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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还没跟我表白》TXT全集下载_18(1 / 1)

季初羽扶着车门,看着车里沉默握着拳的男人,回过头,看向乔隐他们。“乔乔,你们怎么会来这边?”“我俩办点事,路过,看到学校这边这么多人,怕了什么出事,就过来看看。”乔隐很迅速地解释了一下。季初羽点了点头,冰凉得近乎麻木的手指握了握门框,开了口:“乔乔,我……”乔隐看出她的犹豫,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说,你先跟去看看顾先生的情况吧。”季初羽半张着嘴停顿片刻,很快点头:“好,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你呀,这是什么话。”乔隐看着还在不断往这边挤着试图拍更多照片的记者,催促她赶紧上车。告别了乔隐,季初羽俯身也坐了进去。顾引川已经被徐鹤用深灰色的毯子裹了起来。他像是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座椅上,背对着季初羽,连同头都被包裹了进去。即使是从厚重的绒毯外面,季初羽也清晰看到了里面的人在颤抖。她也总算知道顾引川出门为什么要一辆这么宽敞的车,还有保镖随行了。徐鹤在那边蹙着眉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在低声通话。司机沉默的开着车,车里安静的几乎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季初羽偏头望着带着颤意的裹在毯子里的人,眼底的光像是被揉碎了一样。耳边回荡着那声轻描淡写的,不知是质问还是嘲讽的话——“她自杀了。”她是谁……究竟是谁……季初羽的脑海像是被洪水席卷过,散落一地的碎片如同满地狼藉,思维混沌得拼凑不出任何有用的答案。那些记者叫嚣的话还在耳边。尤其是刘冉……十几年过去了。季初羽才发现即使自己刻意的回避了,刘冉的声音还是像钢刀一道一道刻在旧唱片上一样,刻印在她的心上。那声音犹如某种划破回忆的利刃,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随着每个音符颤抖着,恐惧着,兴奋着,憎恶着。于她,刘冉话里的信息的提炼就容易了些。“十年前跟进抄袭和霸凌事件的记者,”抄袭?以及……校园霸凌吗?季初羽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回忆着,不让记忆力的声音去干扰任何信息。“你女朋友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还有被你侵害过的颜小姐。”颜小姐……不知道刘冉所指的这些事是不是指的同一个人,但是这个颜小姐……应该就是这个事件除却顾引川之外的另一个主人公了。但是……“她自杀了。”——刘冉这最后一句话,无疑对所有知情不知情的人都造成了极大的震动。这个颜小姐……因为那些事,自杀离世了吗?凭着多年前的本能,季初羽打心里不会再信刘冉一句话,但是这些信息组合到一起,还是变成了某些可怕的事情。十年前,顾引川应该还是一个上高中的小男孩吧。他……会是给别人带来那么多不可逆伤害的人吗?虽然季初羽在无虞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常年生活在福利院,为了生活奔波,没有娱乐的时间和心力,那些大大小小的新闻她其实并不清楚。这些想法在她脑海里卷起风暴,却无法在面上显露半分。裹了毯子缩在后座的顾引川,像是一个掉进冰冻的濒死的人,在劫后余生的颤抖着。他就坐在季初羽的身边,背对着她,以一种微弱沙哑的气声,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连海市蜃楼景象都被戳破的濒死的旅人,以最后的意识强撑着讷讷的重复着:“我没有……”车内的气氛格外沉重,几个人各怀心思,面面相觑着,没有人应答。况且大家也不知道顾引川这是在同谁解释,又或者只是他自己无意识的苍白辩驳。隔一会儿。“我没有……”顾引川像是失去了意识,隔一阵,脑海里盘旋过什么,就会沙哑着嗓音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一次,像是夕阳褪尽前最后一浪潮汐的挣扎,终究没有等到回答。车子在高速上行驶了很久,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季初羽的手无处安放,攥紧,又落在膝盖上。旁边的人始终没有停止过颤抖,车后排的遮光帘和遮光板统统被放下来,遮蔽了视线。徐鹤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时不时亮起来的屏幕在黑暗中格外晃眼,像是倒计时的沙漏,提醒着季初羽这一路有多少消息和需要处理的事。终于,漫长无止境的行驶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季初羽掀起遮光帘的一角,看到外面路灯已经亮起,雪景覆盖了别墅的绿化带。二楼她用来装饰的小串灯还亮着,不过才过去了半天时光,温馨而又讽刺。