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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何》TXT全集下载_3(1 / 1)

不是一年没有见到,我见过你几面,都只是远远地看着。从南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现在,熟悉何榆的,都知道她是个敢于向前冲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偏偏好像就栽在了爱情上。对何榆而言,喜欢一个人,是情绪摇摆不定。盯着她侧过去大半的脸,傅云实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你表弟前两天给我打了电话。”提起自家弟弟,何榆也丝毫没有要转过头来的迹象:“他也是要卖给你鞋垫吗?”“他跟我说了最近在南华模联社的事情,我这个人只打辩论,也不好给他什么建议。”似乎也不指望何榆能说出不废的话,傅云实活动着肩膀,弯身从包里拿了两盒牛奶,将其中一个递给何榆。“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他总是能那样轻松地说出,像这样的让她心神一动的话。凭什么啊?接过牛奶,何榆再抬眼时早已调整好情绪:“傅主席真是太谦虚了,模联社当年的老社长请了你多少次?你虽然都拒绝了,但很多文书的模板和范例都是你写的。”“你为什么不打辩论了?”这次,傅云实没有过多的停顿。猝不及防地被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何榆飞快地反应。她不以为然地耸肩,嘴角是无懈可击的弧度,随口扔了句:“因为不喜欢了。”当年b市一中的对方二辩,如今也在a大辩论队。她去干什么?去添堵吗?“我以为你也会在辩论队。”恍惚间,何榆以为自己听出了微微的叹息。但当她转过头去想要确认时,却只看见傅云扎破牛奶盒,带着他最正常不过的表情。刚刚心里的那一阵波澜,又猛地被压了下去。何榆的额头顶着玻璃,手里的牛奶也懒得拆开:“我一直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大巴驶入隧道,一时间,整个视线范围内都暗了下去。傅云实的脸隐匿在昏暗中,拿着牛奶盒的手一顿。第9章 何不知六月底的b市,总归是要比八月底要没有那么炎热。军训基地里,男女生被分开训练。建院和计院的女生都不多,拼在了一起。帽檐终究不能完全挡住毒辣的太阳,何榆后背挺得很直,半眯着眼望着广场另一边的方阵。傅云实的个子很高,身材比例优越。别人穿起来臃肿邋遢的迷彩服,在他身上却出奇的合身。他站在男生方阵的第一排,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何榆也能立刻认出他。毕竟是当年在中学操场上练就的一身本领。何榆总是能望着那人的轮廓,远远地一动不动地望很久。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天气,能把自己都忘记。这就是大学生站军姿的最高境界。“你叫什么名字?”教官连问了三次,何榆才反应过来,惊愕地偏过头。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正面对着她,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傅云实习惯性嘴角的微翘截然不同。他盯着她,又耐心地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何榆心里一紧,表面上却装得镇定:“何榆。”她小的时候猴皮,当过兵的姥爷一罚就是罚她五十个蛙跳,跳到她哭爹喊娘,第二天趴床上一动不动特别老实。“何欤?”教官又看了她一眼,才展开手里的名册,“名字是个问句?”这句话,傅云实也问过。何榆愣了一瞬,但又很快让嘴角弯起一个礼貌的弧度。她轻声解释:“榆树的榆。”——榆树百鬼不近,镇宅辟邪。——你要是想嘲笑我是镇宅神兽,可以不用那么委婉的。她看着眼前比自己只高了小半个头的教官,却没有等到他再和傅云实说出一样的话。在纸上找到她的名字,教官微点头:“站得挺标准的,今天晚上的表彰大会你上去。”“啊?”还没来得及收起心底的自嘲,何榆听到“表彰大会”,彻底懵圈。没再跟她解释,教官向后退了两步,又在小方阵周围转了几圈,才吹了声哨:“休息二十分钟,需要接水或者去卫生间的赶紧去。”