳,随意的散着,更显懒倦,偏偏一张小脸白里透着红,嘴唇也鲜红莹润,低垂的长睫闪动,亦是极为惹人怜爱的模样。嘉诺不知为何会没有力气,宇文允却是最为清楚不过了。昨夜的他依旧不行,蛟龙在门口闯了两下还未进去就坚持不住了,一口涎水吐出便疲软下去。但是嘉诺还呜咽着难受,眼睛红红的都哭了。宇文允责怪自己,可有无耐,最后把人放在池边坐着,头埋下去。那时,他能感觉到嘉诺是快乐的,在他舌尖一点点的描绘中忘乎所以。她也很受他的取悦,等宇文允把她抱下来时,玉石铺成的地面上水了一片。而她的味道也很好,甜甜的,他很喜欢。所以今天嘉诺一整天都这样,宇文允也不觉奇怪,消耗太多,自然会损失体力。“饿了吗?要不要出去用晚膳?”只有那么一点饿,嘉诺本不想吃的,但是又听宇文允说:“我一个人没胃口,你陪着我或许能多吃两口。”“嗯。”嘉诺抬眸应答,身子朝宇文允挪过去,坐他腿上,一双细软的手臂圈住他脖子。水盈盈的眸子望他。“二哥哥你抱我出去,我走不动。”她声音软软糯糯的撒娇,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不抱也不行,她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挂着。宇文允嘴角勾笑,曲指刮了她鼻尖儿一下:“好,抱我的小懒虫去吃饭。”他长臂收紧,抱稳了起身。脑海里没有记忆,身体的记忆仿佛还在,宇文允大手收拢她后腰的时候,嘉诺下意识的颤栗了一下,心头也有点发热。用膳的时候,宇文允给她夹的菜她都没吃,只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银耳雪蛤汤,最后宇文允又耐心哄着给她喂了半瓷盅的芙蓉羹。这种异常的酸软感直到第三天才彻底消失,宇文允也答应她再过十天就待她去骊山避暑。天气日渐炎热,这十天也是越发的难熬,殿里摆的冰盆放到了贵妃榻下边,小宫女打扇子也要顺着冰盆,将冷风摇上来。而嘉诺就懒懒的窝在榻上,动也不动。冰酪一日只有一碗,她都小小口的省着吃,不过有冰水果,这个季节的葡萄汁多肉甜,西瓜哈密瓜也甚是解暑。今日张妙仪来了未央宫,嘉诺又让阿寺再找了一个宫女,四个人凑在一桌推牌玩儿。之前下药的计划失败,张妙仪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不仅不在意,反而对嘉诺更好了。前日她回了一趟相府,执行新的计划,让父亲带着宫中的大臣给皇帝施压,要他择选一位合适的皇后,而这个合适的人便是她。她既是相府嫡女,又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身份自是尊贵,再者性格温婉贤淑,长相也温柔客人,端庄大方。朝中支持她的大臣众多,纷纷向皇上建议。太皇太后昨日也找皇帝说了一次,当时张妙仪就在屏风后面,偷偷看宇文允神情脸色,也并未有任何的不高兴。张妙仪想,或许皇帝是愿意的。若她当了皇后,她也愿意让宇文允依旧宠着诺儿,她一开始要的也并不是什么帝王的宠爱,她只想要皇后位置,无上的权利而已。所以今日,她想见见皇帝,知晓他每日都会来未央宫留宿,便玩到晚些才回慈恩宫,只为着路上能遇到宇文允。牌局结束天都快要黑了,嘉诺见张妙仪要走,拉着她一起用晚膳。张妙仪几番拒绝才出来,果然走到未央宫殿前长阶下的时候,遇到了宇文允。“妙仪见过陛下。”张妙仪欠身行礼。她今日特意打扮过,烟粉色广袖纱裙柔婉,束腰更显身姿玲珑有致,妆容亦是恬淡的,看起来温柔可人。宇文允给嘉诺带了酸奶酪,拿在手里,怕失了冰凉他步伐略快,直接跃过张妙仪就走了。方才陛下看到没有看她一眼,张妙仪起身,脸上温柔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冰冰。她厚着脸皮快步追上去。“陛下等等,妙仪有话要与陛下说。”张妙仪走在宇文允身侧,有些跟不上他的步子。宇文允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停下来:“你说。”“前日妙仪回了一趟相府,父亲给我说要我做皇后,太皇太后亦是如此说,想必朝中也有大臣上了折子。”