徐鹤已经从那头推开门走了出去。车外不少人等在那里,季初羽看到了上次见过的王医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看来是和王医生一起的。王医生旁边的两个男医生抬了一个空的担架,上面还有散落着的弹力绷带,是医院精神科常用来控制情绪失控的病人的。她的视线顺着所有人复杂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顾引川身上。薄毯还在随着他的身体小幅度震颤着。他就这样抖了一路,可见他的思维和神经时刻紧绷了,不用想,此刻已经是一身的汗,整个人都虚脱了。——王医生他们这样准备很有经验,但是季初羽还是觉得心底里忽然钝钝的泛麻。徐鹤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尽量温和地开了口:“引川,到家了。”毯子下的人除了颤抖,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大脑已经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和一切。徐鹤又喊了一遍,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动静。他苦恼地皱了一下眉,把视线投到季初羽脸上一瞬间,很快转到了身后,压低了一些,商量的口吻开了口。“王医生,要不我们还是——”季初羽几乎可以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本来也是可以成为心理医生的人,从专业的角度讲,她无疑也会选择强制将病人转移到病房,然后先用药物稳定病人情绪,再检查身体各项体征。但是对方是顾引川。她也并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王医生的眼神已经接受到徐鹤的信息,手指微动,似乎下一刻就是指挥大家强制把顾引川从车里拖出来,然后控制在担架上,带回别墅的病房里。季初羽偏转身体,视线落在顾引川身上。高大的身体缩成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姿势,颤动的轮廓让人看得心头发紧。在医生伸手进来的瞬间,季初羽率先伸手,准确地抓住了顾引川薄毯之下颤抖的双手。顾引川几乎在被接触的瞬间就猛地颤动了一下,尔后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外面的王医生错愕了一瞬,很快抬手指挥:“快,按住他!按住他!”季初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她瞬间抬头,视线里的坚定把王医生都震慑住了。迅速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有行动的瞬间,季初羽已经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顾引川抱住了。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靠着椅背和顾引川虚脱的优势钳制着他。季初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但是尽全力说的每个字都响亮而清晰。“引川,是我!我们到家了。”怀里的顾引川顷刻就安静下来,只是身体的颤抖隔着毯子传递过来,还是真实地让季初羽感到触目惊心。“外面冷,先让徐鹤他们带你回房间,好吗?”感受到他松懈下来的力气,季初羽的声音也跟着放轻柔了一些。徐鹤在外面一脸紧绷地看着车内,一行人仿佛感受不到傍晚雪天里寒冷一样,静静地等着车内的反应。楚江也看着季初羽,抱着手臂想了又想,他给了季初羽一个信任和肯定的眼神。季初羽手下的力道不敢松懈,只是手腕松了送,用手背隔着毯子在顾引川背上轻轻拍了拍。“别担心,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毯子下,男人的头隔着薄毯抵在了她的肩膀上。蒙了一路的热气混合着呼吸如薄雾般晕染在她的脖颈间,季初羽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在里面是怎么压抑着的潮湿闷热的滞闷。没再敢说话,季初羽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等顾引川的反应。高强度的精神紧绷松弛后会让人注意力难以不集中,季初羽也在给他接收“现在很安全”的信息时间。良久。季初羽感受到薄毯下的人迟疑着深处颤抖的手,似乎是也想要抱抱她,却在到达她腰际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是有所顾虑,顾引川只敢用拳头轻轻抵住她的腰。隔着薄毯,带着卑微和担忧,勉强成了一个拥抱。他张了张口,一阵虚妄的沉默过后,终于沙哑地用紧到发痛的声带挤出了一句话。“我没有……”三个字,却好似每个字都在他心口上划出一道新鲜的伤口,势要将那里的清白展现给世人看。季初羽听出来了,顾引川是在诉说,或者说,解释给她听。心脏莫得皱缩了一下,脑海里想起的是白天为他戴上手链的时候,看到那里纵横交错的月牙白。有些伤口终其一生也抹不去的。不论是皮肤上还是心上。