话音刚落,刚刚还挺拔整齐的队伍四散开来,一个个绿色的人也都瘫软下来。何榆回到阴凉处自己的小马扎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习惯性地刷微博。下午的太阳移了位置,对应院系的男生休息的地方已经没有树荫。那边的教官让他们拿着自己的小马扎,整齐地排着队走到何榆所在的这边。只是这边都已经被好几个女生方阵占据,反而隔得有些远。休息时间,几个教官也都凑在了一起,蹲在草丛前的路牙上:“你们班晚上表彰的人定了吗?”“定了,好像是叫傅云实的一个人。你们呢?”何榆休息的位置靠后,这个时间去卫生间的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在安静中才听得清晰,还是因为“傅云实”这三个字。她好像总是有顺风耳一样,但只能捕捉到有关于这三个字的远程消息。“教官在说傅云实?”坐在何榆旁边的室友显然也听到了,突然来了兴趣。她用胳膊肘轻轻怼了一下何榆:“是你们b市去年的理科状元吧?好像创了b市高考的记录,那几天微博都爆了。”“嗯。”何榆刷微博的手停了一下,又仿佛是多此一举地再划动一下。“当时采访的视频,我闺蜜反反复复看了千八百次,”室友“啧啧啧”道,“我记得他好像是你们南华的吧?”听到这种有关于傅云实的言论,何榆觉得有一点点欣喜,却又混着酸溜溜:“嗯,是。”“那你是不是认识傅……”“教官,我们班有一个同学有中暑的情况,麻烦您通知一下辅导员和随队校医。”猝不及防地听见傅云实的声音,何榆一个激灵,转过头去便看到站在几个教官前的那人。傅云实半侧着身,察觉到她的视线,也将眼神漫不经心地移过来。“我知道了,你去吧。”负责他们班的教官点点头,站起身。傅云实没有跟着教官离开,反而抬脚两三步走到她身边。她坐在低矮的马扎上,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表情。“嗨。”见他盯着自己,何榆内心的猛男疯狂打击着害羞的自己,表面上耸肩装作轻松地打声招呼。“校医把他带走,你也顺便一起去打疫苗。”他说话很少有问句,可声音中的温和,却又不会让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像是命令。何榆的胳膊支在腿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我现在去打疫苗,是不是可以翘掉下午的训练?”“你是想让我帮你打吗?”傅云实看着何榆极力仰头,只为了在帽檐下能看到他的费劲样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将她的帽檐向上提了些。“别动!”刚动了一下,就被何榆立刻摁住,“我额头没抹防晒霜!”也不管傅云实微挑的眉毛,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帽子:“年少不知防晒霜贵。”“我晒不黑。”“闭嘴。”把手机收到粘扣口袋里,何榆站起身,依旧不死心:“真的翘不了训练吗?”“小姑娘一天到晚的,做什么梦呢?”傅云实拧开手里的水,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他笑起来时,看向她的眼睛里不仅有星星,还有她执迷不悟的自我解读的宠溺。偶尔的过于自信,让人胆大。“白日梦啊,梦你。”她挑眉,索性没皮没脸地直接插科打诨。大大方方,一本正经地说骚话,和以前的何榆一模一样。傅云实早就习惯了她言语上的调戏,嫌弃地摇摇头,转身就走。他从来都发现不了,她对他说的骚话,一直都是认真的。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自己演技极佳,还是她在傅云实心里的形象差到极点。冲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何榆转身又喝了一口水,再把水瓶放在地上时,正巧对上室友一直在观察她的眼神。“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入江直树了。”她意味深长地拖着音,眼睛和嘴巴恨不得都眯得拉成直线。傅云实就是她的入江直树。“知道个屁,”何榆翻了个白眼,坚决维护自己的粉籍不受玷污,“入江直树才不会这么狗。”但他……转过身去,她望着那个走出去几步后,停在原地一手插着口袋等着他的人。军训基地在山里,前一天刚下过雨。午后的太阳炙烤着平整的训练广场,积水蒸腾,潮气和刺眼的阳光混合在一起,朦胧了他的身形。他的确如入江直树般耀眼。