她顿了一下,抬眸看着宇文允,“妙仪知道,陛下心里只有诺儿,将来的皇后之位也是诺儿的,妙仪不敢有丝毫妄想。所以妙仪希望陛下不用将那些朝臣的建议放在心上,也不要为此事烦忧。”她轻轻柔柔的语气,说得格外真诚,一双眼睛也清明一片,毫无杂质。宇文允清寒的眼打量在她脸上,好似细细审视,张妙仪手指微动,脸上的表情克制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回到寝殿,张妙仪又给父亲书信一封,上面的意思大抵是自己不愿意做皇后,让父亲不要再劝说皇帝,而这封光明正大的书信被清影截下来,交到了宇文允的手中。宇文允看着书信,神色淡淡,没有什么情绪。身边空空的,嘉诺醒过来,帐子掀开看到宇文允坐在案几前,她起身赤脚走过去,身子软软的窝进他怀里。“二哥哥,你在看什么呀?”她还迷糊着,视线也有些模糊。宇文允手中的书信早就换了,此时拿着一册折子。他放下册子,双手将她抱起坐到自己身上来,夏日的衣裳透薄,怀里的人软又热。“怎么醒了?还有几本折子没看完。”说着,他埋首在她颈间深深闻了一口,出了点汗,她身上依旧是香的,越发馥郁。嘉诺小脸蹭了蹭他胸口,嘟着嘴儿望他,水灵灵的眸子里有几分委屈:“摸到身边是空的就醒了。”突然,她心里又生出惆怅,小手环住他腰,“方才我做梦了,梦见二哥哥娶了皇后,就再也不理我了。”额头抵着额头,宇文允嗓音有些低哑:“不会,那只是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嘉诺点头嗯了一声,二哥哥对她这么好,这么喜欢她,是不会娶皇后,不会不理她的。“那我回去睡觉了。”说着,她从他身上下去。宇文允大手把她揽住了,抱好她:“陪我看完,等下一起睡。”“好。”嘉诺侧过一点身子,陪她一起看奏折。奏折上的都是政事,书面口语严谨恰当,嘉诺看不太懂,看着看着便眯了眼,趴在他身上呼吸浅浅的睡着了。照着嘉诺说的地方,宇文允找到了玉玺,他在朝中的根基也日渐稳固,对于娶谁做皇后这件事情 ,他做得了主。月明星稀,远处太清池里传来阵阵蛙叫,草丛间有几只流萤,闪着星星点点的光。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刻钟,阿寺还没有来,清影蹙着眉欲去寻她,怕她出事。刚走出亭子,阿寺便提着一盏宫灯,小小的身子朝他走过来。“这次又给我买什么了?”阿寺放下宫灯,敛了裙角坐在长椅上。“怎么来又来的这么晚?”清影站在她面前,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迟到了,之前问她她不说,这次看阿寺瞥他一眼也不说的样子,他加重了一点语气,“怎么来的这么晚?”他还是第一次对阿寺说重话,阿寺也不乐意了,语气比他还重了一些:“我故意的,故意要你等那么久!”她确实是故意的。“等不了你就走啊,又没有非要你等,下次不要见面了更好!”摸清了清影可欺的性格,阿寺在他面前说话也愈加的随心所欲。清影一下就慌了,他上前一步蹲下来,看她眼睛,声音也变得轻柔:“不是,我只是担心你。下次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阿寺不屑一顾:“我东西呢,快给我,我要回去了。”清影从衣襟里拿出来,这一次是一对镯子。静静地躺在雕花小方盒里,翡翠通透,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也是上品。阿寺接过来,起身就走。她其实也知道,清影在别的小宫女面前向来都是冷着脸,就算是对青萍这个妹妹,也是时常摆脸色,只有在她面前,清影才这么柔软可欺。现在那大个子正一声不响的跟在她后面。阿寺偷偷的欣喜,嘴角漾开甜甜笑意,可依然不回头。自从张妙仪在宇文允面前说了那一番话后,时常在未央宫玩到很晚,几乎每次出来都能碰到宇文允,也就欠身行个礼。有一次她和宇文允说起一下午嘉诺都做了什么,宇文允倒是出人意料地驻足片刻,听她说,后来她便时常说起,宇文允也会回她几句。嘉诺迷迷糊糊的不懂,阿寺心里却有些膈应,再加上她在宫女堆里,听到不少前朝众臣建议皇帝娶张妙仪为后的传言,越发看张妙仪不顺眼了。