“我知道。”季初羽轻声应道。不是“我相信你”,而是“我知道”。季初羽的视线落回到徐鹤身上,对视片刻后,很坚定地收了回来,再开口时,声音像是被车外的冷风裹挟过后,带上了一丝寒意。“刚刚在学校门口逼问你的记者叫刘冉,十八年前,我爸出事那天,她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过我。”“她根本不配当一个记者。她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引川,让自己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揭穿她的谎言,好吗?”季初羽对于顾引川的事可以称得上一无所知。距离她父亲离世,她成为一个孤儿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她以为自己淡忘了,却发现很多时候,事实和真相会追着你跑,在你以为自己可以平庸且浑浑噩噩过一生的时候出来敲打你一下。她的痛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过去过。只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人,和她承受着同样甚至更甚的痛。无休无止的——这么多年。她尝试过淡忘,从来没有为此病倒过。可顾引川却好像再也没有好起来过了。既然过不去,那么就去追寻那个真相吧。像是一种沉寂千年巨大的觉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拥抱着颤抖而身体滚烫的顾引川,季初羽的心头连带着身体也震颤而滚烫起来。落在她腰际的拳头缓缓松开来。像是某种感应,季初羽把手稍稍从他后背收回来,被他摸索着,隔着薄毯紧紧握住。“可不可以……不要走……”顾引川的声音里带着强撑也掩不住的破碎的脆弱和祈求。季初羽顷刻就给出肯定的答案:“我不走。”她眼神示意一下,徐鹤很快从巨大的震撼中收回思绪,配合着楚江过来把顾引川从车里弄出来。顾引川的身体有些抵触的震颤了一下,季初羽很快回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引川,别怕……我会陪着你。”一行人把顾引川从别墅外带进病房,浩浩荡荡的像是一场末日浩劫的抢救。病房里,季初羽终于看到了薄毯被掀开后的顾引川。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小仙女们,我活着回来更文啦_(:3」∠)_(本来想暗戳戳回来肝手速填坑到完结的,不再“欠债”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小可爱蹲在坑底……你们真的让我好感动又好愧疚tat)这次疫情也让我宅在家被迫思考了很久人生,发现人生真的充满了变故,所以,在有限的生命里,不要放弃自己的热爱,努力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超感谢大家还记得这篇文,感谢大家的鼓励,我每一条都看到了但是鸽王本鸽没好意思回复otz……共勉呀~第35章顾引川像是溺水到濒死才被打捞上来的人, 浑身汗湿着,乌黑的头发也全被浸湿了, 刘海散乱着贴在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额头上。他长久处于遮蔽的黑暗中, 骤然暴露在无影灯下, 整个人都不适地瑟缩一下, 甚至像是躲在洞穴里的小兽, 被强光猛地一照, 脸上现出惶恐和躲避的神情来。顾引川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死寂一片, 在看到季初羽的时候,忽然挣扎着四处拉扯着毯子要遮挡自己。王医生看他情绪实在激动,一面叮嘱其他医生按住顾引川,在那边调试着镇定剂,一面瞥一眼季初羽,对着徐鹤建议:“徐特助, 我们要先为顾先生做个全身检查, 你看……”暗示到这里, 徐鹤瞬间就明白了。他也知道顾引川此刻并不想季初羽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于是就把视线投向了季初羽:“初羽, 我们在这边也帮不上忙,先出去吧。刚好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季初羽了然, 很快收回了落在顾引川身上的视线, 点头:“好。”一楼会客室内。徐鹤倒了两杯茶,递给季初羽一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季初羽正在出神, 看到面前递过来的茶杯,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这些事本来应该我做的。”“小事。初羽,你今天跟着受累了。暖暖手。”徐鹤示意她坐下。季初羽握着茶杯坐回去,顾引川无助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缓缓低垂下头,被热气蒸腾得眼眶发烫:“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白茵是因为我才接触到引川,也是因为我在辞退她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季初羽是真的懊恼和后悔。