-随队校医就是前几次给何榆打疫苗的医生,她看见何榆时一点都不意外,先忙着指挥傅云实和另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把那位中暑的同学扶到最近的一处房子里。等中暑的男生缓过些后,她才笑盈盈地坐在马扎上,冲一直在门口杵着的何榆招招手。校医是有备而来,带着她的那支疫苗。何榆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好,这几年更是除了抽血以外,从没碰过针管。对针扎感的不熟悉,让她前几次都是针还没挨到皮肤,就已经先惨叫出声。将右臂上的短袖撩起来,她拘谨地在校医面前坐下,小声嘀咕着:“这儿有点暗吧,您能打准吗?”军训基地一向节俭,水要省着用,不到晚上也不开灯。“没事,问题不大。”听着校医声线里笑意的颤抖,何榆撩着袖口的手突然不坚定了,准备起身:“我不打了。”刚半站起来,一双手便按上她的肩膀,将她按回了座位。傅云实的声音就在耳边:“坐好。”“别再动了啊。”不再逗她,校医拿了酒精棉球开始在她手臂上擦拭。右臂上短暂的清凉和肩膀上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刺激着何榆的神经。她的呼吸变得很轻很轻,视线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伸过来的针头。针头即将触及皮肤的那一刻,她的左肩一轻,眼前便被一只手挡住视线。他手腕上的驱蚊环散发着轻轻凉凉的味道,沁人心脾。轻微的疼痛转瞬即逝,针头拔走之后,肩膀上的另一只手又帮她按住了止血棉。何榆保持着刚刚的坐姿,头却扭了过来。小马扎很矮,傅云实却很高。他要别扭地弯着腰,才能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傅云实正垂眼仔细地按着止血棉,感觉到气氛不对,左眼搭了一下,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脸离得居然这么近。她的睫毛长长的,一双亮亮的眼睛正毫不闪躲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她反倒是更探究地朝他又凑了凑。都快贴他脸上了。盯到能让好脾气的人发火的程度,何榆才悠悠地开口:“傅云实,你不是晕针吗?”见她不再需要用止血棉,傅云实将棉花收起,另一只手再度把她脑袋戳回去:“我就那天晕一晕。”他站起身,转头将棉花扔进垃圾桶。平时轻轻松松扔进去的距离,这一次,却扔在了桶框,差一点就弹掉在桶边。“我是赶上限量版了,是吧?”“你要是愿意,当成单双号限行也行。”“你在说什么鬼话?”第10章 何不知山区里夜晚有些凉,军训基地里的人大多都穿上了薄薄的长袖外套。表彰大会不过是每个班都选出来的标兵,在晚上大点名时站上主席台,一字排开。和底下的同学一起,听总教官的训话。男生和女生依旧是分开站的,何榆没有胆子在主席台上乱动,也就没有习惯性地去寻找傅云实的身影。“何咕咚,感觉你今天精神有点恍惚,还在想傅云实呢?”从训练广场回宿舍的路上,白天意味深长的那个室友挽着何榆的胳膊,笑嘻嘻地顶了她一下。“没有,”何榆摇摇头,从不承认自己的情绪与他有关,“我只是饿得有些恍惚。”回宿舍的路上有一个不大的小卖部,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排队买夜宵。她从口袋里找了军训基地的储值卡,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我去买桶泡面,你先回去吧。”何榆一直都不是一个喜欢和朋友手拉手做任何事的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做。既不浪费别人的时间,也不用因为迁就朋友,而丢了自己的生活节奏。以前在中学,商简凑巧也是这样的人。上了大学后,她也庆幸自己的室友不是凡事都全体出动的小姑娘。小卖部后面有一排开放的热水池。何榆买了盒泡面,又拿上一瓶汽水,才走出小卖部,绕到水池接上水。夏天山里微微的风吹在身上,让她甚至有了初秋的错觉。何榆就近找了一处路牙,一天的训练已经让裤子蹭上不少的灰尘,她索性直接坐下,双手捧着泡面,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山区的星星很多,每一颗都很清晰。深蓝紫色的天空很高很高,基地里的树郁郁苍苍,高耸得仿佛能通往那星空。风一起,树叶就跟着沙沙响。“再不吃,要坨了。”再度听见这个声音,何榆已经没有了惊诧。她也没有再回过头去看傅云实,而是自然地低头,把固定泡面盖的叉子拔掉,咬着叉子掀开泡面。