这日,宇文允平时这个时间都到未央宫了,可现在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人也没有回来。嘉诺倚在贵妃榻上,旁边宫女剥了一颗葡萄递过来,她拿着一边吃一边吩咐:“阿寺,你去御书房看看二哥哥在做什么,叫他快些过来,说我好饿好饿。”“嗯,奴婢这就去。”阿寺答。等阿寺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便看见张妙仪在里面,好像是做了菜过来的,桌上还放着食盒。阿寺心里腹诽:这般讨好谄媚,看来真的是想抢郡主的皇后之位!我才不要你得逞!里面正说着话,阿寺不好进去,只得在外面等着,夕阳光斜斜的,照得她脸火辣辣的热,她走到一边长廊下躲避阳光。片刻后,里面的人出来了,下了长廊,她恍然看见那叫月夫的太监牵了一下张妙仪的手,被张妙仪一下甩开了。阿寺躲进转角,看两人走远,她悄悄的跟在身后。一个太监竟然敢摸主子的手,一定有问题,她得跟上去看看。走着走着,天色暗沉下来。等她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前面的人不见了,她悻悻转身欲往回走,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将她拦住。“月夫?”她惊吓叫出声。月夫逼着她步步后退:“你跟着我和小姐做什么?”阿寺后背地在廊柱上,退不了了,灵机一动,她说:“是郡主,郡主吩咐我说让张小姐明日来未央宫陪她玩儿解闷,张小姐不是两日没来未央宫了吗。但是你们走得太快了,我不好大声喊叫,便一直追你们。”月夫紧绷的心暗自松懈下来,“你回去吧,我会转告小姐。”阿寺:“嗯,好,谢谢月夫公公了。”回去的路上,阿寺才发现方才那个地方是宫里一处极为偏僻的废弃宫殿,树木茂盛无人修剪,花坛里也杂草丛生。她越发的觉得不对,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算了,这次已经被发现,过几天再来看看。第32章张妙仪去御书房是为了后日去骊山避暑能带上她, 找理由说的是陪嘉诺,怕她无聊, 可求了好半晌也没用, 她精心做的菜肴宇文允也一口都没有吃。她心里不高兴, 先是去废弃的宫殿折磨了半死不活的张宁熙一通, 再回到寝殿又用长鞭抽打月夫, 打得浑身是血, 月夫血脉偾张抱着张妙仪又是良久地缠绵。酣畅淋漓过后, 月夫抱张妙仪抱到盛满热水的浴桶里。“月夫,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杀了他们?丞相,太皇太后。”张妙仪问,一双媚眼如丝。月夫站在浴桶边,双手抬起给张妙仪按摩太阳穴:“小姐,奴可以去刺杀他们。”张妙仪摇头, 她不想让他们死得那样痛快, 她要像对张宁熙一般, 慢慢的将他们折磨而死,看着他们无望, 饱含痛苦地死去。只有这样才足以慰藉母亲的灵魂,才能弥补一丝丝她幼年所受的伤害。所以她想要做皇后, 拥有了权利才能一步一步的, 慢慢的来收拾他们。第二日。等到太阳下了山,嘉诺才从殿内出来,一股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 刚走了两步,便仿佛置身在蒸笼里,鼻尖儿开始冒细汗。几个小宫女跟在她身后走,不停地摇扇。天气极热,嘉诺仍然坚持着早晚亲自给□□的鸳鸯藤浇水,拎着裙裾快步走过夕阳光照射的地方,她拿着葫芦勺在池子里舀了水,然后又走到花架下,把水浇在花苗根部。那些花苗长得甚好,已经牵出很长的藤蔓,叶子茂盛绿油油的一片。嘉诺瞧着心里欢喜,又伸出小手,轻轻的爱抚绿叶,嘴里轻声说道:“鸳鸯藤,鸳鸯藤,你要早日开花呀。”少女脸颊热得泛起红晕,额头和鼻尖儿有薄薄的一层细汗。阿寺从外殿过来,拿着绢帕给她轻轻擦汗,道:“郡主,张小姐来了,在外殿呢。”张妙仪有两日没有来了,听到她来嘉诺脸上的笑意更甚,抬步就走。边走边吩咐:“阿寺,你去多拿一些冰荔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