“初羽,这不关你的事。说到底,白茵的事也只是一个导.火.索。”徐鹤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声音也跟着沉了下去,“白茵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女生,哪能翻出这么多年前的新闻,这么准确地掌握引川的动向,然后刚好带了那么多知晓事情的记者蹲在那里。就算她有心,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十年过去了,大众的遗忘性那么高,这种新闻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掀起波涛的。”暖意顺着掌心流回到四肢百骸,季初羽的心底里却越来越泛起寒意。“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背后推波助澜?”说出这个猜想,季初羽的视线始终不离徐鹤,他用没什么波动的表情肯定了她的答案。“不仅是推波助澜,他应该为这次事情蓄谋已久,并且有备而来吧。这应该只是个开始。”他?季初羽听着徐鹤依旧公事公办的声音,心底里的疑问渐渐升腾起来。“徐鹤,你的心里,已经有怀疑对象了,是吗?”这次,徐鹤没有直接给她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他的视线落在季初羽脸上,很平静地问:“初羽,根据我之前的调查,你应该从小就在无虞市长大。你真的……对引川当年那些新闻一无所知吗?”徐鹤这样问也无可厚非。看今天这个阵仗,加上顾氏在无虞市的地位和知名度,当年的新闻恐怕在无虞市算是人尽皆知了。但是季初羽从小是在田姨的福利院长大的。她坦言:“引川出事的时候……我应该还在走读初中。在福利院就和田姨还有弟弟妹妹们待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们没有电视,我也没有手机,对当时的新闻都不是很清楚。”当时季初羽还是个孩子不说,在福利院里,学习和生活的重压已经把她的时间填满了,新闻八卦这些娱乐活动,与她无关,关心这些,还不如想办法帮田姨做点事,减轻大家的生活负担。徐鹤很快点头,季初羽说的,和他料想的几乎吻合。空气里是短暂的沉默,季初羽的声带有些发紧,在温暖的房间里,身体渐渐回暖,心底里的担忧却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徐鹤把茶杯放到一边,再开口时,左手把放在桌子一边的档案夹推了过去:“初羽,关于引川的过去,你想知道吗?”季初羽的视线顺着他推过来的文件定住不动。他的过去……想知道吗?说到底,她只是徐鹤帮顾引川物色的一个家政,顾引川于她来说,是困顿无望中的一棵救命稻草,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各取所需。不过才短短两个多月。一切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朝着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方向发展去了。从相看两生厌,到熟识起来,季初羽想到顾引川那些幼稚的恶作剧,更多的,是那些他从不言说的温柔。在她昏倒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找医生救她;帮着福利院找到了现在的安身之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恶作剧一般的“每日表白”,还有,他今天郑重其事地和孩子们说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以后会是”……似乎是从认识顾引川开始,季初羽落魄了十几年的生活忽然就拨云见日好了起来。没有回答,季初羽抬手拿起那个文件夹,没有犹豫,在徐鹤的注视下打开来。有些泛黄的报纸上,入目便是醒目的黑色大字标题,特别惹眼。——《顾氏董事长之孙涉嫌校园暴力和性侵被捕,警方已立案调查》因为是未成年,报纸的配图上,顾引川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季初羽还是从少年单薄的身形认出了他——上次看到他十年前的照片还是乔隐给她看八卦新闻时的惊鸿一瞥。而她那时候还没有和顾引川正事碰过面,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此刻看来……内心五味杂陈。十年前的网络世界正蓬勃兴起,纸媒还没有没落,各类社交媒体也如日中天。而顾引川的身份特殊,涉及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未成年犯罪,豪门继承人,传播范围极广。往后一页,是两幅画作的对比图。季初羽没有学过绘画,最多也就辅导过孩子们的简笔画,从她这个外行看来,这两张作品在色调和内容上,都有着高度的相似性。视线往下,左边的落款是顾引川,干净凌厉的字迹,丝毫不藏笔锋。右边的落款则淡雅清隽很多,叫颜右。季初羽的指尖不由得抵在文件夹锋利的一角,似乎在提醒自己要冷静。脑海里刘冉的声音盘旋而过:“顾先生!