一瞬间腾起的雾气模糊住她的视线,何榆一只手扇了扇风,由着傅云实自然地坐到她旁边:“我觉得最近你有点阴魂不散了。”“凑巧。”他应对自如,掀开自己的泡面。也懒得去猜傅云实说这话是不是有反深意,何榆用叉子卷了泡面就往嘴里塞:“哦。”汤汁滴在舌尖,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美味的味道四散开来。何榆抬起泡面看了一眼外包装的颜色,又扭头去看了他手里的那桶。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味道。后知后觉。见她看过来的动作,傅云实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在桶里搅着,嘴角却突然上扬:“突然有些怀念以前。”以前打b市校际辩论赛时,前一天晚上他们一定会熬夜做材料确认,饿了就一起在社团活动教室里吃泡面。当时的辩论社副社长是位学姐,学姐如果一晚上都要闻着教室里散不去的泡面味,一定会炸毛。所以他们通常都被赶出去,穿着校服的衬衣西裤,在走廊里靠着墙蹲成一排,每个人手捧泡面。像极了落魄社畜。“你也会怀念以前?”毫不走心地笑了一声,何榆只觉得自己突然没了胃口。早就被她阴阳怪气惯了,傅云实倚着旁边的电灯柱,挑起眉,淡笑着看她:“你不会?”会啊。不仅会怀念,甚至一不留神,就连泡面都顺手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那个口味。“别矫情了。”何榆咬着塑料叉子,抬起头瞥了傅云实一眼。她以前在动漫社的图摄部打了一段时间的杂。都说打光有讲究,不同的打光方式和技巧,都会让画面看上去的感觉不同。傅云实坐在路灯下,侧着脸,斜上方的路灯打下来,倒是有点伦勃朗光的味道。棱角分明的脸被衬得更加立体,眉眼天生的优越,让这一幕像是电影里的画面。他任由她打量着,直到何榆低头又塞了一口面。“我听见她们叫你……咕咚?”嘴巴里塞着泡面,何榆的心一梗。猝不及防地被提及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现在就能把泡面扣到傅云实脑袋上。强忍着想揍他的冲动,何榆将嘴里的面咽下:“你还记得联欢时,你曾经送我的东西吗?”傅云实的记性倒是挺好:“百年孤独?”“迅速念十遍。”这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何榆感觉自己要犯心梗。“百年孤独,百年孤独,百年咕咚……百……?”认真念着的人,在嘴瓢后突然懂了什么。何榆盯着他,面无表情地吸了一口泡面。抿起嘴唇,外号的始作俑者一改刚刚的活跃,陷入沉默。瞅着他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何榆倒是淡定,拿面巾纸仔细地擦擦嘴,站起身拍拍土。她居高临下地睨着依旧坐在原地的傅云实,好心地又抽了一张面巾纸放在他的帽檐上,幽幽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将泡面倒掉:“我还有个古代名字,独孤榆。”傅云实:“……”他真的是觉得那本书写的很好。-十点,军训基地强制熄灯。这个时间对于夜生活丰富的优秀大学生,委实有点早。几个教官在楼下吹着哨,用大喇叭喊着哪个宿舍还在用手电。好在宿舍是独卫,磨磨唧唧的何榆在卫生间里躲了一会儿,等没声音了,才蹑手蹑脚地打着手机手电爬回床上。这里的宿舍很大,十人一间,容了以前两三间宿舍的人。平时交流不多,熄灯早,又无聊。等何榆躺到床上时,夜聊已经开始了。“我们的教官有点帅啊,感觉是在咱们三连里最帅的。我今天吃饭的时候,还听旁边一桌的人在夸。”“今天休息的时候,建筑系的那几个女生跟他聊天。好像他说他是d大的,在读期间两年应征入伍,再过几个月就回学校了。”“他是d大的?离我们也挺近的。”“喂,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看上……”“优等生,吃过苦,长得又好,身高也不错……”“开始了开始了,又开始见一个爱一个了。”宿舍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女孩子特有的小心思。何榆翘着嘴角听着,躺在床上习惯性地看微博动态。没话聊电台从前年开播至今,上周的那一期节目,终于破了单期一周二十万次播放的大关。电台节目不像视频,单集就可以几百万的观看量。对于仍处于小众圈子的电台圈来讲,二十万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绩。