你知道被你侵犯过的颜小姐,之后怎么样了吗?”——“她自杀了。”颜小姐……就是这个颜右吧。季初羽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连她自己也不自知,像是不想再多看一样,再度翻页。第三张比较特殊。是一张有些模糊泛旧的相片。三个穿着很整齐私立学校校服的年轻学生。最前面的男生有些洒脱地一手把深灰色校服外套搭在肩上,以一个自拍的角度,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季初羽注意到他狭长的眼角往下有一颗泪痣。男生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男生背着画夹,单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视线正看向左边。是顾引川。阳光正好洒在他的头发和侧脸上,他整个人都被阳光浸染出了一种干净高贵的气质。而他视线所向,是一个也背着画夹的女生。女生乌黑的头发扎着干净的马尾,素净的脸显得格外纯洁。相片没有署名,许是看季初羽盯得时间有些久,徐鹤突然开口给她解释。“这张照片是引川高中时候,最左边那个女生就是颜右。拍照的男生叫辛铭,是引川过去最好的朋友,从初二到高二,一直都寄住在顾家。”提起这个名字,徐鹤的声音不由得沉了些。季初羽不知道是察觉了,还是只是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了然,季初羽垂眸,又将文件夹翻了一页。依旧是一张相片。少女乌黑的头发披散着,一边脸颊带着青紫色,高高的肿起,嘴角还挂着红肿和血迹。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破损脏污了的白衬衣,不敢看镜头,眼底和着眼泪,全是绝望和恐惧。是颜右。画纸和颜料洒了一地,像是一夕间撕裂了从前的美好,好好的少女,像是一张被人遗弃揉皱的画纸,仍在旧画室的角落里。即使是有些模糊的画质,还是让人触目惊心。没做停留,季初羽觉得太过压抑,把这页翻了过去。下一页,是第一页那个报纸配图没有打码的原版。顾引川眼底带着惊慌和迷梦,眼底的澄澈还没有褪尽,染上了悲痛。再往后,是警察审讯时的口供,用文字记录着顾引川当时回答的每个字。一字一句,都让季初羽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审讯词后面紧接着就是法院的判决书。密密麻麻的字,季初羽已经看不进去,但是她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经立案调查”、“判处顾引川无罪”、“当场释放”。季初羽猛地合上了档案册。徐鹤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的脸上依旧是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视线对上季初羽的,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她眼底的疑惑,开口道:“高二那年,引川因为辛铭的缘故,认识了也对画画和设计有兴趣的颜右,三个人一起上学一起玩。大概过了半年,有次三个人约好了去学校废弃准备重建的老画室里见面,辛铭没有去,引川和颜右却一下午没有出来……据说是有人听到老画室有人哭,带着老师开门锁进去了。颜右的同学报的警……”“电话打到老爷子那里,等顾老爷子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把引川带走了,这事也已经在无虞市传的沸沸扬扬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算是这件事导.火.索。顾氏赞助的年度创意设计大赛决赛上,引川递交上去的作品,和颜右的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率——就是你开头看到的那两幅。而颜右有比引川更早动笔设计的直接证据。当时也一直被警方当做是作案动机调查。”“你应该很好奇在法院判决书前后发生的事,因为上面写的实在简略。事实上,那个时候引川全面停学,不断地被警方叫去配合调查,顾氏也一直在协调,找证据找人调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引川的作品没有抄袭的关键证据,也证明了颜右身上的伤和长期家暴有关,和引川是没有关系的。”“判决书下来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好起来的时候,顾氏的股市和楼盘终于平稳了些,但是民众对于顾氏的反感达到了顶峰,顺势也将这种厌恶加诸在引川身上。没有人相信判决书内容,只是觉得顾氏在无虞市一手遮天,抹去真正的真相了。”“顾老爷子没有办法,股东那边联合施压,他找的人终于说服了颜右,和引川一起开一个发布会澄清事实。”“发布会的当天,颜右消失了。她家也突然一夜之间搬空,一家人悄无声息地从无虞市人间蒸发了。”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噜~仙女们不慌2333,这次真的不会鸽更新!第36章徐鹤的语气不重, 季初羽却忽然觉得胸口被缴紧一样,蓦的窒息。