电台的官方微博,最新的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上一期节目的链接。但动态下面的评论,已经有不少人祝福,还喊着要让主播纸盒兑现诺言,搞唱歌福利。这种起哄的好事,何榆一向不会错过。【不会唱歌盒盒子*口出狂言盒盒子*读稿笑场盒盒子*嘴瓢错字盒盒子*不接连线盒盒子*不配露脸盒盒子*蹲坑大师盒盒子*该发福利盒盒子】饭圈反式彩虹屁,格式和嘲讽拿捏得刚刚好。电台圈玩梗的人很多,这个时间也大多在线。她的评论刚发出去,就收到了满屏的“哈哈哈”回复。“你们还记得今晚表彰大会上,总教官念了‘傅云实’这个名字么?就是当年那个因为颜值火了的高考状元。”话锋突然转到傅云实身上,刚刚还只是挂在群聊里的何榆立刻上线,竖起耳朵听着宿舍里的讨论。“记得啊,何榆还跟他认识,他们两个……”“是同桌。”干脆地打断室友拖长了的语气,何榆换了个姿势,躺着翘起二郎腿,把手机屏幕摁灭。“噫!”明白这个语气词背后意味着什么,何榆心如铁石,无情地把话题又踢回去:“噫什么噫?没故事。”“你讲讲嘛,讲完我们就绝对不再挖你的料了。”下铺的室友笑到床晃,看热闹不怕事大。抬脚跺了一下床板,何榆佯作生气:“我是个给你们讲睡前故事的工具人?”“军训一共两个礼拜,我们正好十个人每晚一个人讲自己的故事,周末双休,多好。”“好个鬼。”何榆只觉得床一动,上铺的栏杆处就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室友可怜兮兮地伸手拽着她的衣角,声音软糯:“讲嘛。”心里住个猛男,就总是会对可爱的女孩子心软。猛吸一口气,何榆败下阵来:“傅云实以前在我们学校是学生会会长,我那个时候办了南华中学的秘密论坛……”一次课间,她偷偷在课桌下刷手机,发现秘密论坛里有人在无偿送《外卖0次被抓秘籍》。得益于有个有身份的同桌,何榆已经一年没有尝到外卖加餐的滋味。迅速划过去的手,又立刻把页面划了回来。刚点开帖子,多年课下玩手机练就的警觉,让她习惯性地抬头巡视了一圈。一眼便对上了一双好整以暇的眼睛。见她的动作顿住,傅云实注视着她,却轻松地扬起下巴:“你继续。”昔日的魔鬼会长,如今居然为了她开特例?这早年玛丽苏的情节,终于有一天能落在她头上了。怀疑傅云实要给她挖坑,何榆故作淡定地撩了一下头发,自我感觉有魅力地眨眨眼:“你这样算是包庇吗?”“……”傅云实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睨了她一眼,皱着鼻子回过头去,继续看课外书。她就是喜欢他这种不禁逗的样子。得寸进尺地凑过去,何榆忍不住又逗他:“沉默就是你对我仅存的温柔?”看书的石像停滞了半晌,终于动了动:“那你买一次,我罚一次。”讲完这个故事,还站在床边瞅着何榆的女生捂着嘴巴,早已姨母笑开。换了另一只腿翘着,何榆把手伸出床栏杆,自然却又怜爱地摸摸室友的脑瓜。她歪着头,笑得温婉:“很苏是吗?”收回手的同时,她也收起了慈祥的笑。“嗬,那一个月我被罚了五百。”垃圾傅云实,南华钓鱼执法第一人。第11章 何不知安静无声息的男寝里,一片黑暗中,204宿舍的卫生间突然传来一阵低哼的歌声。声音断断续续的,压低了音量,只能听见个大概的调子。在军训基地里,男生和女生的待遇完全不一样。教官不好意思训女生,对男生则是倾注了所有的“关爱”。被折腾了一天,宿舍里大部分人头刚一沾枕头,就立刻睡死过去。幽幽的哼歌声夹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怎么听怎么有点渗人。正睡得朦朦胧胧的,睡在正对厕所门下铺的人不免被吵醒。幽幽的歌声传入梦里,神志不清间,他一个激灵“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拍拍头对头睡的另一个人:“老三,这宿舍楼里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硬生生拍脸拍醒,胖乎乎的男生不情愿地躲了一下。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听了一会儿,又翻身闭上眼:“你看看老大在床上吗?估计他在录他那个电台节目。”“什么电台节目要哼哼唧唧的?”五官一缩,宿舍老四披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话音刚落,厕所里突然没声了。以为自己念叨神鬼被发现,他又狠狠地掐住老三的胳膊:“老大录电台一直不是闲聊的么?他又不是直播唱跳,送他出道的那种视频博主。”军训基地的宿舍断了电,只能靠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依稀分辨。宿舍楼前高大的树木遮住了些月光,黑影摇曳,说不清的阴森。厕所里更是没有灯,门缝又大。傅云实怕光透出去,影响别人休息,就将手电向侧面的墙上打过去。十人的寝室,即便是有独卫,也是两个马桶并排放在一起,没有隔板,反而更加简陋。白天他们刚到这里时,还打趣着说要相约一起拉屎。他挑了其中一个相对干净一些的,垫上一些纸,坐在马桶盖上。作为一向言而有信的人,电台二十万收听量的福利,肯定是要兑现的。喜欢听他瞎聊的电台听众,大多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推迟福利,一定会被追着嘲讽“你不行啊”,“男人不能说不行,但纸盒可以”。别问他怎么预见到的,以前他就被这样友好地慰问过。满足了福利又怎么样?谁又能猜到这首歌诞生在马桶上?昔日的电台圈新星,如今落魄地只能蹲在马桶上唱歌。还不敢唱大声。哼哼唧唧地录了几遍,傅云实给自己做了强大的思想建设,才点开复听。“生活似海,起伏不定……”不得不说,厕所的拢音效果还不错。怕吵醒室友,他凑近了耳机唱歌。浅浅的呼吸声也被七七八八地收录进去,居然还显得有些迷人。“无边总是看不到头……”旅行团的这首《永远都会在》,歌词配上他此刻的姿势和周围的环境。实在是太真实的生活写照。咔——正陷入自己的清唱声中,厕所的门便毫无预兆地被压下了把手。傅云实闻声抬头的那个瞬间,门也被拉开。他以坐在马桶上的姿势,扭头看向门外的那两个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说不清是被吓的,还是对突发情况波澜不惊。手里手机屏幕的亮光自下而上照着,幽幽的,没有多恐怖,哀怨倒是不少。厕所里黑漆漆的,只有他的脸,是那样的明亮。门外壮胆的那两个人见到这幅场面,也跟着愣住。视线相对,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片刻的沉默后,门又被利落地从外面关上。“对不起。”配着老三迅速扔下的三个字。傅云实:“……”你们是要上厕所么?这个必要的问句,硬是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索性又坐了一会儿。把选好的那一版录音文件发到微博,傅云实又顺手看看之前的评论留言。整个界面里,最夺人眼球的实属那一串带着黄色小星星emoji的应援词。不会唱歌盒盒子?口出狂言盒盒子?读稿笑场盒盒子?……蹲坑大师盒盒子?蹲——坑——大——师?傅云实嘴角习惯的弧度僵在脸上,缓慢地低头。视线跟着头慢慢下移,慢慢地移到自己打开的双.腿.间,露出的那洁白光滑的马桶盖上。这人是不是给他的生活安了摄像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又机械地转身将纸巾扔掉。傅云实洗了手,铁着脸推开厕所门。“老傅在拉屎,那是谁在唱歌?”“别自己吓自己了,他刚刚根本就没脱裤子。”“但你不觉得他不脱裤子坐马桶上,才是最吓人的吗?”那两人还站在门外小声叽歪着,反而被推开的门吓了一跳。从打开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视线就没从傅云实的脸上离开过。实在受不了这样热烈的注视,傅云实拿起手机,无奈地解释:“我在录电台福利,唱歌吓到你们了?”“其实唱歌没有吓到我们,只是打开门看见你不脱裤子坐……”见傅云实的眼神淡淡地扫过来,老三夸张的表情顿住,五官又迅速散开:“什么都没看见。”眼见着硝烟味腾起,老四连忙打断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一只胳膊搭着一个人,打着圆场:“睡吧睡吧,明天还得晨训。”轻手轻脚地躺回到床上,进入睡眠状态,比傅云实想象得要难上很多。白天过度的训练让那些本不打鼾的人,也发出了细微的呼噜声。他睡得晚,在这声音中难以入睡。在硬邦邦的,只铺了一层软毯的床板上翻来覆去,傅云实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拿起枕边的手机。他发的福利音频已经有很多人的评论,但之前那嗷得最欢的账号,却没有第一时间赶来。从之前那条微博翻到那花里胡哨的评论,傅云实点进那个账号的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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