窗外天已经逐渐暗沉下去, 起了风, 屋顶未化的雪被吹散, 片片飘落下来。贴近玻璃窗时, 就被热气一下子熏化了。可季初羽却觉得那些雪花统统落进了她的心底, 一点点堆积,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不由得缴紧, 再开口时,季初羽声带都有些发紧。“你们没……去找过她吗?”“找过,怎么可能没找。”徐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却不成笑,“按理说顾氏的实力,想查一个人并不难。更何况你也见过老爷子的, 他那时候更加雷厉风行, 也算是真的宠引川吧……可就是找不到。”可就是找不到。短短一句话, 可季初羽甚至可以想象,他们经历了多久的寻找却未果。“那, 另一个呢?那个男孩。”季初羽的视线没再落回到那个档案夹上,而是落在徐鹤脸上, 仿佛从眼神里可以索取到所有她想要的答案。可徐鹤只是摇了摇头。“辛铭吗?他比颜右消失得还要早。在进画室之前他就不见了, 并且在那之后,也没有人再见到过辛铭。不过,奇怪的是, 他和颜右的档案在同一天被调走了。”徐鹤的双手交错着,左手食指点了点右手的指骨,浅浅呼出一口气:“警方当时也怀疑过辛铭,但是他在出事之前就买了机票去了美国,可以查到出入境记录,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原本到嘴边的下一个问题因为这句话被压了下去。·季初羽沉默了下来。会客室和隔壁“病房”隔了一道走廊,这么久了,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传出来。看徐鹤的样子,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可季初羽却有些坐不住了。徐鹤很快看穿了她的忐忑,宽慰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放缓下来,问:“初羽,你……担心引川吗?”季初羽一愣,手指再收紧一些,抿紧嘴唇,点头。“担心也没有什么用的。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我们这些人,什么忙也帮不上。”徐鹤苦笑了一下,把桌上的档案整理了一下,在桌上嗑出了声响,“放心,他现在的情况,相比十年前,应该算好的了。王医生和楚江这些年一直负责引川的身体,这次不会有什么事的。”这次?季初羽对这个奇怪的用词感到有些不适,她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还是问出了口:“……这次?”徐鹤苦笑:“是啊。上次白茵凭一己之力把引川逼到犯病,引川扛下来了。这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白茵不过是一个幌子。”“十年过去了,这些年,引川身边的人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媒体大众好像也都忘了。可即便这样,他的状况时好时坏,很难真正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季初羽心里咯噔一下,忽然理解了顾引川那些异于常人的行为。“但是,下一次,如果在我们没有防范的情况下再出事,真的不知道引川会怎么样了。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引川的。”“蛰伏了十年,也不容易。”徐鹤的声音里带着苦涩,说不出的晦暗不明。窗外的天色一刹那就沉了下来,仿佛要笼尽这世间的光亮。季初羽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徐鹤话里的所指。“你说的他,是……辛铭吗?”她忽然觉得唇瓣干涩,喉咙却堵得慌,“可是,他当时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不在场证明也不能证明他是完全清白的。引川那天被下了药,对于画室里发生的事,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印象的。”下药……季初羽蹙紧的眉头犹如被细细密密的针毫无防备扎过,毫无防备的直抵灵魂。徐鹤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提起十年前那件事,男人的拳头死死握在一起,眼镜后面是遮掩不住的滔天恨意。“据目击者说,当时颜右一个人衣衫不整地瑟缩在角落里,身上到处都是伤。引川在另一头,被人击中了头部,晕倒在地。警方介入后,医院给两个人都做了体检,颜右身上的伤有新有旧,还有被性侵的痕迹……引川身体里有迷药的残留成分,头上的伤是颜右打的。”“消息不胫而走,警方才立案,媒体那边就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顾氏董事长的独孙抄袭别人作品在前,暴露后恼羞成怒,殴打、甚至侵犯了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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